《农门悍女:总裁一起来种田》 第一章:穿越了 七沟村。 “我的娇儿啊,可不能丢下娘,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娘也不活了。”王婆子抱着何玉娇,整整哭嚎了一个时辰。 何玉娇微微地皱着眉,伸手揉了揉额头,被哭声吵的头都快炸了,推开王婆子。 她从懵逼到震惊,再到接受。 是的,她穿越了。 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古代,抱着她的王婆子,是原主的亲娘,而她跟原主同名同姓。 入目的是简陋的泥土房,房间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看不清颜色。 真穷。 看着闺女傻傻的,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王婆子心都拧了起来。 “闺女啊,虽然你奶给你安排李家这门亲事,娘也是一万个不同意,可你也不能拉着隔壁萧家的穷小子去寻死啊。” 王婆子大约四十几岁,长常的劳作让她看上去又黑又瘦,早早的脸上就有了很深的皱纹,历经风霜的眼睛满是混浊。 这时,门口的帘子一掀,老态龙钟一头银发的何老太太走进来,脸色板着眼神淡薄气怒的吼道。 “隔壁村李家的小子能干肯吃苦,家底丰厚人品也好,有什么好挑的,猪油蒙了心的非要嫁穷小子,王氏,都是你把玉娇给宠坏了,分不清好歹的下贱货,收拾一下把玉娇送去李家,别在这里丢了何家的脸面。” 王婆子就是再护着何玉娇,在婆婆面前,也得要收起脾气性子。 隐忍着低声下气的道:“娘,李家的小子一脸麻子腿脚走路都不利索,玉娇为了不嫁,都寻死了,好不容易救回来,还是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轮不到你一个嫁进来的外人在我面前说话,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何老太太跺着脚的大吼。 何玉娇听着心里不悦,原主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进来,何老太太有两个儿子,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分了家,跟着何家大长子过日子。 但何老太太手伸的很长,管的也很多,住在长子家里,还要插手次子的家事,做主要把何玉娇嫁给一个残废,就为了得到一笔彩礼。 而这一切,都是大伯母和堂姐给出的主意。 王婆子还没来的急开口,何玉娇清清脆脆的开口道,“奶,堂姐还在家里愁嫁,长幼有序李家那么好,怎么不让堂姐嫁过去。” “好一张利嘴,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抽烂你的嘴。”何老太太气怒的瞪着凶狠的眼睛,腿脚利索的跑过来要抽何玉娇的嘴巴。 坐在床上的何玉娇一个闪身,躲开了何老太太的巴掌,跳下床冲出门口,顿时就傻眼了。 何家的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人,要没有猜错的话,是李家前来接亲的队伍,其实就是一群李家的族人,更像是来抢亲的。 何老太太在后头追出来,冲着院子里的人喊道:“快把玉娇给抓起来,带去李家送入洞房,明儿就会乖乖的听话。” 想用强硬手段让她嫁人?何玉娇脸色一冷,随手拿起旁边的瓦罐重重的砸在地上。 院子里的一众人等,都受到了惊吓,不敢置信的望着何玉娇,姑娘家的脾气也太大了。 “李家众长辈,我本就不愿嫁,不过是我奶逼着我出嫁,就我这性子,嫁入李家也能把一个好好的家给闹翻了天,娶妻都娶贤,谁家都是盼着过日子去的,难道李家长辈就不想娶个贤惠姑娘进门?我堂姐出了名的贤惠温顺,奶也急着嫁孙女,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再合适不过了。” 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脑子转的快,这等小场面,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 何玉娇是穿越过来的,本就无心嫁人,名声好坏也不是很在意,何况她说的也没有错。 “反了天了啊,赔钱货还有脾气了,何家养你十几年,不嫁也得嫁,这是你欠何家的。”何老太太捂着胸口,都快要气晕过去了。 “奶同样身为女人,也是一样的赔钱货,不也脾气很大,我这是随了您。”何玉娇眉眼一挑,不客气的怼回去。 “哎哟,这是要气死我啊,李亲家啊,还等什么,快带回你们李家去管教,我是管教不了了。”何老太太差点被气死。 可这会儿,李家的人都面面相觑,现在何玉娇在李家人心里,显然不是满意的儿媳妇人选,何老太太也收了彩礼,李家母叉着腰的站出来。 “何老太,当初收彩礼的时候,你可是拍着胸口保证的,何玉娇性子温顺,这哪是温顺啊,都能上天了,还跟隔壁萧家的穷小子殉情,李家不需要反骨的儿媳妇,你们何家得给我换一个姑娘。” “对,换一个姑娘。”李家的人都大喊着附和。 躲在大门口偷看的何家大长房,吓的脸色一白,当下就急了,一个劲儿的摇头摆手示意何老太太不能答应。 何老太太绷着脸有点骑虎难下,没想到何玉娇面人儿似的任人拿捏的主,会一反常态的都敢对她这个长辈顶嘴了。 十五两银子的彩礼还没有捂热乎,就让她吐出来,显然是不愿意的,何老太太的眼珠子转一转,急着想办法。 “玉如早就定了亲,不可能嫁去你们李家,玉娇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温顺听话,想想一个黄花大闺女配你们家的儿子,多般配啊,你们的儿子不吃亏。” 李家的人很是气愤,不再相信何老太太,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王婆子一脸神色怪异的看着何玉娇,总觉得闺女有些不对劲儿,往日里的软弱性子,突然就变成有主见了? 也许是撞到了头,伤着了脑袋,连性子都变了,十里八村的也有这种事发生过,心思转了一圈,王婆子也就没有在这事上多想。 这会儿最重要的事,得借着这机会,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我宠闺女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不是我说大话,玉娇打小就没有干过一丁点活,十指不沾阳春水,李家要是不能把我闺女给宠着疼着宝贝着,我去你们李家门口坐着骂上三天三夜。”王婆子满脸冷色的重重冷哼一声。 李家更是后悔不已,谁家要娶个大小姐回家供着?王婆子的强悍泼辣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谁也不敢招惹。 第二章:总裁也是吊丝 “退彩礼,这门亲事不算数,我准备提亲的礼都是花银子买的,还给你们何家送了东西,一个子儿都不许少的给我全退回来,还得要赔偿我们五两银子,不然我就去告官何家骗婚,一个姑娘家的跟隔壁萧家小子好上了,还想要嫁到我李家来,没门儿。” 李家母不容拒绝的道。 眼看着跟李家的亲事是成不了了,何老太太一想到要把银子吐出来,就跟割肉似的难受,站都站不稳了,全身发抖的摸着椅子坐下来,急喘着气道。 “银子让我抓药花完了,想要银子,跟我家二儿子拿,我一个快要死的老太婆,哪有银子哦。” 现在知道自个老了?想私吞了这笔银子,没那么便宜的事儿,何玉娇眼睛一眯,淡淡的道。 “奶银子多着呢,堂姐和堂妹不是都定了亲,刚收了好几十两银子的彩礼,药里就是添了金子,也没有那么快花完,怕是想赖了李家这银子。” 这让李家的人听了,气愤到不行,李家母指着何老太太骂道,“敢吞我老李家的银子,是欺负我老李家没人嘛?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不把银子全吐出来,再赔偿五两银子,我让你们何家大长房没安生日子过。” 李家的人都凶神恶煞盯着何老太太,来跟李家亲定的,把何玉娇吹到天上去的,还保证亲事一定是自愿的,可都是何老太太跟他们说的,收银子的也是何老太太。 冤有头债有主,李家人也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何老太太毕竟心虚,吓的不轻。 李家在县里可是有贵人亲戚的,在官府里也有些交情。 而李家本就男丁众多,俩家要是结了仇,搞不好何家还得要去坐牢。 利弊权横之下,只能抖动着手,不甘不愿的掏出银子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止何老太太心疼银子,躲着偷看的何家大长房一家子,也是心在滴血,愤恨的瞪着何玉娇。 好个吃里扒外的下贱货,把他们的老底都给抖出来了。 老泪都流下来了,何老太太还没有数完银子,李家母就一把抢了过去,快速的数清楚银子,带着人气呼呼的走了。 本来喜庆的成亲礼,被踢的乱七八糟,还什么喜事啊,都成糟心事了。 往后想再私下里给何玉娇定亲事,也不会有人再上当了。 何老太太直顺着胸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都快要晕过去了。 “大嫂,还不把娘扶回去,倒下摔伤了,还得要银子医治,现在娘身上怕是拿不出银子来抓药。” 王婆子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对算计着想卖掉她闺女的人,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看。 何家大长房叶氏悔不当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自知是把何家大二房给得罪了,闷着头前来把何老太太给扶走了。 这下子,王婆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拉着何玉娇的手往屋子里走去,“来来,回屋子里休息,你这还伤着呢,亲事退了好,你奶就是压着我,想把你给卖去李家,想我王婆子的亲闺女,哪是能任人拿捏的。” 何玉娇坐下来,没有理会王婆子,开始冷静的整理记忆了。 她一个现代人,年轻有为的医生,在几个国际上都拿过奖,穿越之前的记忆是她尊敬的老师,请她去给N市的富可敌国的年轻总裁看病。 萧幕瑾帅气冷酷性格古怪,高高在上还看不起她的医术,为此她还甩手不干了。 要走的那天,因为落下祖传玉佩,找到萧幕瑾跟前。 萧幕瑾大言不惭说玉佩是萧家的,还讽剌何玉娇是想方设法的要引起他的注意,好嫁给他当豪门少奶奶。 自恋自大还狂妄。 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火气,紧咬牙齿捏紧拳头。 手里还捏着半块祖传玉佩,她跟萧幕瑾抢玉佩的时候,不小心把玉佩掰成了两块。 一道光束射出来,要没有看错,她和萧幕瑾同时被光吸走。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何玉娇深吸一口气,脸色怪异的望天。 “隔壁跟我殉情的男子,是不是叫萧幕瑾?”何玉娇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王婆子一惊,心疼的道,“大家都叫他穷野狗,娘也没去问过他的名字,闺女啊,都是娘的错,不应该拦着你跟他见面。” 何玉娇坐不住啊,心里被抓似的难受,找了个借口道,“娘,屋子里太闷热了,我想出去外头透气。” 何玉娇不等王婆子点头,飞冲出去,紧紧地盯着隔壁大门。 好似在无形之中有感应似的,隔壁的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走出来一个男子。 高瘦的身材略黑的皮肤,五官冷硬脸色难看,灵魂里自带的高贵总裁气质在破烂的衣服下,也是藏不住的。 四目相对,能射出火花来,从眼神中能清楚的认出对方来。 何玉娇怨恨的瞪着萧幕瑾,都是这个自大的男人,害得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 萧幕瑾脸色沉下来,冷厉的眼神射向何玉娇。 俩人手里都捏着半块玉佩,无声之中,透着浓浓的火药味,一点就能着。 太过激动的何玉娇脚下踩着一个大石头,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倒在地上,然后滚到了萧幕瑾的脚上,两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双脚才稳住。 仰起脸来,何玉娇顾不得痛,愤怒的喊道。 “萧幕瑾。” “何玉娇。” 萧幕瑾神色发冷,眼里透着厌恶的寒光,抽开双脚,嫌弃的道,“还想玩什么把戏,别以为我会看上你。” 这下把何玉娇给彻底惹火了,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萧幕瑾的鼻子不屑的道,“穷山沟里的穷光棍,真当自己还是捞什子的总裁,先看清自己的身份,是个娶不上媳妇的穷吊丝,再说我何玉娇从头到尾,从现代到古代,都没有看上过你,自大狂还自恋,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冷冷的一笑,萧幕瑾完全不相信,“多少女人换着花样的想挑起我的注意,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今我只想尽快回去现代,你配合我把玉佩合并,回去后我会给你一千万做为奖励。” 呵,想用钱来羞辱她,何玉娇冷哼道,“你的一千万我不稀罕,抱着你的钱自恋去。” 何玉娇递出半块玉佩,她也想早些回去,穿越过来就要嫁给一个麻子残废,一个恶毒的奶奶,还有心思不正的大伯一家子,换了谁也不想呆在这个穷山沟里。 俩块玉佩合并在一起,完全没有半点的反应,何玉娇都急出冷汗来了,不可能啊,开口道,“是不是时间不对?穿越过来的时间是上午,这都大中午过去了。” 脸色发黑的萧幕瑾沉着脸,冷冷的低骂一声,“见鬼了。” 第三章:回不去了嘛 眼角余光看见王婆子走过来了,何玉娇快速的收起玉佩,“明儿上午,在后山里会合。” 一直注意着何玉娇的王婆子,心里拔凉拔凉的,闺女不错眼的盯着萧家小子看,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这是爱到深处无法自拔。 “闺女,外头风大,吹久了头疼,萧家就在旁边,跑不了,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了饭休息好,你想见谁都成。” 王婆子小跑着出来,强行扶着何玉娇,回到屋子里坐下。 何玉娇确认萧幕瑾也穿越过来,就是隔壁家的萧家大儿子,手里一样的拿着半块玉佩,暗想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堂堂的多金帅气总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整个金融圈地震,如今穿越成穷家小子,想到就让何玉娇不由自主的乐起来。 原来跟总裁同样的长相过着穷日子的话,也是黑瘦吊丝样,连媳妇都娶不上,万年单身狗。 手里捏紧玉佩,何玉娇草草的吃过东西就上床去休息了,头上的伤还没有好,还等着明儿能穿越回去呢。 另一边,萧幕瑾也紧捏着玉佩。 开始认真的思考,这块玉佩倒底是谁家祖传的。 何玉娇的表现,看着不像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不管如何,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女人有半点的好感,萧幕瑾用力的捏着眉心。 次日早上,何玉娇早早就醒来,洗漱过后,吃过一大碗米粥,在何家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借着原主的记忆,何玉娇很快就来到了后山,摸了摸自己微胖的脸蛋,发黑的皮肤,还有枯草似的头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好看不到哪里去。 在物质贫乏的穷苦山村里,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想要养出娇滴滴的姑娘是不可能的,何玉娇身材能达到微胖,其中少不了王婆子的偏爱。 正好,把这肉身还给原主,也是还一个本本真真的闺女给王婆子。 萧幕瑾如约而来,黑如锅底的脸色。 看着真是剌眼,好像是谁欠了他几百忆似的,摆着脸色给谁看? 何玉娇略微着急的道:“快点,我还急着回去写医学论文。” 估摸着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何玉娇的半块玉佩拿出来,萧幕瑾的半块玉佩也递过来,俩人回忆起之前的场景,专心致志的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慢慢地那种急着回去,却又回不去的焦操让何玉娇都快要抓狂了。 一只大手有力的落到何玉娇的肩膀上,顿时让她冷静下来。 抬头一看,是萧幕瑾,深邃冰冷的眼底,有着让人安心的稳重,不苟言笑的样子气场十分强大,无声的看了她一眼。 何玉娇摊坐在地上,满脸的绝望,刚才萧幕瑾的一眼,她看懂了,无声的一个眼神,却让她明白,想要回到现代,基本上只能靠天意。 也许萧幕瑾早就有预感到了,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就接受了必须留在这里的事实。 沉闷了一会儿,何玉娇天生乐观,不还有萧幕瑾也得在这鬼地方呆着,想到不是独自一个人吃苦,心里就好受多了。 这时,萧幕瑾伸出手来,冷冷的道:“萧家的祖传玉佩,应该还给我了。” 本来还在自我安慰的何玉娇,瞬间就炸了,“萧幕瑾,你给我听清楚了,玉佩是我何家的传家宝,世代都在何家人手里,想要占有何家的祖传玉佩,也请找个更好的借口。” 萧幕瑾的脸色如千年寒冷,深深的看了一眼何玉娇,没有一丝温度的道,“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女人,你玩不起。” “呵,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想拿走我的玉佩,没门儿。”何玉娇当着萧幕瑾的面,把玉佩放入胸前,抬头挺胸恶狠狠的瞪萧幕瑾一眼。 四周的温度陡然冷了下来,萧幕瑾用能冻死人的目光审视着何玉娇。 无所畏惧的从萧幕瑾面前离开,何玉娇心里恨恨的想,早晚有一天,她会把那半块玉佩拿回来的。 回到何家宅子,既然回不去,那就得要先熟悉这里。 静下心来四处张望,何家宅子还是蛮大的。 院子里种着几颗苹果树梨树和枣树,一口水井在角落里,十几间屋的大宅子,足够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还不会显的很拥挤。 何家是山沟村的一户普通人家,家里人口众多。 光是她头上就有五个哥哥,都已成家生子。 她爹何老汉,这一辈子娶了两个妻子,原配在生下五个儿子之后,就撒手人寰,后来续娶了王婆子,成亲多年才生下她一个闺女,高兴的不知道怎么疼闺女了,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王婆子在家里都快要急疯了,差点把屋顶都掀翻,把家里人都大骂了一顿,出去找了一圈,就见着闺女跟隔壁萧家的穷小子在后山见面。 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刚寻死活过来,就着急麻慌的去见心上人,王婆子满肚子的心酸,见何玉娇回来,抹着眼泪赶紧的上前去苦心婆心的道。 “闺女啊,隔壁萧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穷的叮当响,还是不知道哪捡来的野种,你可是娘的心头肉,从小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咋就不明白娘的一片苦心。” 何玉娇连连的点头,萧幕瑾是没什么好的,还特别自大,害得她得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我明白的,往后我不跟萧幕瑾见面了,他就不是好人,坏透了。”何玉娇说的是气话。 王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早上闺女还偷摸着去后山见面,如今跟她说不跟萧家穷小子见面了? 这会儿不会是哄着她,背后还计划着怎么寻死? 惊恐的问道:“闺女可不能吓娘啊,萧家那小子甜言蜜语的骗你,无非就是盯着你的嫁妆银子,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娘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如果你真的非萧家那小子不可,娘也能答应你,娘就你一个闺女,你可不能出事,娘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王婆子口气坚定,神情狠厉。 何玉娇一脸懵。 这都是哪跟哪啊,一会儿说萧家那小子不好,一会儿又说重新跟萧家那小子定亲事,怎么都跟不上王婆子的想法。 算了,她也不能拍着桌子大喊不喜欢萧幕瑾了,反差太大要是被当成中邪,抓去烧死,可就真冤死了。 第四章:闺女就是宝 何玉娇揉了揉额头,“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快到中午了,何老汉带着几个孙子下地种田回来,坐在桌子上抽着旱烟微眯着眼睛等饭吃。 王婆子就是饿着谁也不能饿着闺女啊,转身就进了厨房,指挥着余娇娘和几个孙女煮饭,时不时的能听见中气十足的骂声。 何家是个大家庭,长子何来金和朱春梅分别生下两儿一女。 二子何来银和林菜花有三子。 三子何来财和余娇娘生下两个闺女后,就一直再无所出。 四子何来荣一直在外求学,考上秀才之后更是很少回家,娶了城里书香世家的赵氏,生下俩儿子。 五子何来耀在小时候摔残了腿脚,娶杨金桃生下一儿一女就目前来看,估计还会继续生。 王婆子强势当家做主,把家里家外的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何来金因为何玉娇寻死从县里叫回来外,家里就只有何来耀在院子里做木匠活。 家里人口多,自打几个儿子都成亲后,王婆子就没有下地干过活,带着几个孙女在家里煮饭收拾,顺势就把几个儿媳妇赶下地去干农活,不是农忙的时候,几个儿子都赶去县里干活赚工钱。 所以何家在七沟村,也算是比较宽裕的人家。 “馋嘴婆娘,娇儿的鸡蛋你也敢偷吃,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见天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死皮赖脸的不改,不给你狠点的教训,真当何家没有规矩了。” 王婆子转个身的功夫,林菜花溜进厨房来烧火,脏手就伸向蒸鸡蛋,也不怕烫的抓了塞嘴里,要有多少难看就有多少难看。 厨房的骂声,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林菜花贪吃是全家都知道的。 林菜花抱着脑袋,来到院子里,乖乖的跪下,王婆子本来就一肚子气,顺手抄起木棍就往她身上狠抽。 二房的三个儿子见亲娘被打,都扑过去跪下来求情,抱着王婆子的大腿不放。 气不过的王婆子连三个孙子都踢倒,恶狠狠的瞪眼道,“不要脸的下贱货,中午不许吃饭,早晚让老二把你给休了。” 何玉娇惊呆住,文明社会里长大的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婆婆私下里对儿媳妇责打,那是真打啊,往死里打,大家还不敢出声,好像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事。 这个时代,孝字大过天,女人地位低,嫁入婆家是要受婆婆管教的。 林菜花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打痛的身子,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流着口水往厨房里张望,也是脸皮够厚的。 一身衣服脏的都变成黑色了,肥胖的身子在何家来说,特别的显眼。 估计是没少偷吃,不然这一身的肉从哪儿来?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麻利把午饭煮好,端上桌来。 饭菜很简单,一大蓝子的黑面馍馍,大盆子装着拍黄瓜,炖酸菜,一盘子韭菜,还有一大盆子的野菜。 王婆子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小碗,放到何玉娇的面前,还没有看清,就能闻到肉香了。 一大家子人吞着口水,不过他们都知道,没有他们的份,低着头等分饭。 何玉娇肚子里没有油水,闻着大肥肉香气,既然还觉得特别的有食欲,完了,那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身体嘛? 王婆子小心的打开上面的木盖子,碗里只有三块肥猪肉,是真的很肥,晶莹剔透还泛着油光,用筷子轻轻一碰,如布丁般软烂。 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肥猪肉,口水流下来了都没有注意到,压力好大啊,何玉娇哪吃得下去,正要说什么,王婆子一个狠杀的眼神扫过去。 一众人等全都羞愧的低下头去,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何玉娇暗自震惊,好强的眼神杀。 王婆子拿着勺子,冷眼冷语的骂道,“娇儿差点死去,你们的奶还算计着要把娇儿卖给麻子残废,你们一个个的不关心也就算了,还都是白眼狠,见不得我对闺女好,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老二家的馋婆娘连娇儿的鸡蛋都敢偷吃,老大,你是怎么想的?” 在等着吃饭的何来金,有些接不上王婆子的问话,左右看了看,不都一切安好,还要他怎么想?听话干活就得了,家里也轮不到他来拿主意提议见。 想了半天,何来金吐出几个字:“我去县里给小妹买好吃的补身子。” “我呸,不是让你现在讨好娇儿,老二家的无法无天的偷吃娇儿的鸡蛋,你说要怎么处理?”王婆子碎了大儿子一口,拉长的脸特别凶。 何来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望向亲爹,希望能出声解救他,可是他忘了,有后娘就和后爹,何老汉闷着头抽旱烟,置身事外全当没有听见。 这下可是真为难他了,旁边低着头的朱春梅眼睛都快要挤变形了,一直在暗示他。 “二弟妹不懂事偷吃了小妹的鸡蛋,应该还回来。”何来金眼角还偷偷的看向林菜花,希望二房不要怪他。 “老大都开口子了,我也就照着做,老二家的偷吃了,就得要还回来,前几天林家送来的母鸡养在家里也不会下蛋,正好杀了给娇儿补偿回来。”王婆子拍板定案,一口蒸鸡蛋换了一只老母鸡。 一般来说,婆家是不能动儿媳妇娘家送来的东西,王婆子这找着了借口,还逼着何来金开口,顺利的拿下了林家送来的老母鸡。 这心思不得不服,能在何家当家做主那么多年,果然不是吃素的。 何玉娇默默的给王婆子点赞,往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娘。 为了一口鸡蛋而失去一只鸡的林菜花,一脸忿恨,却又不敢发作,有王婆子在,她都不敢出声。 最是郁闷的,就数何来金了,真是无妄之灾,王婆子逼他做了坏人。 王婆子做事麻利,既然要吃了朱家送来的母鸡,就不会让这只母鸡多活一个时辰,“盼弟,去把母鸡杀了,洗干净点,放到锅里炖着,下午你老姑饿了可以垫肚子。” 大房长女何盼弟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大姑娘一个,在家里都当成劳动力在使唤,忙里忙外的很多事都归她干。 午饭还没有吃上呢,王婆子让她去杀鸡,她不敢有半点的迟疑,木纳的去抓鸡杀鸡。 相比何玉娇这个当老姑的,捧着一碗肥猪肉吃独食,真是食不下咽。 第五章:穷闹的 王婆子好像看出闺女的心思,宠闺女的她一向很蛮横,“娇儿,快把肉吃了,你不把肉吃完,今儿中午大家都给饿着,谁也不许吃饭。”。 坐着的何玉娇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怨恨目光,一拍额头,王婆子真是会给她招仇恨啊。 食不知味的把三大块肥肉吃下去,何玉娇深刻的认识到,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多高,就连何老汉都吃不上猪肉,而她能一个人独享。 “娘,饭菜都凉了,看您都累一天了,也没有好好喝口水吃口饭,累着谁也不能累着您不是,爹都答应多给我嫁妆银子了,我也知足了,等我往后出息了,给您大笔的银子吃香喝辣的。” 既然王婆子是为了她着想,那这一场骂战,还得要她来平息,何玉娇嘴甜会哄人,深知怎么能让王婆子开心。 果然,王婆子狠意一收,换上了笑意,看着何玉娇宝贝的不行,心里跟抹了蜜似的,闺女长大了,知道她的苦心,还知道她的辛苦。 “还是闺女来的贴心,都吃饭,赶着下午还在去田地里头忙活,可不能误了农活。”王婆子心情大好,这才让大家安生的把饭给吃了。 院子里头跪着的林氏,全身都痛的脸都扭曲了,看着怪让人不忍的。 “娘,二嫂也受到了处罚,跪着晒太阳还耽误事儿,万一下午就干不成农活了怎么办?我看还是让二嫂先回屋子里去休息。”何玉娇帮着林氏说话。 “哼,算是她有福气,娇儿帮着说话,我也就不罚你继续跪着了。”王婆子最是卖闺女的面子,说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去摘下来。 林氏爬起来,讯速的进了自个的屋子,生怕慢半拍,王婆子还得要从她身上剥层皮下来。 饭桌上的众人都侧目,对何玉娇的反常,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啥时候变得那么善良了? 何玉娇吃过午饭,拉着王婆子就进屋子里。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何老太太和何家大长房合计着要把她卖掉,林氏偷吃,王婆子抠门,说到底,就是穷闹的。 既然得要留在这里生活,那就努力赚钱。 “娘,家里太穷了,我赚点银子回来花,娘会支持我?”何玉娇小声的说道。 “哎哟我的老闺女啊,扒天扒地的能上哪儿赚银子,安生的在家里养着,娘不会让你吃苦的。”王婆子全当是闺女说糊话呢,男人都赚不来银子,一个姑娘家的,能去干嘛? 何玉娇就知道会这样,拉着王婆子的手臂摇来摇去,撒娇的道,“后山一大颗金银花正是采摘的时候,我看的很准,错不了,能摘了拿去卖钱,尽一些让别人发现了,可就没有我们的份了,娘就答应我嘛。” 早上去后山的时候,何玉娇看到一株金银花,还有些傻眼呢,敢情七沟村的村民都不懂药材?放着大好的金银花不摘?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金银花都是入药的常见药材,不是很珍贵,但绝对能卖钱。 这招最是管用,王婆子让闺女摇的脑袋都晕了,什么金银花什么赚银子,闺女高兴就成,缓声道,“我带上几个丫头去采摘,你就一旁看着就成,真能换来银子,都留着给你当嫁妆。” 全当是哄着闺女,只要不寻死,何玉娇说石头能换银子,王婆子也得点头说对。 “走,我们得要快点,还得要小声一些,不能让别人发现。”何玉娇摸着身上的衣服,还有没吃饱的肚子,看来要过上好日好,还得要靠自己赚银子才行。 大中午的,也不午睡了,王婆子叫来家里的三个丫头,恶狠狠的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老姑说山上有什么金银花能卖钱,我们现在去采摘回来,都给我小声点儿,别嚷的全村人都听见。” 呼啦啦的一群人,带上背筐,闷着头,烈日太阳下,往后山走去。 半山腰上,遇见萧幕瑾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先一步站在金银花前,那脸色真是难看,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几百忆没还似的。 七沟村后面就是大黑山,村民们在清闲的时候,也会去后山打猎,女人们会去摸些野果子野菜,小孩子们也经常上山去摸着吃的垫肚子。 萧幕瑾没有何玉娇的好运气,穿越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关心的萧家长子身上,饥饿的肚子让他不得不留在山里打猎,最少要让自己活下去。 没有穿越之前的萧幕瑾,可不是只会享受等着继承家业的无能富家少爷,而是能力超群,从武术到学识都比普通人要强好几陪。 何玉娇扫了一眼野兔,没有好脸色的瞪着萧幕瑾,还以为他在这个鬼地方会生存不下去,没想到他还会打猎。 三个丫头看着萧幕瑾手里的野兔子,羡慕的吞口水。 只有王婆子第一次对萧幕瑾有些高看,萧家的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萧幕瑾看过来,眼神交织,何玉娇带着警告的意思,金银花是她最先发现了,现在还带着家里人前来采摘,要是萧幕瑾敢跟她抢,绝对不会放过他。 萧幕瑾会站在金银花前,也是打算把金银花摘去卖钱,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得要有银子。 但他一个人手里也没有背筐可以装,等他回去拿到背筐回来,何玉娇会把金银花都摘光,思考了片刻,他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 何玉娇这才放心的来到金银花前,这会儿山上也没什么人。 “我们先采摘成熟饱满的花蕾,开了花的先别摘。”见王婆子上手就去抓,何玉娇赶紧的给拦住,细声的叮嘱。 “都听你们老姑的,赶紧的把这些花给摘完了,顺便把猪草也割了。”王婆子其实没当回事,这株金银花都长在这里有好几年了,也没见谁稀罕过,她也从不知道这些野花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光开花不长果的都是没用的野树。 三个丫头都很听话,木纳的让干啥就干啥,何玉娇不放心的教着她们怎么采摘金银花。 。 第六章:采摘 其实金银花最好是早上露水干了后采摘,那是上品,采下来的花骨朵还不能压,会坏了品质,三个丫头手脚利索,不到一个时辰就采摘三十来斤。 何玉娇先背着金银花回去,王婆子哪能让闺女干重活哦,立马就指派了何盼弟来背回去。 到了家里,找出草席把金银花摊开晾晒,不能放在太阳下直接暴晒,其间更不能去翻动,否则花朵会变黑,两天内必须晾晒完成。 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是把金银花都摘完了,估摸着还能摘上两天。 何家的人见着何玉娇这般的折腾,都鄙夷的躲得远远的,只有王婆子支持着她。 而萧幕瑾提着野兔子,回到萧家,还没有来的急把野兔子放下,他的娘亲张氏,娇娇弱弱的扑过来,从他的手里抢走了野兔子。 “幕瑾,你懂事了,知道去打野兔子给娘补身子了,这个家里也就你会心疼娘,可娘连煮饭的力气都没有,你把野兔子杀了,炖软烂一些,娘的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的东西。” 张氏脸色苍白,长年的病弱,让她看着比村子里的其他妇人要白嫩一些,捏了捏野兔子,露出开心的笑容。 萧幕瑾下识意的推开张氏,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不喜欢别人触碰。 举着野兔子的张氏神色一愣,不解的看着萧幕瑾,好像意识到了有些不同,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要娘了嘛?是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还操心着你的亲事,你连让娘靠一下都不行了嘛?太让我心寒了。” 眼泪说来就来,张氏低头垂泪,抽动的身子有些单薄。 一言不发的萧幕瑾接过野兔,径直去了井边洗杀,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些活,但为了饥饿的肚子,不得不快速的学会。 他在穿越醒来后,有短时间的疑惑,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从柴堆里爬起来,打量着四周,原主的记忆大量的涌入脑海,一个时辰内就分析出自己的处境。 行动果断,做事快捷的他,讯速在脑子里整理出能穿越回去的一切可行性。 他知道何玉娇也一同穿越而来,加上原主的记忆,走出大门后,果真看见了何玉娇还有她手里的那半块玉佩。 玉佩是他家祖传下来的,到底传了几代人,他无从知晓,传到他的手里,他经常会把玉佩拿出来把玩。 他怀疑是何玉娇知道玉佩的意义,要偷走玉佩,他看到了她手里的玉佩,立马拿回来,刚想要报警,何玉娇冲过来抢玉佩双双穿越而来。 手中的野兔子很快就处理干净,进去厨房点起柴火,把兔子肉放入锅里,没有煮过饭的他,只在锅里放入了盐,不时的得要看着锅里的肉熟了没有。 “幕瑾,去后院把柴火劈了,这里我来看着火。”闻着肉香扶着墙走过来的张氏,吞了吞口水,家里好些日子没有吃肉了。 萧幕瑾看了张氏一眼,去了后院劈柴,等他重新回到厨房,看到的是一锅兔肉连汤都被喝光了。 张氏还在擦着嘴,身边还站着俩个儿子一个闺女,全都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的满足。 “正好这锅里全是油,放点水烧开了就是美味的肉汤,肉汤就给你一个人喝了,明儿再去抓只野兔回来,娘这身子不吃肉没力气走路。”张氏期待的望着萧幕瑾。 萧幕瑾脸色发黑全身散发冷意。 厨房里的众人,都打了个冷凛,莫名的打心底升起一股害怕来,没敢再出声。 转身出门去山上寻吃的,萧幕瑾知道张氏是故意支开他,然后带着弟弟妹妹吃光兔子肉。 萧家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而萧幕瑾不能离开萧家,这个时代出行需要路引,出行百里没有路引,会被定为私渡罪。 这边,尽管何玉娇让家里人不要出声,这般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旁边大伯父家的人注意。 顾氏那一双眼睛,总是在暗地里盯着别人家,看着王婆子带着闺女和孙女去了山里,再背回来满满的花,虽然她不认识那是什么花,看样子好像很重要。 全身都是坏心眼的顾氏,心里还记恨着没有卖成何玉娇,吞下去的银子还给吐出来了,最后还白白倒拿五两银子出来,想到就恨的要吐血。 粗鲁的穿着裙子爬上了墙头,不怀好心的她,偷偷摸摸看何玉娇在院子里摆弄什么。 隐约的听到交谈声说什么可以卖钱,心中一喜,顾氏回去就嚷嚷道,“玉如,玉娇去山上摘花卖钱,我们也去摘来卖钱。” 何玉如压根儿就不相信,一脸的轻视道:“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摘点花就能卖钱?也就玉娇让婶子宠成了傻子,婶子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摘花?早晚有一天婶子得要后悔宠着傻闺女是白费心血。” 口气有些发酸,王婆子宠何玉娇,那是宠上天去了。 “可我看像是真的,摘了好多花呢,我们家里缺银子,要不也去摘花,先一步拿去县里看是不是有人要,我偷听到,玉娇说什么能当药村,应该是医馆收。”顾氏眼珠子直打转,可不能让二房占了便宜。 “娘想去摘花,小心让奶知道了骂你,我看不如多等等,要是真能换银子,到时候让奶去闹一场,把银子要过来,还轻省事儿。” 何玉如眼底都是算计,她从小就聪明,不似顾氏妇道人家一惊一炸的。 在院子里晾晒金银花的何玉娇,就看到旁边一道人影惊过, 一连三天,何玉娇都忙着去山上采摘金银花,今儿是最后一天采摘了,她在山上看着金银花树,拿着刀子修树,希望明年还能继续开花。 “娇儿啊,哪能让你来动手,盼弟,还不快帮你老姑修树,没点眼色都不知道照顾着你老姑。”王婆子满眼的心疼,她的宝贝闺女可不是生来干活的。 擦去汗珠,何玉娇也习惯了王婆子的宠爱,把刀子递给何盼弟。 因为她深知,不听王婆子的话,那么王婆子就会把何盼弟大骂一通。 刚想去树阴下休息的何玉娇,就感受到怀里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三个白面馍馍,王婆子压着声音道,“闺女,肚子饿了,吃点馍馍垫肚子。” 何玉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揣着三个白面馍馍离的远一些,还真有些饿了。 家里的饭菜都没有油水,只能吃多些馍馍来塞饱肚子。 竹筒里装着甘甜的井水,加上白面馍馍,何玉娇吃的媚开眼笑。 手里的白面馍馍啃到一半,后面传来沙沙声,何玉娇立马警惕,扭过头一看,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第七章:不是玩闹 是萧幕瑾! 才三天不见,他怎么瘦成了这个鬼样子? 这三天来,萧幕瑾过的很惨,萧家只让他干活,不给他吃的,自从抓了一只野兔子回去后,张氏整天都让他出来抓兔子,抓不到连水都不给他喝。 之前能抓到野兔子,有一半是运气,大山上没有那么多野兔子等着让他抓。 而他为了垫肚子,只能在山上摘一些青野果吃,身体得不到充足的能量,没有强大的体力,不敢轻易往深山之中去打猎。 三天下来,全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 实在走的太累,萧幕瑾一个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躺在地上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何玉娇有些发怔,手里的白面馍馍在萧幕瑾看来散发着深深的香味,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最狼狈的一面,就逞现在了何玉娇面前,萧幕瑾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你饿了?”何玉娇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馍馍,再看看萧幕瑾那双饿到发青的眼睛,有那么一丝的迟疑。 一边是不太愿意给萧幕瑾吃馍馍,毕竟食物珍贵,一边又怕万一给饿死了,不是连自己都回不去现代了? 何玉娇也就考虑了一会儿,果断的把馍馍和井水放在地上,拍了拍屁股走人。 “娘,金银花也摘光了,我们快些回去凉晒,到时候换了银子,给娘买好吃的。”何玉娇拉着王婆子撒娇。 “好好好,还是我闺女最孝顺。”王婆子跟吃了蜜似的笑眯了眼睛。 收拾好就回去,何玉娇下山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树林,萧幕瑾的目光深邃复杂的看着她。 等何玉娇走后,萧幕瑾拿起馍馍和井水,大口的吞下去,他需要食物来补充体力,连一向有洁癖的他,对何玉娇吃剩下的半个馍馍,也没有犹豫的吃下去。 肚子里有食物,萧幕瑾整个人都活过来,转身步伐坚定的往更深的树林走去,那里才有猎物。 何玉娇回到家里,就开始忙着凉晒,这几天把几个丫头都拉去了山上摘金银花,家里的活计就得要几个嫂子来干。 也让几个嫂子心里有些不痛快,没敢明着说什么,背地里可是没少抱怨。 厨房里,大房朱春梅在炒菜,王婆子没有给油,菜都是用水炒的,二房林菜花贪吃,刚洗好的黄瓜也要啃几口,五房杨金桃在添柴火。 病弱又胆怯的三房余娇娘,在一旁洗洗刷刷。 “小姑子平日里呆在家里想着隔壁的穷小子,我之前还觉得有些不太好,现在忙来忙去的要赚钱摘什么金银花来卖,倒是让我们也跟着受累了,银子怕是见不到,还耽误了田地里的活计,影响收成就是要让我们饿肚子,还不如继续痴想隔壁的穷小子。” 朱春梅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让林菜花听着更加的恨起何玉娇。 “家里都吃不饱了,还想我们饿肚子,娘也是偏心得没边了,也不想想我们才是劳动力,家里的活计没有我们,能把日子过下去嘛?”林菜花愤愤不平。 “依我看啊,小姑子还不如嫁出去的好,省得在家里尽是添乱。”杨金桃狠狠的掰断手里的柴火,就指着何玉娇出嫁,省得看着心里添堵。 余娇娘没胆子背后说何玉娇的是非,只听不出声。 “小姑子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我这心里也急,眼看着宝吉和宝祥快到说亲的时候,这上头还有老姑挡着,我到是想早些抱上孙子,最好是生个十个八个孙子,人多才热闹。” 朱春梅的话峰一转,就见几个妯娌的脸上有些难看,也是,她这房都把儿子给养大了,成亲什么都得要银子。 接着生儿育女的,大家住在一起,不就是得要给养着,换了谁心里都觉得吃亏。 手里的黄瓜都捏碎了,林菜花想到自个的三个儿子壮劳力,到时候要给大房养孙子孙女,心里越想越觉得吃亏。 就连杨金桃都心有不平,她的孩子最小,等到她孩子成亲,不是要把大房和二房的孙子孙女给养大了?到时候也应该是分家了,也就是她孩子可能什么便宜都占不到,这个亏她不想吃。 余娇娘缩着脚,觉得几房当中,最吃亏的是自己,她没有儿子,干活挣的银子不都是给了几房贴补去了,她这病弱的身子,连一口干饭都吃不上, 厨房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了,四个妯娌心里各有盘算,就差说出分家两个字了。 饭桌上,王婆子给大家分食。 一大家子人,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何老汉三个馍馍,黄瓜酸菜和韭菜都最多的,接下来是大房,男丁比女人分的多,下地干活的比不下地干活的也分的多。 轮到三房的时候,娘仨也只分到了一个馍馍,韭菜都没有吃不上,黄瓜和酸菜倒是给了一些。 何家达到十岁的男丁,就得要开始下地去干活了,可以得到了个馍馍吃,十五岁以为能得两馍馍,表示是壮劳力了。 十五岁的丫头能得半个馍馍,而年纪小的丫头想吃馍馍,那就只能从自己爹娘的嘴里省下来吃一些。 在何玉娇的面前,一碗蒸鸡蛋,上头飘着几滴香油,每天雷打不动的能吃上这碗美味。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发现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隐藏着厌恶,何玉娇想着也是,毕竟她在大家的心里,就是白吃白喝还花式作死, 这等不公平的分食,大家都没有出声,都视为正常。 “老大,明儿你挑着金银花带上我和娇儿去县里。”王婆子的面相略微有些刻薄,总拉着一张脸,安排着明儿的事情。 何来金抬头,他还以为何玉娇在家里闹一闹就算了,没想到还真要挑着金银花去县里换银子? 心里是不同意的,但王婆子的严厉眼神盯着他,一个不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点头道,“听娘的。” 大房都没有说反对什么,倒是二房的林菜花在厨房里听了朱春梅的话,再听到王婆子要让何来金这个壮劳力,陪着何玉娇卖什么金银花,不就是哄着小姑子玩儿。 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不满,凭什么她二房就得要吃这个大亏。 第八章:为了银子 见天的都是下地去干农活,把女人当男人使,没有一日是能闲下来的,林菜花心里忿忿不平的道:“娘,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耽误了农活今年收成也就不好,玉娇闹腾着玩儿,也得要选时间,天大的事也不能误了地里的活计......” 王婆子一扭头,狠厉的目光直射向林菜花。 “一大家子人,就你最是会挑拔是非,娇儿是为家里赚银子,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玩儿还耽误农活,老大一天不在家里干活,就能把全家人都给饿死?老二家的,一张臭嘴再乱说娇儿的不是,我就撕烂你的臭嘴,你在厨房里见天的偷吃,到外头去问问,谁家能容得下偷吃的儿媳妇,我没有把你给打死或是赶出家门,都是仁慈了,敢说娇儿的不是,给我滚出何家。” 这口水喷的,饭桌上的一大家子都缩了缩脖子。 几个比较小的孩子,都躲到各自的亲娘怀里去了,眼里含着泪还不敢哭出声来。 朱春梅看戏般的眼角带笑,心里暗讽林菜花就是蠢,何玉娇寻死刚醒过来没几天,大家都知道王婆子心里憋着气呢,摘金银花就是为了哄小姑子高兴,哪容得别人说半句不好。 余娇娘端着饭碗,带着俩闺女,先回屋去了,生怕留下来会被连累。 杨金桃轻怕着孩子的后背,倒也没有走,她男人在这里,也不怕王婆子会骂她。 可是被骂的林菜花,还是心里不服气,加上蒸鸡蛋的香味散发在空气里,闻着让人直吞口水,多年来积压的各种怨气都压不住了。 “玉娇在家里吃的最好,她还不干活,为个野男人寻死把家里的脸都丢光了,娘就是把她给宠坏了,现在不找野男人,就折腾起壮劳力来,再往后不得把家里都给折腾的落败了。” 这下可不得了了,何玉娇惊恐的看着王婆子,伸手去扶住她,生怕她给气晕过去。 王婆子脸色大变,气到全身发抖,抓起手里的碗就往林菜花身上砸过去,吃人目光吼道。 “敢说我家娇儿,你个下贱货有什么资格说,连给我家娇儿提鞋都不配,一张烂嘴早晚得被我撕碎,娇儿不干活怎么了?是吃你李家的粮食还是花你李家的银子了?臭不要脸的没人要的倒贴货,要不是何家让你进门,你早就成了十里八村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这还没完,王婆子没打算这就放过林菜花,发了狠的道,“当年我嫁入何家,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操劳打理一大家子,让几个继子成亲生儿育女,我就一个闺女,吃几个哥哥一口饭怎么了?让老大跑一趟县里怎么了?就是把何家的全部家业都给娇儿,哪个敢说一句不字?何家不是我操持着,还有娇儿出生之后带来的好运气,何家早就败完了,你嫁进来生孩子不是依着家里的粮食,你能吃肥成这样?没良心的白眼狠,黑了心的烂货,老二回来就把你给休了。” 再胖也是肉,林菜花被碗砸后,痛的直抽气,反应迟顿的发现自己惹怒了王婆子,生怕被休,“娘,我错了,都怪我嘴欠,我自己抽自己。” 林菜花下了狠手的抽自己,那声音听着都疼。 何玉娇很想站出来对天发誓,她真没有闹着玩儿,是正经的想赚银子,咋就不相信她一回呢? 别人可能没有看见,何玉娇可是看的很清楚,朱春梅那眼底藏不住的阴谋算计,林菜花越闹凶朱春梅就越发的高兴。 林菜花被利用而不自知啊,何玉娇心里想暗,得要防着点朱春梅。 而王婆子这头,以为这就能翻过去了?还早着呢。 王婆子鼻涕眼泪一甩,来到何老汉面前,就是一顿哭诉。 “当家的,二十几年了,你摸着良心问一问,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把命都压在何家了,我嫁进来的时候,何家有什么?连一把白面都拿不出来,你五个儿子爬在地上抓泥巴吃,病的病饿的饿,你那要卖掉我闺女的亲娘,可是一个子儿都不愿意拿出来救命,你抹不开脸面,是我去几个房亲里头,跪着哭着任打任骂借来银子买肉买面请大夫,才把你五个儿子给救回来。” 何老汉脸色一变,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愧疚来。 很好,王婆子擦干眼泪,继续道。 “我跟头牛一样的在田地里劳作,好几个孩子都怀不住,那是干活太苦了,我忍着一句抱怨都没有,还辛苦咬牙供老四去念书,送老五去县里学手艺,都是我几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命换来的,给五个儿子操心操肝的成家生儿育女,就是亲娘都没有我这般操劳,现在娇儿吃一鸡蛋,让老大走一趟县里,老二家的馋嘴贱货还掰扯上了,我还活着就敢指责娇儿,哪天我要是俩眼一闭,娇儿不得被她剥皮啃肉。” “谁敢对娇儿不好,我收拾谁。”何老汉手里的旱烟敲着桌子,赶紧的就表明态度了,闺女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比林菜花这个儿媳妇要亲。 “光嘴里说有什么用,不行,我得要为娇儿着想,陪家的银子,得要加多十两银子,从二房三儿子的成亲银子上抠出来。” 王婆子这才是目的,她的眼泪不会白流的,闺女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萧家穷小子,身上没有点银子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自然是要多一些嫁妆防身。 能在何家当家做主,掌管着家里的银子,王婆子在何老汉的面前,可是做到了每个子儿的花费都一清二楚,没有一点含糊,这也是当家的能放心的原因。 她是偏心闺女,可也没有私下里贴补闺女,给闺女藏银子,就是要给闺女花费银子,也都是何老汉知道的。 今个林菜花是自个嘴贱了,敢说她的宝贝闺女,不脱层皮就算轻的了,王婆子容不得别人说何玉娇一个字的不好。 众人都惊呆住了,加十两银子的嫁妆?五两银子都能在七沟村娶门不错的媳妇了,谁家嫁闺女贴大笔嫁妆的? 林菜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无奈太过肥胖的身子卡在凳子和桌子之间,她不过是心里不平,在何家受到太多的委屈,想要讨点公平,怎么就落到了还要赔上十两银子? 第九章:送来兔子 三个儿子不得恨死她,往后说亲都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何老汉沉着脸点头同意道,“娇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头,多点嫁妆银子也是好事,老二家的嘴巴没个把门,也是得要记点教训了。” 林菜花脸如死灰,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她都想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都是这张嘴惹的祸。 何来耀一向安静不出声,腿脚残废的他脸色常长阴沉,这个时候都不由的侧目,不为亲孙子着想,尽为一个要嫁出去的闺女着想,也就他们的爹才这般的糊涂。 看戏看的都快要笑出声的朱春梅,心里就盘算开了,王婆子早晚得要给何玉娇凑足够多的嫁妆,公中的银子都是有数的,不能随便乱动。 就看谁倒霉给抓到把柄,狠狠的刮一层皮出来。 朱春梅不停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招惹到王婆子,更不能说何玉娇一个字不好。 杨金桃看着还小的儿子,要等到儿子成家还是很摇远的事,到时候早就分家了,自然是占不到公中的银子来给儿子成家,现在林菜花也得不到公中的银子,她心里反而有些平顺了。 “有当家的这句话,我可就安心多了,可怜我家娇儿还得要受老二家的委屈,见不得娇儿高兴,老大往后就由娇儿使唤,我倒要看看,谁还有话说。” 王婆子得到了目的,还不忘扫视一圈,见大家都不敢吱声,这才没有继续闹下去。 一口黑面馍馍哽在喉咙里的何玉娇,可是真开了眼了,折腾了一翻,原来是为了她谋嫁妆银子。 本来想说不要嫁妆银子的,不过转念一想,她是想要穿越回去的,万一原主能重新活过来,必定是需要这笔嫁妆。 毕竟原主被宠坏了,在记忆里除了吃就是被伺候护保的很好,思想贫瘠能力全无。 活了十八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家里除了王婆子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其他人都讨厌她。 就这她还不自知,没少闹腾着反抗王婆子。 其实离了王婆子,原主就只有悲惨的人生了。 一顿饭吃的是食不下咽,饭桌的气氛别提多压制了,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赶紧的扒完碗里的饭菜,逃也似的回屋去了。 既然王婆子急着要把金银花拿去县里换银子,何玉娇就得要快些把金银花给分类,花了的金银花没那么受欢迎,晾晒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没有处理好的,一翻忙活下来,天都开始黑了。 何玉娇打算出门去摘几片大叶子,用来垫在背筐下面,防止晒干的金银花磨碎。 在何家,她出门是需要得到王婆子同意的,一般何玉娇都是偷偷出门,可惜没能跑出大门,就被朱春梅给抓住了。 “玉娇,娘说过,你不能出门,得要好生的在屋子里休息,不能让娘生气。”朱春梅走过来,硬拉着何玉娇回屋。 手劲儿有些大,何玉娇心里有些不悦,开口道,“大嫂,我就坐门口透气,哪也不去。” “娘说你不能出门,坐门口风大会把你吹病的,屋子里最安全。”朱春梅很坚持,如王婆子的眼睛般,盯着她这不许哪不能做的。 聪明如何玉娇,很快就明白了朱春梅看似好心行为背后,就是要让她反感,反感王婆子对她的控制,人都有叛逆心态,娇宠着的人更是受不得别人的控制。 要是原主,必定这个时候要大哭大闹一场,让家里人以为何玉娇在发疯,就连王婆子都会担心的过来哄着她,看她情绪不稳定,更不会让她出门。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跟王婆子大吵一架,当娘的担心还伤心,当闺女的满心恨意。 “娘都是为我好,那我就不出门了,回屋去坐着。”何玉娇平静的转身,不出门了。 朱春梅一怔,脸色有些复杂,何玉娇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呆屋子里是不可能的,何玉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闪身来到了后院猪圈,还有几只鸡也养在这里,前些日子院墙倒了一角,家里农忙也没来的急修补。 何玉娇身手敏捷的翻过倒了一半的院墙,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等她定眼看去,什么也没有有,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她还是顺着走过去,抬头一看,是大伯家的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倒了一角,再回忆起刚才的那抹身影,心中就有数了。 转身就要去告诉王婆子,扛些木板来也行啊,得要把不院墙给堵住,还没有走几步,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脚下,低头一看,差点尖叫出声,是一只野兔子,四只脚被绑住了。 四周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看到萧幕瑾冷漠的身影大步离开。 不用猜,是萧幕瑾给她抓的野兔子。 何玉娇一边暗中吐槽萧幕瑾情商真底,也不怕把她给吓出心里阴影来,一边暗想他可真是一点人情都不想欠她,上午给了他几个馍馍,晚上就给她送来一只野兔子。 也算是两清了,何玉娇惊吓过后,立马就欢欢喜喜的提着野兔子回家。 何玉娇小时候养过兔子,对兔子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只兔子很肥,摸着肚子,应该是怀着兔宝宝了,最好是养起来,兔子好养还很能生,一年下来就能有好几十只兔子,比养鸡划算。 王婆子在忙着指挥着几个孙子端饭,家里就要开饭了,乡下人家都是赶在没天黑之前吃饭的,天黑之后就在院子里纳凉,有些早早就睡下,很少有人会去点油灯费钱。 今儿是何家晚了些,田地里的农活落别人家太多了,王婆子带着几个孙子都下地去干农活,晚饭就吃的晚了。 何玉娇背着手,冲着厨房里的王婆子招手。 厨房里正忙的不可开交,也就何玉娇是王婆子的宝贝闺女,换了别人那是要招一顿骂的。 “娇儿,肚子饿了,一会儿就有吃的,娘亲自给你炖了骨头汤。”王婆子误以为何玉娇是来要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水煮鸡蛋塞过去,顺手就把闺女推回屋子里,省得家里人看见了,个个都眼红。 何玉娇一阵感动,王婆子都舍不得吃一口鸡蛋,都留给她吃了。 第十章:王公贵族 “娘,你看,萧幕瑾给送了一只野兔子,我想养起来,到时候生下很多兔子,给娘补身子。”何玉娇提着野兔子在王婆子的眼前晃。 王婆子先是眼前一喜,接着回过味来,野兔子多难抓啊。 当家的和几个儿子从小在七沟村长大,后山闭着眼睛都能走,也没见抓到过野兔子,最多就摸几个野果子回来。 萧幕瑾把那么珍贵的野免子送给何玉娇,代表着什么? 说明他们俩人还有在暗中来往,爱的难分难舍。 脸色瞬时有些暗淡下来,王婆子总有一种,闺女要被萧家穷小子给抢走的失落感。 女大不中留,养大闺女就让隔壁的小子给骗了心,这还能继续留在身边嘛?要是拦着不让他们俩人在一起,是不是还会去寻死啊? 想到闺女都自杀一回了,王婆子可承受不住第二次的惊吓,嫁给穷小子也好过没了闺女。 一翻的心里挣扎之下,王婆子下定决心,要早点跟萧家谈亲事,挤出笑容道:“还是闺女最孝顺,那就养着,我让盼弟割草喂兔子。” 要是何玉娇知道王婆子是怎么想的,估计得把野兔子丢回萧幕瑾来证明俩人没相爱。 何玉娇一心一意的想着何家过上好日子,省得为了一个鸡蛋一口干饭吵翻天,提着野兔子去后院搭个窝养起来。 萧家这边,萧幕瑾回来后,直接就进了柴房里躺下,他睁着眼睛望着屋顶。 在山上时,他吃过馍馍后,进入深山老林里,一个人顺手捡了一根木棍,想要打到猎物会很困难。 如果打不到猎物,那他会继续饥饿下去,身体会更加的虚弱,光靠吃野果子,不久就会营养不良而死亡。 咬着牙往前走,仔细的观察树林里的一切痕迹,遇到可疑的大型动物痕迹,萧幕瑾都会避开走,在没有实力跟大大型动物对抗的时候,他选择保命要紧。 凭着他所知道的打猎技巧,寻到了三只野兔子,没敢多呆,天黑之前出了深山老林。 在山上先烤了一只野兔子垫肚子,想到何玉娇给过他救命的几个馍馍,萧幕瑾不想欠着这个人情。 藏起一只野兔子,还有另一只野兔子提回来。 正好看到何玉娇从后院的院墙爬出去,萧幕瑾把野兔子丢她脚下就走了,几个馍馍换一只野兔子,显然没有让何玉娇吃亏。 门口,张氏听到萧幕瑾回来的声音,前来问道,“幕瑾,有抓到野兔子嘛?” 萧幕瑾没有回张氏的问题,而是转了个话题,“我一天没吃饭。” “哦,那你就早些睡,睡着了就不饿了,等什么时候抓到了野兔子,就有肉汤吃了。”张氏声音里有着失望,脚步声往外走去,直到安静下来。 闭上眼睛,萧幕瑾真累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带着野兔子去县里换银子。 次日一早,何玉娇天微亮就起床洗漱,然后去查看金银花,还有一些没晾干的金银花得要放起来,本来迟个两天去县里也成的,就是王婆子很是着急。 家里的气氛何玉娇也能看得出来,所以没有说什么也就同意了。 其实王婆子有自己的打算,闺女如今是退过婚的姑娘,还跟男人殉情过,早就名声坏了。 家里人别看嘴里都不说什么,那心里不知道怎么看待何玉娇,更不要说外人了。 当闺女说要去摘金银花,王婆子虽然是支持的,可到底是心里没有底,她想着早些去县里看是不是真能换银子。 要是不能换银子,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去摘金银花了,她也可以闲下来给何玉娇准备亲事。 何来金在门口准备着牛车,七沟村里能有牛车的也就不过三家,农忙能干活,闲时还能拉人拉物的赚点铜板补贴家用。 顾氏一双眼睛四处打转,嘿嘿笑着上前来打探道,“大侄子,要去县里啊?去做什么?” 何来金含糊的道:“去县里卖金银花。” 何玉娇提着金银花出来,刚好听到了,扯住了正要开口说话的何来金,“大哥,早饭做好了,你先去吃饭,这里来看着。” “嗯。”何来金转身进了大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要是晚一些去吃饭,王婆子是不会留饭的。 见何来金进了宅子,顾氏脸上一喜,何玉娇可是出了名的傻,最是好骗了,搓着手道,“玉娇啊,你说你傻不傻,咋就脑子转不过弯来,好婆家不嫁,尽是想着嫁萧家的穷小子,我看你就听伯母的一句劝,我给你找个好婆家,高高兴兴的出嫁。” “谢谢大伯母,麻子残废的男人,我可看不上,要是大伯母能寻一家王公贵族人家,长的一表人才能力过人,我也是能接受的。”何玉娇淡淡一笑。 顾氏一怔,眼底闪过鄙夷,转身小声的嘀咕着,“真当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还想嫁王公贵族,做白日梦去。” 吃早饭时候,大家都不看好,何玉娇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吃饱喝足的坐上牛车,王婆子还特意换上了一身比较新的衣服。 牛车一路往村头走去,出了村子,直走就能到县里。 但这一直走,也得要走上两个时辰,光脚走路的话,得要走上三个时辰,这还是走的快的。 老人孩子一般都不会去县里,除非家里有牛车,不然就得要花上两个铜板来坐车。 穷山沟里的庄稼人家,一个子儿都是命,能省就绝不会花出去。 “到了县里,得要紧跟着娘走,别让坏人给骗走了,县里坏人多,处处都得要小心,你乖的话娘到时候给你买大肉包子吃。” 王婆子在牛车上就紧紧的抓住闺女的手,出个门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总也不放心。 何玉娇哭笑不得,在哄小孩子嘛? 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让人给骗走?她不去县里骗个人回来就不错了。 不过何玉娇还是乖巧的点头道:“只跟着娘走,哪也不去,也不乱碰东西,不跟陌生人说话。” “娘的乖闺女啊,最是贴心了。”王婆子听了媚开眉笑的,总觉得闺女越来越不一样了,跟她是越来越贴心。 第十一章:赚钱了 这时,牛车突然急停下来,何玉娇和王婆子差点倒在车板上。 稳住身子后,王婆子紧张的查看何玉娇有没有受伤。 何玉娇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儿。” 她抬头一看,是村里的牛大婶站在牛车前,正张着双手道,“大侄子,去县里啊,真是巧,我也要去县里,顺路一起走呗。” 说着就要把几大麻袋的东西往牛车上搬,何来金有些抹不开脸,牛大婶可是长辈,而且乡里乡亲的不过是顺路载一程。 王婆子眼神凌利的扫过去,当下就怒了,“臭牛婆子,想坐牛车先交铜板,一个人两个铜板,你这些东西看着就死沉死沉的,得要六个铜板,没有铜板就自个走,老娘不做善事让你白坐牛车。” 也就王婆子敢直说,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牛在乡下可是宝贝,都是小心的伺候着,自家都舍不得拉那么重的东西,哪可能帮别人便宜重物。 “王婆子也在啊,真是小气,那我还是自己走。”牛婶子嘿嘿一笑,看来是占不到便宜了,不甘不愿的把重物又搬下去。 “哼,你大方,大方倒是拿铜板出来。”王婆子脸色不善的重哼一声。 何来金重新赶着牛车,有王婆子在,一路上也没有谁再敢来拦牛车占便宜。 到了县里,王婆子让何来金就守在牛车边上,等他们回来。 春风县不大,可以说有些小,主要的三条大街还热闹一些,其他地方都是普通居住宅子。 王婆子带着何玉娇来到医馆,这里可是春风县最大的医馆了,里头看病的人很多,两个跑堂的小二,两名大夫。 “娇儿,一会儿你也不用开口,我进去问一个清楚,如果医馆不收金银花,娘这里有一串铜板,你回到家里就说是卖金银花的银子,不管对谁都不能说实话,省得他们心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王婆子拉住何玉娇,神色有些紧张,医馆她也没有进去过,不知道怎么卖药材。 而且王婆子还是认为手里头的金银花医馆不会收的,为了不让闺女回去被一家子人暗地里嘲笑,早就准备好了铜板。 “娘,放心,一定能换回银子。”何玉娇拍了拍装金银花的背筐,信心满满。 也是难为王婆子,为着闺女可是尽心尽力的宠着,连骗家里人这一招都想出来了,何玉娇大为感动。 王婆子乡下再彪悍,来到县里就有些胆怯,那是骨子里的自卑。 何玉娇却神情自若的走进医馆,医馆里的小二眼尖的上前来问道,“俩位是来看病,还是来抓药?” “我找你们掌柜的,有上好的金银花想问你们这里收不收。”何玉娇指了指背筐,金银花的上头用青绿的叶子盖着,看不到下面的金银花。 小二一愣,打量着眼前的俩人,普通的乡下母女,犹豫了一会,还是去后头叫来了掌柜的。 春风县的医馆,也算是医村齐全,大夫医术也高,病人除了县里和乡下来的人,还有从外头过来的,所以医馆的用药量也大。 这几天正好医馆里的金银花没有了,掌柜的订的货在河里泡了水,就是运过来,也不能用,正是烦恼的时候,听到有人找上门来卖金银花,当下就走出来。 看到是俩乡下母女,脸早的喜色瞬间就消失了,乡下人家哪会晒金银花,多半是胡乱晒干了就拿过来了。 掌柜的想着看一眼也好,好让眼前的母女死心,“医馆收药村,可是有要求的,达不到要求,我是不会收的,金银花看似普通,晾晒却是很有讲究,你们的金银花拿出来我看看,要是不行,你们就拿回去泡水喝。” 本就心里没底手心出汗的王婆子,一听就想转身走人,掌柜的就差明说他们不会处理药材。 “金银花再难晾晒,也不过是麻烦了些,不能直晒太阳,还得要不能碰上阴天,这几天正好太阳很好,没有下过半滴雨,我这金银花也晒的很好。”何玉娇微微一笑,伸手将叶子掀开来一点,让掌柜的看一眼。 只这一眼,掌柜的露出惊喜的表情来,摸着胡子大笑一声道,“好一个巧姑娘,能把金银花晒好可不简单,很多人都不认识金银花,下面可都一样成色?” “还请查看,绝无欺骗。”何玉娇落落大方,将背筐递出去,掌柜的示意小二拿去倒出来查看。 金黄色的金银花,没有一根是黑的坏的,没开的那一份,绝找不出一根开了花的金银花来。 就冲着这一份细心和诚意,掌柜的爽快道,“没花的金银花一串铜板,开了花的金银花十个铜板,往后要是还有上好的药材,尽管送过来,医馆收药材一向价格公道。” 何玉娇想着价格还可以,微微一笑道:“行,我家里还有一些金银花没晒干,过些日子我再送过来。” 掌柜的大为欣赏,还是头一头见稳重有见识的姑娘,前来做卖买没有半点的慌张,好多男子都不如眼前的姑娘。 紧张到手心出汗的王婆子,都听傻了,什么? 闺女的金银花真能卖钱?还能卖那么多钱,老天爷啊,咋听着不似真的。 狠狠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痛的直抽气,没做梦啊,闺女真赚到钱了。 收了铜板,何玉娇转手就递给了王婆子,“娘,铜板给你买好吃的。” 王婆子摸着沉甸甸的铜板就在手里拿着,直到走出去好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停的抚摸着铜板,眼眶微湿的道,“闺女,买大肉包子去,你可是娘的福星,太孝顺娘了。” 何玉娇笑着道:“往后我赚更多的银子给娘花。” “好好好,闺女就是孝顺就是好,看我生的闺女没有白疼,都知道心疼娘了。”王婆子笑开了花,拉着何玉娇去买大肉包子。 在包子铺前闻着热呼呼的肉香,王婆子数了数手里的铜板,摸出两个铜板来,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皮薄馅多香味扑鼻,王婆子在何玉娇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把塞了一个大肉包子进来,何玉娇没忍住,三两下就吃了一大肉包子。 真是好吃,朴实无华却口齿留香。 第十二章:都是套路 无意间一摸自己的腰,瞬间就叹气了。 本来想要减肥的,肉肉的身子实在是不太好受,由其是脸上也长了肉,原本长的精致的五官,就因为太过胖而显的有些平庸。 “娘,你也吃一个,可好吃了。”何玉娇看到王婆子光看着她吃了,就把手里的大肉包子递了过去。 王婆子哪舍得吃啊,是心疼闺女才舍得花这个钱,换了平时来春风县,那是一个子儿也舍不得花的。 “娇儿都瘦了,得要多吃点,娘不饿。”王婆子笑的可满足了,闺女真的长大了,处处都能想到她这个当娘的,心中无比的安慰。 “可我吃不下了,拿回去也不够分,丢了也可惜。”何玉娇很是为难的皱起眉头。 成功的骗过了王婆子,这可是肉包子啊,哪有丢掉的道理,王婆子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香的一张脸都亮了几份,几口就吃完了。 何玉娇高兴的一个转身,对上了萧幕瑾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就见他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子,站在大街上,身形俏瘦但眉眼间的气质却让他显得很亮眼。 一位妇人在捏着萧幕瑾手里的野兔子,估计是在看肥瘦,大街上有不少的庄户人家提着自家的东西前来叫卖。 “太瘦了,五个铜板。”妇人捏完了野兔子,就开始讲价。 “十个铜板。”萧幕瑾声音冷淡。 这时,有位中年男子经过,看到野兔子,也打算买,还给开价十二个铜板,妇人一听就急了,一把抢过野兔子,丢下十个铜板就走了。 这一幕,王婆子也看到了,还小小声的嘀咕道,“穷小子倒也是好运气,能大山上抓到野兔子,还能卖个好价钱,之前村子里人抓到的野兔子,可才卖了七个铜板,还是在大街上站了一整天。” 何玉娇正想说好运气都是假的,萧幕瑾这是真实力抓到的野兔子,就见那中年男子伸出手来道,“说好的,一个铜板。” 萧幕瑾面无表情的给中年男子一个铜板,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记得来找我。” 何玉娇一拍额头,原来萧幕瑾还花一个铜板请人来假装买他的野兔子,让妇人觉得再不买下来就吃亏了。 真是奸商,穿越前是个商人,穿越后这脑子一样好使啊。 心里大为佩服,何玉娇高看一眼萧幕瑾,从富家子弟自大狂,变成了能艰苦求生的坚强男人,这转变也是有些大的。 可是在王婆子看来,那是心思不正,歪门邪道的手段,还重哼一声道,“娇儿,我们去割肉。”硬是把何玉娇给拉走了。 萧幕瑾其实一早就来到春风县,他是走路,不早一点出发,就借过了妇人们买菜的时间。 来到春风县才发现,他提着野兔子问的人不少,愿意掏银子买的人却没有,他也没有傻站着等,而是观察别人是怎么做卖买。 也是这时候,萧幕瑾看到何玉娇和王婆子进了医馆,心中明了,是去卖金银花的,双脚自有意识似的杵着没动,直到看到他们娘俩欢笑着走出来,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大街上,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在假装买东西,从而赚取一个铜板的费用,他没有犹豫的上前去商谈,最后谈好一个铜板来扮演客人。 萧幕瑾拿着九个铜板,头脑里快速的做出规划,花五个铜板买吃的,另外四个铜板做为保障存起来。 这边,王婆子拉着何玉娇来买猪肉,一向节省习惯的王婆子,在一翻砍价杀价后,选了一块上好的肥猪肉,还有零碎的猪皮,再买好几根大骨头,因为大骨头没什么肉所以便宜,买回去好炖汤喝。 一共花去十个铜板,王婆子有些肉疼,但这钱必须得花。 提着肉来到牛车前,王婆子二话不说爬上坐好,何玉娇紧跟在后上了牛车。 何来金眼神都变了,目光落到了猪肉上,老实厚道的脸上,都不禁有些猜测,何玉娇摘的金银花真的能卖钱? 回到家里,何玉娇还没有下牛车,隔壁的顾氏就贼媚鼠眼的凑上前来,“玉娇,你的金银花卖到钱了?” 顾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牛车上的猪肉,脸色大惊,王婆子可是出了名的抠门,但凡能省的下来的,绝不会去花一个子儿,去了县里就买猪肉回来,看着还有大骨头五花肉。 何玉娇跳下牛车,故意把盖着猪肉的叶子拿开,上好的大肥肉就露出来了,笑眯眯的道,“运气好而已,金银花卖了一些银子,正好给家里添点油水。” 还真的能卖钱啊,顾氏转身就冲回自己宅子里去,招来全家人,喷着口水的说着何玉娇怎么赚到银子了。 何老太可是掉到钱眼里的人,把钱看的比命重要,上一次何玉娇让她白白损失了五两银子,气得她病了好几天,现在刚好一些,知道摘金银花能卖钱,那还等什么? 一拍桌子,何老太眼里闪着金光道,“当真没有看错听错?” “绝对错不了,娘要是不相信,等会儿去隔壁宅子看看,大肥猪肉还有大骨头,猪皮也不少,你跟王婆子当妯娌都二十几年了,除了过年过节的看见过她买那么多猪肉,平日里可是从没有见过,而且我亲自问过玉娇,就是卖金银花赚到银子了。” 顾氏激动的比自己赚到银子还高兴,拍着大腿道:“娘,可不能再拖了,山上的金银花可不等人,万一让王婆子给摘去了,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都听着,大家都先把手里的农活放一放,去山上摘金银花,我记得后山的深山洞过去还有几棵一样的金银花树,你们小心一些,去看看还在不在。”何老太也等不急了,多年没有干活的她,身子骨还不错,一头白发满脸的皱文,打算也去山上摘金银花。 午饭都没有吃,何老太带着子孙就往山上去。 而在隔壁的何家,何玉娇先是去洗漱一下,喝口水,坐在院子里休息。 第十三章:想学 何宝吉端着热茶水,才十五岁的他显得过于有些成熟,清瘦的身子略黑的皮肤,长的随何来金,一脸的老实厚重。 “老姑,喝茶。” “放着,我刚喝了水,现在不渴。”何玉娇摸着下巴,要是没有记错,何宝吉可是一直都不怎么亲近她的,这突然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啊。 “老姑,下午我闲着,爷让我跟着你去摘金银花,晾晒的苦活,就交给我。”何宝吉眼睛偷偷的看向井边洗衣服的朱春梅。 何玉娇心里有些想笑,是想着怎么偷到晾晒金银花的本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藏着的,随口应道,“那你就跟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何宝吉都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再稳重也还是半大的孩子,走路都有些飘了,往后他是不是也可以独自去摘金银花晒干卖钱? 同样激动的还有朱春梅,脸上闪过得意,看她多聪明,何来金回到家里,私下里提了一句金银花能卖钱。 她一开始是不相信,可当家的从不会说慌话,脑子一转,那么好的手艺,应该让她长子来学才对。 立马就去田地里找来何宝吉,一翻教导后,前去讨好何玉娇,这不,她儿子就能学到赚钱的本事了。 干农活回来晚一些的林菜花,一脸肥肉在抖,伸着脖子往王婆子手里看,见是猪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本来在厨房忙活的余娇娘,退退缩缩的很自觉的出去,猪肉那么珍贵的食材,不是她这个当儿媳妇的能上手煮的。 王婆子抬着下巴,走路都带风,手里提着猪肉,亲自下厨房煮饭,把大骨头丢入锅里,加上满满的水,肉能不能吃着不知道,这水是不用花银子可以随便加。 厨房门口,几个半大的小子有意无意的在那里晃,闻着肉香就走不动路了,口水直流,有好些日子没吃着肉,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要压不住了。 王婆子让他们晃的眼都花了,怒气冲冲的举着菜刀瞪眼道,“滚远一些,不许在厨房门口晃。” 几个半大小子吓的一溜烟都跑了。 饭桌上,王婆子挥着勾子,面前摆着好几个大盆,酸菜炖猪肉,红烧猪皮,大骨头炖萝卜汤,光是闻着味儿,都能让人食欲大开。 王婆子先是给何玉娇盛一大碗猪肉,真的,都是纯猪肉,没有一点酸菜,再一大碗的骨头汤,骨头都是带肉的。 一边摸着肚肚上的肥肉,一边在挣扎的何玉娇,倒底是吃还是不吃,天人交战之中。 王婆子看着眼睛快贴到猪肉的众人,重重的冷哼一声,拍着桌子冷声道。 “之前你们谁不信来着?说娇儿是闹着玩的,今儿猪肉就摆在桌上,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实打实的赚了银子,你们都是沾了娇儿的光,才能吃上一口猪肉,往日里都背地里没少埋怨我宠着娇儿,娇儿能赚银子还孝顺,怨不得我偏心,你们要有本事儿,也给我赚回银子来,我给你们一碗水端平。” 杨金桃心里有些不认同,望向身边的何来耀,脸上显出一些骄傲,何玉娇赚的银子还没有她男人赚得多,王婆子还是偏心。 贪吃的林菜花,一直在吞着口水,虽然很不想承认何玉娇会赚银子,但是架不住美味的诱惑。 也知道王婆子是在说她,林菜花只得讪讪的道,“娘,我嘴贱,错怪玉娇了。” 朱春梅顿时露出轻视,林菜花在吃的面前,什么都不管不顾,蠢的没边了,难怪会被王婆子抠走十两银子。 余娇娘缩着脖子,拿眼角余光盯着猪肉,肚子里没有油水,确实是馋了。 “下次再敢说我娇儿的不是,我亲自撕烂你的臭嘴。”王婆子狠狠的刨了林菜花一眼。 何玉娇知道,要是不阻止王婆子,能在饭桌上骂上一天。 碗里的大肥肉往王婆子的碗里夹去,何玉娇甜甜的笑道,“娘做的猪肉最好吃,这是给娘留的肉,再不吃就凉了。” 看着闺女孝顺的给自己夹肉,王婆子心里那个甜啊。 比吃猪肉还要甜,心疼闺女太吵吃不下饭,王婆子这才收了声,给大家伙儿分食。 饭桌上的筷子,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每个人都分到了猪肉。 小孩子也能喝着肉汤,酸菜炖得很入味,连菜汁都是甜的。 众人狼吞虎咽的把菜一扫而光,香的能把舌头都咽下去,满嘴流油一脸满足的放下碗筷。 连一向不怎么看好何玉娇的何老柱,在一顿猪肉饱肚之下,都难得的高看闺女一眼。 中午随便的休息了一下,何玉娇准备着去山上寻金银花,没有金银花,还有其它药材。 山里可都是宝,只是普通人对药材都不太了解,摆在眼前都分辩不出来。 能直接食用的药材还好一些,需要经过处理的药材,一般人都是不懂。 如果山里的药材足够多,那寻药材的人才会来,不然还不够白跑一趟的。 比如这一次的金银花,何玉娇就是捡了漏,只有一棵金银花树,谁还专门从外地跑来七沟村采摘啊。 刚吃过猪肉的何宝吉和何宝祥,见何玉娇准备去山上,麻溜的冲过来,背上背筐带上井水,守在门口等着。 两手空空的何玉娇顿时有些尴尬,金银花都采摘完了,她只是想去山上看看顾氏是不是去摘金银花去了。 要是能顺便挖到药材也是顶好的,可是带着俩半大小子去,不太方便啊。 总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是去看顾氏有没有上当? 何玉娇挖空了脑袋,想着怎么支开何宝吉和何宝祥。 还没有想出来,王婆子在外头就大喊着让何宝吉和何宝祥去干活。 “宝吉,宝祥,傻呆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去田里干活。”王婆子贵阳大步走出来,看着俩孙子有些不喜。 何宝吉和何宝祥都有些怕王婆子,同时的缩了一下脖子。 何宝吉道,“奶,娘让我帮老姑背金银花。” 王婆子狠瞪一眼过去:“让盼弟来背,你个大小伙子了,就想着干轻省活儿,什么时候家里轮到你娘来当家做主了?” 哪敢敢再多说啊,在奶面前,何宝吉可是不敢反抗,拉着何宝祥一溜烟的就跑了 第十四章:一眼的误会 看着俩孙子的身影,王婆子就苦口婆心的对何玉娇道,“娇儿,可不能相信这些小兔崽子的话,老大家的打着什么主意,我可是一眼就能看穿。” “是是是,我听娘的,还是娘最厉害,现在我要去山上转一圈,可是有好事儿,大伯母一直盯着我们家晒的金银花,从县里回来的时候,大伯母来问我金银花能不能卖到钱,我照实说可以,这会儿听着大伯母家里也没有动静,怕是去了山上摘金银花去了,我就去看一眼。” 何玉娇摇着王婆子的手臂,撒起娇来。 这招可是很受用,王婆子可是最疼闺女的,除了太过小心翼翼的保护闺女外,她可是什么都纵容着闺女的,满脸笑着道。 “你一个人去山上不安全,娘跟你一起去,顾氏满肚子的算计,她还唆使着你奶要把你嫁给麻子残废,想到这个娘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一起想来王婆子就心里难受,她宝贝着的闺女怎么能让顾氏给算计?恨恨的拉着何玉娇就往山上走。 何玉娇先是来到之前摘金银花的地方,一看,金银花树都让挖起来了,顾氏带着何玉如和何玉香俩闺女在摘金银花叶子。 不由的轻笑出声,何玉娇也是开了眼界了,金银花不都是摘花的,顾氏摘叶子是闹哪样? 别人要犯蠢,何玉娇可不会去好心的提醒他们,转身就去了另一个地方。 何玉娇发现,奶和大伯及堂哥们都不在这里,那就是去了别处摘金银花。 后山虽大,经常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金银花,奶和大伯他们只能是去深山里头寻金银花。 王婆子边走边担心的道:“娇儿,金银花让顾氏给摘了去,会不会便宜了她?” “娘放心,我拿去卖的金银花,都是我亲自小心的晒干,还得要把金银花分一分,开了花的不值钱,没开花的才值钱,不能压不能闷着,一个不小心就能晒黑了,黑了的金银花医馆是不收的,刚才看到大伯母他们胡乱的采摘,连叶子都不放过,医馆可不会傻到什么都收。” 何玉娇很有耐心的解释,知道王婆子可是恨死了顾氏,为啥?妯娌二十几年暗争暗斗的没少过,积怨深着呢。 王婆子听着可笑开了花,就顾氏白费劲一场。 身后的顾氏粗糙习惯了,就跟扒拉着金子似的,挖金银花及摘叶子都很卖命,满心欢喜的等着赚到大笔银子。 何玉如满头大汗,一身的泥土,刚开穿的新鞋都磨脏了,太阳晒得她都快要热晕过去。 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见何玉娇和王婆子离开的身影,何玉如冷笑一声,蠢货,白白把金花银让给她们去换银子。 何玉香有些受不住站起身来,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汗水,跺着脚的道,“娘,太热了,我得要去树阴下休息一会儿。” “休息啥啊,这可都是银子,不赶着摘完了去县里换银子,还想着偷懒,没见你姐姐都没有出声,就你懒。”顾氏训了训何玉香,这孩子心里没普,休息天上能掉银子下来?不能是。 何玉香不情不愿蹲下去继续摘金银花叶子,扭头问着何玉如,“姐,一堆破叶子,真能换到银子?我咋就不相信呢。” 同样有些怀疑的何玉如,微微的皱眉,手里一顿,她没有记错的话,何玉娇摘的可是花,不是叶子。 顾氏见俩闺女都在发呆呢,一拍大腿道,“咋还都发起呆来,赶紧的,一会儿你们奶回来看见我们还没有摘完,该生气了。” 那点子的怀疑,都先抛到脑后,何玉如和何玉香没敢喊累,卖力的摘金银花叶子。 这边,何玉娇顺着路往深山里走去,一路上还问了好几个村子里的人。 都说她奶是往前头走的,走的还很着急,头发都全白了,还往山上跑,可让不少的村民都很好奇。 何玉娇和王婆子来到深山老树外边,到了这里就停下脚步了,那么大片的深山老树,好几座深山连着,一望无尽头,想要在里头找人,可得要讲究些经验。 深山里很少有人行走,何老太带着子孙好几个人,走的也急,那就一定会在草丛里留下行走的痕迹。 只要找到痕迹就很好找到他们了,何玉娇沿着深山老林的外围,仔细的寻仔,还真让她能找着了,顺着痕迹看过去,何老太他们走的是一条直线。 王婆子有些担心啊,这里头不会有什么野兽啊,七沟村的村民都有听说过一些传说,深山里头有老虎狮子要吃人的。 露出紧张的神色,王婆子一把扯住何玉娇,“娇儿,还是回去,不要金银花了,里头危险命重要。” 何玉娇不是冲动无脑之人,深山老树的危险她也知道一些,对于要不要进去,她也有一丝的犹豫。 萧幕瑾手里提着一根又长又尖的木棍,背着一个小包裹,健步而来,冷冷的看了一眼何玉娇和王婆子一眼。 脚步没有半分的停顿,径直往深山老树走去,脸上面无表情。 何玉娇瞅到了,一度怀疑萧幕瑾是不是有脸摊,脸上皮肤都不会动一下。 王婆子却是心里有丝发凉,盯着萧幕瑾的眼神,满满的失望,她就说闺女怎么非得来山上,原来除了看顾氏白费劲外,还来跟萧幕瑾见一面。 她可怜的老闺女哦,猪油蒙了心啊,死心眼的偏就喜欢穷小子,县里见萧幕瑾不算,回来不到半天,还得要在山里再见一面,这是一刻都无法分开嘛? 王婆子心里一横,闺女喜欢,那就随她,赶明儿得要去萧家探探口风,要是同意的话,就把俩人的亲事给定下一来。 闺女跟萧幕瑾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不必偷偷摸摸的找着各种理由瞅上这么一眼。 何玉娇不知道王婆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萧幕瑾能进去,说明还算是比较安全,满心欢喜的指着前头道,“我看可以进去,娘,我们小心点走,有不对劲儿往回路。” 这一次王婆子没有反对,想着进去那么多人,应该也是安全的。 第十五章:咋当爹的 顺着脚印往前走,里头的阳光全都让大树给遮住了,脚下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很松软,不时的有几只鸟叫声。 也亏得何玉娇胆子大,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能见着阳光了。 原来树林的里面,还有比较稀落的大树,也是在这里何玉娇一眼就看到了扒在小山坡上摘金银花的何老太。 也许是少人来,或是这个地方适合金银花的生长,成片的盛开着,可惜何老太带着子孙,哪懂得怎么摘金银花啊,胡乱的一翻拉扯,好坏都给扯下来了。 王婆子见金银花,就跟见了银子似的,她是尝到了甜头,知道这玩意儿真能换银子,脚步就不自觉的往前走。 好在何玉娇急时的拉了一把,来到大树后头,对着王婆子摇头道,“娘,我们看一眼就成了,要是让奶看见了,少不得要让我们帮忙背金银花下山,何必受这个累,还是回去。” “啥?走了大半天,就为了看一眼?娇儿啊,那可都是银子,你就能忍住不想要?”王婆子瞪着眼睛,有些忍不住了,婆婆又如何,她还能怕了不成? 乡下人家想要赚几个子儿不容易,家里十几张嘴见天的就等着要吃,哪儿都是要花银子,一年到头的在田地里勤快的干活,收成也得要老天爷赏饭吃,不然颗粒无收也是经历过的。 几个儿子虽然都赶去县里干活,每次回来上交的工钱也就一串铜板,还是瘦的皮包骨头,得要一个月才能养出点肉来。 现在眼前的金银花要是摘回家去,晾晒干了之后,拿去县里就能换到一串铜板,多好的事儿啊。 何玉娇也懂王婆子穷人家对银子的渴望,耐心的劝道,“娘心急了,奶他们也摘不完,我们等他们不摘了,再来摘也不迟。” 强压下想要冲出去摘金银花的冲动,王婆子满脸的不舍,闺女看着很有把握的样子,只好咬牙道,“明儿天不亮我们就来摘金银花。” 何玉娇点头道:“是是是,明儿一早就过来摘金银花,我们回去等着看戏。” 把王婆子劝回了家里,何玉娇想着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把金银花收拾好,晾晒好了还得要收起来,下次去县里的时候还能卖钱。 这会儿也太阳下山了,田地里干活的人都一前一后的回来,累了一天,坐下都不会动了。 王婆子指挥着几个孙子煮饭,家里就没有吃闲饭,开始会走路就得要教导干活了。 朱春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扯着俩儿子就回屋去了。 在田地里干活,看到俩儿子也来了,朱春梅就脸色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不是让俩儿子跟着何玉娇去摘金银花的,咋跑来下地干活来了? 当时朱春梅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质问俩儿子,一直忍着气的等回到家了,才打算细问。 何宝吉和何宝祥都低着头,乖乖的跟着进了屋子,见朱春梅脸色不好,互相看了一眼。 “娘,是奶不让我们去摘银花银的。”何宝吉身为哥哥,自然得要先解释清楚。 “把经过都给我讲清楚。”朱春梅坐在坑沿道。 何宝吉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见朱春梅的脸色越来越沉,赶紧的就闭嘴了。 朱春梅拧着衣服,恨恨的瞪着眼睛,她也猜到婆婆不会同意。 那可是赚银子的手艺,就婆婆妈的偏心劲儿,是不会让何宝吉学去的。 所以她一开始就想到何玉娇人傻好骗还心软,没想到婆婆还是杀出来阻拦了一把。 “去把你姐叫来。”朱春梅眼看着俩儿子都长大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学点手艺,往外的日子可就难过。 光靠种田也得要有田种啊,一家十几口人,真要是分家了,也分不到多少田地。 要是俩儿子能学会怎么晾晒金银花,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而且她还怕晚一步,会让其他几房给学去了,那她可就吃大亏了。 何盼弟在厨房忙活,亲娘叫她,手都来不急擦干净,就跑过来了。 缩着脖子低着头,进门的时候就放缓了速度,还迟疑了一下,这才踏进去。 “娘,您找我。”何盼弟把脏手背后身后,下巴贴着胸口,纳纳的小声道。 瞧着何盼弟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朱春梅就来气。 不过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问道,“你跟着奶和老姑去山上摘了好几天的金银花,可有学会怎么晾晒?” “没有,都是老姑亲自晾晒了,我就照着吩咐摘金银花和背回来。”何盼弟用力的摇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没用的东西,我生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学不会,比你老姑还没用,你老姑还能哄得你奶开心,你奶把心都掏出去给你老姑,而你呢?啥也不会,就知道低着头丧着张脸,谁看了都得讨厌。” 朱春梅那一肚子的火气,就往何盼弟的身上撒。 何盼弟缩了一下身子,无声的眼泪直掉。 刚好被回屋来的何来金看到了,皱眉道,“又咋了?” “闺女不听我这当娘的话,白养那么大了,除了哭还是哭,我还没死呢,天天的就知道哭。”朱春梅扭开脸去。 “盼弟,你去厨房帮忙,一会儿你奶看不在厨房,又该骂人了。” 何来金支开何盼弟,把门一关,看着何宝吉和何宝祥一脸犯了错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犯什么错了?” 朱春梅扭过头来,从怀里掏出几个水晶萝卜来,扒拉干净了递给当家的和俩儿子吃。 细细的说了王婆子拦着俩儿子学晾晒金银花的手艺,朱春梅还恨恨的道,“得要挑哪天小姑子单独一人的时候,我去问个清楚,还得要让小姑子不能告诉别人。” 何来金一脸你疯了的看着她,很是不赞同的摇头道,“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让娘知道了,还不得剥你一层皮,没见二弟妹的下场嘛?二房三个儿子的成亲银子都抠了十两银子去,晾晒金银花的手艺,我们不贪。” 朱春梅不乐意了,站起来声音拔高了道,“当家的,凭什么不要这门手艺,那是赚银子的手艺,二弟妹那是蠢的没边了,跟娘对着干,这次不管会不会得罪娘,我们是长房,理应就得给我们,你个当爹的不为儿子着想,还要劝我,咋当人家爹的?” 第十六章:很尴尬 门口,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刚从鸡窝捡蛋出来的何玉娇,嘴角狂抽,敢情朱春梅还觉得晾晒金银花的手艺,就得归大房所有,不给还欠了她似的。 “那是玉娇的手艺,去问她也不会告诉你,还不如安静的不开口,还能有口肉汤喝。”何来金背着手打开门,突然就对上了何玉娇的眼睛,顿时就慌了手脚。 “玉娇,你怎么站在这里?”何来金老实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小妹不会把他们屋子里说的话都给听去了? 何玉娇也很尴尬,举起手里的鸡蛋,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可她也没想偷听啊,朱春梅说的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难。 朱春梅还想当着俩儿子的面,好好的哭上一顿。 再指责一下何来金不疼儿子,听到外头的喊声,惊的双脚一软,吓的差点就软倒在地上。 屋子里的何吉宝和何吉祥都吓到脸色发白,跑出去一看真是何玉娇,立马就跪了一下去。 “老姑,求求你,不能告诉奶。”何宝吉都吓哭了。 “老姑,不能让奶知道,奶会把我娘赶出家门的。”何宝祥也哭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何玉娇...... “那个,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何玉娇说完就发现这话不对啊,不是等于告诉他们,自己都听见了? 气氛更加的尴尬了,何来金都出了冷汗,都怪婆娘没事就大声乱说话,这下好了,让何玉娇听了个正着。 “大哥,我不会告诉娘的。”何玉娇一本正经的道。 王婆子在喊吃饭了,何玉娇转身就走。 “完了完了,我这下真完了,当家的可怎么办啊。”朱春梅捂着脸哭, 何来金脸色灰白,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何家的饭桌上,王婆子手里拿着勺子,扫了一眼,心中疑惑,大房怎么没有来? 何玉娇将鸡蛋放进厨房,余明娘手脚还算是利索的把鸡蛋下锅里给炒了,是放的水来炒鸡蛋。 可是开了眼了,何玉娇还不知道能用水来炒鸡蛋,难怪何家的油总也吃不完,都没有放油炒菜啊。 香喷喷的两个鸡蛋就炒好了,何玉娇闻了一下,端着盘子来到饭桌坐下,正想给大家都分一些,王婆子就给拦下了。 “娇儿,你自个吃,这些个讨债鬼不配吃鸡蛋,你现在可是能赚银子了,自然得要吃好一点。”王婆子狠狠的瞪着几个房头的人。 林菜花对着炒鸡蛋流口水,小姑子总能吃到好的,鸡蛋可是公中的东西,应该大家平分,可家里的鸡蛋都让小姑子一个人吃光了。 干活二房可一点也没有偷懒,凭什么吃鸡蛋就没有二房的份?心里怎么想都不公平。 “娘,我看玉娇也不愁吃的,这都吃不下了,也别硬逼着她吃,家里几个半大小子都得要营养长身子,身子长不好以后干活就没有力气,我看还是给宝万他们几兄弟分了吃。” 王婆子眼神如刀子般的割林菜花:“你那点子的小心思,也敢说出口,宝万才多大的孩子?说是去田地里干活,能干什么活儿?一年到头下来还没有娇儿这一次赚到的银子多,就这还想要吃鸡蛋,七沟村就没见哪家小孩子不年不节的吃鸡蛋,你哪是想要给宝万他们吃鸡蛋,你是想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我错了,是我嘴贱,我就是随口一说,不吃鸡蛋了。”林菜花有些怕了,等会儿要是婆婆再闹下去,少不得她又得要赔银子。 何玉娇本来还想着给几个侄子分一分鸡蛋,刷个好感也不错,听到林菜花这贪心的想法,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鸡蛋本就不多,想要大家都吃上一口除非是做成鸡花汤,可二房这显然是想吃独食,只顾着自己的儿子。 大口的吃着鸡蛋,何玉娇瞄到大房一家子低着头的走来,还小心翼翼的往她这边瞅,都心虚的不敢出声。 王婆子被林菜花气到了,这会儿看到大房走来,更是怒火中烧,手里的碗筷一丢,拍着桌子就怒道,“都是想当少奶奶还是想当小少爷,二房敢馋吃娇儿的鸡蛋,大房拖拖拉拉的不来吃饭,还得我亲自去请不成?” 在吃鸡蛋呢,何玉娇差点让王婆子吓着。 饭桌上,大家都不敢动碗筷,略带惊恐的默默坐着不敢出声。 何玉娇扯了扯王婆子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道:“娘,先吃饭,再大的火气,也得要吃饱了再说,不能饿着自己不是。” 何老柱皱眉看着大房,开口道:“没点规矩,喊吃饭了还拖着不出来。” 何玉娇惊呆,还以为她爹是不说话的人,家里家外的都是由王婆子打理,他就当个甩手掌柜,很多时候还是个标准的妈宝男,现在开始训起大房来,也是威严十足。 当着大家的面被训,何来金脸色瞬间涨红,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还是朱春梅脑子会转,当众被公公训,那是特别丢面子的事,要知道公公一般都不管事的,除非是真的看不惯,身为长媳,她脸上臊的慌。 不过脸红归脸红,朱春梅立马就把林菜花给拉下水了:“我在后院守着鸡窝,娘不是说鸡蛋经常不见了,想着可能是家里人拿了,干活回来就去蹲守,要是给抓住了,不就知道是谁偷的。” 家里会偷吃的人,数来数去只有林菜花。 刚才林菜花招惹了王婆子生气,是大房的出现,把怒火给转移了。 现在大房又把王婆子的怒气,丢回给二房。 果然,王婆子那利眼一瞪,指着林菜花骂道:“懒婆娘,下贱的命还长着一张馋嘴,家里什么都敢偷吃,说,鸡蛋是不是你偷吃了?” 林菜花扒着饭,惊恐的抬头,屁股一抬,饭碗一丢,走出来就跪下去了,“我哪敢偷吃家里的鸡蛋,后院我都没有去过,天地良心啊娘,真不是我偷吃的。” 赶紧扒饭的朱春梅,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第十七章:得要经过同意 可谁知,王婆子的眼神一转,就落到了大房一家子的头上,拍着桌子道:“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不承认,你带着男人和孩子在后院蹲守,可有看到什么人嘛?” 朱春梅手里的碗筷都吓的掉地上了,脸色很是奇异,脚下踢着何来金。 何来金还拉着凳子坐的远一些,省得被朱春梅给踢到了。 这下子气的朱春梅都快要疯了,颤抖着挤出笑容道:“没看见偷鸡蛋的人,可能是看到我在那里守着,没敢去偷。” “老大,你有看见偷鸡的人嘛?”王婆子继续问着。 何来金不是会说谎的人,还没有说出谎话来,脸上就先惊慌了,多年来的经验,在王婆子的面前,最好是说实话。 “我没去后院蹲守,在屋子里躺了一下,实在是太累了,没听着娘喊吃饭。”何来金也算是说了实话,只是没有说全,他确实是想进屋去休息一会的,对于婆娘闹事儿和被何玉娇听到的事,他没胆子说。 “啪!”王婆子反手不客气的就打在朱春梅的脸上,怒气冲冲的道,“好个满嘴谎话,窝在屋子里不出来帮忙,想要偷懒,我还没有说你什么,倒是你先说起谎话来,老大,你自己的婆娘,要怎么办?” 何来金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朱春梅一个大耳光,怒道:“还不向娘认错。” 捂着两张被打肿的脸,朱春梅脸如死灰,接着就跪下去了,嗑着头道,“娘,我自己抽嘴巴。” 朱春梅也是个狠人,“啪啪啪”的直抽自己的嘴巴,没敢在糊弄王婆子,下了狠劲的抽打自己。 何玉娇目瞪口呆之外,还佩服王婆子,朱春梅是说了谎。 但家里也确实经常鸡蛋不见了,王婆子确能一下子就分辩出来朱春梅在说谎,不得不服,能当家做主二十几年,不是白当家的。 王婆子是气消了一些,还能真的把朱春梅赶出去不成?那大房必定是恨死她,她在家里当家,谁要是有点子反常,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房过来吃饭的时候,显然是脸色不太对,要真如朱春梅所说的去后院蹲守抓偷鸡蛋的人,依着老大家的性子早就来她面前要功劳了,哪会闷声不响的坐下来就吃饭。 同样跪在地上的林菜花,也没有真傻到没药救,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朱春梅是冤枉她是偷鸡蛋的人。 几个妯娌之间,看似表面平和,私下里却是积怨很深,朱春梅没少拿着长房长媳的架子,林菜花早就看不惯了,从地上爬起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林菜花抖着脸上的肥肉,直接道:“大嫂说是去抓偷鸡蛋的人,原来是说了谎,不会是偷鸡蛋的人就是大嫂。” 众人的目光,刷的就落到了朱春梅的身上。 朱春梅差点背过去,好个林菜花,见她落了难,还来踩上一脚。 王婆子一双要吃人的目光射在朱春梅的身上,就等着她怎么解释清楚有没有去偷鸡蛋。 朱春梅低着头,恨恨的捏紧拳头,都是何玉娇害的她吃饭都来晚了,不然她也不会说谎,也不会被王婆子抓到说谎,现在林菜花还把偷鸡蛋的罪名按她身上,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而朱春梅心里一慌,站起身来的时候太急了,气血上不来,倒头就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慌,饭桌上就乱了,何来金和三个孩子围了上去,摇了好久没有叫醒。 何来金一把抱起朱春梅回了屋子里,再让何宝吉去请大夫,何盼弟打热水,何宝祥扒在坑沿大哭。 三房的余明娘带着孩子吓的躲回了屋子里,外头再是吵闹,她都不出来。 五房的何来耀和杨金桃也不淡定了,不敢在家里呆着,带上孩子去山上捡木头。 何老柱叹着气的去了堂屋,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 在这混乱之中,何玉娇还看到林菜花伸手在饭桌上偷吃,也真是服了。 不管是谁碗里的,她都要去抓一口快速的塞嘴里。 被林菜花抓过的碗,何玉娇是拒绝继续吃下去的,转身去大房那里看情况。 王婆子会离开饭桌,是要前来盯着大房的,得知何来金让何宝吉去请大夫,当下就不干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去请大夫,花谁的银子?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当娘的。 “老大,朱春梅是说谎吓晕过去的,还有脸去请大夫,家里都吃不饱了,没有银子给她请大夫浪费,我这当娘的还没有说请大夫,你倒是自做主张的就给安排好了,是想着当家做主了。” 王婆子的脸拉的老长,看都没有看一眼朱春梅,指着何来金就是一顿质问。 何来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安排,脸色刷的就煞白,吞吞吐吐的道。 “娘,婆娘晕过去了,我怕婆娘就这样走了,还有三个孩子需要娘,不请大夫,怕三个孩子记恨我,没有问过娘就做主,是我不错了。” “宝祥,去追上你哥,让他不用请大夫。”王婆子指挥着道,“盼弟,去打盆井水来。” 就在大房不知道王婆子要干什么的时候,何盼弟不敢不从,拔腿跑着去打了一盆井水来。 王婆子接过井水,冲着朱春梅的脸就泼下去。 凉水的一个激灵,朱春梅瞬间就醒了。 何玉娇...... 倒也是简单有效,就是粗暴了一些,何玉娇默默的退开一些,知道王婆子没有收手的意思。 王婆子把手里的盆往地上一摔,恶狠狠地道:“给我装,敢在老娘面前装死,你还嫩了点,想让老娘掏银子出去请大夫,说破了天也没有这个理,老大家的,今儿你给我说清楚,有没有去后院偷鸡蛋?” 朱春梅一张脸毫无血色,她也说不清楚,王婆子没打算放过她,心一横咬一牙,“是我偷的,我的嫁妆银子来赔。” 嫁入何家十几年,朱春梅在王婆子眼皮子底下生活的那么久,多少还是能摸清婆婆的性子,视钱如命,只要拿出银子来,就能安抚好婆婆。 第十八章:把账算了 王婆子脸色缓了缓,伸着手道:“银子拿来,偷鸡蛋的事我就追究了。” 朱春梅在坑头摸了一把,摸出一两银子来,递给王婆子。 收到了一两银子,王婆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而朱春梅全身都软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井水,捂着脸不敢哭出声。 何玉娇回到屋子里,好奇后院的鸡蛋是谁偷的? 显然的,大房和二房都没有偷,大房要是偷了鸡蛋,绝不会提这件事,而二房被大房暗示偷鸡蛋的时候,满脸的都是被冤枉。 二房是没有那个智商装出被冤枉的表情,余明娘是个软性子,胆子特别小,别说是偷鸡蛋了,多喝一口水都不敢的人。 五房的何来耀和杨金桃是不屑去偷鸡蛋的样子,小孩子也都是很老实。 何玉娇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腿就去了后院。 隔壁的何家,何老太扶着腰,累的要死不活的,坐下就动不了,家里连口水都没有。 顾氏看着何老太那么累,还有心情讨好,嘿嘿的笑着:“娘,我去掏两鸡蛋给你吃,这会儿王婆子应该是睡午觉去了,隔壁没有人,正好我去拿两鸡蛋过来做汤。” “快点去,我都饿了。”何老太真是老了,这把年纪还往山上跑,帮着一起摘金银花,差点要了老命,脸色有些发黑,靠在坑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氏经常干活,也习惯了,没有何老太那么累,偷偷摸摸的就来到隔壁。 小叔子家的后院墙角塌了,有一次顾婆子偷听的时候看到,就走过来看个情况,没想到看到鸡窝里有鸡收,她顺手就给摸走了。 尝到了甜头,自然是每日里守着,小叔子一家都有午睡的习惯,正是她偷鸡蛋的好时候。 只是没有想到,今儿个,何玉娇会守在鸡窝旁边。 顾婆子赋笑着,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跨过墙角眼睛扫了一圈,见没有人,伸出手就去母鸡下面摸了一把,摸着了一个鸡蛋,还热乎着呢。 何玉娇缓缓地走出来,来到顾婆子的身后,轻轻脆脆的喊了一声:“大伯母,你拿我家鸡蛋做什么?”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刚好宅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顾婆子吓的跳了起来,然后脚下一个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鸡蛋也打碎了,满手的鸡蛋液。 “哎哟喂,吓死我了。”顾婆子看到是何玉娇,拍着胸口,刚想要站起来,一道人影冲过来,抓着她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抓乱打。 “好个顾婆子,敢来我家偷鸡蛋,不要脸的下贱女人,我让你好看。”王婆子怒气冲天,发了狠的连扇顾婆子的大耳刮子。 看着真解气啊。 何玉娇没有去拦着,顾婆子敢前来偷鸡蛋,那是认为她家好欺负。 整天不是扒在墙角偷听,就是来偷东西的,换了谁都得生气。 王婆子扇的手疼后,就去扯顾婆子的头发,敢窜掇着何老太卖她的宝贝闺女,还敢来偷她的鸡蛋,新仇加旧恨一并算个清楚。 家里的几个房头和何老柱都跑来看,吃饭的时候还闹着谁偷了鸡蛋呢,这会儿就抓到贼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不快来把这个贼绑起来,带去祠堂找族长,我今儿非得要评评理,大何家欺负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王婆子打累了,看到家里人都出来了,一不作二不休的,非得要把顾婆子剥层皮不可。 朱春梅也是讨厌顾婆子的,她跟王婆子再怎么闹,到了要对外人的时候,还是很同心的,何况顾婆子偷的可是家里的鸡蛋。 “娘,我压着她,你去找绳子来。”朱春梅可有一把子力气,见天的都在下地干活,都是练出来的力气,一把压住顾婆子。 林菜花看着打碎的鸡蛋,一脸的心疼,她都没有吃到的鸡蛋,让顾婆子给打碎了,气得她上来看着混乱,打了两下出气。 三房的余明娘不敢上前,缩手缩腿的自己先吓白脸了,还躲的远远地看着。 何老柱不出声,还背着手走了。 何来金没有过来帮忙,是因为一群女人在打架,还是他娘和婆娘占上风,他要是出手就变质了,所以在大何家的男丁没有出现前,他就沉默。 还是王婆子做事果断,在何老太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压着顾婆子就去了祠堂。 要是在家里被何老太知道了,何老太绝对会拦着不让去祠堂,最后的结果算是妯娌之间的吵闹,赔个鸡蛋就掀过去了。 可王婆子把顾婆子压去了祠堂,那就不一样了,顾婆子是偷,那是要受到族中处罚的。 何玉娇自然要跟过去看个究竟,家里的门窗叮嘱余明娘都给关好,让她守在家里。 来到祠堂的时候,早就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何玉娇挤了满头大汗,才挤进去。 七沟村的规矩,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顾婆子被几个族中的男人压着跪在祠堂门口,族长手里拿着木棍,狠狠的打在顾婆子的身上。 “妇人偷东西,有辱何家的名声,看在你嫁过来生下几个子女的份上,就不赶你出村,但你偷东西是事实,必须得家法伺候。”族长每说一句,就打一下顾婆子。 顾婆子怎么挣扎都没有,头发散开疯婆子似的,大喊大叫的放狠话也没有用,最后都求饶了,族长还是不紧不慢的在处罚她。 何玉娇这时看到何老太,是被大何家的男丁抬着过来的,看热闹的众人都让开一条路,让何老太经过。 他们的身后,跟着何玉如和何玉香,脸色阴沉的盯着何玉娇。 何玉娇不客气的回瞪一眼,还当她是原主,生性胆怯软弱,话说,何玉如和何玉香可没少欺负原主。 何老太到了祠堂门口,抹着眼泪的道:“族长,看在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上,就饶了顾氏一命,她是一时糊涂,孙子看着亲娘被打,都哭了,可不能让我家的孙子没有娘啊。” 这会儿王婆子不出声了,冷哼一声,站到了一边,想着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再出声何老太就会用婆婆的身份来压她。 第十九章:不收 族长当着众人的面,是不可能给何老太的面子,何况何老太有什么面子?不过是一个老太婆子,没少闹出丢人现眼的事,得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何老太消停一些。 每抽一棍子,顾婆子就惨叫一声,有些小孩子都吓哭了,年纪大一些的也受不住。 何玉娇算是看出来了,族长在家族之中有着很高的威严,连何老太都没办法。 当然族长也没有狠到要了顾婆子的命,打个半死不活的,也就收手了,这下子何老太指挥着儿子和孙子,把顾婆子抬回家去,还去请了大夫。 何玉娇和王婆子回了家里,一家人都坐下来,脸上都是痛快的表情。 朱春梅站了起来,她一口气还没有出呢,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就怕以后有点什么东西丢了,都懒到她的身上来。 “娘,我是有做的不对,可我从来没有偷过家里的东西,一根线都没有摸过。”朱春梅还想要回赔出去的一两银子,她也没有多少嫁妆银子,还得要私下里贴补俩个儿子成亲用的。 “没偷东西,那你窝在屋子里不出来,下贱货还当少奶奶了,要人三摧四请的才出来。”王婆子眼皮子都没有抬,朱春梅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不就是想要一两银子,到了她的手里,还想要拿回去,做梦去。 何来金看着不对劲儿,娘是刚出了一口恶气,可朱春梅刚掀过去的事又重提,不是明摆着要惹起娘的怒火,偷鸡蛋的人都抓到了,不用解释大家心里也都知道。 “婆娘,怎么跟娘说话的,身为长媳妇,得要做个傍样出来,几个弟妹都没有出声,你就不能闭嘴。”何来金转身对王婆子道:“娘,天色也不早了,我带着婆娘儿子下地干活了。” “去。”王婆子摆了摆手,都走开一些,省得看着还心烦。 朱春桃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着,何来金都向着王婆子,她要再出声,可就完全没有任何的优势,但一两银子不拿回来,她心如刀割。 挣扎了一翻,还是斗不过王婆子,咬着牙的跟着何来金下地干活。 林菜花和余明娘没敢出声,跟着去下地干活。 等大家都走了,王婆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猛得喝下一大杯茶水,全身舒坦。 “娇儿,娘这一两银子你拿着,手里有点银子,心里也有底气。”王婆子掏出一两银子来,正是从朱春梅那里拿来的。 “娘,我在家里也不花银子,拿着银子还得要费心的藏起来,还是娘收着。”开玩笑,她需要银子还用拿王婆子的?山里头多着能卖钱的宝贝。 “听娘的,银子收着,以后嫁了人,处处都得要银子。”王婆子是打算要去萧家提亲了,要是一切顺利,用不了多久,何玉娇就会出嫁。 真舍不得闺女,王婆子想到这里,眼眶有些润湿,闺女能留在身边该多好,有她护着,谁也别想欺负她闺女。 见王婆子突然就红了眼睛,何玉娇立马就把银子给收起来了,哄着亲娘道:“我收着,都听娘的,我看娘还是先去休息一下,闹腾的都没有午睡。” 王婆子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何玉娇的手,闺女越发的懂事,她就越舍不得闺女出嫁,转身就去安排家里的三个孙女干活。 大何家,何老太会对顾婆子上心,是生怕儿媳妇把她也抖出来,她这老脸还想要留着。 心疼花了十个铜板请大夫,再花了二十个铜板拿了一小瓶药膏给顾婆子擦伤的。 眼看着这都响午过了,何老太道:“老大,去把金银花运去县里,换了银子就赶紧的回来。” 何老汉点头,叫上俩个儿子,去后院把金银花搬出来,还去村子里叫了牛车,花了十个铜板才人家才愿意运去春风县。 一个上午的时候,大何家全家人,树枝树叶还有花,一共摘了十几麻袋,赶牛车看着就忍不住的问道:“何老汉,什么宝贝东西,一大牛车的是运去春风县里卖银子?” 何老汉长的高壮,含满的道:“去春风县走亲戚。” 赶牛车的自然是不相信,也没有再多问,顺利的把牛车赶到春风县,得了银子就走了。 何老汉照着何老太的吩咐,先是来到了医馆,何来福和何来贵望着医馆,粗黑壮实的身子扛着几麻袋东西,太阳一晒,汗水直流。 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何老汉大步走进医馆,手里拖着一麻袋的东西,往医馆的中间一放,大喊道:“叫掌柜的出来,我生意要和他谈。” 其实何老汉不懂怎么做生意,乡下人都胆怯,在村子里没少听人说怎么谈生意,他也就给学了过来,当着俩儿子的面,总不能太露怯 何来福和何来贵还高看何老汉一眼,没想到他们的爹还会谈生意。 店小二什么人没有见过?只要那么一打眼,基本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笑着上前问道,“请问,可是有什么好宝贝?” 何老汉也是心直口快,张嘴就道:“金银花,十几麻袋。” 店小二一听那是好东西,上次还有俩母女前来卖金银花,可都是上品,处理那叫一个好,掌柜的还夸了几句。 可是金银花是没有什么重量的,看着这十几麻袋,很重的样子,店小二就道,“我打开看一眼,好东西我就去叫掌柜的过来。” “行,你看。”何老汉都等着收银子,也是很大方的让看。 店小二打开麻袋,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麻袋里的金银花,连泥土石头都夹杂在一起,敢情是把医馆当成了傻子? 脸上不露声色的,店小二认真的道:“上午刚来了一批上好金银花,足够用上三年了,要不您拿到别处去问问?” “爹,人家不收怎么办?”何来福有些急了,拼了命的摘了那么金银花,还花了十个铜板坐牛车,难道还得要扛回去? 第二十章:可不能死 何来贵都慌了,没想到医馆不收,他还计划着卖到银子,跟奶奶面前哄点银子来花花。 “我们走,去别处处问问。”何老汉头上的白发都有些明显了,扛着几麻袋东西也有些吃力。 为了省银,他们硬是自己扛着走,来到了另一处的大夫家里,春风县里的医馆就只有一家,他们能找的也就是大夫了,大夫也是一样需要药材来开药。 大夫白发头白胡子,眼角撇见何老汉父子三人过来,还吓了一跳,等问清了之后,才暗自松一口气,听到是医馆让他们找过来的,更是满肚子的疑问。 偷偷的打开麻袋一看,老大夫暗骂医馆的小二不厚道,正了正神色道:“没想到乡下还有金银花,要是早一步来,老夫也就买下了,金银花可是越存越值钱,存上十年二十年,那是上上品。” 何老汉先是失望,接着就暗喜,老大夫说存着更值钱,既然这里不收,他也不想再去问了,不如就先回家,天也快黑了,在春风县留宿又得花银子。 何来福和何来贵只听着值钱,也就乖乖的扛着金银花跟着何老汉往回走。 这一来一回的,又扛着那么重的金银花,可受了老大罪了,到了天微亮了,何老汉父子三人才回到大沟村。 何玉娇起了个大早,打开大门,撞见何老汉带着俩儿子经过。 顿时就傻眼了,黑重的黑眼圈,鞋子都走破了,衣服有些湿,应该是打了露水,那摇晃着的身子,随时都要倒下了。 最重要的是,咋还把金银花给扛回来了?麻袋都破了,一路上都能看到掉上金银花,要是看真一些,什么杂七杂八的都夹在金银花里头。 何老汉费了最后一点力气,倒了在自家的门口,好在何老太念着儿子孙子一夜未归,天没亮就让何玉如在大门口守着。 “爹,您怎么了,快醒醒啊。”何玉如吓的蹲下去摇了摇何老汉,没有动静,更是大惊失色。 再看向俩个哥哥,也跟着倒下来,摸了摸鼻子,还好,还有气息。 何玉如进去叫来了嫂子和侄子侄女,一起把人给搬进屋子里。 何老太知道儿子孙子回来,还一阵欢喜,腿脚利索的冲到儿子的屋子里,孙子也在坑上。 用力的拍打着,何老太好一翻折腾,把儿子和孙子都给叫醒过来。 “老大,银子呢?”何老太伸长了手。 何老汉含含糊糊的把经过说一遍,直喊要吃的,俩个儿媳妇端了早饭过来,喝下一碗清粥,才有点活过来了。 何老太一拍大腿叫道:“老大啊,你们都是傻,让医馆和大夫给糊弄了,他们是不要我们的金银花,又不好直接说,你们还蠢到把十几麻袋的金银花给扛回来,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咋没把你脑子给生下来?” 何老汉父子三人都呆住了,眼泪都流下来,吃了那么大的苦头,都白吃了。 守在门口的何玉如,扯着衣角,愤恨的望着隔壁,她就说何玉娇怎么会那么好心,金银花能赚银子还告诉她娘。 那是早就算准了,他们就是去摘了金银花,也不会处理,一样卖不了银子。 倒是小瞧了何玉娇,寻死活过来后,还长脑子了。 踢了一脚金银花,何玉如眼里生恨,害她为了摘金银花,白净的皮肤都晒伤了。 何玉娇吃完早饭出来,看到隔壁的大何家,默默的把昨儿摘回来的金银花都倒掉。 背上背筐,何玉娇带上何盼弟,高高兴兴的去山上。 寻回了那一处有金银花的地方,何玉娇还没有出声,何盼弟就熟门熟路的采摘金银花。 这一片的金银花要是都摘回去,能卖上一两银子,这在庄户人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盼弟,吃一个馍馍,可不能告诉家里人哦。”何玉娇决心减肥,而王婆子天天觉得她饿,经常给她塞吃的,不是鸡蛋就是馍馍。 减肥路上的拌脚石啊,何玉娇还不能明着拒绝王婆子的满满的母爱。 何盼弟明显瑟缩了一下,害怕的往后退,眼神露出惊恐。 何玉娇那个气啊,她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嘛?在饭桌上她就看出来了,何盼弟经常是吃的最差,有点好的,还得要默默给俩个弟弟夹去。 “你不吃的话,我就回去告诉娘,说你偷懒不干活。”何玉娇多的是办法让何盼弟吃下馍馍。 听到要告诉王婆子,何盼弟更害怕了,抓过馍馍,三两口就塞进嘴里,还差点呛着,猛咳了好几下,困难的咽下去,转身继续摘金银花。 何玉娇在四处查看,主要是怕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往着更深入的树林里走一小段路,除了树木多一些,还真没有什么危险的。 扭头就要回去,身后的声音突然响起,何玉娇还没有听清楚,睁大眼睛看见一头黑呼呼的东西在狂奔而来。 脑子知道要跑,可是脚却反应不过来,何玉娇杵在原地,惊恐的看到向着她奔过来的,是一头野猪。 那两只又长又尖的牙齿,看着就人害怕,何玉娇真后悔跑到这里来,有危险她都来不急跑。 眼看就要被野猪撞上了,何玉娇拒绝望的闭上眼睛。 这里,腰间有一只大手圈住她,瞬间被带离了原地,何玉娇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萧幕瑾线条般俊美的脸庞,神情严肃冷静的,眼睛凌利盯着前方。 而他们的脸就近在尺尺,还能感受到彼此呼出来的温热气息。 何玉娇尴尬的挣扎,就感觉腰间的大手放开,她退到了一旁,看着萧幕瑾跟野猪在周旋。 上百斤重的野猪,发起狂来杀伤力很强。 在野外遇到野猪群,基本跟遇上老虎差不多,分分钟没命。 眼前的这头野猪,显然是被惹毛了,鼻子里喷着气,后脚用力的在刨地。 何玉娇拍着胸口,转身就爬上旁边比较小的一颗树,开玩笑,要是被野猪撞一下,佑计就得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萧幕瑾手里抓紧尖尖的木棍,是他唯一的武器,衣服有些磨破了,脚步却很稳,观察的很细致,野猪一动,他就能讯速的闪开。 几个回合下来,野猪疯狂的开始乱撞,彻底的失去了耐心,而萧幕瑾抓住这个机会,站在一颗大树前,看着野猪狂冲过来,都要到他眼前了,他还没有动。 何玉娇心都提起来,要是萧幕瑾把命丢了,她还怎么回去啊? 第二十一章: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之际,萧幕瑾一个侧身,在原地脚步打转,反手把手里的尖木棍,快狠准的扎进野猪脖子里。 野猪一声惨叫,还没有死,在树林里狂奔了一会儿,才摇晃着身子倒下。 萧幕瑾喘着粗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面无表情的扛起野猪,大步离开树林。 何玉娇...... 她从树上跳下来,不得不承认,萧幕瑾这个总裁身份的男人,一点也不弱,还很强,野猪都能收拾,估计遇上老虎也能干一架。 拍了拍手,何玉娇回去找何盼弟,这会儿太阳也升起来了,收拾着就回去,太阳晒太久的金银花质量就不好了。 萧幕瑾进山后,在山里转了一大圈,发现野猪的踪迹,他寻一天一夜,眼都没有闭一下,在天快亮时,寻到野猪。 成年野猪凶猛无比,萧幕瑾现在的身子太过瘦弱,他先吃光身上所带的粮食,补充体力之后,捡起一堆石头爬上树,从树上往野猪身上丢石头。 野猪毕竟不是人,很快就被激怒,发现萧幕瑾在树上,野猪用冲力撞树。 萧幕瑾一边稳住自己的身子,一边继续激怒野猪,为得是让野猪消耗体力。 没多久,野猪把树都撞断了,萧幕瑾从树上跳下来,开始了跟野猪的面对面周旋,也有了后头跑到何玉娇的面前。 萧幕瑾不过是顺手把何玉娇给救了,无关其它。 野猪还很新鲜,他得要赶着去春风县里卖个好价钱。 绕过七沟村,从小路走到了另一个最近的村子,萧幕瑾请了牛车,赶往春风县。 牛车停在一处来福酒楼前,萧幕瑾背着野猪,来到门口,店小二眼尖,小跑着出来道,“这位客人,可是来吃饭的?” “不,我来卖野猪的。”萧幕瑾拍了拍背上的野猪,野猪拍起来很有弹性,不时的还抽动了一下,滴下来的血还是新鲜的 来福酒楼可是春风县最大的酒楼,能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手头比较宽裕的客人,见着萧幕瑾背上的野猪,看着真馋人。 有人就开始起哄道:“小二,收了野猪,给我来一盘野猪肉。” “我也来一盘。”大家都接着在喊。 开门做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光是酒楼大厅里的客人,就要去了半条野猪肉,而且楼上雅间还有客人,掌柜的笑着走出来道:“小兄弟,到后院来,野猪我要了。” 萧幕瑾点头,来到了酒楼的后院,把野猪放在地上。 “小兄弟,春风县里的价格,这头野猪完好还活着,值三两银子。”掌柜的查看过野猪,给出了个公道价。 “好。”萧幕瑾同意。 打量着萧幕瑾,脸色冷俊,眼睛有神,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力量,看野猪完好无伤,说明打猎手法很好。 “往后要是还有野味,尽管送我这里来。”掌柜的所请的大厨里,就有专门做野味的,只是野味好吃,却很难得。 萧幕瑾收了银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在县里填饱肚子,买了三张大饼,回到大沟村,先把大饼藏好,再从角落里掏出一只小竹鼠,提着进了家门。 张氏坐在躺椅上,娇弱的闭着眼睛,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萧幕瑾,目光下移,扫到了他手里的小竹鼠,眼睛一亮。 “幕瑾,娘快要饿死了,你那没良心的爹,连买肉的银子都赚不回来,你俩个弟弟也都饿的只能喝水,你快去煮肉给娘吃,还有你俩弟弟还在长身子,下次多带点肉回来。” 张氏站起来,跑去叫来俩个小儿子和闺女过来吃肉。 他们就站着看,萧幕瑾黑着脸处理竹鼠,再放到锅里煮好,香味出来了,张氏指着院子里的水桶道。“家里快没水喝了,你去挑几桶水回来。” 俩个弟弟早就跑进厨房去掀锅盖了,也不怕烫的伸手就去抓,跳着的也舍不得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萧幕瑾会带竹鼠回来,是要稳住张氏,给点甜头,张氏就天天让他去山上打猎,不然就得要在家里干所有的活。 “山上发现了野兔,去晚了会让野免跑掉。”萧幕瑾说道。 “去,抓多点野免回来,大夫说娘身子越来越弱了,得要尽快的补一补。”张氏听着可高兴了,推着萧幕瑾出门,含泪的挥手。 萧幕瑾眼神一暗,转身往山上走。 隔壁的何家,何玉娇用手帕包起两个水煮鸡蛋,揣在怀里,守在大门口,见萧幕瑾经过,窜出去,同手同脚的给塞到他手里。 “谢谢你救了我。”何玉娇说完,就快速的跑了。 手心里热热的,萧幕瑾低头一看,是鸡蛋,还有一双鞋子。 他脚上的鞋子在追野猪的时候烂了,刚才在春风县没找到卖鞋的店铺。 望着何玉娇的背影,萧幕瑾的眼神有些复杂。 将鸡蛋和鞋子揣进怀里,他要去山上搭个草屋住。 何玉娇站在院子里,还有些心跳加快,第一次送男人东西,她是抓破了脑袋,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好。 萧幕瑾救了她一命,理应要感谢他,上一次给了他几个馍馍,他可是送回给她一只大野兔。 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何玉娇想到的是鸡蛋,又想到萧幕瑾的鞋子坏了,听王婆子说,大家都是自家纳鞋穿,谁舍得花银子去买鞋子。 磨着王婆子要了一双给何老柱纳的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王婆子虽然不认同,但是耐不住闺女的撒娇,尽量照着萧幕瑾的脚来改。 大何家的大门里头,透过门缝,何玉如看的清楚,何玉娇给萧幕瑾送鸡蛋和鞋子。 何玉如恨恨的眯着眼睛,何玉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院子里的金银花,都是何玉娇一手在处理。 朱春梅拉着何宝吉和何宝祥,堆着笑脸凑上前来,“天气那么热,可不能把你给热坏了,玉娇去坐着休息喝口水,让宝吉和宝祥干活。” 何玉娇淡淡的撇一眼,应道:“好啊,我来告诉你们金银花怎么晾晒。” 一下子就激动了,朱春梅没想到何玉娇还真同意了,她是不死心,赚银子的手艺怎么也不能落到其他房头手里。 虽然她这样做,很可能会招来王婆子的一顿骂,为了俩儿子,她也得这样做。 “宝吉,宝祥,还不快感谢你们的老姑。”朱春梅轻轻的踢了踢俩儿子。 “谢谢老姑。”何宝吉和何宝祥异口同声的道。 第二十二章:想死不拦着 去后院偷了一根黄瓜吃的林菜花听见了,当场就怒了,指着朱春梅道,“你俩儿子要学,我还三儿子也想学呢,偷着私下里想学去手艺,我告诉娘去。” 朱春梅急了,拉着林菜花:“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俩儿子学了,还也是给家里赚银子,有什么分别,而且是玉娇愿意教的,你告诉娘去,可谁也学不成。” “玉娇,你可不能偏心,我去叫我三儿子过来。”林菜花也就是吓唬一下朱春梅,当然知道不能告诉王婆子。 没一会儿,林菜花就拖着三个儿子过来,亲自盯着,哪也不去了,怕朱春梅把自己的三儿子给支走。 何玉娇脸色有些冷,指着金银花道:“搬到阴晾通风处放着,不要去翻动,两天就能好。” “啥?就那么简单?玉娇,你可不能藏私,他们都是你的亲侄子,好坏可就关系到你以后娘家够不够强,娘家强在婆家可就有底气。” 林菜花怀疑何玉娇糊弄他们,隔壁大何家就是因为没有把金银花晾晒好,可是吃了大亏。 就连朱春梅都有些不相信,小姑子不是会玩儿什么心眼。 “就是这么简单。”何玉娇淡淡的道。 虽然不相信,朱春梅和林菜花还没有胆子逼着何玉娇全部说出来,各自拖着儿子把金银花搬去阴晾的地方。 何家的响牛饭,还有一些猪皮,几个大骨头都炖了好几次汤了,王婆子也没有舍得丢掉,继续放水下去炖。 何盼弟带着何来弟和何生弟,麻利的把饭菜端上来,只要有油腥,大家都能吃的眉开眼笑。 雷打不动的鸡蛋放到何玉娇的面前,王婆子先把猪皮分了一半给闺女,其它的再来给大家分食。 红烧猪皮油光水亮的,猪肉的香味让人大吞口水。 隔壁大何家,顾婆子是下不来床了,痛的直叫,何老太心疼着损失的银子,躺在坑上叹气。 大何家这几天的吃食,那是一省再省,没办法,银子都花完了,不省着点就要喝西北风了。 何老太的鼻子特别灵,一下子就闻到了隔壁的猪肉香味,扶着坑沿坐起来,人都精神了,下了坑,就往隔壁走来。 还没有进大门,猪肉的香味就更浓了,何老太阴沉着脸,好个不孝子,吃肉也不叫上老娘。 用力的推开大门,闻着香味的就来到饭桌上,盘子里还有几块猪皮。 何玉娇端着碗拿着筷子,吃惊的看着众人一个激灵,用最快的速度,把碗里的猪皮扒拉进嘴里,没有嚼就吞下去了,一抹嘴,继续等着王婆子分野菜。 何老柱站起来道:“娘,吃饭了嘛?” “哪有吃的哦,老二啊,你个坏了良心的,生了什么闺女,害死我了,你大哥也差点没命了。”何老太坐下来,就是一顿哭诉。 眼睛直盯着饭桌上,何老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傻儿子,还不快说请她吃饭。 “在这里吃,多添一副碗筷。”何老柱看着自己碗里的猪皮,分了一半给何老太。 拿碗筷的事,自然何盼弟来做,朱春梅脸上有些微色,何老太太能吃了,每次来都能吃下五个馍馍,何家的馍馍都是有数的。 桌子底下不动声色的踢当家的和俩儿子,示意他们赶紧的,把饭菜都吃光了,迟一些可就得分给何老太。 二房林菜花更不用说了,就差用手抓着吃了,连着她的三个儿子都很醒目的扒拉饭。 不愿意给何老太吃,又胆怯的余明娘,缩着身子端着碗,野菜都不要了,拉着俩闺女进了厨房去吃。 而五房早就把饭菜吃完了,在何老太踏进大门的那一刻,五房就看见了。 敲敲打打的王婆子甩着脸,也就何老柱孝顺,有好吃的都舍得给何老太吃,换了她可不愿意。 “吃着娇儿赚来的猪肉,嘴里还得要说娇儿的不是,娘,娇儿怎么就害你们了?”王婆子容不得任何人说何玉娇的不好。 “我这当婆婆的在吃饭,轮到你说话了嘛,没点规矩,玉娇瞎说什么金银花能卖钱,不是害人是什么?”何老太拍着桌子怒道。 以为王婆子会怕?只见她翻了个白眼道:“金银花确实是能卖钱,娘带着老何家偷偷摸摸的去摘金银花,倒是脸上有光,当家的,你说句公道话,娇儿有没有说谎?” 嘴里吃着猪皮,手里端着汤碗,何老柱同时承受着何老太和王婆子的目光,想要帮着亲娘,也说不出假话来,只能含糊的道,“应该是能卖钱的。” “看,当家的都承认能卖钱,娘要是不相信啊,去春风县里问去,要是还咬牙娇儿说谎,就去祠堂掰扯清楚。”王婆子手里的勾子一丢,大有要去找族长的架势。 何老太沉下脸来,多年来的婆媳斗争,她就没有赢过,这也是她不喜欢王婆子的原因。 何玉娇吃完鸡蛋,再吃些菜,喝口水,站起来冷声道:“奶,您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得要事实,不然就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丢了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反了天了,哎哟,我不活了,连孙女都敢顶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何老太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就闹起来了。 “玉娇,怎么跟你奶说话的。”何老柱怒诉。 王婆子一拍桌子也怒了:“娇儿说错什么了?” 二十几年的夫妻,太了解王婆子,何老柱不出声了,扶着何老太坐下来。 何老太就打算要闹呢,哪愿意去坐啊,在地上都打滚了,也不嫌丢人。 “让我死了算了。”何老太拍着胸口痛哭。 “奶要死,我身为孙女,自然是得要孝顺听从,我就这去拿绳子,还是奶喜欢用刀?”何玉娇脸色发冷,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能玩点新花样。 还不等何老太反应过来,何玉娇去厨房把绳子和刀都拿过来,摆在老太太面前。 何老太这会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怒瞪着何玉娇。 朱春梅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发现大家都看着她,立马低下头去。 五房的何宝顺今年才三岁,不懂什么是生是死,奶声奶气的问道:“娘,太奶奶要死了嘛?” 杨金桃吓的赶紧把何宝顺的嘴给捂住,一把抱起躲回屋去。 气氛有些尴尬,何老太黑着张脸爬起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坐下来就不客气的吃着猪皮,见着饭桌上的饭食都不放过。 自然是招来一众鄙夷的目光。 第二十三章:还得直接说 这边,何玉如在自己的屋子里,摸了一把枣,抱在手帕里,揣进怀里,打开门出去。 她来到萧家门口,轻敲大门,很快的,大门从里头打开,萧翠花伸出头来,见是何玉如,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大中午的,怎么有空来找我玩?”萧翠花跟何玉如从小就能玩到一块去,俩人同一个鼻子出气,都讨厌何玉娇。 “闲着就过来了,你娘呢?”何玉如没有见着张氏。 “在屋子里睡午觉。”萧翠花擦着嘴,嘴角上还有着油光,小竹鼠刚下肚,虽然很少,也是一顿美味。 “我们也进屋去,我有话要跟你说。”何玉如神神秘秘拉起萧翠花进屋,把门紧紧的关上。 俩人在屋子里嘀咕了良久,何玉如添油加醋喷着口水,把何玉娇送东西给萧幕瑾的事说了一遍。 就看到萧翠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何玉如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她要硬生生的拆散何玉娇和萧幕瑾。 “我知道怎么做了。”萧翠花压不住心中的喜悦,何玉娇私下里给萧幕瑾送鸡蛋和鞋子。 那是不是代表,往后萧家也能从何玉娇的身上要些吃的用的? 想到这个,萧翠花就等不及的跑去找张氏。 张氏一听,摸了摸头发,还害羞的笑了,小声的说道:“这几天村子里都在传,说玉娇能赚到银子,我闻着隔壁是吃上猪肉了,怕是真的,要是幕瑾能娶了玉娇也是好事,这样家里就有肉吃了。” “可不是,娘,也别等什么成亲了,我看啊,王婆子不在的时候,你去把玉娇叫出来,娘呢就直管向她开口要吃得。”萧翠花开始给出主意,她就是看不惯何玉娇人傻还吃的比她好,过的比她舒服。 “好,我看玉娇是个听话的孩子,应该不会拒绝给点吃的。”张氏安心的继续躺下睡觉。 萧翠花从张氏的屋子里出来,脚步一转,来到院子里,看四处没人,蹲下去在大石头下面,摸出一把花生来藏在怀里,进了屋子里,递给何玉如。 人情往来,何玉如带来的是一把枣。萧翠花回一把花生。 以为能拆散何玉娇和萧幕瑾了,何玉如高兴的回去,耳朵就贴着隔壁院墙,想要听点什么动静。 要是知道萧家的打算,何玉如怕是会吐血。 睡了个午觉,何玉娇起来后,这一次她是带着何来弟和何生弟去山上。 除了金银花,她还打算弄点何首乌,那可是好东西,长的田间地头哪儿都是,就是制何首乌麻烦一些。 为了能赚更多的银子,何玉娇是打算自己制作美容丸,凭着自己过硬的中医本事,脑子里就有美容丸的方子。 打开大门,还没有走几步路,角落里有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微弱几不可闻,何玉娇后背都出冷汗了,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着胆子的扭过头去,看到张氏依靠在墙角,一副病弱女人的苍白脸,声音就是她喊出来的。 好像是找她有事,何玉娇大步走过去。 张氏一把拦住何玉娇,力气很大不似她表面看起来的娇弱。 “玉娇,你喜欢幕瑾,我都知道的,你不用瞒着我,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张氏生怕何玉娇不相信,拉着她的手更紧了紧。 麻烦放手好嘛?何玉娇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原主跟萧幕瑾的原主殉过情,十里八村都知道,现在突然解释说不喜欢,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她解释过,没用。 也就不浪费这个口舌,时间久了看着她和萧幕瑾没有那啥,大家也就会怀疑他们的关系,到时候解释一下,大家也就会相信了。 “我还想在家里呆多几年陪娘亲。”何玉娇在委婉的拒绝。 乡下姑娘早成亲,十四五岁都定好了亲,十六岁基本都嫁出去生儿育女了,她本就十八岁的老姑娘,在家里多呆几年,那就二十几岁了。 可张氏压根就不管,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来,还笑着道:“定下亲就成,我是你未来的婆婆,这些年为了拉扯幕瑾长大,身子骨早就累挎了,常年累月的都得要喝药,家里也没有肉吃,大夫说我是饿出来的毛病,要是能每顿吃着肉,这毛病也就能好完全了。”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她没有听错,张氏是来向她要吃的? 当初的原主是有多瞎会选上这种婆婆,娇弱的跟林戴玉似的,张嘴就要每顿吃肉。 你有这个本事,别说吃肉了,吃龙肉都成。 “真是辛苦您了,萧幕瑾得要好生的孝顺您,既然萧家困难,定亲的事就算了,省得费银子。”何玉娇退了几步。 “不费银子,直接过康贴,定亲的事也就成了。”张氏还很贴心的道。 何玉娇都想翻白眼了,直接道:“我不喜欢萧幕瑾,也没有要定亲这回事,您回去休息,我要去山上挖药材了。” 说完,何玉娇转身离开。 角落里的张氏惊讶的呆在原地,何玉娇不喜欢萧幕瑾?不可能的,他们可是爱的死去活来,一定是王婆子说了什么。 还有刚才何玉娇说去山上挖药材,张氏脸上就挂上了笑意,药材能卖钱,外头的传言看来是真的,那这门亲事更得要定下来。 何玉娇来到山上,沿着昨天的路,来到金银花树前,这里不止有金银花,还有何首乌。 何来弟和何生弟都还不到十岁,但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还有脏污,皮包骨头的看着真可怜。 余明娘身子病弱干不了什么粗活,在家里的地位就低了,连带着的,孩子也跟着受苦,吃的都比其它几房的孩子要差。 “老姑,我们是来摘金银花嘛?”大一些的何来弟,眼睛圆溜溜的,扛着小锄头大有何玉娇指哪挖哪的架势。 何生弟也跟着姐姐一样,说到干活一点也不含糊。 天气正好,在树林里没有外头的燥热,太阳洋洋洒洒的晒下来,虫叫声鸟叫声婉转动听。 第二十四章:要强的女人 “把这几颗挖出来就成,来弟,生弟,你们会使用锄头嘛?”何玉娇表示有些怀疑,说来惭愧,她是真没有使用过锄头。 “看我们的。”何来弟和何生弟当场挥着锄头,证明了她们真的会使用锄头,还使的很顺溜,一看就是没少干活。 小小的个子还没有锄头高,皮包骨头的手臂,还没有锄头柄粗,看着怪让人不忍的,何玉娇摆手道:“还是我来,你们站一旁看着。” 何来弟挣扎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来道:“老姑,你不会使锄头,要是伤着了,奶定是要骂我们的,奶教过我们,从小就得要勤快干活,长大出嫁后才不会被婆家嫌弃。” 有些尴尬,何玉娇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确实不会使锄头,再说何来弟和何生弟干了活,王婆子分食的时候,就会给她们多分一些。 只能暗下决定,一定要赚很多的银子,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 何玉娇让何来弟和何生弟在这里挖何首乌,自己就去四周走动,这一次她不敢往深入走了,要是再来一头野猪,可不一定那么幸运能有人急时出现来救她。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人会来这里,主要是太危险了,但凡还能不饿死,都只在外头的山里寻摸些吃的,不会踏入这里来。 何玉娇也就随意的走一下,听着前头有声音,是树木在地上拖行的声音,那就是表示有人在这里? 抱着好奇心,何玉娇缓步上前,走上几百米,入眼的是一个男人在忙碌着,精瘦的身子就是缺点肌肉,不然也是一副好身材,骨架长的好。 手里拖着一根木头,地上还有不少的干草,仔细一看,是萧幕瑾,顿时有些困惑了,在树林里搬木头做什么? 很快的,萧幕瑾就给了她答案,断掉的几根粗木头简单的搭成一个三角形,用滕条固定住。 再用细一些的木棍间隔拳头宽的距离,一根一根的绑在上头。 接着是厚厚的铺上干草,能容纳一个人睡觉的草就搭建好了。 没想到萧幕瑾坐办公窒里的高高在上的总裁,动手能力那么强。 有萧家不回去住,在树林里头搭草屋住? 脚下一个没有注意到,何玉娇踩到了一断干树枝,“咔嚓”一声。 萧幕瑾的利眼一扫,看到是何玉娇,没有多少意外,刚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平静的继续搭建草屋。 何玉娇一度很是尴尬,自己既然站在这里盯着萧幕瑾看了良久,其实说起来,在这个时空,他们才是最相近的人,都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 在这个时空,他们都是狐独的人,想到这里,何玉娇把手里的一把柴刀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最少萧幕瑾真要在这里住,有一把刀随身带着,也多一份安全。 不说别的,萧幕瑾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柴刀很快就让萧幕瑾给捡起来,盯着柴刀的眼神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回到金银花树旁,何来弟挥着汗水,人小鬼大的道:“老姑,树林里不安全,你有什么事,安排我们去做就成。” “就随意走走,没事了,你们都挖到那么多何首乌了,足够了,回去。”何玉娇主要还是觉得这里不安全,不可以多呆。 何来弟和何生弟手脚讯速的收拾好,扛着何首乌,就跟着何玉娇出了树林。 一抬头,遇上了何来耀,拖着一条不利索的腿,手里抱着一根阴好的木头,估计是要拖回去打家具。 最近隔壁有人家要娶媳妇,找上门来托了何来耀打一屋子的新家具,价钱还可以。 “五哥。”何玉娇礼貌的喊一声。 何来弟和何生弟乖巧的喊道:“五叔。” 何来耀闷闷的点一个头,眼睛都没有多看一眼,无视她们,继续拖着木头往回走。 远处,杨金桃走来,背上背着一个最小的孩子何宝顺,手里牵着何宝平,他见何来耀拖着木头走路都困难,忙去接过木头道,“当家的,我来扛,你带着宝平先回家。” 何来耀点头,牵着何宝平,先一步下山去了。 木头得有大腿粗,男人扛都吃力,杨金桃硬是给扛起来了,力气不小,背上还背着孩子,年轻略显高大的身体,咬着牙的走两步。 眼角这才扫到何玉娇,杨金桃嘴角一撇的挤出笑:“玉娇啊,你怎么也在山上?这大热天的,可不能晒坏了,快回家去,不然娘得要着急了。” “娘知道我来山上的,我还要去挖点药材,一会儿就回去。”何玉娇哪会看不见啊,何家人都不太待见她,长年累月下来的不满,可不是一顿猪肉就能改变的,不过好在大家一顿猪肉吃下去,认为她会赚银子,说话也好听一些,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明现的嫌弃。 “这样啊,那你忙,我先回去了。”杨金桃是个要强的女人,背着孩子扛着木头,咬紧牙关,也没有开口让何玉娇帮着抱孩子,就这样下了山。 何玉娇带着何来弟和何生弟,在山里头继续挖了一些药材,有一些药材还得要去医馆里买。 看着差不多了,何玉娇掏出怀里的两个馍馍,递给何来弟一个:“吃完了再下山。” 何来弟和何生弟同时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闪闪发亮,紧盯着馍馍看。 但他们没有接,何来弟道:“老姑,你吃,这是奶给你吃的馍馍,我们不能吃的,不然奶知道了得要打我们。”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道:“不让你奶知道,你们快速的吃完了,嘴一抹,谁也不说。” 小孩子嘛,本就贪吃,加上家里实在是吃的差,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口干饭,还要干活,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闻着馍馍的香味。 何生弟眼巴巴的看着何来弟,只要她姐一点头,她就会接过馍馍吃下肚去。 何玉娇看着俩孩子那想吃又有些胆怯的样子,干脆就把馍馍掰开,一人手里塞一半馍馍,“吃。” 第二十五章:心眼儿小 她自己也吃起来,肚子里没有油水,真的是饿的快,眼看着就差不多到了太阳下山了,何玉娇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些日子天天爬山,明显的感觉到瘦了。 俩孩子狼吞虎咽,吃馍馍都能吃出红烧肉的美味来,连手指都添干净,一抹嘴扬起笑脸来。 如今在何来弟和何生弟心里,何玉娇是疼爱她们,又会赚钱的老姑了,不再是被奶宠坏又脾气不好的老姑。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那么的容易,何来弟和何生弟吃过馍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在何玉娇的面前话也多了。 “老姑,我给你摘树叶遮太阳。”何来弟其实很聪明的小姑娘,吃了老姑的馍馍,当然得要对老姑好了。 “老姑,我扶着你下山。”何生弟伸出手,抓紧何玉娇。 何玉娇脸上也露出笑容,俩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嘛,没有白费一个馍馍。 欢欢乐乐的下山,刚进家门,余明娘从厨房出来,看到何来弟和何生弟牵着何玉娇的手,吓的脸色一白,双腿都发软,忙上前拉过俩闺女。 “咋就不懂事,不能碰你们老姑,要是伤着你们的老姑可怎么办?”余明娘低着头轻声训斥俩闺女。 本来还开心笑着的何来弟和何生弟,脸就挎了下来,余明娘的话把他们给拉回了现实,生怕王婆子看见会骂他们。 缩着身子躲到了余明娘的身后,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何玉娇。 何玉娇知道在家里,王婆子处处宠着她护着她,几个嫂子表面上不说,心里都厌恶她。 就连余明娘一副温弱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待见她的。 “玉娇,来弟和生弟不懂事,你不要怪他们,我会管教好他们的。” 余明娘胆怯的开口,很怕何玉娇会跟王婆子告状去,少不得的三房就得要挨骂,还可能会罚他们不许吃饭,三房都饿的脱形了,实在不能承受饿肚子。 何玉娇想说何来弟和何生弟勤快又懂事,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余明娘眼讨厌的小姑子,一下转变太快,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只得摆了摆手道:“不怪就是了,我口渴了。” “桌上有放凉的茶水。”余明娘明显松了一口气,拉着何来弟和何生弟进了厨房忙活。 王婆子从后院走出来,拍着衣服的灰尘,她亲自盯着何来金和何来耀,几个儿媳妇打下手,把院墙给修好了,不用担心有人来偷鸡蛋。 现在正是做午饭的时候,王婆子得要亲自盯着厨房,每顿饭用多少粮食都是有数的,一顿煮多了,很可以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要饿肚子。 看见何玉娇在清洗何首乌,王婆子那心都拧着疼,宝贝闺女哪能干这种粗活,手要是粗了怎么办? “娇儿,放着娘来洗,你去屋子里坐着歇会,响午给你炖了鱼汤,爬山累了,补补身子。”王婆子推着闺女回屋去,还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打开里头抱着一块枣糕。 “屋子里有水,你先垫垫肚子,吃饭的时候娘会来叫你的。” 王婆子越发觉得闺女是有福气的,大沟村里那么多的村民,偏偏就她闺女懂得药材,后山的药材不得都成她家的了,不是有福气是什么? 何玉娇闻着甜香的枣糕,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递给王婆子,“娘,你也吃。” 哪啥得吃哦,闺女有这份孝心,她就很感动了,怨不得她偏心闺女,家里的一群讨债鬼没一个有良心的,有好吃的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当娘的,只有闺女最孝顺。 轻轻的咬了一小口,王婆子嘴里含着蜜似的。 何玉娇再自己咬一口,弟给王婆子也咬一口,一块枣糕娘俩平分着吃光了。 何玉娇没有呆在屋子里,开玩笑,何首乌也没有谁会弄,要是弄的不好,还就白费了一上午去山上挖了。 王婆子也是心里有数的,处理药材是个手艺活,不能让家里那些个讨债鬼给学了去,是闺女往后嫁人的嫁妆,到了婆家的底气,也就只能看着闺女辛苦了。 厨房里的何来弟和何生弟被王婆子安排跟着何玉娇,俩孩子在厨房也帮不上什么忙,何盼弟早就能独自煮好一大家子人的饭菜了。 到了分食的时候,王婆子多给何来弟和何生弟夹了两筷子韭菜,算是奖励他们今儿去山上挖药材。 俩孩子高兴坏了,还是第一次得到奖励,他们很懂事,韭菜还分一半给余明娘。 余明娘摸着俩孩子的脑袋道:“往后得勤快一些。” 何来弟和何生弟重重的点头应道:“知道了。” 朱春梅看着自己闺女,家里家外的一把手,从洗衣服到煮饭,收拾家里,要是闲下来,还得要去种菜浇菜,活一点没有少干,分食却没有多分一点。 三房干活最少,何来弟和何生弟才多大?干活都没有力气,凭啥能多分两筷子韭菜? “娘,来弟和生弟还是小丫头就能多分一些韭菜,是不是也应该给盼弟也多一些?”朱春梅好声好气的说道。 喝着鱼汤的何玉娇一愣,就见王婆子脸色一变,手里的勾子一丢,指着朱春梅就大骂,“搅屎棍闹家精,你是想说我分食不公平,还是想说应该啥都得紧着你大房?我还活着呢,轮不到你来指挥,身为长媳,连两筷子韭菜都忍不了,心眼儿比针还小,我是饿着盼弟了,要你当着大家的面讨回公道。” 朱春梅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娘误会了,盼弟都是大姑娘了,干活费力气吃的多,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好,吃多点有力气能干更多的活,俩小丫头吃了也没有多少力气,不就是浪费。” 余明娘搂着何来弟和何生弟,眼泪都出来了,她没有想到大嫂连她俩闺女吃多一口韭菜都挑理。 平日里也没有得罪大嫂,三房本就不受王婆子的待见,在家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 想到这里,余明娘将碗里的韭菜都夹给了盼弟,生怕得罪了朱春梅。 吓坏的何盼弟,连饭都不吃了,脑袋都快要缩到胸口里去,她害怕王婆子会怪罪到她的身上。 何来金不满的看着朱春梅,眼神问她这是闹什么?两筷子韭菜都心里过不去?没看三房长年下来都是吃的最少吃的最差,犯得着为两口韭菜闹? 第二十六章:暗算 何玉娇看见何来弟和何生弟在哭了,对余明娘的软弱,有些无奈,王婆子都没有说什么,还骂了朱春梅,就是给三房撑腰,三房自己却害怕了。 看在眼里的王婆子也不出声了,本来她是想要大骂朱春梅一顿的,谁让三房立不起来,先一步的就示弱了,那她还骂个屁啊。 头一次,朱春梅没有受到王婆子的处罚,提着的心放下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嘴角往上翘,有着得逞的笑意。 林菜花看的真真切切,王婆子没有骂朱春梅?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还是说婆婆看重大房了,连想到上次大房提起的要给何宝吉娶一房媳妇。 保不准是大房想着分家了,婆婆想要跟着长房长子过日子,现在就开始偏向大房了。 林菜花有些心慌了,吃过饭就找了个借口,跑回娘家去了。 何玉娇吃过饭,把金银花移位,别让太阳晒到了,再回屋子里,开始例出需要的药材。 山里头的药材是有不少,可是没有太过珍贵的药材,有些需要的药材还是得要去医馆买,到时候把金银花给卖了钱,刚好可以用来买药材。 美容丸是女人的最爱,也许是春风县这一带的水质和气候不太好,姑娘家的脸上总也不白净,虚火旺气血差。 何玉娇在美容丸的方子基础上,再略微的调整了几味药,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隔壁大何家,何玉如端着饭菜进了顾婆子的屋子里,伺候着亲娘吃饭,坐在坑沿边上道,“娘,我看到玉娇带着盼弟去山里头摘金银花,那可是奶发现的金银花树,倒是都便宜了他们。” ‘啥?玉娇还去摘金银花?哎哟,我都糊涂了,这金银花倒底能不能卖到银子?我爹他们可都是受了大罪,还躺了几天,看过大夫喝了药才好起来,我们辛苦摘回来的金银花还倒在门口没烂完呢。” 顾婆子想要起来,一动就扯到了屁股上的伤,痛的她立马就不敢动了,恨恨的拍打着坑沿。 都是何玉娇害了她,说什么金银花能赚银子,还有她去摸鸡蛋,也是这死丫头给看到的,不然她也不会伤成这样。 “我问清楚了,金银花是能卖到银子,只是玉娇不告诉我们怎么晾晒金银花,才害的我们都受了大罪,现在玉娇天天去采摘奶发现的金银花,娘能甘心嘛?” 何玉如恨死了何玉娇,凭什么能赚钱的手艺不是落到她身上。 大沟村她何玉如才是最能干又最漂亮的姑娘,转不到何玉娇来抢她的风头。 “当然不甘心,我恨不得去抽他们一大家子人,看看我的头发,都让王婆子给扯掉一大半,朱春梅那个贱人也是下了狠手的打我,还有林菜花那个坏女人,以为暗中打我两下我没有发现?我都看见了。” 想到被打,顾婆子就一肚子的恨意。 何玉如眼珠子一转,附在顾婆子的耳朵边道:“娘,我们去把金银花给砍了,谁也别想采摘到金银花。” “还是闺女有办法,我咋就没有想到呢,屁股受了伤,脑子都迟钝,晚上我让你俩哥哥去砍了。”顾婆子总算是笑了。 “光是把树砍了,那隔壁院子里晒着的金银花不一样能卖到银子,娘难道就不想一并给毁了?”何玉如眼底闪过阴狠, “有什么办法就直说,闺女,娘知道你聪明,脑子转的快,只要能报复隔壁一家,娘都听你的主意。”顾婆子脑子笨,有害人之心,没有这害人的计谋。 “泼两桶水就成,金银花一泡水估计就没用了,我看过了,隔壁的金银花就晒在连着我们院子的院墙角下。”何玉如经过隔壁大门的时候,伸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何宝吉和何宝祥把金银花就搬到墙角下,正好下手。 顾婆子大叫着主意好,等不急晚上让俩儿子去泼水了。 何玉娇看着太阳下山了,院子里的金银花得要收起来,不能打着露水,晾晒好的金银花还得要装起来,一通忙活之后,拍了拍手,愉快的吃晚饭。 到了半夜,何玉娇起床有些口渴,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屋子里的水喝完了,她就打开房门去厨房倒水喝。 大家白天干活都累了,睡到打呼声四起,何玉娇喝着水,突然就想起萧幕瑾,现在天气热夜里还好一些,可是在山上蚊虫蛇鼠很多,能睡的踏实? 也就在这担心的当下,隔壁大何家却是点起了油灯,顾婆子的大噪门尽量的压低了,在寂静的夜里,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的。 “玉如,确定是在这墙角下晒着金银花?”顾婆子拖着身子来到院子,指着院墙确认。 “我亲眼看见的,错不了。”何玉如坚定的回答。 “老大,去提水过来。”顾婆子吩咐着大儿子。 何玉娇就在院墙角下呢,听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顾婆子和何玉如要往她家院子里泼水,心眼太坏了,还想泼她晾晒的金银花。 不行,不能由着隔壁大何家胡来,何玉娇拔腿就去敲王婆子的门,“娘,我有事要跟你说。” 大半夜的,王婆子和何老柱睡的正香呢,被吵醒还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听到是闺女的声音,那就不同了。 王婆子下了坑,穿好衣服点上油灯,打开门担心的道:“我的老闺女啊,你不睡觉,有什么急事要跟我说?” 不会是家里谁又背后说老闺女坏话了?还是萧家穷小子又许诺了什么? 何玉娇拉着王婆子出来,到了院墙角下,指了指隔壁,让她娘自己听。 这会儿,隔壁大何家的动静更大了一些,估计是提水过来了,顾婆子还伤着没有这个能耐泼水,何玉如是个姑娘家的,自己也不会攀高爬低的。 “老大,这点水不够,多提一些过来,把隔壁的院子整个泼湿,一根金银花也别给他们留下。”顾婆子声音有些得意,有一种就要报复得逞的得意。 何玉娇看着王婆子那脸色,瞬间就刷拉下来,换起衣袖就要去隔壁找顾婆子算账,她急忙稳住亲娘,小声的道:“娘,您一个人过去是要吃亏的,把哥哥嫂嫂带上,最好是能去找来族长,好讨回个公道。” 王婆子一拍大腿道:“闺女,还是你想的周道,我这过去也就是抓个现行,再吵一架,你奶一定是帮着顾婆子的,这事也就翻不出什么水花来,可是找来族长,能让顾婆子把脸给丢光了。” 第二十七章:抓个现行 当下一想,王婆子就去叫几房儿子,大房一大家子睡的呼声震天,叫醒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到王婆子的声音,瞬间就清醒了,特别提神。 王婆子简单的交代一声,让何来金带着何宝吉去请族长过来,再让何宝祥去把四房叫起来。 二房和三房都是妇道人家,王婆子亲自去叫人。 没一会儿,大家都呼啦啦的过来了,有王婆子盯着,没人敢发出声音来。 王婆子也是发了狠,让族长先在这里守着,大家都安静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也就这会儿的功夫,隔壁那头传来顾婆子的声音:“老大,快泼水,让王婆子别想拿银花银去卖钱,明儿早上就等着看她哭。” 族长听着,胡子都气歪了,顾婆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又来作恶了。 何玉娇对大家招手,出了大门,院子里就接来泼水的声音,好在大家走的快,没有淋湿,跟着她出了大门,来到隔壁老何家的门口。 老何家的院子里,何玉如看着水往隔壁院子里泼去,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不过很快的,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震天响的打呼声怎么突然就听不到了,隔壁安静的可怕。 “娘,哥,我们快回屋去。”何玉如一把抓住何来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似的,心底里不安越来越强烈。 “还有一桶水泼完就回屋睡觉。”何来福还很坚持,甩开何玉如的手,爬上木头架子,举着水桶。 “嘭”一声巨响,老何家的大门让王婆子一脚踢开,她带着族长怒气冲冲的走进去,把他们给抓了个现行。 老何家院子里的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何来福从木头架子上直接摔下来,哎哟的惨叫,顾婆子吓到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声响彻夜空。 睡梦中的大沟村村民都被吵醒了,纷纷起床前来看个究竟。 何玉如脸色煞白,想要躲回屋子里去,却是来不急了,何玉娇正好摸到火把点上,老何家的院子里亮如白日,每个人的脸都照的清清楚楚。 何玉如阴毒的目光瞪向何玉娇,恨的牙齿都要磨碎了。 淡定自若的何玉娇,挑着眉毛,小样,让你背后使手段,把自己给害了。 王婆子这一次也不骂人了,族长在这里,转不到她来当泼妇,族长当着众人的面,自会公正的处理。 “顾氏,来福,玉如,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族长气坏了,何家家族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当族长的脸上无光啊。 顾婆子张着嘴,想要辩解,在族长的目光下,害怕的不敢出声。 看热闹的村民都开始指责老何家:“真是恶毒,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儿子闺女害小叔子一家。” “可怜要娶玉如的婆家,这闺女平时看着多好啊,漂亮懂事又聪明,没想到心那么恶毒。”有妇人摇头叹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以后啊,离老何家远一点,指不定哪天睡梦中就让泼一院子水了。”年轻一些的妇人都害怕退后几步。 顾家人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顾婆子发了疯了随手抓起东西都往众人身上丢。 “都给我出去,我家没让你们进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别在这里冤枉我们。” 族长都看不下去了,怒道:“把他们绑去祠堂。” 屋子里,何老太和何老汉早就听到动静了,吓的没敢出来。 顾婆子还不服气,指天骂地的:“你们敢抓我,我放把火把你们的家都烧了,不就是泼点水,又没有伤人,你们犯贱要来看什么热闹。” 这下子,顾婆子把全村人都给得罪了,村民们没有什么误乐,平日里都是谁家吵架了,或是谁家倒霉了,都看个乐呵。 众人愤怒的瞪向顾婆子,何玉如闭了闭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伸手紧紧的捂住亲娘,恨不得把亲娘的一张胡说八道的嘴给缝上。 何玉如爬着过来,跪在族长面前,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族长,我们不过是跟玉娇开个玩笑,不至于闹那么大,还去祠堂可就丢大家的脸了。” 开个玩笑?何玉娇冷笑一声:“堂姐都说了是开个玩笑,去祠堂不就是把玩笑继续下去,你敢做都不怕丢脸了,没做坏事的人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你给我闭嘴,你个蠢货没你说话的份。”何玉如突然就暴怒了,十几年来装着温柔贤惠,得到众人的称赞,一夜名声扫地,再也藏不住本来面目。 “啪!”王婆子气冲冲的大步上前抽了何玉如一耳光子,恶狠狠的道:“敢骂我家老闺女,你个黑了心的姑娘。” 何玉如脸上火辣辣的痛,半张脸都肿起来了。 很快族长就把他们绑去了祠堂,何玉如和顾婆子跪在外头,何来福跪里头,众人举着火把,大喊着要给他们一个处罚。 何玉娇只能站在外头观看,这个时候,她有些沉思,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老何家太过安静了。 何老太上一次在族长面前没有讨着好,不敢露面也就算了。 何来福是家里的顶梁柱被抓来祠堂,他的婆娘孩子既然没一点动静就让人有些怀疑了。 脚步一转,何玉娇正要离开,王婆子盯着闺女呢,给拦了下来,关心的问道:“娇儿,黑天黑地的你要去哪儿?” “院子里晒金银花老何家都要泼水了,那山上的金银花树会不会被砍了?”何玉娇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哎哟,还真有可能,我让你哥哥嫂嫂去看一下,作孽的老何家。”王婆子一跺腿,转身就去找来何来金和何来耀,吩咐他们去山上看一看。 何玉娇不放心啊,万一在山上碰见打起来,何来金和何来耀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不得内疚死。 不过何玉娇的担心多余了,老何家的何来贵带着嫂子婆娘侄子儿子,从山上下来了,知道亲娘被抓来祠堂,手里还提着柴刀就跑过来了。 有人眼尖就看出不对劲来,指着何来贵喊道:“大半夜的手里提着柴刀,鞋子全是泥土,头发上还有树叶,不会是上山刚回来。” 王婆子一听不好,拍着大腿喊道:“坏了,山上的金银花树,你们是不是把金银花树给砍了?” 何来贵脸如死灰,还想要辨解几句,却接收到众人鄙夷的目光,什么话都吞下去说不出来了。 第二十八章:攒嫁妆 “族长,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老何家处处作恶,这一口气我忍不下去,您是族长,在家族里最有威望,我相信您会公平公正的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只能家法伺候,族长气到脸都黑了,拍着案桌怒道:“顾婆子妇道人家没见识不守规矩,来福,来贵,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多大的仇要去害你小叔一家子,还带着儿子一起作恶,没点家教,何家家族的脸面让你们给丢光了。” 让族长这般的怒训,何来福和何来贵头都抬不起来,跪在祠堂里,猛得嗑头,往后在大沟村没脸见人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族长算是看明白了,何老太不管教,顾婆子也是个没脑子的泼妇,老何家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看在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族长都想要把他们赶出村去。 “各打三十大板,在祠堂跪上一宿,好好反省。”族长年纪也大了,大半夜的闹腾有些吃不消,想早点回去睡觉。 何玉如惊恐之下,还想着怎么自救,三十大板子可是会要了她的命,紧紧的上前拉住族长的衣角,声泪俱下的哭道。 “放我一马,过些日子我就要出嫁了,是嫁去城里,何家家族还没有能嫁去城里的,那是给大家添光,三十大板子打下去,我就出不了嫁了,我愿意给小叔一家赔银子,婶子,我给您银子,您就放过我。” 族长听着开始有些犹豫,顾婆子管教不好子女,何玉如毕竟是要嫁出去的。 要是坏了名声,嫁不出去,那整个何家家族的闺女都跟着脸上没光,多少是会受到影响的。 也是这一下的迟疑,何玉如就看到希望了,赶紧的从手里脱下银手镯来,一把塞给王婆子。 大沟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婆子视钱如命。 摸到手里的银手镯,王婆子怎么也推不出去,暗地里估摸了一下,银手镯得有三两银子重,对于地里刨食的村民来说,可是很大笔银子了。 族长见王婆子有些动容,也就顺着势的道:“看在你要出嫁的份上,板子能免,但是你得要在祠堂好生的反省。” “谢谢族长,谢谢婶子。”何玉如的聪明之处,就是很懂得怎么把自己给救出来。 王婆子有些后悔了,何玉如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好姑娘,心思阴沉手段恶毒,咋就让一个银手镯给收买了呢? 有了族长对何玉如的开恩,顾婆子往地上一滚,喊死喊活的就大叫起来。 “族长可不能打我板子,我这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会要了我的命啊,我要是死了,我儿女孙子不得恨死您。” 族长气的脸色铁青,确实不能打顾婆子,虽然她犯了错,但罪不致死,可是不处罚,没法跟众人交代,就是自己都容忍不了。 “在祠堂门口跪上三天三夜,谁也不许来劝,不然就跟着一起跪。”族长脸色威严,甩着衣袖,回去睡觉去了。 祠堂里打板子的声音传来,老人孩子都纷纷走开,老何家是恶人有恶报,好几口人都得要打板子。 顾婆子的几个孙子都才半大的孩子,几板子下去,都痛晕过去了,打板子人也没有下死手,教训一下就得了。 几个媳妇看见了,纷纷都装着晕过去,能少挨几个大板子。 何玉娇看在眼里,都懒得去点破他们,得到教训就成。 扶着王婆子回家,这一闹腾,大家都精神了,眼看着天色也快亮了,干脆也都不睡了。 家里几个嫂嫂目光就落到了王婆子手里,闪闪发亮的银手镯,谁看了不想啊,都心里打着算盘,会不会传给儿媳妇。 王婆子脸色一冷,哪会看不出几个儿媳妇的心思,重重的冷哼道:“你们也别看了,银手镯是给娇儿当嫁妆用的,没你们的份。” 朱春梅撇撇嘴,王婆子就是偏心,好东西都给何玉娇,自知没份,也就不盯着瞧了,省的看着上火。 林菜花唧着嘴巴,嘿嘿的笑道:“娘,我们也帮着出力了,是不是得给我们加菜。” “就知道吃,怎么没有吃死你,滚一边去。”王婆子脸色一沉,拉着何玉娇就进屋去了。 来到何玉娇的屋子里,房门一关,懒得去理他们。 来到炕上坐下来,王婆子语重心长的道:“娇儿,你可都看清楚了,你那些嫂子,个个都盯着家里的好处,今晚上要不是你发现的早,我们就吃下这个闷亏了,银手镯给你当嫁妆是应份的,娘会给你收着。” 何玉娇拿起银手镯细看,就着油灯,还能看到一些小字,上头写着爱你百年,心里就明了了,敢情是哪个男人送给何玉如的,关键时刻拿出来救命。 “娘收着以后养老,我不出嫁,在家里伺候娘。”何玉娇把银手镯还给王婆子,抱着她的手撒娇,这个家里,只有王婆子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 “哪有不出嫁的姑娘,养着老闺女可是会让外头的人说三道四的,娇儿放心,你的亲事,娘心里有数。” 王婆子也舍不得闺女出嫁,婆家哪会宝贝她的闺女,只有自己身边,闺女才能一直得到宠爱。 王婆子收起银手镯,就在何玉娇的屋子里,扒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拿起一块砖头,下面有一个洞,洞里放着一包东西。 布包打开,里头都是铜板或是碎银子,零零散散的还不少,可都是王婆子给何玉娇攒下来的嫁妆。 再把银手镯放进去,仔细的包起来,砖头压实了,外人看不出来下头有银子。 “娇儿,这些都是你的嫁妆银子,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爹是个糊涂的,你几个哥哥嫂嫂恨不得吃我的肉喝的血,娘也只能尽力的给你攒嫁妆,让你以后能过的好一点。”王婆子一片的慈母之心。 何玉娇感动的眼眶有些微湿,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着,“放心娘,我不蠢了,银子的事我谁也不会说的,我手里头在准备做美容丸,到时候我让娘过上富足的日子。” “什么美容丸?娇儿啊,娘不求什么富足日子,只盼着你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娘就心里满足了,你先在屋子里眯一会儿,等会儿吃早饭我来叫你,我得要出去安排他们干活,不盯着一个两个的都是懒骨头。” 王婆子听到外头余娇娘在问着要粮食做早饭,也没有细问美容丸的事,急着就出去了。 第二十九章:够狠心了 何玉娇哪睡的着啊,收拾了一下,就溜出门去了,一路急走的来到树林里,好在也天亮了,不会摸黑走路。 眼前的金银花树完好无损,除了一群乱七八糟的脚印,绕着走了一圈,何玉娇想起萧幕瑾的草屋就在不远处。 顺着小路走过去,这时萧幕瑾刚起床,收拾着草屋,草屋面前有堆柴火,上头架着瓦罐,旁边的石头上还着一张饼,应该是在煮水准备吃早饭。 见何玉娇过来,抬起头来,声音冷冷的道:“他们没有砍到金银花树,被我吓跑了。” 何玉娇诚心诚意的道:“谢谢你帮忙,保住了金银花树。” “不用谢,我没打算帮你,只是他们吵到我睡觉了。” 何玉娇瞬间微怒,好,是自己误会了,冰山总裁萧幕瑾继续吃你的早饭,本姑娘不热脸贴冷屁股了。 大步的转身离开,何玉娇走几步,用力的踢飞脚下的石头。 身后,萧幕瑾盯着何玉娇的背影,眼里少了一丝的冷意。 何玉娇有些气呼呼的回到家里,想着萧幕瑾还是那么让人讨厌,都在山里住着草屋了,还那么的高傲自大。 喝下一杯茶水,心情好一些了,不管如何,金银花树是保住了,她得要把家里的金银花拿去卖掉,留着风险太大了。 吃早饭的时候,何玉娇也就随口提了一句,要去县里卖金银花,王婆子满口的就应该下来。 何老柱抽着旱烟,半眯着眼睛,家里的事都由王婆子安排,他也就不出声了,昨晚上闹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起来看一眼,可见甩手掌柜当的相当称职。 王婆子喷着口水,把何玉娇给夸了一遍:“你们睡的跟死猪一样,还是娇儿警醒,听到了动静,发现了顾婆子那恶毒的妇人,对我们家没怀好心,大半夜里的要来作恶,也是娇儿聪明,早早就把金银花给收起来,没有半点的损失,还知道叫我起来,把顾婆子他们给抓了个正着,我们家还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一口馍馍差点就咔喉咙上了,何玉娇瞪大了眼睛,她哪有王婆子说的那么神,不过是碰巧罢了。 也活该顾婆子他们倒霉,大半夜的要作恶,几桶水泼下来就算了,还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不就是给她发现的机会? 何玉娇默默的承受着王婆子的夸奖,还有些心虚呢。 朱春梅眼珠子转到了一旁的何宝吉身上,长子今年都十五岁了,村子里这般年纪的都相看人家了。 就她儿子还没有把亲事提上日程,一家子人公公是不管,婆婆满心满眼的都是闺女,压根就没有人关心到长孙身上。 现在王婆子得了银手镯,加上何玉娇卖金银花得了银子。 她心里一合计,时机刚刚好,也就厚着脸皮的开口道。 “玉娇这一次是真聪明,平日里我们可是吃了很多老何家的亏,现在总算是把旧账都算回来了,娘,我思来想去的,老何家会欺负我们,无非就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我寻思着,给宝吉娶房厉害媳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吵架也能吵赢老何家。” 何来金一口馍馍咽住了,拍着胸口,惊恐的看着朱春梅,好好的提何宝吉的亲事做什么? 林菜花和杨金桃都沉下脸来,大房要娶媳妇了,娶回来还是大家一起帮着养着,生了孩子那就更是占了大家的便宜,脸上没有喜色不说,还有些不痛快。 余娇娘低着头,拉紧俩个闺女干瘦的手,她是什么想法,在家里也没有人会在意,还是听着就是了。 “想娶媳妇拿出银子来,娇儿还没有出嫁,倒想着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了,老大家的,你就眼红我要把银手镯留给娇儿当嫁妆,恨不得银手镯换成银子花在你们大房身上,谁想娶媳妇的,自个出银子,我一个子儿都不出。” 王婆子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娶个媳妇可不便宜,光是彩礼就得要五两银子,还得要请媒婆过礼摆酒,屋子里再添一些被子或是家具,杂七杂八的下来,得要花下十几两银子。 她这一辈子操劳,让五个儿子都成了亲,任务是完成了。 孙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又不是死了亲爹娘,还得要她来出银子,她就管好自己的闺女就成。 朱春梅脸色很精彩,一阵青一阵白的,紧紧捏着拳头道。 “宝吉可是何家的长孙,不给长孙媳妇,村子里人还不得说三道四,何家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玉娇是嫁出去别人家的媳妇,贴在小姑子身上那不是便宜了别人,哪有给闺女贴银子,却不让长孙娶媳妇的,说破了天也没有这个理。” 何来金慌得不行,转身就给了朱春梅一个耳光子:“怎么跟娘说话的,快跟娘道歉。” “当家的,我哪点说错了,宝吉成亲可是何家的大事,那是你长子,没听见娘说一个子儿也不愿意拿出来,难道你想让长子长孙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这日子没法过了。”朱春梅捂着红肿的脸,哭着跑回屋去了。 何宝吉脸色阴阴的,眼泪也下来了,他也是半大孩子了,知道成家立业的事情,奶说话做事太绝情了,深深的伤了他的心,饭也不吃了,追着娘亲回屋去。 一旁的何宝祥也丢下碗筷回屋,何盼弟扒拉完饭菜,躲回厨房去了。 满脸尴尬的何来金道:“娘,婆娘心情不好,乱说话,回头我收拾她,给娘出出气。” 王婆子一拍桌子,狠狠的瞪着何来金:“老大,你婆娘说话你可是听着的,老娘我不出银子还犯着她了?在我的面前甩脸子要银子,这家还没有轮到她当家,能耐的三天不许吃饭。” “我这就去教训婆娘,三天不许她吃饭。”何来金还知道要扒拉完饭菜才回屋。 其他几房头,低着头不敢看王婆子,扒拉着自己的饭菜,却有些怪王婆子做的事太绝了,长孙媳妇都不愿意出一个子儿,在大沟村还没有见过这等断子绝孙的事。 何玉娇是开了眼了,王婆子也太厉害了,长孙在娶媳妇不出银子,这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她观察的仔细,何老柱从头到尾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个时代都重视长子长孙,王婆子不出银子给长孙娶媳妇,当爷爷的也没有反应,这可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第三十章:想好说词了 “娘,别气坏了,吃完饭进屋子里休息一下,我给您捶背。”何玉娇还担心王婆子会气倒了,看着脸色拉的老长。 “还是我的亲闺女心疼我,一群白眼狼。”王婆子有老闺女安慰,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 吃过早饭,何玉娇扶着王婆子回了屋子,打着扇子纳凉,倒了凉开水喝下去,王婆子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大房屋里,朱春梅的哭声响偏整个宅子,连何玉娇都听见了,有那么点的心情复杂,大嫂闹这一出,不就是看不惯王婆子准备丰厚嫁妆给她。 何宝吉看着亲娘扒在炕上哭的伤心,他想到自己可能会娶不上媳妇,忍不住的也跟着放声大哭,朱春梅回头抱住儿子,娘俩哭的更加的伤心。 “行了,能不能别哭了,把眼泪擦一擦,地里还有活要干,不能影响了粮食收成。 何来金耳朵吵的难受,屋子就这点大,婆娘和儿子还放声在哭,屋顶都快的掀开来了。 “爹,让娘哭,我也想哭,大哥娶上不媳妇,我是不是也娶不上媳妇?”何宝祥心里有些难受,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其实也私下里想过娶媳妇的事。 “当家的,儿子都比你懂事,你就不配当爹的,我嫁给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平日里也就算了,事关儿子成家立业一辈子的大事,你也漠不关心,太让我寒心了,儿子都娶不上媳妇了,我还去干活做什么?给玉娇做嫁妆啊,我情愿躺着发呆,也不去干活了。” 朱春梅哭的俩眼睛红肿,埋怨的望着何来金,但凡她男人能有点担当,她也不会受这般天大的委屈。 “哭也没有用,娘不拿出银子来,你让我怎么办?不去干活娘更生气,你爱在屋里呆着就呆着,我去干活了。”何来金本想安慰一下朱春梅的,都指责他的不是,还不如去地里干活。 看着当家的转身就走,朱春梅重新扒回炕上大哭,这下子,连何宝祥都抱着一起哭。 好半天,朱春梅还是擦干了眼泪,满脸的委屈,带着何宝吉和何宝祥哭肿的眼睛下地去干活,不干活是没有饭吃的。 何玉娇看着他们出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坐上牛车,王婆子也跟着。 隔壁的老何家,何老汉扶着儿子孙子回宅子,儿媳妇就自己走,除了何老汉和何老太及何玉香,一家子都屁股开花了。 村民们经过的时候,都指指点点的嘲笑两句,让何老汉脸都没地儿放,脸色涨的通红。 何玉娇就感受到好几道怨恨的目光投视过来,扭头看过去,就见老何家的人都瞬间转开目光。 “老大,快去县里,回来你还得下地干活。”王婆子是没把老何家放在眼里。 这一次来到春风县,何玉娇再次来到医馆。 店小二特别机灵,见她前来,丢下手里头的活,恭敬的请他们进去后院坐下,立马端上热茶。 金银花先交人店小二去检查,何玉娇和王婆子坐下来喝茶。 掌柜的很快就走出来,孙家医馆是他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在春风县就没有收购过药材,摸着胡子笑道:“今天的金银花一样是上品,可还有其它的药材?” 何玉娇微微一笑道:“只有金银花,今儿我想跟孙掌柜的谈一谈,不知可有空?” “有空有空,何姑娘,从您的金银花可以看出,您对药材了如指掌,春风县里懂药材的除了大夫,就是医馆里的店小二,敢问一下,何姑娘是否也懂得一些医理?” 孙掌柜很会看人,何玉娇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子,身材虽然有些微胖,但盖不住内里散发出来的气质,他就大胆的猜测一下。 “略懂一些,才第二次见面,孙掌柜就看出来了,实在是高,今儿我要谈的,也是关于医理的事,我有一个美容丸的方子,打算制成美容丸,不知孙掌柜的可愿意一起合作,把美容丸放在医馆出售?”何玉娇看掌柜的那么会看人,是个很精明的掌柜,也就大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坐立不安的王婆子,听到老闺女要跟孙掌柜合作卖美容丸,震惊到了,心里紧张,脸上还不想让人看出来。 用手碰了碰何玉娇,想要阻止老闺女,乡下人家哪来的美容丸方子? 其他人她是不清楚,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闺女,有几斤几两会不知道? 何玉娇反手握住王婆子,眼神清澈,没有半点的开玩笑的意思。 孙掌柜心里自有盘算,美容丸方子可遇不可得,有钱人家的姑娘和少妇,都会花银子买美容丸服用,只是美容丸各有各的效果,有些服用过后没有半点的效果。 “何姑娘,可否先给三颗美容丸,我先找人试一试,有效果的话,尽管拿来,我们五五分成如何?”孙掌柜不止懂得医理,还有生意人的精明。 何玉娇听着也还算满意,从怀里掏出需要采买的药材,递给孙掌柜道:“我现在先买药材,回家制成美容丸,三天后送过来。” 孙掌柜点头道:“何姑娘,三天后我在医馆等你的美容丸。” 卖金银花的银子,都买药材去了,还多出十个铜板,王婆子心里不同意老闺女买药材,但她宠着老闺女,只要闺女高兴,买啥都成。 出了医馆老远,王婆子额头上还在冒汗,拽住何玉娇问道,“娇儿,你哪来的美容丸方子?可不能骗医馆的孙掌柜,金银花还指望着在医馆赚点银子。” 31 何玉娇看王婆子紧张的频频擦汗,轻笑道:“娘,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梦见何家的祖宗,给了我一个美容丸的方子,说是可以赚银子,还让我记下来,熬制方法我也背下来了,想着祖宗不会跟我开玩笑的。” 其实何玉娇早就想好说词了,她转变太大,没个好的说法,那是会被当成中邪的,大沟村的村民都对祖宗很敬重,也期待祖宗能保佑,她就机灵一动,想到了祖宗托梦的说法。 果然,王婆子满脸的惊喜,不敢相信的惊呼道:“祖宗显灵了啊,我就说你最有福气的,看,连祖宗都看重你,为什么不托梦给你几个哥哥?那是他们都是白眼狼,祖宗都不喜欢,娇儿,这事儿我们娘俩知道就成,谁也不许说。” “听娘的,我谁也不说,我们回家,美容丸要是能有效果,卖了银子给娘扯布做新衣裳。”何玉娇松了一口气,她可以放开手脚的赚银子了。 王婆子媚开眼笑的道:“天下也就我家娇儿最孝顺了,你有这个心啊,娘就很安慰了。” 十个铜板手里拿着,王婆子转了一圈,去买了一大堆的骨头,猪肉贵,骨头便宜炖汤也有油腥,哄一哄家里人的肚子也好。 第三十一章:高傲的脑袋 何玉娇眼尖的看到萧幕瑾在一家茶叶店里,不知道在跟掌柜的说着些什么,忍不住好奇的走近了去看。 就见萧幕瑾手里拿着茶叶,茶叶店里的掌柜的脸上笑容很是满意的样子,不时的点头,拿着茶叶在鼻子处闻一闻,还烧了开水泡起茶叶来。 站在门口的何玉娇都闻到了阵茶叶的清香,好茶,极品好茶。 “萧兄弟,下次还有极品好茶,尽管拿来,我给您最高价,在春风县里,能拿了出那么多银子的茶叶店,也就我这一家了。”茶叶店的掌柜亲自送萧幕瑾走到门口。 萧幕瑾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刚毅的侧脸看着越来越有穿越前的俊帅,声音平淡的道,“多谢秦掌柜,三天后我再送茶叶过来。” 俩人又客套了一翻,萧幕瑾转身撞见何玉娇。 何玉娇瞪着大眼睛,她听到了什么?萧幕瑾在制作茶叶,还卖给茶叶店,看来卖了一笔银子,掌柜的态度看来对茶叶很是满意。 照着这态势下去,萧幕瑾想要翻身,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也再次让何玉娇认识到,萧幕瑾这人不是无能富二代总裁,是能白手起身的潜力股。 萧幕瑾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何玉娇,这银子是还她鸡蛋鞋子还有柴刀的钱,他一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盯着一两银子,何玉娇有些没有搞懂,给她银子做什么? “哎哟,是幕瑾啊,咋拿着一两银子,是给娇儿买吃的嘛?我帮闺女收着。”王婆子是见钱眼开啊,何玉娇还在发呆,她买完骨头,回头就看到俩人在对视,手里还拿着一两银子,眼明手快的抢过来,放入自己的怀里。 “来,吃点心,幕瑾,你可真疼我家娇儿。”王婆子收了人家一两银子,再塞给人家一小包的点心,点心本来是要给何玉娇藏着饿的时候垫肚子的,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她就大方点,给了萧幕瑾。 萧幕瑾收起点心,刚要转身离开,王婆子拽住他,“看你衣服全身都是破洞,穿着都让人笑话,回去之后脱下来拿给我,我给你补一补,张柳儿那个妇人也是缺心眼的,都不知道给你收拾收拾。” 现在的王婆子,那是丈母娘的眼光看着萧幕瑾,虽然万般不同意,可架不住闺女喜欢啊,这媚来眼去的拦是拦不住了,索性就同意了。 再者萧幕瑾给何玉娇一两银子,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也不是穷到叮当响,也能拿出银子来。 她私下里给老闺女存多一些嫁妆,平日里再补贴闺女,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而且闺女要是嫁到隔壁,她可是能天天都见着闺女,跟没有出嫁似的。 心里一翻的权衡之后,王婆子看着萧幕瑾,也就满意多了。 何玉娇很是吃惊,王婆子既然主动要给萧幕瑾补衣服,天要下红雨啊。 用眼神暗示萧幕瑾不要答应,何玉娇想着王婆子估计是有什么误会,回去得要好生的解释清楚。 萧幕瑾本来不想答应的,看到何玉娇一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他堂堂富可敌国的总裁,什么时候被人嫌弃过? 这女人不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有劳王婶子。”萧幕瑾自己都没有发觉,就给应下来了。 何玉娇眼睛瞪的更大了,清了清喉咙,站在萧幕瑾的面前,警告的道:“我娘要操劳家里家外很辛苦的,没有精力给你补衣服,我看这春风县也有绣娘,你花点银子还能补出朵花来,也不会把我娘累病。” “花银子找绣娘,娇儿啊,你这可不是过日子的样子,哪能去花银子补衣裳,娘也不累,能省就省,银子得要花在刀刃上。”王婆子听到花银子,就先心疼起来了,自动把萧幕瑾当成了女婿,要帮女婿省银子过日子。 “王婶子说的对,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幕瑾突然发觉,何玉娇瞪着眼睛的样子,带着几分可爱,眼睛灵动有神,看久了,让他心不由的跳动了一下,赶紧的转开目光。 何玉娇被气到了,什么时候这自大又高傲的总裁大人,也那么厚脸皮了? “幕瑾啊,你也是个好孩子,之前我咋就没有发觉呢?看看长的多俊,这些日子好像长肉了,能告诉婶子,你这一两银子是哪儿来的?”王婆子摸着手里的一两银子,这在大沟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就凭张柳儿那个病娇娘,不可能给萧幕瑾这个便宜儿子银子。 “捡的,娘,都快响午了,得要快回家,家里还等着您开饭呢。”何玉娇是觉得,萧幕瑾能赚银子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多少知道萧家有多复杂,只怕传出去,张氏会把银子都收走。 王婆子是打死也不相信能捡到银子,她也没有继续问,热情的对萧幕瑾道,“一块回去,坐牛车省力气。” 何玉娇眼睁睁的看着,萧幕瑾那高傲的脑袋,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他们就一起坐在牛车上了。 边赶牛车,边侧回头来看的何来金,满脸的疑惑,啥时候他娘看得上萧幕瑾? 还让他坐牛车?往常可都是甩着脸的嫌弃。 不过何来金不敢多嘴的问出口,要是惹到王婆子,少不得要挨一顿骂。 到了村头,萧幕瑾跳下牛车,谢过王婆子,独自走路回家。 王婆子更加的满意了,看看她未来的女婿,多懂礼数,何玉娇跟萧幕瑾还没有定亲,一起坐牛车让人看到了,少不得在背后说三道四,村子里长舌妇最喜欢乱嚼舌根。 回到何家,何玉娇还没有下牛车,就听见隔壁老何家的吵闹声,大门打开着,还隐约听到了哭声。 压不住那好奇心,何玉娇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其实门口早就围满了端着饭碗看热闹的村民,哪里有热闹,哪里就能围上一群村民。 入眼的是何玉如跪地上扒在一个妇人脚边,快要哭晕过去了。 何老太弯着腰,神色疑重,却在尽力的讨好着,说着好话,“玉如是被冤枉的,她绝没有干过坏事,她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心地善良贤惠温柔,还很能干,懂事孝顺八字旺夫,这婚事可不能退,退了婚的姑娘,名声就坏了。” 周家母大怒道:“吹上天去,也遮不住她干下的坏事,我来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没有半点的冤枉玉如,大沟村的人都看见了,难道你们何家的族长还处事不公?别想在这里说什么心地善良,真善良能干出这等缺德事?隔壁还是玉如的亲叔叔,心思恶毒的要害亲叔叔,周家容不下恶毒的女人。” 何玉如脸色大变,嗑着头哭道:“不是的,真是被冤枉的,我是出来劝亲娘不能干坏事,没想到刚好就被撞见了,族长是糊涂,不听我解释,周伟哥最清楚我的为人了。” 何玉如梨花带泪的望向一旁边的男子,希望这个男子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第三十二章:沉默不出声 就见周伟低下头去,很是为难的样子。 “还想勾引我家儿子,这门亲事退定了,别给我找什么借口,女子品德不全,就是去告官,周家也是占理。” 周家母态度很坚决,她一开始就反对这门亲事,一个乡下土姑娘,也想攀高枝嫁入她周家,要不是儿子被迷的神魂颠倒,也不会定下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害得她在城里都没了脸面。 “亲家,屋里坐着商量,你这是逼着玉如去死啊。” 何老太脸色也不好看,好不容易孙女跟城里的周家定了亲事,周家在城里可是做生意的,孙女要是嫁过去当家做主,手指缝里漏出出点银子来,也足够他们一家人嚼用了。 而且光是定亲,周家就给了五两银子,也许诺成亲的时候,会给十两银子,这在十里八村的可都独一份儿。 “不必了,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康贴退回来,我们也不是亲家,往后也没有半点关系。”周家母不为所动,端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城里夫人的气势很足,一副谁也瞧不上的面孔。 何玉如猛的摇头,楚楚可怜的转身去扯周伟的衣角,仰起白净的脸蛋哭红的眼睛,“周伟哥,念在我们真心相爱的份上,你说句话啊,这辈子我非你不嫁,你要退婚,我也不活了。” 周伟白白净净的,看着何玉如哭成这样,有些心软,但周家母眼神警告的扫视过来,他又害怕的低下头去,一个字也不敢说。 何玉如咬唇绝望的闭上眼睛,连周伟都不出声,那这门亲事退定了。 都是何玉娇害的她,害得她被退婚,为了攀上高枝,依着自己的美貌,花了多少心机,好不容易才勾上了个没啥本事的周伟。 在十里八村的出尽风头,过几日就要出嫁了,现在却全完了,还得要被所有人耻笑。 何玉如眼神阴毒的射向何玉娇。 何玉娇接收到何玉如要吃人的眼神,暗地里翻白眼,关她什么事,何玉如不安份的等着出嫁,尽是想些害人的主意,自己作死还想怪别人。 “哭也没有用,你们一家子穷酸样,嫁去城里的美梦也应该清醒了,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品行不好,不说我周家不要你,就是换了别人,也不会容许你嫁进门来的,还是死了这条心,把定亲时给的银子还给我,你的康贴收好了。”周家母把康贴往何玉如的脸上一丢,伸着手要银子。 当初定亲的时候,周家母也是送了大礼过来的,门面上可是给足了何玉如面子,如今要退婚,送出去的大礼就不计较了,但五两银子她得要拿回来。 “五两银子早就花光了,都给玉如做衣裳买首饰了。”何老太知道亲事无可挽回,要让她吐出银子,她是不愿意的。 周家母脸色一沉,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道:“不还五两银子,我们就去见官。” 何老太立马就怂了,颤抖着回屋,从炕头的墙上挖出一个手帕来,里头包着几块银子,数了好几遍,确认没错了,这才揣着银子出来。 “亲家,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俩孩子遇见相爱不容易,老天都有成人之美,何况是我们人呢。”何老太还想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别叫我亲家,周家和何家再没有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周家母抓过何老太手里的银子,数都没有数,抬起下巴高傲的转身,领着儿子大步离开。 何玉如看着周家母和周伟头也不回的跨出大门,眼睛一翻直接就晕过去了。 老何家一片混乱,何老太指挥人家里的几个孙媳妇,把何玉如给抬回屋去。 老何家借着何玉如能嫁去城里的风光,一下子就变成了笑话。 何玉娇一回头,发现家里人都伸着脖子看热闹,老何家跟何家虽说是亲戚,却是在日积月累中早结怨很深,所以基本不会出声帮忙。 王婆子看着心里痛快了,喊道:“都回去吃饭。” 何家的饭桌上,油光闪亮的骨头汤,每人都分了一大碗,干活的人看到上头一层油光,都忍不住的端起碗来一口给喝个精光。 朱春梅被罚不许吃饭,所以饭桌上没有她的身影。 分完食,王婆子用勺子指着大家道:“娇儿用金银花换来的银子,给一家人买了肉吃,别一会儿吃完嘴一抹,就不认这个情,老何家眼红娇儿会晾晒金银花,使出见不得人的手段,山上的金银花树也不知道还能保多久,指不定哪一天就让人给砍了,我看着让二房的三个孩子去守着金银花树,什么时候把金银花给摘完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林菜花一听就不干了,跳起来道:“娘,我三个儿子还小,让他们去山上守金银花树,万一遇上野兽,那是会丢命的,金银花卖了银子二房也没有见着好处,就喝一碗清水沾点油光的汤,要让我三个儿子去送命,娘咋就这般的狠心。” “三个半大小子守着几颗金银花树能丢什么命,老二家的嫌弃清水沾油,给我把汤吐出来,家里我说了算,不去山上守金银花树,二房别想吃饭。”王婆子独断独行,哪会听儿媳妇的反对。 “日子没法过了,我去城里把当家的叫回来,就是拼了命,我也得要保住三个儿子的命。”林菜花丢下碗筷就要走。 王婆子愤怒的一拍桌子:“老二家的,你敢踏出这个大门,就别回来了。” 众人都大惊,王婆子都发怒了,林菜花哪敢动啊,耷拉着脑袋坐下来。 “长本事了,要去找男人来对付我这个婆婆是,我先让你饿几顿,饿清楚了,你还想去找男人,由着你去找,何家的大门不是你想出去就出去,想进来就能进来的,我安排孙子干活,你个馋嘴贱女人还敢跟我顶嘴,去院子里跪着,我没你让起来,你就不许起来。” 这个家里还轮不到儿媳妇来顶嘴,王婆子脸色铁青,不治一治,家里几个儿媳妇还不得一个两个的都跳起来跟她拍板,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当家主母,容不得几个儿媳妇出声。 林菜花就是再不满,也怕被赶出家门,满脸怒气还得要乖乖去院子里跪下。 连带着的,二房的全部吃食,都让王婆子给收走了,三个孙子也没得吃。 第三十三章:不要太当真 何玉娇眼角看到大房,何来金暗示着何宝吉和何宝祥藏起馍馍,匆匆扒完饭,就回屋去了,估计是藏起来给朱春梅吃的。 也没有去点破,何玉娇吃着蒸鸡蛋,看到二房的三个侄子委屈坐着,暗自摇头,其实林菜花真没有必要跳出来顶嘴。 山上是危险,可也没有到要命的程度,说不好听的,三个小子点着柴火拿着刀,轮着守夜,还是很安全的,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可是个偷了懒的活。 林菜花可不是这样想的,心里万般的委屈,王婆子指使她的三个儿子去山上,存的是什么心?就巴不得她三个儿子出点什么事?好给大房省银子? 越想就越觉得王婆子偏心大房,去山里守金银花树咋不让大房的俩个儿子去守?不是针对她二房还能是什么? 她还觉得王婆子不给何宝吉出银子娶媳妇太狠心了,现在想来,怕是故意在大家面前演戏。 回娘家的时候,娘家的嫂子就语重心长的提醒她,婆婆偏心闺女,何家偏心长房,她这二房就是吃苦卖力不讨好的份,看来真是这样没错了。 当天晚上,二房的三个小子就是再不情愿,提着刀子举着火把带着衣服,前去山上。 朱春梅知道了,躲屋子里都狠狠的嘲笑二房一翻,说二房很快也会跟她一样,落到儿子娶媳妇王婆子都不出一个子儿的下场。 既然二房的三个小子都去守着金银花了,一大早上采摘的事儿,也落到三个小子的头上。 太阳刚升起来何宝万就背着金银花回来了,脸上有些疲惫,估摸着是晚上在山里没有睡好。 放下金银花,带上早饭,继续去山里守着。 萧幕瑾在山里早就发现了何家二房的三个儿子,不过他冷漠的性子,是不会主动现身的,在山上捡了破背筐,他要走去更深的树林里摘茶叶。 穿越前,萧幕瑾就喜欢喝茶,还亲自去学过手工制茶,在他的众人涉及的产业中,就有茶叶这一块。 进山打猎无意中发现珍品茶树的时候,他就讯速的做出决定,制茶叶卖钱,会比打猎赚的更多银子。 山里的条件有限,为了能快速保证质量的制出好茶叶,萧幕瑾是用薄一些的石头来炒茶,就离着茶树不远的地方,确保茶叶的新鲜。 第一次炒制算是成功了,他把茶叶卖出去,得了一笔银子,这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至于把衣服交给王婆子补,萧幕瑾也有些理不清,本来应该尽量跟何玉娇接开距离,现在自己却还扯上关系,不过感觉还好,他没有之前的那么反感和讨厌了。 何家的院子里,何玉娇在晾晒金银花,何宝吉和何宝祥围着不走,一定要学会晾晒的手艺,可是乡下的孩子都是放养糙习惯了。 加上朱春梅向来很疼爱俩个儿子,除了下地干活,啥也不让俩个儿子干,这等需要耐心一些还得要精细一些的活儿,何宝吉和何宝祥一来是觉得太简单了,二来也想着偷懒。 何宝祥看着何玉娇怎么晾晒金银花的,觉得学会了,就跑回屋子里找亲娘去了,朱春梅疼爱小儿子,而小儿子也愿意呆在她身边撒娇。 何玉娇看在眼里,也不出声,她是无私的愿意教侄子,可也得要侄子愿意学啊。 林菜花干活回来,看到何宝吉在学晾晒金银花,心里就咯噔一下,看,什么好事儿都紧着大房,她三儿子什么都得不到。 转头就去找上五房的杨金桃,进门就开始抱怨:“五弟妹,你这个家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嘛?我们连条狗都不如,娘是偏心完小姑子,现在又偏心大房,是要把我们的骨血给吸光了。” 杨金桃手里忙活着针线,还要边看着孩子,抬头皱眉问道,“娘怎么偏心大房了?” “哎哟,你还没有看出来啊,我给你细细说说。”林菜花一屁股坐下来,就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跟杨金桃讲。 杨金桃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心里本就满肚子的怨气,大房和二房虽说儿子一年比一年大了,能下地干活,可那点子力气,能挣来什么?三房是个没劳力的,占着大家的粮食在过日子,只有她五房那是真真正正的赚银子。 当家的一套家具下来,就能赚个一两银子,都上交给王婆子了,还不是补贴到家里来,要说吃亏,那她五房是最吃亏。 现在王婆子不止偏心何玉娇,还要偏心大房,她心里就不快痛。 杨金桃将手里的针线一放道:“走,找大房说清楚,如果大房也占着便宜不说话,那我们就闹着分家,不能让大房白白占了便宜。” 林菜花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大房死也要占着便宜,分家得了,合着我们还得要给大房娶媳妇养大孙子不成。” 他们不敢去找王婆子,是怕招来怒火,何老柱也不管事,只能几个妯娌私下里先商量,当然,三房他们都不看在眼里,商量也不会让三房加入。 34 林菜花和杨金桃一起去了大房屋子里头,大房这会儿还生着气呢,朱春梅都快要把眼睛哭瞎了,想到何宝吉和何宝祥娶媳妇家里不给一个子子,那眼泪就关不住的往下流。 敲了敲门,林菜花喊道:“大嫂,快开门,我们几个妯娌说说话。” 朱春梅嘴角一撇,林菜花傻里傻气的,看着还让人心烦呢,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需要二房一起出气。 下了炕打开门,瞅见杨金桃也跟来了,心下就明了,怕是有事儿要商量。 “进来,二弟妹和五弟妹都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了,今儿真是难得啊。”朱春梅脸上挤出笑来,几个妯娌都是面和心不和,住在一起也不会窜门。 “大嫂好几顿没吃饭,也不知道你身子能不能顶住,过来关心一下。”杨金桃倒是会说些场面话。 大家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不盼着早死就不错了。 第三十四章:拉一条船上 林菜花说不来这一套,进了屋子,屁股往炕一坐,就开始说明来意了,“这些日子娘偏心着大房,金银花的晾晒手艺让宝吉学,还让我三个儿子去山上守金银花树,我咋觉得不对劲儿啊,还没有分家呢,能这般的偏心嘛?还是爹娘打算好了,要分家跟着大房?” 朱春梅一愣,眼泪又出来了,“二弟妹,天地良心,娘就是偏心谁,也偏心不到大房来,宝吉都十五岁了,爹娘是全当没看见,我不过是提了一句,你们也听见娘放的狠话了,一个子儿也不出,我眼泪都哭干了,想到这个,我就心如刀割,自己命苦也就罢了,还让俩儿子也跟着受苦,再过个几年,俩儿子就娶不上媳妇了。” 这话说的,林菜花和杨金桃不得不信,看朱春梅那哭的红肿的双眼,快速瘦下来的脸颊,整个人都无精打彩。 还有何宝祥坐在角落里听着也在擦眼泪,真要是演戏,还真演不来。 生怕俩个妯娌不相信,朱春梅继续哭道:“说是让宝吉和宝祥学晾晒金银花的手艺,小姑子却是藏着掖着不愿意教,我心里的苦都没处可说,你们还误解我。” 林菜花贪吃却没太多脑子,让朱春梅几句话就给说动了,还有些同情起大房来。 “娘是真狠心,不让宝吉和宝祥成亲,这眼看着我三个儿子也得要相看了,到时候是不是也不给银子啊?” 林菜花想到这里就慌了,手里没有私房银子。 一切花费都是从家里的公中拿,王婆子不给,她还真拿不出银子来给三个儿子娶媳妇。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儿子打光棍一辈子,那她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 朱春梅眼睛一转,点头道:“长孙都娶不上,娘更不会让你三个儿子娶媳妇的,我琢磨着,公中的银子怕是都贴到小姑子身上了,一个子儿也落不到我们手上。” 见杨金桃不吭声,朱春梅得要把几个妯娌都拉到一条船上,才能对抗王婆子,转而说道,“五弟妹,五弟能赚银子,这些年也给家里补贴了不少的银子,娘怕是到死也会紧抓着五房不放,谁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啊,这样下来,目前你儿子是还不愁娶媳妇,那十几年后呢?也跟宝吉和宝祥一样,想娶个媳妇儿娘都不给出一个子儿?” 杨金桃脸色都变了,看着王婆子的意思,就没有打算要分家,不让大房的俩儿子娶媳妇,保不准就是拦着不让分家。 树大分枝,要是几个房头都连着娶上儿媳妇生下孙子,那分家就是早晚的事。 况且她当家的会赚银子,可是香馍馍,王婆子能舍得把五房分出去单过? 杨金桃道:“大嫂,说破了天娘也没有资格不让宝吉和宝祥娶媳妇,侄子也是儿,我们得要说服娘才行。” “晚上吃饭,我们一起说说娘,这家虽然是娘在当家,可爹还没有死呢。”朱春梅眼底闪过得意,只要几个妯娌都帮着说话,王婆子就是有十张嘴,那也是站不住理的。 “行,那就说定了。”林菜花立马就给答应下来,完全忘了来找大房是为了何事。 这边,何玉娇晾晒完金银花,王婆子就对她招手。 想着有什么好吃的给她吃呢,何玉娇都习惯了王婆子的投喂,总能变出一堆吃的来,还一定要让她吃下去才开心。 洗干净手,擦去额头上的汗,小跑着进了王婆子的屋子。 王婆子掏抽手帕,细细的给何玉娇擦汗,还拿着一旁的扇子摇起来,“娇儿,你这转眼就长大了,娘也应该教你做针线活,你可得要学着点。” 针线活啊,何玉娇想了想,做手术她都没问题,针线活还能有什么难度? 只是眼前的衣服,看着有些眼熟,又旧又破都快不成形了,何老柱穿衣可没那么穷酸。 “娘,是爹不要的衣服给我练手嘛?”何玉娇问道。 “不是你爹的,是幕瑾的衣服,张柳儿那个妇人压根就不管儿子,一年到头都只有两身衣服,还破成这样,我们家最穷的时候,没有穿过那么破的衣服,最少还会给缝好。”王婆子语气里透着对张氏的各种不满。 何玉娇都惊呆了,萧幕瑾还真的把衣服交给王婆子缝补啊,不再端着总裁的高傲架子了,还是环境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见老闺女在发呆,王婆子以为是老闺女不愿意做针线活,这可不成啊,早晚得要嫁过去萧家,连针线活都不做,日子也过不好,重活粗活是舍不得闺女干,这轻省的活儿还是得要学的。 王婆子心疼的道:“娇儿,忍耐着学一手针线,娘也能安心,好不好?” 王婆子在唯一的闺女面前,不止是母爱满分,还足够的卑微,小心翼翼试问着,生怕引起老闺女的反感。 何玉娇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吞下去了,随后就是轻轻地点头道,“我会学针线活。” “真是娘的好闺女,自打你寻死之后,娘就发现,你变得孝顺了,也听娘的话了,不过娘也想开了,你喜欢谁都成,只要不去寻死,娘就是把命搭上,都愿意。”王婆子摸了摸何玉娇的头发,很是安慰。 何玉娇顺势就撒起娇来,抱着王婆子的手臂摇了摇:“娘,你会好好孝顺你的,不用为我搭上命,要长命百岁,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有你在娘身边,娘就活到一百岁,照顾你到老,娘才能放心。”王婆子心里跟抹了蜜似的,闺女多贴心啊,儿子再好也没有闺女好。 到了何家的晚饭,猪骨头继续重新放水去炖了一大锅的汤,照理朱春梅和林菜花都被罚不许吃饭,但他们有话要说,都坐到了饭桌前。 何来金还有些困惑的看了自家婆娘一眼,之前还哭的停不下来,现在怎么不哭了? 有一种不好预感的余娇娘,唯唯缩缩的,都快要把脑袋埋进碗里去了。 第三十五章:请族长前来 杨金桃一手抱着何宝顺,一手喂着何宝平,都顾不上自己吃饭,先把俩孩子给喂饱。 王婆子扫了一眼众人,几个儿媳妇的心里,是逃不出她的眼睛,放下勺子,倒想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水花来。 饭桌上无声的在吃饭,朱春梅见自己面前连汤水都没有,顿时心酸的想哭,“娘,我好歹也为何家生下三个子女,俩儿子都是家里的劳力,给家里挣了银子,我这当娘的就落到了连口稀的都喝不上,还不让我俩儿子娶媳妇,我这些日子都睡不着,想着娘怎么能那么狠绝,要断了何家的血脉。” “大嫂说的没错,何家还有爹在,不给宝吉和宝祥娶媳妇,娘是想把银子全贴给玉娇嘛,要真是这样,我就是不孝,也要去找族长来评理。”林菜花肚子饿,看着大家吃饭,就更饿了,这一饿就心情更差。 杨金桃放下饭食,脸色不太好看的道:“大家愿意听从娘的话,是指望着娘能公平的对待一大家子人,就是偏心玉娇,我们也都忍了,小姑子终归是要出嫁的,当嫂子的也不能斤斤计较,但娘这一次不让宝吉和宝祥娶媳妇,可就太过份了。” 何玉娇震惊,赶紧的看向王婆子,就怕她的亲娘给气出个好歹来。 可奇怪的是,王婆子除了一张脸拉的老长外,还能稳稳的坐着没有拍桌而起,太不可思议了。 饭桌上,神色各异众人都望向王婆子,朱春梅是嘴角上扬,婆婆这下没话说了。 林菜花激动啊,嫁入何家十几年,总算是在婆婆面前出了一口气。 杨金桃有些拿不准王婆子的态度,婆婆是什么人?在何家当家做主几十年,何老太那么强悍的妇人,婆婆都没在怕的,不可能几句话就给压得说不出话来。 气氛有些诡异,朱春梅忍不住的站起来,为了俩个儿子,她也得要讨回道来:“找族长评理,娘,我们也不想做太难看,宝吉和宝祥是何家的骨血,不让娶媳妇,闹的大沟村都知道,理亏的可是娘您啊。” “说那么多干什么,大嫂,我们去找族长。”林菜花跳起来,她怎么没有想到,王婆子就是再彪悍,在族长面前还不是得低头。 何来金脸色怪异又恐惧的一巴掌扇在朱春梅的脸上,焦躁不安的吼道:“跪下,给娘道歉。” “当家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找族长,你事事都听从娘的话,可有为我和孩子考虑过,俩儿子都娶不上媳妇了,你还打我,你除了会打我,没有一点本事,就是个窝囊废。”朱春梅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仇恨的瞪着何来金。 “爹,娘说的没错,找族长,我也想娶媳妇,不想一辈子打光棍,奶不想我过好,我也就忍了,连爹您也不为我着想,还打娘,您不如直接打我。”何宝吉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的一抽一抽的可伤心了。 何宝祥也点头跟着哭。 何来金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王婆子眼神犀利的扫过去,他瞬间就闭嘴了。 这在大家看来,何来金就是个懦夫。 朱春梅愤起而走,拉着俩个儿子,直冲族长家里。 其他几房没有动,等着大房把族长请来。 何来金脸上毫无血色,坐立不安眼神惊恐,还是何老柱拍了拍他叹了一口气,抽着旱烟吞云吐雾。 没多久,朱春梅哭喊着,不止把族长叫来了,还把村子里人都给引来了。 既然闹了就要闹大的,彻底把王婆子能压制住,她这个当长媳的,才能翻身当家做主。 都说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何玉娇只观察着王婆子,见亲娘除了压着怒火之外,还算是淡定。 族长走过来,何老柱赶紧起身去迎,说道,“吵到您老了,家里几个儿媳妇都闹腾的厉害,非得要请您过来,只能烦请您处理一下。” 族长心里不悦,脸上不显,还客气的道,“身为族长,族中有事出面也是应该的。” 然后族长就坐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都还没有开动,有些叹气的摇头道,“说,都有什么事。” 朱春梅拉着俩儿子,当场就给跪下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道。 “族长,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宝吉和宝祥都到了相看的年纪,娘一个子儿不给拿出来让我俩儿子娶媳妇,我这当亲娘的着急也没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救到您面前。” 族长神色复杂的道:“晚几年成亲也不错,男孩子晚熟,再跟王婆子好生说说,也许就拿银子出来了。” “俩儿子都是何家的子孙,一大家子也没有分家,从公中拿出银子来给孙子娶媳妇不是应该的嘛?晚几年可就娶不成了,娘的性子一向强硬,我实在是求了又求,不管用啊。” 朱春梅都想要骂族长几句了,王婆子是给了什么好处给族长,处处帮着婆婆说话。 林菜花急性子,激动的跳出来道:“族长,您说话可得要摸着良心啊,不替何家的子孙说话,却替我婆婆说话,怎么当族长的。” 族长脸色涨红,一拍桌子怒道:“林菜花,我怎么当族长的,转不到你来说。” 村民们看戏看的正精彩呢,说什么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指责王婆子过份了。 王婆子总算是开口了,声音里压着暴怒道:“既然个个对我不满,族长,您都来了,就说句公道话,省得大家还说您处事不公,老大家的要给俩儿子说亲事,我不会反对,但银子我一个子儿也不会拿出来,这话是我说的。” “听听听,后娘就不是娘,当着大家的面都不给银子,我可怜的俩儿子啊,是做了什么孽啊,要受这份罪。” 朱春梅哭扒在地上,抱着俩儿子痛哭,场面感人,泪点低的,都跟着哭起来了。 族长再次的叹气摇头道:“朱春梅,觉得委屈是,我跟你说,这一次我是站在王婆子这边的,当年你做了什么事,十几年过去了,怕是不记得了,我是老了,但还记得很清楚。” 朱春梅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解的望着族长,十几年前的事? 第三十六章:打脸的太狠 她有做过什么嘛?转过头看向何来金。 就见当家的脸如死灰,绝望的看着她。 心里咯噔一下,朱春梅顿时就慌了。 四房的杨金桃也听出不对劲了,一看就是有事儿她不知道的。 刚才她还帮着大嫂说话指责婆婆,后悔的牙都要磨碎了,咋就惨和到大房这破里事来了。 还有几份果断的她,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起身来到王婆子的身边,跪下去就嗑头。 “娘,我糊涂,让大嫂给唆使的猪油蒙了心,错怪了娘,是我不对。” 王婆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还算杨金桃机灵,现在还不是跟老四家的算账的时候。 何玉娇的好奇心都被提起来了,目前看来,王婆子是老神在在,看着几个儿媳妇上窜下跳的出丑。 十几年前是有什么会让朱春梅给忘了,事关儿子成亲的事都能忘,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母亲。 林菜花这时还不知道赶紧的认错,跳着脚的道:“族长,我看您还是偏心我婆婆,有什么事儿您直接说出来,吞吞吐吐的是不敢说。” 族长气的脸都青了,林菜花要是他的儿媳妇,早就家法伺候了。 说话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记得在宝祥刚出生的时候,朱家有困难,朱春梅立下字据,将宝吉和宝祥以后成亲的二十两银子支出,拿去帮衬娘家了,字据我手里还有一份,王婆子手里也有一份,来金,当时也在场,也是按下手印的。” 族长看向何来金,当时他没记错的话,这笔银子朱家冰会还回来的。 这十几年过去了,有没有还回来,他还真不知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了,闹了半天,不是王婆子不愿意出银子给孙子媳妇,而是朱春梅这当娘的把儿子的成亲银子给借走了。 朱春梅如雷轰顶,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恨不得自己晕过去。 王婆子这下子才暴怒,几步上前,对着朱春梅就连抽了好几个大耳光子,恶狠狠的骂道,“下贱烂嘴货,理亏还大喊大叫没点规矩,跟我这当婆婆的叫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贱骨头没脑子,身为长媳在家里顶嘴婆婆,何家怎么就娶了你这没品没德的女人进门,还教坏何家的子孙。” 每一项指责,在普通家族里都是坏名声的,朱春梅扒在地上后悔莫及,连着狠抽自己好几个耳光,两边脸都肿起来老高,痛到麻木。 “娘,是我糊涂我错了,您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真知道错了。”朱春梅哭的撕心裂肺。 “滚开,晦气货,你刚才不是还神气着,叫来族长评理,让全村人来看热闹,我呸,自己干了什么损害自己儿子的事不记得,反倒指责起我来,大沟村就没有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女人。” 王婆子是那么容易就能消气的人?朱春梅指责她的时候,都给忍下来了。 长媳想要把她这个当婆婆的压下去,她也给忍着,就是等着打朱春梅的脸。 王婆子利眼一扫家里人,重重的冷哼道:“借着大家都在,有些话我就当众说清楚,何家养了一群都是白眼狼,背地里没少说我偏心是后娘,为着当家的,二十几年来我都给忍了,夜里流着泪,白天还得尽心尽力的把一个家给操劳起来,谁家能在孙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拿出十两银子娶媳妇的钱,摸着良心的说,我这当娘的对的起天地良心,我这当奶奶的也没有亏孙子一根毫毛,可我这掏出来的心,都喂了狗。” 这话说的,何家几房脸上都火辣辣的。 林菜花就是再蠢,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两腿发软爬着来到王婆子面前跪好。 不用婆婆动手,自己就抽自己耳光了。 林菜花和杨金桃都怨恨的瞪着朱春梅,他们都是被大房给害了。 凭白无故给拉下水,如今在村子里是抬不起头来了。 对婆婆不敬,敢顶嘴婆婆的坏名声是坐实了。 就连跪在地上的何宝吉和何宝祥都无地自容。 几个妯娌闹得越大越狠心的想要压制王婆子,这打脸的就越狠。 大沟村的村民本来还对王婆子有些误解的,毕竟是个后娘。 平日里见着何家几个妯娌对婆婆很是不满,都有些认定了后娘都是坏的。 这下子,倒是同情起王婆子这后娘难当,都是心酸泪。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朱春梅才是害子害孙,银子都借去娘家了,儿子娶不上媳妇了,要我家媳妇敢这样做,非得休了不可。” “王婆子能干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真如她自己说的,掏心都喂了狗,你看儿媳妇这样,这当儿子的也不拦着,养大儿子终归不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种。” “何止是儿子,孙子也一样,唉,王婆子往后老了干不动,不得被扫地出门。” 何来金和何来耀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何玉娇心里为王婆子鼓掌点赞,高啊,真高手啊,不止将一大家子人那操动的心给收拾的服服贴贴。 还顺带着在大沟村村民们面前把坏后娘的名声洗白了,依着王婆子的性子,往后怕是更加的理所当然的宠她了。 见识到了王婆子为什么能在何家当家做主了,几个儿子媳妇都不是王婆子的对手。 王婆子也是见好就收,算是比较满意了,心里的怒气留着慢慢收拾这几个坏了心肠的儿媳妇。 王婆子从厨房里摸出五个鸡蛋,再添两个馍馍,用油纸给包起来,敬重的道,“族长,您老还专门跑一趟,我替这几个不省心的儿媳妇给您赔不是,家里的事儿还让您连饭都没吃好就赶过来,让您受累了。” 为什么族长会偏向王婆子?那是王婆子虽然彪悍波辣,可人情事故上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收起鸡蛋馍馍。 族长站起身来道:“小辈们不懂事,让你操心了,我就先回去,你好生的管教,别总是让他们做出丢人现眼的事。” “是,回头我就管教他们。”王婆子示意何老柱送族长,整个大家族里,一个村子里呆着,不把族长哄高兴了,那是要吃闷亏的。 何老柱自然是懂王婆子的意思,同样敬尊的送族长回去。 第三十七章:整理草屋 “都散了啊,没什么好看的。”王婆子见族长走了,就开始把看热闹的村民都赶出去,要不出声赶人,村民们能闲着呆一天都不走。 等王婆子把人都赶走之后,回头,几个房头都跪在地上,低着头认错。 王婆子都不带理的,转身就回屋子里去了。 何玉娇心疼王婆子没有吃午饭,端着饭菜跟着进屋。 好生好气的哄着,生怕王婆子气坏了身子:“娘,不生气啊,哥嫂他们不孝顺您,我会孝顺您,不嫁人就陪在娘的身边,娘要是老了,我就端茶倒水的伺候。” 王婆子哪还有什么气啊,突然就笑了,摸着何玉娇的头发,心里甜丝丝的道,“不生气了,二十几年来,要每次都生气,还不得把自己给气死了,你哥嫂他们当白眼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也都习惯了,反正没有指望他们能孝顺我,我有娇儿就满足了。” “娘是怎么知道大嫂忘了十几年前的事?”何玉娇很佩服王婆子,总是老神在在的,没见她慌过。 “哼,老大家的那是什么记性我可是摸透了,你要是欠她点什么,能记几辈子,但她要是借你点什么,转身就忘了,当老大家的提起要给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忘记了,开始以为闹一闹也就记起来,没成想她还想闹大,总之我不亏,由着她闹。” 王婆子靠在炕上,也是有些累,家里哪都是要操心,还得要防着一大家子人,能不累嘛? 何玉娇看出王婆子累了,轻声道:“娘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唉,娇儿啊,娘还不需要你伺候,有你这份心啊,娘这睡着都能笑醒,这里有几个铜板,你拿去买吃的。” 王婆子总是把何玉娇当成小孩子在宠着,生怕给闺女的太少,恨不得把命都给闺女。 收了几个铜板,何玉娇知道王婆子的,她开心的收下,这样大家都高兴,出了屋子,看着院子里大家还跪着,转身回自己屋。 总之说来说去,还是穷闹的,何玉娇想着得要快些赚钱,让何家尽早翻身。 下午,何玉娇将药材都准备好,分量都没有错,就开始找瓦罐熬药,想要制成药丸,那是相当费功夫。 窝在厨房里,何玉娇光是生火就把自己弄的一身烟灰,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余娇娘是看的胆战心惊,又不敢说何玉娇,急的在一旁直打转。 当何玉娇把瓦罐打破之后,余娇娘顺利的就挤过去道,“玉娇,你去歇着,我来收拾啊。” 何玉娇也看出来了,自己对厨房就是白痴,生火这等艰难的事情,还真是干不来。 余娇娘快手快手的把厨房收拾干净,转身问道:“玉娇,你在煲什么?你告诉我怎么煲,交给我就成,不然娘看到见了,会骂我不干活的。” “煲药,得要煲很久,三嫂,得要守夜的。”何玉娇总有些过意不去,这可是自己的事。 “放心交给我,夜里来弟和生弟也会帮着看火,不会把药煎糊的。”余娇娘重新拿个瓦罐出来,清洗干净放到灶台上,生好火。 家里人哥嫂几个刚被王婆子收拾的服贴,何玉娇深知,自己要是干活,她亲娘能跳起来把所有人都骂一顿。 也就没有再坚持,细细的跟余娇娘说了煎药的流程,叮嘱好后,也就交给三房了。 收拾一下,背上背筐,何玉娇还得要去山上挖药材,能节药成本。 同时,她的背筐里,还放着缝补好的衣服,顺便送还给萧幕瑾。 一路上,有些村民们就凑过来套热乎,为啥呢?因为何玉娇卖金银花赚了银子的事,早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姑娘家的还没有出嫁就能赚银子,那是少之又少,看何玉娇这架势,怕是赚大钱的机会还在后头。 以往没看出来,现在套一下近乎,看能不能问出点手艺来,自家也去摘点金银花卖钱。 “玉娇,爬山累,我帮你背背筐。”有妇人站出来,热心肠的要帮忙。 何玉娇温声的婉拒:“不累,出来走走心情好,背筐是空的,我自己就能背。” “你这怎么没带侄子侄女一起出来,摘金银花多累啊,我帮你摘,干脆我帮你晾晒,你告诉我怎么晒就成。”妇人不死心,继续凑过来道。 “要不我去问问我娘看成不成。”何玉娇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妇人一听,当下就缩了下脖子,想到王婆子骂人的那个狠劲儿,摆着手道,“不用去问了,我也没这闲功夫,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说完,小跑着就走了。 何玉娇继续往山上走,熟门熟路的来到萧幕瑾的草屋前,主人不在家,只有烧着的柴火。 好奇的伸着脑袋进草屋看了一眼,里头整理的很干净整洁,一些木头做成的碗筷和竹子做成的水杯。 地上架起一屋木头,不会睡觉的时候贴着地面太过潮湿,顶上是干草和一些大片的树叶,能遮风挡雨。 山上蚊虫很多,何玉娇知道萧幕瑾在这里住着,晚上是睡不安稳的。 转身就去不远处,何玉娇采了几种草过来,细细的给铺在草屋里头,这几种草都可以防蚊虫,有一些蛇之类的也会避着走。 拍了拍手,何玉娇还觉得挺满意的,再把背筐里的衣服摆放好,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的退出来。 一个抬头,撞上了萧幕瑾那双冷冰冰的双眼,心顿时跳动了一下,尴尬的往旁边退了两步,指了指草屋里头,“我来还衣服的。” 萧幕瑾早就回来了,手里提着野鸡,远远就看到有人在他的草屋边一晃而过,他警惕的躲到了大树后面,当看清是何玉娇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松了一口气。 在无形之中,萧幕瑾对何玉娇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微信任。 在大树后面,萧幕瑾观擦到何玉娇在给他整理草屋,有一种诡异的想法窜上脑中,好像一个妻子在给心爱的丈夫打理温暖的家。 第三十八章:一个鸡腿 萧幕瑾把自己都给吓到了,甩了甩脑袋,这才走上前来,可何玉娇沉醉在自己的成就之中,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当何玉娇退出草屋的时候,萧幕瑾看着她就要撞上来了,脚却生跟了似的,硬是没有去躲开。 最后何玉娇没有撞上来,萧幕瑾眼底还闪过一抹失落。 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两个红通通的野果子,丢了一个给何玉娇,萧幕瑾自己咬了一口,汁水香甜。 手里干净利落的处理野鸡,架到柴火慢慢烤熟。 何玉娇下意识的接住萧幕瑾丢来的野果子,对自己刚才整理草屋的行为,深深的后悔,估计是脑子短路了,这可是自大狂的草屋,应该避着走才对的。 摸着手里的野果子,何玉娇深怕萧幕瑾会有什么误会,别又认为她是痴爱着他,那是压根就不存在的事。 “我娘说,你给了一两银子,得要帮你做点什么,不然拿着心亏。”何玉娇也不想占人便宜。 “嗯。”萧幕瑾就一个单音,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石头,示意何玉娇坐下来。 何玉娇以为有什么事要跟她说,穿越之前他们是相处过的,萧幕瑾这人能不开口是绝不会开口说话的,有时候能一天都不说一个字,现在能回她一个单音,算是给面子了。 乖乖坐着啃野果子,静静的等着萧幕瑾有什么话说,直到野果子都啃完了,何玉娇也等的想打嗑睡了,还是没有等来一句话。 何玉娇正要起身离开,萧幕瑾从火架上抽下烤鸡,扯下一个鸡腿塞给她。 就见萧幕瑾大口大口的啃着烤鸡,全程不说一个字,何玉娇看了看手里的鸡腿,味道真香,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算了,还是吃。 何玉娇吃的欢喜,鸡烤的真好,火候把握的到位,上头有淡淡的咸味,更多的是野鸡本身的味道。 一个鸡腿下肚,何玉娇这会儿就真应该回去了, “谢谢你的鸡腿,我要回去了,你的玉佩记得要收好,不能乱丢不见了。”何玉娇还是有些担心玉佩的,毕竟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纪,还得要依靠玉佩,萧幕瑾不是去打猎就是去县里,很容易会把玉佩给弄丢了。 萧幕瑾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给何玉娇道:“你帮我收着,玉佩放我身上不安全。” 呵呵,想当初啊,他们俩人为了抢玉佩,都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现在萧幕瑾竟然主动把玉佩交给她,真是有些讽剌。 何玉娇不客气的收起玉佩,争辩玉佩是谁家祖传的也没有意义了,只要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萧幕瑾想要这块玉佩,送给他就是了。 “保护好自己,我还盼着穿越回去。”何玉娇淡淡的叮嘱着。 萧幕瑾眼眸深邃难懂,随着何玉娇的走远,他才回收目光。 是夜,大房隐隐的传来低低的哭泣声,还有压着怒气的质问声。 朱春梅都快要把眼睛哭瞎了,扒在炕上扭过头来:“当家的,你就是把我骂死了,也得要怪你,要不是你藏着不提醒我,哪会有今儿的难堪。” “你还敢说,我劝过你别闹,是你一定要闹的,当年也是你坚持要把银子借去娘家,我还提过几次让你去把银子要回来,你嫌我小气总惦记着点银子。”何来金脸色发黑,声音里隐忍着怒火。 朱春梅抽泣了一声,慢慢地就回想起十几年前的时候。 当初她嫁入何家,头胎生了个闺女,在何家的地位不尽如人意,连回娘家都没有脸面。 后来她一口气连生俩个儿子,在何家就腰杆子硬了。 也是那个时候,娘家刚好弟弟要娶媳妇,拿不出彩礼来,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一辈子打光棍,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跟婆婆借银子。 那时候,何宝祥刚满月,何家人正是高兴,朱春梅就私下里找到了王婆子,希望帮她娘家一把。 没想到王婆子,一点也不看在她为何家生了俩个儿子的份上,还大骂了她一顿,想不通的她,回到屋子里越哭越伤心,想不开的寻死。 是何来金急时发现,救下了她,没死成之后,她也有些后怕,真要是死了,三个孩子谁来疼? 偏偏娘家人前来找她,抱着她痛哭一场,弟弟再不娶媳妇,可就娶不上了,朱家唯一的根啊,朱春梅不忍心,最后一咬牙,找上何老柱。 可何老柱压根就不管事,还是叫来了王婆子,朱春梅一看又要被骂了,就硬着头皮,先一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翻天的要借到银子。 生怕朱春梅真会一死了之,何来金跪下求何老柱和王婆子。 可不曾想王婆子坚决不同意,眼睁睁看着朱春梅要投井都不动分毫。 连着闹了好几天,朱春梅在听从娘家出的主意,用自己俩个儿子娶媳妇的银子借走二十两银子,给娘家弟弟娶了一房媳妇。 王婆子这人精明,银子可以借走,但是还找来族长写下借条,大家按上手印,这才完事。 其实朱春梅当时的想法是,何宝吉和何宝祥都是何家的子孙,王婆子就是再大的能耐,还能拦着不让长孙次孙成亲? 外人的唾沫腥子都能淹没王婆子,到时候还是得乖乖的拿出银子来给她俩儿子娶媳妇。 银子借走就借走了,朱春梅也从没有提过要还银子的事,娘家也没有主动还银子,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她早就忘记了这事。 她就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王婆子会反算计了她十几年,真能狠心的不拿出银子来给长孙成亲,还看她笑话。 何宝吉眼睛红红的问道:“娘,能不能去姥姥家里把银子要回来,我不想成为村子里的笑柄。” 何宝祥虽然没有说出来,擦着鼻涕抽泣着,却也期待的望着朱春梅。 “你们的奶是铁石心肠,是要逼死娘啊,你们都是娘的骨血,拼了命我也会让你们娶上媳妇。”朱春梅抱着俩儿子又继续痛哭。 第三十九章:娘家忽悠 何来金都听烦了,低低的吼道:“你拿什么拼命?现在估计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只有去你娘家将银子要回来,不然宝吉和宝祥真会打一辈子光棍。” 让朱春梅再去跟王婆子闹,她是没这个胆子了,自己的私房银子也不够给俩儿子娶媳妇,要是误了俩儿子说亲,俩儿子不得恨她一辈子? 次日一早,朱春梅收拾着,就要回娘家。 何玉娇还喊了一声道:“大嫂,吃早饭了。” 朱春梅低着头声音很小的道:“我惹了娘生气,就不吃早饭了,有事儿要回娘家一趟。” 脚步没有多停留,拖着俩儿子就匆匆而走。 何玉娇也没有再多问,回娘家还能干嘛?要银子去了呗。 朱春梅的娘家在朱家村,还没有进到娘家门,她就先哭起来了。 范婆子赶紧的扶着朱春梅进了屋子里,看着俩外孙问道:“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你们的奶又欺负你们的娘了?” 何宝吉和何宝祥还没有说话,朱春梅先道:“你们俩兄弟先出去玩,我有话要跟你们的姥姥说。” 俩兄弟默默的出去了,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朱春梅也忍不眼泪了,扑到范婆子的怀里,就大哭起来,“娘,何家只会欺负我,不给我留活路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先别哭啊。”范婆子还是一脸的懵,王婆子有多厉害,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闺女每次回来都是要哭一场,她也习惯了。 努力的收了眼泪,这时弟妹梅香红走了进来,一起安慰着朱春梅。 含含糊糊的把事情经过给说了,朱春梅偷偷的看亲娘和梅香红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十几年过去了,她也没有跟娘家提过一个字,主要是她自己也给忘了。 范婆子一拍大腿道:“闺女啊,娘记得早就把银子还给你了,你在婆家也不容易,想当年你出嫁,娘可是没少给你添嫁妆,才让你弟弟后来娶不上媳妇的。” “我记得娘也是把银子还上了,嫁进来之后我知道是跟姐姐你借的银子,就把我的嫁妆拿出来还上的,这事儿我还不敢往外说,觉得要自己出嫁妆银子来还彩礼,丢死个人。”梅香红也险种道。 这下子,朱春梅又是愧疚又是糊涂了,二十两银子她压根就没有收到啊,这十几年来,她也没有什么大的支出,手里头的几两嫁妆还攒着没花完,怎么会把儿子娶媳妇的二十两银子给花了? “娘,我这脑子也糊涂了,银子的事,太久我都不记得,可我手里头没有二十两银子啊。”朱春梅想到是儿子娶媳妇要用到的银子,不得不问清楚。 范婆子脸色就拉下来,很是不悦的道:“闺女,怎么说话的,你还怀疑是娘说了假话不成?还你银子的时候,你还说了一句,要去还给婆婆,你手里头没有银子的话,那就是在王婆子手里。” 在朱春梅发愣的时候,范婆子和梅香红对视了一眼,二十两银子压根就没有还回去,银子的事他们也早就忘了,既然闺女也给忘记了,那就好办,都推到王婆子身上就对了。 “姐,你那婆婆是什么样的,你还会不知道?怕是拿了你给的二十两银子,转手就花在你小姑子身上了,落到最后让你俩儿子娶不上媳妇。”梅香红还叹了一口气。 朱春梅就更犯迷糊了,但亲娘和弟妹是不会骗她的,自己手里头也没有银子,那就是还给王婆子了。 想到这里,朱春梅就恨的眼睛要滴出血来,好个王婆子。 闹了那么大一出,让她丢尽了脸面,让俩儿子恨上她,敢情二十两银子早就让婆婆给花完了。 真是作孽,她怎么就嫁去了何家,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无处可说。 不行,这一口气她可忍不下,俩儿子还盼着相看呢,朱春梅眼泪这下子全收起来了。 范婆子还从自己的炕头上,摸出五个铜板来,两手发抖的递给朱春梅,“闺女,娘从嘴里抠下来的铜板,你收着,家里娘只能靠你弟弟养老,别人家有的,咱们家都没有,没少让人看不起,你日子不好过,娘不能让外人看不起你,收着。” 朱春梅刚收起来的眼泪,又下来了,哪敢收亲娘的五个铜板啊,摆着手道,“娘,您拿着买吃的,我不能收。” 一旁的梅香红抹着眼泪道:“当家的想去县里干活赚点银子,可我这身子也不好,家里都是老人和孩子,这些还好有姐您帮衬着过日子,您可是家里的希望,如今您被王婆子给算计了,定是要攒银子给俩儿子娶媳妇,我们这往后的日子也就断了希望了。” “别说了,还能饿死不成,太不了我再少吃点。”范婆子嘴里说着,脸上可是没有责怪梅香红的意思。 朱春梅心都揪起来了,娘家本就过的穷苦,还是她经常从婆家抠点回来补贴过日子的,再困难也不能饿着亲娘啊。 红着眼泪,朱春梅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来,塞给范婆子,“娘,您收着,别太省了。” 一把将铜板给收起来,范婆子道,“来金去县里干活,赚了不少银子,可不能太老实的全上交了,你那婆婆拿了银子,全都贴闺女身上,落不到你们的好。” “当家的傻,还是我闹着给藏下了二十个铜板,其它银子都上交给婆婆了。”朱春梅这些年来,只要何来金去赚银子回来,她都会闹着要点私房银子,这些私房银子都拿来补贴娘家了。 听到是二十个铜板,范婆子就不满足只拿到十个铜板了,用眼神示意着旁边站着的梅香红。 梅香红唉声叹气的道:“前些日子,爹的脚给扭了一下,家里的药酒抹了好几次不见好,我让爹去大夫那里拿点药回来贴一下,爹说什么也不同意,要省点银子来给孙子娶媳妇,我真是没用,拿不出银子来给爹看脚。“ “什么?爹可是一大把年纪了,扭伤可不是小伤,好不完全下雨天什么的都会痛,可受罪了。”朱春梅心疼亲爹没银子看病,又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来,全都递给范婆子。 收了铜板,范婆子和梅香红一起数落了一阵王婆子,朱春梅听着可算是心情好一些。 第四十章:给娘家赚银子 饭也没有吃,范婆子又说家里的田地还有活没有干完,朱春梅二话不说,扛着锄头就去干农活。 给自己娘家干活,朱春梅一向很舍得卖力气,叫上俩个儿子,顺便去山上捡了柴火回来,再将娘家的衣服给洗干净晒好,天都黑下来了。 饿着肚子,朱春梅带着俩儿子回去婆家。 何家的晚饭早就吃过了,连碗筷都收拾洗干净。 朱春梅闷着头的回来,想着洗漱一下就上炕睡着了就不饿了,何宝吉和何宝祥睡不着,肚子饿的难受,还干了一天的活。 “娘,有没有吃的?”何宝吉从炕上爬起来,过来敲朱春梅的房门。 起来穿好衣服,朱春梅也饿的睡不着,屋子里也没有吃的,都送娘家去了,想要吃东西,只能去厨房摸一些吃的。 “宝吉,你跟娘去厨房拿吃的,走路得要轻点。”朱春梅很少去厨房偷吃,一来是怕王婆子发现,二来厨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粮食都让王婆子锁屋里头了。 何宝祥听到娘和哥哥要去厨房找吃的,一骨碌的爬起来,也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何玉娇在厨房里炼制美容丸,还有余娇娘也在。 正是关键时候,何玉娇眼看美容丸就要制好了,外头一道声音惊了她一下。 余娇娘更是吓的脸色大变,缩到了角落里去,大半夜的听到脚步声,让人心里发毛。 在厨房外头,何宝吉双腿无力,一个没有走稳,摔倒在了地上,又痛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发出一道怪音。 朱春梅拉着何宝吉,吓出一身冷汗,刚想要倒回去了,一抬头,对上了何玉娇的眼睛。 “啊,鬼啊。”朱春梅尖声大叫,在深夜里特别的响亮。 何玉娇一脸懵,好还没叫呢,朱春梅在叫什么? 毕竟是做贼心虚,朱春梅转身就跑了。 王婆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哪个天杀的叫那么大声。” “娘,是一只老鼠,我给踩死了,没事啊,继续睡。”何玉娇冲着王婆子的屋里喊。 余娇娘可是从厨房门口伸出脑袋来,看的很清楚,是朱春梅带着俩儿子来厨房,估计是来偷吃的。 对大房打心眼里瞧不起,整天端着一副自己是长房长媳的架子,尽干见不得人的事。 何玉娇回到厨房,把美容丸制好,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木盒子里,一共有十颗,收起来后道,“谢谢三嫂,美容丸卖到银子了,我会给三嫂工钱的。” 余娇娘一下就慌了,拼命的摆手道:“玉娇,你不嫌我笨手笨脚就好,银子我不敢要,娘会骂我的。” 何玉娇想一想也是,要是王婆子知道了,少不得要闹翻了天,感谢了几句,也困了,就回屋去睡觉。 大房那头,朱春梅拍着胸口,坐在炕上,好久都没有把气喘顺,吓死她了,何玉娇大半夜的不睡,呆在厨房干嘛? 炕上的何来金睡一觉醒来,其实是被何宝吉那一声怪音惊醒的,一看炕上婆娘不在,多少是能猜出来了。 何来金坐起来,问道:“银子要回来了嘛?” “当家的,我娘家早就把银子还回来了,都交给娘去了,我们都让娘给算计的好惨啊。”朱春梅说着就要哭了。 “能先别哭嘛?我怎么不记得银子还回来了?” 何来金皱眉,婆娘记性不好,他记性可是很好。 二十两银子那么大的事,他记的很清楚。 要是朱家还回来,再交给他娘,他会把那一份借条要回来的,借条可还在他娘手里。 朱春梅也就不哭了,咬着牙的道:“我回去娘家问过了,我娘还能骗我?何况我弟妹说了,是用她的嫁妆还的银子,我手里头也没有二十两银子啊,那就一定是交给娘了。” 这说的,何来金的眉头皱的更死了,转了个话题道,“你刚才去哪了?” 朱春梅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想去厨房拿些吃的,没想到玉娇在厨房,我就回来了。” “睡。”何来金倒下就睡。 可是朱春梅睡不着啊,盯着何来金的后背,越看就越想生气,她说二十银子让王婆子给昧下了,身为她的男人,一个字都没有吭一下,简直就不是男人。 因此朱春梅都不想跟何来金商量事情,天亮之后,找来何宝吉和何宝祥商量,边哭边把王婆子的罪过都细数了一遍。 何宝吉和何宝祥又恨上了王婆子,在吃早饭的时候,大房几口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扒拉完早饭,何玉娇提议要去县里,王婆子立马就安排了,还是由何来金赶牛车。 不放心自家的老闺女啊,王婆子也要跟着去。 何玉娇准备好金银花和美容丸,在大门口坐上牛车的时候,看到隔壁萧家的萧翠花往这边张望。 她也没有多想,坐好后,就拉着王婆子上牛车,也没有多停留就往春风县去。 萧翠花转身就进了大门,来到亲娘身边,嘀咕着道:“娘,我看到玉娇和王婆子搬着金银花坐上牛车去县里,估计又是去换银子,数一数这才三天,每去一次县里,何家就能吃一顿肉。” 张柳儿激动的道:“又去卖金银花?玉娇真能挣银子,可这都给娘家挣了,我上次找她谈过,玉娇不怎么理我,是不是她不喜欢你幕瑾了?” 先是激动啊,想到何玉娇拒绝了她说的提亲,就有些失望。 萧翠花道:“姑娘家的怕是不好意思,我看娘不如直接就去找王婆子,私下里把这门亲事能定下来我,让大哥早些把玉娇娶进门,我们就能每天吃到肉了。” 张柳儿想到要找王婆子,先缩了缩脖子,俩家就隔着一道墙,住了二十几年,她是很怕王婆子的,何玉娇是傻,可王婆子精明着呢。 也就是在迟疑的时候,有人前来敲门,萧翠花去开门,来人是何玉如,哭成了泪人儿。 自打周家前来退亲之后,何玉如大门都不敢踏出一步,整天扒在炕上哭,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实在是心里难受的紧,来找萧翠花诉诉苦。 第四十一章:想着天天有肉吃 萧翠花带着何玉如进屋子里说话,还把门窗都给关紧了。 其实她不喜欢何玉如来找她玩了,毕竟被退婚的姑娘名声都坏了。 她还想着找个好婆家,一起玩少不得别人也说她不好。 “你怎么过来了?外头大家还指指点点呢,要是让外人看见了,我还怎么相看婆家?” 萧翠花相看过几家,不是她不满意对方,就是对方不满意她,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还真有些着急。 这让本就伤心的何玉如,更加的伤心,突然之间,在七沟村她就成了人人嫌弃的姑娘,连萧翠花都想远离她。 也不想想,当初她跟周家定亲的时候,萧翠花是怎么讨好巴结她的。 不过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何玉如扭着手帕,压低声音道:“我有事儿来跟你说,你要是不想听,我走就是了。” 萧翠花一看,赶紧的就挤出笑容来,拉着何玉如道,“既然是来说事儿的,那就说完了再走,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何玉如稳了稳心情,小声道:“玉娇能赚银子的事,现在十里八村都传开了,虽然她跟你大哥殉情过,名声也不好听,可压不住大家看到玉娇会赚银子,都上赶着的想来娶回家,村头有人开始要介绍自家的亲戚前来提亲了,我说你家还想不想娶玉娇进门?” 萧翠花还真不知道外人都开始打起何玉娇的主意了,她娘还等着何玉娇什么时候自己找上门来要嫁入萧家。 可不能让何玉娇嫁去别人家里,就冲着赚银子的本事,也得要把何玉娇娶进萧家,萧翠花有些急了。 “可是真事?玉娇跟我大哥早就名声坏了,谁能不介意的娶回家去?能赚银子也不能娶啊。” 这话不知怎么得,就让何玉如脸色一变,听着跟说她似的,心里不免有些堵。 “多少穷人家等着娶个媳妇回去赚银子,我是看在我们俩是朋友,才私下里跟你说的,要是玉娇嫁入你家,可得要帮我出一口气,见天的就收拾玉娇,让她痛活的活着。” 这才是何玉如的打算,她是恨死了何玉娇,害她被退亲。 “这不用你说,我也要收拾玉娇,她就配不上我大哥,看她见天的就吃好喝好的享福,凭什么啊,萧家可不是让她享福的地方。”萧翠花是一直都嫉妒何玉娇命比她好。 何玉如擦干眼泪道:“你家得要快些去提亲了,不能让玉娇寻到了好婆家,你家才着急。” 现在的何玉如,恨不得何玉娇就嫁入萧家。 因为萧幕瑾是不受宠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人疼爱更没有人教他。 只会傻傻的干活,很多人都说萧幕瑾脑子不太好。 这不,还见天的就去山上打猎,连家都不回,也不怕死在山上。 就这等傻男人,何玉娇要是嫁过来,后半辈子可就有吃不完的苦头。 何玉如想到何玉娇过的会有多惨,心里就有多开心。 送走何玉如,萧翠花又去找张柳儿,细细的分析着娶何玉娇进门的好处。 又怕亲娘没听明白,把何玉娇能带来的好处,重复的说了好几次。 “娘,只要玉娇嫁进我们家,娘就可以坐着享福了,大哥会去打猎,既然很少见着肉,可大哥不用吃家里的粮食,而玉娇我们也不给她吃的,只让她上交银子,娘就可以天天吃香喝辣的,说不定还能买个丫环来伺候娘。” 萧翠花知道家里还是张柳儿说的算,只要娘肯点头,何玉娇和萧幕瑾早就相爱的难舍难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王婆子要是敢拦着,估计还得来一次殉情。 张柳儿道:“万一玉娇不同意嫁过来怎么办?王婆子一直很反对。” “娘,玉娇求着都想嫁给大哥,王婆子敢拦着,那就让大哥生米煮成熟饭,这亲事也没得反悔,想想每天有肉吃,家里的活有人干,娘就真的不想?”萧翠花心思恶毒,跟何玉如能同为好朋友,都是差不多的心肠。 “那我跟王婆子提一提。”张柳儿继续躺着眯眼休息,太不喜欢动脑子。 坐上牛车上的何玉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想是不是有人背后骂她啊。 来到春风县,何玉娇带着王婆子,直奔医馆,孙掌柜早早就等在门口,数着三天过去了,也应该来了。 见何玉娇走来,孙掌柜的脸上就露出笑意来:“何姑娘,美容丸可有炼制好?” 何玉娇笑眯眯的拍了拍怀里道:“在这里。” 孙掌柜赶紧就请他们进去,来到后院坐下喝茶。 何玉娇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轻轻的打开,里头放着十颗美容丸,大小合适能一口吞下,药丸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好香的味道,何姑娘,我也算是懂些医理,药好不好闻一下就能知道,您这可是上等好药,医术不高的人,还真配不出来。” 孙掌柜的整张脸都亮了,搓着手,拿起一颗药丸,用另一只手扇了扇,鼻子闻了许久。 再看药丸的光泽度,不管是配药还是熬制,都是行家啊。 不由的对何玉娇更高看一眼,孙掌柜笑着道:“可否让我拿去给大夫看一下?” “孙掌柜请便,我在这里等您。”何玉娇淡淡一笑。 孙掌柜拿着一颗药丸,就去给外头的大夫看。 王婆子一直不敢出声,等孙掌柜走了,才松一口气道:“娇儿,小小一颗的药丸子,孙掌柜看着好像很高兴啊,真能卖到银子?” “这可假不了,回头娘也吃每日吃上一颗,能越来越年轻漂亮。”何玉娇知道王婆子有些难于相信,一直宝贝着的老闺女,突然就会熬制药丸赚银子了,总得要一些时间来接受。 “我这老皮老脸的吃仙丹都不顶用,还费这个银子做什么?不如攒起来给你当嫁妆。”王婆子脸上可是笑开了花,看看老闺女多孝顺,什么好东西都能想到她这个亲娘。 没过多久,孙掌柜回来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用问,一定是对美容丸很是满意。 第四十二章:一块红枣糕 “何姑娘,大夫说了,美容丸可是好东西,您想卖多少银子一颗?” 孙掌柜的在拿给大夫看过后,大夫可是称赞了好几句,能让大夫连着称赞的,必定是难得的好东西。 “一颗美容丸一两银子,绝对值这个价,要是没有效果,倒贴一两银子。” 何玉娇自信满满,有钱人就是一两银子也能吃得起,没钱的人就是一个铜板,也不会买来吃。 王婆子一听,差点滑下椅了,瞪大了眼睛,一两银子一颗美容丸?吃金子呢,谁那么傻会买来吃啊。 孙掌柜却不觉得的贵,问道:“美容丸有很多种功效,不知道这美容丸的功效是什么?到时候有客人前来,我也好讲解。” “细嫩皮肤,吃下美容丸,能让皮肤在短时间内,变得细滑娇嫩,还有美白的功效。”何玉娇把木盒子盖上,递给了孙掌柜。 “明白了,何姑娘,这是金银花的银子,美容丸先放我这里,下次您来的时候,卖了多少,我就给您多少银子,您看如何?” 孙掌柜收起木盒子,一人一半的话,十颗美容丸卖出去,他就能赚到五两银子,也不过是顺手罢了。 “可以,那三日后我再过来。”何玉娇收下银子,起身跟孙掌柜告辞。 孙掌柜的亲自送着何玉娇和王婆子出门,重视之意不言而意。 手里头有银子,何玉娇都是习惯的就交给王婆子,她这个亲娘最高兴的事,就是能收到银子。 可这一次,王婆子没有接银子,拉着何玉娇到了角落里小声的叮嘱道,“娇儿,你现在可是能赚银子的人,你那个什么美容丸,娘是不懂,但我看的懂孙掌柜的态度,估计是真能卖出去,能卖一两银子你得说是卖一个铜板,千万不能说可以卖到一两银子,家里一群吸血玩意儿,不得把你给吸干血,金银花的银子你手里拿着,一个姑娘家的手里头没银子可不行,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娘还不需要你的银子啊。” 何玉娇有些哭笑不得,王婆子还真是处处都为她着想,美容丸的事,她也没有蠢到跟家里人说,最多是私下里会给余娇娘几个铜板,毕竟帮她熬药丸也是很费了很大心力的。 王婆子还生怕何玉娇太过单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又继续道,“大房现在急着要给宝吉和宝祥相看,相看哪是那么容易的,动不动就得要花银子,大房手里头估摸着是没有多少银子的,要是知道你能赚银子,老大家的会带着三个孩子跪你面前,哭着喊着让你拿出银子来,你要是不肯,她就会说借银子,你再不肯,可就有些不绝情了,你还没有出嫁,名声还得要留着,不能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其实,何玉娇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要是有银子,给大房二十两银子也不是大事,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王婆子一拍她的手背道:“你要是给大房出了银子,那其他几房也会跳出来要银子,能把你给吸干血,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过善良,没人会记着你的好。” 何玉娇很顺从的道:“娘,我记住了,一个子儿都不出,但是我饿了,我们去买猪肉吃,大骨头也好,炖汤特好吃。” 老闺女要吃猪肉,王婆子哪有不买的道理?带着何玉娇去买了一大堆骨头,看着骨头上的猪肉还少,也就没有再买猪肉了。 要说过日子,王婆子可是精打细算,买了大骨头,路过大街,看到有卖黑面的,还花钱买了几斤黑面,因为黑面便宜,家里吃饭的人又多,基本是很少吃白面了。 何来金看到娘和小妹走过来,他就往俩人的手里一瞧,是大骨头和黑面,心里就安定了,小妹的金银花又卖到银子了。 何玉娇走近了,一看,何来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人是萧幕瑾,可是让她有些吃惊了,何家跟萧家可一向不怎么来往,说不好听的,是完全没有俩看俩相厌,到了没有来往的地步了。 这得归功王婆子,张柳儿这个妇人,什么本事没有,就想着点人便宜。 她占人便宜还跟顾婆子不同,顾婆子粗鲁咋呼着。 张柳儿是装着娇弱,今儿让人帮着干点活,明儿又是借人一点吃的,后天还想让人去山上捡柴火。 男人可能会拉不下脸来,王婆子可不会由着张柳儿占便宜,直接就堵着门的骂,倒也是骂消停了,但也撕破了脸。 照理来说,何来金不可能跟萧幕瑾站在一起啊。 王婆子也看到萧幕瑾了,脸上没有不悦,但也没有什么高兴,很平淡的道,“是幕瑾,一起回去,别自己走路了。” “王婶子,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幕瑾就大方的坐上牛车,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放到了王婆子的面前。 哎哟,这小伙子还真懂事儿,坐个牛车还知道送东西给她,王婆子一下子就笑了,拿过来打开一看,是红枣糕,煊呼呼的看着就好吃。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王婆子对萧幕瑾倒是改观一些,看看,不止懂事,还会给买吃的来讨好何玉娇,想来真成亲了,也是知道疼婆娘的。 何玉娇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想翻白眼,王婆子的眼神也太明显了,贪萧幕瑾的东西,得了点便宜就笑开怀了。 之前王婆子不是还苦口婆心的说萧家不好,不能过多的接触,现在是什么情况? 算了,萧幕瑾这人她也看出来了,绝不会占人便宜,别人对他好一分,他能还回十分,想着上次给他缝补了衣服,现在买了红枣糕给王婆子吃,应该是感谢来的。 何玉娇坐上牛车,刚坐稳,王婆子手里捏着一块红枣糕就塞她嘴里了,想说不吃的,红枣糕甜甜的,入嘴就差不多化了,再吞口水,就下肚子去了。 这个时代糖贵,是奢侈品,红枣糕那么甜,想来不便宜。 一大块红枣糕,王婆子就没有想过拿回去,在牛车上,掰了一小块给萧幕瑾,剩下的,都给了何玉娇。 第四十三章:婆娘要不要了 还压着声音道:“娇儿,快吃,别留着,回家也不够分,不如你就吃下肚去。” 何玉娇肚子也饿了,没有自己吃独食,而是分了一半给王婆子,“娘,我们一起吃,不然我就不吃。” 王婆子哪会不知道闺女是心疼她这个当娘的,还没有吃糖呢,心里就甜滋滋的,接过红枣糕,笑着吃下去。 萧幕瑾在一旁看着,有些微的动容,何玉娇跟王婆子母女俩感情很好,当闺女的在亲娘面前撒娇孝顺,而亲娘一心疼爱着闺女。 只有赶着牛车的何来金,闻着甜味儿了,他没敢出声,好东西是轮不到他吃的。 在何家里头,朱春梅心里压着事儿,银子不解决,她俩儿子娶不上媳妇,想着当面问王婆子,也没有个证据,万一王婆子一口咬死说没有拿过银子,可怎么办? 朱春梅去找几个妯娌,这会儿大家都在厨房里煮饭,时机正好。 还没有进厨房门,她就先挤出几滴眼泪来了,哭器啼啼的道,“我真命苦啊,这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要受天大的委屈,我昨儿回娘家去问了才知道,二十两银子早就还了,我亲手交给娘了,只是我没记住,整了一出让我受了委屈。” 林菜花不是来厨房煮饭的,是来偷吃的,煮饭的事儿,是何盼弟的活儿。 听到朱春梅的话,心里还有火气呢,重重的一哼道,“我说大嫂,你就把眼泪收了,我们可都让你给害苦了,你还不放过我们啊。” 杨金桃黑着个脸:“银子的事,大嫂真委屈找娘说去,我不想听到这事儿了。” 朱春梅僵着脸笑了笑,知道大家都怨她,名声都毁了,可也不能全怪她啊,都是王婆子太厉害了。 “娘压着我们,让我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银子明明是娘拿走了,还冤枉到我的身上来,我们都是妯娌,帮我就是帮你们。”朱春梅试图说服大家。 杨金桃撇了下嘴就走了,压根不听朱春梅说话。 林菜花甩着脸道:“说的比唱得好听,帮你就是害自己,大嫂,你让我得罪了娘,这事儿我还没有找你算清楚,还敢来我面前说帮你,脸够大的啊。” 懦弱的余娇娘,捂着耳朵出去,耳不听为净,很多事情,不知道为好。 得不到几个妯娌的帮忙,朱春梅也不在这里讨人嫌,去院子里坐着,盯着何来耀做木匠活。 突然就有些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五房可以学手艺活赚银子,大房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牛车停在大门口,何来金沉默着下了牛车,提着大骨头就进了大门。 这一次,王婆子一直让萧幕瑾坐到了门口才准他下车,还细心的看到他的裤子太短了,脚腕都露出来,看着不轮不类的,也怪难看的。 “幕瑾,你回去把裤子拿给我,婶子给你补一块布料上去,省得看着不好看。”王婆子想着早晚闺女要嫁给萧幕瑾,现在就得要照顾好女婿了。 何玉娇想在踏进大门的脚,立马就顿住了,无奈的道,“娘,是不是又要我来补衣服啊。” 萧幕瑾冷漠的眼神,落到何玉娇的身上,眼里有些复杂,原来是她补的衣服。 “娇儿,你可不能偷懒,以后嫁了人也得要学的,现在提前学会,对你有好处。”王婆子推着何玉娇进去,她还满意的看着萧幕瑾。 “谢谢王婶子,我这就去拿裤子出来。”萧幕瑾大步进了宅子,没多久,就把裤子拿出来了,递给了王婆子。 何玉娇睁大眼睛,萧幕瑾这人,还真让人摸不透啊,脸皮也太厚了,何家跟萧家关系很好嘛?都给补衣服了,这可是很私人的事,一般来说,只有一家人才会帮着补衣服。 可是架不住萧幕瑾还是把裤子给拿出来了,王婆子也很自然的收下,何玉娇要是再说什么,就显得有些小气了。 何玉娇进了院子,看到朱春梅扒拉着何来金手里的大骨头,有些怪怨的道,“家里又不是很宽裕,天天吃肉汤,不得把家里能吃穷了,把银子攒起来多好。” 王婆子脸色刷拉就下来了,狠瞪着朱春梅骂道:“你不去干活在这里闲坐着,家里就是有你这样好吃懒做的才穷,嘴巴那么多,有本事儿别喝肉汤,让我看看你多有骨气。” 朱春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挤出笑容来:“娘买的大骨头啊,金银花卖了多少银子?” 家里的银子,什么时候要跟朱春梅交代了?何玉娇打量着大嫂,今儿有些不对劲儿啊,往日里还算稳重的大嫂,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惹怒王婆子。 提着大骨头的何来金脸色都白了,拉了拉朱春梅,没搞懂婆娘这是又闹哪样。 王婆子脸拉的老长:“老大家的,去把地里的活干完,没干完不许吃饭。” 朱春梅脸色一僵,眼看就要吃午饭了,让她去干活?不就是欺负人嘛,“娘,我这干活刚回来,累得走不动路,要不吃过午饭再去,家里都给买了大骨头炖汤,这都没分家,我应该也是可以喝上一口的。” 厨房里的几个妯娌都看好戏人,竖着耳朵的在听。 “哼,你不是嫌花银子,大骨头是娇儿卖金银花的银子买的,没你的份儿,不去干活就给滚出老何家。”王婆子脸色不善。 朱春梅终归还是不敢跟王婆子对着干,瞬间就弱下来,讨好的道,“我这就去干活,只是我这心里还有一事想要问娘。” 何来金拉着朱春梅道:“你个婆娘就是话多,快去干活。” 朱春梅还不屑的瞪了何来金,用不着他的好心劝着,今儿她不问出来,吃不好睡不着,“娘,我娘家借家里的二十两银子,早就还给您了,可您给昧下了,让我背了骂名,这可就不对了。” 好个朱家,倒打一把是,王婆子狠狠的道:“真把二十两银子还我,你会不要借条?老大家的,你还真问的出口,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朱家,娶个媳妇都需要借银子了,上哪还银子出来?老大,你说道说道,你家婆娘还要不要了?” 第四十四章:讨不着好 何来金跪下去,求情道:“娘,婆娘为了给宝吉和宝祥娶媳妇,有些心急了,二十两银子朱家没有还回来,我可以做证。” 厨房里的几个妯娌听着外头的动静,丢下手里的活走出来,朱春梅没有任何证据就想要拿二十两银子,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林菜花有些生气道:“大嫂,你是要让娘出银子,还是想公中再给你出一次银子?上一次你闹着说娘不给长孙出银子娶媳妇,我还被你给骗了,现在又整出把银子还回来了,我咋听着都是假话,连买大骨头都不让了,是想省着银子补贴你俩儿子?” 朱春梅是又气又恼,亲娘不会骗她,一定是王婆子能昧下了银子,林菜花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家里事儿一向也不怎么出声的杨金桃,也跳出来道:“大嫂说还了二十两银子,连借条都没有要回去,我看还是找族长来处理。” 朱春梅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脸色也就变了。 几个妯娌不说帮她,还合着来踩她一脚,百口莫辩的她,只能低下头认错。 “不要找族长了,也许是我娘家记错了。” 王婆子冷声道:“朱家好本事,借了银子还倒打一把,老大家的,你收拾一下滚回朱家去,等问明白了,老何家再重新考虑让不让你回来。” 大房一下就慌乱了,何来金扯着朱春梅跪下,“啪啪”连抽了两下婆娘,吼道,“婆娘,还不给娘认错道歉。” 刚才王婆子的话,是不是要把她给休了?朱春梅心尖都在发抖。 她可不想被休,眼看着就要当婆婆了,不是白给何家生儿育女。 “是我糊涂,是我错了,娘,我就是心急,担心宝吉和宝祥,都是为了何家传宗接代的事我,银子的事我再也不提了。” 朱春梅低着头,眼泪就下来了。 也是自己犯蠢,不够稳重。 私下里问王婆子,也许就不会惹得婆婆那么生气了。 往常朱春梅可是很冷静很有计谋,遇到自己俩儿子的亲事,就慌了心神。 这都犯了两回蠢了,王婆子往后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不掰扯清楚,我这当婆婆可就顶着个昧下二十两银子的罪名,今儿不止要找族长来扯清楚,老大家的,去把朱家叫过来,大家当着面的说,朱家要是有一句假话,那何家是容不下朱家的人。” 王婆子是那么好打发的?认个错就完了?没完,不脱层皮是不会收手的。 大房都吓到要死了,偏偏林菜花还要再来踩一脚:“我去找族长过来。” 何宝吉都懵了,他娘说把银子还了,但他奶看着好像是没有拿银子,底气比他娘还足,一把跪下去道:“二婶,求你不要去找族长,奶,不要赶我娘走。” 朱春梅咬着嘴唇,后悔的猛抽自己耳光,声音特别响亮。 爬到王婆子的脚下,哪还敢质问婆婆拿了二十两银子啊,只求不要把她赶出家门。 王婆子冷眼看着,不为所动,抽几个耳光就想完事? 还是何来金开了口:“娘,看在婆娘给何家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就放过她一次,宝吉成亲就不花公中的银子了。” 王婆子也是见好就收的人,但敢质疑她,也是要受到处罚的,“大房三天不许吃饭。” 这算是答应下来了,王婆子也没有真心想把朱春梅赶出去,大房不得恨死她,虽然她也不在意,何老柱却是会在意的。 林菜花看到大房被处罚,心情大好,提着大骨头就进厨房去煮汤,大房不许吃饭,那她就能多喝一碗肉汤。 朱春梅都绝望了,不止何宝吉的成亲银子没有了,现在连摆酒席的银子都没有了,她都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神,一定是恨死她了。 何玉娇看着心里也是很复杂,还是穷闹的,朱春梅出发点还是好的。 身为母亲,一直在为着儿子成亲的事操心,但她不是去娘家讨要银子了嘛? 还让娘家给哄骗一翻,何宝吉和何宝祥有这样的亲娘,也是够心累的。 余娇娘提着茶水出来,笑着对何玉娇道:“回来累了,先喝口水,很快就能开饭了。” 那讨好的意味,可太明显了,何玉娇顺着余娇娘的目光,是在看着林菜花炖骨头汤。 喝了一口茶水,何玉娇就回屋子去休息一下,王婆子也跟着进来了。 “娘,不去守着厨房嘛?”何玉娇轻笑道,家里偷吃的人可不少,不止二房会偷吃,大房也会去偷吃,也就怪不得王婆子要守着厨房了,不守着怕是再多的粮食也能被偷吃光。 “我去厨房看过了,敢偷吃一口,就把他们赶出家门。”王婆子显然是气还没有消。 何玉娇轻轻的给王婆子顺气,闲聊道:“大房看着有些惨,娘就不怕大房给记恨上?” “哼,我还怕他们记恨?爱怎么记恨就怎么去记恨,娇儿,你是不是也觉得娘太过绝情了?”王婆子才不管大房怎么想的,她就想知道老闺女是怎么看她的。 何玉娇轻声的道:“天下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娘了,娘做什么事在我心里,都是对的。” 哎哟,看看老闺女多贴心啊,没有白疼,怨不得她全身心的就宠着老闺女,王婆子笑的嘴角都咧开了,有些得意,“别看娘做的绝情,可也是为着这个家好,朱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昧下外孙的二十两银子,压根就没有打算还,也就老大家的蠢相信娘家的话。” 何玉娇特别佩服王婆子,一个在乡下的妇道人家,见识可不是一般普通能达到的。 俩母女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喊吃饭了,响午有骨头汤喝,何家的几个孩子可是高兴坏了。 林菜花嘴角闪着油花,一看就是偷吃了,何玉娇也没有出声,坐下来后,就吃自己的蒸鸡蛋。 经过这些日子的控制饮食,身上的肉减下去不少,再努力一把,就能达到理想的身材。 熬制的美容丸何玉娇自己也在服用,美白养颜,让自己的皮肤白嫩起来。 所以骨头汤何玉娇一口没喝,都让给王婆子喝了。 第四十五章:贪心不足 中午大家都去睡午觉,何玉娇看着余娇娘还在井边洗衣服,走过去,摸出三个铜板出来,递给她,“美容丸医馆收下了,下次去就能拿到银子,三嫂帮着熬药也辛苦了,给您的工钱。” 余娇娘眼睛一下就亮了,放下手里的脏衣服,搓着手,眼眶里有些湿润,想要接铜板,还迟疑了一下,抬头小心的望着何玉娇。 会不会骗她的?能那么好心的给她铜板?要是王婆子知道了,少不得要训她一顿,而且何玉娇什么时候那么好心过?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余娇娘眼睛暗淡下来,明明想要铜板,还是不敢去接。 何玉娇看出来了,把铜板往余娇娘手里一塞,说道,“三嫂要是不收,我可是要生气了,到时候就去告诉娘。” “我收,我这就收,不要生气啊。”余娇娘急忙收了银子,揣在怀里,用手摸一摸,特别的踏实。 给完铜板,何玉娇就回屋,还得要帮着萧幕瑾补裤子。 细细的线穿过裤子,何玉娇看着手里的裤子,破烂也就算了,怕是这裤子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身子长高了,裤子不就显得短。 现在萧幕瑾明明手里有些银子才对,也不给自己添几身衣服,还是怕萧家的人看到见了,跟他要银子? 何玉娇也就心里这么一想,就听到隔壁的哭声。 这哭声听着是张柳儿的,萧幕瑾那个娇弱娘在哭。 来到靠近隔壁的那一面墙,何玉娇静下心来在听。 隔壁,萧幕瑾回来之后,给了张柳子三个铜板,山上的老鼠也不好抓,他抓不回肉来,萧家就会让他去干农活。 思来想去,萧幕瑾打算拿铜板给张柳儿。 张柳儿看到铜板,就恶狼般的扑过来抢走,揣在手里数了又数看了又看,细细的抚摸着,收入怀里。 激动过后,就觉得三个铜板太少了,拉着萧幕瑾就开始哭,哭怎么养他辛苦,又是怎么为了养他把身子给累出病来的。 这一哭,足足哭了差不到一个时辰,何家吵闹的时候没有仔细去听,现在何家都午睡去了,安静下来就听到哭声了。 萧幕瑾无动于衷,任由张柳儿哭个够,他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也许是哭着没有得到回应,张柳儿收了哭声,说道,“幕瑾,下次多赚点铜板回来,娘想要做身新衣服穿。” “好。”萧幕瑾就简单的一个字,等到张柳儿松了手,他就往柴房走去,那里还有他的几身破衣服,放在家里也没用,不如就带去山上草屋里。 张柳儿惊喜,萧幕瑾答应了,但她还有些好奇,铜板是哪里来的? “幕瑾,你从哪儿得来的铜板?” “县里搬茶叶拿的工钱。”萧幕瑾随口扯了个借口。 张柳儿也没有再问,拿着铜板去村子里跟村民们买鸡蛋,拿回来做蒸鸡蛋吃。 萧幕瑾早就收拾好东西去山上了,他还穿着破烂衣服,是不想让萧家的人知道他日子好过了,萧家会吸干他的血,一个孝字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再者,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山上,手里头的银子,自然是有做用的。 何玉娇在隔壁听着,都有些无语了,张柳儿压根没有把萧幕瑾当儿子看待。 但别人家的事,她也管不着,自己家里还一堆的破事呢,这不,大房不知道怎么了,又哭起来了。 那哭声一波接一波的,哭的很有节奏感,在响午的午睡时间里,特别的刺耳。 在大房屋子里,何来金沉着脸,朱春梅越哭越伤心。 何宝吉还出声安慰几句:“娘,不要哭了,大不了我就一辈子不娶媳妇。” “说什么傻话,不娶媳妇你在村子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娘是想到就心如刀割,咋就让我那么命苦,要不是你奶那么绝情,你早就相看好人家了。”朱春梅抱着何宝吉,不忍看着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有完没完,婆娘,不许再说娘一句不好,娘是你能说的?吃了那么多亏,还不长记性。”何来金轻声的呵道。 满身的委屈无处可发泄,在屋子里哭一下,说一句真话还不行了?朱春梅狠狠的扭过头来道,“当家的,你就不是男人,但凡你能有点担当,我们娘几个也不会活的那么憋屈。” 在何来金看来,完全搞不懂朱春梅有什么好闹的,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不是很好嘛?非得要闹到丢尽脸面,也没有讨着半点好。 说他不是男人,何来金是有自己的打算,王婆子虽然是后娘,但何老柱是亲爹,家里说到底,他爹还是能说上话的。 长子长孙不可能不给娶媳妇,王婆子不出银子,何老柱都不会答应,只是这出银子也不是朱春梅想得那么简单伸手就给。 一大家子人住着,总得要明面上公平,何况银子早给了,是朱家给借去没有还回来,何来金是想让朱家还银子的。 但看朱春梅的意思,是不想让娘家还银子,何来金也想着,时间久了,可能大家就忘记了,或是在爹娘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讨好一下,诉苦求情也就能说动的。 到时候俩个儿子一样能娶上媳妇,也不用去跟朱家讨要银子, 如今闹成这样,何来金看着想要讨好爹娘拿出银子来,怕是不可能了,就是爹娘同意给银子,其他几房也不会同意。 说到底,还是朱春梅自己给作的,硬生生的把能占到的便宜,给作没了。 何来金黑着脸道:“朱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去跟娘家要银子,在这里骂我有什么用,宝吉的亲事也不是只有你在操心,我也担心宝吉娶不上媳妇。” “你还想让我娘家出银子来给你俩儿子娶媳妇,当家的,要不要脸面啊你,说你不是男人都是看得起你了,你就不是人,你咋不去跟你那后娘要银子,银子可都还给你那后娘了。”朱春梅都要气炸了,何来金说得出来,她可没有脸去娘家要银子。 第四十六章:受伤了 “我说句公道话,银子就没有还回来,娘也没有拿那二十两银子,是你娘家骗了你,家里闹成这样,爹娘是不会给一个子儿出来给宝吉娶媳妇了,你看着办,是去娘家要银子,还是看着儿子当一辈子光棍。”何来金扭头就走。 朱春梅看着何来金扭头就走,一屁股坐到了炕上,捂着脸痛哭,眼泪从指缝间流下来。 何宝吉看着不忍心,上前去安慰朱春梅:“娘,不要跟爹吵架了,我会努力赚银子,给自己娶房媳妇。” 听着儿子的话,朱春梅哭的更厉害了。 下午的时候,大房干活就特别的卖力,由其是何宝吉和何宝祥,卖力的干活。 何玉娇被哭声吵的些烦了,就去山上走一走,寻些药村。 她前脚刚走,后脚张柳儿就过来了。 在何家的大门口张望着,看见王婆子,就向她招手。 王婆子板着脸走出来,被张柳儿拉到了角落里, “亲家,你看我们俩家的亲事,什么时候谈一谈,玉娇也老大不小了,一个老姑娘再不出嫁,可是会让村子人说三道四的,我看着就把婚事给办一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美事一桩。” 张柳儿那鼻子,刚才就闻到了何家的肉汤味道,还看到院子里放着大骨头,上头还沾了点肉没有啃干净。 只是想到就吞口水,张柳子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肚子,确实是缺油水。 王婆子就跟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她家老闺女还愁嫁不成?养在身边一辈子都成,张柳儿这个妇人,那点子心思都摆在脸上了,也不知道藏着。 不就是看着她家老闺女会赚银子了,是个香馍馍了,上赶着来提亲。 这提亲也就罢了,还是空着手来,连媒婆都没有,就想把她家老闺女给娶进门? 本来王婆子还在考虑着什么时候跟萧家提一提亲事,探一探口风的,现在萧家先找上门来,那就不一样了,是萧家主动,王婆子就可以捏拿一下萧家。 王婆子冷哼一声道:“谁是你亲家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娇儿可还没有定亲,你别在这里乱说一通,想要娶我家娇儿过门,得要看你拿出什么诚意出来,空着两手带上一张嘴就想娶过门,回去做梦。” 张柳儿一听就急了,说道:“玉娇爱幕瑾可是爱的要死要活,我这是不忍心看俩孩子相爱而不能在一起,是成人之美,咋还要拿出诚意来,你要是不想让闺女娶过来,我家还不娶了。” “不娶就不娶,就你萧家那穷酸样,我呸,谁家闺女愿意嫁入你家啊。”王婆子下巴一抬,小样的,还想威胁她,她还巴不得闺女不用嫁穷酸萧家。 这气势上,显然是王婆子赢了,张柳子脖子一缩,气势就弱下来。 只能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道:“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选,我问过玉娇了,她想嫁给幕瑾,你看幕瑾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欺负玉娇。” 王婆子瞪着眼睛,张柳儿说对了一点,萧幕瑾看着是不会欺负老闺女,这婚事嘛,还得要再考虑一下,不能太爽快的答应萧家。 “我问过老闺女后,再来说这事,你可不能在外头乱传,我老闺女还要名声的。”王婆子警告着张柳儿。 谁知,反倒是让张柳儿想到了一个办法,这边好好的答应着王婆子,转身就去村子里传出何玉娇要跟萧幕瑾定亲的事。 另一边,何玉娇在山坡上看到一株天麻药材,有些小激动,可以拿去卖钱,能买几一顿猪肉吃了,。 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何玉娇也慢慢被同化,肚子里没油的看见啥都觉得能换成猪肉。 小心的一步一步挪过去,看着山坡还有点距离,就大着胆子的跨一步,心中欢喜,伸手去摘。 在何玉娇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影,是何玉如。 在退婚之后,何玉如在家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之前还讨好她的嫂子和长辈,转眼就无情的嘲笑她给家里丢脸,还说她吃干饭不干活。 伤心到无处发泄,就跑来山上走一走,顺便想寻摸着一些吃的,刚巧瞄到何玉娇在山坡边上想要摘什么东西。 心里的狠意瞬间就上来了,何玉如脸色阴狠的走过去,看着何玉娇没有防备,伸手狠狠的一堆。 何玉娇就快要摘到天麻了,身子被人狠狠堆了一把,都来不急回头看,整个人就往山坡下倒去。 打着滚的往下摔,何玉娇痛到眼睛都不敢睁,全身疼痛,最后晕了过去。 何玉如眼底闪过狠劲,拍了拍手,大步离开。 天上开始下起雨来,何玉娇能感觉到雨打在脸上的痛感,而全身的痛感更是让她恨不得自己晕过去算了。 在她无助的时候,一双大手,将把从地上抱了起来,温暖的怀抱贴紧,何玉娇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睁不开。 一直到她被放下来,身下是硬硬的地板,没有那个怀抱舒服,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那双大手压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随后她听到了敲门声。 王婆子打着伞前来,嘴里还说道:“没有关门,直接进来就成了,还敲门做什么。” 乡下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都是一边进大门一边就说话的,很少会去敲人家的门,除非是大门关着。 何玉娇听到王婆子的声音,很想哭,原来她在家门口,而抱她回来的那双大手,讯速的抽走,她能听到脚步声离去。 王婆子看向大门,没有人啊,扭着头四处张望,就看到地上躺着的是她老闺女。 顿时就吓的一双脚发软,跪下去就痛哭:“娇儿,不要吓娘啊,娇儿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啊,老天爷啊,可不能带走我家娇儿。” 王婆子边哭边伸手,手在发抖,眼泪不停的流下来,鼓着勇气的才将手指放到何玉娇的鼻子下面,探到还有气息,全身一松,倒在地上。 何来耀在院子里收木头,听到哭声,拖着残腿出来看,脸色吓的发白,“娘,玉娇怎么了?” “我哪知道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了的,突然就在门口躺着了。”王婆子想要抱起何玉娇,可没有那么力气,老闺女平日里吃的好,身上肉多。 何来耀一起帮忙,才把何玉娇给抬回了屋子里。 第四十七章:还没死 赶忙的去请大夫,又是换衣服又是烧火盆的,何家一下子就忙成一团。 朱春梅从外头回来,看到何玉娇受了伤,心里还暗自偷乐。 林菜花傻里傻气的问道:“难道又去殉情?丢不丢脸啊。” 还是余娇娘有些良心,煮了一碗姜汤端过来,淋了雨人就会受寒,姜汤能去体内的寒气。 屋子里,王婆子是哭了一回又一回,想到老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怎么活啊。 大夫赶来的时候,何玉娇都醒过来了,全身痛的难受,呻吟一声,王婆子一把抱住她。 “娇儿,不能丢下娘啊,娘就你一个老闺女,是娘的命啊。”王婆子哭的声撕力竭。 何玉娇微弱的发出声音:“娘,有人要害我。” 王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变的狠厉:“是谁?” “没看到人,我在山上摘药材,有人背后推了我一下,我就滚下山坡,然后不知道谁把我给抱回来了。” 何玉娇说个话都难受,能感觉到全身都是碰伤,轻微的动了下,好在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到内脏。 “先好好养伤,这事我们私下里说,敢对我老闺女下手,老娘不会放过她。”王婆子看着大家都往这边伸过头来,她心里微凉,有人敢对她老闺女下狠手,是要结死仇了。 这时大夫前来,王婆子让开一些,让大夫把脉。 何玉娇眼看着大夫那把脉的手法,相当的外行,意思一下的把个脉,就算完事。 暗自庆兴自己没有太严重的伤,不然得死在这位大夫手里。 大沟村的大夫,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一点皮毛,简单的头痛脑热的大夫手里有几个药方子,运气好碰对症了,那就吃好了,要是运气不好,那就没办法,一切都是命。 大夫也看不出个啥来,给开了个药方子,让何家人去抓药,还留下了一瓶药膏。 花了一串铜板,王婆子亲自给的铜板,朱春梅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铜板,跟割她的肉似的。 “你们都出去,把家里的活儿给干完。”王婆子把大家都往外一堆,房门一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现在才敢让自己害怕。 何玉娇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在炕上躺着,王婆子拿着药膏脱去她的衣服,看着满身的青紫,捂着嘴就哭了。 等抹好药膏,王婆子一双眼睛都哭红肿了,轻轻地给何玉娇盖上被子,她就出去了。 王婆子来到堂屋,坐在何老柱的身边,擦干眼泪,开口道,“当家的,有人把娇儿从山坡上推下去,你说会是谁?娇儿一直养在家里,也没有和谁有过节。” 何老柱眯着眼抽旱烟,听到王婆子的话,眼睛一下就睁开来,一家之主的威严就出来了,严肃的道,“真是被人推下山坡的?” “娇儿是养的娇气任性一些,但从来不说谎,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就连当初要跟萧家穷小子殉情,也是明明白白的,没有藏着掖着,我相信娇儿所说的话。” 王婆子有些不乐意了,咋得,还怀疑她老闺女说谎啊,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她老闺女,心里压着火气,也不能在何老柱面前发。 这就是王婆子的聪明之处,跟何老柱说话,永远都是心平气和的。 何老柱狠眯了眼:“我们何家虽然不去害人,但也容不得别人来害我们,娇儿是我闺女,敢害娇儿,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可不是,看着我们家好欺负,下死手呢,好在娇儿命大,没有死成,保不准下次就得手了,当家的,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里住着,真有人想害我们的老闺女,可是防不胜防啊,现在还只是对娇儿下手,万一哪天对我们下手,能提防的了嘛?这是跟我们家结死仇,平日里吵一架骂两声的,也都是平常事,现在可是要人命啊。” 王婆子抹着眼泪的道,她很懂得怎么说话,何老柱才会重视,因为她生的是闺女,在何老柱看来,闺女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用不着太过宠爱。 何老柱没有说话,阴沉着脸,提着旱烟就出去了。 家里的气氛就有些紧张了,王婆子来到厨房,亲自下手给老闺女做好吃的,白面做的面片汤,蒸了两个鸡蛋,一小盘炒韭菜,再从大骨头上刮下来,放到蒸鸡蛋上面,再淋上香油。 林菜花看的口水直流,心里不乐意,她都没得吃,全让何玉娇吃去了。 王婆子一走,厨房里就开始说起何玉娇的不是来。 “请大夫花了一串铜板,真是金贵,寻死寻活的还能天天救不成,只会浪费家里的银子。”朱春梅还心疼银子,她俩儿子娶媳妇还没有银子呢。 “吃的最好,家里好吃的都给玉娇了,我们干活的都没得吃。”林菜花惦记着吃的。 “玉娇那么喜欢萧幕瑾,嫁过去不就好了,弄的多难看啊。”杨金桃希望何玉娇早点出嫁,省得见天的就看到王婆子偏心。 只有余娇娘不出声,不管几个妯娌说谁,她都不怎么说话,虽然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何玉娇吃过饭,身上的痛感也好一些了,大夫开的药方子她可不会去吃,让王婆子去医馆里抓药。 王婆子一拍大腿,决定把何玉娇送去医馆,乡下大夫哪能信得过啊。 看着老闺女伤的重,王婆子见雨停了,叫来何来金,抱着何玉娇上了牛车。 村子里的人都前来看热闹,私下里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何玉娇尽量的闭上眼睛,没有力气去听这些闲言碎语。 躺在牛车上时,何玉娇总感觉有一道让人背后发毛的目光盯着她,人太多了,她又还伤着,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查看。 这时候何玉娇要是抬头看一眼,就会看到何玉如在一旁狠冷恶毒的目光盯着她,见她没有死,心里更是恨到没地儿出气。 隔壁的萧家人也跑出来看,张柳儿见到何玉娇不会动,还紧张的问着萧翠花,“你说玉娇是不是死了啊?” 萧翠花还有些没搞明白何玉娇怎么会伤成这样,但很肯定的道:“没死,手还动了。” 王婆子不喜大家盯着看,让何来金快点赶牛车,直接送去医馆里看大夫。 医馆的孙掌柜还吓一跳,经验老到的他,很快就能猜出点什么来。 第四十八章:谁是凶手 安排进后院,让医馆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前来把脉开药方子,每家医馆都有上好的秘方药膏,比村子里大夫给的药膏强多了。 王婆子在春风县里陪着何玉娇住了一宿,喝过药,人也清醒了,可以下床走动了,才同意回家。 何玉娇可是受了老大的罪了,摸着身上的伤,努力的回想着在山上的时候,是谁站在她的背后? 折腾了两天,总算是回到家里,王婆子细心的伺候着何玉娇,眼睛一直红红的,家里人都不敢靠近,谁要是呼吸大一点,都能招来王婆子的一顿骂。 看着何玉娇精神好一点了,王婆子才问道:“娇儿,你给娘细细说说,都是怎么回事?” 何玉娇坐在炕上,身上除了酸痛,倒也没有什么事了,试着活动一下双手,还是痛的抽气。 “娘,我在山上的时候,看到山坡上有一株天麻,伸手去摘,离着有一点距离,还很小心的去摘,就是怕掉下去,可我还没有摘天麻,背后就有一双手把我狠狠的推下去,推的太狠了,我直接就掉下去了,压根就来不急看清是谁,山坡上都是树木和石头,我是被摔迷糊晕过去,下雨的时候我醒过来了,但眼皮太重了,怎么也睁不开,有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把我抱起,一直抱到家门口,娘出来的时候那人就走了。” 一口气把经过说了一遍,何玉娇喘着气,这两天,她也有琢磨过,推她的人一时半会儿的狠不出来,但抱她回来的人,她还是能猜出来的,一双大手沉默不语,还是个男人,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何家用来洗衣服的树叶子味道。 是萧幕瑾救了她,何玉娇心里十分的肯定。 王婆子听着心惊胆战的,要是没有人急时救起老闺女,是不是她就见不到老闺女了?眼泪瞬间就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好生的养着,山里你就别去了,娘去打听打听,下雨前都有谁上山。”王婆子捂着嘴,就跑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王婆子扒在炕上痛哭一场,把心里头的害怕哭出来后,人就好受多了。 家里几个儿媳妇都等着看她笑话,王婆子也打起精神来,洗了一把脸,整了整衣服,除了眼睛还是红肿之后,又恢复成之前的神色。 厨房里,林菜花这些天可是放开了吃的,没有婆婆盯着,偷吃都顺利很多。 这会儿差不多要煮饭了,何盼弟挽着衣袖,大汗淋淋的在煮饭。 林菜花在她背后,盯着馍馍,这个捏一小块,那个撕一口,没多久,馍馍没一个好的。 王婆子就在厨房门口狠狠的瞪着她,林菜花偷吃的差不多了,一个抬头,吓的当场跳起来。 “娘......我什么都没有吃。”林菜花差点吓破胆子。 王婆子的脸色黑如锅底,大步走上前,伸手就抽了林菜花一巴掌,狠狠的道,“家里的馍馍都是有数的,你在这里偷吃一口,其他人就得要少吃一口,娇儿生病我伺候了两天,你就在这里偷吃,中午不许你吃饭,给我滚出去干活。” “我没吃什么,下次不敢了。”林菜花顺着心口,一手捂着被打痛的脸,笑嬉嬉的道。 “还在这里碍眼,滚出去。”王婆子一把推开林菜花,进了厨房,开始查看东西。 从油到面粉,还有鸡蛋和菜干,她是放出两天的量,这会儿看着都给吃完了,油一滳没剩。 家里都是不会过日子的,王婆子心里有气,但也没有这个时候发出来,看了一圈,就先出去了。 厨房里的何盼弟这才敢喘气,吓的她手心全是汗。 来到桌子上坐下来,王婆子喝着茶水。 何来金身为长子,家里出了事,他得要问一声才是,何况他爹这两天也有些怪怪的。 “娘,玉娇是怎么受伤的?”何来金没听到萧幕瑾有寻死,这一次只有何玉娇一个人受了伤,太不对劲了。 “老大,如果有人敢害我们家人,你会怎么做?”王婆子扭头问道。 “什么?害我们家人,那定是要讨回公道来,不能让人欺负。”何来金怎么说也是长子,乡下人家都是兄弟越多别人就越不敢惹,敢害家里人,一家人就得要同心对外人了。 “娇儿就是被人推下山坡的,你爹这俩天没少去查看,也没有查出个什么来,我估摸着,能下狠手的,也就隔壁的老何家了。” 王婆子想法很大胆,老何家说到底,还是跟她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何老太还活着,何玉娇再不得何老太的欢心,也是何老太的亲孙女。 “啥?老何家?娘,会不会搞错了?”何来金不相信,老何家最近可惨了,田地里的活儿都干成,一家子都伤着。 王婆子狠瞪一眼:“我还能搞错不成?这些日子你奶那边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结下了仇想报复,拿我老闺女来下手,老大,你得为你妹妹出这口气。” 这可真为难何来金了,如果是其他人下的黑手,他会冲去别人家里打一架,可是老何家他没办法去打一架,还有奶奶在那里,他要是动手,可就不孝了。 而且这还是王婆子自己猜测的,谁也没有证据,何来金闷着声音道,“怎么出气?” “我也还没有想到办法,总之你准备着,什么时候让你出头了,你就得为你妹妹出头。”王婆子气愤归气愤,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要是真的去找老何家的人算账,怕是会吃大亏的。 在王婆子没有发现的时候,何来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娘逼着他去老何家讨公道。 屋子里,何玉娇掀开衣服一看,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看着真惨,忍着痛的,用手去揉了揉,能快些把这些青紫的皮肤揉散,会好的快一些。 扶着身子坐起来,何玉娇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从头开始分析,她得罪的人都有谁。 第四十九章:是不是在一起了 家里人都下地去干家活了,所以不可能是家里人看不惯她而下的狠手,除了家里人,就是老何家了。 何老太都老了,上山对她来说太过吃力,更不要说用力推她。 顾婆子伤着呢,下床都困难,再来就是谁? 其实也不用多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玉如,为什么会想到她?因为何玉娇当时,闻到了一阵香味。 大沟村里会在身上抹香味的,也就只有何玉如。 心中也就是这样猜测,是真是假还得要去查清楚。 还没有等何玉娇去查清楚,何老柱在外头先查出来了。 自打知道何玉娇是被人推下山坡之后,何老柱就出门去打听。 大沟村的村民很多,走在路上随便都能碰上几个,而且何玉娇是在下雨前被推下去的,时间上都很好打听。 何老柱从当天上山多少人,这些人都什么时候下山,都问了个清楚。 村民们上山都是捡柴火或是割猪草,还有去挖些野菜寻摸些吃的。 不会往深山里走去,当时有人看见何玉娇背着背筐去了山上。 排除了一些村民之后,何老柱还打听到,当天上山的人中,还有何玉如,一开始他也没有多想。 是有村民提到,何玉如眼睛红红的,就在何玉娇的后面上的山。 何老柱心里就咯噔一下,何玉如会被退婚,是何玉娇发现了她心思不正,要是想着报复,也不无可能。 可何玉如是自己的亲侄女,俩家可是亲人,能下这个狠手? 何老柱就去找何老太,当时也就是借着看亲娘的借口,聊了几句,没想到何老太说漏了嘴,说何玉如从山上回来,说什么推了人。 当时何老柱就差点跳起来,但他还是稳住了,想了想闺女还活着,这事只能压下来。 当王婆子问他查出来了没有,何老柱就摇头,一句话不说。 但他忘记了,夫妻二十几年,王婆子可是把何老柱给摸透了,从他的神情之中,就猜出点什么来。 三天后,何玉娇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下了炕走动,王婆子就一步一个脚印的跟着。 这让何玉娇顿感压力很大,试着让王婆子去忙自己的活儿,但王婆子一步不离。 “娘,我都好了,绝不乱跑,要出门都会跟您说一声。”何玉娇拉着王婆子的手臂就撒娇,好在这会儿她瘦了不少,从山坡上滚下来后,痛吃不好睡不着,也就顺利的瘦下来了。 王婆子让何玉娇这摇一摇,再娇滴滴的哄一哄,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点。 “说好的,不能自己出门,娘可是吓坏了,不能再吓娘了,知道嘛?”王婆子轻拍着何玉娇的手背,老闺女是越来越懂事了,以前不让她出门,会赌气的关在屋子里摔东西。 何玉娇知道王婆子这是松动了,再接再力的道:“活着好好的,我也不想死,滚下山坡的时候,我特别害怕自己会死去,到时候就见不到娘了,我还要赚很多银子孝顺娘的。” “乖,娇儿,有娘在,娘会保护你的。”王婆子很是感动,老闺女真的长大了,懂得她一个当娘的用心良苦了。 “那娘,我能不能去找萧幕瑾,想当面问问,是不是他救得我,还有啊,说不定他看到是谁推我下山坡的。”何玉娇继续摇着王婆子的手臂,确实是很想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不看着你,我这心里不安。”王婆子转身就去了厨房。 何玉娇还在好奇呢,这去厨房干嘛啊。 伸着头看到王婆子在厨房里和面,面里头还加了一个鸡蛋,这样面吃起来更美味。 家里吃面,从不加鸡蛋,王婆子一向很节省,就是做鸡蛋汤,都是很少会做来吃。 和好面后,王婆子生火,快手快脚的,做了一大碗的面片汤,又蒸了一个鸡蛋,放到了蓝子里。 “我估摸着应该是幕瑾救的你,换了别人早就嚷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哪会默默的不出声。”王婆子提着蓝子往外走。 何玉娇这才反应过来,王婆子这是给萧幕瑾煮吃的。 这些日子没有下雨,山路很好走,但何玉娇这身子有些虚啊,走的就慢了,来到山上,还是她带着王婆子找到了萧幕瑾的草屋。 王婆子这个时候却是误会了,看着萧幕瑾的草屋,而老闺女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熟悉,难不成俩人早就在一起了? 不然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萧幕瑾在山上有草屋,她老闺女却是很清楚。 看着是经常来,缝好的裤子都直接放进草屋里了,王婆子有些出冷汗,敢情老闺女这不止是相爱,还一起好上了。 何玉娇真的是很单纯的把裤子放进去,然后很顺手的就收拾一下,萧幕瑾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总裁,收拾东西什么的还是不太熟练。 从草屋出来,她也没有多想,看着柴火快灭了,还给添了几根柴火。 “娘,坐下来等,估计幕瑾是去采茶叶了。”何玉娇见王婆子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招手让她坐下来等。 王婆子更是心惊了,放下蓝子,拉着何玉娇的手,脸色微变的道,“娇儿,你老实跟娘说,是不是跟幕瑾一起了?” “什么一起?娘,你在说什么?”何玉娇一脸的懵,一起?难道是之前原主跟萧幕瑾原主相爱的事嘛?还一起殉情,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还需要问嘛? “别跟娘装糊涂,你可是姑娘家,身子不能随便给男人的,殉情就算了,你们相爱娘也认了,可你不能跟幕瑾没成亲就好上啊。”王婆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目光就落到何玉娇的肚子上,会不会肚子里怀上了? 何玉娇顺着王婆子的目光,瞬间把自己的肚子捂住,坚定的摇头,“没好上,我怎么会跟他好上,不可能的。” 没好上就好,王婆子擦了一把冷汗,养闺女还真是费心,处处需要操心,这没好上,不代表再让俩人这样下去,就不会出什么事啊。 看这草屋,俩个气血方刚的男女呆在一起,不敢往下想。 第五十章:没做出格的事 还得要早些把俩人的亲事给定下为,最好是赶紧的成亲,省的把肚子能搞大了,可就真丢人。 王婆子想好要怎么跟萧家谈定亲的事了,一想到要把老闺女嫁出去,她又万般的不舍,开口道,“娇儿,幕瑾越来越有本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他?放心,娘不拦着你们了,要是你们真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定要告诉娘,只要把亲事给办了,外人就不会知道。”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咋她娘就不相信自己啊:“一点出格的事儿都没有做,还有,我不想跟萧幕瑾成亲,他那个人整天冷着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脸,我不喜欢,我喜欢会笑的男人。” 没错,小鲜肉什么的笑起来又暖又帅,娇弱容易推倒的才是她的菜。 “咳咳。”萧幕瑾背着茶叶回来,听着何玉娇和王婆子在说话,越听越不对劲儿。 最后何玉娇说什么?不喜欢他!萧幕瑾莫名有一种被挑起怒火的感觉。 何玉娇扭头一看,有些尴尬,不会是被听到了? 还是王婆子自然,丢下老闺女,就招呼着萧幕瑾过来坐下来,“我看你一直在山上,怕是吃不好,亲自做了一碗面片汤,还热呼着呢,还有蒸鸡蛋,快吃。” 萧幕瑾坐下来,伸手接过热呼的面片汤,目光落到草屋里整齐放着的裤子,心里一暖。 大口的吃着面片汤,虽然他买了饼,平日里还会打猎烤来吃,但都没有面片汤吃着合口味。 王婆子也坐下来,茶叶什么的她也不懂,不过好像是可以换银子。 老闺女会晾晒金银花,还会做美容丸,俩人要是真成亲了,日子一定能过的红红火火。 她就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面片汤好吃,喜欢吃,以后我经常给你做,到时候我让娇儿也学会做面片汤,你看你的衣服和裤子,都是娇儿给缝的,女红可好了,我这当娘的还缝的没那么好,娇儿还很乖,特别的孝顺,光是晾晒金银花就卖了不少银子,十里八村的也挑不出比我家娇儿更好的姑娘了。” 何玉娇皱眉,拉着王婆子站起来:“娘,东西都送来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别急,幕瑾还没有吃完呢,吃完了我得要碗筷带回去,娇儿,不要害羞,娘也没有拦着你,想见幕瑾就光明正大的见,不需要背着娘偷偷摸摸的。” 王婆子全当老闺女是在害羞,姑娘家的脸皮薄,不好意思也正常。 “我没想见萧幕瑾啊,对了,我是来问那天是不是他救我的,娘,都让你说的我给忘了。”何玉娇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来找萧幕瑾是干嘛的了。 何玉娇来到萧幕瑾面前,走近一些,就能闻到熟悉的味道,心里基本就能确定了。 只是她有些没想明白,自大狂怎么会刚好就救了她,那个地方可离着这儿有些远呢。 “萧幕瑾,是你救了我嘛?”何玉娇问道。 萧幕瑾吃完面片汤,在吃蒸鸡蛋,轻轻地一点头,好像没有在意这回事。 何玉娇心情有些复杂,真是萧幕瑾救了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正要眼含热泪的说几声道谢的时候。 萧幕瑾抛出一句话:“你死了,我就回不去了。” 什么感动啊,我呸,还是一样的自大,何玉娇脑袋一扭,都不看萧幕瑾了。 吃完蒸鸡蛋的萧幕瑾,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何玉娇生气的表情,看着还蛮有趣的,带点孩子气。 王婆子看着俩人在她面前打情骂悄的,更加坚定了要让俩人成亲的想法。 同时,也真心的感谢萧幕瑾救了何玉娇一命。 “幕瑾,往后你吃饭就来婶子家里吃,要是不好意思,婶子给你送过来,衣服放着我会给你洗,你救了娇儿一命,也就等于是救了我一命。” 王婆子之前还恨着萧幕瑾带着何玉娇殉情,现在就改观了,可是老闺女的救命恩人了。 萧幕瑾毕竟是个人,有血有肉,一直独自生活在山上还没什么,突然得到一点温暖,就让他想要留住。 脑袋一点头,萧幕瑾道:“谢谢王婶子。” 何玉娇瞪了他一眼,咋得,你的自大高傲不屑一世呢?都让狗给吃了? 她也发觉了,萧幕瑾穿越过来之后,有一些微的变化,变得能让人近身了,不会强烈的排斥外人的靠近。 还没有穿越之前,何玉娇给萧幕瑾治病,其实更多的是治心理上的病。 但何玉娇没有治疗成功,萧幕瑾的心里防线太强了,无人能进入他的心里防线,时刻谨慎防备着所有人,就是在睡梦中,也警惕性超强。 谁要是碰萧幕瑾一下,立马就会被击倒,何玉娇也就是想试一试。 伸出手指,戳一下萧幕瑾的手背,没有反应! 抬眼对上萧幕瑾冰冷的眼睛,同样的冷血无情,却又好像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同。 何玉娇这才认真的打量着萧幕瑾,在山上的这段时间,每日的打猎和采摘茶叶,加上每顿能吃上肉,皮包骨的身材开始改变,。 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 在七沟村也是很显眼的,何玉娇收回目光,能力强的人,不管到什么环境,都能把自己过的很好,就如萧幕瑾,越来越有穿越之前的俊魅总裁风范。 王婆子清了清喉咙:“娇儿,回去,明儿娘再带你过来。” 何玉娇还不想走,撒娇哄着王婆子去树林外等她,她有些话要跟萧幕瑾说。 老闺女摇啊摇的,王婆子被哄的头晕晕,就先出去等着。 何玉娇凑到萧幕瑾的身边,还观察着四周没有其他人,压着声音道,“有看到是谁推我滚下山坡的嘛?” 萧幕瑾看了看俩人的距离,真的很近,衣角都碰到一起了,但这一次,他没有什么反感,好像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声音还是偏冷,萧幕瑾道:“是何玉如推你滚下山坡。” 还真的看见了?何玉娇拳头捏紧,何玉如这个女人真狠毒,是要她的命啊。 第五十一章:眼神不对劲儿 “不要告诉我娘,我怕我娘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吃亏的事情来。”何玉娇请求道。 萧幕瑾轻轻的点头,眼神深邃的看着何玉娇,从背筐里翻出几个大大的野果子,塞给她。 何玉娇有那么瞬间没有明白过来,就看到萧幕瑾指了指裤子,原来是感谢她给他缝了裤子。 野果子是收下了,收的有些心虚,不是应该她送东西来感谢萧幕瑾的救命之恩嘛? 何玉娇抱着野果子,看到王婆子往这边走过来,就赶紧的走过去。 “娘,是野果子,我们分着吃了。”何玉娇拿了一个野果子在衣服擦两个,就递给王婆子。 王婆子瞄了一眼萧幕瑾,她一直在远远地看着,没看出什么来,接过野果子咬一口,“真甜,还是幕瑾有本事,能摘到那么甜的野果子。” 娘俩边吃边下山,到了家里,野果子都吃完了。 何玉娇回屋去休息,走一圈回来,还真有些累,身子还得要再养养。 王婆子就开始在家里给大家安排活干,眼见着山上的野菜正是长的鲜嫩,领着几个孙女去挖野菜,当天没吃完的,过下开火晒干,冬天没野菜的时候可以吃。 菜地里的菜也得要追肥,长的快些还能省点粮食,家里人多,睁开眼就是十几口嘴等着吃饭,不得不精打细算。 王婆子还特意留了心眼,提着两个鸡蛋去看何老太。 何老太看到王婆子,那脸色就不好看,各种看不顺眼。 这事儿也得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当时何老柱的原配妻子死了,丢下五个儿子见天的就张着嘴要吃,何老太没能力养家,那时顾婆子也闹的厉害,干脆就分家。 分家的时候,何老太还算是念着何老柱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许诺得要给他重新找一房媳妇。 穷的叮当响的何老柱,还带着五个儿子,谁家姑娘傻了会嫁过来? 何老太多方打听,四处走动花了一些银子,总算是有一户人家要嫁闺女,只要银子够多,别说是当五个小娃娃的后娘,就是嫁给八十岁的老头都成。 第一次何老太见王婆子的时候,就看出这个女人厉害,但想到跟何老柱分了家,她是当婆婆的,还能被儿媳妇欺负不成? 再得王婆子显然是被娘家给卖了,没娘撑腰的女人,嫁到婆家很是抬不起头来的,注定是要被欺负。 王婆子说来也是从小命苦,上头有两个哥哥,下头有两个弟弟,夹在中间还是个闺女,除了见天的干活,压根就没有人关心过她,把她当牛使。 到了八岁左右,送去大户人家当丫环。 王婆子是个要强的人,当丫环也是最勤快机灵,没多久就深得一个婆子的喜欢,带在身边调教。 到了十七岁的时候,眼看着可以相看婆家了,王婆子就回了家里,没想到回去之后,是娘家等着把给嫁出去收银子。 王婆子没有吭一声,深知娘家人的无情,出声只会惹来打骂,何况她也想早些离开娘家。 何老太来的时候,说是给儿子娶媳妇,还有五个小孙女,王婆子也就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相比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嫁给何老柱显然会好一些。 原本以为能好好拿捏王婆子的,何老太等到王婆子进门后,就开始后悔了。 王婆子太厉害了,不止跟她顶嘴,还把何老柱伺候的服服贴贴,长年累月的婆媳斗争中,何老太还输了。 这让何老太越发的看王婆子不顺眼,连带着的,也看不顺眼何玉娇。 “拿俩臭鸡蛋来是想让外人称赞你孝顺?真孝顺就给我把鸡蛋拿过来。”何老太看不上俩个鸡蛋。 王婆子把俩鸡蛋往何老太的面前一放道:“俩鸡蛋是少了点,谁也不能说我这孝顺您的心是假的,我来是有事儿商量。” “你还能跟我商量事儿?我是老了,但我还没有糊涂,你自打嫁进何家,就没有听过我的意见,哪回不是你自己拿主意儿。”何老太想到就生气,她当婆婆的威严在王婆子面前不起作用,当家做主的权力都给王婆子拿走了。 王婆子也不理何老太的怒气,拍着身上的灰尘:“毕竟您是当奶奶的,娇儿要相看婆家,我得跟您说一声,前几日娇儿被人从山坡推下去,差点就死在了山上,外头大家传着娇是殉情,那都是乱传的,但我也懒得去解释,只要娇儿没事就成。” 何老太脸色一变,有些吃惊,何玉娇受伤的事,她是知道的,再连想起来,那天何玉如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又笑又哭的嘴里念着推下去了。 难不成是何玉如推的何玉娇?何老太有些坐不住,她孙女漂亮善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稳了稳心情,何老太道:“玉娇名声早就臭了,跟萧家的穷小子相爱的事,十里八村的谁人不知道,我看着不如就嫁到萧家去,省的养在家里让人指指点点。” 不是何老太好心,是她现在都不敢出门,何玉娇殉情退婚,何玉如也被退婚,在七沟村她都抬不起头来,只有嫁出去大家才不会盯着退婚的事。 王婆子就顺着势的道:“娘都开口了,那我让娇儿就跟幕瑾定亲,彩礼怕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张柳儿那个女人可不是出银子的。” 何老太是贪着何玉娇出嫁有彩礼收,可这眼看着也没办法的事,嫁出去了就得了,归萧家去管,丢人也不会丢到何家来。 “没有彩礼就没有彩礼,嫁妆也不要给,选个好日子就送去萧家,你得要多操心几个孙子的亲事了。”何老太就想着何玉娇早些嫁出去,王婆子也不用整天的偏心闺女,能给何宝吉操心娶媳妇的事。 王婆子没有跟何老太吵,给不给嫁妆是她这个当娘的事,何老太还真管不着,孙子的婚事她也犯不着去操心。 起身就出屋子,在院子里碰上了何玉如。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作用,王婆子看见何玉如的脸上透着一股子狠毒,退婚之后就没有见她笑过了,看人的眼神也不对劲儿。 第五十二章:一两银子定亲 何玉如瞄到王婆子,也不叫人,闷着头就进屋去了。 王婆子还在心里骂一句没规矩,甩着手的回家去。 何玉娇醒来后,就去厨房熬美容丸,何来弟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活道,“老姑,我来,您坐着休息。” 上一次帮着熬药,何来弟就很认真,早就记下了要怎么熬药丸,手脚麻利的就给收拾好。 何玉娇觉得在厨房里,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金银花采摘的都差不多了,二房的三个儿子也不用去山上守着金银花,可能是这些日子有骨头汤喝的原因,几个比较的孩子对何玉娇亲近起来。 何盼弟背着柴火进来,在何家丫头都没有人重视,当然,何玉娇特殊,有王婆子当眼珠子宠着。 何玉娇认真的打量着何盼弟,是个苦命的姑娘,王婆子指使她干活,就连大房也指使她干活,有时候好几天也听不到何盼弟说一个字。 “老姑,你的衣服拿出来,我帮你把衣服给洗了。”何来弟把药放下去熬,转头就跟何玉娇道。 “不用了,我没有脏衣服要洗的。”何玉娇摆手,脏衣服早就洗干净了,是何盼弟帮她洗的。 厨房的活何玉娇不会干,那就去后院看看晾晒的药材。 经过大房的屋子时,听着里头传来说话声。 “当家的,我算过了,玉娇受个伤,花了家里一两银子,我的老天爷,一两银子啊,要是拿来给宝吉相看,足够给媒婆的银子的,还能买点礼去相看姑娘家。”朱春梅的声音拔高不少。 何来金声音闷闷的道:“玉娇受伤看病,不是很正常,爹都没有说什么。” “爹都是软骨头,全听娘的,当然什么也不说,一个丫头片子尽是花银子,咋就没有人想一想长孙的亲事,我给何家生了俩儿子,没有一个人关心,我这白生了。”朱春梅声音带着哭音。 “天天宝吉的亲事,能不能说点别的?我都听烦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地里头的活儿不干,尽是瞎想。”何来金轻声的训诉。 朱春梅就炸了,闹起来:“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你个没担当的男人,连女人都不如,一个后娘你有什么好维护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疼的跟什么似的,俩儿子可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不见你关心一下,我就是嫁给一条狗,都知道我的辛苦。” “你就闹,懒得跟你说。”何来金不耐烦的声音。 何玉娇也懒得听,朱春梅闹来闹去的,就是要给宝吉相看姑娘。 说句实话,王婆子在这件事上,做的还是很公平的,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做事情就得要有个公平,如果闹一下就给多给点好处,全家人都得跟着闹。 萧家,张柳儿看见何玉娇好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等下去,得要早些把何玉娇娶进家门。 一旁还有萧翠花在摧着,张柳儿一咬牙,拿了家里的一些地瓜和玉米,几把菜干,放到蓝子里,盖上白布,见王婆子出了大门,招了招手道,“亲家,在这里。” 王婆子翻了个白眼,看把萧家给急的,能有什么事儿?定是说亲事。 老闺女能赚银子,王婆子走路都生风,七沟村很多人都前来巴结她,话里话外的都要打探着能不能结个亲家。 都是一群又穷又懒的家族,王婆子一个也看不上,但她也知道,如今老闺女殉情过,想要找个好婆家,还是有些困难的。 选来选去,还是萧幕瑾比较顺眼,也不知道是男人成熟的晚,萧家穷小子突然就是转性了,打猎制茶叶,能赚银子了,还宠着她的老闺女。 不过萧家这一大家子人她看不上眼,张柳儿才四十岁左右,见天的就娇弱的跟千金小姐似的,得要别人来伺候她,在乡下人眼里,妥妥的拖累。 板着一张脸,王婆子道:“有什么事?” 张柳儿讨好的笑道:“亲家,玉娇伤好了嘛?我这担心的都睡不好,一点小意思,你先收下,给玉娇补一补身子,还有俩个孩子的亲事,能不能先定下来?” 蓝子递给王婆子,张柳儿观察着,见王婆子没有反感她喊亲家,估摸着也是有些松动的。 王婆子掀开白布一看,脸色就有些太好,这点东西也好意思说是给她老闺女补身子,一口白面都没有。 “你家太穷了,我老闺女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得要吃苦受累,我身为亲娘,点不下这个头,东西我不能收你的。” 王婆子没看出张柳儿娶媳妇的真心,是贪心她老闺女能赚银子,才那么主动要谈亲事的,往常她老闺女跟萧幕瑾相爱,也不见萧家有什么动静。 “不穷,家里吃食都有,还经常吃肉,幕瑾会打猎,有兔子肉吃,别人家可吃到兔子肉,嫁过来我会把玉娇当闺女一样疼。”张柳儿当然不会承认自家穷,想着哄骗到何玉娇嫁进来就成。 “想定亲也成,拿出一两银子来,这门亲事就定下来,拿不出来,也不用来找我了。” 王婆子抬起下巴,端着架子,萧幕瑾是变好了,可萧家这一家子槽心事太多了,不是好婆家。 要是一两银子都不愿意拿出来,她得要重新考虑老闺女的亲事,毕竟就一个老闺女,身为亲娘得要处处都替老闺女考虑周全。 “什么,一两银子,亲家,这也太多了,谁家定亲还得要一两银子啊。”张柳儿吓到了,她还等着何玉娇倒贴银子呢。 “爱给不给,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扯。”王婆子转头就去忙自己的活了。 张柳儿这下有些为难了,提着蓝子回家。 萧家院子里,萧翠花伸头看了半天了,无奈有些远,她听不到亲娘和王婆子在说些什么。 “怎么样了?可有答应定亲的事?”萧翠花可是比谁都急,何玉娇可是王婆子的心肝宝贝闺女。 七沟村都知道王婆子给闺女准备好丰厚的嫁妆,这些日子朱春梅在村里子话里话外的都抱怨着王婆子把家底儿都留给闺女当嫁妆去。 第五十三章:有人买 眼看着也差不多要相看人家的萧翠花,家里穷的叮当响,哪天出嫁也没有一个子儿的嫁妆,她就贪想着何玉娇的嫁妆。 再者何玉娇还能赚银子,她从中哄骗一些银子来,到时候她出嫁带着一大笔嫁妆,到了家婆也有底气。 “王婆子要一两银子才愿意定亲。”张柳儿躺在椅子上,也不过是跟王婆子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娇弱的要晕倒似的。 萧翠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亲得要一两银子?不过她很快就劝道,“娘,一两银子出了也不亏,我听朱春梅在外头说的,王婆子给玉娇准备了二十几两银子的嫁妆,到时候娘可以拿着银子买点补药喝,把身子调好,还能给俩哥哥相看人家,玉娇还能赚银子,往后吃香喝辣的,我看还是给,定了亲玉娇就跑不了。” 为了说服亲娘,萧翠花在说到二十几两银子的时候,特意拔高了声音 听着是很有理,二十几两银子的嫁妆,张柳儿很心动,但她也有私心,没把萧幕瑾当儿子看待,心思一转道,“你二哥年纪也不小了,我看让玉娇跟你二哥定亲,一两银子我出着心里舒服。” 萧翠花瞪大眼睛,她娘还真敢想,何玉娇是傻,可那是真爱她大哥,换了人能愿意?怕是到时候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玉娇爱着大哥呢,都能爱到殉情,换成二哥,人家能答应?出了银子定了亲,一看是二哥,玉娇再来个寻死,娘你的银子不是白出了?” 萧翠花还有个私心,何玉娇要是嫁给她二哥,她可就哄骗不到银子来当嫁妆了。 还是舍不得拿出银子来,张柳儿道:“真要出这一两银子?到时候成亲还得要我拿银子出来,我可没银子给你大哥娶媳妇。” “定了亲,还用得着娘操心?大不了就拖着,大哥是男人,不怕拖,玉娇是姑娘这的能拖个几年?到时候是何家心急,娘就稳稳的坐着等收银子。”萧翠花说着都乐开花了,何玉娇还得要求着嫁入萧家。 张柳儿被说服了,回屋去,门窗都关的死紧,在炕下的一块砖头里,摸出一两银子来,心都在滴血了,她自己都舍不得花。 门口的萧翠花,眼珠子直打转,原来她娘还藏了私房银子,也不知道藏了多少银子,到时候她出嫁,娘能给她添嫁妆嘛? 第二日,何玉娇收拾着金银花,坐上牛车,去春风县的医馆。 王婆子家里事儿多,实在是走不开身,也就没有跟着过去,叮嘱着何来金得要照顾好妹妹。 何来金点头,赶着牛车就去了县里。 来到医馆,何玉娇下了牛车,交代何来金在这里等着。 春风县今儿特别热闹,医馆里更是挤满了人,何玉娇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还没有站稳,店小二就先看到她了。 “何姑娘,去后院,这儿病人太多了。”店小二擦着额头上的汗,病人太多了,他忙的脚不沾地。 来到后院,孙掌柜的满脸笑容,摸着胡子请何玉娇坐下来说话。 何玉娇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那么多病人,这会儿天气很好,应该生病的人也会很多啊。” “唉,不是冻着的,最近春风县很多人喝了井水后,都生病了,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吃了药倒是能好一些。”孙掌柜叹了一口气。 随后,也没有太过去在意病人的事,孙掌柜搓着手的笑道,“何姑娘,上次你放在医馆的十颗美容丸,都卖光了,效果特别好,县里的大户人家的夫人,服用过后,谁见了都说变的年轻漂亮,有人听说是我这里买的美容丸,前来硬是我让我卖美容丸给她,我这都解释都没用,答应下次拿到美容丸,就先给他们,何姑娘,您的药丸可得要多制一些。” 何玉娇也笑了,美容丸能卖出去,那就是有银子赚,可是一个不错的进项,“前些日子孙掌柜也知道的,我受了伤,这好了些,就来看看美容丸卖的如何,既然受欢迎,我回去就多制一些美容丸。” 孙掌柜忙不迭的把银子递给何玉娇:“都在这里了,您数一数。” 银子的事儿,不是说什么相不相信,还是当面点清楚为好。 一个子儿不少,再加上这一次带来的金银花,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何玉娇收起银子,也不好多打扰,医馆忙她就先离开了。 孙掌柜还一路送她出了门,再三的叮嘱她多制一些美容丸。 何玉娇笑着答应,揣着银子,去买大骨头。 来了春风县就得要买点吃的回去,一家子才会高兴。 经过茶叶铺子的时候,何玉娇一眼就看到了萧幕瑾。 秦掌柜的简直是把萧幕瑾当成了亲爹在恭敬着,不,对亲爹都没有那么好的态度,就差供起来了。 萧幕瑾坐在店铺里,一身破烂衣服,头发也有些粗糙,神色稳重冷漠,一谈一话之间透着骨子里的贵族之气。 何玉娇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茶叶,虽然她对茶叶的了解不多,但几个有名的茶叶她还是品尝过,光是闻着味儿,也能猜出茶叶的品种来。 有名的大红炮,可不便宜,不管是这个时空,还是二十一世纪,都是好东西。 萧幕瑾凭自己的手,亲自炒制出来,拿到风春县来换银子,可以想见,往后他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转身去买猪大骨头,何玉娇打算着再买点红糖,家里人喜欢吃甜点的。 在大街的角落里,何玉如走出来,眼神狠冷,她早一步先来到县里,看着何玉娇进了医馆,又看到医馆的掌柜恭敬的送她出来。 再连想着这些日子总能闻到一股药味,林菜花在村里口没遮拦的提到何玉娇制药丸卖,能换银子。 想来是真的,何玉如越看越火大,凭什么何玉娇越来越风光,而她成了被人唾弃的姑娘。 这会儿又看到萧幕瑾在茶叶店铺里,掌柜的那态度,要没有什么好处,能那么恭敬?她看了许久,看到萧幕瑾在卖茶叶。 然后收了一笔银子入怀里,何玉如眼睛都热了。 第五十四章:还要加鸡蛋 萧幕瑾能赚银子?怎么可能? 她一直认为,萧幕瑾是七沟村最穷的,还是个野种,没人疼没人爱,连只野狗都不如,十里八村没有一个姑娘家的愿意嫁给他。 何玉如会那么好心的从中鼓动着萧家用萧幕瑾跟何玉娇定亲,就是想等着看何玉娇成亲后,穷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如今发现萧幕瑾能赚银子,那他们就不能定亲,何玉娇就必须得嫁给穷鬼过最苦的日子,才能出她心中一口恶气。 何玉娇买好东西,来到牛车的时候,看到何来金在跟萧幕瑾聊天,不,是何来金一个人在那里说,萧幕瑾只是点头或是嗯一声。 “玉娇,幕瑾太客气了,还送了一包糖果,要是娘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何来金拿不准这一包糖果能不能收,家里几个孩子一年也吃上几个糖果,要是带回去,孩子吃着高兴,他们大人也喜欢吃着甜甜嘴。 何玉娇瞪着萧幕瑾,送糖果是假,想坐牛车是真。 其实想坐牛车,说一声就成,也不是一定要收他东西。 “收着,娘不会生气的,萧哥哥,一起回去。”何玉娇故意娇滴滴的喊着萧哥哥。 何来金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何玉娇的声音太让人头皮发麻了。 萧幕瑾深邃的眼底,却是透着些许的暖意,翻身就坐上牛车,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激请何玉娇坐上来。 何玉娇深吸一口气,很好,萧幕瑾穿越过来时估计是脑子被夹了,变得让她都不认识,这是在故意调戏她嘛? 她一个大姑娘家的,坐在他的身边,外人看了会怎么说?怕是又得传出她是怎么痴迷着萧幕瑾到不要脸。 何玉娇有些气呼呼的,背对着萧幕瑾坐着离的远远地,从怀里摸出一包点心递过去,闷闷的道,“谢谢你救了我。” 萧幕瑾伸手接过,眼神更加的深邃难懂,他在这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跟何玉娇说话了。 看她气到脸蛋鼓鼓的,他就心里暖暖的,虽然很不道德,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调戏一下她。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有情绪变化,会让自己变的不要那么霸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总裁。 “上次的面片汤很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碗。”萧幕瑾想要接触温暖,来融化他内心深入的寒冻。 “找我娘去,是我娘煮的。”何玉娇扭头,萧幕瑾会喜欢吃面片汤?要知道,当他还是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桌子美味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你不是要感谢我救了你,一碗面片汤。”萧幕瑾脸上的冰封有些融化,盯着何玉娇,他可以确定,眼前的女人,一直都没有想引起他的注意,之前都是误会了。 何玉娇有些气结,好,一碗面片汤还了恩情,也是不错的,总之她是不亏,就点头道,“说好的,就一碗面片汤。” 萧幕瑾轻轻的点头:“嗯,还要加一个鸡蛋。” “别太过分了,只加一个鸡蛋,再多,就自己去煮,我不伺候。”何玉娇狠瞪一眼。 萧幕瑾见好就收,目光还是落在何玉娇很有生动的脸上。 一边赶牛车,一边听着身后俩人的对话,何来金轻叹一口气,果然是相爱的俩人。 在七沟村,王婆子安排着几个孙女,在菜园子里收菜,大萝卜得要收起来一半拿来晒干,一半拿来做泡菜。 这会儿正是又甜又嫩的时候,过几天就会有些老了,王婆子一向很能拿捏住准头。 收完萝卜,还没有回到家里,张柳儿又对她招手。 王婆子翻着白眼的走过去,拍着衣服的泥土:“找我啥事?” 张柳儿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两银子,万般不舍得交给王婆子。 “定亲的一两银子,亲事就定下了,康贴可有准备?”张柳儿咬着牙的出了一两银子,定亲的事就得要办下来,一个时辰她都不想拖。 “连个媒婆都没有,怎么定亲?”王婆子看着一两银子,还有些看不起的,想一想她老闺女可是会赚银子的。 “我跟村里的媒婆说好了,现在过去,当着她的面,把康贴过了,这亲事就算成了,往后玉娇跟幕瑾见面,也没有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张柳儿还是为了省银子,都不请媒婆过来,自己去媒婆那里能少不少的银子。 这话换来了王婆子的轻视,想娶她老闺女进门,连这点银子都省,王婆子是看到老闺女跟萧幕瑾相爱的份上,也就不去计较太多了。 萧家能让一步,给一两银子的定亲,就是说出去,面子上也能过得去,王婆子道,“我去把康贴拿过来,你去媒婆那里等着。” 张柳儿笑了,先去媒婆那里等。 王婆子回到家里,看到何老柱在抽旱烟,坐下来小声的提了一句,“娇儿死心眼,就爱萧家的穷小子,这会儿张柳儿前来提亲,给了一两银子要跟娇儿定亲,我看着这亲事推了也不好,当家的,你看怎么样?” 何老柱大手一挥道:“闺女是你生的,你拿主意。” 一家之主都没有反对,王婆子也就没有迟疑,进屋拿了何玉娇的康贴,出门的时候,她还考虑了一下。 要不要跟老闺女说一声,可老闺女去了县里,想来老闺女是不会反对的,指不定还高兴的跳起来。 到了媒婆那里,张柳儿拿出康贴,王婆子也拿出康贴,俩相交换,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张柳儿高兴的摸了摸康贴,就跟摸着银子一样,还多嘴的问一句,“玉娇出嫁真有二十几两银子嫁妆?” 王婆子没好气的道:“嫁妆也不是给萧家花的。” 张柳儿也没有气恼,嫁进萧家,不就是萧家的银子,萧幕瑾一向孝顺,会哄了何玉娇把银子拿出来给她花的。 下午何玉娇坐着牛车回到家里,错过了午饭,但王婆子给留了饭菜。 何来金饿坏了,猛扒着饭菜,吃完就去下地干活。 第五十五章:慢了一步 何玉娇拉着王婆子进屋子里,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五两多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看着真亮眼。 一股脑的全都塞给王婆子,还有一大包红糖。 王婆子仔细的数着,五两多银子啊,还买的大骨头和红糖回来,她老闺女真能干。 抹了抹眼泪,王婆子都感动哭了,老闺女不止能干,还特别孝顺,一个子儿没留的全给她。 何玉娇还吓一跳,怎么给银子还把王婆子给惹哭了? “娘,是不是银子太少了?下次银子会多一些。”何玉娇安慰着王婆子。 “哪少了,多着呢,娘这是感动,娇儿,你之前说让娘吃香的喝辣的,还当你是哄娘的,这会儿拿着银子,才发现你说的都是真话,娘这一辈子就你一个闺女,吃苦受累没什么,就是不忍心看你受半点的苦,这银子娘给给你存起来,你想吃啥买啥,回头给你扯一身新衣服,剩下的娘给你存着。” 王婆子数出一串铜板,扯一身衣服和买点吃的够了,其它是留着给老闺女当嫁妆。 何玉娇都习惯了王婆子银子都给她存着,如今能赚银子,也不能自己扯新衣服。 “我扯一身新衣服,娘也扯一身新衣服,我们娘俩穿得美美的,心情也会好。” 何玉娇知道王婆子特别的节省,对自己特别抠,一个子儿都不舍得花,但对她这闺女,恨不得全都花闺女身上。 “我一个老婆子穿什么新衣服,衣服还能穿着就不做新衣服了,过日子就得要省一点,这一包红糖娘喝着就够开心了。” 王婆子轻拍着何玉娇的手背,老闺女越发的孝顺了,她这些日子过的是跟神仙日子似的,老闺女不跟她呕气,比什么都好。 俩母女亲亲热热的在屋子里数了一会儿银子,再把银子给藏起来,王婆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下去,出了屋子,走路的时候下巴抬的更高了。 但王婆子忘记了跟何玉娇提起定亲的事,萧家也没有往外说。 何玉如赶回七沟村,找上萧翠花,不让萧幕瑾娶何玉娇。 一脸懵的萧翠花带着些不悦道:“前些日子不是你说让我大哥娶玉娇,这会儿又让不让娶,我大哥娶谁还得你同意不成?” 何玉如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心急了,忙平静下心情来,压着声音的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大哥本事着呢,不知道哪弄来的茶叶,在春风县换银子,我看到了,换了一两银子。” 其实何玉如看到的一两银子,是秦掌柜给萧幕瑾扯一身衣服的银子,不是卖茶叶的银子。 “我大哥能赚银子?还是一两银子,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萧翠花大惊,刷的就站起来。 她打心底里也是看不起萧幕瑾胆小无能,嘴里喊着大哥,也不过是体现她是个懂事的姑娘家,所有从没有想过,她大哥能赚到银子。 “错不了,我亲眼看见的,你要是不相信啊,下次你偷偷的跟着去春风县,保准能亲眼看见。”何玉如生怕萧翠花不相信,就差对天发誓了。 萧翠花坐下去后,呆呆的道:“可是今儿我大哥跟玉娇定亲了,康贴都换了。” 何玉如急了,怎么会那么快,萧幕瑾能赚银子,在七沟村,不,就是十里八村的,那也是条件很好的男人了,谁嫁给他,都是享福的。 好恨啊,怎么就让何玉娇捡了这个便宜,不行,她一定要拦着,“快退婚,让你娘把婚给退了。” 这个时候,萧翠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大哥能赚银子,那也是天大的好事,何玉娇也能赚银子,更是好上加好,凭什么要退婚啊? 婚事要真的成了,萧家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那么好的事,她才不会傻到让娘去退婚。 萧翠花好像看到自己出嫁的时候,带着丰厚的嫁妆,风光的嫁去婆家。 时不时的可以回来娘家,对着何玉娇指手画脚一翻,顺便拿银子嚼用。 但她看到何玉如的脸色,知道不能把想法说出来,就含糊的道,“估计我娘不会同意的,花了一两银子定亲,无故退亲,可拿不回银子来。” 何玉如一听,气到直磨牙:“还给一两银子定亲?真是傻到家了,玉娇就是个坏了名声的丑姑娘,倒贴都没有人要的姑娘,你们萧家还出银子定亲,蠢死了。” 这话萧翠花就听着不乐意了,什么她萧家蠢死了?何玉娇是坏了名声,何玉如的名声更臭,“你不蠢,怎么会被退婚。” 这可是往何玉如的最深的伤口里撒盐,顿时脸色就煞白,指甲掐进手掌心里。 气愤的起身走人,何玉如顿感自己事事不顺,连萧翠花都敢拿话来伤她。 萧翠花转身就去找亲娘,把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柳儿一下也不病弱了,跳起来道:“当真不会看错?” “我看玉如没有撒谎,应该是真的,娘,大哥这些日子背着我们在山上,保不准就是去采摘茶叶卖钱,却瞒着我们,大哥这心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坏了,娘可得要管孝好,银子拿在手里。”萧翠花就盯着银子。 不用萧翠花提醒,张柳儿也不会让萧幕瑾手里拿着银子,必须得把银子上交给她。 萧幕瑾拿着三个铜板回到萧家,张柳儿和萧翠花都等着他了。 进门就感到不他们的眼神不对劲,萧幕瑾一脸冷漠。 “幕瑾,你今天去县里了?”张柳儿扑过来,扯着萧幕瑾,往他身上摸去,也只摸出了三个铜板。 “娘,大哥一定是把银子藏起来了。”萧翠花不相信只有三个铜板。 张柳儿哭的梨花带泪,挂在萧幕瑾的身上,病弱的身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你怎么能骗娘,你从小就被丢在荒山里,是我去抱回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为了你,我只能嫁入萧家,吃尽了苦头,累出来的一身病没有银子医治,就是盼着你快些长大,可以孝顺娘,可你怎么做的,背着娘在外头吃香喝辣的,赚了银子也说,不孝子啊。” 第五十六章:脚真欠 萧幕瑾沉默的把张柳儿推开,转身就离开。 张柳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萧幕瑾不理她?不行,不能放他走。 拔着衣裙赶上去,紧紧的扯着萧幕瑾的衣袖:“你去哪里?不回家是要丢下娘不管了嘛?” “上一次,您说我是从山间捡的,再上一次,您说我是从县里的坟地捡的,还有很多次,您说的都不一样。”萧幕瑾冷眼看着,就看张柳儿要怎么圆下去。 “总之你是娘捡回来的孩子,就应该孝顺娘。”张柳儿完全不管,每次说的不一样又怎么样,也抹不去是她捡回来养大的孩子。 “三个铜板都上交了,我身上没有银子。”萧幕瑾不会把银子存放在身上,张柳儿想要从他身上拿到银子是不可能的。 张柳儿知道萧幕瑾现在身上没有银子,她哭也哭过了,不顶用,就改了个方法,“你一个人在山上不安全,住在家里。” 萧幕瑾脚步一转,回到了家里,进了柴房,开始收拾地方晚上睡觉。 外头,萧翠花拉着张柳儿道:“娘,眼看着大哥是藏了银子,怎么不逼他拿出来?” “逼他也没用,没看到你大哥跟之前有些不一样,眼神太冷了,我哭成那样,他都无动于衷,只要他说没有银子,我们也没有证据,怎么逼?” 张柳儿会把萧幕瑾留在家里,是有自己的计划,饿他几天,忍不住的,就会去找吃的,说不定就会去拿银子买吃的,到时候她再跳出来,把银子拿走。 萧翠花听着也有道理,可一想到银子,她又安定不下来,她大哥一直呆在山上,说不定银子就放在山上。 心里这一猜测着,萧翠花偷偷出了门,直往山上走。 后山那么大,别说一个人去找了,就是一群人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什么,萧翠花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有找着。 回来的时候,经过何家的大门,萧翠花往里头一看。 王婆子手里拿着俩个鸡蛋,问着何玉娇想吃蛋花汤还是蒸鸡蛋,或是炒鸡蛋也成。 何玉娇想了想,说是想吃鸡蛋汤,王婆子高高兴兴的就去厨房亲自煮鸡蛋汤去了。 这让萧翠花无比的羡慕嫉妒,走的时候,看到何家五房的何宝平,伸脚狠狠的踢了一下。 也是这一踢,刚好让何玉娇给看到了。 何玉娇手里正拿着金银花,想要搬回屋子里去,转个身就刚好瞄到。 手里的金银花一丢,她飞冲过去,一把抓住萧翠花,“你踢孩子做什么?” 何玉平才三岁,吃了痛放声大哭,哭声响亮的把所有都给惊到了。 身为亲娘的杨金桃丢下手里的水桶,疯了搬跑过来,一把抱起孩子,检查孩子没有事,就狠瞪着萧翠花。 萧翠花心惊肉跳的,她只是想踢一脚就离开,没想到会被抓住,但她一口咬死道,“我只是经过,你抓我做什么?” “我亲眼看到你踢了宝平一脚,孩子好好在地上坐着玩,也没有碍着你什么事,你的脚怎么就那么欠,非得要踢孩子。”何玉娇一字一字的说明白,想耍赖没门儿。 有人来踢家里的孩子,何家的人都冲过来。 不管是欺负哪一房的孩子,那都是欺负了何家人,都愤怒的盯着萧翠花。 杨金桃哄着孩子道:“宝平,跟娘说说,是她踢了你嘛?” 何宝平哭的一抽一抽的,脸埋在杨金桃的怀里,三岁的孩子还不会说谎,又见大人们都在,也就鼓起勇气指着萧翠花哇哇哭道,“她踢我,痛,屁股痛。” 听到是屁股痛,杨金桃将何宝平的裤子一脱,露出白嫩的屁股上,一片红印子。 萧翠花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想要后退,却被何玉娇紧紧的抓住。 杨金桃反手就给了萧翠花一巴掌:“我家孩子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要打我家孩子。” 脸上瞬间红肿起来,萧翠花恨恨的盯着何玉娇,都是她害的,还抓着她不放,就是想让她的名声坏掉。 “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路过,难道我连路过都不可以嘛?”萧翠花眼泪都下来了,死也不能承认,只要承认,那她的名声就完了。 王婆子走过来,她没有出声,也就是冷眼看着。 院子里做木匠活的何来耀,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打,愤怒的拖着废腿走过来,眼神阴森,“萧家敢打我儿子,去找里正来。” 杨金桃哪愿意去找里正啊,抱着孩子揉完之后,放下孩子就跟萧翠花打起来。 她自己都不舍得打孩子,哪能让外人来动她孩子一根寒毛。 杨金桃常年干活,又是带孩子又是收拾家里,特别的勤快。 相对的,全身也很有力气,而她的软助就是孩子,当亲娘的发起狠来,更是恐怖。 何家人都没有去拦着,萧翠花没一会儿,就被打的头发散乱,尖声惨叫。 萧翠花的怪叫声,把萧家的人都引起来了。 一看到萧翠花被打,张柳儿也不乐意了:“快住手,杨金桃,你打我闺女,我跟你拼了。” “都住手,再打下去,只会更丢人,张柳儿,你怎么教闺女的?好好一个姑娘家的,脚那么欠要来踢我家孙子,当我家没有人好欺负?” 王婆子这才出声,本来晚辈们闹,她就不出声了,可张柳儿都出来了,那她就不能不出声。 “不会的,翠花一向很善良乖巧,连只蚂蚁都不敢碰一下,哪会踢孩子,一定是误会,搞错了。”张柳儿摇头否认,她不敢去招惹王婆子,扶起萧翠花,想要回家去。 何来耀一把抓住萧翠花,他要是不出声,在村子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往后谁都可以欺负他孩子。 “宝平屁股上还留着红印,你别想走。” 吓到快双脚发软了萧翠花都跪下去了,哭哭啼啼的:“我没有踢宝平,是他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事。” “听到没有,不是翠花踢的,是孩子自己摔的,别拉着我闺女。”张柳儿又怕又想把何来耀扒拉开,她闺女还想要嫁人呢,不管是不是闺女踢的,都不能认下。 第五十七章:泥脚印 “这地都是平的,宝平要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萧翠花,我跟你没完。”杨金桃抱着何宝平大哭,心疼死她了。 萧翠花跪着嗑头了,哭的可惨了,坚决否认,“是玉娇冤枉我,孩子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踢他。” 村子里的人都前来围观,说什么的都有。 不明真像的村民们,更多的是指责何玉娇冤枉萧翠花。 因为萧翠花一直都很乖,规规矩矩的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反而是何玉娇被宠坏了,没少欺负侄子侄女。 就连何来耀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何玉娇,他也没有看到经过,但对这个妹妹,他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他更相信外人。 何玉娇还想着让四房去处理的,她抓到人就成了,这会儿萧翠花还把她给扯进来,那行,掰扯清楚,不然外人还真以为她冤枉人。 “五嫂,把宝平的裤子打开后,上头应该还有一个泥脚印。”何玉娇不以为然的道。 这话一出,萧翠花疯狂的尖叫一声:“不,你们都欺负我,玉娇,你想害死我是。” 何玉娇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何家就是她的家人,也由不得一个外人前来欺负,冷声道:“你不害人,怎么会被人抓到,还反咬我一口,说我害你,你心不坏,什么事也没有。” 杨金桃翻出何宝平的裤子,上头的泥脚印清清楚楚的摆在大家的眼前,再看向萧翠花的鞋子,这是山上的红泥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村民们的指责一下就转到了萧翠花的鞋子上,都说没有看出来,原来是个恶毒的姑娘。 张柳儿脸色煞白,缩着身子,躲回家去了,走的时候,还把俩看热闹的儿子给拉回家去。 萧翠花凄凉的软坐在地上,她不过是踢了一脚,怎么就会被何玉娇看到,还闹到大家都知道,她还想找个好婆家嫁出去的。 何来耀拉起萧翠花,就拖去里正那里。 其实这事儿,杨金桃也打萧翠花一顿了,孩子是屁股有了红印,要说很严重也不是。 村子里我打你一下,你拍我一巴掌,招猫逗狗的也是常事。 都是抓到了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但萧翠花招惹的是何家,王婆子的宗指,那是不能让人欺负。 必须得要把事儿闹大,别人看到了,也就不敢再有下次。 杨金桃抱着孩子回院子里,都不敢让孩子在外头玩了。 何玉娇想进去的时候,看到萧幕瑾从萧家走出来,她还愣了一下,怎么他没去山上啊? “给我俩馍馍,饿。”萧幕瑾不能去山上,就没有办法寻吃的,呆在萧家,张柳儿连口水都不会给他喝。 萧幕瑾也可以想办法去弄吃的,不过他看到何玉娇,就想到了她缝补衣服和裤子,还有王婆子做的面片汤。 何玉娇眼睛慢慢睁大,没有听错,萧幕瑾跟她要吃的? 敢情还欠了他吃的不成?不过一想也对。 人家救了自己,说好给做一碗面片汤的,这家伙还说要加个鸡蛋。 “后院等着。”何玉娇很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说完就进了宅子。 回到宅子,何玉娇就开始进厨房,她没有煮过面片汤,无从下手。 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白面,鸡蛋也没有看到,去找王婆子。 “闺女,你相吃啥,娘给你做,哪需要你动手啊,把手给弄粗了可不好。”王婆子还有些惊讶老闺女怎么会想到煮饭,难不成是饿了? 拉着老闺女进了屋子里,从柜子里摸出一块红枣糕,放到何玉娇的手里,叮嘱道,“在屋子里吃完了再出去,省的外头那些个讨债鬼看到了流口水。” 何玉娇想要拒绝的,转念一想,掰着红枣糕,塞到王婆子的嘴里,“娘,甜的好吃,您得要多吃点,心情才会好,我是想要白面和鸡蛋,给萧幕瑾做面片汤,还救命之恩。” 王婆子眼神都变了,什么还救命之恩啊,一碗面片汤能还的清?依她看,俩人是想要亲近亲近,特意找的理由,反正也是定了亲,亲近亲近也好。 欣然同意了,去摸了俩个鸡蛋出来,从粮食袋里舀出白面,王婆子带着何玉娇去厨房,“娘教你怎么做面片汤。” 何玉娇很认真的学,和面加鸡蛋,煮出两大碗,上头盖着荷包蛋,看着就好吃。 放到蓝子里,何玉娇就去了后院,这会儿也没有见着人,跟萧家的那一面墙一米来高,她是爬不上去的。 在墙上敲了三下,何玉娇就找了个木头坐下来。 萧幕瑾听到敲墙的声音,顺着一根跟成年人差不多粗的木头往上爬,身手敏捷的翻上墙头,再轻轻一跳,就落到了地面。 何玉娇摸着下巴,是不是得找时间,把墙给加高一些,看着一点也不安全啊。 “面片汤呢?”萧幕瑾动了动鼻子,这一天他都没有喝一口水,在后院劈柴,又累又饿了。 何玉娇勤快的把面片汤从蓝子里端出来,因为是两碗,又是大碗,萧幕瑾是吃不完的。 特意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了萧幕瑾的碗里,何玉娇拿上筷子,递出去,“你要的加鸡蛋,我可加了。” 萧幕瑾接过面片汤,看了一眼何玉娇碗里没有鸡蛋的面片汤,眼睛闪过一抹什么,很快就恢复平静,埋头就吃。 吃了一口,萧幕瑾很确定的道:“是你做的面片汤。” 何玉娇有些得意,笑眯眯的道:“我很厉害是,一学就会,其实我之前就会煮饭,只是我都是煮大米饭,没有煮过面食,还有煎牛排也是很棒的,土豆炖牛肉,只整烤鸡,炸猪排。” 越说越饿,她端起面片汤,吃起来就更美味了。 萧幕瑾却是一怔,是啊,他们都是穿越过来的,何玉娇说的,他都吃过,之前觉得难于入口,现在吃着面片汤都觉得美味。 无形之中,俩人的距离就拉近了,萧幕瑾在这个时空,唯一能说上话的,其实只有何玉娇,而能得到的一丝温暖,也来自何玉娇。 第五十八章:警醒一下 心态的转变,也让萧幕瑾在何玉娇的面前,没那么谨慎。 俩人坐在一起,端着面片汤,大口的吃着,一点也不顾形象,不时的聊几句各种美食。 这些话,也只有他们互相能听懂,在其他人面前,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林菜花来后院寻摸吃的,躲在柴火堆后头,偷偷摸摸的偷看,看见何玉娇和萧幕瑾在吃面片汤,心里不由的大骂,好个吃里扒外的小姑子,拿自家的粮食给外人吃。 小姑子偷会野男人,林菜花精神一震,拔腿就出了宅子,去村头撒播八卦,她私心里盼着小姑子赶紧的嫁出去,能省下粮食。 何玉娇吃完面片汤,收拾好碗筷,看着萧幕瑾留下一两银子,丢下一句话,“明天我还要面片汤加鸡蛋。”说完就翻墙回萧家去了。 敢情是把她当饭馆了啊,收起一两银子,算了,那么好赚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稍晚点,何来耀闷着头回来,杨金桃上前问道,“当家的,可有狠狠的处罚翠花?” “里正训了翠花几句,她也认了错。”何来耀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杨金桃愣了一下道:“这样就算了?她打的可是我们的儿子,能这样就算了?” 何来耀脸色一沉:“踢了一脚,都被你打成大花脸了,至于死缠着不放?里正的意思,都是小事,说两句就翻过去了,翠花还要嫁人,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杨金桃不接受:“真怕坏名声,她还存心踢宝平做什么?好在是玉娇给看到了,要是没有看见,宝平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跟你说不清,妇道人家不看好孩子,连里正的处理你还满意,要是你把孩子看好了,能让人踢了儿子?”何来耀很不耐烦,大步去院子里继续他的木匠活。 杨金桃蹲下去痛哭,别人把她的孩子打了,她可以拼了命的去跟别人拼命,可她的男人,怎么就这般的冷漠,不晓得给自己的孩子出气。 吃晚饭的时候,杨金桃紧紧的抱着俩孩子,何来耀没事人似的吃过饭就去干活,何宝平估计是有些吓到了,一个劲儿的吵闹。 杨金桃是个强势的女人,很少让别人帮忙,五房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劳,吃苦带孩子都全包了。 何家最近事儿多,何老柱抽的旱烟也越来越猛了,何玉如想害死何玉娇,萧翠花踢何宝平,哪一样都是让人无人忍受。 在七沟村,何老柱有五个儿子,走路都带风的,什么时候轮到受人欺负了? 何玉娇夹了一筷子菜到何老柱的碗里,关心的道:“爹,多吃点,我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 何老柱有些愣住,老闺女给他夹菜? 生平第一次啊。 心下一定,何老柱打算跟自家兄长好好的说道说道,让兄长看管好闺女。 吃过晚饭,何老柱背着手,就晃去了隔壁的老何家,给何老太送了一小把花生,坐着说说话,聊一聊家里的事儿。 这时何老汉走过来,也坐下来一起聊天,其实何老柱跟何老汉兄弟之间还是感情不错的,只是婆娘闹的厉害。 何老太人老了,早早就先去睡下,留下何老柱俩兄弟坐着说话。 “大哥,玉如退婚,跟玉娇没有什么关系,我家婆娘不懂事,是闹大了些,但妇道人家的也不是一回两回这般闹了,坏心也不能下狠手的要人命。”何老柱递过去旱烟,让何老汉也抽两口。 何老汉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接过旱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睛道,“什么要人命?不都是闹一闹就过去了?” “玉如把玉娇推下山坡,要不是命大,早死了,我都打听的很清楚,这是要结死仇啊,我是想着大哥也不知道,玉如被退了婚心情不好,我给全忍下来了,可要是还有下次,我老闺女也是何家的骨血,怕是我也不能再忍。” 俩兄弟之间,说话都很直接,换了是别人家,何老柱是绝对不能忍的,死仇是结下了,往后几代人都不会有来往。 何老汉猛的瞪大眼睛:“玉如真下死手?” “大哥,你也知道我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会说出来,几十年来,我也一直不想伤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何老柱见何老汉那么大的反应,心里还好受一些,最少他兄长是完全不知情的。 “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玉如这些日子是心情不好,整日里哭个不停,退婚的事,跟玉娇是没有关系,是我那婆娘不会管教孩子。”何老汉相信何老柱说的话,换了王婆子过来,他是不会去相信的。 这天夜里,何老汉翻来复去的没有睡着,顾婆子还嫌弃上了,“当家的,你不睡,我还要睡,没见我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再休息不好,还知道在要炕上躺多久。” “去把玉如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何老汉干脆就不睡了,下了炕,穿好衣服点上旱烟抽起来。 “大半夜的,你不睡还得要闹的大家都没得睡啊,当家的,你可不能太自私了。”顾婆子认为何老汉是疯了,不睡觉还叫大闺女过来,是能咋滴?一起聊天到天亮? “让你去叫就去叫,啰嗦个什么劲。”何老汉脸色沉下来。 顾婆子不敢再出声,爬下炕,一扭一扭的去叫何玉如。 何玉如还没有睡下,她天天以泪洗脸,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睡不着。 打开房门还有些惊讶道:“娘,你找我有事啊?” “是你爹找你。”顾婆子拉着何玉如来到自己的屋子里。 何老汉一声轻吼:“跪下。” 何玉如心里一惊,何老汉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乖乖的跪下去。 “玉如,玉娇是你推下山坡的嘛?”何老汉严厉的盯着何玉如。 顾婆子震惊,忙劝着道:“当家的,玉如都那么伤心了,你就不要再冤枉她,推下山坡是会死人的,玉如心地一向很善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都是你这个婆娘管教不好,心地善良会提着水去泼弟弟家的金银花?是不是玉如推玉娇下山坡的,在村子里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我要听实话。”何老汉一拍炕沿,更加恼怒了。 第五十九章:都看不惯 何玉如吓的脸色煞白,她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了,没有计划好就下手,回来之后一下不安,生怕被人发现,好几天过去了,还以为翻过去了,没想到她爹大半夜的问起来。 “是我推玉娇下山坡的,我恨她,不是她我也不会被退婚,现在想要找个好婆家都找不到,出门大家都嘲笑我。”何玉如也不隐瞒了,何老汉要是没有把握,不会找她来问话。 “混账,你个孽女,玉娇可是你堂妹,你也能下死手,今儿你叔叔私下里提醒我,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大闺女怎么会心狠手辣,要不是你叔叔还念着点俩家是亲戚,怕是早就上门来讨公道了。”何老汉气的脸色发青。 顾婆子吓的一屁股跌坐下去,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痛的直呼,“痛,痛死我了,玉如,你真的下了狠手?我的老天爷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何玉如撇嘴道:“叔叔知道了,不也没有跟婶子说。”要是王婆子知道,早就闹翻天了,能这般的平静? 何老汉见何玉如这态度,就有些深深的无力感,大闺女他是管不动了。 “你叔叔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撕破脸,你要是再这样下死手,就给我滚出去。”何老汉都有些害怕大闺女了,差点杀死何玉娇,还能如些的平静。 “多大事儿,可能是玉如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力气大了点,玉娇不一样活着好好的,当家的,总帮着外人可不好,玉如才是我们的闺女,小姑娘家的还不太懂事,我多管教一下就成了。”顾婆子可不想何玉如被赶出家门,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 “都是你惯着闺女,看都惯成什么样了。”何老汉转而训起婆娘来。 “睡觉,至于你这般发火。”顾婆子拉着何玉如就走,闺女再不好,也是她的闺女。 何老汉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有些纵容着何玉如,四十来岁才得了大闺女,生下来就长的好看白嫩,玉人儿似的,每个人见了,都说他闺女长的好看,将来能嫁个好婆家,能沾闺女的福。 他也是这般期待的,当何玉如在城里跟周家的小子看上眼的时候,他就觉得好日子要来了。 定下亲后更是在村子里风光了一回,虽然现在周家前来退了婚,但他相信,凭着闺女的美貌,还能去迷住一些不怎么聪明的小子,还是能嫁个好婆家,所以不忍心呵责。 何玉如回到屋子里,才坐下来,一个屋子里住着的何玉香被吵醒了。 “姐,爹叫你过去干嘛?”何玉香这些日子特别的安分,亲眼看到何玉如被退婚,她就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她也被退婚,做事都规规矩矩。 何玉香虽然没有何玉如那般的美貌,但也不会差很多。 在十里八村都算是个美人儿,俩姐妹从小就立志要嫁个好婆家。 不愿意嫁给泥腿子,都往城里县里找。 在何玉如跟周家定亲之后,何玉香借着这个风光,跟县里的一个小子看上眼。 加上有周家这亲,县里的那家人也捏着鼻子前来定亲。 现在何玉如被退了婚,何玉香的处境就越发的困难了。 不知道未来婆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也跑来退亲。 何玉如闷闷的回道:“没啥。” 何玉香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姐,你能甘心被退婚,然后找个泥腿子嫁了?” “哪能甘心,打死我也不嫁泥腿子,庄户人家一辈子有吃不完的苦,干不完的活,我长的这般好看,可不是用来吃苦的。” 何玉如用力的摇头,手里扯着衣角,可是不甘心,她还能怎么办? 就等这句话,何玉香爬起来坐好,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眼睛转了转,她这些日子都在考虑姐姐的终身大事。 “周伟哥是爱你的,退婚也是周家人的意思,姐不防去找周伟哥谈一谈,也许会有转机。” 何玉香的想法是,当初姐姐可以在城里跟周伟看对眼并相爱。 不如就继续利用这个办法,俩人多接触。 只要周伟坚持要娶姐姐,周家人想拦都拦不住。 “姐,得要早些去找周伟哥,不能让周家人先一步给周伟定下亲事。”何玉香比何玉如还上心着急。 这倒是点醒了何玉如,她光伤心了,都没有想到可以去找周伟。 凭她的美貌,还愁迷不倒周伟? 之前定亲周家人就十分反对,还不是在周伟的坚持下定了亲。 总算是看到一点希望,何玉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还是妹妹脑子好使,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是姐姐太伤心了,都没有静下心来想,姐姐,周家要是一直不同意娶你进门,我看你就来招狠的。”何玉香在何玉如的耳边,压着声音的出主意。 天儿微亮,何玉娇就醒了,跑去厨房看熬制的药,三房这一点还是很用心的,估计也是得了三个铜板,更是用心不少,何来弟和何生弟轮着守在药炉前。 何玉娇洗干手,在厨房里煮面片汤,收了萧幕瑾的银子,不煮说不过去。 而且她从萧幕瑾嘴里听到,萧家逼着他交出银子,不交出银子不让他出门,总不能让他饿死。 这大早上的,何家几房都有各自的活要干,洗衣服的,打扫猪拦的,打扫院子的,去山上捡柴火的,总之谁也别想闲着。 余娇娘洗衣服很尽心,细细的一点一点揉干净,有时候还用力的搓干净。 王婆子检查着厨房,出来看到余娇娘洗衣服,就是一顿骂:“洗那么干净干嘛,衣服都让你给搓破了,上哪儿寻摸银子来买布料,把臭味儿洗一洗就得了,非得要费这功夫,有这力气你下地里干多点农活,多种点粮食出来不好。” 余娇娘不敢反抗啊,听着王婆子的话,不敢用力搓衣服了。 王婆子转个身,看到林菜花柴火劈得细,又不乐意了,“柴火劈细了烧的快,还得要费劲儿去山上捡柴火,干活都不会,光是费力气。” 第六十章:得意着呢 朱春梅挑水去浇菜,院子里就有井水,俩水桶没有装太满,不然走动的时候水就晃出来了。 “老大家的,你那俩半桶水是挑给谁看呢,给水桶装满,上头放上树叶子,水不会晃出来。”王婆子就知道不盯着,一个俩个的都是乱来。 亲手把水桶给装满,王婆子这才进厨房。 朱春梅满脸的怨气,俩桶水满了就重,她不就得要多吃苦头。 只有杨金桃没有让王婆子挑毛病,五房干活,跟王婆子似的强势,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何盼弟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几个小一些的丫环都去山里挖野菜,一天的野菜就靠着早上的功夫去挖回来,上午的时候,几个丫环要去山上割猪草,下午就得要家里帮着晒菜干什么的,总之也是没有闲着的时候。 何玉娇煮好面片汤,留了小半碗给王婆子:“娘,尝尝味道,我把俩碗端去给后院。” “去,吃完了你就回屋去休息一下,上午娘得要干活,下午娘陪你上山挖药材。”王婆子喝了一口面片汤,真不赖,老闺女就是心灵手巧,一学就会。 何玉娇提着蓝子,就去了后院。 前脚刚走,后头林菜花就嘀咕上了。 “玉娇吃香喝辣的还不算,还要给萧家的穷小子也吃香喝辣的,我们这些累死累活连油腥都沾不到边,为着啥啊。” 几个妯娌都在院子里,都听见了,同时都低下头去,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谁肚子不饿,都吃不饱,还要养着萧家的穷小子。 何宝吉和何宝祥扛着柴火回来,丢在院子里,来到朱春梅的身边喊道,“娘,早饭煮好了嘛?我肚子饿了。” 朱春梅一时心酸,眼泪都掉下来了。 后院里,何玉娇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端着面片汤放在木板上,简单的弄了个跟桌子似的木板,再搬来两个木头,坐着吃比较舒服。 萧幕瑾一早醒来,在后院劈柴,张柳儿前来哭了一阵,说来说去就是要银子。 见没有效果,张柳儿都开始怀疑,萧幕瑾是不是能赚到银子了,摘茶叶真能卖到钱? 张柳儿走了,萧翠花一脸怒气的跑来:“大哥,不许见主娇,她欺负我,你得为我出气。” 萧幕瑾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手里的活。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玉娇就是个恶女人,她想要害死我,现在十里八村都知道我踢了孩子一脚,都是玉娇害的我名声都坏了。”萧翠花气到要死,里正虽然没有把事儿闹大,但也是严肃的责备了她一翻。 萧幕瑾是非观念很强的现代人,加上对萧翠花这个妹妹没有一点的亲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劈柴。 萧翠花气到跳脚,但她也没有指望萧幕瑾,她这个大哥,一向都是胆怯不出声,跟她也不亲,她也看不起这个大哥。 闹了个没趣,萧翠花生气走了。 随着,墙后面传来敲打声,萧幕瑾放下手里的柴火,眼底的冷意退去一半,洗干净手,翻墙过去。 何玉娇忙碌的在摆放着筷子,见他过来,冲他笑道,“可以吃早饭了,加了鸡蛋。” 萧幕瑾心里流过温暖,脸上不现,坐下来吃早饭。 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妻子一早起来给丈夫准备好早饭,摇了摇头,随即眼神暗淡下来。 何玉娇还以为今儿煮的面片汤不合萧幕瑾口胃,喝了一口,真好喝,自己都感动自己了,手艺太棒了。 也不管萧幕瑾爱不爱吃,何玉娇吃美了。 萧幕瑾吃过早饭,没有回萧家,而是从何家的后门出去,去了山上,他还得去摘茶,不然光是吃饭,他都得穷死。 何玉娇有些同情萧幕瑾,摊上萧家这样的家庭,也是无奈。 王婆子拿了一两银子,就打算着家里得要买点盐,还有好久没有吃豆腐了,针线也得买一些。 有货郎来村子里,村子里的妇人都会前去买些针头线脑。 王婆子到的时候,早就围着不少人了。 “王婆子,大家都说你这些日子可得了不少的银子,都是你闺女给赚的,可是真的?”有好事之人,凑过来问个清楚。 王婆子下巴一抬,得意的道:“也就几个铜板,不算事儿。” 然后,挑了好几样的针线,再从挑实在豆腐来卖的人里头买了一大块豆腐,家里人多,买少都不够分。 “哎哟,王婆子,你家不是肉汤就是豆腐的,发达了?”有人看着眼热。 “干活辛苦吃点好的,地里才能出粮食。”王婆子手里有银子,心里有底气,也有些特意让村子里的人都看一看,她王婆子宠闺女可没有宠坏闺女,闺女有出息,别见天的就说她怎么宠着个没用的闺女。 当王婆子一走开,一群妇人就开始指指点点,无非就是说着何玉娇跟萧幕瑾私下里来往的事。 他们可不敢当着王婆子的面说,不然王婆子能喷死他们。 何家的院子里,大家都在忙,何玉娇见王婆子回来,也开口道,“娘,我就在村子里寻些药材,不走远好不好?” 最近王婆子盯她盯的太紧了,一步也不让何玉娇出大门,要出门都得要跟着。 “娇儿,药材有什么重要的,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娘可就不想活了,听娘的话,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王婆子一听就紧张了,老闺女能赚银子是好事,可老闺女的命更重要啊。 何玉娇指着门外来往的村民,远处田地里那就更多人了:“娘,我在田间地头的挖药材,就自家的田地里,爹他们都在地里干活,谁也动我啊。” 王婆子这才有些松动,还是叮嘱道:“就在你爹眼前不要离得太远,可不能让娘担心。” “听娘的,娘就放心好了,一会儿我就回来。”何玉娇背着背筐就出门去了。 来到村头,碰上了何玉如。 俩人一打照面,神色各异,何玉娇是猜测着是何玉如推的她。 而何玉如是觉得何玉娇命真大,竟然都没有死成。 第六十一章:去后山找人 何玉如坐上牛车,脸色阴冷,她要去城里找周伟。 何玉娇去了地里头,家里人都有些上火,她要挖些降火的药材回家煲来喝。 有些日子没见何玉娇,村民们这猛得一看,变得不一样了。 “玉娇,咋看着你瘦了,这小腰真细,皮肤也白了不少呢,脸蛋都好看了。”有村民前来仔细的看,这越看还越好看了,何家的姑娘都长的不差。 何玉娇笑了笑客套了几句,继续挖药材。 萧家宅子里,张柳儿都关着萧幕瑾两天了,也不见拿出银子来。 再关下去,连三个铜板都见不到了,有些坐立不安,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来到后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张柳儿眼睛一亮,难道萧幕瑾去摘茶叶去了? 叫上萧翠花:“跟娘去山上寻你大哥。” 萧翠花有些吃惊:“大哥不是在后院,什么时候去了山上?” “后院我找过了,没见着人,还能去哪儿?一定是去山上了。”张柳儿无比的肯定。 张柳儿跟萧翠花刚出后,萧幕瑾就回来了,他去山上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藏了起来,还带回来一点银子,就埋在柴房的地下。 山里头想要找到人,那是相当的难,萧翠花是深知不可能找到的,一路上都不太愿意走,爬山累啊,张柳儿还娇弱的走几步就要她扶着。 碰见的村民,都对萧翠花指指点点,让她特别的不舒服,恨不得跑回家去关起门来再也不见人了。 心里有气,扶着张柳儿的手也就没那么用心了。 张柳儿一个没有走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了一下去。 下面还有一块石头,张柳儿的腿就摔在了石头上,当场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痛啊,痛,翠花,娘的腿断了。”张柳儿大声的尖叫着。 萧翠花惊慌,想要扶起娘,却是怎么也扶不起来。 “娘,你忍着,我背您下山去找大夫。”萧翠花蹲下去,咬着牙拍着后背。 张柳儿痛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惨叫几声,扒到萧翠花背上。 母女俩回到家里,萧翠花想要去请大夫,走了两步,才发现,手里头没有银子。 “我去请大夫,娘可有银子?”没有银子,这大夫可就没法请过来啊,萧翠花身上是有些私房钱,却是不多,她也不想拿出来。 张柳儿想去摸银子的,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抖动着嘴唇的道,“去跟你大哥拿银子。” 萧翠花睁大眼睛,她娘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跟大哥要银子,转身就去后院碰一碰运气。 还真看到萧幕瑾在后院,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低下头,哭哭啼啼的道,“娘摔断了腿,没有银子请大夫,娘会痛死的。” 萧幕瑾沉着脸,去前头亲眼看到张柳儿躺在炕上,腿都变形了,是摔断了没错。 “幕瑾,救救娘,娘不想死,也不想断了一腿以后都走不了路了。”张柳儿扯着被子不停的抹眼泪。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柳儿断了腿不医治,萧幕瑾大步出了房门,去后院的柴房里把刚埋进去的银子挖出来。 有一两银子,拿上银子,倒回张柳儿的屋子里,把银子交给她。 萧翠花一直都在后头盯着,心里一喜,她大哥真藏有银子,看来在县里用茶叶卖了银子是真的。 张柳儿见到眼睛狂喜,还是她聪明,借着这个机会,试探出了萧幕瑾是不是藏有私房钱。 请来大夫看过,乡下大夫倒是会正骨,没下就把张柳儿的脚给扭好了。 开了一些药用来贴脚的,绑上木板,这就花了一串铜板。 张柳儿扯着萧幕瑾的衣角,哭了一整天,断断续续的一直哭。 萧幕瑾深深的感受到,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还很讨厌。 中午的时候,何玉娇回来,学着做了俩碗拉面,上头摆放了豆腐和鸡蛋,端去后院。 一大家子人住着,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秘密,王婆子在饭桌上,都看出大家的心思。 拍着桌子,挥着勺子,王婆子恶狠狠的道:“你们一个个的眼神盯着后院,都想着是娇儿在养幕瑾,我告诉你们,幕瑾给了一两银子饭钱,吃点白面鸡蛋不过份,今儿的豆腐,就是从幕瑾的饭钱里抠出来的。” 林菜花嘴里一撇:“娘,您说是幕瑾出了银子,我们都没有看到,萧家有多穷,十里八村都出名了,不可能拿出一两银子来。” 王婆子狠厉的目光扫过来:“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有本事儿别吃豆腐。” 林菜花把碗抱在怀里,嘻嘻的笑道:“我嘴欠,乱说的。” 何玉娇收拾了碗筷过来,刚好听到林菜花说的话,顿时尴尬,既然没人相信萧幕瑾是出了饭钱的。 但她也没有解释,一大家子人什么性子,何玉娇也摸透了。 下午何玉娇带着王婆子去山上挖药材,从上山开始,身后就跟着一群人,都是七沟村的村民,不为别人,就为了看何玉娇做些什么。 还是王婆子厉害,叉着腰的破口大骂,村民们都害怕啊,缩着脖子走了。 但就是这样,沿路还是能不停的碰见村民,有些村民刚从前头走过,没一会儿,又从身后走来。 本想去看看金银花的,想了想还是算了,省得到时候金银花根都村民们挖光。 在山上晃了一圈,啥都没有挖,何玉娇又走回村子里。 回到家里,王婆子就拉着她进了屋子里。 王婆子拍着何玉娇的手道:“娇儿,看到了,村民们都盯着你,为啥呢?就是认为你能赚银子,想从你手里头学一学怎么赚银子,都是贪心的村民,赚银子的活计哪是能随便让他们学去的,你可得要防着些,见着村民跟着,也就不要去挖药村了,回家里呆着,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给学了去,到时候他们就把药材全挖走,一颗也不给你留。” 何玉娇笑道:“应该不会的,山上的药材那么多,要全部挖光可不容易,再说他们光是看着我挖药材,也是学不到什么的。” 第六十二章:慢慢教 王婆子就觉得何玉娇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之前老何家做的事儿,你也是看到的,顾婆子指使着男人和儿子挖了金银花去县里卖,他们不就是看到你采摘了金银花能卖钱?所以也跟着学,虽然他们也没有学到什么,但也是把金银花给挖了,害我们少了一颗金银花树。” “娘说的对,往后要是有人跟着我,我就回家来呆着,不让他们看到就是了。”何玉娇从善如流的应下,虽然她一点也不在意,山上的药材让挖了就挖了呗,大不了她就去医馆里买药材。 总也是躲着,也一样挖不到药材,还不是要出银子买药材。 但这话不能说,王婆子能跟她急。 王婆子很是满意的点头:“娇儿,你得要记住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谁,你都得要防着,娘这一辈子,除了不防着你,任谁娘也不会相信,都是一群白眼狼,不能信任,大房要是再让宝吉和宝祥跟着学晾晒金银花,你别理他们,让他们学了去啊,往后这金银花就轮不到你来采摘了,大房能全私吞了。” “不能,娘,一大家子人也没有分家,大房就是再能耐,还能背着我们去采摘金银花?家里的进项,不都是娘手里拿着。” 何玉娇有些惊讶,她可没有想过防着大房,晾晒金银花也没有避开过何宝吉和何宝祥,不过是俩侄子没有耐心,做事儿都是先想着怎么偷懒。 估摸着是一大家子人住一起,都生气吃亏,做多了没有什么好处,偷到懒了还能省点力气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做什么事都先想着偷懒。 王婆子严肃道:“娘跟你说,大房那一家子人,别看你大哥老实扑素,心眼儿也不少,你大嫂那心眼就更多了,看似是把银子都上交给我手里拿着,他们暗地里没少偷偷的存私房银子。” 何玉娇震惊,在王婆子严厉的当家做主之下,还能存到私房银子?大房有那么厉害? 王婆子继续道:“你几个哥哥清闲时我都让他们去县里或是城里干活,多少是能赚点工钱,这出去了外头,回来上交多少银子,可都是他们说了算,要是给多几个铜板的工钱,可都自己给昧下了,娘可看在眼里,不过没有说出来,让他们手里拿着一点银子乐呵乐呵也成,但他们当娘是傻子全然不知道,可就是想错了。” 这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何玉娇问道:“既然他们都存有私房银子,我怎么看着大嫂为着俩儿子娶媳妇的事,着急上火的吃不好睡不安,真要是着急,把私房银子拿出来,先给宝吉把亲事定下来也成啊。” 王婆子轻笑道:“老大家的就是个没脑子的,十几年下来,私房银子应该是不少的,但她估计都拿娘家去了,手里头没几个钱。” 这会儿何玉娇想起朱春梅把俩儿子成亲的银子借娘家了,私房银子也补贴娘家也就不出奇了,难怪着急上火的,是真没有银子啊。 ”娇儿,等你出嫁了,娘会教你怎么过日子,娘家是要孝顺,但也不能害了自己的儿女,可不能学你大嫂,傻里傻气的,娘家说什么都信,骗了她银子,她一点也不怀疑,还来怪我收了银子,哼,让她着急去,又不是我儿子娶不上媳妇。”王婆子认真的教着何玉娇。 何玉娇傻眼了,轻轻的道:“娘,这话您说出来不合适,我要真的出嫁了,娘家不就是娘嘛,您在教我不能太孝顺您?” 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亲娘,不都是娘管教着子女要孝顺,哪有这反过来不让太孝顺的。 “娘可全是为你好,才教你这些,保不准娘老了会糊涂,会从你身上要些不合理的银子,到时候你又孝顺,全都拿给娘了,把你子女或是小家给害了,娘不得后悔啊,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说半句的。” 王婆子叹了一口气,知道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老闺女完全不能理解,但不着急,慢慢地她会全都教给老闺女的。 “你在屋子里休息,娘要出去干活了。”王婆子轻拍了下何玉娇,就出去忙活了。 在大房这边,朱春梅忙完地里的活计,就回到屋子里躺着,没有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她都没有心情去干活,家里的杂事儿,她都不想动。 何来金看着朱春梅在屋子里躲清闲,就进来说了她几句:“外头大家都在忙活,你躺着是给谁看?还不快去帮忙。” 朱春梅翻了个身,背对着何来金:“你爱忙活你自己去,管我做什么,我干活了就能有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嘛?娘一样不拿银子出来,我还如躺着。” “你就继续躺,躺着更不给你银子。”何来金最近都跟朱春梅说不到一块去,闹得还不够? 朱春梅听着心里更难受了:“当家的,你就欺负我是,我咋样做你都不满意,就会合着你娘来欺负我,看不我顺眼你直说啊,是不是想换婆娘了,处处挑我的不是,我为着俩儿子,操心的睡不着吃不下,你呢,见天的就跟没事人似的,你亏不亏良心。” “烦不烦啊你,见天的就是俩儿子娶媳妇,你要真的操心,就去娘家把银子要回来,怪娘有什么用,你能怪出什么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二十两银子你娘家就没有还回来,娘也没有收,你还在这里生气,让弟妹们看到了不觉得脸红?” 何来金真是听烦了,俩夫妻为着这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只要一说话就能吵起来,换了谁不烦啊。 “你就只会怀疑我娘家说谎,一个后娘你护得跟什么似的,情愿我受天大的委屈,你全当看不见,让一个后娘拿出应该出的银子,来给何家长孙娶媳妇还成我错了,当家的,我告诉你,我娘家说还了,那就是一定还了银子。” 朱春梅越说就越来气,伸手就打何来金,当初真是蒙了眼嫁的,才会嫁到这样的男人。 第六十三章:被打一顿 朱春梅打人就是挠,脸上全是指甲划过的印子,何来金一个大男人,顶着一张花脸怎么出门?想档也档不住,只能大力的一推,把朱春梅给推到了炕上。 没有防备的朱春梅,脑袋撞到了炕上,还给撞破了,血一直流,看着吓人。 何来金也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道:“婆娘,出血了,你先躺着,我去请大夫。” 朱春梅怨恨的甩开何来金过来扶她的手,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收拾着东西,摔摔打打的跑走了。 前来喊爹娘吃饭的何宝吉和何宝祥,见到朱春梅脑袋上流着血,何来金一脸的内疚。 “宝吉,宝祥,跟娘走,这个家容不下我们,我们走就是了。”朱春梅拉上俩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来金想去拦着,没拦住,何宝吉还扭头吼道,“爹,您就只会打娘。” 何来金伸手来的手,突然就放下了,他脸上的伤没有人看见,朱春梅的伤却是让儿子看见了。 那么大的动静,何家人都前来看,大房这些日子,为着俩儿子娶媳妇的事,真是没少闹腾。 林菜花还高兴的道:“大嫂带俩孩子回娘家啊,那行,等会儿晚饭能分多点饭菜了。” 余娇娘扯了一下林菜花,没见何来金都露出快要吃人的眼神了。 杨金桃冷眼看过,她都瞧不起朱春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闹着回娘家,多丢人。 饭桌上,王婆子分着吃食,眼看着朱春梅拉着俩儿子回娘家,脸上没有半点的波动,全当没有看见。 “娇儿,吃了饭,早些休息,明儿要去县里是,娘陪着你一起去。”王婆子还是一如往常的只关心何玉娇。 何玉娇望向何来金,就见她大哥抹着脸,左右为难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大哥,不去追大嫂嘛?”何玉娇轻轻的开口道。 何来金这个时候,望向了王婆子。 就见王婆子甩着脸道:“有什么好追的,老大,坐下来吃饭。” 晚饭如林菜花所愿,朱春梅和俩儿子的饭菜,给大家平分了。 只有何来金吃的食不知味,其他人反应还在高兴能多分一些饭菜。 夜里,何玉娇在厨房里看着熬制的药,差不多也快好了,晚点睡把药丸制好,明儿送去县里卖银子。 从厨房出来,何玉娇看到何来金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轻手轻脚的出了大门,想来是去找朱春梅了。 何玉娇也没有在意,拿着药丸回屋去了 何来金闷着头,手里提着几个野果子,去外家找婆娘。 来到朱家,都大半夜过去了,何来金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敲了敲道,“是我,来金。” 朱春梅回到娘家,跟娘家人哭诉一顿后,就在娘家安顿下来。 想着何来金也会追上来的,所有大半夜的还没有睡觉。 听到敲门声,是何宝吉跑去开的门。 “宝吉,跟爹回去。”何来金没有踏进朱家,而是站在宅子门口。 何宝吉一甩头道:“爹,你要诚心的来接我们回去,就进来。” 说完,何宝吉就跑进去了。 万般无奈的何来金只好跟着进去,来到了朱家的堂屋。 朱家的人早就坐在堂屋里,加上朱春梅和俩个儿子,十几个人望着何来金,个个都一脸的气愤。 朱春梅抹着眼泪哭道:“爹,娘,当家的把我脑袋都打破了,我在何家差点就没命了。” 范婆子拍着桌子大怒:“来金,当年我把宝贝闺女嫁给你,可不是让你欺负的,你给我跪下。” 这就是何来金不喜欢来朱家的原因,每次过来,朱春梅不分青红皂白哭诉一顿,整个朱家就会指责他的不是。 但何来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本来他就嘴笨,也就乖乖的跪下去了。 这一跪,让朱春梅有些得意,看,还是娘家好使,在娘家何来金都得当孙子。 “当家的,你在何家欺我,打我,骂我,让我受尽委屈,你不是个男人只会让妻儿受苦,我在何家没日没夜的干活,还有俩儿子都是劳动力,没有吃一口干饭,还见天的就让你欺负,这些我都忍了,如今俩儿子要成亲,连银子都不给,你倒好,吃好喝好睡好,一点也不发愁,还是当爹的嘛?就会护着你那个刻薄偏心的后娘。” 朱春梅一肚子的委屈,扒在桌上痛哭。 范婆子听了也生气,上前去顺手抄起一根棍子,狠抽何来金,“你让我闺女受委屈,我就打你,还不给我闺女认错。” 何来金跳起来,四处闪避,范婆子力气不小,木棍抽在身上痛的直抽气。 “我就是来认错的,婆娘,带着俩儿子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关起门来商量。”何来金四处跳脚,还是没有躲开范婆子的木棍。 何来金只好再次狼狈的跪下去求饶:“娘,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怪痛的。” 范婆子没有停手,重重的哼道:“知道痛啊,你打我闺女的时候咋没有想到我闺女会痛。” 朱春梅看着特解气,但这还不够,她下巴一抬道,“想我带俩儿子回去也成,把银子拿出来,二十两银子拿来,我也不是要这二十两银子独吞,我是给俩儿子成亲用的,都是为了子孙后代。” “婆娘,我上哪去弄二十两银子?银子都是娘手里拿着,我的那点银子也都交给你了,俩儿子娶媳妇的银子,不都是借给你爹娘了,你跟我讨要银子有什么用。”何来金也就是忍不住的这样提了一句。 可不得了,朱家人立马就炸了,大家都上前来你一句我一句指责何来金的不是,范婆子下手打的更狠了。 何来金连想讲点道理都开不了口,实在是被打的顶不住了,转身就往外逃。 回到了家里,刚才就撞直了何玉娇,何来金还愣了一下。 何玉娇是操心命啊,厨房里的药渣子没有处理好,她都睡不着,非得起来把药渣给埋了,这才能睡的安心。 撞见何来金回来,何玉娇也愣了一下,就着淡淡月光,眼睛慢慢睁大,“大哥,你头上流血了。” 第六十四章:那么赚钱啊 一直没有注意的何来金,伸手一摸,还真是出血了,脑袋都让范婆子给砸破了,单手捂住伤口,“玉娇,不要告诉娘行嘛?” “我不说,大哥回去收拾一下伤口。”何玉娇笑着道。 何来金闷着头就回屋了,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他的头还在流血,随便的给止血后,躺下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何玉娇起的早,伸着腰去后院摸鸡蛋,打着哈吹,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但想着这是自己家里,没事大家都不会过来,揉着眼睛。 直接去鸡窝里寻摸了俩鸡蛋,一个转身,差点就撞上了萧幕瑾。 拍着胸口,何玉娇道:“这天才亮,我还没有煮面片汤,你可以得要等一下了。” 萧幕瑾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交给何玉娇:“帮我带去县里的茶店,报上我的名字,秦掌柜就会知道。” 何玉娇接过,打开一看,是茶叶,想到最近萧幕瑾不能离开萧家,茶叶放着也不是办法。 “好的,中午我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何玉娇收下茶叶,她这一去县里,最快回来都是响午。 “面片汤加鸡蛋。”萧幕瑾面无表情的道。 何玉娇皱眉道:“一天三顿的面片汤,吃着不腻嘛?” 老实说,何玉娇都吃腻味了,准备换成炒面或是蒸面也成,最好是能吃上大米饭。 “不腻。”萧幕瑾对吃的没有要求,但面片汤他吃着心里暖。 算了,爱吃什么吃什么,何玉娇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小声的道,“记得明儿晚上可是十五月圆之夜,我们试一试看能不能穿回去。” 萧幕瑾的表情总算是有变化了,相比何玉娇来说,他更想穿越回去。 “我们好像是早上穿越过来的。”萧幕瑾道。 “明儿一天,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得要试一试,总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何玉娇晃了晃玉佩,歪着头道,“回不去我可还有个娘疼着,你可什么都没有。” 萧幕瑾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低沉的声音道:“还有你在这里陪着我。” 何玉娇一愣,然后很快的,就清了清喉咙,要命,她既然觉得萧幕瑾有一瞬间,特别的吸引她。 “得去煮早饭了。”何玉娇转身快步离开,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过早饭,收拾好就去春风县,何来金有些没精神,坐在牛车上,人都有些傻呆傻呆的。 何玉娇还特意看了下何来金的脑袋,随意的包扎着,伤口如何也看不见。 牛车摇啊摇的,来到春风县,何玉娇让何来金进去医馆,让大夫给包扎处理一下伤口。 何来金还不敢,看向王婆子。 王婆子板着脸道:“受了伤就进来看一看,要是小伤,也就不必费这个银子。” 想了想,何来金还是进去医馆,他头上得伤实在是痛,不是小伤,也怕拖久了,就会更严重。 孙掌柜出来,见何玉娇带着病人,问清楚之后才知道是亲哥哥,当下就道,“诊金就免了,到时候就算个药钱。” 王婆子连声的感谢,大家都进去,今儿医馆还是一样的人很多,孙掌柜亲自给何来金看病。 当何来金头上的布取下来,伤口有拳头那么大,何玉娇都吓一跳。 王婆子当下就怒了:“老大,是谁伤了你?” 何来金含含糊糊的道:“我去朱家接婆娘儿子,朱家人怪无伤了婆娘。” 听懂了,王婆子恨铁不成钢:“傻啊你,人家打你,你不会跑,再重一点,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看着王婆子上火,何玉娇赶紧的拉住道:“娘,先让大哥把伤口给处理好再说。” 孙掌柜手脚利索的给上药重新包扎,叮嘱道:“失血过多,人就会虚,我开几贴补药给吃着,回去先不要干农活,好生的休息三天,伤口不能碰到水,等结疤了就可以把布取下来。” 何玉娇把美容丸交给孙掌柜的,这一次是十五颗。 孙掌柜也是个爽快人,知道美容丸效果好,当下就给付了银子。 加上一些金银花,然后是给何来金抓药,花了一串铜板。 王婆子的脸色就沉下来了,花一串铜板就跟要她命似的。 何来金看着孙掌柜对何玉娇的恭敬态度,还有金银花和美容丸都收了起来,他这才真的相信这些东西是能换银子。 出了医馆,何玉娇和王婆子先送何来金去牛车上等着。 何玉娇提着茶叶,来到茶叶铺,王婆子还在后头道,“茶叶能卖什么钱,村子里每户人家都能制点茶叶自己喝。” 七沟村的人确实是没有花银子买过茶叶,都是从山上扯一些树叶子,晒干后冲开水就是茶水了,喝着也算是顺口,但要说好喝,还真的算不上。 也就县里住着的人家才会买茶叶这种奢侈品,喝着又不能管饱,还得要费银子。 何玉娇将茶叶放到桌子上,打开后一阵茶叶的清香,闻着太舒服了。 秦掌柜还一怔,光是闻茶叶,他就闻出是萧幕瑾制的茶叶,怎么会在一个姑娘家的手里。 何玉娇先一步的道:“萧哥哥家里有点事,托我把茶叶送过来。” 这位姑娘叫萧幕瑾萧哥哥,想来是很亲近的人。 秦掌柜一般见过的人,都会记住,仔细的一打量,很快就记起来了。 之前见过这位姑娘,跟萧幕瑾看着蛮熟的。 “俩位请坐,小二,快上茶。”秦掌柜是生意人,比孙掌柜开医馆的要圆滑很多。 何玉娇和王婆子坐下来,喝了茶水,比家里的茶水好喝多了。 秦掌柜检查茶叶,确认没有问题后,起身去拿来银子。 “十斤茶叶,三十两银子,拿好咯。”秦掌柜放下银子,还退了两步。 在喝茶水的王婆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大骇道,“三十两银子?” “一斤茶叶三两银子,十斤茶叶三十两银子,没有算错。”秦掌柜还很有耐心的算一遍。 老天爷啊,茶叶还能卖那么贵啊,王婆子收起自己的震惊,三两银子一斤茶叶,可比家里种地好太多了,三十两银子在乡下,可是一个家庭几十口人一年辛苦才能赚下来。 第六十五章:连女婿都打 何玉娇认为茶叶卖的便宜了,三两银子一斤上好的茶叶,估计秦掌柜的卖出去可能就是十两银子一斤茶叶了。 收起银子,何玉娇没有多呆,带着王婆子出了茶叶铺。 王婆子激动的啊,拉着何玉娇:“娇儿,银子给娘摸一下,真的能赚那么多银子啊,幕瑾靠着茶叶就能发达咯。” 轻笑了一声,何玉娇将银子递给王婆子。 王婆子抱着银子,仔细的摸了摸,雪白的银子看着真让人开心,不过很快,她的神色就沉重起来,“这些银子得要藏好,谁也不能漏一个字,张柳儿最会吸血,要是让她知道幕瑾赚了银子,保准是要拿走的,我这几天看着萧家都闹着要银子,估摸着是幕瑾没把银子拿出来。” “娘说对了,幕瑾把银子都给藏起来了,不然也没有银子交饭钱,萧家怕是还会闹上一段时日,我们不会说,但是保不准哥哥嫂嫂们不说啊。” 何玉娇想到的是自家人,几个嫂子的大嘴巴,恨不得什么事都往外宣传。 “等娘回去治一治他们。”王婆子发了狠的道。 来了县里,王婆子照例去买了大骨头,本来家里农忙也是要买肉吃的,刚好可以借着老闺女卖金银花,用卖金银花的银子来买大骨头,一来本就是要买的肉,二来给老闺女争一点名声。 回到家里,何来金就回屋子里去休息,药交给何盼弟煎。 林菜花那鼻子,一路寻到了厨房,看到何盼弟煎药,眼睛直盯着问道,“盼弟,给谁煎药?” 何盼弟缩着手脚声如蚊子:“我爹煎药。” 林菜花先是一愣,然后就怒了,敢情今儿何来金去县里,还去抓药了? 这药可都是得花银子啊,压着气的离开厨房,要吃响午饭了。 大骨头汤喝着都不香,林菜花眼珠子转了一圈,见王婆子把饭食留给来,让何盼弟端去给何来金。 连吃饭都不出来了,真当是大少爷呢。 林菜花喝着汤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没力气出来吃饭嘛?” 要知道,王婆子可是从来都是不惯着几房儿子,恨不得把儿子都当成牛来使。 “脑袋伤着了,大夫交代得要休息三天,最好是连门都不要出来,就躺着等伤口结疤。”王婆子也就是随口这样一说。 饭桌上立马就炸了,林菜花跳了起来:“大房这是怎么了?大嫂带着俩儿子回娘家,家里的活儿都落到我们身上,现在大哥还要休息三天,还花银子抓药,是想全家人都养着大房啊,我三个儿子干农活都瘦的不成样了,倒是让大房得了清闲。” 杨金桃也有意见:“娘,家里干活的人本来就少,吃饭的人多,再让大房这般的躲清闲,不就是让我们也带着儿子回娘家,都不用干活了。” 王婆子道:“老大的伤,是朱家打的,虽说是亲家,但也没有打伤何家长子的道理,当家的,我打算带着家里人,去朱家讨回公道。” 何老柱一摆手道:“去。” 何玉娇惊呆,王婆子要去朱家讨公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去讨要看病抓药的银子? 其实大房闹着不愉快,让大房自己去解决,王婆子带着人去闹,那是把小事儿闹成大事儿,俩家以后还怎么走动? 但何玉娇没有出声,王婆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不是说两句就能劝得动的。 午饭刚过,王婆子连何来金都没有知会一声,带着三个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冲势凶凶的就往朱家跑去。 何玉娇不放心啊,这女人要是打起架来,也是很凶残的,而且王婆子这是去外人的地盘上讨公道,更是危险了。 “盼弟,你去跟你爹说一声,还有家里的大门得要看好,不能让外人进来。”何玉娇交代着何盼弟,王婆子特意把大孙女给留在家里。 何盼弟很听话,默默的就去后院的门关紧,再去叫何来金。 刚吃过饭的何来金,脑袋还迷糊着,躺着就睡着了,何盼弟叫了好几声,他才醒过来。 爬下炕,何来金觉得自己越发的严重了,虚弱的道:“盼弟,有什么事?” “奶去姥爷家讨公道。”何盼弟说完就跑了。 何来金什么虚弱都不见了,眼睛一睁,就往外跑。 这一边,王婆子带着家里大部分人都来了,一路上,有村民们都看着奇怪,闲着的或是好奇心重的,都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 何玉娇远远的跟在身后,王婆子不让她来,是怕她受伤。 来到朱家,这会儿大家都在午睡,大门打开着,大家都在屋子里睡的打呼。 王婆子叉着腰的,一脚踢了朱家的大门,震天大吼:“都给我出来,敢伤我家长子,我让你们好看。” 朱家的人在睡梦中都吓的跳起来,还以为是土匪进村来抢东西杀人。 还是朱冬梅耳朵好,王婆子的骂声,她是天天都在听,一下就听出来是谁来了。 把门打开一条细缝,朱冬梅从缝隙里看到王婆子那张恶狠狠的脸,吓的双腿都在发软。 朱冬梅的身后,是何宝吉和何宝祥,他们俩也吓到了,脸色有些白。 范婆子爬下炕,穿着衣服就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走出来:“哪个没眼色的蠢货,大中午的前来踢我家的大门,是来找死啊。” 有人喊了一噪子:“范婆子,你连女婿都打啊,人家当娘的前来讨公道。” 听到是王婆子前来,范婆子的脚步就一顿,嘴里也不骂了,挤出一个笑脸,转了个转,就看到大门口站着的王婆子。 “亲家来了啊,我还正想找你呢,咋着,把我闺女打的头破血流的爬回娘家来,何家欺负人也欺负的太过分了。”范婆子先声夺人。 王婆子轻哼一声:“别叫我亲家,你家闺女做了什么事儿,我也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何家也不是我一个人在,都看着呢,你家闺女受了伤,我这当婆婆可一点也不知道,但你们朱家打了我家长子,脑袋上的伤口有多吓人,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话一说,范婆子先心虚了一下,眼睛望向朱冬梅,何家的事,让闺女去处理。 第六十六章:真倒下了 朱冬梅接收到范婆子眼神,还迟疑了好久,她怕王婆子,不想出去,可亲娘的眼神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脚步沉重的走出来,朱冬梅小小声的喊道:“娘,我可什么也没有做,是当家的发了疯打我,看我头上这伤口还在呢,当时宝吉和宝祥都在。” 王婆子见到朱冬梅,口水直喷的骂道:“你个下贱女人,就没资格当人家的婆娘,黑了良心的贱货,在家里闹的还不够,就算是老大打了你,你也是活该被打,有本事儿把朱家的族长叫来,我倒要看看朱家都是怎么管教闺女,嫁到婆婆不安生的过日子,是想翻天啊,在婆家懒婆娘一个,还想全家人供着你不成,你不就是闹着要银子给你俩儿子娶媳妇,今儿大家都在,把话给说清楚了,你把何家俩孙子娶媳妇的银子借给娘家,打算什么时候要回来?” 不提银子还好,一提银子,朱家就更心虚了,但范婆子是不会把银子给吐出去的。 “王婆子,你就是这样对我闺女的?找上娘家来骂,我告诉你,我闺女是有娘家的,不是你能随便可以骂的,银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还给你们何家了,还讨上门来,要不要脸啊。”范婆子也叉着腰的骂。 “还回来的银子在哪里?我倒是想看一看,你是拿什么银子来还的?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钱,借条还在我手里呢,你朱家要是真还了银子,那就是这贱货给独吞了,到了今儿还敢闹,这样的女人,何家可承受不住。”王婆子冷声道。 林菜花指着朱冬梅道:“大嫂,你就是想要味下二十两银子,我们一家人可没有分家,你就是想从我们手里头要银子,别以为你那点子心思没有人知道,平日里在家里,一个子儿都是写着借条来往清楚,这二十两银子你能不要回借条?我呸,装傻给谁看。” 朱冬梅气到全身都发抖,王婆子来骂她就算了,连林菜花都来骂她。 这还没完,杨金桃也指着朱冬梅道:“大嫂好心计,农忙闹着回娘家躲清闲,还闹着要二十两银子,娘要是给出了这二十两银子,我也闹着回娘家。” 朱冬梅气得差点仰倒。 经常打听别人八卦的村民,大声喊道:“依我看啊,这银子就没有还,谁傻啊还银子不拿回借条,朱家经常借人家的银子不还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朱家人脸色当场就变了,恨不得把这出声的村民给撕烂了。 朱冬梅更是抬不起头来,她还以为王婆子是来接她回去的,没想到是来掰扯二十两银子的事。 王婆子更是冷笑连连:“听到了,范婆子,你们朱家门风不正,教出来的闺女也是一样,我家老大来朱家,回去就脑袋被打破了,你们朱家得赔银子,老大可是家里的劳动力。” “什么,还想要我们赔银子,王婆子,好大的面子啊,你的闺女能是白白受伤?我告诉你,何来金死了也是活该,没本事的男人,只会打女人,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出。”范婆子听到要出银子,可就没法忍了。 “不出银子那就等着两家成仇,我家老大可是在县里医馆里看的伤,还有大夫为证,敢欺负何家,让你们朱家没好下场,我去叫族长过来讨公道。”王婆子压根就不怕朱家不出银子,打了何来金,那就不是丈母娘打女婿那么简单,那是打的何家的脸。 朱家能不慌嘛?谁家的男人不打几下婆娘,由其是婆娘闹腾的时候,出手打几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婆娘打男人,那就是天理不容。 何玉娇在人群的后面摇头,王婆子每一次出手,必定是要捞点银子的,朱家敢伤何来金,还花了王婆子的银子抓药,可不就是得要讨回来。 还想着上前去劝一劝呢,扭头就看到何来金脸色苍白的走来,摇晃着都快要倒下了。 吓的赶紧去扶一把,何玉娇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大夫不是说你得要休息,不要下炕的嘛?” “唉,都吵起来了,我哪还能休息,玉娇,扶我过去。”何来金着急心慌,王婆子是什么人?从来没有输过的人,而范婆子是什么人?从来不讲理道只会耍赖的人,俩个碰一起,不吵得天翻地复大大出手,是不会消停的。 何玉娇看着何来金也是难为,夹在中间没少头痛啊,但是现在嘛,“真要过去?大哥,娘和朱家都吵起来了,你去了能干嘛?” “玉娇,你还小,还不懂,我得去劝架。”何来金一脸的愁苦,但坚持走过去。 王婆子那个眼尖啊,一下就看到何玉娇扶着何来金走过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她的老闺女怎么能来啊,万一受伤了咋办? 大家的眼睛也刷的就看过来了,朱冬梅一把上前就抓着何来金用手挠:“都是你没用,看看你娘都闹上我娘家要银子,我被你打伤还没有跟你要银子治病,你娘倒是还找上门来要银子,咋不去死了算了。” 朱冬梅是出了力气的推,何来金连自己走路都费劲了,能经得住这样又打又推的? 没两下子,何来金眼睛一翻,直直的就倒下去了。 何玉娇是想扶也没这个力气去扶啊,听着一声“嘭”,何来金倒地后,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朱冬梅吓的尖叫着跳起来,惊恐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何来金脸色苍白如死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脑袋上还流出血来。 她以为把何来金给杀了,慌忙的跑回娘家屋子里躲起来,全身冷汗直流,盖着被子一直在发抖。 没有人敢上前,还是何玉娇离得近,加上她本就是医生,病人就在眼前,没有不救的道理。 蹲下去翻了翻眼皮,试了一下脖子上的大动脉,还活着,就是晕过去的,脑袋上的伤口裂开流血,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朱家人都吓坏了,连连后退关上大门,还死死的顶着门,生怕何家的人现在就找他们算账。 第六十七章:快救老大 何宝吉和何宝祥都吓傻了,他们的爹死了? 瞬间就哭了,何宝吉和何宝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不敢上前来看,他们害怕。 何玉娇站起身来,冷静的安排道:“还没有死,宝吉,宝祥快把你们的爹抬回家去,娘,得要去请大夫。” 何宝吉还有些手足无措傻呆着,王婆子看着就来气,吼一声道,“没听见你老姑说抬你爹回去,傻站着是等你爹断气嘛?” 还是这吼声来的好,何宝吉才反应过来,前来看热闹的也搭把手,一起把何来金给抬回家去。 在路上的时候,林菜花虽然也是吓到了,但很快就不乐意了:“听到没有,又是要请大夫,没死请什么大夫啊,不是费银子,大房可真本事,见天的就是要花银子。” 这一次,杨金桃没有出声,她看到的是朱冬梅真狠心,自己的男人倒地了,没有忙着看有没有救,先自己给躲起来了。 余娇娘走路都在发抖,看着何来金在眼前倒下,她都差点吓晕过去。 王婆子板着张脸,吩咐二房的何宝万去请大夫,转身拉着何玉娇小声道,“娇儿,你老实说,老大能活嘛?” “能,死不了,就是看着吓人。”何玉娇用多年的医生经验下的定论。 “那是不是得要花上一大笔银子啊?”王婆子开始心疼银子了。 “救命要紧,银子再赚就有了。”何玉娇安慰着。 “银子多难赚啊,花出去了可就要不回来了,不行,到时候还得要跟朱家要回银子来。”王婆子不能吃这个亏。 何玉娇哭笑不得,点头道:“等医治好了,找朱家要银子。” 何来金被好几个人抬着进了何家的宅子,何宝吉和何宝祥哭的可惨了,眼泪都止不住,边走边哭。 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何老柱,抽着旱烟,吐着烟雾半眯着眼睛,看到何来金脑袋流血一动不动的被抬回来,俩个孙子哭的这样,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旱烟都掉了。 “怎么回事?我家老大这是没了?”何老柱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老大可是长子,何老柱还指望着老了让老大养老送终,这些年来他都对老大寄以厚望。 王婆子甩着脸的进来:“没死,在去请大夫了,当家的,老大是让老大家的给推倒的,真下的了狠手,要是救不回来,我非剥了老大家的一层皮不可。” 何老柱抖着手一拍桌子:“快救老大。” 大家都呼啦啦的把何来金抬进了屋子里,这个时候大夫也请来了。 何玉娇挤了进去,看着大夫都吓的手在抖了,还怎么给何来金看病啊。 还算这大夫是有良心的,直接道:“太严重了,还想救的话,送去春风县,说不定还能救活。” 何老柱听了直接往后倒,还是何来耀给扶住了,不然还得多救一个。 何玉娇眼明手快的对着何老柱的人中一掐,使了很大的力气。 何老柱很快就醒过来,何玉娇一看大家都慌了神,只好安排着众人,“五哥,你来赶牛车,宝吉宝祥,把你们的爹抬到牛车上去。 但看着何来金被抬去春风县,何老柱就受不住了,也跟着一起去。 家里都乱成一团,何老柱去了春风县,家里留下几个儿媳妇,王婆子拿上银子,带上老闺女,一起去了县里。 这才隔了大半天的时间,何来金又送到了医馆,孙掌柜都震惊了。 但医者父母心,让医馆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何来金看病。 一翻查看后,就是止血上药。 孙掌柜想跟何玉娇私下里说一说何来金的病情,何老柱却大怒:“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病人伤的太重了,之前的伤口就很严重,加上流血过多,应该安生的修养才对,这又重新把伤口给扯开了,还倒在地上,要是地上有个小石头碰到伤口,神仙都救不回来,你们得要小心照顾好病人。”孙掌柜也就是好心的提醒一句,他以为是乡下干活不小心给弄伤的。 这不说还好,不说何老柱脸色全黑了,看着何来金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心里有些后怕。 王婆子还在心疼银子,在这里一下就花了一两银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但她没有在何老柱面前说什么。 何宝吉和何宝祥都哭不出来了,他们是亲眼看着娘把爹给推倒的,也是亲眼看着姥姥他们把爹给打成重伤的。 “当家的,老大家的心肠恶毒,连自己的男人都下了得狠手,还有宝吉和宝祥,尽是护着朱家,看着自己的爹都快死了,也不见出声,我看着是心凉了,往后也不用指望这俩孙子。” 王婆子扭头看着俩个孙子,她可是全看在眼里,都让朱冬梅管教的对亲爹那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要是平日里王婆子这样说,何老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如今,他也不是眼瞎,俩个孙子也不小了,朱冬梅闹着要回娘家,俩个孙子既然还跟着一起去。 这亲爹被姥爷家打了,也不见俩个孙子跟着回来照顾,可见是俩孙子没把亲爹的命放在眼里。 “宝吉,宝祥,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何老柱惊吓过后,想要去摸旱烟,才发现来的急,旱烟落在哪儿了都不知道。 何宝吉和何宝祥这会儿是半点假话也不敢说了,一五一十的将何来金和朱冬梅吵架开始说起。 不说何老柱听了脸色黑的难看,就是王婆子都愤怒,从头听下来,都是朱冬梅在闹腾,还差点把老大的命给搭进去。 何玉娇听着,也有些无语,大嫂这闹着图啥啊?就为了那二十两银子? 她都看出来了,何老柱还是向着大房的,要是朱冬梅态度好点,多说些好话,何家还真能让长孙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说白了朱冬梅就是不想让娘家还银子,还想着何家主动拿出银子来,以为闹一闹,何家没办法就会拿银子出来了,这可真是蠢到家了。 何老柱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是怪你们的奶不出银子,还是怪你们的爹没本事?” 第六十八章:不收闺女的银子 何宝吉和何宝祥被问的一愣,王婆子就在旁边,他们怎么也说奶的不好。 “我要听实话。”何老柱一声吼。 何宝吉身为大哥,站出来道:“奶收了银子还说没有拿银子,我娘才会跟我爹闹成这样。” 这话,让大家都同时沉下脸来。 何玉娇算是看出来了,何宝吉和何宝祥压根就是典型的妈宝男,都向着亲娘,亲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同时有些同情王婆子,这一大家子想要做到公平,招了多少的恨意啊。 何玉娇去扶住王婆子,怕她给气晕过去,没想到,王婆子特别的冷静,连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只见王婆子冷声道:“跟我没有血脉关系的小崽子就是养不熟。” “娘,我们进去里面坐,我给您买吃的,这一路也累坏了。”何玉娇不忍心,扶着王婆子进了后院。 外头还得要付银子,何玉娇安顿好王婆子后,又出来付银子抓药。 何老柱还立着盯着俩孙子,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失望。 何玉娇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走过去劝道:“爹,坐下来喝口水。” 何老柱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还是气难顺,严厉的问道:“宝吉,宝祥,你们真的相信朱家的二十两银子给到你们奶手里了?” 没什么主见的何宝吉和何宝祥对视一眼,脸上有着困惑,难道还有假的嘛? 何老柱摆了摆手道:“你们快去伺候你们的爹。” 何宝吉和何宝祥有些慌了,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般的看他们。 “去后头照顾你们的爹,让你们的爷爷冷静一下。”何玉娇带着他们俩去后头。 医馆里的一个小房间里,何来金躺着还没有醒,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无血色,要不是胸口那弱微的起浮,真跟死人没有什么俩样。 何玉娇不放心的再次给何来金检查过,确认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 何宝吉和何宝祥一直都是跟着娘,不然也是跟着爹,这一下子要照顾生病的爹,娘也不在身边,心里慌乱得不行。 而且刚才何老柱的问话和神情,让他们更加的不安。 何宝吉带着爱哭腔的道:“老姑,爷爷是不是生我们气了?” 何宝祥在擦眼泪了,他现在很不安,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这让何玉娇如何说?显然何老柱是生气了,但跟何宝吉和何宝祥也说不清楚,能说啥?说是他们的娘惹了事儿,而他们俩兄弟还一心向着亲娘? “你们先照顾好自己的爹,其它的先不要瞎想。”何玉娇说完,就起身去找王婆子。 在医馆的后院里,王婆子正气上头,怎么喝茶都阵不下心头的火气。 何老柱一个劲儿的抽旱烟,烟雾围着都快要成仙了。 何玉娇坐下来安慰道:“爹,娘,大哥没什么事,只是需要休养一些日子,费些银子抓药调养。” “娇儿,你别白忙活了,我们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说他们是白眼狼,不真没有说错,都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得了便宜也不知足,还怀疑起我来,当家的,这些年我有亏过他们嘛?看看现在连孙子都成白眼狼了。” 王婆子拉着何玉娇,心疼老闺女还跑来跑去的:“我们回去,这里由着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些话让何老柱一声不吭,半眯着眼睛,也是满满的无奈。 而王婆子还真是说到做到,当下让何来耀赶着牛车,带着何玉娇回七沟村了。 家里还乱成一团呢,林菜花闹着不公平,大房太费银子了,余娇娘是没了主见,下地干活,也不是,在家里煮饭,又没有粮食。 院子里何来耀,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他的木匠活,是个冷血的人,亲大哥都伤成那样了,也不见到有什么担心,王婆子让干啥,他就干啥。 杨金桃就顾着她的俩孩子,还有帮忙弄木头。 林菜花见王婆子回来,就说个没完:“娘,大哥受伤可都是朱家给害的,朱家那是要杀人,这伤了人也不给一个子儿,全让我们出来可不公平。” “家里都吃不上干饭,还尽是给大哥治病抓药,还有那借去朱家的二十两银子,我看着大嫂的意思,是想让娘再掏二十两银子出来,这个我可是绝对不同意的,大房要是拿了这二十两银子,那我也得拿二十两银子,不能都偏心了大房。” “大房现在一个劳动力都没有,分食的时候大房不应该再吃馍馍了,不然我带着三个儿子累死累活的,都养大房去了,我也不同意。” 王婆子一摆手道:“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家我当着,用不教你在这里唠叨个没完。” 看着一大家子人就心烦,王婆子带着何玉娇进了屋子里。 院子里林菜花还有些骂骂咧咧的在指责大房,不时的还能听到杨金桃附和几句。 何玉娇知道几个嫂子心眼都不大,平日里都是针眼都过不去的人,现在碰上大房一个劲儿的花银子,心里能受的了? 听着外头的骂声,王婆子就不屑的冷哼道:“都闹,想都从我身上闹出银子来,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的,娇儿,你可都看见了,他们都是满肚子的算计,算计啥啊,说到底是你能赚银子了,他们是要算计你的银子,可得听娘的,别让他们给骗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何玉娇安抚道:“我都听娘的,一个子儿也不出,什么也不答应,我这身上的银子,都让娘收着可好,那样就不会被骗走银子。” “可不能交给娘,要是让你爹知道了,那这些银子可就成了公中的银子了,你自己存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看着喜欢的头花头绳的也买一些来戴。” 王婆子可不收闺女的银子,她跟何老柱一个屋子里,银子放在哪儿都是知道的,她私心里不想让闺女的银子成了公中的银子。 说到底,王婆子还是为她着想,何玉娇有些感动。 第六十九章:大半孩子要面子 何玉娇顿了顿道:“大哥都送去县里医治了,怎么不见大嫂回来看一眼。” 当何来金倒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死了,朱冬梅亲手推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把男人推倒在地了,生死不明的也不回来关心一下? 平日里看着大房的夫妻感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不就是吵吵闹闹的过日子,何来金也不有什么太大的过错。 提起这个,王婆子的脸色就难看,朱冬梅是个狠心的女人,自己的男人都快要死了,她还能呆在娘家不回来,闹也得要一个程度。 “老大家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王婆子道。 另一边,朱家的宅子里,朱冬梅全身发抖的窝在被子里,眼泪直流,她以为何来金死了,她要是回去婆家,不得被剥皮啊。 而朱家的人,也是这样认为了,想着何来金死了,朱冬梅回去婆家那也是死路一条。 范婆子慌慌张张的走进来,扯开被子,惊声道,“闺女,来金死了,你可怎么办啊?在婆家你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得要拿回来,还有你三个孩子,可不能丢在何家,你那闺女都能出嫁的,等着收彩礼的时候,你可不能便宜了何家,宝吉和宝祥都是将劳力了,带着身边还愁没饭吃?” 突然被掀了被子,朱冬梅脸色惊慌,她都没想到那么多,一想到何来金死了,她就成寡妇了,她没想当家的死,是不小心推的。 “何家能让我把孩子带走?娘,何家可有来人?”朱冬梅生怕何家来人,要找她算账。 “还没有来人,怕是还没有空,你可不能傻傻的等着,何家不让你带走孩子,你不会偷偷的去把孩子带走?宝吉和宝祥可都是听你的,你当娘的让他们跟着走,不得乖乖的跟着走,盼弟是个没有主见的,你大声一些,她就吓的缩成一团了,还容易带走,你在何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要离开何家了,怎么着也得要拿些值钱的东西走,不然可就吃大亏了。” 范婆子都算计好了,何盼弟可以出嫁收彩礼,何宝吉和何宝祥能干活,再从何家弄点值钱的东西,可不得了,一下子就赚了。 朱冬梅还有些发呆,脑子没有转过来。 “闺女啊,娘都是为你好,你想想,来金一死,你在何家还怎么呆下去?让你回去你也不敢回去,来金还活着你在何家都没有说话的份,王婆子有多厉害,你心里最清楚,怎么着也得要为自己以后的日子着想啊,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护着,活的不如一条狗。”范婆子继续劝说。 这时,朱冬梅才稍微冷静下来细想,在何家的日子,她是过厌了,王婆子是后娘,偏心的众人都知,吃苦受累的都是她,还得天天看婆婆的脸色过日子。 而且王婆子是个厉害的主,她每一次都是被欺压的份,何况她现在把何来金推倒在地上死了,何家人是不会放过她。 再得,她俩儿子都要相看了,王婆子不愿意拿出银子来,不就是要让她俩儿子打光棍,离开何家的话,想办法给俩儿子娶媳妇,她就能当婆婆了,能享福了。 刚才范婆子提到给把何盼弟给嫁出去,这让朱冬梅看到了希望,嫁闺女的银子,刚好可以给儿子娶媳妇。 心里这样一合计,朱冬梅什么害怕都没了,嘴角还露出一丝的笑意,好日子就在等着她。 范婆子见朱冬梅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说动闺女了,好声的道:“现在何家一定乱成一团,闺女,你从何家的后门进去,把东西都摸走,不能心软,能拿多少拿多少,十几年来你可是为何家付出了很多,拿一些东西也就应该的。” 朱冬梅下了炕,开始计划着怎么回一趟何家,大白天的回去,太过显眼了,大家都盯着呢,估计刚进七沟村就能让人给抓起来。 “娘,我一个人拿不了多少东西,何家的后院还有鸡和猪,要是都摸回来,您和爹还能吃上好几顿肉。”朱冬梅没少对着后院的鸡和猪流口水。 “你哥哥和侄子一起去,我看着不如就半夜去,没有人看见,你呢就手脚利索些,私房银子都得要拿走,一个子儿都不能留下。”范婆子刚才在堂屋里,一家人早就商量过了。 朱冬梅点头,打定主意,准备今晚上就去何家搬东西。 天黑的时候,何老柱一个人守在春风县里的医馆里,让俩个孙子回去,地里的农活可不能耽误了。 在春风县里呆着,吃住都得要花银子,何老柱可舍不得这个银子,自己能随便吃点就算了,毕竟何来金还得要花不少的银子看病。 何宝吉和何宝祥回到七沟村,从进村开始,就受到了众人的指指点点,都是在骂他们亲娘的,在村子里还没有出过婆娘杀男人的事。 这让何宝吉和何宝祥抬不起头来,回到何家,林菜花在啃着黄瓜,看到他们,就给了个白眼鄙夷的道,“讨债的回来了,算准了家里开饭,就知道回来吃白食,咋没跟你们娘一样,去姥爷家吃饭去。” 还是半大的孩子,心里本就慌乱,还要受到众人的唾弃,身边也没有亲娘跳出来护着他们,委屈的直接就哭了。 “大小伙子动不动就哭,跟个娘们似的,丢死个人。”林菜花满脸的嫌弃,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还在抖动。 王婆子端着饭菜出来,挥着勺着喊道:“开饭了,吃饭都手脚慢的,给我饿肚子。” 众人都呼啦啦的坐好,何玉娇从厨房里出来,她刚才去熬药,坐下来才看到何宝吉和何宝祥回来了。 然后就见王婆子分食的时候,何宝吉和何宝祥的碗里没有馍馍吃了,只有一些青菜。 林菜花看着可得意了,对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道:“你们可都给我听好了,往后别学你们的俩哥哥,动不动的跑回姥爷家去,有能耐就别回来,回来就要吃的,脸皮还真厚。” 第七十章:放声尖叫 何宝吉和何宝祥脸色腾的就红了,又气又羞,丢下碗筷就回屋去,连饭也不吃。 没娘的孩子就是野草,何宝吉和何宝祥突然就想朱冬梅了。 何玉娇看着林菜花,欺负俩孩子算什么本事啊,长辈欺负孩子还得意的不行,也就二房做得出来,三房和五房都是很安静,虽然脸上也是看不惯大房。 到了深夜,何玉娇看着大家都睡下了,她就起来去厨房看一眼,熬药就是操心,得不时的起来看着点,夜里都是来弟和生弟在盯着火,但毕竟是小孩子,也有打嗑睡的时候。 余娇娘每天都是这不舒服,那不利索的,全身都是毛病,熬不了夜,好在俩个闺女勤快能干,很多时候把亲娘的活儿都干完了。 “来弟,你去休息一下,我和生弟在这里守一会儿。”何玉娇不忍心俩孩子熬一宿,算是来给他们换班的。 何来弟没有顶撑着,应了一声就去休息。 看着柴火差不多快没了,何玉娇没有让何生弟去捡柴火,而是自己去了后院,黑夜里摸着了柴火,给抱了过来。 来回抱了两次,夜里黑天黑地的,没敢抱太多的柴火,走的也慢。 在村头,朱冬梅带着哥可和侄子,一起来到了七沟村,夜深人静的连只狗都没有,他们偷摸着就往何家走去。 没有往前门去,而是摸到了后门,后门一般都是关紧的,轻易不会打开,就是怕有人从后门进来。 朱冬梅在何家十几年,熟门熟路的翻过墙头,闭着眼睛都知道墙下面推着的是什么。 她选的是推放柴火的地方,能顺着柴火爬下来。 这边的动静,让隔壁柴房里睡觉的萧幕瑾给听到了,警觉的起身翻上墙头,适合了黑夜之外,还是能看到几个人影进了何家的后院。 朱冬梅拉着哥哥和侄子道:“轻点,这边可千万不能去,我那婆婆耳朵可灵了,听到一点动静,能从炕上冲出来抓人。” “我们就不进去了,冬梅,去把值钱的东西带上,我们在这里把鸡和猪抬走。”朱冬梅的哥哥往鸡窝里摸去。 朱冬梅就去了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离着后院近,几步路就走到了,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再把房门给关上。 炕上,何宝吉和何宝祥是大哭一场入睡的,这会儿睡的有些熟,没有听到动静。 进了屋的朱冬梅还有些疑惑,何家太安静了,何来金死了,怎么没有人守夜哭丧啊,都跟没事人似的。 转念一想,王婆子的刻薄,怕是连何来金的后事都不愿意办,草草的给埋了,想到这里,朱冬梅更加的坚定要离开何家。 “宝吉,宝祥,是娘,娘来带你们离开何家,去姥爷家吃香的喝辣的。”朱冬梅摇着炕上的俩儿子。 何宝吉和何宝祥还有些没有清醒过来,听着是娘的声音,要带他们去姥爷家吃香的喝辣的,肚子就更饿的,晚饭也没有吃,他们是饿着肚子睡着的。 当看清是朱冬梅回来了,扑上来就想哭。 朱冬梅连忙嘘了一声道:“别出声,要是让你们的奶听到了,我们谁也走不了,赶紧的收拾东西,我们离开何家后,就不回来了,对了,你们去厨房寻摸着吃的东西来,不能亏了自己。” 何宝吉一愣:“娘,我们离开何家,是去姥爷家住嘛?要是奶找上门去,我们怎么办?” “是啊娘,姥爷家能保护我们嘛?”何宝祥也有些担心。 “放心,到时候我们就去另一个亲戚家里,你奶找不到我们,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受气了。” 朱冬梅都想好了,她有个小姨,家里很宽裕,过去住些日子,还能吃好一些,还不花银子,何家人也找不到。 何宝吉和何宝祥这下放心了,又听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爬起来就收拾东西。 母子仨人商量着,何宝祥去厨房拿吃的,何宝吉去叫何盼弟。 俩儿子出了屋子,朱冬梅转身就去炕头挖砖,在砖后有一个小洞,那是她藏私房银子的地方。 伸手到洞里摸了好久,也没有摸到东西,朱冬梅有些着急了,她的私房银子呢? 这时,何宝祥来到厨房,他知道夜里三房的俩个妹妹在这里守夜,但他没有想到,何玉娇也在。 脸色一慌,转身就跑,何宝祥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何玉娇还以为是何宝祥没吃晚饭,饿的睡不着起来找吃的,看到还有一蓝子的黄瓜,多少也是能垫一下肚子。 拿了好几根黄瓜,何玉娇一路来到了大房这里。 看到有灯光,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正要踏进屋子,突然这灯就灭了。 屋子里,何宝祥一路狂奔的回到屋子里,一句话都没有,先把灯给灭了,还把朱冬梅给吓了一跳。 何宝祥小声的道:“娘,老姑来了。” 朱冬梅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大气都不敢喘,摸着黑的藏到了炕上的,用被子盖严实。 何玉娇觉得何宝祥害怕了,把黄瓜放在门口,轻轻的提醒一句,“宝祥,黄瓜放在门口,你要是饿了,就拿去吃,你奶不会知道的。” 何宝祥都快要吓哭了,好怕何玉娇会突然推门进来。 听着脚步声离开,何宝祥脚软的摊坐在地上。 何玉娇走了两步,总有种不对劲儿,是不是漏了什么? 站在黑夜里,轻手轻脚的后退了两步,侧着头看着后院,有人影一闪而过。 何玉娇脸色一白,放声尖叫起来:“有鬼啊。” 何家的人,不,是连着好几家的人,都给惊醒了,胆子小的直接就吓尿了,胆子大的都起来看个情况。 还在睡梦中的王婆子,一听就老闺女的声音,也不管是不是有鬼,冲出来就去救老闺女。 后院的人都让何玉娇给差点吓破胆子,鸡也不抓了,猪也不扛,拔腿就翻墙而过没命的跑。 何玉娇看着人影,也知道自己是误会,这是有人来偷后院的鸡和猪,哪有什么鬼啊。 第七十一章:全没了 “快来人,有人偷东西。”何玉娇继续喊到。 何家的人本来听到鬼都吓的不敢下炕,这一听有人来偷东西,立马就不淡定了。 林菜花气凶凶的就提着木棍往后院跑,边跑边喊道:“贼在哪里?老娘收拾他。” 王婆子先是抱住何玉娇,检查老闺女没有事,这才看向后院,漆黑一片的也看不清,去寻了火把过来,点着一看,院子里的鸡都死光了,一地的鸡血,猪也快不行了,扒地上抽搐,还有两只鞋子掉在地上。 家里的何来耀一看,想要去追,可他的腿废了,别说翻墙,连爬上墙头都难。 村子里的狗开始狂吠,王婆子狠狠的道:“走,去村头抓人。” 大家都呼啦啦的去村头,后院很快就安静下来。 何玉娇跟着去看情况,可不能闹出人命来。 屋子里的朱冬梅,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衣服都汗湿了,牙齿都在打架,好险,差一点就让何家的人发现了。 屋外,何宝吉和何盼弟吓到走不动路,爬着来到屋子门口,喊道,“娘,我们怎么办?” 朱冬梅紧紧的握住拳头,能怎么办,得要快些离开何家,不然等会儿他们回来,想走都走不了。 掀开被子,从炕上跳下来,打开房门,很好,儿子闺女都在,朱冬梅一咬牙道,”都跟我走。” 他们也没有从后院走,而是从大门走的,何家没有人,朱冬梅走到院子里,有些不甘心,她这一走可就不会再回来了,十几年的付出,难道就空着两手走? 正好现在大家都不在,朱冬梅进去厨房,把吃的都收起来打包,又每个屋子去翻箱倒柜,还真让她摸着了一些银子。 朱冬梅一个人拿不动,叫来了何宝吉和何宝祥一起搬东西,俩兄弟完全都吓傻了,让干啥就干啥,抬着粮食也不嫌重。 他们走的也顺利,离开何家一些距离之后,何盼弟停了下来,低着头,不动了。 朱冬梅紧张的心都提起来了,回头看到何盼弟不走,一巴掌就扇过来,“快走,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何盼弟身子缩了一下,捂着红肿的脸,低着头跟上去。 他们没有直接出村子,而是先在一处角落里躲起来。 这一边,王婆子举着火把,凶猛的追到了村头,他们有火光可以看路,走的快一些。 朱家的人是摸黑在跑,又对七沟村不是很熟悉,没少掉坑里或是水沟里,跑的就慢了。 加上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给惊醒,纷纷出来抓贼 在村头,朱家的人本来可以跑掉的,但不知道哪儿来的木棍扫了一下他们的腿,整齐的全扒下了。 王婆子带着大家冲的很快,抓住偷东西的贼扒过来一看,是朱家的人,顿时火冒三丈。 “好个朱家人,都上我家来偷东西了,给我打。”王婆子一声令下,何家人都冲来揍朱家人。 别看现在何家都是女眷多,林菜花和杨金桃的拳头比石头还硬,敢来偷他们的东西,下手就狠了。 朱家的人被揍的惨叫,想跑又跑不了,一群人围着他们。 何玉娇侧着头,看到暗处,有人丢掉手里的木棍,大着胆子走近一看,是萧幕瑾。 连想到刚才朱家的人突然倒地,敢情是萧幕瑾给手给拦下的? “你大嫂带他们去你家偷东西。”萧幕瑾说完,转身就走了。 何玉娇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什么,拉着王婆子小声的道,“娘,大嫂是跟朱家的人一起来的,怎么没有见到人啊?” “什么?老大家的带着娘家人来偷东西?”王婆子也感觉坏事了, 丢下朱家的人,赶回家去。 林菜花和杨金桃看着何玉娇和王婆子回家,他们也跟着回去。 才进大门,就有几件衣服掉在门口,王婆子捡起来一看,是她的衣服,心里更是大惊。 跟着回来的林菜花和杨金桃也脸色大变,各自冲回屋子里,都让翻过了,值钱的东西全不见了。 “好狠的贼啊,连我一块布料都不放过,让我抓到非揍死他不可。”林菜花哭天喊地的。 杨金桃跑回屋子里,关紧门窗,伸手去摸炕头的柜子,什么也没有,心里一凉,紧紧的咬着嘴唇,硬是不敢出声,她藏的私房银子不见了。 慢半拍的余娇娘回来到屋子里,看到藏起来的嫁妆银子不见了,哭的跟泪人儿似的,还差点哭晕过去。 何玉娇跟王婆子进了屋子里,好一些的布料都不见了,粮食也让拿走了,只有一些太过笨重没有被搬走。 “娘,看看银子还在不在?”何玉娇想着要是银子不见了,那何家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王婆子也就是扫了一眼,稳稳的道:“我藏的银子,老大家的还没那个本事找到。” 何玉娇暗自为王婆子点赞,朱冬梅还是没有王婆子厉害。 既然看过王婆子的屋子,何玉娇就回自己的屋子看,她的衣服全没了,在何家,她的衣服算得上比较好一些,还有一些头花之类的全都不见,地上没有被挖过,想来银子是没有被找到。 何家一夜之间,被翻了个干净,王婆子拉着何玉娇的手道,“朱冬梅敢来偷东西,还每个屋子里翻过,拿走不少银子和值钱东西,娇儿,等会儿你就一口交定,你的银子全让偷了,我估摸着其他几房的私房银子怕是保不住。” “娘,现在家里粮食被偷了,再没有银子,家里人不得担心的睡不着觉啊。”何玉娇没想要说谎。 “你要是说有银子,必定是要让你把银子给吞出来,不说其他人,就你爹都得逼着掏银子,听娘的没有错,娘不会害你。” 王婆子眼神发狠,说完回自己的屋子,把银子都拿出来选过一个地儿藏起来,她是打算连何老柱都瞒着。 这时何来耀带着村民们,大家压着朱家的人过来了。 当大家知道何家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又听到被偷光了家里的粮食和银子,都同情何家。 第七十二章:还想倒打一把 林菜花哭的眼睛都红肿了,跑出来就对朱家的人拳打腿踢:“说,是不是你们给偷的,连我的衣服都偷,我的嫁妆银子啊,你们这些天杀的。” 杨金桃也气不过,上前来打他们俩拳头。 “哼,不是他们偷,还能是谁偷的?别废话了,压着他们去找朱家。”王婆子狠狠的道。 何玉娇看了一眼王婆子,见她没有提到朱冬梅,这是想把一切都推到朱家的人身上嘛? 何家闹的那么大的动静,村民们都前来帮忙抓贼了,何玉娇扫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大房的三个孩子。 心里一惊,难不成,朱冬梅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偷家里的东西跑了? 想来很有可能,那么多东西,家里的粮食可不少,除了搬不动的,朱冬梅一个人是搬不了那么多东西的,必定是有帮手,而朱家的人都在这里了,俩手空空显然是没有偷成。 在大家都拿朱家人出气的时候,何玉娇去了大房的屋子看了一眼,之前还在这里的何宝祥都不在了,大房的屋子连一件破衣服都没有留下,收拾的干干净净。 再去何盼弟的小屋子里一看,被子还是暖和的,人却不在屋子里了。 何来金还在春风县里医治呢,朱冬梅不说出银子,看一眼也成啊,不看就算了,还把家里都偷光了带上三个孩子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绝情的女人。 倒回院子里,何玉娇在王婆子耳边简单的提了一句,王婆子脸色立马就黑了。 “娘,必须得要去朱家,最好是找到大嫂和三个孩子。”何玉娇想着,刚才动静那么大,朱冬梅拖着东西带着三个孩子,一定很显眼,村民们没有见到,或许是还没有走远。 可七沟村也不小,四周还都是山,不往村头走,也有可能往其它地方去了,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婆子怒火冲天的带着大家往朱家去,村民们也不睡了,也跟着去看热闹。 大半夜的,大家举着火把,来到了朱家。 朱家还在睡梦中,做着美梦呢,大门让王婆子给用力踹好几下,应响而倒。 把朱家的人都睡梦中惊醒过来,范婆子还以为是儿女偷东西回来了,但一想不对啊,偷东西用得着弄那么大响声嘛? 当下就有些迟疑,还没有等她想好要不要出去看清楚,王婆子的大骂声就传来了,“天杀的朱家,敢让儿孙去偷我家的东西,你们朱家不得好死,生下的闺女是恶毒女人,连何家长子都敢杀,生下的儿子孙子还一起去当贼,朱家好会管教,一家子都是贼。” “坏了,当家的,何家的人找上门来了,我们怎么办啊?”范婆子心慌慌,六神无主的直打转。 朱老头听着也没对劲儿,要是真的闹起事来,他朱家是吃亏的,当下就道,“收拾东西,从后门走。” 范婆子愣了愣,很快就去收拾东西,大门还能支撑一下,他们带上小孙子孙女,几个儿媳妇也叫起来,把值钱的都收拾走了。 门口,王婆子踹门脚都痛了,愣是没有见朱家的人前来开门。 朱家的族长大半夜的跑过来,看着这也不是办法啊,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怎么着也得要出面调解一下。 “王婆子,大半夜的,你们来是什么事?”朱家的族长脸色不太好,换了谁大半夜的被吵醒,都不会有好脸色。 “朱家干了缺德事儿,朱冬梅那个恶妇推了我家老大,今儿夜里,朱家的儿子孙子还去我家里偷东西,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朱家早晚得被雷劈。”王婆子气势凶凶的道。 朱家的族长一听,顿时哑口了,扭头看到朱家的子孙都被七沟村的人给压着回来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都没脸说话了。 黑着脸,族中的年轻小伙子把大门给撞开,进去一看,族长的脸更黑了,既然全都给他跑了。 王婆子更怒了:“没脸没皮的朱家,干了亏心事就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这宅子给烧了。” “别别别,王婆子冷静些,不要太激动了。”朱家的族长赶忙安抚。 “冷静不了,谁家要是让朱家害成这样,都没有办法冷静,要么今晚上把朱家人找回来,一五一十的掰扯清楚,要么我就一把火给这座宅子给烧了。”王婆子怒火冲天的威胁。 朱家族长冷汗都下来了,王婆子可是真能说到做到,无奈带着人去寻朱家人,走出去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带着厌恶,瞬间抬不起头来,都让朱家人给拖累了。 俩人村子人都在找朱家人,范婆子他们目标太大了,拖着孩子带着粮食,摸黑走路一直摔倒,还没有走出村口,就让人给抓了回来。 朱家的祠堂门口,女人是不能进去的,所以王婆子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里头是何来耀在跟族长交谈。 朱家人跪在祠堂里,女人跪在门口,哭声一片,比何家这受害者哭的还要惨。 七沟村的村民都鄙夷朱家的人,有些性子烈的,上去就踢俩脚,太欺负人了。 朱家的族长脸色黑如锅底,恨不得把朱家从家族中除名。 “我家的鸡和猪都死了,家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块破布都没有给我留下,族长,您就说说,这事要怎么算。”王婆子的眼睛,看向了范婆子手里拿着的钱袋子,在估算着里头有多少银子。 梅香红眼睛都哭肿了,自是不会承认这些:“族长,不是我们偷的,是大姑姐偷的,我当家的和儿子那是去劝大姑姐,好心好意的还被当成了赋,冤枉啊。” 范婆子也接着喊冤道:“我家儿子和孙子手里头一个子儿都没拿,王婆子是血口喷人,春梅嫁去何家,那就是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找上我们朱家来做什么?” 何玉娇算是开眼了,朱家这是倒打一把啊,把所有的过错往朱春梅身上一推,想脱身也不是他们想就可以的。 第七十八章:我来医治 王婆子分了食坐下来,板着脸道:“大房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好在娇儿机灵发现的早,急时的把朱家人给抓住了,晚一些怕是连根野菜都不给咱家留。” 王婆子少不得的要提一提何玉娇的功劳,接着道:“家里的事我要说一说,银子全被偷光了,只拿回来五十两银子,粮食也只搬回来一半,一大家子人是不够吃的,到时候得要买黑面回来当粮食,家里的鸡和猪都死光了,过年的时候还得要买猪肉,过些日子得要买些鸡回来养着下蛋,当家的,老大在县里怎么样了?” 这简单的几句话,让其他几房都脸色发沉。 五十两银子除去还得要买粮食,鸡和猪也得重新买,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何来金在县里的药钱有可能是个无底洞。 家里五兄弟要是分家的话,加上爹娘是分六份,每个房头分到手银子不到十两,这让他们如何能脸色好看。 何老柱敲了敲旱烟,他在县里守着老大,想着俩孙子还担当不起在县里伺候亲爹的责任。 让他们回来家里多干点农活,多少可以补贴一些老大的药钱。 可这俩孙子回来是偷家里的东西,然后跟着亲娘跑了。 这让何老柱很受伤,庄户人家最看重的是长子长孙。 长子病倒了,长孙偷了银子和粮食跑了,何老柱出门都没脸见人,丢不起这个人啊。 “大夫给算便宜药钱,估摸着下来也得花掉三两银子。”何老柱说出来的话,让家里人都炸了。 林菜花跳起来道:“还要花三两银子,大房都把银子和粮食拿走了,还要我们给出药钱,敢情家底儿都往大房身上贴了,我这二房一个子儿都劳不着好。” 杨金桃也忍不住出声:“家里帮着大房把三个孩子养大,能出嫁能干活了,全带走了,丢下大哥还得要出药钱,摆明了就让我们几房吃大亏。” 余娇娘神色难过,搂着俩闺女在哭。 不单止几个儿媳妇有意见,王婆子也一样有意见,大房这一出闹的,让她是有些措手不急,好在银子还保住了,但她不会让老闺女之外的人知道。 “当家的,你说,老大还治不治了?三两银子家里还是能拿得出来。”王婆子很聪明,绝不会说不让老大医治了,家里有五十两银子,俩夫妻同床共枕二十几年,深知何老柱是一定会医治老大的。 果然,何老柱道:“肯定要医治,等下就把银子送去县里,让老四送去,留在县里照顾老大,老大要是清醒了,就接回来家里伺候。” 这左一个照顾,右一个伺候的,几个妯娌认为何来金那是伤的很严重,这往后不会就直接躺在床上养着还得要人伺候? 何来耀扒着早饭,轻轻的应下:“好。” 何老柱也知道几房心里头有不满,但他是一家之主,还容不得几个儿媳妇来左右他医治长子。 “家里突然没了那么多银子,往后大家都节省一些过日子,馍馍也减半。”何老柱也愁,家里还有好几个孙子,二房的三个孙子眼看也快到相看了,手里的这点银子,怕是都不够三个孙子娶媳妇,在是家里再出点什么事,银子也不够用。 林菜花气怒道:“爹,大房偷了银子,凭什么让我们跟着饿肚子,地里的活还得要我们干,本就吃不饱了,这再减一半的馍馍,我们饿的手脚发软,还怎么卖力干活?” 杨金桃也跟着道:“二房也就算了,三个孩子还能分多一些吃的,我这俩个孩子还那么小,平日里都是从我嘴里省出来的粮食喂大,再减一半馍馍,大人可以咬牙顶着,孩子怎么办?” 余娇娘哭的更惨了,三房一向都吃的最少,再减下去,三房连野菜都捞不着吃。 何玉娇这鸡蛋吃到嘴里,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再定睛一看早饭,早上的饭菜实在是太简单了。 清粥管够,也不过是多加两勺子水的事,都见不到米粒,再来就是野菜了,直接是凉拌的,没有一点油水。 在何玉娇看来,饭菜实在不能再减了,减下去的不是粮食,那是会出人命的。 “爹,把大哥接回来,我来给大哥医治,能省下三两银子,家里的馍馍就不用减半了。”何玉娇开口道。 所有人刷一下就看过来,都是带着怀疑的目光。 何老柱抽了一口旱烟道:“玉娇,你大哥是伤的严重,不是开玩笑的,大夫医治都很吃力了,你连医理都不懂,怎么给你大哥医治?” “我懂医理,不然金银花也卖不了钱,现在还煎制美容丸也卖到银子了,不管怎么说,大哥也是我的兄长,我也不会害他的命,没有把握我也不敢开这个口。”何玉娇神色严肃的道。 一旁的王婆子着急了,扯着何玉娇的衣袖:“医馆有大夫,比你能耐多了,要是在你手里出点什么事,你可就得要背一辈子的罪名。” 懂点医理和治病救人是俩码事,王婆子深知家里都是白眼狼,治好了没有人记着好,治不好就会被骂一辈子,犯不着招惹这事。 何玉娇正色道:“娘,背一辈子罪名我也不怕,家里都那么困难了,我也是何家人,得要为家里出一份力,家里只有我天天能吃鸡蛋,除了娘之后,大家心里都对我有很大的意见,我吃着心里也不好受,干脆让我来接下给大哥医治的活,省下三两银子足够我吃上一年多的鸡蛋了。” 这些日子何玉娇的变化,何老柱也是看在眼里,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拍板定案,“玉娇,医治你大哥,可得要多费些心思。” 王婆子不愿意,当家的这是想省银子,把何来金丢给老闺女,医好了是当家的英明,医不好就是老闺女任性害了兄长:“当家的,娇儿还是个姑娘家,老大要是出点什么事,娇儿的名声就更坏了,要是老大一个不小心死了,当家的你难道不心疼嘛?” 第七十三章:全都赔银子 “我亲眼看到朱家的人抬着我家里的猪,手里提着我家的鸡,当时可没有看到大嫂的身影,只有朱家人在。”何玉娇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毕竟当时好像只有她看到了。 七沟村的村民都反应过来,纷纷喊道:“我们也没有看到朱春梅,只有朱家的人在何家偷东西,朱家想不承认,那我们就打到他们承认。” “对,别以为七沟村的村民好欺负。” “朱家今儿敢偷何家的东西,说不定明天就偷别的人家的东西了。” 范婆子和梅香红就是有一百张嘴,现在也说不过七沟村的村民了。 跟着前来看热闹的顾婆子,突然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道,“作孽啊,我家的银子不见了。” 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就望向了顾婆子,有怀疑的,有好奇的,有相信的。 何玉娇嘴角一抽,顾婆子这占便宜的性子,连这种场合都不放过。 就见朱家的族长一拍桌子道:“朱老头,范婆子,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女,别找什么借口了,今晚都抓了个现行,你们就喊破了天,那也是事实摆在眼前,现在把何家的东西还回去。” 范婆子看向儿子和孙子,都在摇头,两手空空,都没有偷成何家的东西,拿什么来还? 还是王婆子给他们出了主意:“我家里七十两银子,不见了,半年的粮食,衣服什么的,都不见了,我估算着加一起最少也值一百五十两银子。” “什么,一百五十两银子,王婆子,想要银子没有,命有一条,你拿去,再说,我儿子和孙子是去了你们何家,但是绝没有偷何家的东西,他们手里连根草都没有,凭什么就懒到我们头上来。”范婆子大怒,她的家底儿掏空了也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王婆子冷哼道:“身上没有东西,他们就不会给藏起来?我家里被翻空可是大家都看见的,你们就是想赖也得要找个好点的借口,不赔银子我就去报官。” “你......你是要逼死我全家啊。”范婆子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报官的话,朱家就真的全完了。 朱家族长很难办,朱家的人确实是没有偷到什么东西,从压过来衣服都是破的就能看出来,但被何家给抓住了,还抓个现行,说完全没有关系,打死也没有人相信。 如今是朱春梅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拉出来一对质,什么事都清楚了。 “范婆子,你是要出银子,还是要去坐牢?你自己选一个。”朱家族长以这一家人为耻,自然不会劳心劳力的帮着范婆子他们。 “族长,我儿子和孙子没有偷东西,怎么能让我们赔银子,老天爷开眼啊,没天理了,要逼死我们老朱家啊。”范婆子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婆子绝不让步:“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说这话的时候,王婆子都有些嘴抖。 林菜花和杨金桃同时激动起来,一百五十两银子得要种上十的田地才能赚到,到时候分家他们也能多分一些银子。 就连余娇娘,都眼睛闪闪发亮,又期待又害怕的缩着脖子。 范婆子一咬牙,要死要活的冲向柱子,梅香红给拦住,俩人抱着痛哭。 朱家的其他人,也跟着大哭,一百五十两银子比要他们的命还要难于接受。 朱家的族长被哭的头疼,王婆子不让步,那他只能问朱老头了,“朱老头,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偷东西赔银子,自古就有,你一家子给村子里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再不拿决定出来,我就把你一家子从家族上除名。” 朱老头脸色大变,在家族里除名,那他一家子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他先是考虑了一翻,儿子和孙子被抓个现行,看着是赖不掉了,只是何家的东西被偷,他想来想去,也就是朱春梅给偷走的,现在也不知道这闺女藏哪里去了。 “族长,王婆子,我们就说句公道话,是我没有管教好子女,去何家偷东西是不对,弄死了何家的鸡和猪,应该赔银子,但你们何家被翻了家,真不是我儿子和孙子干的,一码归一码,也不能逮着了就全让我家来赔,依我看,是春梅给偷了,你们何家的儿媳妇偷的,应该是你们的家事,这样,我家赔十两银子,能买好多只鸡和猪了。” 要是范婆子的不讲理,只会撒泼骂人,那王婆子能骂回去,骂到对方不敢开口为止,可朱老头这有理有据的说话,还真是没得反驳。 “话是这样说,我家的银子没了是事实,朱春梅是朱家的闺女,照着风俗那是要送回娘家来的,还得要边送边一路打鼓骂她回来,银子被偷,我认倒霉,但你们朱家想十两银子就打发了我何家,那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王婆子重哼道。 本来王婆子也没有非得要赔个一百五十两银子,喊那么高的赔银子,不过是先吓一吓朱家,到时候减一些银子,那就是她大方的不计较了。 再者,朱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王婆子的目光,又落到了范婆子手里的钱袋子上。 范婆子发现了,赶紧把钱袋子给护在怀里,警惕的防备着。 朱家的族长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婆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今儿大家都听我一句劝,朱家和何家本也是亲家,朱春梅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她也给何家生了三个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何家就大度一些,别要太多的银子,范婆子,把你手里的银子拿出来,大家也不知道你那有多少银子,何家也别报官了,把银子都给何家,这事就算了,以后不再提。” 范婆子当然不肯啊,这可是她所有的银子了。 林菜花眼睛直转,也不管范婆子护银子护的紧,上前眼明手快的就给抢了过来。 “娘,数一数银子有多少,要是亏太多,还得要让朱家拿出银子来。”林菜花没敢把银子独吞,而是狗腿的递给王婆子。 第七十九章:夫妻各有偏心 饭桌上,大家都沉默,装着没有听见,都盼着何来金早些回来,不要在医馆里浪费银子了。 王婆子就冷哼一声:“今儿就把话给说开了,把老大接回来这事,是当家的主意,娇儿只是好心的照顾老大,是生是死不关娇儿的事。” 其实何玉娇很想跟王婆子说,何来金的病,她有十足的把握,不存在医死的情况。 但她没有说出来,现在大家都不会相信她的医术,只有医好了,才能很好的证明她的医术有多厉害。 何老柱现在身边能问的,也就是何来耀这个儿子,扭头问道,“老五,接你大哥回来你有意见嘛?” “一切听从爹的安排。”何来耀都没有考虑的脱口而出。 何老柱有些叹气,老五有手艺能赚到银子,想着老五会大方一些,愿意让家里拿银子医治老大,说是听从他的安排,不过是不同意拿银子出来。 背着手拿着旱烟,何老柱饭也不吃了,回屋去休息。 何老柱也是经过考虑的,何来金伤的重,他亲自伺候的,大夫也没有隐瞒,就是医治好了,也有可能会留下一些毛病,往后干活是不如从前了,而且需要喝药一年以上。 十里八村的遇上这种事的做法,家底儿好的人家,咬牙也就继续医治了,家底儿不好的人家,多半是接回家里,生死看命,爹娘也不可能养儿子一辈子。 要是有婆娘孩子照顾养着何来金,出银子医治好了也没事儿,何老柱想到朱冬梅带着三个孩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心里就堵的慌,不能让一个儿子,把整个家都给拖累了。 王婆子也吃不下饭了,回屋来跟何老柱说话。 “当家的,老大的病其实说到底,就是费银子,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家里连口干饭都吃不上,不熬也过来了,如今最少家里还有粮食,手里也有五十两银子,花个十两银子给老大治病,我也是愿意的,但是你让娇儿来医治,这是要害了娇儿啊。” 何老柱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神色落寞的道:“这个家里,也就你和玉娇愿意给老大医治,我算是看出来,儿大不由爹,看看几房的神色,都巴不得老大死了干脆,我也老了,大房没有指望,我还得要指望着其他几个儿子,老大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门口,何玉娇端着饭菜,是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她是想着爹娘都没有吃饭,肚子一定是饿了,没想到来到门口会听到他们说话。 身为亲爹的何老柱都不想医治何来金了,又能指望着谁来医治何来金?想一想她这大哥也有些可怜呢,婆娘孩子跑了,亲爹放弃了他,其他几房还怪他花银子。 王婆子心底里也是不愿意掏出银子来给老大医治的,会在何老柱面前表示愿意,不过是装个样子,她看着老伴道,“家里出了事,要不要跟老四说一声?指不定老四能掏出银子来。” “老四自己的日子都过的困难,不要去打扰了,婆娘,老大要是死了,我不会怪到玉娇身上,这个你放心好了。”何老柱眉头皱的更死了。 王婆子也不在说什么,她心里的打算就是要把老四叫回来,老四是秀才,在城里过着好日子,手里能没有银子? 但何老柱偏心的就是老四,这些年来没要老四的一个子儿,还尽把家里的银子粮食往城里送给老四。 她这心里早就有怨气了,凭什么家里省吃简用供出来的一个秀才,到头来还得要往秀才身上贴银子。 何玉娇摇头,脚步一转,把饭菜都端进了厨房放着。 就听到院子里外头,杨金桃催着何来耀:“当家的,赶紧的去县里,把大哥给拉回来,要是去晚了,还得要在县里吃一顿,可都是银子。” 何来耀拖着残腿去赶牛车,杨金桃看着男人行动不便,还有拉一个病人回来,干脆也跟着去县里帮忙。 何玉娇从厨房出来,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屋子,扭头一看,林菜花偷偷摸摸的就进厨房去了,不用去看,一定是去偷吃。 回屋拿了一两银子,何玉娇想起萧幕瑾让她办的事,就去了隔壁的萧家。 张柳儿坐在大门槛上,盼着何玉娇早些找上门来。 见到何玉娇走过来,激动的站起来道:“玉娇,快进来。” 何玉娇跟着进了萧家的大门,还在奇怪张柳儿怎么那么热情呢,接着就听到她说,“是不是来请幕瑾去干活,不是我自夸,我家老大能干又有力气,还会哄你开心,工钱少了我可不答应。” 何玉娇瞪大眼睛,张柳儿怎么会知道的?要是没有记错,她是跟萧幕瑾私下里说的。 “张婶子,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何玉娇问道。 “顾婆子说的,她看到你跟幕瑾在后院私会,不过你放过,我不会说出去的,为了养大幕瑾,我是累坏了身子,如今身子哪都不得劲儿,不吃肉不吃药就会没命,你是个好姑娘,又善良又漂亮,一定会不忍心看我受苦。”张柳儿紧紧的拉着何玉娇的手,梨花带泪的好不可怜,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多少男人都得要拜倒在她的脚下。 何玉娇的嘴角狂抽,抽出自己的手,淡定道,“一个月工钱半两银子。” “不行,半两银子我抓药都不够,玉娇,我命苦,一辈子没有好一天好日子,嘴里的一口好吃的,都留着给幕瑾吃了,好不容易把幕瑾给养大,我也应该享福了,一个月最少也要一两银子。”张柳儿摇头,继续去拉何玉娇的手。 “一两银子在十里八村,我可以请好几个工人了,幕瑾还是留在家里伺候婶子,我去外头找工人。”何玉娇说完,没有半分犹豫的转身就走。 张柳儿一愣,当下就急了:“别走啊,半两银子就半两银子,你得要管幕瑾吃住。” “成交,这是半两银子,拿好了,让幕瑾出来,下午去山上采摘金银花。”何玉娇果断的递出银子。 第七十四章:请大家吃一顿 “你们,抢我银子,不活了,还我银子啊。”范婆子呼天喊地的拍着地板。 梅香红都急眼了,婆婆的银子就是她的银子,哪能让别人给抢了去,扑前来就要抢回来。 早就有防备的林菜花,肥大的身子力气也很大,一下子就跟梅香红打起来了。 杨金桃一看梅香红敢打林菜花,那不就是欺负何家的人,跳着脚的上前去帮忙。 众人傻眼了,何家跟朱家怎么就打起来了。 扯着梅香红的头发,林菜花把她压在扒下,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上,撸起袖子开揍,拳头不停的落在梅香红的身上。 一旁的杨金桃狠踢了梅香红好几脚,敢偷她的私房银子,还让她有口不能说,白白吃一这个哑巴亏,心里能痛快? 被压在地上的梅香红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尖叫着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完全是在挨打。 反应过来的范婆子,儿媳妇被人欺负了,发了疯的冲过来去抓林菜花。 还没有扯到林菜花,王婆子先拦了她一下,年轻人打架,当婆婆的看着就好了。 但范婆子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梅香红被打,王婆子敢拦她,一只手就抓向了王婆子的头发。 好在王婆子闪了一下,还是被扯下了好几根头发。 这下子,王婆子也怒了,敢打她,拼了。 余娇娘弱弱的上前去拉架,这拉架也是讲究个方法。 何玉娇亲眼看着余娇娘,上前去抱住范婆子,还弱弱的喊着不要打了。 而王婆子左右手连开的狂扇范婆子,“啪啪啪”声响听着就让人生痛。 这就叫做拉偏架,看似是在拉架,其本是在帮王婆子抱住范婆子好打的顺手些,何玉娇的眼神就变了,余娇娘不似表面看起来的胆小无害。 朱老头看着婆娘和儿媳妇被打,突的站起来就要去帮忙,朱家的族长一声大呵,“朱老头,你要是动手,那就不是妇道人家的打架了,可得想清楚,族中之人可不会帮你打架。” 这话音刚落,七沟里的人都站出来一步,敢打架是,他们全上。 朱老头硬是给吓怂了,眼睁睁的看着婆娘被扇的两脸红肿,儿媳妇被揍的鼻青脸肿。 没一会儿,范婆子和梅香红就求饶了,何家女眷多,朱家完全是在吃亏。 王婆子拍了拍手,手都打疼了,范婆子的脸肿成猪头没眼看了。 林菜花还有些意犹未尽收手,很少能这般痛快的揍人,想到自己屋子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翻走了,起身的时候还踢了梅香红一脚。 杨金桃整理着衣服,心里头的恶气总算是出了点。 余娇娘抹着眼泪的放手,躲在王婆子的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人打了。 当着众人的面,王婆子钱袋子打开,数了数银子,一共是五十两银子。 在场的众人,眼睛都亮了,林菜花和杨金桃都看花了眼,他们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 就连余娇娘,都看的眼睛发直。 “我家的粮食都不见了,朱家拿不出银子来,粮食得赔给我。”王婆子的目光,这下子落到了一旁的粮食上。 范婆子想去护着,可脸肿的太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没有走两步,就给摔了个四仰八叉。 还是林菜花和杨金桃的手脚快,二话不说把粮食给搬走了。 王婆子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抬高下巴,带着众人回家。 何玉娇扭头看了朱家一眼,范婆子的眼睛肿了看不出来,梅香红眼神恶毒的盯着王婆子。 这怕是结下了仇,没办法解开了。 回到家里,王婆子是连声的谢谢大家,都是同个村子里的,外头的人欺负到村子里来,大家都还给面子一同出声。 何家损失也算是找回来了,但王婆子自是不会让大家知道,她的银子压根就没有丢,大腿上一拧,抹着眼泪的哭诉朱家的不是,何家现在损失惨重,然后忍痛为了感谢大家,把猪杀了,煮几大锅的杀猪菜感谢大家。 这看场热闹能吃一顿杀猪菜,个个都脸上媚开眼笑的,嘴里说着不用客气,行动上却是很实诚,立马就去后院把猪拖出来给杀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杀猪的,洗酸菜的,捡柴火的,架锅的,还有生火的。 忙的是热火朝天,比过年还要热闹。 众人一顿忙活,很快就吃上了包杀猪菜,这杀猪菜可香甜了,一整头猪放下去炖,虽然分了好几锅炖,也是油水充足,炖的味道远远闻着都能口水直流。 何家是不够那么多碗筷,大家都自带碗筷,一边吃着猪肉,一边还同情何家连接不幸,亏了银子不说,何来金还在春风县里不知道要费多少银子才能救活。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吃猪肉,一碗接一碗的吃,生怕吃少了。 自家养大的猪,就这样请了全村人吃,林菜花心都在滴血,唯有举着碗的去抢猪肉吃,也不怕烫嘴,一碗杀猪菜三四口就吞下肚去了。 几个孩子都用手去抓烫的爪子都红了,也阻止不了他们想吃猪肉的心。 杨金桃更加的聪明一些,拿了大盆,给盛进屋子里,关起门来四口人一起吃。 余娇娘难得能吃一顿猪肉,都快要扒在锅边起不来了,带着俩闺女,吃撑到站不起来。 王婆子看着都觉得丢人,一百来斤重的大肥猪就这样请大家吃杀猪菜,心也是在滴血,但这必须得请,不然下次何家有事,谁也不会帮忙。 盛了两碗杀猪菜,王婆子进了屋子里找何玉娇,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了老闺女。 “娇儿,吃饭了,一会儿就天亮了,你这一宿的也没有闭眼,吃饱了睡一觉。”王婆子心疼老闺女没睡觉,挑了瘦肉给老闺女吃。 何玉娇摸着肚子,确实也饿了,碗里头的瘦肉夹回几块给王婆子,扒着碗就吃起来。 王婆子看着碗里的瘦肉,心里比吃了猪肉还甜:“放开了吃,不够娘再去给你盛。” 何玉娇含糊不清的道:“娘,我能不能给萧幕瑾留一碗杀猪菜?昨夜里朱家的人会摔倒在村头,是他的功劳。” 第八十章:一起住 张柳儿一把抓过银子,藏入怀里,伸手一指后院,“你自己去叫,幕瑾就在后院,我累了,得要休息一下。” 娇娇弱弱的躺在椅子上,张柳儿伸手捏了捏腿,又捶着手臂,楚楚可怜的叹气。 何玉娇完全无视,径直去了后院。 萧幕瑾在劈柴,何玉娇的眼角抽了一下,犯不着那么认真。 “搞定了,张婶子收了半两银子,这一个月内,你都不必回来萧家。”何玉娇走近了去看,发现这柴火也没有劈多少,看来萧幕瑾真不傻,在做样子呢。 “你娘可知道这事?”萧幕瑾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放下手里的柴火,转身去柴房里拿出几身衣服。 何玉娇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懵:“不用告诉我娘?” 萧幕瑾皱眉转过头来道:“你请我当工人,我就得要去你家干活,突然多了一个人在你家里干活,王婶子会怎么想?” 也是哦,何玉娇一拍额头道:“你不是要去山上住?不用呆在我家里,反而这工钱也是你自己给的,我也不可能指使你干活。” 一两银子是萧幕瑾给她的,不过是帮着他脱身,又不是真的要请他回家里干活,所以何玉娇谁也没有商量。 “萧家可不傻,时不时的会看一看我在做什么,要是让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还会把我关起来。”萧幕瑾背起几身衣服,翻墙就去了何家。 这下子,何玉娇是真的傻眼了,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一切都是假的,萧幕瑾要是呆在她家里,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气呼呼的想要翻墙而过,爬都爬上去,只能从大门出去,绕回到何家。 院子里,萧幕瑾在跟王婆子说话。 “王婶子,玉娇花了半两银子请我过来干活,往后你有什么活,都可以叫我去干。”萧幕瑾背着手,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王婆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角瞄见何玉娇回来,拉着老闺女就躲到了角落里说话。 “娇儿,这是怎么回事?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嘛?还花半两银子请幕瑾干活,有这银子你自个买些好吃的不成?” 老闺女就是心眼太实在了,哪有姑娘家的花银子请自己的未婚夫来家里干活的,往上数十八代人,也没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还没有嫁过去呢,就处处为着萧幕瑾,被吃的死死的,这要是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不得被搓磨死啊。 王婆子坚定道:“去把银子要回来,家里不需要幕瑾干活。” 何玉娇急忙解释道:“娘,是萧幕瑾自己出的银子,也是他出的主意,您也知道,萧家把他关起来不让出门,这一个大活人关在家里不给吃的不给喝的,铁打的人也得要饿死,我也就是做个好人帮一把,回头我让他去山上住,不在家里晃悠。” 原来是这样,王婆子的脸色平和下来,这目光就落到了萧幕瑾身上,没看出来他还有能拿出银子来,让萧家关在家里也确实是可惜了,不由的有些同情。 “你也不早说,害娘还以为你犯傻了呢,这样,张柳儿这个女人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你要是一直让幕瑾住在山上,早晚萧家还得要找麻烦,不如就让他住在家里,你大哥现在病了,家里的活儿也少了个劳动力。” 何玉娇惊讶的看着王婆子,让萧幕瑾干农活?人家可是总裁,能听话的去干农活?她都不敢想。 要是真的让萧幕瑾去干农活,她这也心虚啊,不是占他便宜嘛,思来想去道,“我们一个子儿没有出,让萧幕瑾干农活不太好,我看着不如就让他干些轻省的活儿,或是去山上挖些野菜之类的,毕竟他也想去采摘茶叶换银子,不能耽误了人家挣钱。” 老闺女还是心疼萧幕瑾,看这心疼的样子,连干农活都舍不得,王婆子道,“交给娘,你就安心的吃好喝好。” 王婆子心中有主意的,要娶她的老闺女,自然是要各方面都得要过关,身边庄户人家,要是不会种田,那就跟废物一样。 借着这个机会,她想教萧幕瑾怎么承担起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以后老闺女嫁给萧幕瑾,才会有好日子过。 王婆子来到萧幕瑾面前,打量着道:“幕瑾,明儿你就跟着下田去干农活,得要认真点学,这身为男人,干活必须得会,以后才能养家。” 萧幕瑾一脸的老实道:“我听您的安排。” 何玉娇差点惊掉下巴,萧幕瑾这是把那高傲自大的本性都丢了嘛? 还听王婆子的安排,他在穿越前,别说听别人的安排了,就是别的建议都不听。 还是这位总裁先生,不懂得干农活有多苦多累?何玉娇一把拉着萧幕瑾去角落里说话。 “你可不能听我娘的安排,我娘在家里当家做主几十年,安排起活来可是不客气的,能让你累的直不起腰来,你还是去山上采摘你的茶叶。” 萧幕瑾眼神深邃难懂,直直的盯着何玉娇:“你在担心我会吃苦受累?” 何玉娇瞪了他一眼:“不是担心你,是怕你顶不住,你自己出的银子请自己,何必要吃这个苦。” “嗯,我不觉得吃苦,你做的面片汤我喜欢吃,留在何家我能每天吃到。”萧幕瑾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考虑了很久,住在何家是最好的办法,王婆子别看那么厉害,毕竟是疼着唯一的闺女,冲着对闺女的疼爱,也不会太过为难他,外头都认定他跟何玉娇深爱着对方,爱到能同时去死。 “疯了,为了吃面片汤,你要去干农活,萧幕瑾先生,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何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怕是面片汤吃不上,野菜汤每顿都有。” 何玉娇严重怀疑,萧幕瑾是想得太过天真了,真当何家是什么富裕好家庭啊,真的住下来,吃苦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只要不被饿死,野菜汤也是粮食。”萧幕瑾无动于衷的道。 第七十五章:得要念着好 “真的?那得要给幕瑾留一碗杀猪菜,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王婆子这人恩怨分明,当时情况急,她是看到朱家的人突然摔倒,还有些奇怪来着。 “村头还放着一条长长的木棍子,还有啊,萧幕瑾跟我提了句,朱家的人是大嫂给带过来的,也是在帮我们的忙呢。”何玉娇是实话实说,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萧幕瑾好心好意的提醒,也得要念着他的好。 当下王婆子就出去盛了一大碗杀猪菜,光明正大的送去萧家。 何玉娇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对啊,送去萧家,萧幕瑾是一口也吃不上的。 看到王婆子端杀猪菜出门,何玉娇也跟着出去。 萧家的大门是打开的,张柳儿带着儿子和闺女,厚着脸皮的来吃杀猪菜,村子里人都在,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也算是借着这个混乱,占了便宜,让肚子有点油水。 而萧幕瑾是被关在后院,不让出来的,就算是有便宜可占,萧家的人也不会让他出去占便宜。 张柳儿端着碗在吃酸菜,半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大锅炖的杀猪菜连汤汁都甜到想私心舌头吞下去。 “张柳儿,幕瑾在嘛?我怎么没有见他过来吃猪肉?”王婆子利眼一扫,那当婆婆的架子就摆出来了,虽然张柳儿不是她的儿媳妇。 张柳儿睁开眼睛,一下就看到了王婆子手里的猪肉,炖到烂的新鲜猪肉,还有酸菜有香味,光看着就流口水。 “在后院呢,幕瑾孝顺,都是让我这当娘的先吃了,他才肯吃。”言下之意,所有的东西,得要她先吃,张柳儿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猪肉,王婆子送来给儿子的肉,应该她先吃才对。 “干活流汗肚子没有油水的年轻小伙子,不让他吃饱了,谁给你种粮食?不种粮食能饿死你,看你这腿,花了不少的银子,败家娘们,光会花银子。”王婆子压不住自己脾气,训起张柳儿来。 张柳儿一脸病弱的缩了一下脖子,也不出声了,跟个受气包似的。 何玉娇越来越佩服王婆子了,训起张柳儿来,那叫一个顺口啊。 没理会张柳儿,王婆子这急性子,直接就去了萧家的后院。 萧幕瑾在劈柴,柴堆上还晒着几件衣服,王婆子一眼就看到了柴房里有什么东西,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杂草简单铺好的床,看着这里有人睡觉。 “张柳儿,你让幕瑾就住在柴房里?好恶毒的心思,捡来的儿子不是你儿子,饭不给吃,屋子不给住,你还不如把这个儿子给分出去单过,也省得在这里见天的让你欺负。”王婆子是有一半在生气,还有一半是想着萧幕瑾能分家出来,可就好多了,到时候她的老闺女嫁过来,就不用跟婆婆住一起。 张柳儿吞吞吐吐的道:“还没有成亲,哪有分家的道理,是幕瑾喜欢住在柴房,锅里的野菜也是任他吃的。” 这下是真的有气到了,王婆子深吸一口气道:“骗鬼的喜欢睡柴房,野菜吃下去是能有力气还是能补身子?本来这碗猪肉是给幕瑾吃的,想来也吃不到他的肚子里,我还是端回去自己吃着香。” 在萧家骂了一圈,王婆子端着猪肉,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何玉娇都有些懵了,难不成王婆子送猪肉是假,来骂人是真? 更懵的是张柳儿,眼看到嘴的猪肉没了,捂着脸又好生的拉着萧幕瑾痛哭,无非就是让他去何家,把那碗猪肉要回来。 何玉娇示意萧幕瑾一会儿翻墙过去,猪肉会给他留一碗。 而萧幕瑾只一个眼神,就看懂了,轻轻点头。 转身回到宅子里,何玉娇进屋就看到王婆子躺在炕上,是打算补个觉呢。 “娘,刚才您去萧家,一通骂的,是为什么啊?”何玉娇单纯的好奇问一句。 可在王婆子听来,老闺女这是心疼未来的婆家呢。 还没有嫁过去,就让未来的婆家给吃定了,这可不好,王婆子翻过身来道,“我这是给幕瑾撑腰,不骂一骂张柳儿,怕是还以为外人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这个大儿子的,要是能骂到把家给分了,那是个好事儿,少了这样的娘,日子才能过的红火。” 何玉娇有些哭笑不得:“萧家的事儿,分不分家的,也不关我们的事,娘是不是管太多了,而且萧幕瑾可不是傻子,人家聪明着呢,估计都不用娘操心,他都能从萧家分出来单过。” 王婆子可没有那么乐观,会赚银子的儿子,张柳儿能舍得分出去单过,语重心长的道:“张柳儿这个女人,看着是病弱的跟花儿一样脆弱让人怜惜,可心是黑的,她现在知道幕瑾能赚到银子了,怕是到死也不会放大儿子单过,娇儿啊,十里八村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只有父母能开口说分家,晚辈是不能开口提分家,不然会被外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娘才会提到分家,娘啊,我没有记错,您可是一直都不喜欢萧幕瑾,怎么突然就处处为他着想了?”何玉娇一直认为,王婆子的态度转变太快了,这快的她都要跟不上了。 王婆子有些幽怨的看了何玉娇,这个傻闺女,还不都是为了你啊,她可是捏着鼻子认同萧幕瑾,好在这小伙子有所转变,让她是越来越满意。 “幕瑾人还不错,我是看着他也是怪可怜的,我这也是为你好。”王婆子轻拍何玉娇的手背。 为她好?何玉娇是摸不着头脑了,王婆子对萧幕瑾着想,跟对她好有什么关系? 外头余娇娘小声的道:“娘,杀猪菜都吃完了,后院里还有好几只鸡要怎么处理?” 鸡都死了,可不能放太久,刚才院子里村民多,王婆子没敢处理那些鸡。 “把鸡杀了,还是我来盯着你们干活,不然个个都偷懒还偷吃。”王婆子说着,就出去后院了。 何玉娇在家里是不用干活的,就算她想干点活,大家也不敢让她动手,生怕会被王婆子臭骂一顿。 第八十一章:有些怀疑啊 好,劝也劝不动,就让萧幕瑾吃几天苦,或许就知道还是去山上采摘茶叶轻松些,何玉娇摆手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累坏了,可不能说何家欺负你。” 萧幕瑾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看着何玉娇着急的劝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爱,还很有趣。 眼看着老闺女和萧幕瑾在角落里嘀咕了好久,俩人是越靠越近,都快要靠一起了,赶紧的咳嗽一声。 上前一把拉扯开来,当着大家的面,还是得要注意点分寸的。 “幕瑾,大房那边还有一间屋子空着,是宝吉和宝祥之前住的,我看你去住正合适,还有这在家里吃饭,可能没有每顿都是面片汤了,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王婆子觉得,有些话就得要说清楚。 “这是一个月的饭钱。”萧幕瑾掏出一两银子。 王婆子的神色,顿时就跟春天里开的花儿一样灿烂,接过银子试了下直假,热情的道,“你一个人能吃得什么,晚饭给你和娇儿都蒸个鸡蛋吃,看这瘦的,是得要好好补补了。” 何玉娇就这样看着王婆子丢下她这个宝贝闺女,带着萧幕瑾去收拾屋子,跟照顾亲儿子似的。 还是银子好使啊,何玉娇有些头大了。 下午何来耀和杨金桃把何来金从县里带回来,还没有下牛车,村民们都围过来了。 牛车上何来金还在昏迷,脸色有些发白,村民们都私下里讨论着,不会是快要死了才拉回来? 同时也有也同情何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接二连三的倒霉,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家能受的住啊。 能帮一把的,都前来一起把何来金抬回屋子里,没有婆子收拾的屋子,还乱成一团,村民们叹气的走了。 何玉娇前去给何来金把脉,其实好的差不多了,脑子里有血块,光是靠吃药,得要一年时间,还不如用针灸来的方便。 这个时代的中医医术很高超了,但也没有二十一世纪来的厉害,毕竟经过现代的高科技和不断的总结,早就超越古代很多。 开了个药方子,何玉娇手里头也没有银针,还得要去县里抓药买银针。 晚饭的时候,何家的饭桌上,气氛相当的诡异,大家没有急着要吃饭,而是齐刷刷的看向萧幕瑾。 萧幕瑾淡定如常,稳坐如山,静等王婆子分食。 厨房里,王婆子端出两碗蒸鸡蛋,分别放到了萧幕瑾和何玉娇的面前。 二房的何宝万指着蒸鸡蛋道:“娘,为什么外人可以吃家里的鸡蛋,我是奶的孙子为什么不可能吃?” 林菜花眼睛都快要喷火了,恶声恶气的道:“因为你不讨你老姑喜欢,幕瑾深得你老姑的喜欢,所以来家里讨吃的。” 杨金桃冷脸道:“家里连馍馍都要减半了,还养个外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说破了天也没有这个理。” 余娇娘低着头,不时的看一眼蒸鸡蛋,她嫁入何家,从来没有吃过蒸鸡蛋。 何老柱用旱烟敲了敲桌面,问道:“婆娘,怎么回事?” 分完食坐下来的王婆子,利眼一扫几个儿媳妇孙子:“幕瑾从今开始,就在家里住下,跟着我们一起干活,吃住都在家里,一个月一两银子的饭钱,要是你们有意见的,给我滚家门,还有这事儿不许跟外人说,自家关起门来闷声发财。” 听到一两银子的饭菜,都闭嘴了。 就何家的饭菜,每人一个月不到一串铜板,一两银子的饭钱,那是赚大发了。 而且听听,还要帮着家里一起干活,也就是送着银子来干活的,傻子才有意思。 最好是多几个萧幕瑾这样的人,家里光是坐着都不愁吃穿了。 何老柱眼睛一亮,一两银子?他是猜到王婆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萧幕瑾,没有点好处,外人是坐不到何家的饭桌上。 但一两银子还是让他有些震惊,萧幕瑾在萧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完全得不到爹娘的疼爱,这一两银子从哪里来的? 不止何老柱心里嘀咕,何来耀也在猜测,他是认为,王婆子是说谎,萧幕瑾没有出银子,想他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干木匠活,一个月最多也只赚个两串铜板。 而萧幕瑾不可能有这个本事一下子就拿出一两银子来,王婆子宠着闺女,现在连未来的女婿都一块宠着了。 何来耀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的,他一向在家里不出声,何老柱和王婆子也不会听他的。 萧幕瑾暗中扫过众人,知道自己在何家不受欢迎,侧头看向何玉娇,就见她有些囧,何家只有王婆子是疼爱何玉娇,连带着的,王婆子对他才会好上几分。 淡定吃蒸鸡蛋,味道不错,要是何玉娇能学会蒸鸡蛋,往后就让她给自己蒸鸡蛋吃。 萧幕瑾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无形之中,他从心里在依赖何玉娇。 晚饭过来,隔壁的萧家屋子里,萧翠花在张柳儿面前道,“娘,玉娇真能拿出半两银子来?我估摸着不会是大哥卖茶叶的银子,何家哪需要花银子请工人,还是包吃包住的,半两银子能请好几个工人了。” 收了半两银子,晚上吃了一顿肉的张柳儿,眯着眼睛困了,“卖茶叶能卖多少银子啊,玉娇爱你大哥爱到发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有银子收着就是了,每个月半两银子也够我们一家子嚼用,娘这身子弱,干不了活,你二哥三哥性子还不定,干活也种不出什么粮食来,总不能让一家子人都饿死。” 这道理萧翠花也懂,她是心中有怀疑,何玉娇能干出这种蠢事来,王婆子可不会允许,所以这之中,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娘,要不您去何家看看,要是大哥真的老实本分的呆在何家,这事儿还有点可能,要是大哥一直住在山上,我估摸着就是去摘茶叶卖银子去了。” 经这一提醒,张柳儿也觉得有些可能,爬起来就去何家。 第七十六章:算准了 等王婆子带着儿媳妇收拾好后院,提着鸡来到院里洗杀,家里乱成一团,也得要收拾整齐。 何玉娇就端着猪肉,在后院等,也没有等太久,萧幕瑾就翻墙过来了。 看到一碗猪肉,他没有客气的端起来就吃,萧幕瑾在萧家关了好些日子,也有些呆不住了,正在想办法能继续去山上住。 何玉娇侧着头看萧幕瑾,这家伙越来越接地气了,果然从高高在上变成了穷小伙,连性子什么的都跟着改变了,看这吃饭的样子,一看就饿了好久吃着喷香呢。 “今晚上记得过来,我们还得要试一试看能不能回去。”何玉娇托着下巴,坐在木头上,后院一下子没了猪和鸡,还打扫的很干净,不会再闻到臭味了。 萧幕瑾好像对着回去不抱什么希望,转了个话题道:“王婶子提到分家,有多少把握?” 何玉娇笑了:“我娘也就是替你提一句,分不分家的,还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娘没有把握,但可以不停的在你娘面前提起。” 看来萧幕瑾也很想分家单过,要是让他分出去单过,相信不久的将来,也是能有出息的,这有才能的人,不管身在什么地方,或是什么身份,都能很快的翻身。 “我需要你帮个忙。”萧幕瑾吃完猪肉,脸色微沉的道。 “能帮的,我也是愿意帮忙,毕竟你也帮了我不少的忙。”何玉娇也神色严肃起来。 “你花银子请我去采摘金银花,我需要离开萧家去山上。”萧幕瑾不会让自己继续穷下去,他拿出银子给张柳儿请大夫后,现在更是把他看管的很严。 何玉娇都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下来了。 在他们的身后院墙上,顾婆子一双眼睛偷偷摸摸的看着,心中大喜,好个何玉娇,在后院跟野男人亲亲我我,这下让我抓到把柄了。 先一步的,顾婆子跑去了萧家,拉着张柳儿的手,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通。 没少加油添醋的诉说着何玉娇是怎么勾引萧幕瑾的,又是怎么算计着要花银子请萧幕瑾采金银花。 这里有顾婆子的小聪明在,她把所有的错,都指向了何玉娇,把萧幕瑾说成了多么的无辜。 很自然的把萧幕瑾提出来的请求,说成是何玉娇的主意。 张柳儿心中暗喜,何玉娇花银子来请萧幕瑾,她就得要狠狠的要多点工钱,先拿了工钱再说,反正现在儿子关在家里,一个子儿也不愿意拿出来。 “我这也是好心前来告诉你,可别让玉娇给骗了,没出嫁的姑娘家,一肚子的坏主意,还尽是勾引幕瑾,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顾婆子为萧家打抱不平。 张柳儿微低着头,在她看来,也不算是勾引,他们俩都定亲了,这在十里八村的,定了亲的见个面拉个小手的,还是能被接受的。 顾婆子没有发现张柳儿的神色,继续道:“到时候你就狠狠的骂玉娇一顿,得要骂到她羞的抬不起头来,往后就不敢勾引幕瑾了。” “我这性子也骂不了人,到时候我说说玉娇。”张柳儿陪着笑脸,把顾婆子送了出去。 这一边,朱家赔了银子赔了粮食,大白天的一家子人坐在院子里哭天呛地的大骂,全是骂何家的,可惜何家人也听不到,路过的村民都对朱家撇嘴。 哭累了,肚子饿了,想去煮饭吃,这才想起来没有粮食下锅,一家子人都得要饿肚子,连野菜都没有去挖,只能喝井水垫一垫肚子,这水是越喝肚子里就摇晃,还是饿。 梅香红擦着眼泪狠狠的道:“何家恶毒,朱冬梅也不是什么好人,偷了东西都独吞了,害得娘家得赔银子赔粮食出去。” 范婆子却是有不同的想法,朱冬梅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什么性子她可是摸的很清楚,有点好的都往娘家送,估计没有这个胆子敢来害娘家。 “我们还是先等等看,何家人也说了,冬梅不见了,我想着何家的东西都是她拿走了,离开了婆家,她也只有娘家可以依靠了,早晚得回来。”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天黑,朱家人都懒,饿着肚子更不想去挖野菜了,四处求你,借了点粮食,一家子人总算是能垫一垫肚子了。 朱冬梅带着三个孩子,从离开何家后,摸着黑,她没敢走远,在七沟村寻摸了杂草丛给藏了起来,全村民寻找的时候,她都差点吓破胆子,好在没有被找到,这也吓的她一宿缩在杂草丛里。 白天她不敢动,七沟村人来人往的,要是被发现了,重侧沉塘,轻侧一无所有的被送回娘家。 忍饥挨饿了一天一夜,朱冬梅抓紧三个孩子,连滴水都没有喝,硬是坚持到了又一个天黑。 鬼鬼祟祟扛着粮食和一堆杂物,朱冬梅是等到夜深人静了,才往娘家走去。 回到娘家,都下半夜了,朱冬梅实在是饿的不行,抓着粮食就往嘴里塞,多少是好受了一些。 何宝吉和何宝祥还一脸的惊恐不定,他们竟然偷了家里的银子和粮食,要是让奶知道了,非得把断他们的腿不可。 何盼弟双眼迷茫,木头人似的跟着朱冬梅,好几次,她想跑回何家去,都让亲娘给抓住狠狠的拧了好几下,身上好几处青紫。 扒在朱家的门口,朱冬梅轻轻的敲了一下大门,还很小心的四周观察着。 范婆子就一宿没睡,她就等着呢,算准了朱冬梅一定会回来娘家,听到敲门声时,立马就去开门。 还真是朱冬梅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门口,入眼的是一大堆的粮食和杂物。 心中一喜,何家可是比朱家宽裕,王婆子都说了,她不见的银子加上粮食之类的,得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估摸着一算,还是她赚了。 假装着关心的喊道:“闺女啊,你没事儿就好,快进来,不能让人看见了。”范婆子招着手,让家里人把东西都搬进去,然后大门一关,还上了闩。 第八十二章:一把瓜子瞧不上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王婆子没口子的夸萧幕瑾,什么懂事孝顺啊,都快要夸上天了。 而萧幕瑾也就是时不时的应一声,院子里还有何家的其他人在。 张柳儿没有进去,又回到自己家里。 萧翠花忙问道:“大哥在何家嘛?” “在呢,王婆子都要把你大哥夸上天了,娘累了,你就不要吵着休息。”张柳儿还觉得白跑一趟,关上门就去睡觉了。 萧翠花怎么也不相信,王婆子既然同意何玉娇花半两银子请萧幕瑾去家里干活,何家其他人不反对? 她是想跟娘好好分析这其中的古怪,可她也知道,再说下去惹得娘烦了,会生气的。 从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萧翠花摸着黑的出门,她想去老何家找何玉如,好好打听一下何家的事。 经过何家的大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确实如她娘所说的,王婆子在夸她大哥,嘴角一撇,一个野种有什么好夸的,怎么夸也改变不了是野种的身份。 径直去了老何家,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何玉如了,萧翠花敲门进去,来到何玉如的屋子里。 何玉香见萧翠花来找她姐,识相的出去院子里坐着。 “玉如,我看见你经常去县里,可是买了什么好玩意儿?”萧翠花好几次见到何玉如往县里去,她还私下里羡慕呢,不似她还得要在家里煮饭干活。 何玉如有些含糊的道:“去亲戚家里走动走动。” “你的头花真好看,之前都没有见谁戴这个样式,不会是县里的新样式。”萧翠花眼角一扫,何玉如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本就是长的好看,现在稍微打扮一下,更亮眼了。 摸着脑袋上的头花,何玉如嘴角无限风情的上扬:“便宜玩意儿,戴着玩儿的,县里还没有这样式,城里才有。” 心里又羡慕了一翻,萧翠花还没有买过头花,她的头绳头花是亲娘不要的旧物,就这她还宝贝的收起来,平时还舍不得拿出来戴。 “今儿玉娇花了半两银子请我大哥住进她家干活,这事儿你知道嘛?”萧翠花也就是羡慕一下,还记得自己前来的目的。 照着镜子整理头花的何玉如一下就顿住了,扭头道:“玉娇哪里来的银子?我看是骗人的。” “假不了,我娘收了半两银子,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刚才我经过何家时,还听到王婆子夸我大哥来着,何家祸事不断,应该没有这个闲钱才对,请我大哥去干活,又不是能生出金子来。” 萧翠花边说,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何玉如的东西,都是她渴望而又没有的好东西,连镜子都小巧漂亮。 何玉如也不照镜子了,沉思了良久,确实很不对劲,王婆子是个银子只进不出的主,要一个子儿就跟要她命似的,花上半两银子请个瘦弱的萧幕瑾,不得闹翻了天。 可何家很安静,没有听到见闹声。 还有何玉娇上哪来的半两银子?她自认会攒银子了,也不过是只有半两银子,想着就不服气。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大哥在县里卖茶叶得了银子,估摸着,这银子怕是你大哥出的,为得就是离开你家,好继续去山上采摘茶叶。”何玉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的通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娘完全不听,拿着半两银子就舒服的过日子,也不想想,把我大哥的银子全拿到手里,让我大哥继续去采摘茶叶,一个月可就不止半两银子了。”萧翠花说着都有些无奈。 何玉如就有些嘲笑道:“翠花,你真以为你大哥能赚那么多银子?依我看啊,你大哥确实能赚一点银子,一个月也就一串铜板,你娘能每个月从何家拿到半两银子,那还是赚大了,没忘了,你大哥和玉娇是定了亲的,我那王婶子是出名的疼闺女,保不准也就顺带着就把未来女婿一起疼。” 萧翠花脸上微红,她是盼着家里谁能赚到银子,也就无限的相像着萧幕瑾是能赚到大把银子的人,经何玉如一提醒,发现自己想多了。 “倒还是我娘想的周全,我这脑子也不是很聪明,你这说我就想明白了,能捡便宜就成,我这有一把瓜子,给你闲着的时候嗑。”萧翠花塞了一把瓜子给何玉如,起身就离开了。 嫌弃的看着瓜子,何玉如不屑的道:“一把瓜子就想讨好我,没门儿。” 何玉如还记着萧翠花之前的态度,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看她过的好,又开始巴结了。 要不是看在萧翠花前来给她传了消息,知道何玉娇花了半两银子请了萧幕瑾,她可不会给好脸色看。 何玉如出了屋子,直奔堂屋而来,在何老太的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儿。 何老太黑着脸,老二家里敢瞒着她,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次日一早,何家人在吃早饭,何玉娇要去县里,王婆子就顺势的安排萧幕瑾来赶牛车。 何老太带着何老汉和顾婆子,气凶凶的跑过来。 “老二,你是当我死了嘛?”何老太一屁股坐到了何老柱旁边的位置上。 何老柱起身弯腰道:“娘,我孝顺您都来不急。” “既然你孝顺,那给我好好说说,萧幕瑾怎么在你家的饭桌上吃饭。”何老太眼睛盯向萧幕瑾,哎哟,还吃蒸鸡蛋,连她都吃不上的蒸鸡蛋,给了一个外人吃,怒火高烧。 何老柱皱眉,有些为难,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但不能给亲娘一个满意的说法,怕是会闹翻天。 于是何老柱就扶着何老太,进了屋子里,私下里来说话。 “娘,幕瑾是来干活的,家里发生了很多事,老大还在屋子里躺着,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一个孙女和两个孙子让老大家的给带走了,我这一大家子人,总得要有人来干农活,这些年来,我这身子也有些干不动农活了,在地里干活一下下来总要歇上好几次,娘就当是心疼我这个儿子。” 第七十七章:超尴尬的 梅香红的脸色总算是缓了些,翻找着银子,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子儿。 粮食倒是不少,还有一些布料看着也不错,都给搬进屋子去,眼睛就在朱冬梅的身上打转,难不成银子都藏在大姑姐的身上? “姥姥,我们饿了。”何宝吉肚子直叫,有气无力的道。 “我去给你们煮粥喝,这饿的太过,还不能吃干的,会坏了身子。”范婆子去厨房煮粥,只放那么一点点的粮食,煮了一大盆清粥,都能照见人影。 “放开了吃,这一大盆粥都给你们吃,老大家的,把你孩子看好,这粥可没有你孩子的份。”范婆子还大声的叮嘱着梅香红。 梅香红瞬间明白婆婆的意思:“唉,我这就带孩子们去睡觉,睡下了就不饿了,姐,你带着孩子多吃点,连饿坏了身子。” 朱冬梅不一阵感动,还是回来娘家好,个个都关心她。 一顿狂吃的何宝吉和何宝祥也没有去注听,又累又饿的,吃完一肚子水,寻了个柴房就睡下了。 何盼弟只能在柴房的角落里缩着睡一觉,她不喜欢来姥爷家,也不喜欢姥爷一家人。 一大盆的清粥见底,朱冬梅一抹嘴角,抱着范婆子就哭哭啼啼的哭诉何家人有多过份。 梅香红也哭着说何家人把她男人和儿子都打了一顿,还拿走了银子和粮食。 这让朱冬梅有些愧疚,当下就把银子拿出来,全递给了范婆子。 起初,范婆子还有些得意,这下得大赚一笔了,等她打开钱袋,里头就只有几两银子的时候,脸色刷拉就下来了。 朱冬梅完全没有发现,还很白目的道:“娘,我这一次,可是偷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孝顺你和爹的,那些个布料,都能给家里人做几身衣服,粮食放开了肚皮吃。” 范婆子刚想甩脸色,梅香红拉了她一把,示意婆婆先稳住。 “姐姐,王婆子可是从娘手里抢走了五十两银子,你这才几两银子,我们还是亏了,何家一大家子人,你婆婆是出了名的抠门,不可能只有这几两银子。” 梅香红是打死也不相信何家就这点银子,指不定是朱冬梅藏起来了,不愿意拿出来。 “婆婆屋子里我就摸出了几个铜板,还有几块布料,啥也没有了,在小姑子的屋子里头也一样,我也寻思着,怕是这银子藏的深,我摸不到,不过娘什么时候有五十两银子了?”朱冬梅一想不对啊,娘家天天哭穷,她都恨不得自己一口饭都不吃了,全给娘家搬来,咋得还有五十两银子? 范婆子清了清喉咙道:“五十两银子都是你舅舅家放我手里存着的,也不是我的银子,平日里也不敢动,这下好了,全让王婆子给拿走了,我要怎么跟你舅舅交代哦。” 朱冬梅听了,很是气愤,王婆子太可恶了,连她娘家都不放过,但她又没有胆子回去何家讨要银子,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舅舅的银子不还就是了,也不是娘家的银子,她一点也不心疼。 “娘,宝吉和宝祥都大了,是劳动力,到时候赚了银子孝顺您,我先去睡一觉,太累了。”朱冬梅这是真心话,她都一天一宿没敢闭眼,还提心吊胆的藏着,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还是强打起精神说话。 这在范婆子和梅香红看来,那就是朱冬梅心虚了,保不准就是藏着银子不拿出来。 在何家的宅子里,何玉娇在后院,跟萧幕瑾各拿一块玉佩,试着看能不能出现奇迹,显然是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出现。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明亮的能照清俩人的脸。 何玉娇有些烦躁的道:“会不会是我们没有还原当时的所有动作?” 萧幕瑾眼神突然变得暗沉,缓慢的道:“你想还原当时的所有动作?” “嗯,为了穿回去,我们得要试一试,现在你躺下,其它的交给我。”何玉娇还轻轻的扯萧幕瑾躺好。 萧幕瑾眼神更沉了,黑夜里,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神变化。 躺在地上,何玉娇翻身坐上去,歪着脑袋,努力的回想当时的场景。 穿越前,萧幕瑾是躺着,手里拿着玉佩要看,何玉娇冲进他的房间,扑上去就抢。 就如她现在这般,一下子就坐到了萧幕瑾的身上,然后是怎么样来着? 只记得是一顿乱抢,对了,是捏住了一半玉佩,还有一只手撑在了萧幕瑾的胸口。 而且她的上半身,压的很低,几乎就要跟萧幕瑾紧贴在一起。 身子下压到一半,何玉娇顿觉尴尬,这算什么事啊,太让人害羞了。 但想到有可能穿回去,也就压下心底里的尴尬,继续把上身放低,就差跟萧幕瑾完全贴着了。 俩块玉佩还是没有半点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俩人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气氛有些怪异。 萧幕瑾的呼吸都有些加重了,何玉娇惊慌的跳了起来。 在黑夜之中,何玉娇狠狠的瞪着萧幕瑾:“下流。” 萧幕瑾淡定的从地上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淡然的道:“是你扒我身上,我要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何玉娇突的脸色通红,都能滴出血来,气呼呼的就走了。 萧幕瑾站在黑夜里,手指收紧,让夜里的凉风给身体降温,该死的,他竟然有反应,对何玉娇有反应。 跑回屋子里的何玉娇,捧着双脸,好热啊,也好尴尬,不知道萧幕瑾会不会误会她,是不是觉得她是故意亲近他的? 算了,不想了,爱咋想就咋想,洗漱过后上炕睡下。 第二天,家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早饭的时候,何老柱也在,估摸着是一大早收到家里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何玉娇坐下来后,一碗鸡蛋也跟着放到她的面前,王婆子道,“吃点鸡蛋补身子,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娘都心疼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何老柱眉头深锁一脸愁容,目光落在大房的位置上,如今空落落的。 第八十三章:哪来的银子请人 何老柱跪下去,有些发白的头发,加上有些老态的脸,毕竟年纪摆这里。 何老太却是冷脸相对,一点也体谅小儿子都当十几年爷爷了,早就不是年轻小伙子,跪在地上也是吃力的。 “有人干农活当然是好,可你也不能花半两银子出去请人啊,糊涂啊你。”何老太拍了一下桌子,气坏了。 “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哪来的银子去请人,娘,这里有二十个铜板,您收着,想吃什么自己买,幕瑾的事儿,就别管了,要是您管下去,这二十个铜板还得要还给人家,娘想想,是要这铜板,还是把事儿给捅破了。”何老柱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铜板,双手捧上。 见钱眼开的何老太,眼都不眨一下的抢过铜板,塞进怀里,清了清喉咙道,“你家的事儿,我也懒得管,没这个精神气。” 说完就走了,生怕这二十个铜板会被要回去,何老太腿脚利索,走的飞快。 顾婆子拦住何老太急道:“娘,咋了?问出来什么了嘛?” “见天就知道问这问哪,回去,少管闲事。”何老太怒呵一声,径直回了家。 何老汉推了一把顾婆子:“婆娘,回。” 顾婆子好奇心都让提起来了,硬是没有得到满意的八卦,怎么也有些不舍得走。 还是何老汉给硬拉着走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王婆子看着何老太那神色,就知道得了好处,不然哪愿意回去。 早饭也吃完了,王婆子进屋来跟何老柱商量道:“娇儿和幕瑾要去县里,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我打算着花一两银子买些黑面回来跟白面和一起,一大家子人每顿饭都得吃不少的粮食,不计算着吃,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要饿肚子了。” “你拿主意,我刚给了娘二十个铜板,算是把娘给安抚住了,婆娘,家里的银子还有多少?”何老柱一直没有问,也是不敢问,二十几年来精打细算的攒下的银子,他还盼着孙子娶媳妇。 “当家的,跟你交个底,老大家的那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给我留下,你看我藏银子的地方,地砖都挖出来了,连块好布都不给留,我估摸着其他几房的私房银子和嫁妆银子都被顺走了,这些日子个个脸色难看的恨不得吃人。” 王婆子早一步把银子藏到了其它地方,没有说实话的原因,是太了解何老柱了。 二十几年来,每当何老太过来说上两句日子过的苦,何老柱就恨不得把家底儿都掏给何老太,孝心感动天感动地,却从来不想一想,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 再者,王婆子还有点私心,几个儿子不是她生的,尽心尽力的养大了,全都是白眼狼。 大房闹腾完了,接着二房来闹腾,都盯着她手里的一点银子。 何老柱坚信到时候儿子会养老送终,她却是不相信。 手里有银子心里有底气,正好借着老大家的偷银子,把手里头的银子给藏起来。 何老柱心里一沉,不死心的道:“给玉娇攒的嫁妆还在嘛?” “也偷走了,当家的,我手里头就五十两银子,这些日子哪都是要花银子,一大家子连块好布都没有,破衣服穿着跟个乞丐似的,现在还能忍着穿,到了冬天没有厚衣服,还得要做几件新衣服,吃喝不能少,厨房里的油和盐都得买,加上老大的一些药钱,我算了算,得去掉十两银子。” 王婆子一直在观察着何老柱,见当家的心疼到快要晕倒了,还有些担心的给他顺气。 “当家的,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更不要说银子了,再苦再累都撑过来了,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饿不着。” 要不是怕何老柱给气死了,王婆子还打算给算一算家里的账,哪儿不需要花银子?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婆娘,辛苦你了,唉,我等着宝吉和宝祥成了亲,就可以当太爷爷了,不用下地干活享几天清福,看来还得要拖着这一身的老骨头下地干活。” 何老柱一脸的愁容,庄户人家本就干活累吃的不好,身子骨自然也就差,常年累月的积下来,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骨头都痛,经常睡不好。 本想着咬牙多坚持几年,几个孙子长大了,他下地都不用太过拼命的干活,捡些轻省的活儿干,指点一下儿子孙子,也算是一辈子熬到头了。 “老俩口子,说什么辛苦,大家都很辛苦,往后娘那边,怕是不能再给那么多银子了。”这才是王婆子的目的,养着何老太没什么,三天两头的来要银子,可就顶不住了。 何老柱老脸一红,有些后悔给了亲娘二十个铜板:“下次不给银子了,家里缓过来再说。” 隔壁的屋子,何玉娇坐在炕上,摸出制好的美容丸,听到何老柱和王婆子的对话。 心里不由的更加的佩服王婆子,不吵不闹的,把管理摆在明面上,就让何老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御夫有术。 乡下的妇道人家能有这本事,怪不得何家里里外外能打理的妥妥当当。 去春风县,王婆子也跟着去。 何玉娇一开始还担心萧幕瑾不会赶牛车,毕竟他没有赶过牛车。 就见萧幕瑾先是摸了摸牛背,嘀咕着安抚几句,坐上牛车后,开始试着让牛走几步,再让牛停下来。 几次之后,萧幕瑾就知道怎么赶牛车。 何玉娇震惊,萧幕瑾学东西也太快了? 牛车缓缓往县里走去,何玉娇心里算着去了县里需要买的东西。 王婆子却拉着何玉娇的手,小声的嘀咕道:“娇儿,你大哥的病,你真的有把握?” 何玉娇有些无奈,王婆子还是不相信她啊,回答道:“大哥的病不难医治,给我几天时间,定能把大哥给医治好。” “唉,你大哥这病的,说到底还是朱春梅那个恶毒女人给害的,倒是给我们添负担了,平日里你大哥那是处处都维护着朱春梅,到头来怎么样?差点死在她手里,还把家里都给搬空了,一个子儿没留下来给你大哥医治,我就没有见过那么狠心的女人,要是让我看见她啊,非得把她给收拾一顿。”王婆子狠狠的道。 第八十四章:藏银子也有讲究的 何玉娇安慰王婆子:“早些知道大嫂的德行也好,省得真家里出了大事,大嫂再来偷个精光,还真没地儿哭去,娘的银子没有被偷,也算是件好事。” “想偷我的银子,朱春梅没这个能耐,娇儿啊,你听娘说啊,这藏银子,必须得要藏实咯,千万不能藏在柜子里或是炕头炕尾的,因为大家都往那藏银子,想要偷银子的人,保准是往这些地方寻摸。”王婆子想着也差不多要教老闺女一些过日子的事情。 王婆子继续道:“庄户人家,大白天的都把大门打开,院墙也是防不住人,房间的门锁都是不顶用的,真心要偷的人,一把破锁哪拦的住?家里也不可能日夜都有人守着,总有没人的时候,手里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就更得要藏紧,过日子要是没有银子,只能等着饿死。” 何玉娇点头,她也认同,没银子真能饿死,粮食总有不够吃的时候,还有生病之类的,没有银子只能等死。 “娘说的对,我记下了。”何玉娇笑着应道。 王婆子看着老闺女愿意听她的话,心里都乐开花了,她有一身的经验要传受给老闺女,往常老闺女是甩脸子绝不听她说话,现在难得乐意听了,自然是要多说一些。 “不光是银子得要藏好,手里头的银子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见谁都哭穷准没错,你要是穷也就没有人会惦记你的银子,指不定还有些人会同情你,但你要是显露手里有银子,那可就是招恨了,前来借银子的你不答应,他们就会指责你的。” 在王婆子的教导声中,牛车缓缓来到春凤县。 在医馆门口,何玉娇手里抱着美容丸,进去之后,直接去了后院。 王婆子就没跟着进去了,她让萧幕瑾赶着牛车往前走,家里很多东西需要买,不能在春凤县里耽误太多时间,家里还有很多活需要她盯着干。 何玉娇来到医馆的后院,店小二赶紧的上茶。 孙掌柜笑呵呵的走过来:“何姑娘,有多少美容丸?客人们都来问好几次了,就等着你把美容丸送过来。” 何玉娇惊讶道:“我上次带过来的都卖完了?” “你制作的美容丸效果很好,在春凤县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我只卖给一些熟人,就这也不够卖。”孙掌柜看着何玉娇手里的木盒子,知道里头是容美丸,脸上的神情更加的高兴,无本赚利的卖买。 心里也是一喜,何玉娇打开木盒子,里头有二十颗美容丸,没日没夜的熬制出来,也想多制多一些美容丸,奈何实在是费心思。 孙掌柜很爽快的就先给何玉娇十两银子,而他能从中赚到十两银子,还能打响医馆的名声。 何玉娇拿着十两银子,从怀里掏出两张方子来,让孙掌柜照着抓药给她,一张是熬制美容丸需要的药材,一张是何来金需要服用的药材和用到了银针。 就这些花去了何玉娇一两银子,手里就剩下九两银子了。 提着药村和银针,何玉娇别过孙掌柜,往大街上走去。 她要去扯一身衣服来穿,换来换去的几身破衣服,实在是穿着不舒服,还是破的,补都补不好,还有一股子酸臭味,怎么也洗不干净。 寻了一家布料行,里头的布料倒是很多,何玉娇伸手想去摸一下布料的材质。 “这位姑娘,布料可不能乱摸,摸脏了可就卖不出去了,这些布料都是上等,价格也贵,我看你是买不起的。”布料行里的掌柜娘子脸上藏不住的嫌弃表情。 何玉娇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手脏了。” 说完,何玉娇转身就离开这家布料行。 春风县的布料行有好几家,又不是非得在这里买,何玉娇是来买布料的,不是来看别人嫌弃她的。 这家店的对面,也有一家布料行,看着还要大一些,客人也比较多,热闹的很。 何玉娇进去之后,店小二先是打量她一下,然后问道,“姑娘,需要什么样的布料,小的给您拿来看。” 同样是开门做生意卖布料,这家店显然是很懂得怎么做生意。 何玉娇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时空的布料也不知道贵不贵,手里头只有九两银子,还得要买一些其它东西,开口道“我要最便宜的布料。” 店小二没有半点的惊讶或是瞧不起样子,很自然的道:“店里前几天精了仓库,有一堆老旧的布料,颜色不太好,布料也确实有些旧,但是很便宜。” 边说就边去角落里把布料拿出来,还真如店小二所说,很旧了,颜色也很深沉,姑娘家的穿着有些显老。 “多少银子?”何玉娇没有资格挑布料,先问问价格好做打算。 店小二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两银子一匹,您要是想买,小的这里还有一匹深蓝色的布料,搭一起加多一两银子卖给您。” 何玉娇瞪大眼睛,布料那么贵?好在自己要的是最便宜的。 这就能理解,为啥子朱春梅离开何家的时候,不光偷走了银子和粮食,连一块布料都不放过。 掏出四两银子,买下两匹布料,何玉娇心里默念,还得要多赚银子啊,不然都不够花。 同时也有些佩服这些年来,王婆子家里家外的打理妥当,光是吃喝穿都要费不少银子。 转身再去买一些大骨头和猪肉,手里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 来到路口等牛车,何玉娇手里抱着东西,不少人都往她身上瞅。 这些日子何玉娇有意的在减肥,加上自己也在服用美容丸,皮肤不止嫩滑一些,还白净了很多。 瘦下来的脸就显出五官的标致,人也看着精神很多,而且何玉娇本就自信,更是添了一层气质。 路过的小伙子看到,都有些微微的脸红,不太好意思的偷偷瞄一眼,姑娘们看到,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王婆子远远的看到何玉娇等在那里,颇边欣慰,眼角不自觉得就笑开了,她的老闺女不需要她这亲娘带着也能独立了。 第八十五章:吃完饭再回去 再看看老闺女这脸蛋这细腰,长的多漂亮,在王婆子眼里老闺女本就长的好看,这下看到老闺女就跟天仙似的。 赶牛车的萧幕瑾一个抬头看去,何玉娇站在阳光下,活泼漂亮让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就暗下去。 冷封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很尽职的赶着牛车。 “娇儿,等久了,看你站在这里腿一定累了,快上车,我们回家。”王婆子冲着何玉娇招手。 牛车就停在何玉娇的面前,这会儿都响午了,刚想坐上牛车,肚子先叫了一声。 何玉娇瞬间有些脸红,这几天家里吃的都不好,没有油水又刻意减肥,肚子饿的快。 萧幕瑾道:“我们吃了午饭再回去。” 王婆子没有听到老闺女肚子叫的声音,她在忙里整理牛车上的粮食,听到萧幕瑾说要吃了午饭再回去,立马就反对了,“县里吃多费银子,家里吃省钱。” “王婶帮了我大忙,对我照顾有佳,由我来请吃饭。”萧幕瑾深邃的眼神看向何玉娇。 有人请吃饭,王婆子就同意了,她这辈子还没有在春凤县下过馆子,再饿再累都会走回家去吃。 “我看到那边有一家面馆,经过好过次,听着好像是五个铜板一碗面,上头有猪肉有鸡蛋,闻着很香,应该很好吃。” 王婆子笑着就下了牛车,她经常来春凤县买家里的嚼用,每次都经过那家面馆,闻到香味就馋得直流口水。 何玉娇瞄了一眼萧幕瑾,其实她可以吃手里的点心,也不是非得要在春风县里吃午饭,不过这倒是让她知道,原来王婆子一直想去吃面啊。 面馆就在前头,牛车停好后,三人就走过去,各点了一碗面。 王婆子是吃人嘴软,看向萧幕瑾的眼神就更加的慈祥,没口子的直夸:“当初婶子看走眼了,没看出你才是有最出息的,还请我吃猪肉面,我这心里别提多开心,往后把玉娇交给你,我是十分的放心。” 东张西望看着还有什么好吃的何玉娇,侧过头来,忙解释道:“娘,我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王婆子嗔怪的看了何玉娇一眼,老闺女还害羞呢,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她也就很理解的不再多说什么。 萧幕瑾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何玉娇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总有那么点生气,她就那么嫌弃他? 虽然之前是有些误会,现在都证实,何玉娇没有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落落大方的从不假装,真实纯净样子,反而更引起他的注意。 好像能跟何玉娇扯上关系,他心里还有些期待,但在期待什么,他没去细想。 热乎乎的三面猪肉面端上来,每碗面里都添了个卤鸡蛋,一些葱花,汤汁浓郁喷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何玉娇摸了摸肚子,真的好饿了,夹起一大块猪肉,放入嘴里,细细的嚼碎吞下肚,猪肉炖猪的很软烂也很入味,太好吃了。 萧幕瑾的目光一直落在何玉娇的脸上,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有好奇,有惊讶,有满足,最后露出幸福的表情。 瞬间觉得碗里的猪肉面很美味,萧幕瑾吃了一口,好像没有何玉娇碗里的美味。 在萧幕瑾吃过的美味里,还是王婆子和何玉娇煮的面片汤才好吃。 静静吃猪肉面的王婆子,心里对萧幕瑾是真心的感谢,换成她这节省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舍不得来吃一碗猪肉面,原来猪肉面不光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庄户人家煮饭能下的调料很少,只有盐,偶尔煮菜的时候会放点酱油,之后再无其它,很多时候,做饭都是很粗糙,炖肉也不会费太多的功夫,煮熟了就成。 在何家,王婆子的一惯主张都是能省功夫就省功夫,只有种地不能省功夫,那是要活命的粮食,吃饭能粗糙就粗糙,做的太细腻了,费精力还费柴火。 何玉娇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猪肉递到王婆子碗里:“娘,这块肥瘦正好,软烂适中是肉中极品。” 王婆子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摸了摸何玉娇的发头,有闺女真好,处处懂得心疼她这当娘的。 “娘碗里的肉都吃不完,你就留着自己吃。”王婆子不止把那块何玉娇口中的极品猪肉夹过去,还顺带的夹多一块给老闺女。 萧幕瑾看在眼里,扭头喊一声:“多加三碗猪肉面,都要加鸡蛋。” “太破费了,这一碗都足够,幕瑾,银子可不是这样花的,听婶子的。”王婆子心疼啊,萧幕瑾这哪是过日子,大手大脚的金山银山也能花光。 “王婶子,我就破费这一次,下次都听您的。”萧幕瑾声音虽冷,但是听着很舒服。 王婆子笑着在萧幕瑾和何玉娇之间流转,她心里清楚,这是沾了老闺女的福。 萧幕瑾讨好她这个老妇人做什么?不就是想跟她老闺女亲香亲香。 要是没有她老闺女,萧幕瑾是不会请她吃猪肉面的,连张柳儿那个女人都吃不上这碗猪肉面。 心里乐开花,嘴里还说着要节省,王婆子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的猪肉面,乡下人家饭量本就大,遇到有好吃的,三大碗都能吃下肚去。 何玉娇看出萧幕瑾吃的很斯文,之前吃面片汤时,可是大口大口的扒着吃。 歪着头一想,也许萧幕瑾喜欢吃清淡的口味,猪肉面太过油腻他不喜欢。 脑子里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然后何玉娇就给记住了。 萧幕瑾的目光,不时的落在何玉娇的身上,一举一动落落大方,一颦一笑自然活泼漂亮,吃猪肉面时的表情可爱迷人。 心里也就把这一刻记住了,萧幕瑾想着,原来何玉娇喜欢的口味会稍微重一些。 回去的路上,王婆子把何玉娇买的点心给藏起来,是不会给家里那一群白眼狼吃的。 走到半路,何玉娇眼尖的看到何玉如。 侧头一看,手里还提着东西。 略微想了下,何玉如这些日子总也是往外跑,都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她去春风县了。 第八十六章:生怕跟她借银子 王婆子装着没看见,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向路边的人。 萧幕瑾也没有停下牛车的意思,赶着牛车直往七沟村走。 何玉娇问道:“娘,真的不用跟堂姐打声招呼嘛?” 照理,都是七沟村住着,还是亲戚,他们有牛车坐着,半路遇上了应该停下来,叫亲戚坐一程牛车,这是人情事故,不成文的规矩。 王婆子压根就不喜何玉如:“老娘什么也没有看见。” 好,何玉娇也不太想让何玉如坐上牛车,这位堂姐心思可坏了。 何玉如走的脚都起泡了,她也看到萧幕瑾在赶牛车,牛车上坐着何玉娇和王婆子,还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等何玉娇嫁给萧幕瑾就会知道什么叫穷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穷到掀不开窝的时候,她会去狠狠的嘲笑他们一翻。 牛车停在何家大门口,顾婆子正好挎着蓝子出门,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她看到什么了?王婆子坐着的牛车上,堆满了粮食和布料猪肉。 一定是拿着五十两银子去春风县买东西了,顾婆子心里跟猫抓似的,五十两银子啊,要是她拿到手,家里能天天吃肉了。 王婆子下了牛车,喊几个儿媳妇出来搬东西,粮食都搬屋子里,猪肉放厨房今晚上炖了吃。 何玉娇抱着两匹布下了牛车,甜甜的道:“娘,给您做一身衣服,穿上新衣服娘就会更显年轻。” 王婆子笑的合不拢嘴,摸着何玉娇的头发:“娘都老太婆一个了,还穿什么新衣服。” 听着刺耳看着眼热的王婆子,挤过来就要去翻牛车上的东西。 萧幕瑾轻咳一声,眼神冰冷的看了王婆子一眼。 王婆子顿时有些害怕缩回手,转身回了老何家。 粮食搬下来后,林菜花提着猪肉进了厨房,一直在吞口水,没想到王婆子还愿意买骨头回来吃,还以为往后都见不到油腥了。 跟在身后进来的杨金桃阴阳怪气的道:“家里都那么困难了,玉娇还买布料做新衣服穿,敢情穷的都是我们,跟小姑子无关。” 随后进来厨房的余娇娘,这才注意到何玉娇抱着匹布进屋,还是两匹布,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但嘴上不说。 林菜花比较贪吃,眼睛都在粮食和猪肉上,其它的她都没去看,经杨金桃提醒,一看还真是,就不乐意了。 “娘是割我们的肉抽我们的血来宠着小姑子,到时候嫁人还得要从家里公中出嫁妆,五十两银子分到我们手里,怕是连五两银子都分不到。”林菜花喷喷不平,这会儿却不敢去闹,王婆子能逮她的皮。 厨房里的气氛一下就沉下来,没人说话,却都心里不好受。 屋子里,王婆子藏好粮食,翻动着布料,打算着要怎么来做新衣服。 简单的问了布料的价格,王婆子没口子的夸何玉娇懂得买东西,没有买贵,顺口就教老闺女怎么把日子过的更好。 “穷苦人家穿衣服不讲究,只要是没破的布料,穿在身上都是一样,布料行里卖不出去的布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顶好的布料了,娇儿,娘都没看出来,你还懂得这个道理,这两匹布料我估摸着给你做一身衣服,给幕瑾也做一身衣服。” “娘,我看着这布料做两衣服还有多,做三身衣服又还少一些,下回我再多买两匹布料回来,这是今儿剩下的银子。”何玉娇还想着给王婆子做衣服,再把手里的银子交给亲娘。 “娇儿啊,家里其他人是得把银子上交,你不用,自个攒起来当嫁妆,给家里买了大骨头就不错了,还有啊,布料别再买了,娘屋子里还有好几块碎布料,拼一下也能做一身衣服,娘这把年纪,穿衣服不讲究。” 王婆子没收银子,老闺女赚的银子,那都是当嫁妆的,可不是公中的银子。 看着手里的银子,何玉娇深知王婆子疼闺女那是拿命在疼,也就没有强求,银子放在自己里手里,想买什么其实也很方便。 这时,院子里的大门就被推开,顾婆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婆子,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娘晕倒了,得要银子请大夫。” 王婆子眼神一眯,压着声音道:“惦记银子的人来了。” 何玉娇都差点笑出声,跟着王婆子出了房子。 院子里,顾婆子急的直跺脚,扯着大噪门的喊:“都什么时候了还慢吞吞的,快救娘啊。” “顾婆子,在我家里喊什么喊,娘晕倒了不去请大夫,冲我喊有什么用。”王婆子板着脸道。 “拿银子来,没银子怎么请大夫。”顾婆子一伸手,理所当然的道。 “娘是跟着你住,伸手跟我来银子请大夫,顾婆子,你想得倒是美啊。”王婆子直接给翻了个白眼。 “老何家最近都不顺,银子都花光了,你手里头不是有五十两银子,娘晕倒你身为儿媳妇不拿出银子来就是不孝。”顾婆子眼珠子直转,搓着手的等着拿银子。 王婆子叉着腰口水喷过去:“我家老大还躺上床无法动弹,在医馆里花了六十两银子才把命给救回来,如今还欠着医馆十两银子,你去族长面前告我不孝去啊,娘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先告官说你不孝,不去请大夫还来我这里要银子。” 闪了下身子,顾婆子躲开王婆子喷过来的口水,气势上一下就弱下来了,“来金花了六十两银子?喝金呢,你会那么大方出银子医治,王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个子儿都不愿意出的恶毒后娘。” “我是恶毒后娘,那你这个慈爱的大伯母,出银子给来金医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比我这个恶毒后娘好。” 王婆子早就习惯了被别人骂恶毒后娘了,这世上最难当的就是后娘。 不管做的好不好都会被别人拿来说嘴,她要是每次都生气的话,早把自己给气死了。 顾婆子显然是嘴巴不够王婆子利索,而且听到何来金的医药费还欠医馆十两银子,还生怕找上她老何家借银子,转身就跑了。 第八十七章:无非是想贪嫁妆银子 厨房里的林菜花、余娇娘和杨金桃都没有出声,深知王婆子的厉害,吵架从来没有输过。 再者,他们也有些服气王婆子机智,骗顾婆子说家里欠了十两银子,保住了本就不多的银子。 何玉娇摇了摇头,顾婆子的心思都摆在脸上,那种害怕别人跟她借银子,害怕被赖上的表情,倒也是乡下妇人的一向思维。 何玉娇转身去了大房,手里头的银针,刚好可以给何来金医治。 厨房里的林菜花,一直盯着何玉娇,去了春风县小姑子必定是会买吃的回来,说不定还会私下里给何来金塞吃的补身子,不行,她不能吃这个亏。 丢下厨房里的活,林菜花硬是跟着何玉娇挤进了屋子里。 “玉娇,你真的会给大哥医治?可不能医死了,要是医死了或是残废了,你可赔不起,残废了谁来照顾啊。”林菜花嘴里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更多的是怕何来金成了负担。 “二嫂要是那么担心,我现在就拉着大哥去县里的医馆里医治,花些银子我也不用负这个责任不是。”何玉娇眼皮子一抬,似笑非笑的道。 林菜花赶紧的就摆手道:“家里哪有银子可以给大哥看病,我相信你啊,我这就闭嘴。” 是闭嘴了,但人没走,林菜花在屋子里这摸一下,那晃一下,严重的影响到了何玉娇的医治。 还没有开口赶人,门口走来萧幕瑾,他往屋子里一站道,“何大哥需要翻身的话,我可以帮忙。” 林菜花撇嘴,看看这野种,在何玉娇的面前各种讨好,无非就是看着小姑子会有一笔丰厚的嫁妆,说到底就是贪银子的。 不由的有些阴阳怪气,林菜花鄙视的道:“穷野种,滚一边去,不要碍着我。” 何玉娇猛得抬头,不悦的看向林菜花,这话说的,太伤了,还没有等她开口,萧幕瑾先一步道,“王婶子叫我来的,二嫂要是让我滚,我现在就滚出去。” 听到是王婆子让萧幕瑾来的,林菜花下意识的全身一僵,硬是挤出点笑意来,“不用出去,你在这里帮忙,我还有活儿要忙,先出去了。” 说完就给溜了,林菜花最怕王婆子,可不是就怂了。 何玉娇都有些无奈,既然萧幕瑾来了,正好让他帮忙给何来金翻身。 大房也是惨,婆娘和子女都离开何家了,平日里也就何来耀前来照顾一下何来金。 可是何来耀自己都是一条腿不利索,想要照顾何来金也是有些吃力,更何况俩兄弟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往日里都是比较冷淡的,也就不会太过尽心的伺候。 这进了屋子,何玉娇就闻到了一股臭味,等到萧幕瑾翻过何来金的身子,那臭味就更浓了。 怕是吃喝拉撒的都没有处理,也是看着怪可怜的。 何玉娇找到穴位,轻捂嘴鼻,寻到了穴位之后,医者的身份让她不能有半点的分心,几针扎下去,何来金就醒过来了。 只是这一醒来,还是头晕的厉害,得要静养些时日。 萧幕瑾沉默着当帮手,倒也是配合的很好。 何玉娇道:“把我大哥扶正躺好,幕瑾,谢谢你啊。” 萧幕瑾冷俊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照着做,然后就出去外头站着。 何玉娇估摸着萧幕瑾是受不了屋子里的臭味,要知道他可是一向都有洁癖,半点灰尘都不能忍受的人,能在这个时空这个环境生存下去,算是很能忍了。 躺在炕上的何来金摸着脑袋,等着晕眩缓解,看着屋子里空空的连床被子都没有,开始还以为是看花了眼,然后仔细一看,是他的屋子没错,可什么时候变成家徒四壁了? 何来金在晕迷过后,也有时不时的清醒一下,能听到大家说话的声音,只是没有听得太过清楚,总之多少是知道有事发生,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妹,你大嫂和侄子呢?” 他受伤晕倒,现在躺在自己的屋子里,怎么身边连婆娘和子女都没见到? “大哥,你先把伤养好,等过些日子我再跟你细说。”何玉娇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何来金说才好。 何来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婆娘带着俩儿子回了娘家,还把他给推晕过去,他都伤成这样,婆娘和儿子都不回来看他一眼? 那他闺女在家里,怎么没有在他身前伺候?屋子里的臭味,让他更是心里发凉。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小妹,你就告诉我,不然我躺着也难受。”何来金很想知道在他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何玉娇叹了一口气,大概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安静的观察着何来金的表情。 何来金先是很平静的听着,然后开始震惊不敢置信,最后一脸的痛苦绝望。 “大哥,好生的养好身体,等你好了,再去把大嫂寻回来。”何玉娇安慰着何来金。 “还找回来做什么?我丢不起这个脸,既然你大嫂带着孩子走了,也没有打算要回来,我去找了又能有什么用。”何来金睁着眼睛,眼角流下泪水,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还不能哭,得要静养几天,吃几贴药就能好完全。”何玉娇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安慰何来金才好。 看着何来金哭过之后,情绪平静下来,估计是哭了累,加上还会头晕,睡了过去。 何玉娇松一口气,从屋子里出来,深深的吸一口气,屋子里真是太臭了,何来金要是再不平静下来,她都得要臭晕过去。 门口,萧幕瑾淡淡的道:“你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何玉娇皱眉:“我是不会,难道你会?” 萧幕瑾沉思了一会儿道:“不会。” 何玉娇点头:“那谁也别笑谁,半斤八两呢。” 萧幕瑾眼神深邃的看着何玉娇,也不说话,好像每一次,都是在重新认识眼前的女人。 “走,去山上,你的茶叶还没采摘,总不能误了你赚银子。”何玉娇也需要去山上挖些药材。 第八十八章:玉佩发热 何玉娇和萧幕瑾收拾着东西,就往山上走去,俩人也没有在家里吃饭,带了些馍馍和鸡蛋在身上。 何家里的人吃过午饭后,几房都没有心情睛午觉,林菜花就纵勇着余娇娘和杨金桃去看望何来金。 大房这边连送饭的人都没有,显然是被全家人给冷落了,躺在炕上的何来金,心底是何等凄凉。 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来送饭的,房门被打开后,看到的是林菜花他们走进来,心里升起一丝丝的希望。 林菜花进门看到何来金睁着眼睛看着他们,顿时就开始甩脸色了,阴阳怪调的道,“这家里还数大哥最幸福,躺着有吃有喝的,大嫂还把家里的银子全给偷走了,差点没把我们全家给饿死。” “何止是银子,粮食和布都搬走了,后院的鸡和猪弄死了,我们几个妯娌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银子都不放过,做事儿做的那么绝情的,我这还是头一回见着。”杨金桃心里还压着怒气。 她的私房银子不见了,布料也不见了,那是她的攒了好几年,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银子,也是她的全部底气,一夜之间全没了。 余娇娘小小声的道:“大哥,要是见着大嫂,能不能把我的银子还回来,我这身子本就不好,连药都不舍得花银子喝,就当是可怜我。” 何来金震惊的瞪眼,何玉娇只是表表的提了几句,他以为是把大房的东西给偷走了,难道朱冬梅这个婆娘连其他几房的东西都不放过? 随后想到,他醒来到现在,爹娘都没有前来看一眼,好歹他也是家里的长子,王婆子不来看他也就算了,他爹怎么也不见过来?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何来金刚才听到林菜花说什么了?把家里的银子都偷走了,难不成,朱冬梅把爹娘的银子也偷走了? “婆娘不会干出这种事来的,我们夫妻虽有吵嘴,但还算是恩爱,何况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宝吉和宝祥都长大懂事了。”何来金不愿意去相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林菜花噗笑一声:“看看多天真啊,还恩爱呢,这要真恩爱,大哥是怎么伤的?从大哥受伤到现在,大嫂一眼都没有看过,连夜里就把家里的银子粮食和布都给搬走了,还带着娘家的兄弟来搬婆家的东西,七沟村里往上数十八代也没有见过这等让人唾弃的事。” 何来金恨不得有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涨红着脸不说,心里更是冰凉一片。 紧捏的拳头,显示着何来金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朱冬梅怎么有胆子偷走家里的银子和粮食,还有何宝吉和何宝祥一向听话胆小。 挣扎着想起身,何来金一阵头晕,侧过身子连吐酸水。 众人嫌弃的退到了门口,杨金桃捂着鼻子道:“大哥,早些把身体养好,家里还有很多家活要干,现在家里粮食都不够吃,劳动力也不足,当家的也就不来伺候大哥了,还得紧着赚银子呢。” 何来金也没有指望大家能伺候他,没把他丢下任由他死去,他心存感激了。 只是心里难免难过悲伤,一时间有些迷茫,他这活着还有什么脸见人,连婆娘和孩子都弃他而去,枉他平日里对朱冬梅和孩子全心全意。 大难临头各自飞,何来金的一把心酸泪都往肚子里流。 林菜花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话:“往后大哥还是少吃多干活,把家里不见的银子多少补回来。” 屋子里又冷清下来,何来金擦去嘴角的酸水,闭着眼睛让晕眩过去,眼角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前来山上挖药材的何玉娇,轻快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萧幕瑾在身后跟随。 山上的金银花不能再采摘了,何玉娇的脚步一转,来到了小草屋这边。 萧幕瑾进去草屋子里整理一翻,他的一些衣物都还在这里,现在可以拿回何家去,十几两银子从泥里挖出来收入怀里。 何玉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萧幕瑾在挖银子,有些尴尬的道:“你就不怕我看到银子,然后告诉张婶子?” 萧幕瑾不在意的道:“不过是十几两银子,没了我再赚回来。” 好,这个家伙能力太强,可能是真没有把十几两银子放在眼里。 虽然在这个时空,十几两银子能娶一个美艳的婆娘了。 收拾完草屋,萧幕瑾背着东西,就要往深山里走去,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向何玉娇,好像是在考虑什么。 何玉娇笑着摆手道:“你忙你的去,注意安全不能出事了,我还得依靠你一起穿越回去,过我的医生职业生活。” 萧幕瑾嗯了一声,就往深山走去了。 何玉娇转身出了树林,她需要寻找的药材,只是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寻一寻,真寻不到,花银子去医馆买就是了,犯不着拿自己去冒险。 走进深山里头的萧幕瑾,脚步突然一顿,冷厉的目光射向一个草从里,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深山里处处都有危险,萧幕瑾每次进来,都格外的谨慎。 前边不远处,就是一片茶树,萧幕瑾经常前来,难免会留下气息。 山中的猛兽会寻着气息前来蹲守,萧幕瑾知道有些猛兽的智商很高。 往旁边轻移几步,萧幕瑾靠到了一颗大树上,四周警惕的观察,暗中的眼睛不止一双,最少得有三双眼睛。 专心挖药材的何玉娇,突然感受到怀里有些发烫,伸手去摸,是两块玉佩不知怎么的,有些烫手。 放到手心里翻看,何玉娇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底里一紧,是萧幕瑾有危险。 丢下手里的药材和背筐,何玉娇起身就往深山跑去。 一切凭着直觉,直奔前方而去。 何玉娇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三头狼在围攻萧幕瑾。 手心里的玉佩握紧,何玉娇双腿有些发软,后背发凉,她一个弱女子,做不到美女救英雄,好想哭,玉佩干嘛要引她过来,就为了看着萧幕瑾被狼吃下肚? 第八十九章:怎么办啊 呼吸都不敢用力,何玉娇发软的双腿,用力的挪动,寻到一颗比较好爬的大树,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激发最大的潜力。 那就是何玉娇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瞬间就爬到树上去了。 紧紧的抓住树干,眼睛望向萧幕瑾那个方向,心里暗道,可不能出事啊,她没有能力去救他。 面对三头狼的萧幕瑾,全身寒意激发,脸色冷冽,锐利的眼神扫过三头狼,快速的思考应对的办法。 可是三头狼没有给萧幕瑾太多的时间思考,配合默契的从三个方向进攻。 何玉娇的心都拧紧了,要是让三头狼给咬住,瞬间能把整个大活人给撕扯破碎。 萧幕瑾冷静沉稳,三头狼的奔跑速度之快,他的速度也不慢,转身一手用力的抓树干,整个身子弹跳起来,另一只手往更高的树干抓去,两三下就爬到了树上。 三头狼反应也很快,一个脚刹之后,压低身子弹跳而起,去咬萧幕瑾的脚。 萧幕瑾敏捷的从树干上往下跳落,也就是在眨眼之间,落到了三头狼的身后,动作快的让人有些看不清,等看清楚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头狼,暴发力的往另一头狼砸去。 瞬间俩头狼都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最后那头狼暴怒,呲牙咆哮着进攻。 萧幕瑾拼了全力往树干上爬,看来是没有打算跟狼正面打斗。 也是,狼的速度和暴发力都很惊人,人类没有经过专业的长期训练是斗不过狼的。 在这时候,倒下的两头狼,摇晃着身子努力站起来。 何玉娇都为萧幕瑾捏把汗,三头狼看起来很饥饿,目露青光。 萧幕瑾坐在树枝上喘气,刚才的搏斗,让他消耗的很多体力。 一时半会儿有些体力不支,需要缓过气来。 三头狼是彻底被激怒了,在大树下露出尖牙不停的围着树干打转,不时的还要用身子去撞树干。 本就不大的树干,每次狼撞过去,树干都要晃一下,看的何玉娇心惊胆战。 这一休息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三头狼越发的暴躁,撞树没效果的情况下,它们开始咬树干。 何玉娇冷汗风干后,又出了冷汗,光是呆在树干上,也不是办法啊,三头狼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幕瑾,我吸引三头狼,你看着能不能离开这里,出去叫村民们进来打狼。”何玉娇扯开噪子大喊。 立马就把三头狼给惊动了,有一头狼看她这里看过来,露出寒光的尖牙咆哮了一声。 萧幕瑾这才发现何玉娇的存在,隔着有几百米,还有树叶给挡住,不出声还真发现不了。 “你不是去挖药材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萧幕瑾有些担心,何玉娇一个普通姑娘家,面对三头狼要是没有足够的强大心理,很容易会出事。 “唉,玉佩突然发热,指引我过来,谁知道是你遇到了危险。”何玉娇也没有办法啊,玉佩要她美女救英雄,她要是提早知道,会去把全村人都叫来,不会让自己困在这颗树上。 萧幕瑾的脸色有些铁青,他一个人还能在树干上坚持下去,多了一个何玉娇,他要考虑她的安全。 三头狼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发散注意力,俩边都想守住,不停的在地上打转,有一头狼跑去何玉娇的下面守着,盯着她直流口水。 虽然知道狼不会爬树,但看着狼就在树下盯着自己,何玉娇还是后背发凉,倒吸一口凉气。 太可怕了,要是不小心掉下树去,估计分分钟得没命。 萧幕瑾吼道:“你继续说话,把狼引过去。” 三头狼萧幕瑾没有把握对付得了,要是两头狼,或是一头狼,他就有胆子把狼头都拧下来。 引过来?何玉娇也不知道要怎么引狼过来,在树干上左右张望,顺手把树枝给取下来,对着下面的狼晃了晃,把狼给惹怒了,喷着气的露尖牙。 就这样挑衅着下面的狼,发现还有些好玩,何玉娇都佩服自己的胆大了,刚才还怕的要死,现在到是觉得好玩了。 过了一会儿,何玉娇在身上摸了一翻,摸出了一小袋香包,姑娘家的喜欢身上有香味,这个香包还是王婆子给她买的,在七沟村可是很讲究了。 香包对着远处抛出去,狼以为是什么好吃的,瞬间就冲过去,在萧幕瑾树下的俩头狼,扭着头看去。 在这分神的瞬间,萧幕瑾一跃而下,单手提起一头狼,用同样的方法,甩向另一头狼,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能同时对付两头狼,但前提是得要有足够的力气和反应速度。 去追香包的狼听到这边的动静,在树林里飞奔而来,何玉娇大喊出声,“来我这里儿,臭狼快来啊,有本事守着我啊。” 这头狼还分辨不出形势,毕竟是狼不是人,智商还是有些不足。 只有它的迟疑,停下来看了一眼何玉娇,而萧幕瑾在这功夫,拿起石头,对准狼头砸去,必务要把狼给砸死,才能彻底摆脱狼的进攻。 时间不够,那头狼没有迟疑太久,冲过来救同伴。 萧幕瑾一边砸狼头,一边注意着那头狼的动静,见它冲过来,第一时间就爬上树干。 地上一头狼抽搐几下断气了,还有一头狼摇晃身体站起来,看着没有受多大的伤。 俩头狼对着断气的狼悲伤的呜呜叫,边叫边撞树干。 何玉娇干笑两声道:“幕瑾,还有两头狼,怎么办啊?我现在还能吸引它们过来嘛?” 想也是知道不能了,这俩头狼就守着萧幕瑾不走,它们要报仇,为同伴报仇。 萧幕瑾喘着气,轻轻的道:“等我恢复体力,俩头狼我能收拾它们。” “哦,那你得要小心啊。”何玉娇想到自己不会成为负担就好,想要帮忙,好像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坐在树枝上,何玉娇的晃着双腿,想着狼也不会过来,倒也是安心的很。 仔细的观察,她这颗树上还有野果子,长的满树红通通的太诱人了。 第九十章:没有人聪明 瞬间高兴起来,太好了,这会儿正好有些饿,伸手去摘了好几个,在衣服擦两下,一口咬下去,真甜啊。 也不管危险不危险的,何玉娇连着啃了三个大红果子,吃的太爽了。 萧幕瑾眼神复杂的看着何玉娇,这女人好大的胆子,面对两头要吃人的狼,还能自得其乐。 吃的肚子有些饱了,何玉娇还不忘给萧幕瑾送果子,可是几百米的距离,她就是再用力丢,也丢不到萧幕瑾的手里。 倒是不小心,果子丢到了狼身上,这下更好玩了。 狼本就暴怒,被不断丢过来的果子扰得更是狂躁,好几次扭头冲着何玉娇的方向怒吼。 何玉娇发现这样能吸引住狼,颇为高兴,丢的更加起劲了。 萧幕瑾瞬间就懂了何玉娇的意图,只是他的体力还有些没有恢复,冒然下去跟狼搏太过危险,很可能会丢了命。 “幕瑾,要是你挑不过这一劫,死在狼嘴里,有什么话要跟家里人说的嘛?说不定我有一天穿越回去后,还能去你家里传个话。”何玉娇是闲着扯些话题来聊,好让大家放松一下心情,虽然这个话题很沉重。 萧幕瑾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咬牙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好,那总裁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何玉娇继续晃着双脚,有果子吃,坐着也不累,倒也是很舒心的样子。 萧幕瑾有些头疼,何玉娇这是来添乱的啊,虽然也帮了他一点忙,刚才引开了狼。 “闭嘴,然后安静。”萧幕瑾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好有充足的精力来对付下面的俩头狼。 偏偏何玉娇没打算闭嘴,为什么? 因为要是不说话,就只有狼的叫声,四处安静会让她无端的害怕。 “唉,人长着嘴就是用来说话的,闭嘴才不好玩儿,我跟你说啊,要是我有一天死在这个时空,而你还能穿越回去,请你帮我恩师说一声谢谢,这一辈子,我最尊敬的人就他了。”何玉娇歪着脑袋,说的很认真。 “你没有亲人?”萧幕瑾也就是本能的问一句,姑娘家的没有提到亲人很不合理。 何玉娇唉气道:“我从小就是孤儿,倒底还有没有亲人在世上,我也不知道。” 萧幕瑾有些微怔,何玉娇是孤儿? 还真没有看出来,萧幕瑾还以为何玉娇有个美满的家族童年生活,才会让她开朗活泼,整天脸上都带着微笑。 “你是孤儿,你家的祖传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萧幕瑾没有忘记是因为俩人抢玉佩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何玉娇对于玉佩的事,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照理来说,萧幕瑾没必要跟她抢一块玉佩,对于他的总裁身份和平日里的冷漠刚硬的性格,跟她抢玉佩是很难于相像的事。 “说出来可能你也不会相信,玉佩是我从小带在身上,是我身份唯一的证明,我在想着要是万一哪有一天,我的亲人还活着想来找我了,在看到玉佩的时候就能认出我来,幕瑾,我没有必要骗你,玉佩真的是我的。”何玉娇无比认真,有些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 萧幕瑾一直在沉默,然后冷声道:“这块玉佩是萧家的传家宝,经过萧家十几代人的传承,在世间独一无二,如果你没有骗我,那可能是我们中有人认错了玉佩。” 何玉娇坚定的道:“我天天都会抚摸玉佩,从记事起就一直拿在手里,闭着眼睛都能把玉佩上的花纹画出来,绝对不可能认错玉佩,而且这块玉佩也不值钱。” 而萧幕瑾也能确认,自己没有认错玉佩,这块玉佩确实是不值钱,很普通的一块玉佩,只是它代表的意义是祖上传下来,要一直传承下去。 俩人能够的心平气和谈到玉佩的事也是难得,之前只要提起玉佩,都是互相猜疑。 “要是能穿越回去,萧家的祖谱能查到玉佩的来源,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萧幕瑾道。 何玉娇沉思着,想着还能回去的话,是不是应该去寻找自己的亲人,把玉佩的来源查清楚。 这块玉佩看着普通,也不值钱,但绝对不简单。 能把她和萧幕瑾穿越到这里来,说明还是有某种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 这时,树下的狼,很急躁,拼命的咬着树干,大有非得把萧幕瑾给吃了才甘心。 何玉娇从怀里摸出一个鸡蛋来,自己都舍不得吃,王婆子要是知道她把鸡蛋拿来喂狼,怕是会跳起来说她浪费。 但是为了救萧幕瑾,何玉娇还是一咬牙,把鸡蛋给丢过去。 本就饥饿的狼,闻到鸡蛋的味道,低着头在地上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鸡蛋,狼是群居的动物,在群队里头,狼还有等级之分,鸡蛋是先让给强壮的狼吃,强壮的狼吃完了,才是比较弱的狼分食。 俩头狼倒也没有抢食,其中一头强壮些的狼吃掉鸡蛋,显然还不够垫肚子,一步三回头的想去何玉娇那边,因为它还想吃鸡蛋。 何玉娇从怀里摸出一个馍馍,在手里抛来抛去,引的狼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别看轻松的坐着引狼过来,何玉娇心里还是会紧张,这可是狼,年成的强壮狼,光是咬合力和野性,就能分分钟把她给撕碎。 想着馍馍还不够吸引狼,何玉娇决定的从怀里,把另一个鸡蛋也拿出来。 这一次,丢的比较近一些,那头强壮的狼,讯速就飞冲过来,一口把鸡蛋给含在嘴里,没几下就吞入肚子。 得了食物,强壮的狼不走了,蹲守在了何玉娇的树干下。 毕竟是畜生,没有人聪明。 正是好机会,萧幕瑾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树下只有一头狼,他轻轻的爬下树,尽量的不引起狼的注意。 但是再小心,狼的听觉还是很灵敏,扭头看到萧幕瑾下了树,一甩脑袋就冲过来咬他。 萧幕瑾一个暴发力,徒手压制狼头,速度之快让狼都没有反应过来,双手一个用力,抓着狼头一个扭转,狼在空中飞起翻身再重重的摔在地上,轻脆的脖骨断裂的声音。 狼还没有断气,可也站不起来了。 第九十一章:可都是肉啊 守在何玉娇这边的狼,扭头飞冲而去,萧幕瑾来不急爬上树,腿上被咬了一口。 痛感让萧幕瑾脸都扭曲了,反手一个重拳,直接砸在狼的头顶。 狼还死咬不放,萧幕瑾连着重拳头砸下去,整个人也跟着软倒在地上。 何玉娇一看不好,也顾不得危险了,跳下树干,百米冲刺的跑过来,从地上抓起石头,往狼头砸去。 好在萧幕瑾这时候,拼了命的抓紧狼的嘴巴,狼爪子都划拉开他的衣服,好几道划伤触目惊心。 狼头再硬,也硬不过石头,何玉娇都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直到手实在没有力气,才把石头一丢,摊倒在地上直喘气。 狼也断气了,脑袋上还流着血。 喘顺了气,何玉娇有些力气了,赶紧去看萧幕瑾的伤口,血肉漠糊不忍直视,也没有见他吭一声。 “幕瑾哥,坚持一下,我在四周寻些药草给你止血。”何玉娇转身去寻药材。 好在她懂药材,几味能止血的药材随手就能找到,用石头细细的给磨烂了,贴到萧幕瑾的伤口处,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给包扎好。 萧幕瑾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全是汗,但眼神还很凌利,保持在危险之中没有放松警惕。 “快走,狼闻到气味,会找过来的。”萧幕瑾的警惕也是有道理的,既然有三头狼来围攻他,说明这座山上有狼群,一般的狼群都会有十几条狼。 何玉娇也紧张起来,扶着萧幕瑾,刚想往外走,低头看到三头狼,可都是肉啊,要是扛回去能吃好几顿肉了。 果然是何家的日子太穷,油水不多,何玉娇连看到狼都想着吃肉了。 万般的纠结,不舍得盯着狼看,何玉娇打算着把萧幕瑾送去树林后,独自回来扛狼肉,别看她一个姑娘家的,胆子大起来连男人都怕。 萧幕瑾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何玉娇身上,连带着的气息也喷到了她的脸上,把她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我自己走出去,你扛一头狼出来。”萧幕瑾其实腿伤的全身没有力气,每动一下都会扯到伤口。 “唉,算了,狼肉能不能吃到嘴里就看天意了,你的腿伤得要万分的小心,不然会落下病根的。”何玉娇一翻的挣扎之后,还是选择扶着萧幕瑾出去先。 还没有走出树林,听到有人的叫喊声,停下脚步细听,是王婆子的声音。 何玉娇惊喜,高兴的道:“我娘找来了。” 萧幕瑾暗自松一口气,伤口在行走的时候,不停的在流血,他是硬撑着没有倒下去,是知道何玉娇没有力气拖他出树林。 这下子,萧幕瑾软坐在地上,连带着的把何玉娇也给扯了下来,俩人姿势古怪的抱在一起。 “你坚持一下,快起来走,再走几步就好了,我娘会帮我一起扶你出去的。”何玉娇早就发现萧幕瑾有些体力不支。 她一个姑娘家的身子,扶着他一个大男人很吃力,后背都汗湿了衣服,牙齿咬的都快出血,也是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把他丢下不管。 萧幕瑾的暴发力也快用完了,脚上的伤口比他想的要严重,杀狼的时候把力气都使完了,知道有人找来,他也就瞬间撑不下去,半眯着眼睛,压着何玉娇,心里告诉自己要起来,但实在是没有力气。 何玉娇都快要被压哭了,用力的推着萧幕瑾,要不是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她真的想放声大喊下流。 然而何玉娇喊出来的话却是:“娘,我在这里。” 王婆子听到何玉娇的声音,提着的心这才落下来,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唯一的宝贝老闺女啊,可不能出事啊。 顺着声音,王婆子带着二房的三个孙子,寻了过来。 看到萧幕瑾压着何玉娇,王婆子瞬间就愤怒的冲过来。 “幕瑾,你在干什么,放开娇儿。”王婆子完全误会了,以为是萧幕瑾在占何玉娇的便宜,光天化日的干出这种事来,非得剥了萧幕瑾的一层皮不可。 用力的去推萧幕瑾,王婆子只想救老闺女出来。 何玉娇看着王婆子凶狠的表情,知道怕是误会了,赶紧解释,“娘,幕瑾受伤了,轻点别碰他的伤口。” 还在推萧幕瑾的王婆子停下手来,利眼一扫,很快就发现了萧幕瑾腿上的伤,这才缓了脸色。 二房的三个小子跑过来,王婆子招呼着把萧幕瑾给搬开,心疼的扶起老闺女,“娇儿,你有没有受伤啊,有什么事都得要跟娘说,娘给你出气。” “娘,小声点,我后头有三头狼,都是肉呢,想不想扛回去吃狼肉?”何玉娇喘了一口气,压着声音跟王婆子说话。 王婆子脑子还有些懵,狼肉?当然是要了,“在哪儿?” 知道老闺女没有事,王婆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狼肉给吸引过去了。 “顺着这条血路就能寻到刚杀死的三头狼。”何玉娇指了指前头,她还是不忍心丢下萧幕瑾不管。 王婆子也是个胆大的人,也就是考虑了一会儿,带上三个孙子,顺手拿起手臂粗的木棍,就往前寻去。 何玉娇有些担心啊,不时的喊一声:“娘,要是有不对劲儿,就立马往回跑,保命要紧。” “娇儿,放心,娘还得要留着命看你出嫁。”王婆子当家做主二十几年,靠的就是胆子大有狠劲,才把一个家给操持起来,为了一口吃的,有时候就得要拼胆子,三头狼足够她拼一把了。 何宝万三兄弟还小,半大的孩子还不知道害怕,一心想着能吃肉,就是老虎都敢上前去看一眼。 也离着不远,王婆子很快就看到三头狼,还流着血,新鲜着呢,眼睛都亮了。 安排何宝万三兄弟每人背上一头狼,摸着狼肉,三兄弟都吞着口水,这回能吃一顿饱肉了。 王婆子没敢多停留,寻到了三头狼就往回走。 跟何玉娇一起,扶着萧幕瑾赶紧的出了深山老林。 走到了半山腰,王婆子让大家都停下来休息。 第九十二章:能吃一顿肉了 “娘,先回去,在这里休息不安全。”何玉娇擦着额头的汗,看到萧幕瑾也有些顶不住了,嘴唇发白,得要回去把伤口清洗上药,拖久了会伤口感染。 王婆子是自有考量,三头狼多扎眼啊,要是让村子里人看到了,借故前来帮忙,人情面子抹不开,最后还得要给帮忙的分狼肉,多亏啊。 “你们三个把衣服给脱了。”王婆子先让何玉娇不要出声,她会来安排。 何宝万三兄弟乖乖的听话,把上衣都脱了,王婆子用这些上衣,把狼给包起来,还塞了一些猪草进去。 “有人问起,就说是割得猪草,打死不能说一个狼字。”王婆子严厉的叮嘱着三个孙子。 何宝万三兄弟点头,他们背狼满头大汗,但想到能吃肉,瞬间又有精神。 下山的路走的飞快,路上有人打呼,王婆子都顾不上回应。 何宝万三兄弟更是闷头咬着牙的把狼给背家,快到大门口的时候,顾婆子跨着蓝子走出来,差点就给撞上了。 顾婆子叉着腰骂道:“赶着去投胎啊,眼睛长着不看路,撞到我你们几个小崽子赔不起。” 要是往常,王婆子定是要跟顾婆子对骂上一顿,但今儿她还惦记着狼肉,没空搭理她。 顾婆子眼珠子直打转,贼溜溜盯着何玉娇和王婆子扶着的萧幕瑾,立马就嘲笑起来,“哎哟,这是受伤了啊,是不是要死了?玉娇啊,咋你就不会选男人,选了个没用的男人要来干嘛。” 何玉娇扭头就喷回去:“伯母,你死了幕瑾都还会活着,还有啊,我选男人的目光比您要好呢,您这屁股受伤,可有男人给您出面?” 顾婆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好你一张利嘴,咒我早死,我也就是好心提醒你,选男人就得要睁开眼睛来选,选个怂货有你受的,不过你也就配野种怂货。” 何玉娇翻了个白眼:“伯母还真是干吃咸菜穷操心,做人还是留点口德,别到时候报应到自己身上去了。” “你这怎么说话的,你在咒我,我怎么没留口德了。”顾婆子丢下蓝子,大有要跟何玉娇吵一架。 王婆子怒道:“顾婆子,娇儿怎么着你了?不依不饶的不放,她是姑娘家的还没有出嫁,没法跟你扯着噪子骂,你要讨骂,我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在这空档,何玉娇先把萧幕瑾扶进屋子里躺好,何宝万三兄弟背着狼进了厨房,连院子里都不敢停留生怕顾婆子给看到了。 顾婆子那脖子伸的老长了,拼命的往院子里瞄。 王婆子当着顾婆子的面,“啪”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院子里做木匠活的何来耀瞄了一眼,对于何玉娇扶着萧幕瑾进屋的事,打心底里看不起,觉得妹妹给家里蒙了羞。 在厨房里忙活的余娇娘,看到何宝万三兄弟背进来的狼后,没有忍住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捂住嘴,眼神都亮了。 是肉啊,家里有肉吃了。 王婆子随后就进了厨房,利眼狠狠的瞪了余娇娘一眼,干活不见利索,大惊小奇的尖叫倒是很本事,也不怕把外人给招了进来。 “去地里头把大家都叫来,狼肉得要快些处理干净。”王婆子心里有打算的,三头狼自家吃太浪费了,怎么着也得要制成肉干拿去县里换点银子回来。 “唉,我就这就去叫爹他们回来。”余娇娘脸上笑开了花,转身就去田地里头叫人。 何宝万三兄弟守在厨房里不愿离开,他们这是帮着背狼回来,多少是有功劳的。 吃肉的时候怎么着也得要多吃一块,他们还想帮忙一起杀狼,在奶面前好好的表现,指不定能多吃两口肉。 没一会儿,何老柱扛着农具,身后跟着三儿媳妇,进了大门后,反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众人直奔厨房,何老柱瞪的眼珠都快要掉了出来了,真是三头狼啊。 “婆娘,谁那么大的本事,连狼都打死了?”何老柱激动的伸手去摸,狼皮真柔顺。 “幕瑾给杀的狼,我们算是占了便宜了,把狼给处理好,今晚上吃肉,三头狼的皮毛还能拿来换银子。”王婆子有些得意。 她刚才去仔细的问过老闺女,确定是萧幕瑾亲手打死的狼,未来的女婿有胆量够勇敢,她都为老闺女高兴。 何老柱差点就放声大笑了,三头狼啊,看来让萧幕瑾留在何家,还是个不错的决定。 林菜花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麻利的就去烧热水。 杨金桃脸上露出笑意,有肉吃换了谁都高兴。 在屋子里,何玉娇先是给萧幕瑾清洗伤口,狼的咬合力很大,牙齿印清晰可见,一小声肉都咬下来了,万幸的是,没有咬到骨头。 手头的药材不多,何玉娇把所有药材都翻出来了,尽了最大的努力先给伤口上药。 何玉娇去厨房找到王婆子,商量道:“幕瑾哥的伤口太严重了,家里的药材不够,得要去医馆抓药。” 去医馆抓药必定得要花银子,王婆子是看在三头狼的份上,难得的爽快道,“让你五哥去医馆抓药。” 王婆子转身就去安排何来耀去医馆抓药,给了些银子,交代今晚上最好是赶回来过夜。 何玉娇回到屋子里,见萧幕瑾发烧,有时清醒有时迷糊,轻声的在他耳边道,“多坚持一下,我手头的药不足,只能先给你简单的处理,再扎几根银针排出黑血。” 有何玉娇在,萧幕瑾能放心的沉沉睡去,他实在是累了,估计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大半。 看着萧幕瑾一身的污泥和血污,何玉娇转身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简单的给他擦洗干净。 何来耀知道王婆子让他去抓药,怔愣了下,磨叽了一会儿。 还是杨金桃偷偷的跟他说了厨房里的三头狼,都是萧幕瑾给杀的,家里能吃好几顿肉了。 震惊萧幕瑾看着老实憨厚,既然能杀狼,那点子的偏见,才从何来耀的心里除去,。 不过他没有多迟疑,赶着牛车去县里抓药,要是晚了王婆子可就要骂人了。 第九十三章:吓醒过来 顾婆子心里跟猫抓似的,总觉得王婆子今儿有些不对劲儿,大白天的还把大门给关了,下地干活的也早早回来,处处都透着古怪。 林菜花出来捡两块石头回去磨刀,顾婆子拉住她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 尽管拼了命的压制心里的激动,林菜花想到三头狼肉,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往上扬,“没好事儿。” 说完就急着回去了,进大门还顺手把门给关上,小心翼翼加上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顾婆子这越发的觉得有什么。 小跑着回去跟何老太一说,绘声绘色的重点提到何宝万三兄弟背着的东西,怕是什么好东西,藏着不让人知道。 何老太一拍大腿站起身,连忙就来到了隔壁何家,用力的敲着大门,“快开门,是我。” 王婆子听到何老太的声音,也是反应快,一声令下,“把三头狼都藏到老大的屋子里去。” 这会儿一家子人可是同心同力,都不愿意给老何家分狼肉,老何家有吃的也从不给他们分。 大家一起麻利的就把三头狼肉搬去了何来金的屋子里,还用背筐给盖住。 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从井里提来水,一下子就厨房里的血给冲个干净,半点痕迹也不留。 何老柱去开门,见到何老太,微弯下腰的扶着老娘进门。 “娘,坐下来喝口水,可是身子不舒服?”何老柱一向孝顺,孝顺也压不住有些私心,狠肉多珍贵啊,自己还没有吃一口,要是让何老太知道了,绝对会扛走一头狼,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大哥一家子人。 “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何老太的眼睛,细细的在院子里扫过,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厨房。 何老柱低下头道:“幕瑾受了伤,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现在村子里都在传,我这一家子人是走了霉运,要是知道幕瑾才来家里住下就受了伤,还不知道外头的人会传成什么样。” 何老太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也不坐下,也不喝水,佝偻着腰就往厨房走去。 进去之后,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王婆子在指挥着几个儿媳妇生火做饭,不一会儿浓烟就盖过了血腥味。 “哪来的血腥味?”何老太心里越发的存疑,每个角落都看过去,想要找出点什么来。 王婆子手里的锅碗摔摔打打的道:“幕瑾的腿一直在流血,刚在厨房处理了伤口,用草木灰止血,娘闻到血腥味儿鼻子还真灵。” 何老太精明的眼睛一转,想骗她没那么容易,转身就去每个屋子里打开来查看,想隐瞒她偷偷吃肉,没门儿。 几个房间都没有异常,何老太就往何来金这一房走来,孙子病了躺在床上,身为亲奶奶从来没有看过,是怕小儿子一家向她要银子来医治孙子。 自古就有传说,生病的人有病气,要是冲撞了病气,也会跟着生病,何老太还想多活一些日子,所以不管是谁生病了,她都是躲着走,生怕染上病气,自己这条老命就没了。 还在犹豫呢,何玉娇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子血水。 何老太叫住何玉娇:“这血水哪儿来的?” “奶,给幕瑾哥清洗伤口中的血水。”何玉娇目光看向何老柱,只见她爹清了清咳嗽,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何玉娇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侧开身子打开房门:“奶是来看幕瑾哥的伤嘛?” 何老太就在门口瞅了一眼,看到萧幕瑾躺在炕上脸色发白,吓得她当场就缩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到点什么,何老太板着脸就回去了。 何玉娇端完血水,去后院拿晾晒好的药材,就听到隔壁老何家传来骂声。 “你下次能不能说点有准信的事,尽是胡说八道的乱说一通,害我去丢人,老何家娶你进门倒了八辈子霉。”这是何老太的声音。 接着是顾婆子没底气的声音道:“我真的看到宝万三兄弟背着东西,这一回想啊,好像还有血。” “够了,那血是幕瑾的腿伤着了,我可是亲眼看到,要是被传了病气,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还不去干活,往后少给我说些不靠普的话。”何老太的声音显然是很生气。 顾婆子的声音就更弱了:“知道了娘。” 何玉娇佩服王婆子的机智,算准了顾婆子的贪心,没有让老何家捞着好处。 拿着药材去厨房熬药,何玉娇手还没有碰到柴火,余娇娘媚眼带笑的道,“玉娇,还是我来,厨房里脏,生火也费事,你去休息。” 何玉娇也没有坚持,既然余娇娘愿意熬药,她正好可以多些时间去照顾萧幕瑾。 交代好怎么熬药,何玉娇又重新打了一盆井水进屋。 萧幕瑾在发烧,得要物理阵温,防止把脑袋给烧坏了。 忙活了一阵,坐在炕边,何玉娇眼皮慢慢变重,扒着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老师表扬她在医学研究上的成功,她在进行的研究引起了全世界的震惊,攻克了失眠症的难题。 而她的研究对象,就是萧幕瑾。 何玉娇正在高兴的时候,画面一转,她要结婚了,穿着法国顶尖设计师为她量身设计的婚纱,悠扬的教堂里,传来对新人的祝福之歌。 身边都是亲密的朋友,和多年来一直支持她的长辈和老师,很感恩大家到来给她送上祝福。 何玉娇一直在幸福里包围着,当她缓缓走向教堂的前面,好奇谁会是她心甘情愿要嫁的男人。 一定是和她相爱的男人,何玉娇满怀着幸福,从白色的头沙看过去,总有些看不清新郎的五官,但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早就认识新郎了?何玉娇大步的朝着新郎飞奔而去,来到了新郎的面前,掀开头沙,入眼的是萧幕瑾帅气妖孽的脸。 何玉娇把自己给惊吓到了,然后身子一惊,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第九十四章:奇葩 抬头一看,萧幕瑾还躺在炕上,脸色看着好一些了,试了试了他的额头,退烧了。 何玉娇擦去额头的冷汗,顺着胸口,太吓人了,她的新郎怎么会是萧幕瑾? 而且萧幕瑾那么自大又非常排斥女人,在教堂里还含情默默的望着她,何玉娇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脑中的梦境给甩走。 绝对是被狼给吓到了,才会做这种吓人的梦,何玉娇支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萧幕瑾。 美人在骨不在皮,萧幕瑾的五官绝对是老天爷的赏赐,不管放在哪个时空,出身如何,日子过的是穷是富,都藏不住这五官的妖孽程度。 经过这些日子的丰富食物饱肚,萧幕瑾的脸上长肉,让干瘦的五官充盈,皮肤看上去也健康很多。 相信过不了多久,萧幕瑾就会变成跟穿越前一样帅气到妖孽。 唉,这个时空的姑娘们又要被迷倒一大片了,怕是都得要心碎,因为萧幕瑾是个不近女色的奇葩。 没错,萧幕瑾一个堂堂大总裁,资产多到吓人,能力更是惊人,加上帅气到让人嫉妒的脸,和精瘦有形的身材,都不用招手,大把的女人挖空心思想爬上他的床,然而没有一个女人能成功拿下他。 何玉娇会那么清楚,这得归功于她是萧幕瑾的医生。 院子里,王婆子是小心着指挥家里人把三头狼给杀洗干净,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不要的一些内脏之类的,全都放到背筐里,背去山脚下挖个坑给埋了。 两头狼先是把肉给剥下来,过了水后晾晒,打算制成肉干,还有一头狼的肉切成小粒,炒成肉酱,放入瓦罐里密封好,想吃的随便可以拿出来吃。 一些内脏洗干净,大锅一炖煮,就是今儿晚饭了。 一家人足足忙活的快一天,比过年还高兴,好几大盆的狼肉,看着就喜人。 狼肉太香,容易让隔壁的老何家,还有萧家闻见。 王婆子把厨房门窗都给封紧,林菜花炖狼肉是满头大汗。 天没黑之前,家里就开始吃晚饭了,很简单的半个馍馍和几样凉伴青菜,再来就是一大锅的狼内脏,可都是肉啊。 王婆子是个巧手,很懂得怎么把肉煮的更好吃,放入几样在山里挖来的树根,能去腥味还增香。 何家的几个孩子围在厨房门口,闻到香味儿就走不动路了。 不说孩子,就连大人,余娇娘和杨金桃都站在厨房门口,生怕林菜花在里头偷吃。 而在厨房里头的林菜花,没有辜负猜想,刚煮熟就下爪子抓来吃,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拦不住她贪吃的嘴。 何玉娇前来端了药和一碗蒸鸡蛋,是给萧幕瑾吃的。 王婆子心疼闺女还得要照顾萧幕瑾,直接对何宝万道:“把药和鸡蛋端进去给幕瑾吃。” 何宝万这个时候特别听话,接过药和蒸鸡蛋就往萧幕瑾的屋子里去,连一向多事的林菜花,这会儿也不多嘴了。 何老柱看向何玉娇的目光,带着欣赏,见她吃蒸鸡蛋,都顺眼多了。 王婆子敲着勾子,扫了一圈众人,这会儿何来耀也赶回来吃晚饭,何来金虽然还没有全好,也给扶出来坐着吃饭。 见个个脸上带笑,王婆子觉得很有必要敲打敲打大家。 “家里如今的情况,我也就不多说了,老大这伤还得要费银子,算是家里倒霉,没了银子又没粮食,眼看大家都得饿肚子,吃不上干饭了,这一家子人谁有用谁没用,都显出来了,娇儿在家里你们个个都看不顺眼,可是家里出了事,还得要娇儿卖美容丸来给大家吃上一口干饭,如今还去山上拉回来三头狼,足够家里吃上一年的肉,狼皮再去县里换银子,可都是让你们给占了便宜。” “这占了便宜,心里也得要记着娇儿的好,嘴里吃着狼肉,可不能没有良心,往后要是谁在敢说娇儿一句不是,都给我滚出这个家,家里不养白眼狼。” 王婆子喷着口水的训着大家,半点也没有防碍到大家筷子伸向狼肉,众人狼吞虎咽的生怕吃得太少,都快要抢起来了。 也是狼的内脏足够多,不快些吃完放久了也会坏掉。 王婆子重重的拍着桌子喊道,“你们都听到我说话了没?” 众人断断续续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记住了。” 何玉娇睁着大眼睛,很想跟王婆子说,三头狼肉可不是她杀的,要说功劳,还是归萧幕瑾。 可她还没有说出口,王婆子就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她一脚,示意她不能说出来。 王婆子眼看着肉都快被吃完了,把盆端到了自己面前,往何老柱的碗里盛了一勾子,其它的都给端回厨房放着。 大家吃的肚子滚圆,想到厨房里还有三头狼肉,又吸了一下口水。 何玉娇不喜欢吃内脏,王婆子特意给她弄了馍馍夹狼肉酱,喷香热乎,咬一口真是人间美味。 王婆子这会儿宠着老闺女,大家心里也是服气的。 何来金病好之后,吃下一碗热乎的狼肉汤,好了个七七八八。 坐在饭桌上,突然有些悲凉,以往他的身边有婆娘和孩子,每到吃肉的时候,他都会从自己的嘴里省下一点肉来分给婆娘和孩子吃。 没想到婆娘和孩子在他受了重伤后,走的那么绝决。 忍不住的,偷偷抹了一下眼泪,何来金以为没有人看见。 王婆子一个抬头,看到何来金在抹眼泪,顿时就火冒三丈,“老大,吃着肉,家里还花着花银子给你抓药喝,你有什么好哭,家里让你那婆娘孩子害的有多惨,你自己好好看看,要哭也轮不到你来哭。” 何来金赶紧的就道:“娘,我是哭自己没有娶到好婆娘,也没有管教好孩子,拖累了一大家子人。” 不提还好,这一提,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想到朱春梅的恶行,家里如今的苦日子,心中恶气顿生。 林菜花碗筷一甩道,“大哥,何止是拖累,都快要把我们的命都搭上了,要不是发现的早,赶去朱家把带回点粮食和银子,我们一大家子都得活活饿死,这一顿肉照理来说,是没有大哥份才对,不过娘偏心大哥,还照顾着大哥。” 墙倒众人推。 杨金桃也是满肚子的怨气,脸色自是不好看:“往日里大哥处处护着大嫂,纵容着大嫂在家里闹腾,从要给宝吉和宝祥相看开始,敢情是大嫂早就计划好的,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事儿,都是你的错,家里损失那么多银子和粮食,你就是累死累活一辈子,也争不回来,亏的是谁?亏的是我们。” 第九十五章:请人干活呗 何来金羞愧的低下头,都没脸去看何老柱和王婆子的眼神,自知犯下大错的是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他也没有给自己解释。 “等我伤好完全了,定会去朱家问个明白。”何来金脑子里还有很多理不清的事,婆娘再狠心,能真的狠心到丢下他不管? 一个闺女俩个儿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俩儿子可以说是跟婆娘比较亲近,处处向着婆娘,难免会被婆娘给教坏了,可闺女最是老实,怎么也跟着婆娘跑了。 再者,这一切都是家里人在告诉他,何来金多少是觉得,自家人说话有些恶意的中伤婆娘和孩子,也许有夸大也说不定。 王婆子朝何来金看过来,脸上闪过失望,何来金的心思逃不出她的眼睛,到了现在还试图给朱春梅找各种理由,打心底里就不相信朱春梅会背叛他。 “过两天是范婆子过大寿,老大,你提着一把菜干去问个清楚。”王婆子突然开口道。 何来金震惊的抬头,心里在琢磨着王婆子是几个意思? 真心让他去朱家问清楚,还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现在家里人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婆娘把家里的银子和粮食都给搬走了,照着以往王婆子的脾气,一个子儿都能闹翻了天,如今银子和粮食都没有了,王婆子能原谅他? 何来金是越想背后越发出冷汗,总觉得王婆子是憋着什么招在等着他跳进去。 于是,何来金道:“朱家不仁不义,没必要送去菜干,我寻摸着空闲的时候去问,不能耽误家里的农活。” 何玉娇眨眨眼,何来金的心思都落入了她的眼里,她家大哥还真是谨慎说话啊,完全是看着王婆子的脸色行事。 显然的,王婆子还算是比较满意,没有甩脸色,也没有开口骂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何来金背后暗自擦去冷汗,好险,差点就把王婆子的怒火给点着了。 但是对于其他几房来说,何来金除非是把银子和粮食讨要回来,不然他们都不会原谅大房。 到了夜里,何玉娇再给何来金扎几根银针,多喝几天药汤,这病也就好完全了。 不是什么大病,在外人看来,却是不得的重病,七沟村还有人传出,何来金快要死了。 何来金看着何玉娇在他的炕前给专注的给他医治,心里有些触动:“玉娇,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也活不下来。” 何玉娇收好银针,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要说起来,还是娘愿意出银子,我也就是给你扎几根银针。” 虽然何玉娇嘴上说着轻松,何来金却是打心底里认为,是妹妹救了他一命,如果妹妹没有出手救他,照着家里的情况,只会放弃对他医治,任由他自生自灭。 给何来金医治好后,何玉娇转身就去了隔壁房间,萧幕瑾睁着眼睛躺在炕上,精神很好,送来的晚饭都吃光了。 “幕瑾哥,你脚上的伤口每日里都得要挽药,伤口不能碰到水,免得发炎,也尽量不要让这只脚用力,等伤口好再下炕。”何玉娇脱口而出就喊他幕瑾哥,听着还真有几分亲近之感。 在何玉娇的心里,俩人都同生共死过了,一同穿越过来,还得要继续在这个时空呆多也不知道,应该俩人连手好好想法穿越回去才对,所有在称呼上就得要先改。 聪明如萧幕瑾,自是不会把何玉娇的好意给往外推,说到底,这个时空里,他们俩人才是最亲近的。 不过萧幕瑾有些躺不住,伤口估摸着得要十天半个月,他还得要赚银子过日子,山上的茶叶到了冬天可就采摘不了。 于是就想了个办法,七沟村里有很多小姑娘和半大小伙子,干农活还差点,闲着玩又看着蛮大了得要干活才是。 “我有事想请你帮我去办,把村子里的小姑娘和小伙子都叫过来,去深山里采摘茶叶,按照我的标准采摘,一公斤给一个铜板。”萧幕瑾说出心里的计划,受伤躺着他也能不耽误的赚银子。 何玉娇有些迟疑:“可是山上有狼。” 万一出了人命,可就是作孽了,无形之中成了害死人,得要背一辈子的罪责。 萧幕瑾虽是商人,但还没有妄顾人命的狠辣,只见他缓缓道,“狼的习性是不会轻易的攻击人群,这群狼一直居住在深山里从不出来,能说明这群狼一直在远离人群,只要去深山里采摘茶叶的人群足够多,狼会因为人类的接近而往更深的深山里隐退。” 想一想也有道理,王婆子还念叨呢,嫁过来七沟村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深山里有狼,就连何老柱都很震惊,也从侧面说明,这群狼确实一直在远离人类。 “明儿我跟我娘商量一下,要是愿意去采摘茶叶的人太少,那就不可行,愿意去的人足够多,倒也是可以放心,不能落单就成。”何玉娇倒也是很支持萧幕瑾的茶叶生意。 萧幕瑾却是一副笃定的神情,七沟村有多穷他很清楚,能赚钱的机会没有哪个傻子会不愿意。 看着萧幕瑾没什么事,何玉娇就先回自己的屋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家里的个嫂子那眼神就不对劲儿,总拿异样目光看她,也是蛮尴尬的。 次日一早,何玉娇偷偷跟王婆子提萧幕瑾要请人采摘茶叶的事。 王婆子激动的一拍大腿道:“还请外人做什么?一公斤真给一个铜板,我把你几个哥哥都叫回来,全都去山上采摘茶叶,可比在城里干活强多了。” 何玉娇张着嘴,一公斤给一个铜板很高的工钱的了嘛? 怪不得萧幕瑾一副笃定的神情,何玉娇还担心没有人愿意去采茶叶,深山里可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早饭都没吃,王婆子就风风火火的出门,没一会儿,村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拖家带口的跑过来。 王婆子扯着噪子道:“都给听好了,都给我手脚放利索点,三公斤一个铜板,一天勤快点采摘,能得十来个铜板,带上干粮,省的来回跑吃个饭耽误赚银子。” 第九十六章:配合的天衣无缝 何玉娇在喝粥呢,一口粥喷了出来,无比震惊的抬头看向王婆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三公斤一个铜板了? 这时,萧幕瑾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何玉娇的身边,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放到了桌子上。 七大姑八大姨顿时双眼放光,直盯着铜板看。 “外头传的话果然不能相信,都说何家一个接一个的受伤,翻不了身了,看这一串铜板眼都不眨的就拿出来了。” “好在我没有听信外头那些胡说八道,有银子不赚是傻子。” “可不是,何家能耐着呢。” 何玉娇默默的对萧幕瑾竖起大母指,果然是个商人,头脑灵活懂得变通,跟她这个医学界的书呆就是不一样。 萧幕瑾眼低闪过笑意,只有书呆子才会觉得厉害,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可以称赞的,但何玉娇对他的称赞,莫名让他有一种被顺着毛摸的舒服感。 一旁的王婆子,不时的拿眼神看向萧幕瑾,她私下里把工钱给往下压,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有些担心萧幕瑾会给脸色她看。 见萧幕瑾好像是一点也不在意,王婆子不由的高看他一眼。 七沟村的人外出干活的工钱有多少,王婆子实分清楚,没必要给太过高的工钱,能省就省,给得太过高了,别人还得要怀疑你赚了大钱,到时候还得各种作妖。 抽着旱烟的何老柱吐出一口烟道:“婆娘,折腾什么呢,采摘茶叶能得到工钱?” 王婆子过来,在何老柱的面前细细的说道:“幕瑾是个有出息自己的孩子,会炒制茶叶这门手艺,可惜这伤了腿,不能去深山里采摘茶叶了,忍痛拿出银子来请人去采摘茶叶,我是念着亲戚都不容易,有这等的好事,何必去便宜外人。” 一直没有把萧幕瑾放在眼里的何老柱,这两天可是改观不少,先是杀三头狼,身为同是男人,打底里就佩服,现在还有一门手艺,老话说的好,有一门手艺饿不死人。 “家里人手也多,费什么劲儿还请人啊,幕瑾,别破费了,有什么事儿叫一声就成。”何老柱眯着眼睛,一采摘茶叶能费什么劲儿?没必要去便宜外人,家里只要能走路的娃都可以去采摘茶叶。 这话可就让七大姑八大姨的不乐意了,有一种到手的银子要飞走的紧张感,纷纷给自降工钱。 “何老柱,话不能这样说,你们一家子人手脚再麻利,一天也只能采摘那点茶叶,人多采摘的快,要不这工钱便宜一些,四公斤一个铜板?”一名老妇人有些讨好的笑道。 要知道,他们老小十几口人,一天下来怎么着也能赚个几十个铜板,去种粮食的话,得要十天半个月了,采摘茶叶显然也比种地轻省。 何老柱还是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在找着什么借口拒绝。 这名老妇人一看不好,一咬牙道:“这样,五公斤一个铜板,可不能再少,我们也得要吃饭。” 王婆子这时就劝道:“当家的,我都把人给叫来了,怎么着今儿也得要让大家去采摘茶叶赚几个铜板,也能吃一顿肉,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何老柱这才勉强的点头道:“行,幕瑾啊,采摘茶叶都有什么要求?我听别人说过,这茶叶得要鲜嫩的芽,不要老叶子。” 萧幕瑾就把要求说了出来,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何老柱和王婆子故意压工钱,想来是不太愿意给太高的工钱给别人。 做为商人,他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一个年轻人,还有萧家压着他,目前还放不开手脚。 倒是何老柱和王婆子不同,年纪到了这个程度,都是受人尊敬的时候了,在村子里多少有些威望。 何玉娇一直在眨巴着眼睛,何老柱和王婆子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让别人是心甘情愿的拿着最底的工钱,还得要勤快的保住这份工,不然回头连最底的工钱都没得拿。 七大姑八大姨的提着井水,带上干粮,那是一刻都不愿意浪费,着急麻慌的就要去采摘茶叶。 王婆子也是个做事利索果断的人,当下一拍板道:“都别吃早饭了,把馍馍带上,边走边吃。” 何玉娇就看到饭桌上,几个房头的人一仰脖子,一碗粥就下肚,嘴里扒拉几筷子菜,抓起馍馍,几个眨眼之间,全都准备出发了。 其实林菜花和杨金桃心里还是嘲笑萧幕瑾,一个野小子怎么会有出息,都是王婆子爱屋及乌的捧未来的女婿,不过好在采摘茶叶是轻省活,他们能跟着偷懒。 余娇娘还没有走几步路,身子打晃揉着额头,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看得王婆子是脸色一沉,摆手道:“老三家的,你留在家里看家,中午煮饭。” 余娇娘低着头应了一声,唯唯喏喏的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 何来金还没有反应过来,采摘茶叶能赚银子? 但他现在最勤快有活干都冲在前头,他得在家里抢着干活,不能喊苦喊累,尽量的补偿婆娘给家里带来的损失。 何玉娇也想跟去采摘茶叶,王婆子却是把她给拦了下来,心疼的道,“娇儿啊,你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呆着,比干活强多了,闲着无聊这有十个铜板拿去买零嘴吃,不能亏了自己。” 王婆子把十个铜板一塞,就叫换着一家子人赶紧的去山上采摘茶叶。 好,想必去了山上,王婆子也不会让她干活,何玉娇就留在这家里熬美容丸也成。 进了厨房,余娇娘大惊:“玉娇,你有什么活儿,吩咐我来干就成,可不能脏了你的手,娘要是看到了,定是会骂我的。” 何玉娇默默的从厨房退出来,她在家里还真是不用干活啊。 转了个身,去了后院喂野兔,朱家人前来偷鸡偷猪的时候,野兔躲在泥洞里,到也是躲过了一劫,还生了一窝小兔子。 前院,萧幕瑾吃着早饭,看着何玉娇在家里也算是过的不错,最少王婆子是真心的护着闺女。 第九十七章:人生真理 张柳儿在大门口伸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拿目光望着萧幕瑾,手摸着肚子,显然是饿了,想来讨点吃的。 萧幕瑾脸色有些发黑,装着不知道,把馍馍吞下肚去,站起身来,拖着受伤的脚回屋。 张柳儿以为萧幕瑾没有发现她,大着胆着的走进去:“幕瑾,娘肚子饿了,身子也不舒服,昨夜里还做恶梦,再不吃点好的,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在何家吃喝,拿不出粮食来给娘吃。”萧幕瑾越发觉得,何玉娇那种勇敢不娇柔做作的女人才可爱。 听闻没有吃的,张柳儿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就要扑到萧幕瑾的怀里哭一场。 一向不太喜欢别人动他的萧幕瑾,侧身躲开,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的动容。 后院喂完野兔,何玉娇拿着药材来前院,刚好就看到张柳儿扑了个空。 何玉娇的嘴角一抽,深知萧幕瑾其实很烦女人,由其是这种总往他身上扑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现在名义上的娘。 张柳儿看到何玉娇,眼前一亮,病弱的身子一转,往何玉娇身上扑过来。 何玉娇没法躲啊,手里还端着药材,被扑了个结实,下巴被撞的有些疼。 “张婶子,有什么事嘛?”何玉娇也就是客气的问一声。 “饿,肚子好饿,玉娇,给我吃的,我就要饿死了。”张柳儿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流个不停。 嘴角狂抽了一下,何玉娇看着还没有收拾完的碗筷,早饭都吃光了,一口菜汤都没有留下来,她可没有东西给张柳儿吃。 “那个张婶子,中午再过来,现在家里没吃的了。”何玉娇也不好意思直接就拒绝,多少是看在萧幕瑾的面子上。 谁知,何玉娇的话刚说完,就见萧幕瑾暗中对她摆手,意思是,不用给张柳儿吃的。 眨巴着眼睛,何玉娇轻轻的推开张柳儿,然后退后几步,还是交给萧幕瑾来处理,她毕竟是个外人。 张柳儿有些微愣,怎么萧幕瑾和何玉娇都不受她眼泪的影响? 还有中午过来吃饭,那不就得跟王婆子撞上,别说吃饭了,少不得还会被骂一通。 张柳儿抽泣着道:“我怕是顶不到中午就会饿死了。” 说得很可怜,哭的也很可怜,何玉娇在医院里的时候,生死都看习惯了。 每天医院都有无数的人在哭,各种哭都有。 身为医生必须得要冷静,不能有任何的情绪动摇,才能时刻保持冷静医治病人。 所以在张柳儿的哭声中,何玉娇没有半丝的情绪波动,还有心思分析细想一下。 真要是快要饿死了,哪有力气哭啊,哭可是很费力气的。 “我去端碗水来给您垫一下肚子。”何玉娇转身,去倒了一碗凉水,递给张柳儿。 张柳儿怔了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要吃的是干饭,最好是有肉,可不是光喝水,要喝水家里也不缺水。 萧幕瑾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张柳儿怕是眼泪白流了,何玉娇可不是乡下女人,也不蠢,没那么容易上当。 厨房里忙活的余娇娘,竖着耳朵听了良久,家里人都吃不上干饭了,哪能给张柳儿吃饭。 生怕何玉娇抹不开脸,傻傻的给张柳儿拿吃的,余娇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来道,“张婶子,怎么有空过来坐,娘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看家里乱成这样,我去给你倒茶水喝。” 张柳儿听到王婆子一会儿就回来,顿时有些慌了神:“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儿子。” 平日里总也是胆怯不出声的余娇娘,这会儿却是说了一句:“看儿子啊,幕瑾脚伤了,您可有看到?” 俩家就隔着一道墙,全村人都知道萧幕瑾脚受伤,在炕上躺着养伤,萧家人就在隔壁也没有过来问一声看一眼。 张柳儿不在意的点头,眼睛也就随意的瞄了一眼萧幕瑾的脚,算是她知道了。 何玉娇看着皱眉,张柳儿虽说不是萧幕瑾的亲娘,可也是叫了她二十几年的娘,从小在身边养大,能做到这般的漠视,也是够冷血的,跟病弱的装可怜的样子完全不同。 再次的,有些同情萧幕瑾,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会有这样的娘。 萧幕瑾这时却开口道:“娘,我的脚受了伤,得要每日里喝药花银子,王婶子家里也不宽裕,您看有没有银子拿出来给我把脚医治好,等我好利索了,会上山干活争赚银子还上。” 听到要银子,张柳儿哪还顾得上讨吃的,猛摆着手道,“我这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哪有银子给你医治,何家刚得了五十两银子,也不缺钱花,给你抓几贴药还是不成问题的,家里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张柳儿走的可快了,怕萧幕瑾追着她要银子。 何玉娇瞟了一眼萧幕瑾,倒是把王婆子的手段都给学会了。 萧幕瑾望天,果然谈钱伤感情,看张柳儿逃的多快。 余娇娘看着小姑子和萧幕瑾,觉得很有必要教他们一些人生的真理:“玉娇,张婶子向来都是说身子不好,但你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张婶子气色在村子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好,养的白白嫩嫩的,四十几岁的年纪,看着跟三十来岁似的,走路不见喘气,身子骨比谁都好,哪是有什么病啊,都是装的。” 何玉娇很认同的点头,难得余娇娘能一口气说那么话多,往常都是光低头不说话。 也是这些日子,何玉娇对余娇娘好一些,又是给银子又是说话声音软,在余娇娘看来,小姑子在几个嫂子之中,跟她关系最好,也就大着胆子的说话。 见何玉娇认同她说的话,余娇娘也就继续道:“萧家也不缺吃的,昨儿个还看见张婶子买了一大袋的白面,还有好几斤猪肉,能吃上好几天了,过来讨吃的,不过是想占我们家的便宜。” 说到这里,余娇娘偷偷的瞄一眼萧幕瑾,她是摸不透萧幕瑾的性子。 第九十八章:这也能看懂 只知道他跟何玉娇爱的死气活来,想必是跟着何玉娇一条心,刚才就没有见他心软拿粮食张柳儿。 这回轮到何玉娇一愣,敢情张柳儿吃着猪肉,还要过来讨吃的。 何玉娇摸着下巴,顿时有些生气啊,太会骗人了。 估摸着张柳儿是一直盯着何家,看到王婆子他们出门去干活,借着机会的前来讨食。 这一次没能讨成,保不准还会有下一次。 何玉娇斜眼看向萧幕瑾,自个的娘自个搞定啊。 萧幕瑾摊手道:“我尽量搞定。” 何玉娇呆住了,萧幕瑾能看懂她的眼神? 接着就见萧幕瑾点头道:“都从眼神里透出来了,我自然能看懂。” 既然能看懂她的眼神,那她就省的说出来了。 也不是何玉娇没有同情心,正经需要帮助的人,她不会过多的考虑就会出手帮助。 可要是懒而需要帮助的人,她是绝不会帮助的。 余娇娘拿眼睛看着何玉娇和萧幕瑾,越看越般配,男才女貌的感觉。 在家里余娇娘一直都是说不上话的,朱春梅在家里的时候,还一直压着他们几个妯娌,借着家里没人,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如今何家多少是在依赖着何玉娇赚银子过日子。 想到张柳儿的好吃懒做,还是个吸血无度的女人,吸完儿子的血,还想来吸何玉娇的血,万一小姑子有一天对张柳儿心软,银子之类的都往萧家搬,真是要苦了何家,苦了她。 而且余娇娘多少是看出来,萧幕瑾的茶叶还是能赚银子,比何来耀的木匠活还赚的多。 要是何玉娇和萧幕瑾能一直留在何家赚银子多好,她就能安心的过日子,不用去发愁吃喝的问题。 “玉娇,幕瑾,我也就多嘴说两句,张婶儿每个月能拿到半两银子吃喝,在乡下那是顶好的日子,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我们一大家子人一个月也花不了半两银子,可你们看看,幕瑾受了伤,张婶儿一个问候都没有,还是得我们一大家子人关心,说到底,萧家虽是幕瑾的家人,却也没有我们一家子人来的亲近。” 言下之意,有银子和好东西都得要先紧着何家,而不是送去萧家,余娇娘话到为止,多少也是有几分道理。 在何家能讲道理的人没有几个,余娇娘这说话还没有看出来,这一说话,道也是有条有理,听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何玉娇和萧幕瑾互相对神一眼,心中都明了余娇娘话里的意思。 何玉娇道:“我会看着办。” 萧幕瑾只是点了一下头。 余娇娘有些小激动,何玉娇和萧幕瑾看着也认为她讲的有道理,不由的心中安定不少。 转身就去厨房里忙活了,余娇娘要煮饭收拾厨房院子,家里家外的活儿也是很多的。 何玉娇坐下来,余娇娘在说到张柳儿装病装娇弱的时候,其实她想到的是,余娇娘怎么就那么清楚? 同样都是病娇的女人,余娇娘在王婆子的强势管控之下,还能天天捡轻省的活儿干,也是个本事。 而跟张柳儿不同的是,余娇娘一眼就能看出瘦到脱形脸色苍白无血色,走路都要倒下去似的,换了任何人看了,都知道余娇娘的身子不好。 平日里在家里,王婆子也是对余娇娘特别的刻薄,一口野菜都不多给余娇娘吃,想要身体好起来也不容易。 何玉娇甩去心中的想法,她有些怀疑,余娇娘也是装病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身为医者,好像不用去怀疑,余娇娘就是身子弱营养不良。 中午,王婆子带着林菜花和杨金桃,背着茶叶回来。 王婆子这人做事很有条理,她是要让萧幕瑾先看过采摘的茶叶,达到要求了,就继续采摘,要是达不到要求,还得要把大家叫回来,重新讲角怎么采摘。 萧幕瑾看过之后道:“采摘的茶叶很好,照这要求继续采摘。” 何玉娇伸过头来看一眼,哇,得有好几十斤的茶叶,不得不说大家的手脚都很利索。 得到萧幕瑾的满意,王婆子擦去汗水,带着林菜花和杨金桃连口水都没有喝,继续去山上采摘茶叶。 何家的动静那么大,很快就引起了老何家的注意,稍微打听之后,顾婆子就不淡定了。 这等好事,轻省的活儿就能赚到银子,凭啥不找老何家? 当下就愤怒了,顾婆子在何老太的面前,没少添油加醋的说一通。 “何家越发的不像话了,好事儿都紧着外人,有好吃的给萧家的穷小子吃,有银子可以赚就想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想不到娘还活着,我看都是王婆子心眼儿小,故意不让老何家过上好日子,说白了就是要让娘吃苦。” 何老太听着心里越发的生气,她来到门口坐下来,想着要是小儿子一家经过,她是定要拉住好生的质问。 七沟村里的消息传的很快,半天过去全村人都知道何家请人采摘茶叶,都纷纷前来打听情况。 见到何老太坐在门口,自然是要上前来问上几句。 何老太是一问三不知,村民们多少是觉得,她这个当娘的不受晚辈们的尊重。 何老太更加的恼怒,干脆来到何家,往院子里一坐,板着张脸也不说话。 胆小的余娇娘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煮饭都轻手轻脚的。 萧幕瑾在院子里架起一个简单的灶台,一口大锅用来炒制茶叶,何玉娇闲着也没事,就过来帮忙。 也就这一个举动,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何老太给惹火了。 “玉娇,奶坐在这里老半天了,你也不给奶倒杯茶水,尽是帮着一个野种在干活,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何老太怒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震起来了。 何玉娇一脸懵,咋滴,茶水就在何老太的手边,还要她跑过去倒茶水? “奶,您都要把我卖给麻子残废,又要我尽心的来伺候您,您觉得有可能嘛?茶水就在您桌上,想喝茶自个倒去。” 何玉娇对何老太是没有半点的尊敬,为老不尊啊,怎么能受晚辈的尊敬。 第九十九章:都想着赚银子 “你......。”何老太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卖孙女的事,在七沟村多少是让人背后说三道四,主要的是,银子也没有拿到手,坏名声却是坐实了。 萧幕瑾冷眼扫过来,何老太那一句野种,他给记下了。 何老太没有起身走人,小儿子家里如今的日子过的她是完全拿捏准,有一种脱离她的控制,这让她很是不悦。 这一坐就是到了中午,快要吃响午饭了,余娇娘早把饭菜做好,缩在厨房里,也不敢端出来。 何玉娇忙着帮炒茶叶,萧幕瑾有脚不能老是走动,基本是在指挥。 俩人倒也是配合的很好,一大锅的茶叶炒制出来后,满院子的清香怎么也散不去。 何玉娇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每一步的炒制茶叶都很有讲究,复杂的程度也是让她开了眼界,虽然她跟着一起炒制茶叶,也没有学到多少手艺。 萧幕瑾做事很严谨雷厉风行,茶叶的分拣,到炒制时的火候,一个出身就是富到流油的富家少爷,既然还懂得控制火候。 老实说,何玉娇连生火都难,更不要说控制火候这种高难度的要求了。 炒制出来后,还得要分拣一次,达到了精品茶叶和普通茶中的区分,怪不得萧幕瑾的茶叶能卖那么高的价格,完全值这个价。 何玉娇坐下来喝水,实在是太累了,她是有意在减肥,也顶不住这等的劳累,摊在椅子上,看着不太雅。 何老太的脸拉的老长,本就长相刻薄,这会儿脸色难看起来,更是看着吓人。 王婆子背着茶叶回来,见何玉娇受了累,心疼的不行,又是拿扇子过来扇风,又是让余娇娘去做个蛋花汤来给老闺女润噪子。 完全没有把何老太放在眼里,这让何老太更加的不悦。 “老二家的,你是眼瞎啊,我坐在这里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何老太怒冲着吼一声。 王婆子给何玉娇擦着汗,扭头不客气的道:“娘,我要是眼里没有你这个婆婆,早就把您给轰出去了,您爱坐着就坐着,也没有说您什么。” 何老太就这点不喜欢王婆子,一点也不懂得讨好她,没有顾婆子那么会来事儿,态度比她这个当婆婆还强硬。 “不孝儿媳妇,我就问你一句,采摘茶叶那么好的活儿,为什么只便宜了外人,老何家你不顾着,是当我这个婆婆管不了你嘛?”何老太还念着老何家得要赚银子,闻着满院子里的清香,也多少是相信茶叶是能换银子。 照着村子里的规矩,一般家里有什么好事儿,得要想着最亲的亲戚,王婆子直接去找了七大姑八大姨,照理来说,是有欠妥。 要是何老太真的闹起来,何老柱那是必定帮着亲娘,不会帮着王婆子。 但王婆子会不懂这其中的理道?懂得,会去找七大姑八大姨,也是心里有打算的,要是何老太不过来闹,王婆子也不会让老何家的人来赚这个银子,既然过来说了,那就顺着势的同意。 “家里一堆的事儿,忙起来也就忘了,大哥大嫂前些日子伤的伤病的病,我也是想着不让大哥大嫂受累,毕竟是采摘茶叶这等正经事儿,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怕大哥大嫂受不住。”王婆子先提醒一下,老何家都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 “哼,不过是采摘茶叶这等小事,还能比种地更难不成,你心里怎么想的,还瞒不过我,我现在就让老大一家子去山上采摘茶叶。”何老太急着去叫大房赚银子。 王婆子见何老太走了,手里的手巾一丢,连忙就进了厨房,“老三家的,别给我磨蹭,把午饭吃了,去山上换老二家的回来吃饭。” 余娇娘哦了一扭,慌手慌脚的就开始吃饭,王婆子还紧着就让一起背茶叶回来的三个孙子吃午饭。 何玉娇看着有些迷糊:“娘,慢点吃,吃那么快做什么?” “哎哟娇儿啊,不吃快一点,一会儿你奶带着你大伯一家子,都得来分我们家点午饭,自家都吃不饱了,再分给你大伯一家子吃,大家都得饿肚子。”王婆子扒拉着青菜和清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厨房里,余娇娘咽的直翻白眼,还不敢吃太多,怕一会儿何老太过来看到他们吃饭,还得讨点吃的过去。 何玉娇扭头看向萧幕瑾,生怕这位总裁大人给吓到。 萧幕瑾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直在忙活着炒制茶叶,好像乡下人的生活,穷苦人家对粮食的重视和那点子的斤斤计较都习惯了般。 果然没过多久,何老太黑着脸过来,身后一大家子,个个眼里冒青光,都还没有吃午饭。 何老太一向都是依着是长辈,在何家横着走,招呼也不打就进了厨房,看到午饭都没有了,脸色更加的发黑。 “我们还没有吃饭呢,想要饿死我们啊。”何老太踩着脚的怒道。 王婆子进了自己的屋子,摸出好几根地瓜,递给何老太,“家里没有煮那么多的饭菜,也不知道娘要过来吃,这不都吃完了,还有几根地瓜,先垫着肚子。” 何老太是不会吃生地瓜,看都不看一眼,顾婆子他们却是饿的不行,抢过地瓜,在衣服上擦干净就大口的啃。 空着肚子啃地瓜烧心烧胃,吃下去可难受了,想来何家吃一顿饭,占些便宜,看来是不成。 王婆子冷眼看着顾婆子他们,也没有空理会,拉着何玉娇道,“娇儿,娘屋子里有白面和鸡蛋,你做面片鸡蛋汤和幕瑾分着吃,得要吃饱吃好,可不能饿着肚子。” 何玉娇点头,想着她娘还真是疼她,白面鸡蛋在家里只有她和幕瑾能吃上。 王婆子收拾一下就带着余娇娘和三个孙子进山采摘茶叶。 何老太没法,带着老大家一家子人,回去吃午饭,这一耽误,都快要到下午了。 何老汉做事儿还算是靠普,规矩也懂,会听王婆子的要求来采摘,就算是采摘茶叶慢一些,也没有太过急噪。 第一百章:把茶叶都挖出来了 顾婆子的心思可就不同了,光贪心五公斤一个铜板的工钱,拉着子女和儿媳妇孙子在一旁嘀咕,“都听好了,一会儿采摘的时候,别管什么老叶子新叶子,不都是茶叶,分那么仔细做什么,喝到嘴里都一样,你们都给我放开了手脚采摘,要是手脚慢啊,把茶树都给挖出扛回去,半天就赚个一两银子,回家买肉吃。” 一同前来的何玉如和何玉香重重的点头,她们心里很不满,何玉娇能在家里清闲,她们还得要来山上采摘茶叶,太不公平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在采摘了一上午,从王婆子手里拿到了几个铜板,精神头更足了,采摘的速度更快,恨不得多生几只手来采摘茶叶。 而顾婆子他们来到,让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有了险机感,这不是来抢活干的? 本来一大片茶树,每人一个角落里采摘茶叶,也互不相干,偏偏顾婆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比七大姑八大姨的身份要高。 总觉得他们采摘的位置比较好,硬是要挤过去抢位置。 也有一方面的心思,那就是让七大姑八大姨的无法采摘茶叶,那么这些茶叶就归顾婆子采摘,工钱也她一家人拿。 王婆子是冷眼看着,也不出声。 顾婆子先是瞄准了八姨婆那个位置,在七沟村,多少都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平日里也有些矛盾。 八姨婆得有六十岁了,带着一家子人,在七沟村也是勤快人家,闷着闲的采摘茶叶,只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啃了两口干粮,就没有休息过。 顾婆子拉着背筐,硬是把八姨婆给挤了开去,嘴里还叫嚷着,“八姨啊,一把年纪了应该在家里享清福,还来山上受什么罪啊,家里的晚辈都不孝顺,还让自家的老娘来干活。” 八姨婆那一张脸当场就沉下来,顾婆子是什么心思,她看着明白,无非就是想把她赶回去,不让她一家子人赚工钱。 断人财路,那是招恨的。 “顾婆子,我家晚辈孝不孝顺,还轮不到你来说事,什么时候你一个晚辈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我看不孝的人是你,带着闺女不干好,说话无中生有,你要是我家的儿媳妇,非休了你不可。”八姨婆也是个厉害的主,她早就看顾婆子不顺眼,小偷小摸的尽干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一出,何如玉和何玉香不淡定了,好好的怎么扯上她们。 如今她们的名声本就不好,再让八姨婆子这些的骂出来,往后她们还怎么做人。 但八姨婆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顾婆子,叉着腰的就骂开了:“我在这里采摘茶叶,你挤过来做什么,想要把我这一身的老骨头给挤散架,还是想把我给挤下山去,恶毒的毒妇,想害死我这个老太婆是,老天爷咋没有把你这个毒妇给收了。” 这越骂越不得了,顾婆子都成恶毒了。 顾婆子面有菜色,讨好又示弱的道:“八姨,我是关心您,来看着您点,别摔了拌倒了,好心您不接受,那我离着您远些就是了,犯不着指着我骂,怪难听的。” “不想被我骂,把你那点子坏心思收一收。”八姨婆重哼道。 顾婆子讨了顿骂,灰溜溜的就躲开了。 何玉如和何玉香过来找顾婆子,俩人的脸上都些委屈。 “娘,别去招惹事儿,看连我们都给骂进去了。”何玉如有些怪怨想顾婆子来。 刚被骂完的顾婆子,这会儿还让闺女怪怨,顿时就来气了,“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不识好歹,有这功夫说话,还不快去采摘茶叶,我还没有怪你把娘的名声也一同败坏了,现在外头谁不是说我没管教好闺女,我怪过你们嘛,你们没脸我还能有脸不成?” 何玉如一听,捂着脸哭着跑远了,她都够难过了,娘还来指责她。 这吓的何玉香都不敢出声,省得让顾婆子骂。 太阳落山,何玉娇看着何老汉一家子人,扛着茶树进了宅子,嘴角不由的一抽,扭头让望向萧幕瑾。 心道,他们把茶树都挖了,往后还怎么采摘茶叶? 一向平静无波的萧幕瑾,那冰封的脸上,都有些发黑。 顾婆子把茶树往地上一丢,伸着手道:“给我银子,累死老娘了。” 何玉娇觉得很有必要说清楚,王婆子可是把银子交给她来管,所有的茶叶采摘回来秤重和给银子都是她在打理。 何玉娇平静的道:“大伯母,幕瑾要的是新鲜的嫩芽茶叶,不是一整颗茶树。” 就见顾婆子白眼一翻,叉着腰哼道:“怎么,不认账啊,茶树上不长着茶叶,不管是嫩芽还是老叶子,都在上头了。” 何玉娇的声音,就开始冷下来道:“把嫩芽采摘下来,有多重就给多少银子,不采摘下来,对不起,一个子儿都没有。” “唉,你个死丫头片子,故意为难我是,我替你娘管教你。”顾婆子袖子一挽,凶恶的要来打何玉娇。 手还没有挥过来,萧幕瑾把何玉娇拉到身后,冷声道,“达不到我说的要求,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明天你们不用来采摘茶叶了。” 顾婆子对上萧幕瑾寒冰般的眼神,嚣张气焰顿时就弱了下来,有些害怕萧幕瑾。 何玉娇觉得,规矩就是规矩,要求就是要求,不是顾婆子撒泼嚣张大骂就能得到银子,往后还不得可劲儿的欺负何家。 “大伯母,您要是不服气,把全村人找来评理,但凡您能站住理,这银子幕瑾不给,我也会给您,要是站不住理,那您也就回家去好生的种地,别想着采摘茶叶赚银子,这活儿您干不来。” 顾婆子气白了脸,她也知道自己站不腿,可她想着的是,能拿到银子就成,管什么要求不要求的,她顾婆子是会乖乖听话的人嘛? 顾婆子身后子女和儿媳妇孙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们都扛着茶叶回来,现在何家不要茶树,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半天? 第一百零一章:一个子儿也不会给 “我可是你大伯母,玉娇,你个傻丫环,能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人?银子是幕瑾给的,你滚一边去,还说什么理不理的,哪来的那么多理。”顾婆子摆着手,让何玉娇走远些。 萧幕瑾寒冰般的声音道:“这些茶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 顾婆子气到脸色铁青,指着何玉娇和萧幕瑾道:“你们等着,我去叫娘过来。” 何玉娇轻笑一声道:“大伯母,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要找奶过来帮您出头,现在就是把奶请来,您这茶树也拿不到一个子儿。” 顾婆子这下是彻底的怒了,要冲过去扇何玉娇的嘴巴,何老汉拽住婆娘,沉声道,“一边去,丢不丢人。” 多少还是讲些道理的何老汉,提着手里的一袋子茶叶,打开来给何玉娇过目,“玉娇,看这茶叶可还行?” 何玉娇看了一眼,确实不错,都是照着要求采摘,秤了重量,足足有十公斤,那就是两个铜板。 递过去俩个铜板,何老汉也接了,揣怀里,脸上神情也缓了些。 顾婆子看的眼睛发直,还真能得银子啊,转身提着几袋子茶叶,往何玉娇的面前一放,神气道,“这个你没话说了,给我银子。” 何玉娇把袋子打开一看,都被气乐了,什么杂七杂八的树叶树枝还有石头泥土。 就这还想要银子,咋不上天呢。 “大伯母,我收的是茶叶,不是石头泥土。”何玉娇挑着眉头道。 “啥,我这就是茶叶啊,我说玉娇,这就是故意为难我是,还没出嫁的姑娘家家的,心思那么坏,都你娘教你的恶毒心肠是。”顾婆子满脸怒气,为了把茶树几袋茶叶扛回来,他们可是累得半死。 何玉娇冷下脸来:“拿着石头泥土来骗银子,大伯母自己心思坏还要扯上我,还扯上我娘,恶毒心肠的人是大伯母,说破了天也没有石头泥土来骗银子的。” 顾婆子依着自己在村子里也是泼辣出名,怎么着也能吵得赢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家,挽衣袖叉腰的要破口大骂。 何老汉脸上无光,怒呵一声:“婆娘,够了,你这些茶叶本就不合要求,玉娇不给银子也是合理,闹下去丢人的是你。” 顾婆子差点气绝,怎么着,当家的还帮着何玉娇,帮着外人来指责她这个妻子。 “当家的,你是眼瞎还是脑子坏了,我才是你婆娘,玉娇就是个外人,我被玉娇欺负,你不帮我,还帮着侄女,我不活了。”顾婆子说着就委屈的往地一坐,撕波打滚的哭嚎起来。 见何老汉还算能讲道理,何玉娇不理会顾婆子,有些话得要说个明白,“大伯,大伯母他们不照着要求采摘茶叶,只会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也白费力气,明儿开始,大伯母他们也不必来采摘茶叶了,大伯要是愿意,还可以继续前来采摘茶叶。” 一直没有把何玉娇放在眼里的何老汉,不由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做事干脆有主见,什么时候何玉娇那么稳重了? “唉,明儿我还来采摘茶叶。”何老汉觉得采摘茶叶的工钱好挣,比种地还好挣。 这时王婆子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回来,看到顾婆子在地上哭嚎,脸色刷拉下来。 眼尖的看到几袋子石头泥土中夹着几片茶叶,更是怒火中烧。 余娇娘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在王婆子的耳边小声把经过给一说,声音还不大不小,刚好大家都能听见。 这下子,王婆子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石头泥土就往顾婆子的身上砸:“好你个当大嫂的,见天的就想着来占便宜,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还想要银子,我抽你几嘴巴子。” 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帮着王婆子指责顾婆子,他们都看不下去,糊弄人啊,这哪是采摘茶叶啊,完全是来添乱的。 何玉如和何玉香一看不对劲儿,早就开溜了。 还在地上嚎哭个不停的顾婆子,反应慢了些,几块石头有泥土呼脸上的时候,还放声惨叫,麻溜的爬起来,让王婆子他们追着打出大门。 何老柱坐下来抽旱烟,他一向不管事,一边是大嫂,一边是婆娘,他怎么开口都不对。 同样没有出声的是何老汉,闷着头就回家去了,他知道婆娘站不住理,闹大了也是笑话。 没了顾婆子添乱,何家人就平静多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搓着手,等着茶叶过秤后拿银子。 大家都心里乐呵,手脚麻利的一大家子,这第一天就拿了十五个铜板,手脚慢的人家也拿了十个铜板。 大家对何家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手里拿着银子,心里乐开了花,热情的讨好王婆子,无非就是明儿还想过来挣银子。 王婆子爽快的就答应大家,明儿早些过来,最少还能采摘好些天。 等大家走了,王婆子拉着何玉娇,生怕顾婆子欺负了老闺女,“娇儿,往后要是你大伯母再过来吵闹,你就找娘,看娘不呼她一脸,抽她几个嘴巴子。” 何玉娇笑道:“我还能让大伯母给欺负了去?一个子儿也没有给她。” “这就对了,你要是给了她一个子儿,往后她会闹的更凶,什么石头泥土凑数都来要银子,完全就是把你当傻子看。”王婆子万般的满意,老闺女越发的聪明,也不再软弱好说话了,之前姑娘家的做什么事都抹不开脸,没少吃亏。 “娘,我懂得,达不到要求,一个子儿我也不会给。”何玉娇扶着王婆子坐下来,娘俩说着贴心话。 萧幕瑾拖着伤脚去炒茶叶,林菜花扒拉着茶叶过来,一把将他给挤开,嘿嘿笑道,“幕瑾啊,你伤着呢,还是我来,你在一旁指挥就成。” 林菜花会那么好心的抢着干活? 当然不是,林菜花是想着学会怎么炒制茶叶,学会了自己也能炒出茶叶来卖银子,到时候山上一大片茶树,自己又有手艺,不得跟白捡了银子似的。 第一百零二章:家里的地位 萧幕瑾的眼睛很毒,特别会看人,林菜花这点子的心思,全都暴露在脸上,压根就藏不住,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炒制茶叶这活儿,林菜花干不来,得要足够细心的人才行。 “不必麻烦,炒茶叶是手艺,怎么能乱教人。”萧幕瑾淡淡的道。 林菜花呆在原地,行啊,没看出来啊,萧幕瑾说话那么直,都不带拐弯,不就是怕她学了手艺,小气的不行。 脸色当场就变了,重重丢下茶叶,林菜花转身大步回屋,嘴里还小声的骂着,“不识好歹,好心帮忙还把我当成什么了,穷小子就是心眼儿小,没点肚量。” 何玉娇眼神飘了一眼萧幕瑾,今儿一天她都在帮着炒制茶叶,也不见萧幕瑾说什么手艺不能乱教人。 这边的动静,王婆子都看在眼里,她有意不处处强出头,就是想着看萧幕瑾做事可不可靠,见萧幕瑾做事儿很有分寸,也就放心了。 杨金桃嘴角鄙夷一撇,她就看不起林菜花,讨她巴结的想偷学炒茶手艺,那样子真难看。 余娇娘拿着蓝子等工具,静静的前去打下手,萧幕瑾也没有把她给支走。 吃晚饭的时候,王婆子一边分着吃食,一边给大家数着今儿赚到的银子,都是实打实的把银子拿到手,家里地里的活儿也不能耽误。 得要给老二和老三传话,让他们快些回来采摘茶叶,比在外头干活要强。 大家都赏到了甜头,采摘茶叶能赚银子,还轻省不太累,谁放着家里好好的不呆,跑外头去干活啊。 林菜花吃着饭菜,眼角一直在瞄着萧幕瑾面前的碗。 见萧幕瑾跟何玉娇现在都是家里的宠儿,吃着蒸鸡蛋,还能分到俩馍馍,韭菜也都分的多。 心里就有些怪怨王婆子偏心的没边了,萧幕瑾一个小伙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在村子里来说,那就是可以放开手脚的欺负,反正也没有人为他出头。 但是王婆子这宝贝的,比儿子还亲还疼,孙子还眼巴巴的吃不上鸡蛋,都便宜了萧幕瑾这一个外人。 就算萧幕瑾如今能拿出银子来请他们采摘茶叶,可不也得要依靠着何家,没了何家给他依靠,非得让张柳儿给欺负死。 想来还是何家帮了萧幕瑾大忙,萧幕瑾应该千恩万谢的报答何家才是,哪能吃着何家的鸡蛋,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得宠。 林菜花从打嫁入何家,就知道隔壁的萧幕瑾是野种,整天受气的份,挨打挨骂是常事,时不时的还得饿个半死,也是何玉娇傻里傻气,偷偷拿东西给萧幕瑾吃,这才能活下来,不然早死了。 说起来,何玉娇拿去给萧幕瑾吃的东西,也是她出了力气种出来的粮食。 越想就越吃亏,林菜花琢磨着,萧幕瑾又呆又傻,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还欠着何家天大的恩情,没必要那么好的给他吃蒸鸡蛋。 再者,大嫂带着何家的三个孩子离家出走了,如今何家的长孙,就是她儿子,她还是三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了,能下地干活。 放眼望去,她二房在家里才是最有地位的,怎么着这口蒸鸡蛋,也应该是她二房吃才对。 壮着在何家的地位,还有三个儿子傍身,林菜花自觉底气十足。 “幕瑾,我看你一天到晚的也没有干活,光吃饭还吃蒸鸡蛋,这不是浪费了鸡蛋的营养,还是给我三个儿子吃,你少吃一口也饿不着,我三个儿子可是家里的壮劳力,干活辛苦着呢。”林菜花说着,伸手去端萧幕瑾的蒸鸡蛋。 手还没有碰到蒸鸡蛋,王婆子狠狠的拿起筷子敲她手背上,瞬间红肿。 “老二家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说过多少次了,幕瑾的蒸鸡蛋你想都别想,见天的就嘴馋,只想着吃吃吃,有能耐你也拿一两银子出来,我亲自给你每顿蒸鸡蛋吃。”王婆子怒瞪着林菜花。 林菜花缩回手,摸着被打红肿的手背,没脸没皮的笑道,“我想着幕瑾是个好人,他可能不喜欢吃鸡蛋,大方的让给我三儿子吃。” “想得到是挺美,咋不美死你,把你那点子馋心思收一收,家里轮不到你三儿子吃鸡蛋。”王婆子狠瞪一眼过去。 这话林菜花听着就不乐意了,何家说到底,还得要男娃子来传宗接代,现在不指望着她的三个儿子,还能指望谁? 三房就没有儿子,四房也不回来了,五房的儿子还小呢。 林菜花觉得,可能是王婆子一时间还没有搞明白,家里的情况变了,谁家爹娘不是顾着长子长孙?大房这长子长孙也就是名义上的事情,实质上现在是二房当大。 “娘,每家都是看重长子长孙,大嫂带着长孙离开何家,大房是不能指望了,那何家的长孙,就是宝万,家里应该多看重宝万才是,幕瑾怎么说也是萧家人,不是何家,往后爹娘老了,送终的时候还得要宝万来当抱盆摔盆,以后这蒸鸡蛋,也得要给宝万蒸一个,他是何家的指望。” 王婆子这火气是突突的往上升,碗筷往桌了一丢,拍着桌子站出来,指着林菜花大骂,“老大还活着,轮不到二房来当大房,家里也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幕瑾是萧家人怎么了?你现在嘴里吃着的肉是谁给?看不惯幕瑾吃一个蒸鸡蛋,你现在就可以滚出何家,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林菜花脸色一变,没想到王婆子既然不把二房放在眼里,护着萧幕瑾一个外人。 还想在发作,给大家说道说道她二房现在的地位,还没有开口,饭桌的另一头,传来怒拍声。 何老柱手里的旱烟一拍,脸色变黑,林菜花的话,刺痛了他的心。 大房二房都是他的儿子孙子,林菜花这般的说话,是把何来金当死人了,他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长子长孙,一直都是看重何来金,将来还要大房给养老送终,自是受不得林菜花踩踏大房。 第一百零三章:大房永远是大房 “老二家的,老二不在家里,由不得你在这里说话,大房永远是大房,老大家的带着三个孩子走了,我给老大再娶媳妇生儿育女,由不得你在这里嚣张。”何老柱呵声道。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何老柱,萧幕瑾就是个看热闹的。 只是这场闹腾还是因他而起,想来他还真是无妄之灾,吃个蒸鸡蛋也没有占何家一点便宜,认真说起来,还是何家占了他的便宜。 萧幕瑾心里多少有些能感同身受何玉娇在家里过的有多难,吃个蒸鸡蛋还要受到几个哥哥嫂嫂的另眼看待。 何玉娇扭头看了一眼萧幕瑾,生怕他不习惯家里的气氛,听到林菜花的话,会心里难受。 可是看到萧幕瑾一脸的淡定,完全的不以为然后,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 而其他人,看何老柱后,心里都有些不淡定。 何来金最为吃惊,他认为朱冬梅偷了家里的银子和粮食,还把家里的三个孩子给带走了,他在家就成了最大的罪人。 能给口喝的不饿死,就应该感激了,万万没有想到,何老柱还想给他再娶媳妇。 林菜花震惊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娶媳妇不是张嘴一说就成,那是实打实的要花银子。 大房把全家人都给拖累了,何来金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补不回损失的银子和粮食。 还要给他娶媳妇,不是明摆着让一大家子人都跟着受苦。 余娇娘都脸色有变,心想着何来金受了重伤差点死掉,好不容易救活了,婆娘孩子也跑了。 想要再娶,彩礼银子少了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比给几个侄子娶媳妇还要费银子。 何来耀拳头都捏紧了,他就想不明白,还给大房娶什么媳妇。 就是娶了媳妇再生下孩子,何老柱这把年纪了,还能享到大房儿子的福嘛? 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就是偏心,爹偏心大房,娘偏心小妹。 他们这些儿子,就只能默默的忍着吃大亏。 杨金桃差点就跳出来反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大房要再娶媳妇。 数来数去大房也争不到银子,二房看着人丁兴旺壮劳力多,也是地里刨食的能有几个钱? 再来就是三房,那是长年的占着一家人的便宜,靠着何来财一个壮劳力,还不够他们几个娘俩吃的。 还有在城里过着少爷少奶奶生活的四房,精明着呢,一个子儿也没有见过,不回来拿银子走就算是好事了。 最后就是何玉娇虽说能赚点银子,可是王婆子把着银子定是给攒起来当嫁妆,家里人占不到半点的便宜。 说来说去,一大家子人,就数她五房能赚银子,大房要是娶媳妇,那就是拿她五房的银子去补贴大房,换了谁心里也不痛快。 凭啥大房只管败家,五房还得给大房兜着。 杨金桃连着深呼吸好几次,站起身来道:“爹,大哥这身子还没有好全,大嫂现在也下落不明,估计大哥这心里还念着大嫂和孩子,您说让大哥娶媳妇,不太好。” 林菜花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冲着何老柱就嚷起来了:“我不同意大哥娶媳妇,家里都让大房给败光了,还得要娶媳妇回来我们养啊,有这个银子还不如给我三个儿子相看。” 没有出声的王婆子,其实心里也不同意给何来金再娶媳妇。 这一辈子,她对得起大房了,给他娶了媳妇,三个孩子还养大了。 她身为一个后娘,早就尽了一个当亲娘的责任。 如今大房落得没有婆娘孩子的下场,那也不是她的事。 只能说大房命不好,没娶上好婆娘。 只是她不会当着一家子的面去反对何老柱,等到私下里说道说道就是了。 何老柱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林菜花和杨金桃直接反对,这个家里,还不是儿媳妇当家。 老大家的说话还算能听,老二家的说话可就有损何老柱这一家之主的脸面。 就见何老柱一拍桌子愤怒而起:“老二家的,反了天了,连我的话都敢顶嘴,我说给老大再娶媳妇,就给老大再娶媳妇,你敢再说一声,立马滚出何家。” 当公公的当众发怒赶她走,林菜花就是再嚣张,也得要怂下来,王婆子赶她,还可以说是后娘,还得要经过何老柱的同意。 可是公公就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是没有人可以去劝阻的。 “我没有顶嘴,只是家里如今多困难啊,过日子都难了,再给大哥娶媳妇,不是让家里人都跟着没饭吃,大人可以饿,我三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坏了长不高,以后可就没有力气干农活。” 林菜花还是不甘心,觉得再不拦着,真给何来金再娶媳妇,她不得气死啊。 见何老柱要大怒了,何来金赶紧的出声道:“爹,这事还是先放一放,我还想去找到婆娘问清楚为什么要离开何家,最好是能把三个孩子找回来,只要三个孩子能找回来,我这一辈子也就不再娶了。” 何老柱突然就叹了一口气:“老大,三个孩子是何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何来金点头,大男人的眼眶都红了,婆娘孩子抛下他走了,他在家里还得要受几房的轻视和指责。 晚饭过后,大家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也没有心情坐在院子里闲聊,各自回屋去。 何玉娇先是去给何来金把脉,然后去给萧幕瑾把脉。 俩人都沉默着,萧幕瑾闭着眼睛,脸上有些疲惫,院子里还有一堆茶叶没有炒制,看来这晚上是没得休息了。 “不如我来帮你炒制茶叶,这些日子你多休息,等腿上的伤好了,再来忙茶叶的事。”何玉娇认真的给萧幕瑾换腿上的药。 萧幕瑾轻轻的摇头,这点累不算什么,闭眼休息一下就有精神了,他现在需要先赚到了一笔银子,在县里买下店铺,自己做生意。 “你在何家,受委屈了。”萧幕瑾明明知道,何玉娇在何家的一切,不应该让他费心去多嘴,但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 第一百零四章:银子多就不是事 何玉娇有些吃惊,萧幕瑾这是什么意思?哪家过日子不受委屈啊,她还算是好的了,有亲娘处处护着,宠爱着她,哥哥嫂嫂的不满对她来说,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想到萧幕瑾今晚上让林菜花给说了一通,怕是心里有些委屈了,才会认为她在何家也是受委屈。 露出甜甜的笑容,何玉娇轻笑出声:“其实对比村子里的其他姑娘,我算是很幸福了,我娘全心全意的宠着我,家里也没有人能欺负我。” 萧幕瑾扭过头去,不敢直视何玉娇的笑容,看到她的甜笑,他的心脏不由的快速跳动一下。 明明何玉娇如今的容颜很普通,没有穿越之前的惊艳。 在穿越之前,萧幕瑾看见何玉娇都没有心跳加速。 如今对着长相普通的何玉娇,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 也许是这身体的原因,萧幕瑾很多感情是穿越之前所没有的,很大可能是这身体原主人的情感还存留下来。 “我在你家住着,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萧幕瑾会来何家住,是为了摆脱萧家的控制,但是看来何家的人不太能接受他的存在,何家几房拿他当占便宜的人,处处都针对他。 何玉娇很认真的想了想,会困扰嘛?好像也没有,萧幕瑾还给家里杀了狼肉吃,采摘茶叶的工钱,给了伙食费,怎么想何家都不亏,而且萧幕瑾这人从不多事。 “我没有感觉困扰,你是因为我二嫂的话,所以住着不自在嘛?”何玉娇看着萧幕瑾。 “不会,你二嫂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眼里,相比在萧家,何家住着更加的自在,我还能做自己事。”萧幕瑾知道何玉娇不会反对他住在何家,心里有些松一口气。 何玉娇见萧幕瑾能好好跟她说话,也就盘着腿,坐在炕上,解释道,“其实住谁家里,都是这般的有些不好的地方,这里的风俗都这般,而且因为穷,大家的心眼儿都很小,一粒粮食都计较个半天,除非你能赚到大把银子,搬出去住。” 萧幕瑾整个人放松下来,看着何玉娇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在他的记忆之中,还没有跟谁闲聊过。 闲聊对他来说,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没有一点价值,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跟何玉娇闲聊,好像感觉还不错,萧幕瑾道,“萧家不放过我,我就是有了大把的银子,想要搬出去住,也是不可能的,萧家会纠缠我,直到把我的银子全都拿走才会摆休,而我不能有半句怨言,不然就是不孝,萧家还可以把我的不孝,告到官府,我还得因为不孝坐大牢。” 何玉娇瞪大了眼睛,那么严重? 也就是说,萧幕瑾想要自由,只能等萧家的长辈不在了,不能再拿孝道来控制他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依着张柳儿这处处想从萧幕瑾身上讨银子的样子看,要是知道萧幕瑾有银子,死也不会放过这个儿子。 心里顿生同情之心,何玉娇拍了拍萧幕瑾,哥们儿好的道,“那你就安心的住在何家。” 萧幕瑾看着被拍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的点头,何玉娇的性格活泼开朗,身上带着青春的活力,跟他死气沉沉的性格完全相反。 何玉娇收拾药材和银针,让萧幕瑾休息一下,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坐下来,一口水都还没有喝上,就听到隔壁何老柱和王婆子的屋子传来说话的声音。 王婆子的声音有些拔高:“当家的,老大的三个孩子我们养长那么大,眼看着孙女能出嫁收彩礼银子了,俩孙子也都是壮劳力,能白白的就让朱冬梅那个贱女人给带去别人家里?那么大的亏你能咽下去,我还咽不下去,现在就等老大伤好起来,我带着老大去朱家,非得把三个孩子带回来不可,朱冬梅离开何家,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娘家。” 接着是老柱闷着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想,宝吉和宝祥眼看着就能给家里干活挣银子,俩大孙子谁能舍得,我是担心,俩大孙子不愿意回来,那可是丢我这张老脸。” 相比俩孙子是被带走的,何老柱还能在外头跟大家说,俩孙子也是不愿意离开何家,是朱冬梅强行带走,要是知道俩孙子不愿意呆在何家,村子里的人还不得在背后笑话他。 “我们的老脸早就丢光了,也不在乎这点,俩孙子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们倒也是死了这条心,不必在念着俩孙子,之前我就说过,家里的子孙都是白眼狼,当家的你听着心里不快,也不愿意听,看看我有说错嘛?这还是大房,家里还没有缓过来,老二家的就急着要在家里显地位了,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总之,过些日子,我就带着老大去朱家要三个孩子,要不到也得要去,不能让外人看低了何家,觉得何家吃了那么大的亏只会忍气吞声。”王婆子的声音平缓一些。 “想去就去,婆娘,家里好在还有你来打理,老大是个扶不上墙的人,婆娘孩子都跑了,还能安心的养伤,换了是我,早就提着刀冲去朱家讨说法了。”何老柱敲了敲旱烟,有些看不上何来金的老实憨厚。 王婆子冷哼道:“老大要不是处处懦弱,朱冬梅也没胆子做出这种事来。” 何玉娇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家里太穷了,穷就事多,朱冬梅为了给俩个儿子要娶媳妇的银子,都闹到了这个地步,大房一家子都散了,家不成家。 现在二房也要跟着闹,如果银子足够,这些都是小问题。 想着就给睡着了,何玉娇一夜睡的不太安稳,好像在做梦又好像没有梦,总之是不记得了。 深夜里,何家的很多人没有办法安睡,在听到何老柱要给何来金再娶媳妇后,让几房人都提着心。 林菜花和余娇娘没有当家的在身边可以商量,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一百零五章:反得到了讨厌 杨金桃在翻来复去之后,小声的喊道:“当家的,睡了嘛?” 何来耀在炕上翻身坐起来,下炕坐到了窗边,打开一条缝隙,吹着夜风。 “当家的,爹想给大哥再娶媳妇,这事你怎么看?”杨金桃在何家忍了又忍,吃了很多亏,受了无数的委屈,就盼着有一日能分家单过。 眼看着大房要娶儿媳妇了,离分家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谁知大嫂会把孩子带走,带走也就算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家里少些人吃饭还是好事,亏了银子和粮食也捏着鼻子忍下来。 万万没有想到,何老柱还有让大房再媳妇的心思,这可要不得。 何来耀烦躁,沉默着不出声。 杨金桃也习惯了何来耀不沟通,家里的事儿从来不跟她商量,明摆着的受委屈,也不会说一个字,更不要指望当家的会为她说话了。 “要是爹执意要给大哥再媳妇,我就是背上不孝的罪名,让大家戳脊梁骨,也要分家单过。” 杨金桃第一次在何来耀面前说出分家,心里有一种无比的舒畅,对,她就是想着分家,做梦都想分家。 何来耀站起身,打开房门,出去院子里做他的木匠活。 杨金桃愣在炕上,突然捂着脸哭了,事关自己这个小家的事儿,何来耀也不出声,是同意她的想法,还是不同意,吭一声也好过不出声啊,大不了跟她吵一架也成。 就这样过了两天,何来金在家里,闷头干活,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但还是得到了几个房头的白眼。 何玉娇计划着多赚些银子,美容丸在医馆里得到很好的名声,不愁卖不出去,孙掌柜求了她好几次,让她多制些美容丸。 家里都忙着给萧幕瑾采摘茶叶,实在是没有人手空出来给她去挖药材。 何玉娇只能自己去山上挖一些,好节省一些买药材的银子。 出了门,就感受到了一道不友好的目光,扭头看去,是何玉如在仇视着她。 何玉娇望天,她也很无辜,何玉如这姑娘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跟着顾婆子,让这个亲娘给教坏了,做事脱不了粗鄙爱算计。 就拿采摘茶叶来说,既然跟着顾婆子一样,把石头泥土都混一起,全然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现在不让她去采摘茶啊,还恨上了何玉娇。 何玉娇背着背筐,刚跨出门没几步,何玉如手里的一盆脏水就往她的脚上泼过来。 好在反应快,闪的急,没有把鞋子能弄脏。 “玉如姐,下次泼水看着点,差点把我的鞋子泼脏了。”何玉娇抬头冷眼望过去。 何玉如满眼的鄙视:“别叫我姐,跟你当亲戚,让我觉得丢脸,没成亲的姑娘家,跟男人住一起,够不要脸的。” 何玉娇愣了一下,才想到是在说萧幕瑾,摸着下巴,在她一个现代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加上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清白着呢。 不过这个时代,还是很传统保守,容不得半点的名声有损,下场就是找不到好婆家,但何玉娇也没有想着要找婆家啊。 “这不叫你姐,那我得要叫什么?总不能见着了面,直接唉一声的叫,再者,幕瑾哥也不单独跟我住一起,那是家里请的工人,来家里干活的,敢情那些个有钱人家请了工人,还能跟着坏了名声不成?”何玉娇眉毛一挑,可没有半点的退缩。 何玉如一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跺脚道:“总之你就是不要脸。” 小样的,就这水平,也想来跟我斗嘴,何玉娇清了清喉咙道,“我们俩也别说谁不要脸了,你自个的名声有多臭还不知道嘛?我好歹从头到尾也就幕瑾哥的关系被人说三道四,人品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可就不同了,什么干坏事人品不行,被退婚之类的,没见得比我有脸面。” 何玉如一张嘴哄人还行,这般的斗嘴,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急的脸红脖子粗,气到要翻白眼晕过去了。 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名声有多臭,何玉如眼泪嗒嗒的就掉下来。 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何玉娇欺负了何玉如。 “哭啥哭,我也没有说错,一个大姑娘家的,动不动就哭,看着让人不喜。”何玉娇说着,就要大步离开。 谁知,何玉如指着何玉娇哭道:“你就会欺负我。” 何玉娇皱眉,何玉如这反应,有些反常啊,更像是跟个受委屈的女人寻求男人的同情般。 扭过头来一看,就见萧幕瑾拖着伤脚走出来,眼神冷冷的望向他们这边。 心中顿时就明白了,何玉如这是哭给萧幕瑾看的。 何玉娇就有些乐了:“你手里拿着水盆,我的鞋上还是你泼的脏水,说我欺负你?说慌也得要说的好一些。” 何玉如脸色一红,眼角瞄向萧幕瑾,她面对着何家的大门,所以萧幕瑾一出来她就看到了。 心思一转,想到自己长的好看,每次一掉眼泪,多少男人都得心软的来哄她,她就想着掉眼泪让萧幕瑾同情她,转而去讨厌何玉娇。 可惜想的很好,真的哭起来的时候,萧幕瑾还投过来厌恶的眼神,好像她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又羞又气,何玉如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就进了大门,气死她了,眼泪都白掉了。 萧幕瑾出来是给何玉娇送馍馍,王婆子非得要她来送,推脱不了,只得跟着出来,还没有跨出大门,就听到何玉娇和何玉如在说话了。 一向对女人没有兴趣的萧幕瑾,见何玉如的媚眼不时的抛过来,大为恶心。 要是何玉娇给他抛媚眼,萧幕瑾可能还会勉强接受,毕竟俩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算是很熟悉了,他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何玉娇见何玉如回去了,来到萧幕瑾的面前:“出来有什么事儿?” 她可是交代好几次了,脚伤着呢,不能随意到处乱走,能躺着养伤就别坐着,能坐着就站着,能站着就别走动。 第一百零六章:省下口粮 “王婶子怕你去山上饿着,让我给你送俩馍馍。”萧幕瑾看到何玉娇有一络头发掉下来,很自然的伸出手,给整理好。 何玉娇在原地僵住,眼睛瞪的很大,萧幕瑾这是什么意思?还给她整理头发,怎么看着这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还有,怎么感觉有点尴尬,在何玉娇的认识里,这个动作,是有点暖味,用力的甩了下脑袋,伸手接过馍馍,转身就往山上跑。 萧幕瑾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清了清喉咙,缓解尴尬,他这是怎么了?既然去帮何玉娇整理头发? 萧家的大门口,张柳儿病弱的扒在门框上,眼底含泪,声音微弱,“幕瑾,救救娘,娘要病死了。” 萧幕瑾脸色瞬间恢复千年寒冰,扭头回了萧家。 以往,张柳儿只要哭上一声,萧幕瑾就会内疚的自责,无条件的答应所有的条件,不管提出来的条件多么的不合理,也会照着去做。 张柳儿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帕,哭哭啼啼的道,“昨夜里,我肚子饿,爬起来一看,没有面了,连口野菜都没有找着,忍着饿烧了开水,却是夜里吹了风,下半夜发烧不醒人事,咬着牙的坚持到了天亮,可是肚子还是饿,家里没有吃的,现在烧是退了下来,可我这身子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如当年抱着你四处讨食般的无力。” 萧幕瑾无动于衷,他不是原主,不会受张柳儿的几滴眼泪就心软,也不会有半点的内疚,因为他有原主的记忆,张柳儿压根没有把他当人看待。 “玉娇不是给了您半两银子。”萧幕瑾低声道。 张柳儿抽泣了一声道:“半两银子早就买药喝了,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下来。” “那前几天买的猪肉白面呢?”萧幕瑾在忍耐着自己的性子,要不是受着这个时代的孝道制约,他早就转身走人了。 张柳儿眼圈更红了,抽抽咽咽的道:“你俩弟弟正是大小伙子,吃饭没留的时候,几斤猪肉还不够放开肚皮一顿吃的,白面也顶不了几顿饭,早就吃完了。” 萧幕瑾深吸一口气道:“那您想怎么办?” “幕瑾,你最心疼娘了,娘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你不能有了银子,就把娘给丢下,把你请工人采摘茶叶的银子给娘,我去买几斤白面,再抓上几贴补药喝下,身子也就能好个八成。”张柳儿眼巴巴的看着萧幕瑾。 “请工人的银子都是玉娇的,我一个子儿都没有,现在我是何家的工人,茶叶所赚的银子也跟我无关,不如我跟玉娇说一声,让弟弟妹妹也去采摘茶叶赚银子,最少不会饿肚子。”萧幕瑾试着挽救一下萧家。 “不行。”张柳儿跳起来,急忙道:“你弟弟妹妹还小,怎么能去干活,这不是要娘的命,而且你弟弟妹妹身子虚弱,昨儿你俩弟弟手指还让竹子给划伤了,得要休养,你去跟玉娇说一声,先借些银子给你,就当是救娘的命好不好。” 萧幕瑾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正好这时,萧大牛和萧二牛进来,大白天的打着哈吹进屋去睡大觉。 经过萧幕瑾的时候,整整高出半个头,人高马大粗壮的身体,看不出半点的虚弱,倒是萧幕瑾看着是真的很瘦。 萧大牛和萧二牛十根手指也不见一点伤,萧幕瑾的脚伤却是实实在在。 再者,萧大牛只比萧幕瑾小一岁,萧二牛今年也有十七岁了。 萧幕瑾捏着伤腿,沉声道:“玉娇的银子都在王婶子手里,我去叫王婶子过来跟娘商量,看能不能借银子给娘抓药。” 张柳儿急忙摆手:“不用去麻烦王婆子,看她那么忙,应该是没空,娘不错银子了。” “要没事,我就回去干活了,拿了玉娇的工钱,还偷懒下个月可就没有工钱可拿了。”萧幕瑾都不想理张柳儿的慌张。 还没有走两步,张柳儿双眼含泪的拦住他,带着无比的可怜道,“幕瑾,娘求你了,给点银子让娘去抓药,娘还不想死,为了把你养大,娘把身子都亏空了,你就念在娘养你的份上,救救娘。” 说着,身子无力的软下去,就要跪在萧幕瑾的面前。 这要是跪下去,让外人看到,萧幕瑾不孝的名头可就坐实了,在十里八村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眼明手快的扶住张柳儿,萧幕瑾心底烦躁,天下的女人都很烦人,唯独何玉娇不会。 “中午我的饭菜不吃留着送过来,银子我真没有办法弄到。”萧幕瑾最大的退步了。 张柳儿也是见好就收,能得一顿饭菜也好,先这么着,一步一步来,不急,只要萧幕瑾还是她儿子,还愁拿捏不住他? 萧幕瑾脱了身,拖着伤脚回到何家,继续他的炒制茶叶。 何玉娇来到山上,也没敢往深山走去,里头危险,她就遇到了野猪和狼,都是她无法对付的野兽。 一向很惜命的何玉娇,在半山腰里寻摸着药材。 而且家里,何来金吃过早饭,没有跟大家去山上,在半路找了个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寻了个地儿拉肚子,见大家都往山上走去,他转身就下了山。 他这一走,刚好就让何玉娇给遇上了。 她蹲着找药材,让草给遮住了,何来金埋头走路,也没有看到。 何玉娇正想出声喊住何来金,就见他走的飞快,而且走的方向,不是回家,是往另一边的山走去。 心里有些预感不对劲儿,何家现在都是王婆子盯着采摘茶叶,除了吃饭睡觉,谁也别想闲着,连地里的活儿都先缓一缓,哪能让何来金在山里到处走动。 何玉娇想了想,拔腿跟了上去。 下了山后,何来金就往朱家走去,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王婆子要是去朱家,必定是要吵闹一翻,指不定还得要打起来,压根轮不到他来开口。 有些事儿,他想当着朱家的面问清楚。 家里没有人能了解他心里的苦楚,他有多相信婆娘,把希望都放在俩儿子身上。 第一百零七章:偷溜过来 突然的背叛,何来金想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王婆子赶走了他婆娘和孩子。 来到朱家,大门紧闭,也没有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 何来金轻轻的敲门,闷声道:“爹,娘,是我,来金。” 在这个时候,何来金还是先相信朱家,嘴里还喊着爹娘。 朱家的人在屋子里躲羞,自打闹了一出后,在村子里就抬不起头来,出门都让人吐口水,平日里也都是紧关大门。 听到何来金的声音,朱家的人都吓的不轻,他们也没有去找听过,都认为何来金死了。 范婆子那个气啊,何来金没有死,那她的闺女不就是还有男人在世上,也没有和离,还怎么嫁人。 朱春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家的不是死了嘛?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从何家偷了东西回来后,带着三个孩子躲在娘家,连大门都不敢出,大气不敢喘。 生怕何家的人知道她在娘家后,会跑来把她抓去沉塘。 她当初会偷了婆家的银子和粮食走,就是以为何来金死了。 是她害死了当家的,婆家人不会放过她。 她是想活命才跑的,不然在何家过的好好的,她干嘛要跑啊。 来到娘家躲着过日子,这哪是日子,连猪都不如。 自打王婆子来朱家闹过之后,范婆子就觉得吃了大亏,丢脸丢尽了。 所有的一切怨气,都怪到了朱春梅的身上,说翻脸就翻脸,不是打就是骂,还逼着她嫁给老光棍,就为了能得到一点彩礼银子。 朱春梅哪能愿意啊,何来金虽然不好,可也是个跟她一样年纪的壮劳力,长的也不差。 何家的家底也不差,她就是要再嫁,也得要找个条件好的,她才不想去吃苦。 扒在窗户上往外望去,朱春梅想出去跟何来金见面。 何宝吉和何宝祥听到何来金的声音,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们在朱家完全没有半点的自由,范婆子天天哭穷。 野菜汤都不给他们喝,只有给了银子,会得到一碗能照清人的清粥,和一筷子野菜。 从何家带来的粮食都让范婆子给抢走了,更不要说给他们相看找媳妇了。 天天就是打骂,指挥他们在院子里劈柴。 何盼弟在厨房里洗刷,最先冲出。 她在朱家过的不如狗,朱家人打骂她就算了,朱春梅也打骂她。 所有人的气都往她身上撒,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何家,是亲娘硬把她给拖来朱家的。 “爹。”何盼弟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喊爹,拼了命的要去打开大门。 范婆子一惊,赶忙扑上去拽住何盼弟,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子,凶恶的道,“敢再出声,我打死你。” 可是范婆子有些低估了何盼弟,别看她平日里八任劳任怨,只会干活从不会反抗。 这个时候,却懂得死也要跟着爹。 何盼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范婆子,跟她干活的时候一样,麻利的就把大门给打开了。 双眼含泪,何盼弟躲到了何来金的身后,偷偷的擦眼泪。 何来金一愣,闺女就在朱家。 看到闺女哭成这样,还冲出来开门躲他身后,还有什么不明白,闺女不是真心要离开何家,还是认他这个爹。 “盼弟,你娘和弟弟呢?”何来金着急的问道,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何盼弟指了指里头,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范婆子被推了个结实,摔的头冒金星,好不容易爬起来,跳着脚的骂道,“臭丫头片子,看我不打死你,连我都敢推。” 何盼弟脸色一白,拔腿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范婆子心里一惊,暗道坏了,何盼弟要是跑回何家去,不用一个时辰,王婆子就会带人找上门来。 在何来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范婆子把大门一关,惊慌的跑到朱春梅的屋子里,恶狠狠的警告道,“现在给我去藏起来,不能让何家人找到。” 朱春梅经过这些日子的娘家翻脸,不太听娘家的话了,不情愿的道,“娘,我在娘家也是拖累,不如就回何家去。” 范婆子当然是不肯,闺女虽然说生了三个孩子,但还是可以重新出嫁,能收一笔彩礼银子。 俩个外孙都长大了,是壮劳力了,赶去干活也能挣银子回来。 白白到手的银子,她才不会傻到往外推,。 再说了,要是闺女和两个外孙回去何家,那她能让何家人给打残哦。 她都亏了那么多的银子和粮食,不捞回本来,她怎么会甘心。 范婆子到现在为止,只从朱春梅身上抠出来十两银子,王婆子可是从她手里拿走了五十两银子,亏大发了。 范婆子狠瞪着眼睛,指着朱春梅的额脑,厉声道,“回何家你以为能安稳的过日子?别做梦了,王婆子就会把你给打残然后赶出家门,来金别看老实,要是知道你有相看过男人,也不会要你,走到了这一步,你就没有回头的机会,现在去藏起来,到时候找个男人嫁了,有男人保护你,何家就是再怎么本事,也得要顾忌些,你最少还能依靠男人活着。” 朱春梅没了主意,也是吓到慌了神,她是有相看过男人,是娘家偷偷给安排,相看了两个男人,都是又老又粗鲁脏臭的老光棍,看得她想吐,才会觉得还是何来金好。 可就如范婆子说的,她要是回何家,依着王婆子的彪悍和刻薄,定是容不下她,何来金平日里老憨厚,可也是个男人,不是傻子,万万是不能忍受婆娘背着他相看其他男人。 眼泪不停的滚落,朱春梅心里想要回何家的心,彻底的死了。 听到范婆子要亲娘改嫁,何宝吉和何宝祥可不想跟着亲娘改嫁,他们想回去跟何来金,跟着亲爹他们是长房的孩子,改嫁的孩子都是没有爹的。 “姥姥,我要回何家。”何宝吉发现,往常对他很好很好的姥爷一家人,翻起脸来比王婆子还可怕,让他夜夜睡不安稳,时常担心会被打,还是何家好。 第一百零八章:太没用了 范婆子气得顺手就抽起扫把,狠抽了几下何宝吉:“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把嘴闭上,想回何家,我先把你的腿给打断,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我还去外头跟所有人说,你都认了别人当爹,回去何家还想认祖宗,呸,祖宗都不认你,你能拿出银子来还你奶?拿不起来,那你也得被赶出家门。” 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经不住吓,加上被抽了好几下,痛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何宝吉当场就退缩了。 何宝祥更怂,直接就吓哭了,还不敢哭出声来,躲在墙角,缩成一团。 范婆子怒瞪一眼,手一指后院:“都给我去藏起来,藏不好要是被发现了,下场你们承受不起。” 朱春梅拉着俩儿子,啥也没有带,往后院走去,他们也没有地方可去,还得要躲着所有人,好在朱家的宅子后面连着的都是山,他们去了山里躲着。 在大门口的何来金,看着闺女跑了,又看到范婆子把大门一关,他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是先去追闺女好,还是在这里砸门好。 偷偷跟着过来的何玉娇,在墙角看着,都替何来金着急,咋会有那么呆傻的男人,一开始听到朱家有闺女的声音,就应该砸门了,还傻呆呆的等着朱家开门。 现在都看到何盼弟从朱家跑出来,也不晓得砸门进去看看朱春梅和俩孩子是不是在里头。 老实过头就是傻啊,何玉娇都想跳出去砸门,但还是忍住了。 刚才范婆子的神色,还有何盼弟从朱家跑出来,何玉娇能基本猜测,朱春梅也在朱家,前门有何来金守着,她就轻手轻脚的去了后门守着。 果然,刚来没一会儿,就看到朱春梅带着俩儿子往宅子后面的山上跑。 本想去喊一声的,何玉娇张着嘴,突然就停下来,朱春梅不愿意见何来金,那就随她,毕竟要不要继续回何家过日,都是她个人的选择。 想到这里,何玉娇又倒回大门这边。 何来金在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决定敲门:“娘,开门,婆娘是不是在里头,再不开门,我可就砸门了。” 范婆子黑着张脸,用力的把大门打开,何来金敲门太猛,差点就摔进去。 站稳之后,何来金一边往里头张望,一边问道:“娘,我来接婆娘和孩子回家。” “什么婆娘孩子,来金,你也太没用了,身为一个男人,你连婆娘和孩子都保护不好,我家闺女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闺女一辈子跟着你是让你给害了,现在连回家见我一面都不敢,我没了闺女,你这当女婿的还跟我要闺女,我还要跟你讨要我闺女,作孽啊,老天爷怎么还让你活着,你死了都是活该。”范婆子突然就哭天呛地的骂起来。 何来金的神色很受伤,他差点死在朱冬梅的手里,从鬼门关走一趟好不容易活过来,家里人的冷漠也就算了,连朱家人都巴不得他死。 “我看到盼弟都从这里跑出来,娘,就让我见见婆娘和孩子,有些事当面说清楚,要是婆娘和孩子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我也就死心了。”何来金知道婆娘和孩子都恨他,只是夫妻一场,父子一场,他还是抱着希望,也许哄一哄,他认个错,可能就跟他回家去继续过日子。 范婆子喷着口水道:“你现在就可以死心了,真要是有良心,那就放过我家闺女和你俩儿子。” 说完,大门一关,一点情面也不讲,范婆子背靠着大门,顺着胸口,吓死她了。 这些日子何家一直也没有来人,范婆子也没少去打听何家的事。 一会儿何来金没银子医治拉回家等死,一会儿何玉娇傻了唧的花银子请了萧幕瑾当工人,大家都在看何家的笑话,觉得何家是没办法翻身了。 范婆子还认为,王婆子家里事儿都够头痛,定是没有空来找他们闹。 也就安心的把朱春梅留在家里,也是为了能在身边,好把闺女身上的银子都哄骗出来。 梅香红从屋子里出来,朝范婆子道:“娘,盼弟跑走了,王婆子要是知道,找上门来怎么办?” 没有人不怕王婆子,王婆子能坐在别人家门口指天指地的骂上三天三夜,换了谁家也受不住。 “能怎么办,一口咬定家里没有何家要找的人,把宅子掀过来找不到人也得作罢。”范婆子就打算无赖,看王婆子能怎么办,站不住理就得闷着头回去。 何来金抹了一把脸,擦去就要流下来的眼泪,他深信朱春梅和俩儿子就在朱家,只是不愿意出来见他。 他是偷偷来朱家的,没敢多停留,只要婆娘儿子在朱家,他还可以再来找,相信婆娘和儿子看在他的诚心上,会原谅他。 拔脚就继续去山上采摘茶叶,何来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当没事儿一样。 何玉娇看着直皱眉,何来金能忍,她都忍不了,转身就回家去。 这会儿王婆子板着脸,大家都在山彩摘茶叶,她一抬头,何来金不见了,反了天了,偷懒都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溜,非得看到训一顿。 背着茶叶回来,在院子里刚放下茶叶,一个人影冲过来,王婆子这身子骨差点被撞的散架。 “哪个不长眼睛了,院子里能是跑来跑去的地方嘛?”王婆子骂着扭头一看,地上坐着表情呆滞何盼弟。 王婆子先是一怔,拉起何盼弟,打量一下,除了人更傻呆之后,还瘦了一大圈,本就够瘦了,这再瘦下去,都跟人骨架子在行走般。 “盼弟,你怎么回来了?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儿?”王婆子眯着眼睛问道。 何盼弟僵硬的扭了一下头,看到王婆子,无声的眼泪直流,张着嘴,好像说不出话来。 门口,何玉娇一路快跑的回来,扒在门框上直喘气,看到王婆子神色凶狠,道,“盼弟是从朱家逃回来的,娘,我都看到了,大哥去了朱家,大嫂他们都在朱家。” 第一百零九章:一起闲聊 王婆子放开何盼弟,眼神发狠,好个朱家,还敢藏着朱春梅母子四人。 顺手拎起扫把,王婆子要去找朱家算账。 何玉娇拦住王婆子,顺着气道:“娘,先别急,我跟您仔细说说。” 老闺女的话,王婆子自是会听。 何玉娇反过来之后,把前前后后的经过,都给说出来。 “娘,我估摸着,现在朱家早就有防备了,何况大嫂带着俩侄子去了山上藏起来,我们就是去了朱家,也找不到人,不如先缓一缓,让朱家提心吊担几天,等确定大嫂带着侄子回到了朱家,我们再去一把找出他们,是要和离还是想回来过日子,到时候也好当面说个清楚。” 何玉娇是看何来金还是想着朱春梅和孩子,舍不得婆娘和孩子,真要是大嫂诚心诚意的要回来过日子,那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王婆子这下缓过劲儿,确实现在去朱家讨不着什么好,更让她恨的是何来金,去了朱家,还让朱冬梅带着俩孩子跑了,真是没用。 “你是说,你大哥的意思,还想要把老大家的接回来继续过日子?”王婆子有些在意这个。 “是的,大哥当着朱家的面,说是来接婆娘和孩子,应该不会理解错。”何玉娇想,何来金这般想也没有错,朱春梅怎么着也是跟何来金生了三个孩子,过了十几年的日子,闹了一出虽说朱春梅显得有些绝情,但何来金不在意就成。 王婆子皱眉冷哼道:“你大哥的心思,娘知道,无非就是盼着俩儿子都大了,是壮劳力了,可以挣银子过日子,老大家的再有过错,那也是他婆娘,没了老大家的,想要再娶也娶不到婆娘,别看你爹嘴里说着给你大哥娶媳妇,到时候真要出银子的时候,就不会愿意了。” 何玉娇有些震惊的道:“娘的意思是,大哥不是真心原谅大嫂?” “哪能真心原谅,命都差点交代了,也没看他一眼,火热的心也得凉,你大哥别看老实,倒也是不傻,利益权衡还得要把老大家的和孩子给找回来,找不回来就得要孤儿到老。”王婆子拉着何玉娇去坐着休息,大房的烦心事儿放一边,朱春梅要是回了何家,日子可就不会好过。 何玉娇听着有些不敢相信,她还以为何来金只是懦弱,也深爱着朱春梅,所以才忍着还能原谅,听王婆子这一说,俩夫妻都是算计啊? 目光落到了何盼弟的身上,何宝吉和何宝祥都跟着亲娘跑了,只有她拼了命的也要跑回何家来,看着样子,在朱家过的还没有何家好。 闷声不出的何盼弟去了井边打水洗脸洗手,很自觉的就去干活了,都不用王婆子出声安排。 相比何玉娇坐着喝茶,顿时有些尴尬,还不如侄女来的勤快。 王婆子忙着呢,放下茶叶,赶着就去了山上继续采摘茶叶。 何玉娇喝了茶水,起身来到萧幕瑾的身边,帮着炒制茶叶。 心里想着大房的事,就有些走神,伸手就去抓茶叶,萧幕瑾反应很快的抓住她的手腕,“烫,不要用手抓。” 何玉娇哦了一声,蹲着发呆,要怎么来让朱春梅和何来金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萧幕瑾还抓着何玉娇的手腕,盯着她的侧脸,心底里完全没有反感,还有一丝丝觉得何玉娇的皮肤白滑。 清咳了一声,萧幕瑾赶紧放开何玉娇的手腕,想要起身去拿茶叶。 何玉娇被咳嗽声拉回神,见萧幕瑾的腿不方便,也就顺手把茶叶给拉过来。 顺便就聊起来,何玉娇问道:“幕瑾,你比较聪明,大嫂这般的跑出去了,你说我大哥有必要再把大嫂带回来过日子嘛?” 萧幕瑾一向不管闲事,在他的人生里,只有工作,工作就是他的全部,何玉娇的话,让他有些怔愣。 沉思了良久,萧幕瑾道:“你大哥喜欢就有必要。” 何玉娇就开始有些吐槽了:“我大嫂伤了大哥,还丢下大哥带着孩子跑了,无情无义就算是回来继续过日子,也难保有一天再出点什么事,大嫂还来这一出,那我大哥可就更惨了。” 萧幕瑾还真不习惯去评论别人的事,可是何玉娇在不知不觉之中,往他身边靠过来,把他当成了能说心事的好姐妹了,有些无语的望天。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是换成你,你会丢下男人孩子跑掉嘛?”萧幕瑾突然发现,自己也开始被何玉娇影响了,问的都是什么话,怎么也八卦起何玉娇的想法来。 几乎是脱口而出,何玉娇道:“我才不会丢下男人孩子跑掉,成了亲在一起过日子,有苦有难也得要一起扛着,而且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哪能狠心说不要就不要。” 萧幕瑾眼眸深邃,神色轻松一些,好心的给了点建议,“你大哥要是有银子了,你大嫂不用去找都会回来。” 何玉娇不懂能接受的皱眉,朱春梅有难就跑,有银子就回,这样的女人,她真的有些无法认同。 不过何玉娇还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家里还是太穷了,她依靠美容丸能赚到银子,但也只是她能赚银子,家里人还是一样的赚不到银子。 倒是萧幕瑾的采摘茶叶多少也是能赚到一些工钱,在乡下来说,有这份工钱,那是顶好的事了。 可是采摘茶叶这事,也不是每天都有,过了这个季节,茶叶没得采摘了,一家子人还得要继续种田过苦日子。 再说了,这点工钱,也不能把日子过的多好。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何玉娇激动的一把抓住萧幕瑾的手:“幕瑾,如果我家里人给你种茶树,你可要?” 萧幕瑾手里的茶叶全掉到了地上,盯着何玉娇的手看了半天,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害怕。 不动声色的甩开何玉娇的手,萧幕瑾脸色有些暗然的道:“种下来的茶树,只要能达到我收茶叶的标准,都是可以的。” 第一百一十章:又受伤了 何玉娇发觉自己还真是聪明,只要多种些茶树,来年就能多采不少的茶叶,可都是银子啊。 何玉娇欢快的站起来,对着萧幕瑾弯腰道谢:“谢谢你愿意请我家里人采摘茶叶,还请你的茶叶生意越做越大,好让我家里人也能继续赚工钱。” 萧幕瑾脸色有些古怪,何玉娇这个女人不会是疯了,那么正式的感谢他做什么? 正当萧幕瑾想要答应的时候,何来金背着茶叶回来,冲着院子里大喊,“盼弟,出来。” 何玉娇和萧幕瑾同时看向何来金,喊那么大声,不就是在告诉外人,他知道何盼弟回来了? 何盼弟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惊慌的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何来金这个亲爹,没有半点的高兴之情,还有些胆怯有退缩。 何来金放下茶叶,坐下来对何盼弟招手:“当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娘会带着你离开何家?你给我说清楚。” 何盼弟缩着脖子,半天也不说话,呆呆的站在何来金的面前,好像不认识这个亲爹似的。 久久没有等到解释的何来金,心里烦躁有火气,脸色就变了。 何玉娇看不下去,小跑着过来道:“大哥,盼弟怎么说还是个孩子,好好说话,也许就能问出来了。” 何来金皱眉不悦道:“都快要嫁人了,哪还是孩子,丢下我这个亲爹跑了,换了其他人家,早就把她给打断了腿,我不过是问她事情的经过,还要怎么好好说话?” 真想翻白眼啊,何玉娇都看出来了,何盼弟跟何来金完全没有什么太深的父女感情。 本就胆怯的何盼弟,在面对何来金的时候,光是害怕紧张了,听到语气重一些,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玉娇拉着何盼弟坐下来,还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她,轻声道,“盼弟,你跑回来家里,说明你是喜欢家里了,不喜欢留在朱家,那能不能把经过说一下,你爹还没有死,为什么你娘就急着带着你们离开何家,还把家里的银子和粮食都给偷走了?而且你是真的想去朱家过日子嘛?” 问到这里,何盼弟猛得摇头,沙哑干涩的声音很是细微,何玉娇是很认真的在听,才听清楚何盼弟说了什么。 何盼弟道:“娘从姥爷家回来,带着舅舅他们,偷走银子和粮食,我不想走,娘打了我好几巴掌,逼我走的,到了姥爷家,我听到姥爷他们说话,娘是认为自己害死了爹,何家不会放过娘,所以带着我和弟弟离开何家。” 听到这里,何来金脸上神色有些复杂,这样说来,朱春梅不是抛下他跑了,而是怕何家不放过她。 心里升起一丝的暗喜,何来金急道:“盼弟,现在爹还活着,而且伤也好了,你娘怎么还不回来?” 何盼弟低着头,捏着衣角道:“娘不知道爹还活着,还有姥姥不让娘出来见爹。” “都是朱家在暗中作恶,不行,我要去把你娘给接回来。”何来金很激动的站起来,拔脚就要往外跑,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茶叶,踩上去后一个不稳,在惨叫声,摔了个狗吃屎。 何玉娇捂了捂脸,都不敢看,何来金脑袋才刚好,这下子又给摔出个大包,听着都痛。 何来金拖着腿,一片惨叫。 何玉娇这才放下手,前去查看何来金的伤,这一摔可真不轻,把腿给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要养伤。 旁边在炒制茶叶的萧幕瑾,起身前来一起扶着何来金坐下来,何盼弟都吓傻了,呆着不会反应。 何玉娇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哥,你激动个啥啊,大嫂在朱家还能跑哪儿去?要是大嫂真想要回来,朱家人也拦不住,就哪盼弟般,自己就跑回来了,你这摔得也够重,腿骨都裂了,最少得要三个月才能好全。” 要不是有萧幕瑾在家里帮着扶一把,何玉娇还真没有力气扶起萧何来金。 萧幕瑾一句话没有说,继续回去炒制茶叶,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盼弟,把地扫干净。” 何盼弟这才有反应,让她干活她就会利索的把活干好。 何玉娇找来木板,夹住何来金的伤腿,看着何来金痛到冷汗直流,何玉娇干脆利落的包扎好,再去找来自制的药膏给他额头上的大包抹药。 这下好了,何来金是不能去山上采摘茶叶了,只能在家里呆着,这连伤腿还不能乱动,不然骨头会长走位。 到了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饭桌上,何玉娇的旁边就是萧幕瑾和王婆子。 沉默不出声的何盼弟,脑袋都快要埋到碗里,饭桌上的气氛好压抑。 王婆子的脸拉的老长,大家识相的不敢去出声惹毛她,但都眼神愤怒的瞪向何来金。 分食的时候,王婆子的偏心还是一如往常,何玉娇和萧幕瑾都有鸡蛋吃,还有俩个馍馍垫肚子,青菜也是多给一些。 这些大家也都能当看不见,可是当王婆子给何来金一夹子青菜的时候,林菜花就忍不下去了。 “娘,大哥闲着在家呆着,吃青菜都是浪费,我和三个儿子累死累活的手脚不停采摘茶叶,一天下来也采摘了几十斤,在家里可是采摘最多茶叶,大哥今儿一片茶叶都没有采摘,凭什么还吃青菜。”林菜花都要气死了,何来金绝对是故意的,就为了不用干活,头上的伤刚好,接着又来了腿伤,得要养伤三个月,谁能有好脸色。 杨金桃气的吃不下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得要喂孩子吃饭,看向何来金的眼神,满是嫌弃,“大哥,来耀见天的都忙不停,腿伤着还要上山去采摘茶叶,天黑了还得要在院子里把木匠活赶一赶,夜里沾枕就睡,一家子人还吃不好,这是为什么?都是因为大嫂偷光了家里的银子和粮食,还花了大把银子给大哥治病,现在倒好,大哥这伤是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的让大家都跟着吃糠咽菜。” 第一百一十一章:咋没看到伤口 望着碗里的一筷子青菜,何来金是怎么也吃下去,主动的把青菜扒拉到了何老柱的碗里道,“我拖累家里了,往后我喝野菜汤,家里煮饭的活儿都我包了。” 本来也就心里怪怨的余娇娘一听不干了,何来金在家里煮饭,那她不就得要去山上采摘茶叶? “大哥,你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家里煮饭你不会,还是我来煮饭,省得把粮食给浪费了。”余娇娘的声音有些急促。 何来金面如菜色,他成了全家人嫌弃的人,在家里连煮饭这活儿都不会,他是家里的废人。 王婆子脸上带着冷笑,她刚看到何来金摔断了腿后,都要气炸了。 家里正是需要人手干活的时候,老大三翻两次的受伤,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而这受伤每次都是因为朱春梅,为了个婆娘,没个轻重 刚才的一筷子青菜,是王婆子故意夹给何来金。 估摸着家里人的性子,必定是会闹一翻。 这不,也不需要她来开口,何来金在伤没好之前,是别想分到什么好食物。 只有何玉娇,抬眼看着王婆子,依着她对王婆子的了解,哪可能不生气? 摇了摇头,何玉娇也没有办法帮何来金,那么大个男人光喝野菜汤,怕是身子也受不住。 正想低头吃蒸鸡蛋,大腿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她一下,何玉娇受惊。 低头一看,萧幕瑾的手,就放到了何玉娇的大腿上,反手就要抽萧幕瑾一个大耳刮子,敢占我的便宜。 萧幕瑾轻松的抓住何玉娇的挥过来的手腕,神色疑重,眼神看着另一边。 何玉娇微微皱眉,顺着萧幕瑾的视线看过去,张柳儿端着碗,满脑袋血的坐在大门口,气弱游丝的伸着手求救。 突的就站起身来,身为医者,见到有人受伤,怎么能视而不见? 朝着张柳儿走来,何玉娇冷静又利索的检查她的伤。 翻了整个头皮,都没有发现伤口,何玉娇还想着会不会是身上有伤口,手上的血引起了她的怀疑,流了那么多血,不可能没有血腥味,这不正常。 放到鼻子处闻,脸色古怪的盯着张柳儿,何玉娇闻到的是一种果子的味道,也就是这血不是血,是一种果汁。 张柳儿一口气都说不完整的道:“幕瑾,娘要死了。” 何玉娇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真是服了张柳儿,就为了吓唬威胁萧幕瑾? 萧幕瑾大步走来,脸上的冷漠就凉薄,眼眸异常的冰冷。 看到萧幕瑾的脸色,张柳儿没来由的缩了一下身子,伸着的手,顿时有些迟疑,她不过是想来讨点银子吃喝,可不是来得罪大儿子的。 “娘刚才去搬柴火,不小心给嗑伤了脑袋,我还不想死,幕瑾,你想办法弄点银子给娘,救娘一命啊。”张柳儿的迟疑也就是一瞬间,她想到了闺女说的话。 萧翠花坚定的认为,采摘茶叶的银子都是萧幕瑾的银子。 上一次张柳儿受伤,萧幕瑾就拿出过一两银子。 说明了什么,说明这银子还是有的,得要受了伤能才拿到。 于是张柳儿就来了这一出,想得到萧幕瑾的同情和心软,拿到银子,她也得要给俩小儿子相看人家了。 正是手头需要银子的时候,但是让她真的去摔一下,张柳儿又怕痛,就想到了用果汁来糊弄萧幕瑾。 何玉娇冷笑一声道:“张婶子,别装了,起来,您压根就没有受伤,头上的也不是血,是果汁。” 萧幕瑾正面无表情,定定的望着张柳儿,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柳儿有些慌了,猛摇头,抽泣道,“玉娇,你可是没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那么狠心的说我没有受伤,难不成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相信嘛?那我就死给你看好了。” 说着,张柳儿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站起来,眼底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看了萧幕瑾一眼,对着门框就猛得把脑袋撞去。 萧幕瑾急时的拉住张柳儿,才没有一头撞在门框上。 没有自杀成功的张柳儿,掩脸楚楚哭泣,“幕瑾,我要是死了,都是被玉娇给伤了,她巴不得我死,是看我在拖累你,你会不会也听玉娇的,觉得身子病弱连拿个柴火都能伤到,没用的娘就不救了?” “受了伤自是要救,我去请大夫过来。”萧幕瑾扶着张柳儿坐下来,转身就要走。 张柳儿一把扑上去,抱住萧幕瑾的脚,哭的好凄凉,“让我死好了,玉娇说我没伤,太让我心寒了,幕瑾,你就放我死了算了,青红皂白也不必承受玉娇给的伤心。” 何玉娇的嘴角猛抽,张柳儿演的一手好戏,还把她给说成了心狠手辣的姑娘,老天爷啊,她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 爱演是,何玉娇眼神一冷,正好旁边放着一桶脏水,是余娇娘用来擦地用的,她没有犹豫的提起脏水,往张柳儿的脑袋倒下去。 水再脏,也能冲掉张柳儿头上的果汁。 张柳儿冷不丁的一桶脏水冲下来,吓的跳起来,抹去头上的脏水,也把一头的果汁给抹了个干净。 最爱看八卦的林菜花走过来,围着张柳儿转了一圈,嘲讽的道,“哎哟,这咋没有看到伤口啊,这血怎么闻着有股甜味,张婶子,刚才你脸色白的吓人,原来是抹了粉啊,这不脸色红润的比我这脸色还好看。” 张柳儿羞喷难当,涨红了脸,先是拿眼睛偷偷的看向萧幕瑾,心里一惊,大儿子这是生气了嘛? 一惯用的就是拿眼泪来对付萧幕瑾,张柳儿的眼泪说来就来,捂着脸道,“大家都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这就死给你们看。” 张柳儿一跺脚,眼睛一转,往何玉娇的身上撞过去。 她被泼了脏水,心里恨死了何玉娇,寻死也得要把何玉娇撞一下,本计算着她这都寻死了,何玉娇是不敢闪开的,得让她白白的撞一下,好出口恶气。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何玉娇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坚定的给闪开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这也能下得了手 张柳儿一下子惊恐不已,急急的稳住自己的脚步,脚下一乱,脚踩脚的身子一个不稳,往地上倒去的时候,咔嚓一声,把脚给扭到了。 这下子,张柳儿是真的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倒在地上痛呼。 何玉娇神色平常,张柳儿的心思,她全都看在眼里。 连那一撞,她都看出来了,傻子才会呆站着让张柳儿撞过来,到时候受伤了痛的可是自己。 侧头看向萧幕瑾,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娘,看着他娘撞过来,自己还给躲开了,也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就见萧幕瑾走过来,拉起张柳儿,冷着脸的给送回萧家。 何玉娇眉头皱了一下,她也看不出萧幕瑾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观看的王婆子这下有些慌,她不出声,就是想看看老闺女能不能应付张柳儿,没想到看了这一出,都有些为老闺女捏把冷汗。 都说孝字大过天,可不是随便说说,就拿何家来说,王婆子虽是后娘,可地位很高,五个继子都得听从她的话,不就是因为孝道。 张柳儿再不对,也是萧幕瑾的养母,也就是要拿来当亲娘对待的,当娘的都要寻死了,一般子女都得要紧张的拉住。 她的老闺女倒好,看到张柳儿先是一桶脏水给倒下去,再来就是见人家寻活,不拦着就算了,还给躲开了。 万一张柳儿真的死了,那可是一辈子都说不清的事儿。 丢下手里的勾子,王婆子拉着老闺女就回屋去说话。 何玉娇还在想着萧幕瑾是什么意思,张柳儿显然是在演戏,还要把她给损一翻,真是想翻白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娇儿,你可做错了,怎么能躲开,张柳儿那个女人整天喝药,能有多少力气,被撞一下也就算了,最少幕瑾不会生气,你这一躲开了,可就事情严重了。”王婆子想到萧幕瑾要是生气,往后对老闺女不好,心都提了起来。 有些怔愣的何玉娇,摸着下巴道:“娘,张婶子可没有病,都是装的,要是我不躲开,被她这一撞,保准受伤的就是我了,我又不傻,干嘛要承受这一撞啊,再说了,萧幕瑾要是为了这事生气,我也没办法,爱生气就去生气,大不了让他回萧家去。” 王婆子急了,这怎么成,还没有成亲就闹得不愉快,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傻闺女啊,你就是太冲动了,张柳儿烦的是幕瑾,你就当看不见得了,在孝字这上头啊,你还真得吃亏,而且还要忍着。” 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何玉娇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吃亏还要忍着?张婶子这些日子可没少赖着我想讨些好处,我也是忍了她好久了。” 王婆子嗔了何玉娇一眼,老闺女还是太年轻了,理解不了婆媳之间的道道。 想要好生的教导老闺女的,王婆子还没有张嘴说话,外头就有脚步声走来。 萧幕瑾扶着张柳儿送回萧家后,转身就回来,站在何玉娇的房门口,声音很轻的道,“玉娇,我娘脑袋没受伤,她对你说的那些,我向你道歉。” 何玉娇嘴角一扬,这才对嘛,萧幕瑾可是现代人,不可能那么迂腐的不分青红皂白去孝顺张柳儿。 欢快的打开房门,何玉娇仔细的盯着萧幕瑾看,真是难得哦,高高在上的总裁,也会跟她道歉呢。 “幕瑾,张婶子故意说我心狠,怎么不是她来道歉?”何玉娇很轻松的在跟萧幕瑾讨论。 萧幕瑾其实早就看出张柳儿的血是假的,因为他是看着张柳儿神色轻松的来到何家大门口,然后才装着受伤的样子,摊在地上起不来。 萧幕瑾略显有些无奈的道:“你应该知道,长辈是不会给晚辈道歉。” “所以你就来给我道歉,真是难为你了,有个烦人的娘,这整天的来闹,也不是事儿,你给想办法处理一下呗。”何玉娇歪着脑袋道。 萧幕瑾点头道:“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何家,萧幕瑾去了萧家,他也烦张柳儿。 何玉娇的身后,王婆子听着他们的谈话,惊恐色变,可是随后看到萧幕瑾既然一点也没有生气。 满肚子的狐疑,难道萧幕瑾一点也不孝顺张柳儿? 王婆子的心里不知应该高兴还是担心,萧幕瑾看上去,很听老闺女的话。 何玉娇没事人似的,去了厨房看美容丸熬制的如何了。 刚入厨房里,就看到何盼弟端着盘子,仔仔细细的把盘子上的菜汁给舔干净,碗上的一粒粮食都不放过。 何盼弟瘦弱的身子费力的把所有的碗筷都丢进木盆里,使出全力的端起来,要搬去外头的井边洗干净。 来到门口,何盼弟看到何玉娇,眼神没有半点的波动,平静的侧开身子。 何玉娇赶紧走进厨房,扭头看到何盼弟默默的把盆子搬到了井边,蹲下去洗碗筷。 十几岁的姑娘家,照理应该有一双好看的手才对,可是何盼弟的双手,粗糙开裂如同几十岁的老妇人的手,衣袖往上拉的时候,何玉娇清楚的看到,手臂上交错可怕的伤痕。 转身就走出去,何玉娇一把拉起何盼弟,不顾她的惊恐,扯开衣袖,刺眼的伤痕布满瘦弱的手臂。 心底突然就来气,这伤痕看着是新伤。 想到了什么,何玉娇去拉何盼弟的另一只手臂,同样的伤痕露出来。 “盼弟,是谁打你?”何玉娇一直以为,朱家是何盼弟的姥爷家,朱春梅这个亲娘也在身边,何盼弟最多就是干点活吃的差点。 但现在她想错了,他们还打何盼弟。 何盼弟缩着手臂,眼眶微红,低着头紧紧的捏着衣角,一个字也不敢说。 “是你姥姥打的嘛?”何玉娇深吸一口气问道。 只见何盼弟轻轻的摇头,还是低着头不出声。 何玉娇皱眉,迟疑了一下才问:“你娘打的?” 这下子,何盼弟也不出声,连头都不动一下。 何玉娇暗道,朱春梅是疯了,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下狠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误会了 “别洗碗了,我带你去抹药。”何玉娇强硬的把何盼弟拉进屋子里,给她脱去衣服,差点惊呼出声。 她看到何盼弟的背上,全是皮开肉破的伤,新伤叠着旧伤,瘦到骨头显现的一层皮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身为医者,都不忍看,何玉娇扭过头去道,“盼弟,你全身都是伤,回来也不说一声,要是不把伤口处理好,你身上可是会留疤,很丑的。” 何盼弟听了,低低的哭道:“老姑,我能忍住,不痛的,丑不怕。” 怎么可能不痛,皮肉伤最痛了,何玉娇翻箱倒柜的找出药膏,再去打一盆水来,给清洗伤口。 其间能听到何盼弟痛到抽气的声音,但是她真的很能忍,没有喊一声痛。 王婆子看到井边堆着的碗筷,板着脸色找何盼弟,碗都不洗人死哪儿去了。 顺着水滴的印子,王婆子来到何玉娇的房间,推开门一看,怔愣住了。 王婆子低声骂了一句:“心狠手辣的下贱货早晚会有报应的。” 何玉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王婆子随手把门一关,走了。 王婆子面色疑重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往炕上一坐。 何老柱都准备休息了,敲着旱烟,随口问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当家的,盼弟虽说不是我的亲生孙女,可也是我看着她出生长大,她身上流着何家的血,想来是老大家的黑了心,把盼弟打的全身是伤,皮肉裂口处都能看见骨头,这哪是打孩子,这是想打我们。”王婆子声音拔高的带着愤怒。 接着是何老柱重重拍炕的声音:“敢打盼弟,老大家的要不得。” “要不要得还真不是我们说了算,当家的,没见老大全心全意的要把婆娘给找回来继续过日子,盼弟身上的伤老大压根就看不到,多亏娇儿给发现,细心的给盼弟抹药,这当娘的狠心,当爹也好不到哪儿去。”王婆子重重的冷哼道。 随后,就是何老柱的叹气声。 何玉娇有些尴尬的看着何盼弟,王婆子怕是忘了,这墙隔音不好,她这边全都听到了。 抹好了药膏,何玉娇都有些同情何盼弟。 “往后你就跟着我,去山上挖药处理药材,我会教你几样药材的处理方法。”何玉娇收拾好药膏道。 何盼弟眼里藏不住的惊喜,重重的点头,她娘之前就一直念叨着,学会药材处理的方法,就能赚银子,她这听多了,也就记在了心里。 次日早上,何玉娇醒来,才打开房门,何盼弟端着热水守在门口,放下热水盆后,转身去忙其它的活。 何玉娇愣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说要教何盼弟药材处理的方法,想来这是感谢她的,把热水端进屋子里,洗漱过后,精神十足的走出房间。 看到萧幕瑾走路的时候,腿脚利索很多,相信过不了几日,也就能好完全。 上前几步,何玉娇想要跟萧幕瑾说一声,今儿她要带着何盼弟去山上挖药材,就不在家里帮忙炒制茶叶了。 大房的俩儿子不在家里,二房的三个儿子就有些嚣张了,敢在院子里四处乱跑。 何宝安在二房三兄弟中年纪最小,今年才九岁,这些日子林菜花没少跟几个儿了说家里往后都是二房的天下了。 何宝万和何宝来事多少也是懂事了,没敢当真,还知道看众人的脸色过日子,何宝安可就有些不懂事了,把林菜花的话当了真。 这不,大早上的,就在院子里疯跑起来,何玉娇也没有去注意,在何家有王婆子盯着,谁也不敢乱来。 也就是没有注意,才跨出去几步,何宝安疯跑着一头撞过来,何玉娇只感觉腰上被什么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萧幕瑾在认真的挑选茶叶,听到身后有声音,一个转身,还没有看清楚,就感觉有什么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脸上有温热柔软的东西亲上他的脸,还带着喷出来的气息。 何玉娇眼看着萧幕瑾扭过身来,暗道不好,差点就亲上他的嘴,用力的一扭头,还是没有避免的亲上了他的脸。 好想哭,她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 闯了祸的何宝安,一溜烟的就跑了。 有些白目的何宝事走过来,盯着何玉娇和萧幕瑾,伸手一指大声道,“老姑羞羞,在接吻。” 何玉娇瞬间脸色通红,离开萧幕瑾的怀里,站稳身子,清了清咳嗽缓解尴尬,随后瞪了何宝事一眼,“去玩儿,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看,也不知道是谁撞了我,害我差点摔倒。” 何宝事直直白白的道:“宝安撞了老姑,我看到了。” 好个何宝安,害她连初吻都没用了,何玉娇想打两下他的屁股。 萧幕瑾摸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心情很是复杂,还有一丝丝的留恋那种感觉。 一向远离女人的萧幕瑾,生平第一次被女人亲一口,原来被亲的感觉也不坏。 何玉娇眼角余光看到萧幕瑾还摸脸,更加的羞红了脸,尴尬的用力一擦嘴唇,扭身回了屋子里。 萧幕瑾顿时就误会了,以为何玉娇擦嘴唇是讨厌他,眼神一下就暗淡下来,脸上寒气散开。 厨房里,林菜花扒在门边偷看,满脸的鄙视道,“看看这小姑子,当着孩子们的面都跟幕瑾给亲上了,这要是在暗地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亲香,怕是早就失了身子。” 杨金桃也看到了,主要是何宝事那一声叫,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伸头看了一眼,知道这事儿只能当没看见。 “失了身子也不归我们管,我是没有闺女,名声坏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忍着。”杨金桃眼神飘向余娇娘。 余娇娘面有难色,她生了俩闺女,还指望着俩闺女能嫁个好婆家,何玉娇做出羞死人的事来,自是会有损整个家姑娘家的名声。 早饭过后,何玉娇连正眼都不敢看萧幕瑾,压不住心里的尴尬,提着背筐,带上何盼弟,有些着急的就往山上走。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能太好 萧幕瑾见何玉娇躲着他,脸色更加的寒冷如霜。 来到了山上,何玉娇很认真的在思考,何盼弟这一次回来,全身的伤,光是靠她现有的药材制成的药膏来抹,也只能是让伤口结疤,想要不留疤,还得要去县里买药膏。 她都没敢提,家里只要提到花银子,少不得其他几房要大闹一翻。 何玉娇估算着,自己能拿出银子来,就不让大家知道了。 顺路去看了茶树,这会儿都采摘的差不多了,王婆子今儿都不让七大姑八大姨过来采摘,自家人都足够了。 茶叶总有采摘完的一天,就是要种下茶树,最快的收成也得要到了明年。 家里要是断了进项,还不得都闹翻了天,何玉娇都觉得王婆子这个当家人可不好当,要头痛的事儿多着呢。 何玉娇这会儿,也有些动了心思,美容丸在县里反响很好,很受欢迎,基本是她熬制再多,孙掌柜的都全收了,还当场付清银子。 这等好生意赚银子的办法,没有理由不抓住机会赚银子。 何玉娇就心里打算着,这满山的药材都是宝,让家里人都来挖药材。 能用到美容丸的药材都留着,用不着的药材都送去县里换银子,也是一个不错的赚银子方法。 何玉娇打起精神来,招手道:“盼弟,过来,这是一株首乌,得要记住它的叶子,挖得时候得要小心,不能把药材给损伤了,最好是挖出完整的根。” 何盼弟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很认真的在学。 一个上午,何玉娇挖了不少的药材,还随手教一些医理,比如在山上不小心划伤了,可以用什么药草来止血。 时间转眼就过去,何玉娇满头大汁,头发都汗湿了,喝了水收拾好东西,带着何盼弟回去。 走到了半路,碰上了王婆子。 “娇儿,怎么能背那么重的东西,快放下来,娘来背,可不能让你受累了,得心疼死娘。”王婆子惊呼着冲过来,硬是把背筐给抢了过去,老闺女可不能吃这些苦。 何玉娇擦着汗道:“娘,都是一些药材,不重,我来背,您还得要背茶叶。” 因为何盼弟全身都是伤,何玉娇没忍心让她药材。 “茶叶能有多重,娘可是干活习惯了,知道你心疼娘,走,回家去,看把你给热的,刚捂白一些,可不能给晒黑了。”王婆子看着背筐里的药材,就跟看到了银子似的。 知道老闺女本事,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认识这些药材,更不懂得怎么处理药材,也就她老闺女懂,怪不得老闺女能赚银子。 虽然王婆子疼闺女那是出了名的,何玉娇也不能理所当然的就接受,她还是把茶叶给背过来了,死沉死沉的,哪里轻了?很重好。 看着何玉娇腰都压弯了,王婆子更是心疼了,老闺女是越发的孝顺,她心里很是欣慰,接过茶叶,开口道,“娇儿,药材给你背,茶叶重一些,你背不动了。” “往后娘背茶叶背少点,不用那么拼命,我会养着娘。”何玉娇很懂得感恩,王婆子对她好,她也想对王婆子好。 “唉,有你这句话啊,娘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娘等着你养啊。”王婆子眉开眼笑的,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 见王婆子心情很好,何玉娇试探道:“有里如今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很多,茶叶也快要采摘完了,娘,我想着不如就让家里人都来挖药材,多少还能卖点银子。” 王婆子看着老闺女,心里感叹,老闺女还是太善良了。 一家子都是白眼狼,连老闺女吃个鸡蛋,十几年了还在斤斤计较,要不是为了一个家,王婆子都不想管继子们的生死,这些年操心的太多了,她自己受累吃苦吞下所有的委屈也就算了,可不能把老闺女也给搭进来。 “娇儿,你现在想着帮家里人一把,往后呢?不种地了他们都清闲习惯了,你要是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反过来他们就会指责你,怪罪你,就算你是好心好意,他们也不会领情。”王婆子这些年看过太多了,也太了解一大家子人,有些好事万万不能做。 何玉娇听的有些发愣,敢情好事也不能做了?可是那么好的赚钱方法,不利用起来可就太浪费了。 何玉娇想了想道:“既然只是怕家里人以为变赖,那这种好了,我也就教大家太多的制药方法,只管让他们挖药好了。” 王婆子一听就点头:“这个可行,认识一下药材就成了,怎么制药你自己来。” 其实这里头,王婆子还藏着私心,万一要是继子们都学会了制药方法,都翅膀硬了抢了老闺女的赚钱方法,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老闺女。 说着话,就回到了家里,何玉娇放下背筐,余娇娘赶紧的在厨房冲了红糖水给端出来。 在家里,只有何玉娇有这个口福能喝到红糖水,其他人只有馋的份。 何玉娇也正渴了,接过红糖水,给王婆子分了一半,这才端起来一口喝下肚。 王婆子哪舍得喝红糖水哦,哄着老闺女也半碗红糖水继续喝下去,这才满意的笑了。 娘俩拉着进屋去说话,王婆子恨不得把自己几十年吃盐的经验一股脑的教受给老闺女。 而何玉娇听的云里雾里,只得连连点头,哄着王婆子开心。 手里下意识的捏着两块玉佩,不由的想着,要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这个时空,王婆子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突然何玉娇张开双手,重重的抱住王婆子:“娘,您不用老是为了操心,也得要把自己给照顾好,我会赚很多银子,全都交给您,您想吃香喝辣的都可以。” 王婆子一愣,老闺女是越来越贴心了,没有白费她这十几年来的疼爱。 “你啊,就会说好话哄娘开心,有这份心娘就足够了,出去,也不知道饭做好了没,还有啊,对幕瑾好一些,我这几天观察下来,幕瑾蛮不错的一个小伙子。”王婆子轻拍老闺女的后背,怨不得她偏心老闺女,家里也只有老闺女会心疼她。 何玉娇点头应着,心里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对萧幕瑾好啊?她对谁都差不多一样好。 出了院子里,王婆子就埋头进了厨房,指挥着余娇娘干活,不时的还要骂上两句。 第一百一十五章:另有目的 何玉娇在院子里处理药材,萧幕瑾就在炒制茶叶,俩人都忙的满头大汗。 萧幕瑾扭头看向何玉娇手里的药材,有些深思的道:“小打小闹的挖药材,还不如在荒山里试着种药材,来年直接去挖。” 这倒是点醒了何玉娇,对啊,满大山的药材是多,可是得要满大山的去寻,东一颗西一颗的,得要费不少的功夫,很多时候挖药材全凭运气。 好多药材其实很好生长,也不需要怎么去开荒就可以生长,比如金银花就是很好种值。 想到这里,何玉娇突的就站起来,感激的看了萧幕瑾一眼,“谢谢指点,不过山上种下去的药材大家都能去摘,还得要去守着,也是费时费力。” 萧幕瑾手里不停的忙活着炒茶叶,继续给何玉娇出主意:“你在深山里那一片不是发现了金银花,明年应该也能采摘到不少的金银花,你现在卖药材和美容丸也赚了些银子,不如就去找里正的把那一片山给承包下来,相信那一片无主的深山也不用费太多的银子,往后你就是承包山的人,谁要是敢去偷摘,直接抓了送去里正面前,定会受到处罚。” 何玉娇如梦初醒,对啊,直接承包深山,都归她管了,爱怎么种药材就怎么种药材,而且那一片深山本就金银花,说明对金银花的生长很合适。 心动不如行动,何玉娇手里头有些银子,也就敢去承包那一片的深山。 走了几步,何玉娇脚步一顿,不对啊,萧幕瑾这是在帮她,还是另有目的? 不是何玉娇要多想,萧幕瑾是谁?可是堂堂大总裁穿越而来,来到七沟村就能快速的打猎卖钱,炒制茶叶卖钱,还请了她一家子人采摘茶叶,这还只是小试手身罢了。 想到茶叶,何玉娇灵光一闪,扭头盯着萧幕瑾,“说,你是不是想要那一片深山来种茶树?我要是没有记错,金银花离着不远,就是一片茶树,你手里的茶叶就是在那里采摘回来的。” 萧幕瑾眼底闪过略带赞赏的光芒,何玉娇还不是完全的书呆子,反应很快,一下就想到了他的心思。 “我在萧家的情况你也很清楚,要是我自己去承包深山,那萧家的人必定是要来大闹一场,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承包不到深山,银子还会被萧家给拿走,不如我们合作,做生意我在行,我会在生意上指点你,你就帮我有一些我不方便露面的事,当然应该出的银子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还会多给你一些银子补偿。”说完这话,萧幕瑾望向何玉娇。 呵,就知道不是单纯的好心,何玉娇轻哼一声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银子?” 也就是随口说一下,何玉娇不是什么贪银子的人,自己都能赚到银子,还真看不上萧幕瑾那几两银子。 “十两银子,足够把何家都修缮一翻。”萧幕瑾指着院墙,还有屋顶之类的,早就破破烂烂,遇风漏风,遇水漏水,住着自是不舒心。 何玉娇有些脸红,何家确实是太破了,都是穷闹的呗。 十两银子可不少,再者何玉娇也自知,自己对经商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懂,没有萧幕瑾来的老炼,有人可以指点,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成交,到时候金银花树那一片的深山归我,茶树那一片的深山归你。”何玉娇点头,不吃亏,还占了便宜。 萧幕瑾投来感谢的眼神,他想要赚银子,就必须还得要何玉娇的帮忙,要是换成了别人,他也不信任。 吃饭的时候,王婆子给大家分食,一勺子的青菜,愣是没有分给何来金,转了个弯,放到了何老柱的碗里。 何来金看着那一勺子的青菜落到了何老柱碗里,也没敢出声,沉默着扒碗里的野菜和大碗的汤。 如今他在养伤,能不饿死就算是王婆子开恩了,不敢要求吃一口好的。 何盼弟回到家里,一切如常,王婆子还是安排很多的活给她干,吃的也跟之前一样。 大家分了食,都狂扫碗里的那点吃食,只有何玉娇和萧幕瑾优雅的吃着蒸鸡蛋。 自认给家里干了不少活,还挣了银子,林菜花吃完了碗里的馍馍和青菜后,眼珠子就往厨房里瞄,厨房里头挂着的狼肉,可是馋死人了。 “娘,狼肉不吃怕是要坏了,不如晚上给炖些,给肚子添点油水,大家干活也卖力。”林菜茶没忍住嘴馋,嘿嘿笑着开口。 王婆子眼神一扫过来,狠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狼肉得要留着,不年不节的吃什么肉,你当自己是少奶奶啊,穷人家有半个馍馍吃就是顶好的事了,别想着吃狼肉。” 林菜花被骂习惯了,也没有当回事,往常天天吃着青菜馍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不前些日子何玉娇能赚银子,三天两头的给家里整些大骨头汤或是大肥肉,吃着可带劲儿了,狼内脏下场也有几天了,这不肚子馋的不行。 “也不是我想吃肉,大家都忙着采摘茶叶赚银子,为了能多赚点银子,不就得要吃点肉,手脚也快些,狼肉有那么多,不吃万一坏了,可就全浪费了。”林菜花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王婆子重重的一拍桌子:“才挣了几个铜板,就开口要肉吃了,你这是想吃我的肉,想喝我的血,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想吃肉的话,就拿你三个儿子的彩礼银子来吃肉,我让你吃上一顿饱肉。” 林菜花一听,还得了,怎么也不能害了三个儿子娶不上媳妇,公中的肉能吃就吃,要三个儿子的彩礼银子来给大家吃肉,她才不会同意。 “那个,娘,我突然就不想吃肉了。”林菜花顿时就打消了吃肉的念头。 大人能知道克制,小孩子却是不能,五房的何宝顺才一岁,刚学会说话不久,抱着杨金桃哭闹起来,“吃肉,要肉。” 杨金桃抱着何宝顺轻哄:“不吃肉,回头娘给你摘野果子吃。” 何宝顺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哭,就要吃肉,怎么哄都不消停。 第一百一十六章:直接买下来 饭桌上,王婆子还没有投来责怪的目光,何老柱先不耐烦起来,“怎么看孩子的,一个小孩子都哄不起。” 杨金桃有些委屈,一岁的孩子讲道理也不听,家里的吃食总也吃不饱肚子,她都从嘴里抠下来粮食给孩子吃了,可是孩子吃的多,也是总吃不饱。 何宝平吞完了嘴里的一口馍馍,仰头也跟着闹了起来:“娘,厨房有肉,我要吃肉。” 小的孩子还没有哄好,大的孩子又哭起来了,杨金桃能感受到何老柱指责的目光看过来,顿感烦躁,但还是忍着,她的碗里早就没有吃食了。 期待的朝何来耀的看过去,因为杨金桃看到自己的男人碗里还有半个馍馍,这半个馍馍用来哄一哄孩子也好。 何来耀就像是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自顾自的把半个馍馍一口吞下,起身就回屋去休息。 杨金桃瞬间崩溃,抓起孩子用力的拍了几个屁股,俩孩子哭得就更大声了。 大家听着这孩子哭声觉得吵,都起身回屋。 何玉娇看着在家都走了,俩孩子哭个不停,杨金桃打完孩子后,自己都哭了。 从怀里掏出两颗糖,何玉娇好心的走过去递给俩孩子:“来吃糖,不哭了啊。” 杨金桃打心里都不待见何玉娇,她认为小姑子整天好吃嫩做,在家里享福,把她俩孩子的福都给享完了,也是因为小姑子,公公婆婆才不愿意分家,婆婆千方百计的从他们身上抠下银子来补贴小姑子。 心里本就烦躁,杨金桃一甩手,把何玉娇手里的糖给甩了开去,抱起俩孩子就回屋去。 何玉娇一愣,默默的把俩颗糖给捡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自己这是多管闲事了。 下次不会再给五房的孩子单独递糖,谁让杨金桃给她甩脸色。 萧幕瑾看到了,有些皱眉,多少是为何玉娇的善良感到不值,五房没打算要何玉娇的好意,还甩了糖果。 何玉娇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家里人对她多少都有些敌意,主要是王婆子长期的偏心,和原主的任性让大家有不喜欢她。 转头,何玉娇和王婆子商量着承包山头的事,这个时候,萧幕瑾也在,一起在后院坐着说话。 王婆子没有午睡,听着何玉娇的话,眼睛越睁越大,哎哟,她的老闺女这野心可真大,连承包山头这种想法都能想出来,何家的男人都没有这个野心。 “娇儿,你说的娘都听明白了,药材能赚银子这事儿娘懂,老天爷开眼啊,保佑你能做卖买赚银子,深山哪里需要承包,直接买下来,费不了多少银子。”王婆子一拍大腿,深山里进去的人都少,捡柴火的都不去深山,在众人的眼里,那就是不值钱的地方。 何玉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幕瑾哥出的主意,我想着这办法也行,那一大片的深山里,外边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有金银花树,里头一些有危险的地方有茶树,正好我要金银花树那一片,幕瑾哥要茶树那一片,只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由其是萧家的人。” 王婆子的眼神,在老闺女和萧幕瑾之间来回的打转,老闺女还是处处向着萧幕瑾,连想种药材,都不忘跟相爱的人一起。 好在王婆子早就默许了何玉娇和萧幕瑾能在一起,俩人还定亲了,能一同做卖买赚银子,也是天大的好事。 王婆子道:“做生意出主意我是帮不着你们,要深山里的那一片地方,我来出面最合适。” 萧幕瑾这时才道:“王婶子,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和玉娇在那一片地方采摘了金银花和茶叶,有人会借着机会的抬高价格,想要便宜拿到手,不能直接去找里正。” 何玉娇朝萧幕瑾看去,也对哦,深山那一乍是不值钱,可是架不住有些人就是心眼儿坏,处处要阻拦,故意抬高价格。 不能让外人提早发觉,就怕到时候出再多的银子,也承包不下来。 何玉娇道:“娘,我看不如这样,您先是去里正家里说一说,茶树那边有狼出没,让打猎的猎人去看过,那个地方危险,再让哥哥们去把茶树挖几颗出来,在半山腰的无主山地种茶树,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跟里正说要买下半山腰的山地,怕是到时候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王婆子心里无比的高兴,老闺女和未来的女婿都有头脑,聪明又有计划,还用愁往后的日子过不好? 压根就太需要担心了,王婆子心情大好的道:“就照你说的办,娇儿,幕瑾,不是娘多嘴,你们想做生意,我是全力的支持,可萧家不是这般的想,整天儿的闹上一闹,这日子没法过,张柳儿就是吸幕瑾的血过日,我话是说的重,但理是这个理,养着可以,不能整事儿,你们可得要想办法压制张柳儿,然后安心的赚银子。”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都有些皱眉,要压制张柳儿,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王婆子是说干就干的人,加上是老闺女的事,更是上心尽力。 在何家人忙着的时候,隔壁俩家都没有闲着。 老何家的院子里,顾婆子自打何家不让他们采摘茶叶之后,就躲在了家里,自然不是躲羞,而是扒在墙缝上偷学炒茶叶的手艺。 这几天下来,顾婆子自觉已经学会了,不就是炒制一下,然后挑选出来好的,太简单了。 老何家的大门日日紧锁,顾婆子带着儿女儿媳妇们,先是在天黑的时候去山上胡乱的采摘回来茶叶,还很聪明的,在白天萧幕瑾炒制茶叶的时候同时炒制,这样就不会有味道让别人起疑。 何玉如在屋子里抹了粉,上了口红,对镜梳头,打扮的好看,走出房间道,“娘,可是准备好了?得要赶着先一步去春风县卖茶叶,不能让萧幕瑾抢了先。” 擦着汗的顾婆子抬头道:“行了,两大麻袋茶叶,得有两百多斤,这下要发达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都不怀好意 顾婆子脸上压不住的得意,王婆子不让老何家一家人去采摘茶叶,那她就自己偷学炒制茶叶,学到了手艺,老何家可是能翻身了。 处处操心要当家的何老太,扶着门框走出来,指挥道,“老大家的,到了春风县里,可得要多听玉如的话,你一个当娘的,还没有玉如来的可靠,没有赚银子之前,先别花银子,扛着茶叶去春风县,卖了银子就坐牛车回来,再割五斤猪肉,家里好些日子没吃上肉了。” 提到吃肉,老何家的人眼睛都亮了,个个摸着肚子,能不能吃上肉,可就靠这两大麻袋的茶叶了。 只有何玉如脸色有些微变,顾婆子是扛不动两大袋茶叶,那也就是说,她得要帮着扛一袋,看着自己的红皮嫩肉,不止会伤着她的伤皮肤,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可是何老太的话,没有谁敢反驳,何玉如很认命的想,等茶叶卖了银子,能吃上猪肉,还能坐牛车回来,说不定出嫁的时候,还能带着一笔嫁妆出嫁,娘家有银子,她在婆家也有面子。 一翻细想之下,何玉如二话没说,扛起一袋子茶叶,坚定的往春风县里走去。 顾婆子扛着茶叶跟随在后,走到半路,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停下来歇息。 何玉如咬着牙坚持,太阳又晒,脚走路都走出水泡,生疼的刺激着她,每走一步艰难。 可是想到能换来银子,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有了银子,她一定要先昧下一些来,绝不会傻傻的全都上交给何老太。 有过上次的金银花经验,何老太不敢指望何老柱去春风县了,怕又是被糊弄一回。 在半道上,坐着休息的萧翠花,看到何玉如的时候,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想要躲起来。 何玉如一眼就看到了,喊道:“翠花,你这是去哪啊,怎么见着我还想躲。” 萧翠花有些心虚的摆手缩脖子道:“没想躲,我是给你让路。” 何玉如是一眼就看穿了,那宽的大路,哪需要萧翠花来让道啊,明显是什么事儿。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我闻着有药味?”何玉如走近几步,药味就更浓了。 赶紧把手里的小布包藏到了身后,萧翠花别开脸,眼睛闪躲,“我娘整天要喝药,这是药渣子,给大夫看的,是不是开错了药,我娘一直喝药都不见好。” 就见何玉如嘴角一撇,压根就不相信,七沟村里谁不知道啊,张柳儿天天就是装病,借口生病就不用下地去干活,连家里的活儿都不用干,养得白白嫩嫩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好看。 萧翠花会那么心虚,是因为她这些日子也同样的扒在墙缝里偷看,学着何玉娇怎么配药,再把药材熬制成药丸,今儿正好要拿去县里的医馆卖钱。 萧家因为有张柳儿天天喝药,飘出药味儿也没有人会去怀疑,萧翠花看着何玉娇赚银子,心里自是不痛快,凭啥她能赚银子,自己不能赚银子? 姑娘家的爱美,有很多漂亮东西要买,都得要花银子。 萧翠花的眼睛瞄到了何玉如扛着的大麻袋子,那藏不住的茶叶味,可骗不了人,心里有些鄙视,何玉如一定是偷偷炒制茶叶扛去县里卖银子。 谁也没有多说,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萧翠花对何玉如很是不满,炒制茶叶可是萧幕瑾的手艺,也就是萧家的手艺,何玉如偷学去的可是萧家的炒茶手艺。 但是今儿没有空来质问何玉如,萧翠花一收心虚的表情,高头大步的先去县里。 何玉如眼珠子在萧翠花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看着萧翠花的背影快步走,药丸子可不是茶叶,炒香了就成,药丸要是制不好,能吃死人的,这也是她没有偷学何玉娇制药丸的原因。 何如玉满头大汗,脚底磨出血,一身衣服全汗湿了,混着泥土,本长的好看的脸,这会儿让人闻到味道,纷纷捏着鼻子躲开。 没有在意路人的反应,何如玉坐在路口,望着来路上的亲娘,她都把茶叶扛来了,亲娘还在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她没有去帮忙,自己的脚都痛死了。 顾婆子看着大闺女坐着休息都不前来帮忙,心里顿时来气,大闺女她是好生的疼宠着,现在却是没有良心,之前还盼着大闺女嫁个好人家,能帮娘家一把,现在都是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了,名声也坏了,指望不上,她也没有怪怨过大闺女,没想到大闺女一点不心疼她这当娘的。 “玉如,你是个死人啊,没见我都扛不住了,还不快来帮我一把。”顾婆子拉着脸很是不高兴。 家里这些日子的转变,何玉如也是看在眼里,知道这是亲娘嫌弃她了,以往可是从不会让她干重活,随口应道,“娘,我的脚走不动道了,鞋子上都是血。” 生怕顾婆子不相信,何玉如还特意把鞋子给拎起来让顾婆子看清楚。 确实是流血了,顾婆子也看到了,话说的功夫,她人都来到了何玉如的面前,也范不着让大闺女帮忙了。 顾婆子坐下来喘口气,拍着放在地上的茶叶麻袋道:“玉如,娘可是全都听你的才来县里,怎么找茶叶铺子把俩大袋茶叶换成银子,可是你的事了,我一个乡下老妇道人家,啥也不懂。” 何玉如下巴一抬,那是当然,她要学会怎么做生意,以后她可是做掌柜娘子的人,“跟我来。” 来到茶叶铺子,何玉如还记得萧幕瑾在这里跟秦掌柜做生意的事,绝对错不了。 擦去脸上的汗水,顺了顺头发,理了理衣服,何玉如看着这会儿茶叶铺子里没有客人,也就大着胆子走进去。 秦掌柜是什么人?那是商人之中都能数得上号的精明人,不能光看他长的一副厚实样子,外表不能代表一样。 自打何玉如带着顾婆子踏进茶叶铺,秦掌柜的眼睛就落到俩人的身上,不动声色的从头到尾打量一翻。 第一百一十九章:藏了私房银子 能来他店铺里的人,除了买茶叶的,就是来卖茶叶的,而除了供货的茶商之外,只有萧幕瑾一人能入他的眼,那是少见的聪明人,从气质和眼神能看出跟普通的乡下人不同,一种骨子里的强者和贵族气质是藏不住的。 而眼前这俩位母女,太过普通了,能说上不有些不同的,就是这眼前的姑娘长的比较标致。 “俩位,可是需要茶叶?小店茶叶齐全,包准能有合口味的清茶。”秦掌柜第一眼,就把何玉如和顾婆子当成来买茶叶的客人。 顾婆子比较稳不住,心里自卑又不想让人看轻,脱口就道:“我们是来卖茶叶的,快叫掌柜的出来,你一个店小二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秦掌柜的脸色已不可察的闪过一丝不悦,做生意的人,永远都是笑脸仰人,“我就是掌柜,请问您的茶叶可否拿出来看一眼。” 何玉如扯了顾婆子一把,擦颜观色她还是比亲娘懂些,扬着笑脸道,“茶叶就在这里麻袋里头,都是好茶叶。” 说着,何玉如把麻袋打开,抓出一大把茶叶来。 秦掌柜在春风县里做茶叶生意几十年,对茶叶的了解,只要闻到茶叶的闻道,不用看都知道茶叶的好坏。 萧幕瑾送来的茶叶,老远就能闻到清香,让人无比的舒服提神,泡入开水里,茶叶能缓慢的展开,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更不要说喝到了嘴里,清淡适中回味甘甜。 而何玉如这抓出来的茶叶,没有多少茶叶的清香,倒是有一种炒焦的糊味,再看颜色,黑糊难看。 “您们是从哪儿来的?可是七沟村的村民?”秦掌柜心思转了一圈,茶叶是不好,但这茶叶中还带着一种他熟悉的味道,那就是萧幕瑾所带来的茶叶味道。 顾婆子一听,以为有戏,更加神气的道,“没错,我们就是从七沟村来的,村子后山可是一大片的茶树,都是难得的好茶树。” 秦掌柜什么人没见过啊,偷着想学手艺的人多了去了,他也见过不少,脸上不动声色的道,“那可真是好茶叶,你们要卖给我?前些日子七沟村的萧幕瑾,还嫌弃我这里给的银子少,要送去城里卖呢,说是能多卖上几十两银子,我这正愁着没茶叶可收。” 多卖上几十两银子?何玉如和顾婆子掉进钱眼里了,对视一眼之后,赶紧的把茶叶一收,背着就走。 秦掌柜还在后头喊道:“别走啊,要是出了这个门,再回来我可就不收了。” 顾婆子和何玉如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几十两银子的诱惑太大了,傻子才卖给秦掌柜。 身后的秦掌柜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奸笑。 何玉如跟顾婆子商量道:“娘,能多卖几十两银子呢,城里我熟悉,我们现在坐马车去城里,多赚几十两银子,家里可就翻身了。” 顾婆子一个劲儿的点头,高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更加的护紧手里的茶叶,从怀里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银子来。 “玉如,坐马车可得要银子,娘这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顾婆子没带银子是想着到了县里卖了茶叶就有银子,而且何老太盯的紧,她也不敢随意的把银子拿出来。 这下子何玉如只能一咬牙,把自己的私房银子给掏出来,心都在流血,她也没有多少银子,都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攒下来,可不容易。 “这里有十个铜板,够我们去城里了。”多一个子儿何玉如都不愿意掏出来。 顾婆子盯着大闺女手里的银子,有些眼热,什么时候大闺女也藏着私房银子不上交了,不交给何老太就算了,也不上交给她这个亲娘。 这事儿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顾婆子看何玉如的眼神有些不同,家里日子难过,几个孙子都是吃不上肉,虽说大闺女长的好看,在家里也算是受宠,可也没有攒着银子带去婆家的道理。 顾婆子脸色就摆起来了:“你手里的铜板哪来的?我可告诉你啊,别想把家里的一个子儿带去婆家,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我替你保管,往后你出嫁需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哪样不是要花钱啊。” 何玉如脸色如土,不情不愿把身上的铜板给掏出来,她还不敢跟顾婆子翻脸,也深知顾婆子的性子,不把银子交出来,那是会没完没了。 顾婆子眼底闪过喜色,十个铜板,一共就是二十个铜板,眼神在何玉如的身上打转,大闺女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这银子你是怎么来的?不说出来,明儿开始都不给你出大门。”顾婆子虽说是见钱眼开,但还是得要小心一些。 “还能怎么来的,周伟给我的。”何玉如委屈的要死,二十个铜板就这样没了。 “啥?周家不是来退了亲,断了来往,难不成是之前给你的银子?”顾婆子有些犹豫。 何玉如看着顾婆子非得要问到底的态度,也是心一横的道:“娘,以前我可没有私攒一个子儿,最近我不是去了城里,遇见了周伟哥,他看我退了亲之后日子不好过,就给我点银子安慰我,也就这二十个铜板,我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私藏了。” 骗鬼去,顾婆子压根就不相信周伟会那么好心的给大闺女银子。 回想到大闺女被退婚之后,总也是往城里跑,指不定是去跟周伟亲香去了。 这是好事,说明大闺女长的漂亮有本事能迷倒男人。 如果能重新再跟周家定亲,她得要好生的要笔彩礼。 没有继续问周家的事儿,顾婆子直接道:“找马车,这可不能耽误正事。” 何玉如和顾婆子坐上马车往城里去,身后萧翠花躲着偷听这才出来。 她早一步先到了春风县,很少来县里的她,只能瞎走乱看,这一圈下来,还没有找着医馆,倒是看到了何玉如。 索性就先躲起来,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仔细。 轻哼一声,萧翠花摸着手里的布袋,跟路人打听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医馆。 第一百二十章:这下惨了 孙掌柜在招呼客人,有些忙,店小二前来问道,“姑娘,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萧翠花有些紧张,捏紧衣角道:“来卖药的,美容丸。” 店小二一愣,美容丸可是何玉娇的秘方,不由的打量一翻眼前的姑娘,长的很普通的乡下姑娘。 “还请进,美容丸可是本店最受欢迎的药丸,秘方一直不外传,姑娘怎么会学到美容丸的熬制?”店小二不由的多问一句。 “又不难,一看就会了。”萧翠花很直白的道。 美容丸会不难?莫非眼前的姑娘是过目不忘还很有天赋?店小二心里打鼓,有些不太相信萧翠花,药丸可不是别的东西,乱吃可是会吃死人的。 带到一旁坐下来后,店小二道:“姑娘,能把美容丸拿出来看一看嘛?” 萧翠花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大口的喝下去,一擦嘴角道,“都在这里。” 在医馆里干活多年的店小二,接过布袋之后,还没有打开就闻到这药味儿跟美容丸不搭边,愣是没有闻出都是用什么药熬制的。 一般来说,药丸子总有几味药的药味比较浓重,能很容易分辨出来。 还以为是鼻子不好使了,店小二打开布袋之后,惊愣住。 说是药丸,都没有怎么成型,很用力的捏出来的药丸,还没有怎么碰,就散的差不多了。 估摸着眼前这位姑娘连药丸子怎么熬制都不懂,药丸子不加淀粉是不会成型的。 “姑娘,医馆里的规矩,但凡是来卖药丸的人,都得要当着医馆的面试吃自己手里的药丸,再让大夫验过没有问题过,医馆可以试着把药丸介绍给客人。”店小二都没有去叫孙掌柜,这会儿正忙着呢,没空理会不相干的人。 萧翠花对自己的药丸那是相当的自信,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接就吞了,干药粉似的药丸,咽得她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吞下去了,喉咙却是有些不舒服。 店小二贴心的给送上茶水,萧翠花喝下茶水,喉咙也没有比较舒服,反而越发的有些难受,她不敢说出来,端坐着不动。 时间缓慢走过,萧翠花肚子不停的有响声,接着就是拧起一的痛感,脸色发白,抱住肚子急道,“茅房在哪里?” 店小二往后院一指,还没有来的急开口,萧翠花飞冲出去,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跑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在茅房呆了老半天,萧翠花虚弱的扶着茅房门挪步而出,脸色花白的吓人,一身的臭味连店小二都不敢走近,捏着鼻子道,“要不姑娘在这里先看大夫?” 萧翠花想哭,照着熬制出来的药丸,怎么会让拉肚子,实在是肚子痛的难受,喉咙也是不舒服,哑着声音道,“我要看大夫。” 店小二扶着萧翠花去看了大夫,开了药方子,一共需要一串铜板。 这下子,萧翠花是真哭了,她攒了好些年了,也才攒了三十个铜板,还不够抓药。 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萧翠花付了诊金之后,弯着腰扶着医馆的墙离开。 药丸也不要了,现在她只想回家去换身衣服躺着。 半路上还一直拉肚子,萧翠花一路哭着回去,都拉在了裤子上。 这边,何玉如和顾婆子来到了城里,直奔一家茶叶铺。 刚把茶叶拿出来,茶叶铺里的店小二当场就沉下脸来,推着他们出去,“炒糊的茶叶还敢拿出来,丢了都没有人要,都滚出去。” 何玉如这下才清醒过来,自家的茶叶压根就不好,没有人要,春风县里的秦掌柜说的是萧幕瑾的茶叶,不是她手里的茶叶。 现在后悔都来不急了,天色都暗下来,想要回去,都找不到马车。 顾婆子很是傻眼,想要撒泼,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她没有这个胆子,这可怎么办? 万般辛苦的把茶叶扛到春风县,花了银子坐马车来到城里,肚子饿的受不了,想回去都回不去,只能等到天亮后才能回七沟村。 “玉如,我们这下怎么办啊?你说来城里,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顾婆子就埋怨起何玉如来,以为大闺女比较聪明,没成想也是个傻的。 能怎么?找地方过夜呗,何玉如紧咬嘴唇,没有搭理顾婆子,这个时候要是顶嘴了,顾婆子能跟她当场吵起来。 “娘,买点吃的,寻个地方过一夜,明儿走路回去,茶叶人家不收,我们也不要扛着这茶叶走了,丢了算了。”何玉如看着天色天黑下来,肚子饿的不行。 顾婆子眼睛一瞪:“不行,那么辛苦炒制好的茶叶,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弄到城里来,怎么能丢了。” 何玉如有些无语,不丢了难不成还能扛着走?她是没有这个力气来扛茶叶,不值钱的东西还留着有什么用? “要扛您扛,我是不扛茶叶了,我们要是花了银子吃了晚饭,明儿就没有银子坐马车回去,从城里走到七沟村,得要天没亮走到天黑,别说扛茶叶了,光是我们自己走都能累个半死。”何玉如试着劝说顾婆子,傻了才要把这没用的茶叶扛回去。 这会儿顾婆子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刚才都气到头顶冒烟,现在一想,也不是没有出路啊。 眼珠子一转,顾婆子指着何玉如道:“天都黑下来了,我们这又饿又累,又是在城里,你跟周伟不是还有来往,我们去周家住一宿,明儿让周家付马车费,不用走路了。” 何玉如大惊,脸色大变,着急的道:“可不行,娘,我跟周伟哥还没和好呢,周家刚退了亲,我们就自动找上门去,周家能高兴?还不得把我们给轰出来。” 顾婆子心里就不乐意了,抬头嫁女人,低头娶媳妇,周伟现在跟她大闺女这不清不楚的来往着,她身为亲娘去住一宿都不成? “玉如,你咋就那么没用,娘把你生的那么好看,为得就是你能嫁个好人家,娘也能沾点光,可你这是给娘丢脸了。”顾婆子这就怪怨上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活该 何玉如这也难做,委屈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娘,是我对不起您,能不能先吃了东西再说,都要饿死了。” 顾婆子也是饿,可心里一口气堵着,指着何玉如就大骂一通,寻了一家面馆,每人吃了一碗面汤,寻摸了一处角落里,对付着过了一宿。 在七沟村里,何家吃过晚饭,大家都准备去休息。 白天干活累,夜里也就早些休息,还能省油灯。 萧幕瑾给伤口换过药之后,走路没多大问题,院子里的茶叶还很多,晚上不给赶着炒制出来,存到明天就没用了。 何玉娇还得要洗刷药材,王婆子心疼闺女,帮着一起洗刷药材,还大方的给点上了油灯。 今儿何玉娇带着二房的三个侄子去了山上挖药材,也是运气不错,挖了不少的药材,只要这些药材制好,就能拿去医馆换银子。 因为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懂药材,这山上认真寻摸起药材来,还真是不少。 但凡是药材,只要处理的好,都是能卖钱的,何玉娇想着家里本就穷,能多赚点银子也是好事,也就没有去选药材挖,碰上什么药村就挖什么药材。 而萧翠花是看到何玉娇在院子里整理什么药材,她就偷偷去山上挖什么药材回来,然后一般脑的放下去熬制,还喜滋滋的认为能赚大钱了。 王婆子在外头收拾晾晒好的菜干,摸着黑的带着几个儿媳妇从地里扛回来。 半路上,王婆子看到了人影,还有些狐疑,天黑了不回家在外头晃悠的能是谁啊。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萧翠花,王婆子脸上没有什么好脸色。 萧翠花跟何玉娇差不多的年纪,又是住在俩隔壁,从小免不了的会玩在一起。 萧翠花这人从小就骨子里坏,三岁就会打何玉娇,小孩子们一起玩,打打闹闹也就算了,王婆子一开始也没有多想,后来看多几次,就心里讨厌萧翠花。 小打小闹的小孩子一起玩也就算了,萧翠花却是心思很恶毒,动不动就要推何玉娇一把,还都是从背后冷不防的推,后来王婆子就不让何玉娇跟萧翠花一起玩。 “翠花啊,你一个姑娘家的,大晚上在村头坐着干嘛?”王婆子看着萧翠花,想着这姑娘也到了寻婆家的年纪,却是没听萧家提过。 萧翠花一路上都是半走半爬着回来,心里恨死了何玉娇,什么药丸能换银子,害她白白费浪了那么多的功夫,还吃下去拉肚子拉个半死。 因此看到王婆子,萧翠花就认为王婆子是来笑话她的,心中的怒气就发了出来,“别在这里假好心,想看我死了没是,我还好好活着,拿美容丸来害我,早晚我会报复回去的。” 王婆子有些懵了,美容丸可是老闺女的赚钱手艺,心中有着更大的疑惑,“美容丸怎么害你了?娇儿的美容丸可是拿来赚银子的。” 萧翠花肚子绞着痛,口气不善的道:“压根就不能换银子,我累死累活了好几天照着熬制出来的美容丸,吃了还拉肚子,何玉娇就是个恶毒的女人,要害死我。” 王婆子这下子是听明白了,敢情是萧翠花扒墙角的偷学熬制美容丸,没有偷学成功,吃下药丸后闹了肚子。 没有忍住的,王婆子笑出声,还想着邻居之间看着萧翠花不舒服扶一把,呸,敢偷学老闺女的手艺,活该。 林菜花几个妯娌都走过来听了个明白,捂着嘴的笑,萧翠花真是蠢,药哪是能轻易就学了去的。 “翠花啊,下次想要偷学,可得要看准点,真丢了命可就可怜哦。”林菜花忍不住的嘲讽。 “我们院子里的墙可真不安全,一个没提防,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暗中给盯着,想想就让人寒毛直竖。”杨金桃挖苦萧翠花。 余娇娘看了萧翠花一眼:“姑娘家的这守本份,偷听墙角偷学别人的手艺,怕是嫁不出去了。” 萧翠花又羞又恼的瞪着他们,一个扭头就回家去了。 一个大嘴巴喜欢讲别人家八卦的林菜花,把菜干一丢,就跑去村子里宣扬萧翠花干了什么见不得的蠢事。 王婆子直盯着萧翠花,带着儿媳妇回到了家里。 何玉娇在选药材,王婆子一把就将她给拉进屋子里,关门关窗的把萧翠花的事儿给说了出来,叮嘱着熬制药丸得要更加小心,别让人给学了去。 何玉娇听了轻笑出声:“娘,放心,药丸可不是煮饭,看着放水控制火候就成,是得要知道药性和药量,哪是在墙角偷看几眼就能学会的?” 王婆子放下心来,拍着胸口道:“除了隔壁这些没怀好心的邻居,家里人也得要提防着,可不能让他们得了手艺,回头还得害你一把。” “我知道的,娘就放心,这一天到晚娘也累了,早些休息,明儿我和幕瑾哥要去县里,娘要一块去嘛?”何玉娇没有放在心上,她做事有自己的把握。 “怕是不能跟着你一块去县里了,家里事儿多,明儿你二哥和三哥也应该回来了,我得要等着收他们有工钱。”王婆子现在是越发的比较放心老闺女,加上萧幕瑾这人做事也稳妥。 何玉娇道:“哥哥们回来后,就跟我去山上挖药材,家里的田地有活儿干的时候,就去种地,没活儿干就来挖药材,能得多少银子我一个子儿也不会贪下,照实算给哥哥们。” 王婆子一听就不同意了,凭啥啊,老闺女赚的银子,继子们别想拿到一个子儿。 “别傻了娇儿,你就是掏出心来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念你的好,赚了银子存着当嫁妆。”王婆子还是一心的为老闺女着想。 何玉娇是有自己的打算,劝说道:“娘,想想我要是一直在赚银子,却一个子儿不掏出来,几个哥哥们能甘心的去挖药材?几个哥哥们还有娘可以压着,那爹能眼看着不出声?等着爹来出声,不如我就认相些,多少掏出点银子来,一来大家也卖力的去挖药材,二来也给家里增加进项,平日里能多吃一口馍馍。” 第一百二十二章:绝对公平 想到何老汉,王婆子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继子可以用孝道压着,何老汉可是一家之主,多少还得要顾忌。 “给多少银子得要由娘来拿主意,给多了他们在私下里就会认为你赚的多,只能给少一点。”王婆子这是妥协了。 何玉娇松一口气,真怕王婆子坚持不给几个哥哥们算工钱,笑着道,“都由娘来拿主意,我赚的银子也交给娘来管理,娘想吃什么直接拿着银子去买,想给谁银子,娘可以自己做主。” 王婆子听着心情大好,老闺女就是孝顺,相比几个继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媚开眼笑的道,“我一个老太婆花什么银子啊,都给你存着。” 何玉娇又哄着王婆子说了很多好话,娘俩越发的亲密。 离开王婆子的屋子,何玉娇去找萧幕瑾。 萧幕瑾的房门都没有关,好像是算到了何玉娇会过来。 何玉娇可是现代女性,不是古代的传统女人,进男人的房间在顾忌男女有别什么的,她是没有放在心上。 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坐下来后,就伸手去翻看萧幕瑾腿上的伤品,从怀里掏出药粉倒在伤口上,重新包扎好。 “幕瑾哥,过不了几天,你就的腿就完全好了,明儿我二哥和三哥会回来,我娘的意思是,先安排我几个哥哥们去挖茶树和金银花树,挪到半山上腰种下,可能会破坏几颗茶树。”何玉娇在洗手,用白帕子擦干,这会儿才在炕上。 萧幕瑾半躺在炕上,头靠在被子上,一天的捞累,也是脸上有些疲惫之色,加上吃的也不好,显得就更累了。 “那片山上的茶树都是好几十年的茶树,非常的难得,挖了可惜,都是做样子用的, 不如就剪下茶树枝,插在半山腰,留着茶树明年还能继续采摘茶叶。”萧幕瑾全身很是放松,从来不觉得寂寞的他,现在觉得身边还有何玉娇,是很幸运的事。 何玉娇轻拍萧幕瑾一下:“几颗茶树都不舍得啊,难不成那一片的茶树还真的是上好的茶树?” 萧幕瑾也就是眼皮子动了一下,对于何玉娇这自然的拍向他,虽然有些陌生的相处感,但心里不排斥。 “茶叶的好坏,由茶树来决定,同样品种的茶树种在不同的地方,对茶叶都有很大的影响,那一片山上的茶树长生的几十年,炒出来的茶叶清香甘甜,而且早晚有大雾环绕,空气湿度都达到刚刚好,要是放在现代,能评为仙茶。”萧幕瑾很好心的给何玉娇讲解茶叶,隔行如隔山,何玉娇一心都扑在了医理上,对茶叶不了解也是正常。 何玉娇盼巴着眼睛,误打误撞萧幕瑾还捡到宝了不成?那得要早些把那片山给买下来,要是别人知道了,不得想尽办法的去弄到手里啊。 “幕瑾哥,你放心,我和我娘一定会把那片山买下来了,但是往后你得要把采摘茶叶的活儿都交给我家,绝对保证照你要求来采摘茶叶。”何玉娇的脑子转的快啊。 那一片的山地是好山地,也就是说,萧幕瑾不太可能会放弃那一片山。 这一年复一年的采摘茶叶的活儿,给了别人多浪费啊。 家里几个哥哥还地里刨食呢,能挣点工钱可是好事。 自己都感动了,何玉娇摸着胸口,看,她是多为一家人着想,时刻不放过给家里赚银子的机会。 萧幕瑾一口就给应下了:“行,下个月你继续请我当工人,我得继续住在你家里。” 这是条件?何玉娇轻微的皱眉,萧幕瑾那么喜欢住在何家? 想来是在萧家住着不自由,何玉娇想到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家里有萧幕瑾,只要萧幕瑾不嫌弃,她是同意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何玉娇愉快的点头。 天亮的时候,王婆子早早就起来,挨个房间的去骂。 几个儿媳妇倒也是有些机灵,没敢睡赖觉,起来后就忙着干活。 何玉娇在炕上翻了个身,外头太吵了,睡不着就起来。 穿上衣服,一看鞋子破了,早就补过好几次。 再补下去也没法穿,提着鞋子出门要去找娘。 打开房门,何盼弟端着热水低着头守在门口。 见房门开了,把热水往何玉娇的手里送过去,转身就要跑。 “盼弟,先别走,我这双鞋子坏了,你帮我丢掉,今儿我要去县里,到时候买糖回来给你吃。”何玉娇对何盼弟还是很满意的,不说话再是勤快,别看她天天害怕的缩着脖子,人却是很机灵,交代她的事都能做好。 何盼弟拿过鞋子,眼神有些不对劲儿,惶恐惊惧不安扭着手指。 何玉娇看出来了,多嘴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儿?你就放心的告诉我,我给你保密。” 纠结无助的抬起头来,何盼弟的声音很微弱的道:“我娘来找我了,让我晚上去后山见面,要把我带走,我不想走。” 何玉娇听了心里顿时冒火,何盼弟一身的伤还没有好完全,这些日子她还故意把自己的鸡蛋留一半没吃完给何盼弟吃,为得是让何盼弟能长点肉出来,别看着一副骨架子在行走似的。 朱冬梅这个当亲娘的还想把何盼弟给带走,带走了能给照顾好还是怎么着?怕是少不了还得要打这个亲闺女。 “盼弟,你要是相信老姑,今晚上你哪也不要去,在家里安心的睡觉,老姑会帮你处理,还有我不会告诉你奶,你可以放心。”何玉娇拍着胸口保证,何盼弟日常都在伺候她,自然她要把何盼弟给保护好。 谁知何盼弟呆呆的道:“我不怕奶知道,奶不会罚我的。” 何玉娇睁大的眼睛,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家里除了她和何老汉,大家都惧怕王婆子。 她还以为,最怕王婆子的人就是何盼弟呢。 好像是看出何玉娇的惊讶,何盼弟嗫声道:“奶很讲道理,我没有做错,就不会罚我。” 原来是这样,何玉娇想了想,确实是,王婆子最多就是偏心她这个亲闺女,平日里治理家里家外的还真是挑不出什么理来,绝对的公平。 第一百二十三章:全收了 收拾好药材,吃过早饭,何来金赶着牛车,萧幕瑾想要去扛茶叶,王婆子笑着上前道,“哪需要你来动手啊,老大,怎么那么没有眼色,没看到这里茶叶那么多,不会帮一把。” 林菜花儿杨金桃难得机灵一回,都知道这些茶叶带去县里可是能换银子,都有那么点的开始要讨好萧幕瑾。 林菜花衣袖一挽,冲上前道:“我来,我力气大,幕瑾长的斯文,腿还伤着,扛茶叶不方便。” 杨金桃哪能让林菜花抢了这份功劳,跟着上前道:“茶叶可是娇贵的东西,光力气大有什么用,得要轻拿轻放,不能整碎了,碎了不值钱,还是我来。” 这话不就是说林菜花粗鲁没脑子,林菜花眼神就横了过来,杨金桃也没客气的瞪一眼过去。 没有出声的余娇娘,没有去萧幕瑾的面前讨好,而是挤到了何玉娇的面前,沉默的扛起药材放到牛车上。 何来金看着几个弟妹,心里有些复杂,都抢着讨好萧幕瑾和何玉娇,还不是看在银子份上,他也就不去抢这份功劳,安心的坐在牛车上等。 王婆子可是冷眼看着几个儿媳妇,他们的心思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知道要装模作样的讨好了?早干嘛了去了?当真大家都那么容易忘记啊,之前可是各各都嫌弃老闺女和萧幕瑾。 萧幕瑾拖着腿坐上牛车,他在何家可是付了银子,没有让何家吃半点亏,何家的人要帮着扛茶叶,回头买些猪肉回来做为补偿。 何玉娇也跟着坐上牛车,为了不让太阳把自己给晒黑了,还特意打伞,乡下人家都是粗糙习惯了,没人会在大晴天的打伞。 一时间,除了萧幕瑾之外,大家望过来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在乡下打伞不是让人笑话。 王婆子是宠闺女,自是不会说什么,老闺女高兴怎么着都成,其他人是不敢出声,只要说何玉娇的不是,王婆子能立马就发火收拾谁。 萧幕瑾看到何玉娇打伞拿着手累,很有礼貌的他,接过伞拿在手里,何玉娇下意识的挪过去坐近些,俩人都能在伞下躲太阳。 其他人看到了,都有些辣眼睛,男女没成亲就挤在一起,伤风败俗啊,没眼看。 “老大,还发什么愣啊,快去县里,顺便把你二弟和三弟接回来。”王婆子本想提醒一下何玉娇,在外头要跟萧幕瑾靠太近,可是一想到俩人也只是靠的近,还是定了亲的男女,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何来金看了何玉娇和萧幕瑾一眼,在他的传统认识里,有些不能接受何玉娇总是跟萧幕瑾走的太近,外头的风言风语他可听了不少,总是觉得脸上无光,见着别人都要躲着走。 萧幕瑾眼尖的看到何来金的表情,无声的跟何玉娇拉开距离。 一脸懵的何玉娇睁着眼睛,萧幕瑾还是很在意别人的靠近嘛?还以为俩人关系算得上不错的朋友了,心中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感受,沉默了一会儿后,何玉娇挪开自己的身子,把俩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大。 萧幕瑾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都拉开距离了,何玉娇现在又把距离拉的更大,怕是讨厌他,想到上次何玉娇也是表现出来讨厌她,神情一下就变冷,手里的伞移过去,他自己把脸扭开。 何玉娇就更不得劲了,她还想着在牛车跟萧幕瑾好生的讨论一下做生意的事,买下山后,要怎么来划分山地,还得要请人来种值茶树和药材,都得要有一个计划,现在她看着萧幕瑾的冷脸,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沉默的来到了春风县,赶牛车的何来金还有些奇怪,莫非是何玉娇和萧幕瑾吵架了? 身为何家人,何来金自是先把牛车赶到了医馆门口。 萧幕瑾先一步下了牛车,扛起药材送进医馆,不想看到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扛着重物走来走去。 放下药材后,萧幕瑾走回牛车坐好。 何玉娇是越发的看不懂萧幕瑾,好生生的这是生气了,还是她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要是是得罪了他,怎么还帮她扛药材? 算了,不想了,萧幕瑾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到如今也没有摸透他的脾气。 “何姑娘来了,快请进面坐。”孙掌柜多精明啊,看到何玉娇前来,立马就笑脸相迎。 何玉娇收回心思,脸上带着笑意道:“今儿我带了很多药材前来,孙掌柜的过过眼,看有没有满意的药材。” 孙掌柜随手打开旁边的大麻袋,抓出一把何首乌,不管是颜色还是品相都很不错,蒸制的很成功。 “都是何姑娘在乡下处理过的药材?可是比医馆里送货的药材送来的还要好,我全收了。”孙掌柜摸着胡子大笑,最近药材商在不断的加价,还时不时的不能准时把药材送过来,让医馆也是实分的为难,刚好何玉娇懂得处理药材,还能省下一笔银子。 何玉娇笑着跟着孙掌柜进了后院,还有美容丸要让孙掌柜看过,接着当然就是算银子收银子。 竖着耳朵努力在听的何来金,心中激动不已,王婆子提过,往后家里人都去挖药材。 他还有些觉得药材不一定医馆的人要收,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医馆是全收,可惜的是,没有听到价格是多少。 见何玉娇进了后院,何来金下了牛车,说了一句要去方便,就往墙角走去。 他哪是去方便啊,是来到了后院的墙角下,扒着墙角偷听。 换了以往,何来金是干不出这等丢人的事,现在他急着需要家里能翻身,可是减轻家里人对他的过错,再者,他也没有打算要一个人独自活到老。 只要家里有银子,他能去找朱冬梅,同床共枕十几年,何来金深知婆娘有多爱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会跟他回来继续过日子。 万一要是朱冬梅不回来跟他过日子,家里有银子,他也好开口再娶一房婆娘进门,怎么着都得要有银子。 何玉娇在跟孙掌柜算好了美容丸的银子,现在正好是在算药材的银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家独大 十来种药材,有何首乌比较名贵的药村,也有跟麦冬一样比较便宜些的药材,孙掌柜还写下一份药材单名,都是医馆里比较紧缺的药材,希望何玉娇能帮着多挖这些药材送过来,价格会稍微的比平时高一些。 都是挖药材,又是跟医馆合作,何玉娇自是爽快的应下,收五两银子拿上药单就先离开了。 院墙外头蹲着偷听的何来金听着激动不已,三大袋的药材卖了五两银子,五两啊,家里三个月的进项了。 何玉娇是觉得药材的五两银子可是真难赚啊,比美容丸还费劲儿,但为了让家里人能赚多些银子,还得要带着大家继续去挖药材。 美容丸的银子是她自个的私房银子,王婆子是不会让她拿出来花在家里人身上,可卖药材得的五两银子,何玉娇没打算独吞,回去给大家伙都分一分,也好有干劲儿继续挖药材。 离开医馆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停在医馆的门口,门帘一掀,丫环扶着一位漂亮的千金大小姐走下马车,高高抬起的下巴,眼角往何玉娇的身上一撇,带着鄙夷。 丫环小声的道:“小姐,就是她往医馆里送来药材。” 司徒倩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衣服,涂着口红,画着淡妆,十分美丽,高高在上的往医馆里走去。 孙掌柜客气的招呼着司徒倩:“司徒小姐快里面请。” 司徒倩冷着脸道:“我来就问一句,医馆是不是从此以后不需要司徒家的药材了?” 孙掌柜的脸色大变,连忙道:“误会啊,医馆哪有不需要药材的,司徒家的药材最齐全,我这一直都是跟司徒家合作,可从来没有变过。” 司徒倩面带温色:“既然是跟司徒家合作,为什么还从别人的手里收购药材?是不把司徒家放在眼里,还是把司徒家当成了傻子。” 做生意无非就是选好的商品最底的价格,孙掌柜跟司徒家合作几十年了,从老辈手里开始就有合作,一直也还算是合理公道,药材齐全质量上佳。 只是这些年来,司徒家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单是送药材,半年前订下的药材都不一定能送到,开医馆的总不能让病人等上半年再吃药,那样早就病死了。 不能急时把药材送来还要加价钱,医馆给病人的药也得跟着加价,多少穷苦人家在嚎哭掏不出银子来抓药了。 孙掌柜也私下里跟司徒家的当家人写过信,可是得到的回复确是司徒家也尽力了。 这不就是逼着医馆得要另寻出路,只是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药材商都突然消失了。 司徒家是一家独大,医馆想要继续开下去,还得要从司徒家买药材。 “我这小小的医馆,是本份医治病人,正经的开门做生意,哪敢看不起司徒家,都是见天的求着司徒家能早些把药材送过来,好让病人能喝上药,早些把病治好。”孙掌柜不得不低头。 司徒倩伸手一指坐着牛车远去的何玉娇他们:“他们是来卖药材的?孙掌柜,念在这些年来我跟您打交道的份上,我也没有把这事告诉家父,下次再让我发现您私下里购买别人家的药材,您也就别想从司徒家购买到药材。” 听闻这话,孙掌柜脸色惊变,他收购何玉娇手里的药材是最近的事,司徒家怎么就知道了? 难不成春风县里有司徒家的眼线,专门盯着他们这些医馆? 想到这里,孙掌柜心里更是大惊,司徒家太可怕了。 后背冷汗直流,手指都有些发抖,孙掌柜害怕归害怕,却是下定了决心,得要另寻药材商,慢慢脱离司徒家的控制。 心里想的一回事,孙掌柜嘴里又是一翻说词:“之前金银花急需,天气热很多药村少不了得要添这一味药,刚好乡下的村姑傻里傻气的认得金银花,我也是急糊涂了,也就给买下来,要是司徒小姐看了不高兴,我也就不收村姑的了,只是我这订下半年的金银花可什么时候到货?” 都是做生意的人,孙掌柜开医馆是多了一份仁厚随和,可也不是什么傻子,司徒家那么强势,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这话问的司徒倩很是不乐意了,今年的金银花收购采摘本就不多,加上有些地方暴发一种病,需要大量的金银花。 司徒家借机把金银花的价格一提再提,而早些时候交了定金要买金银花的医馆,司徒家都借口没货或是金银花在半路出了事送不来。 当然,这些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司徒倩冷眼冷脸的道:“我为了给您送金银花,一大船的金银花都在河里翻了船,损失惨重,孙掌柜不体谅一下,还日日来催,可是不太讲人情。” 孙掌柜眼皮子一抬道:“昨儿个我还听到春风县里的一位大夫从司徒家买到金银花,到我这儿就是没有金银花,司徒小姐,做人得要摸着良心来,您看看这些病人,等的可不光是金银花,还有很多药材都紧缺,得不到药材的医治,他们可都会把小病拖成大病,严重还会病死,我跟司徒家讲了人情,谁来给这些病人讲人情?他们可是用命在等药材。” 脸上的冷意没有退去半分,司徒倩冷血冷情的道:“其实想要医治保命,就得要多出些银子,孙掌柜难不成都没有打听清楚?司徒家的药材早就涨价了,人命可是无值之宝,那么便宜就能买到药材救回一条命,那这命可就不值钱了,不值钱的命去可怜他们干嘛。” 孙掌柜深深的皱眉,堂堂司徒家的千金大小姐,既然能说出这等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话。 同时孙掌柜也听出司徒倩的意思,是想要抬高药材的价格,这可真是苦了医馆,病人哪知道司徒家这般的恶行。 好在何玉娇会采挖处理药材,孙掌柜装着摇头叹气道:“药材贵了病人都不来抓药了,还是等什么时候便宜一些,我再跟您买药材。” 司徒倩眼神锐利的扫过孙掌柜,什么也没有说的甩手就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眼看穿 去而复还的何玉娇,实在是有些尴尬又气愤,她忘了跟孙掌柜抓药了,美容丸的一些药材还得要从医馆抓药,收了银子心情高兴,没想到这回事儿。 走到了一半,何玉娇让何来金停下来,自己走回来抓药,萧幕瑾想跟着过来,何玉娇拍着胸口保证不会出啥事,而何来金赶着牛车,去了茶叶铺子。 朝医馆走来,还在门口,就看到孙掌柜和一位穿着华丽长相好看的小姐在说话,何玉娇是真的没有多想,走近了听到他们的谈话,可是大为吃惊。 等到司徒倩离开有一会儿了,何玉娇这才走出来,借装什么也没有听到,抓了药就走了。 萧幕瑾来到了茶叶铺子,秦掌柜早就泡好的茶水和准备好了点心。 “幕瑾,可是等到您来了,我这里都让人给催的啊,脑袋都痛了,都盼着来买您炒制的好茶叶。”秦掌柜带着店小二迎了出来,将牛车上的茶叶搬到店铺里。 秦掌柜可是笑开怀,搓着手,亲自给萧幕瑾倒上茶水,态度放得很底,“之前我跟您提到过,有贵客看上您的茶叶,我可是拍着胸口拍证您炒出来的茶叶绝对清香,贵客也大方,觉得好茶叶不应该卖的太过便宜,不过就是浪费了这茶叶的清香,所以把价格给提了提。” 说到这里,秦掌柜伸出一根手指来,在萧幕瑾的面前比了比。 何来金跟着进来,看到秦掌柜在比划,心想猜测着是一斤茶叶一两银子,震惊的不行,萧幕瑾不得很快就发达了? 谁知,秦掌柜接下来道:“十两银子一斤茶叶,如果往后茶叶量大,还能把价格提一提。” 何来金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眼睛瞪的溜圆,怀疑是听错了,十两银子一斤茶叶?他在家里一年劳作也赚不到十两银子。 听得全身火热,何来金就跟是自己要发达似的,看向萧幕瑾的眼神都变了。 萧幕瑾却是淡定如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示意秦掌柜坐下来说话,这般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身份有多高。 秦掌柜坐下来,但是有些坐不住,一直在等着萧幕瑾的答复,想着换了任何人,也不会拒绝,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有谁不爱? 萧幕瑾却不是普通人,穿越前的商场经验告诉他,没有哪个傻子会凭白无故的多给银子来买商品,会主动给出更高的价格,都是带着目的。 比如秦掌柜说的最后一句话,希望茶叶的量大一些,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分析出来。 所谓的贵客,无非就是想把他的所有茶叶买下来,然后转手再高价卖出去,从中还能大赚一笔。 萧幕瑾是不会满足于整天采摘茶叶炒制茶叶,然后被中间商牵着鼻子走。 “秦掌柜,茶树就那么几颗,想要量大一些,恐怕是达不到,贵客要是喜欢茶叶,倒是还能满足,一麻袋的茶叶就足够喝上一整年了。”萧幕瑾神情冷淡,没有听到十两银子一斤收购他的茶叶就激动起来。 秦掌柜可也是商人,一直在观察着萧幕瑾,不过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说道,“哪是自己喝的,倒底是干嘛用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管卖茶叶,贵客就是把茶叶拿去倒掉,也不是我能管的事,但是贵客说过,十两银子一斤收购您的茶叶,那是顶天的高价了,到时候您跟贵客签一份契约,往后您的茶叶都能卖个高价钱,还不愁卖不出去,对您可是天大的好处。” 萧幕瑾有些冷笑,秦掌柜是商人,贵客估计也是商人,合起来算计他一个乡下没有见识的穷小子,契约要是签了,到了官府那里把印子盖上,可就得受贵客控制。 而且萧幕瑾对自己的茶叶有绝对的自信,大红袍茶叶放到京城,也是绝品茶叶,说实话,十两银子一斤的价格,还真的吸引不了他。 做生意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十两银子一斤的价格,等到他手里头的银子足够的时候,他的茶叶得要自己来卖,也不必让中间商赚去大把的利润。 听的全身火热的何来金都想替萧幕瑾给答应下来,想着不会是傻了,那么好的机会,光是这几大麻袋就能发达了。 眼神火热的望着萧幕瑾,何来金张着嘴,好几次想说点什么,但都没说出话来,乡下人大多嘴笨,在村子里都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出了村子来到县里就更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萧幕瑾没有去理会何来金的眼神,扭头对秦掌柜道:“春天都过去好些日子,夏天也快要过完了,茶叶到了秋天品质就大为不同,村子里的人觉得茶树种在山上就是浪费土地,我一个年轻人,在家里得要听从爹娘的话,在村子里说话也没有份量,得要负了贵客的看重,无法答应,今儿的茶叶还是照着之前的价格给,秦掌柜想用多少价格卖给贵客,那是您的自由。” 秦掌柜眉头轻皱,还是太小看萧幕瑾了嘛?那么高的价格摆在眼前,既然无动于衷,不可能啊,换成是自己,也会心动的答应下来。 仔细观察萧幕瑾,稳重不急不燥,好像这些银子他都没有看在眼里,一个乡穷小子穿着破烂,却是隐隐的透出高贵之气。 要不是确实真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秦掌柜都得怀疑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晓是这些日子在何家吃喝的还不错,萧幕瑾长肉也快,呆在屋子里没有外头去劳作,捂白一些,人也收拾的更加的干净,看着更加的帅气俊美。 侧头看向秦掌柜,萧幕瑾淡淡的道:“秦掌柜可是有什么难处?” 秦掌柜赶紧的摇头,叹气道:“真是可惜了,一大笔银子啊,不如您回去好好想清楚,我跟贵客求个情,给您几天时间。” 萧幕瑾却是一点也不领情,果断的拒绝道:“不必了,下次我也说不准还有没有茶叶送过来,几颗茶叶树都全采摘完,得要继续去山里头寻找,要是寻不着茶叶树,就得要等到明年才有茶叶可以采摘。” 秦掌柜做茶叶生意的,自是知道茶叶采摘的时节,又继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翻身的机会就这般的错过了,我也不强求您,下次还有茶叶,记得送来我这里,这一次给您每斤加多一两银子,在乡下有什么困难,尽可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您。” 就见萧幕瑾的眼神变了变,从中听出点什么来,很有可能秦掌柜口中的贵客,是秦掌柜背后的大东家。 看中了大红袍茶叶的上好品质,能受到高门大户人家的喜欢,只需要转手一卖,可是有很大的利润,为了不让这等赚银子的机会出现什么意外,才会装着有贵客收购他的茶叶。 这等手段,能骗过不懂茶叶的外行人,可是骗不了懂茶叶的内行人,萧幕瑾对茶叶的了解不亚于秦掌柜。 第一百二十六章:店铺 萧幕瑾还是坚定的给拒绝,喝完茶水,收了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来金好几次想开口劝一劝萧幕瑾,摆在眼前的银子不要,不会是脑子坏了,这几麻袋茶叶卖了五十两银子,何来金都看着眼热有些飘,要是他能赚到五十两银子,也不会闹到今儿妻离子散的下场。 重新抓完药的何玉娇欢快的跑过来,挥着手道:“大哥,幕瑾哥,我在这里。” 何来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何玉娇的眼神也不同往日,平日里他还小看了妹妹和萧幕瑾,凭着他们俩人现在的赚银子的能力,不出多日,就能翻身发达。 牛车停下来后,何来金下了牛车,接过何玉娇手里的药材,还扶了何玉娇一把上牛车,问道,“玉娇,还要去哪里嘛?” 何玉娇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何来金怎么对她那么好了?也不是第一次来县里,每次何来金都是沉默不出声,更不会帮她提东西,这会儿还扶她上牛车。 扭头看向萧幕瑾,就见萧幕瑾拿出银子在手里把玩,意思再明显不过,何来金是看到他们赚了银子,这态度才来个大转变。 何玉娇心中明白后,指着前头的猪肉摊子:“大哥,先去买些猪肉,回去酸菜炖肉吃,这些日子狼肉娘舍不得拿出来吃,肚子里都没有油水,全身无力。” 何来金应了一声,听话的把牛车赶到了猪肉摊子。 来过好几次了,猪肉摊老板都认识何玉娇,知道有客人来,特意指着一块五花肉道,“姑娘,买肉就得要这等上好的五花肉,不对,应该说是七层花肉,肥瘦一共有七层,不过怎么做,都是人间美味,平日里想买到这等好肉,可不容易。” 何玉娇笑着道:“我都买下来,再来点猪肝和猪骨头。” 说到吃肉,何玉娇没少听何老汉提起过,也从中知道七层花肉吃着最合适。 猪肉摊老板手脚麻利的给打包好,一共是一串铜板。 何玉娇刚想伸手去接过猪肉,何来金的手更快,笑着道,“猪肉有油,别弄脏了你的衣服,还是我来提。” 何玉娇就由着何来金提猪肉,到了牛车上,才吩咐道,“我们去接二哥和三哥。” 萧幕瑾在何玉娇坐上牛车后,暗中把银子都递过去,他来春风县里卖茶叶,村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银子放他身上不安全。 接过银子的何玉娇,有一种错觉,好像是丈夫上次工资似的。 拍了拍脑袋,何玉娇将银子给藏好,回去后再还给萧幕瑾,毕竟这不是自己的银子。 不过心里还有些惊讶萧幕瑾的茶叶真值钱,要不是萧家人吸血无度,萧幕瑾完全可以凭着这些银子过上好日子。 何来金把牛车赶到了一处路口,掐着时辰,也应该快到了。 在等人的时候,萧幕瑾跳下牛车,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他在何家吃住虽然是交了银子,王婆子也没有给脸色,但还是在别人家里住着,就得要醒目一些,买些东西给何家人吃,吃人家的嘴软,他也能在何家过的舒服一些。 何玉娇侧着头,也跟着跳下牛车一起去逛,她是看着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想买,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东西,花起银子来有时候就控制不住。 很快的,萧幕瑾就有些后悔下来走动了,何玉娇看到烧饼,一口气买下十几个,然后很自然的往他手里塞过来。 沉默着接过烧饼,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看到黑面也买,小鱼便宜也买,酱油也买,碎布能纳鞋子也买,漂亮的碗也买几个。 萧幕瑾的满脸的无奈,明明可以拒绝提东西,却是开不了口,看到何玉娇买的开心,嘴角眼角都往上飞扬,站在摊位面前杀价,买到喜欢的东西那种快乐,也就不忍心开口了。 逛到了热闹些的地方,何玉娇走过了一间店面,侧着头想了想,又倒回去指着店铺道,“幕瑾哥,这间店铺卖呢,上头写着一百五十两银子,也不是很贵啊。” 其实何玉娇心里都有打算,买些店铺来出租,银子存在手里是不会增值,得要去投资。 可是她还没有出嫁,买下店铺最后都得要归几个哥哥所有,也就只能心里想一想。 萧幕瑾停下来,他想到秦掌柜今天的做法,更是有些心动要自己买间店铺来开茶叶铺,手里头的银子不够,买下来如今他也还没有这个自由来开店铺。 可能是俩人在店铺门口站的时间有些久,旁边店铺的掌柜看到,走出来道,“俩位,可是想买店铺?我跟你们说,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店铺可是很便宜,后头还带院子能住人,也是这家人急需银子,不然哪能那么便宜,错过了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何玉娇不以为意,卖东西的不都这般说词。 萧幕瑾也没有什么反应,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是有些贵,他目前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 这个掌柜也是热心人,年轻人嘛,看着穿着也不怎么好,猜也能猜出来是手里没有银子。 嘿嘿一笑,掌柜的道:“你们要是真心想买店铺,我可以帮你们,这间店铺有些不吉利,大家有些忌违,才会卖不出去,所以你们可以去杀价,还能便宜不少。”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不吉利?难不成是死过人? 何玉娇问道:“怎么不吉利?” 掌柜的如实道:“这间店铺可是有过好几位东家,每一位东家买下店铺后,都只会生闺女,生不出儿子来,还有啊,做生意也不赚银子,生意一直不能红火起来,没赚到银子也就算了,时不时的还有客人摔个半死。” 听着有些想笑,生不出儿子来也能怪到店铺,生意不红火是能力问题,客人会摔倒说明地板还是摆放不合理。 何玉娇戳一下萧幕瑾的手臂,压着声音道:“想不想买下来?我可以借银子给你。” 萧幕瑾早就盘算开了,照着掌柜的说法,这店铺还能再杀价,那是相当的划算,买下来都不亏,生儿生女的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做生意他很有把握,客人会摔倒的话,把店铺重新修缮就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杀价 萧幕瑾也压着声音道:“店铺落你的名字,不然我不敢买下来。” 何玉娇瞪着眼睛,没听错,萧幕瑾要买店铺,然后写到她的名下,挑眉道,“万一我拿着房契说是自己的,你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萧幕瑾大方的双手一摊:“你想要,就送给你。” 都有些气笑了,何玉娇挤眉道:“店铺都随手送给我?那你不就是亏了。” “没什么好说亏的,你喜欢想要,我就愿意送你,银子我会再去赚回来。”萧幕瑾不知不觉之中,其实是完全相信何玉娇,也不怕何玉娇占了他的店铺,何玉娇想要店铺,往后他还会买多些店铺送她都成,赚银子他很在行。 掌柜的看着俩人在说话,打断道:“可有考虑好?我去把东家叫来跟你们商量一下。” 萧幕瑾道:“叫东家来商量价格,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 这是放出诚意,也同时提醒着价格得要合适。 掌柜的转身就派店里的小二去叫东家过来,接着请何玉娇和萧幕瑾进去喝茶。 能当掌柜的,都有些眼力,何玉娇和萧幕瑾除去穿着,光看气质,就不是普通人,气场太强了,破衣烂布都隐藏不住。 换了其他乡下人家,掌柜的才懒得出声。 没多久,东家就过来了,一个白发老头,满脸的愁容,看到萧幕瑾和何玉娇先是一愣,咋是乡下年轻人啊,能拿出银子来嘛? 萧幕瑾先出声道:“东家,店铺开个价,要是合适,我现在就掏银子买下来。” 这话一听就让人舒服,干脆利索,也让东家安心不少。 东家坐下来后,连口水都没有喝,将店铺的事儿都简单的点明,大街上的人都知道,这间店铺不吉利,做生意都是亏本。 何玉娇听的认真,不时的问几句,她是完全不迷信,做生意主要还是靠本事,而萧幕瑾就有这方面的本事,有些人天生就是会做生意,别人是羡慕不来。 简单说明之明,东家是一个子儿都不愿意少。 何玉娇摸了摸下巴道:“做生意讲究的是名声,店铺不吉利是大家都知道的,怕是客人都不太愿意进来买东西,这也是个很大的损失,而店铺的价格要是不愿意减下来,买下来也是没用,还不如在大街上摆个小摊子做生意来的实在。” 萧幕瑾侧头赞赏的看着何玉娇,她这才是点出了问题的所在,店铺的名声不好,客人就不来买东西,自然的生意也无法红火起来。 东家怔住了,好像是这才发现为什么做生意不会红火,迟疑了一下,道,“这样,一百二十两银子。” 何玉娇心里在估摸着,如果是照着大街上的店铺,一百二十两银子确实是很便宜了,但凡是这条大街上店铺,都得要二百两银子起步。 可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何玉娇知道萧幕瑾掏不出来,加上她的银子,也不够啊。 这时,萧幕瑾淡淡的道:“做生意除了名声之外,还得要让人进来店铺里感到舒服,心甘情愿的走进来,旁边的香纸店铺生意红火,必然是会让左右俩边的店铺红火不起来,谁也不想沾这个晦气。” 何玉娇一拍额头,是哦,旁边的是香纸店铺,纸人看着是真的嗑惨,谁见了都得纸绕着走。 “幕瑾,我看还是算了,这样的店铺走进去都让人觉得害怕。”何玉娇这是真心的建议啊。 东家的脸色有些微变,一咬牙道:“一百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何玉娇扭头看向萧幕瑾,从面无表情的眼神里,她竟然看懂了萧幕瑾想要买下这间店铺的决心。 其实东家有些着急了,刚才他还真是小看了眼前的俩位年轻人,还以为乡下人家好哄骗,没想到把店铺的缺点给看透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萧幕瑾淡定的在喝茶水,也不出声。 谁急谁先忍不住,东家急的额头都出冷汗了,他家里急需要银子,当初他买下店铺的时候,也只是花了一百两银子,这间店铺一直在掉价。 好些日子,萧幕瑾是唯一想要买店铺的人,东家不想错失这等好机会。 看着萧幕瑾和何玉娇一副不太想买的样子,东家还是没有稳住,脱口而出道,“八十两银子。” 连这家店铺的掌柜的都震惊的看向东家,八十两银子啊,不是疯了。 何玉娇心中觉得这个价格很合适了,却不想萧幕瑾没有半点的反应,难不成还是觉得价格高了? 萧幕瑾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东家:“我看到店铺门口有烧过纸的痕迹,想必是有出过人命,店铺是凶宅,怕是不值八十两银子。” 何玉娇暗自吃惊,她都没有发现,为了证实萧幕瑾的话,她特意站起来出去看一眼,果然没错。 东家的脸色一下就白了,看来是连本都卖不回来了,一咬牙道,“四十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我就都不卖了。” “成交。”萧幕瑾眼底闪过一丝愉悦,四十两银子很值得。 何玉娇瞪大了眼睛,四十两银子一个店铺后头的宅子,还别说,她都想买下来,太划算了。 东家有些神色落败,当初他从别人手里八十两银子买下店铺的时候,还很得意自己本事,如今转手却是四十两银子给卖了,亏大发了。 但都说出口了,也就算了,早些脱手,也好安心过日子,不如总觉得店铺不吉利会影响到家里人。 萧幕瑾做事绝不拖拉,银子当场就掏出来,带着东家去官府登记盖印,落的是何玉娇的名字,拿到房契之后,也顺手就递给何玉娇。 何玉娇只是全程跟着过来,她也不懂,让她写名字就写名字,手里拿着房契,还有些不真实,萧幕瑾这是得多信任她啊。 来到牛车前,何来金早就等了许久,他的旁边站着的是何来银和何来财。 何来银粗黑壮实,咧着嘴笑的没心没肺,吹虚着在干活争了多少工钱。 何来财就安静不少,不时的说几句话,身子也明显比较瘦弱。 “大哥,二哥,三哥,等久了,我买了江米条,又香又甜,都吃点。”何玉娇挥着手,欢快的跑过来。 何来银一愣,抓了抓头发,扭头问何来金,“她是玉娇?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话何玉娇可是听的很清楚,什么不一样了,停下来眨巴着眼睛。 何来金含糊道:“玉娇瘦了些。” 何来银咧着嘴笑道:“瘦下来也蛮好看的,没有以前丑了。” 说她以前丑?何玉娇双手一叉腰,虚着脸道,“二哥,我哪丑了?” 还是何来财轻踢了一下何来银,何来银这反应慢的摆手道:“没有,玉娇最美了,七沟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就是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受到冷落 何玉娇这才放下叉着腰的手,打开手里油纸包,给几个哥哥发江米条。 几个大男人都坐车的话,那牛车能累个半死,何来金下去拉牛,让弟弟妹妹坐上去。 在牛车上,何来银和何来财眼神不时的飘向萧幕瑾,要是没有记错,王婆子可一向很反对何玉娇跟穷小子见面,这会儿既然能坐上何家的牛车。 何玉娇靠近萧幕瑾,压着声音的商量着房契要怎么办,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让王婆子收着,而店铺萧幕瑾自有用处。 俩人靠的那么近,何来银和何来财看得直皱眉头,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既然一点也不注意名声,把何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回到家里,王婆子早就守在村头等着了,老闺女去了县里,她这当娘的心里没少担心,看着老闺女跳下牛车,欢快的小跑过来,脸上不由的就笑开了花。 “娇儿,看你回来娘就放心了,没有碰着嗑着?”王婆子伸手摸着何玉娇的手臂,没有受伤,他才安心。 “我好着呢,娘,卖到银子,走,回去跟您说说。”何玉娇拉着王婆子就往家里走。 何来银和何来财张着嘴,想要喊一声娘,硬是让王婆子给完全无视了。 闷着头回到何家,进门刚好碰到了下扛着锄头回来的何老汉,何来银和何来财异口同声的喊一声,“爹。” 院子里王婆子在指挥着余娇娘和何盼弟赶紧煮饭,何玉娇买了猪肉回来,响午吃顿好的,何老汉的注意力都被猪肉给吸引了,估摸着是没有听到俩儿子喊他,大步走进院子里。 何老汉看着王婆子神彩飞扬,心中有些喜悦,招手道,“婆娘,说说都有什么好事儿?” 王婆子抬着下巴,可是得意的不行,老闺女有出息,萧幕瑾也能赚银子,以往那些个看不起她宠闺女,见不得她闺女找了个穷小子的人家,现在得要打脸了。 坐下来后,王婆子顺手就给何老汉倒上茶水,递上江米条,笑的嘴都合拢了,“当家的,药材卖到银子了,你看看这是三两银子,归公中所用,还有娇儿买了零嘴孝敬你的,厨房里还有猪肉呢,都是沾了娇儿的光,往后要是谁说娇儿的坏话,我能跟他们拼命,现在家里的进项都是依靠着娇儿,是家里的最大功臣。” 何老汉放下旱烟,一手拿着江米条就着茶水吃下肚,香甜可口,还能垫肚子,干活累了吃上一口,顿感幸福,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两银子,心中无比的安慰。 难得的,何老汉也夸起何玉娇来:“玉娇是家里的福星,得空了给玉娇做一身新衣服,姑娘家的得要穿好看些,对了,幕瑾的茶叶如何?” 没有忘记萧幕瑾也跟着去卖茶叶了,何老汉刚才从王婆子的话中多少是知道茶叶卖了银子,可是卖了多少银子,他也没有听明白。 王婆子扬高了眉毛道:“幕瑾可是个好孩子,能干着呢,脑子聪明,听娇儿说啊,卖了不少银子呢,我也没有细问,怕问多了惹来不快,总之能卖银子就成,比我们在地里刨食好太多了。” 何老汉完全同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一辈子农活,也只是混了个饿不死,还落下了一身病痛。 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得要下地去干活,很多时候都想着要是有其它本事,早就不种地了。 还是何玉娇和萧幕瑾有本事,没怎么着就好几两银子的进项。 要是何老汉知道何玉娇可不止这三两银子进项,怕是会掀桌子闹起来。 在他的想法里,家里所有人赚到的银子都应该交到公中来,不可藏私房银子。 何来银和何来财面面相觑了好半天,也被冷落了好半天,家里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回来了。 心里多少是有些落寞,爹娘都只关心何玉娇,都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低头回了自己的屋子,何来金和何来财都有些心思,他们刚争银子回来,还没有上交。 工钱难争,全上交了,那他们有些时候手头需要花费点银子的时候,别想从王婆子手里抠出一个子儿来。 都私心的会先藏起几个铜板,其它的才上交给王婆子。 余娇娘借着去屋子里拿手帕,回屋跟当家的说上几句话,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面了,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女人能依靠的就是男人。 推开门,看到何来财在换衣服洗脸,余娇娘笑着走进去道,“当家的,可有赚到银子?” 何来财轻轻一点头,从衣服里翻出铜板来,是一串铜板,农忙的时候去干活,吃苦受累没得喘气的干活,才得了这一串铜板。 余娇娘接过铜板,满心的欢喜,要是能把铜板都存下来,等到上了年纪,也能享清福,这想法也只能是想了一下,不上交给王婆子,能把他们都赶出家门。 照着以往的,余娇娘昧下了十个铜板,几个房头之间有些心照不宣,都私下里藏私房钱。 将十个铜板藏好后,余娇娘走路都快轻不少,转身就去厨房忙活。 何来财换了衣服之后,拿上铜板出去找王婆子。 而何来银没有见到林菜花,他就自己藏了十五个铜板。 在王婆子的指挥下,何家的响午饭很快就煮好,何玉娇和萧幕瑾坐在饭桌上,不用忙活,只等饭吃就成。 何来金看向俩人的眼神很是殷切,主动把院子里的茶叶碎子收好,药材翻面晾晒。 开饭的时候,王婆子在分食,这才注意到何来银和何来财回来了,顿时把手里的勺子一丢,脸色拉了老长,“回来是哑了还是怎么着,也不见你喊爹娘,争的银子也不见上交,想要反了天了是。” 何来银咧着嘴笑道:“哪能啊娘,我这都把声音喊哑了,娘都在顾着玉娇,银子都在这里,一个子儿不少。” 何来财就没那么多话,只是道:“娘,银子都在这。” 王婆子把银子拿到手里,仔细的数了数,还算不错,这才脸色缓和一些给收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直接掀桌子 何来银和何来财暗自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吃饭。 坐下来吃饭的王婆子,只是用眼神扫了一圈,突然问道:“银子都上交齐了?” 这话让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惊吓的差点打翻碗,余娇娘将脸埋进碗里,紧张的手都在发抖了。 还是林菜花比较镇定点,粗声粗气道:“银子交给娘了,在家里谁敢私藏银子啊,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旁边的杨金桃完全不信,几个妯娌私下里心思可不少,连她都能藏私房银子,大房就更不用说,二房和三房也一样会藏私房银子。 只有何来银和何来财紧张到后背出冷汗,心想王婆子不可能知道有多少银子,工钱他们也是拿到手了才知道是多少。 当下就何来银和何来财都同时摇头:“都上交齐了。” 何玉娇看着这些铜板,没太多的兴趣,她知道的二哥和三哥可是出去干活两个月了,这些银子实在是太少了,还没有她一颗美容丸来的银子多。 但是王婆子管家,何玉娇很懂得闭嘴。 萧幕瑾是置身事外,何家的家务事,他最好是当个透明人。 大家闷头吃饭时候,王婆子手里的碗筷一丢,脸色一沉,猛拍桌子,“一个两个的反了天了,来银,来财,你当着你们爹的面,大声给我再说一句,银子都上交齐了嘛?” 这一拍桌子,连何老汉都给惊到了,他先是看了一眼王婆子,深知婆娘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转而把目光落到了何来银和何来财的身上,儿子大了,都成家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理解,可是现在家里困难,还藏私房银子可就说不过去了。 何来银比较有些顶不住,脸色一白,立马就给跪下去了,声音都开始抖,也不去管王婆子是怎么知道他藏了银子,“娘,我藏私房银子了,十个铜板。” 王婆子锐利的眼神扫向何来财,到了现在还敢不出声。 手心里一直在冒汗,何来财吞着口水,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说出藏私房银子,王婆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 而且家里发生那么多的事,上交了银子指不定哪天又被偷了,不如他手里留着花。 再者,一家子人,大家都能吃上饱饭,就三房总是吃的最差,换了谁都不服气。 藏都藏了,王婆子还能去主家问工钱不成?何来财一咬道,“我没有藏私房银子,家里困难真是需要花银子的时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干不出藏银子的事。” 饭桌上的众人,都脸色各异,有怀疑的,有不屑的,还有看戏的。 何玉娇也不太了解几个哥哥,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有吃喝爱情和任性,压根就没有跟家里人多了解一下。 从何来财的反应来说,何玉娇都看出点什么,说没藏银子,她都不相信,更不要说王婆子了,早就把家里人的性子给摸透。 萧幕瑾吃完饭,早早回屋去休息,省得王婆子骂儿子让他这个外人听了去,让何家人都脸上无光。 何玉娇却是不想走,她想看到最后。 没有了外人在场,王婆子的怒气全都暴发出来,指着何来财骂道,“在老娘面前都敢说谎,你是老娘一手带大的,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平日里你背着我和你爹藏私房银子,我也就当不知道,如今家里出了大事,处处都要用银子,你还敢藏私房银子。” 都到这个时候,何来财刚才都否认了藏私房银子,现在要是承认,后果他都不敢去想,能感觉到大家投来的看戏的嘲笑眼神。 多年来的积怨,加上朱春梅把家里的粮食和银子都能圈走了,心中再也压不住,何来财略带怒气的道,“娘口口声声说我藏了银子,张口就来,难不成我在娘的心里,就那么的有外心,在家里三房是软弱好欺负,娘也处处看不上三房,好吃好喝的都紧着玉娇,这些我都忍了,现在娘还来冤枉我,是不想我回来就直说,不必找借口赶我走。” 余娇娘吓的捂着胸口,快要晕过去了,俩闺女扶着,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王婆子更加暴怒的脸色。 王婆子一把将饭桌都给掀了,喷着怒火道:“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处事不公,偏心娇儿,为着这事,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怨气,来财,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会心里记着,现在把银子的事给理一理,你交不交出私藏的银子,还是等着我翻出来。” 何来财在家里向来没有什么地位,夹在中间的他,上不得爹娘的疼爱,下不得兄弟们的爱护,在家里就跟个隐形人似的。 在何家,老大是长子,自是受重视,老二最得王婆子的疼爱,从分食上就能看出来,老四是秀才,过自己的好日子去了,老五有手艺,就他吃最多亏。 刚才他还看到萧幕瑾在家里吃蛋,吃的是谁的鸡蛋?那是他的鸡蛋,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单独一份的鸡蛋可吃,想到这里,何来财沉默的性子,压不住的想要暴发出来。 而且何来财也有私心,家里没有粮食没有银子,最好是把家给分了,省得到时候还要给大哥再娶一房媳妇。 强压着心里的惊慌,长久以来对王婆子的害怕,何来财大声的道,“没有藏银子,娘要去翻,就去翻好了,反正家里也容不下我,不如把我分出去,是死是活的都是我自己的命。” 分家的话都说出来,王婆子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何老汉先发火了,“老三,你给我跪下,敢想分出去,我还没有死,想都不要想。” 说着,何老汉抓起手里的旱烟,就往何来财的脑袋上狠狠的敲去,要不是念着是亲生儿子,都想打死算了。 何来财还是听话的跪了下去,但是一脸的不服气,一家子人都有异心,合着一起过大家都心里不好受。 大家不敢说出来,他不过是帮着大家把话说出来,他有什么错,都是他爹糊涂,尽是听王婆子的枕边风,不把亲儿子当儿子看待。 翻着白眼要晕过去的余娇娘,暗中一直拉着何来财的衣角,双眼含泪的希望他不要再说话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讨喜的三房 何玉娇看的分明,多少是知道为什么王婆子不待见三房,余娇娘天天弱不禁风的这病那痛的,乡下人家本就得要拼了命的干活才能不饿死。 可是余娇娘只能挑些轻省的活儿干,自是分食的时候会少一些,再看何来财,跟何来银同样的出去争银子,偏就他挣的少,能怪谁呢? 不单挣的银子少,在何家的四兄弟里,就何来财最没有眼色,说话也不好听,不知道服个软,还跟王婆子顶嘴下去。 这不明摆着的,王婆子看三房不顺眼,怕是在何老汉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王婆子看着何来财死咬着不承认,挽起衣袖狠狠的转身就要去三房翻银子出来。 软弱的余娇娘眼睛瞬间睁大,一把扑过来,抱住王婆子的双腿,哭的都快要断气了,“娘,我认了,当家的藏的私房银子,我这就去拿出来,一个子儿都不少的拿出来,求娘不要生气,当家的也是一时糊涂,我们从没有想过要分家。” 王婆子一把甩开余娇娘,她最不喜哭哭啼啼的女人,哭起来特别的烦人。 余娇娘爬起来,赶忙去屋子里翻出十个铜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双手捧上,全身都害怕的在发抖。 何来财恨的眼睛都红了,他在否认,这个臭婆娘却乖乖的把银子主动拿出来,这不是打他的脸。 何来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底里有些偷乐,好在他承认的快,王婆子都向何来财发火了,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想到这里,赶紧让林菜花去拿十个铜板出来,看是否能逃过一劫。 心中万般不情愿林菜花,扭着大肥屁股去拿来十个铜板,递给王婆子的时候,还一脸的心疼。 王婆子收了二十个铜板,见好就收,也不说处罚何来银和何来财,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坏人不用她不当,自有人会收拾他们。 拉着何玉娇进了屋子里,院子里就传来何老汉的怒吼声:“你们俩是要把我给气死,私房银子都敢藏,是当我死了嘛,都给我去祠堂里跪着反省,老三,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年要是早知道你是白眼狼,我就不应该养活你。” 在家里,最反对分家的人,就是何老汉了。 何来银赶紧的在认错,只有何来财还有些不服气,说出来话就不好听,气的何老汉顺手抄起扫把就猛抽老三,连带着的把老二也抽了好几下。 屋子里,王婆子听着外头的惨叫声,特别的解气,敢在她的面前否认,就是自找苦吃,儿媳妇她这个当婆婆的可以出面收拾一顿,几个继子她要是收拾一顿,何老汉看着会不痛快,那就由何老汉来收拾。 何玉娇怕王婆子心里有气,轻声的哄道:“娘,哥哥们不上交银子,我的银子上交给您,您存着养老用。” 王婆子一脸的欣慰,摸着何玉娇的头发,老闺女越发的长的好看,看着皮肤,白嫩不少,头发也黑亮顺滑,瘦下来脸型也好看,咋一眼看去,就是个漂亮的姑娘家。 自己生的老闺女长的好看了,王婆子心里就更加的高兴,笑着道,“娘说过了,不需要你的银子,自己存起来,你还年轻,往后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一个老太婆为了何家付出了二十几年,何家几个继子敢不给我养老,村子里人的口水都把他们给淹死。” 这点王婆子很有自信,在七沟村子里,她对何家的付出,向来是深受大家的称赞,还真的挑不出理来。 何玉娇是慢慢的能理解王婆子的不容易,家里个个都有异心,大房现在家不成家,二房贪吃,三房有些懒,四房她不太了解,五房一心想要分家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有时候何玉娇想着,把家给分了不就得了,何必要一起过日子,又过不到一条心上去,但这话她很聪明的不说出来,要是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而且何老汉要是知道了,不得恨上她啊。 何玉娇从怀里掏出房契,还有今儿所赚到的银子,一五一十的道,“娘,房契是县里的店铺,幕瑾哥出的银子,只是房契上写我的名字,五十两银子是美容丸的银子,这个五两银子是药材的银子。” 全都一股脑的交给王婆子,可把王婆子给乐的眼睛都成一条缝隙了,大字不识一个不要紧,房契长什么样还是认识的,银子也懂数。 仔细的摸着房契,王婆子问道:“县里的店铺可不便宜,花了多少银子?” 何玉娇把经过都说了一遍,王婆子听着有些皱眉,不吉利的店铺让人心里不太能接受,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好意头,这种店铺有些晦气。 “怕是买亏了,不好的店铺一两银子都不值,还花了五十两银子,你和幕瑾就是太年轻,冲动做事。”王婆子轻拍着何玉娇,要是换了家里其他人敢买下这种店铺,她非得提着鞋抽个半死不可,可是现在是老闺女和未来的女婿,她只能忍着气。 何玉娇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萧幕瑾可不是普通的乡下人,一颗脑袋聪明着呢,会买下来自是有他的打算。 “我看幕瑾心中有成算,不吉利的店铺也值钱的,我们就等着看好了,先把银子收起来,想要什么就去卖,不要怕花银子,我挣银子就是给娘花的。”何玉娇抱着王婆子轻摇,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 王婆子心头的那点子气也就散了,萧幕瑾能挣银子,五十两银子对乡下人家来说是很大笔银子了,但对萧幕瑾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这店铺名字可是写在老闺女的名下,万一有什么事儿在乡下住着不舒服了,直接搬去县里店铺里住,也是个很好的退路。 这样一想,王婆子脸上的神色又缓了过来,摸着银子,心里乐开花,细细的跟何玉娇道,“娘不花银子,都给你存着,刚才吃饭的时候,娘会逼着你二哥和三哥把私藏银子交上来,你是不是有些不理解?娘跟你说啊,现在家里能拿回银子来的,也就你了,总不能一大家子人都让你来养,要是平日里他们藏几个铜板,我也就忍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他们心里会不清楚,吸我的血就算了,万万不能吸你的血。” 第一百三十章:先下个圈套 何玉娇有些吃惊了,原来王婆子今儿会发怒,是为了不让她拿出银子来养家,怪不得吃饭的时候,见不着猪肉,敢情王婆子连猪肉都给藏起来了? 有些哭笑不得,何玉娇能怎么着,顺着王婆子道,“娘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二哥和三哥都回来了,下午就让他们去山上挖茶树和金银花种到半山腰上去,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说到正事,王婆子可是一直记在心里,老闺女赚钱的主意,她当娘的自是上心,“放心好了,不出三日,就能把深山的那一片的树林买下来。” 午休过后,王婆子扯着喉咙把大家都叫起来,安排着活儿让他们去干。 何老汉没有出声,大家都听从王婆子的安排。 最是勤快的就数何来金了,何玉娇想要扛着锄头,他走过来,一声不吭的就把锄头接过去了。 其他几个哥哥嫂嫂看了,都露出鄙视的眼神,他们是认为,何来金这是在巴结讨好王婆子,好给大房再娶一房媳妇。 只有何来金心里清楚,他不是要通过何玉娇来讨好王婆子,他就是在直接的在讨好何玉娇,还有萧幕瑾,自打看到俩人的赚银子能力,讨好一下有什么不好。 何来银虽是心中有不满,可是跟林菜花夫妻还真是一个性子,说干活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都是卖力的干活。 一家子人风风火火的上山,王婆子在前头带路,遇着了村民好奇问起,王婆子也都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要在山上种金银花和茶树。 这事儿,不到半个时辰,立马就给传开了,里正都能惊动了,纷纷前来看个明白。 何玉娇和萧幕瑾站在一旁,干活的事儿,王婆子一向不让他们干。 里正在村子里算是比较有眼光,看到何家的人在挖茶树种到半山腰,眼神就看向了萧幕瑾,难不成茶叶真的赚到银子了? 心里这样子猜测,里正也就背着手走过来,脸上带着笑道,“幕瑾啊,茶树在深山里长的好好的,挖出来干嘛,不是白费劲儿。” 萧幕瑾看着有些尊敬的道:“山里的茶树被树木遮住长不好,挖出来种能照到阳光,不然茶叶铺里的掌柜总是嫌茶叶不够好,收购的价格太低了,赚不到银子。” 里正可是看着萧幕瑾长大,在他的印象中,老实本分从不说谎,还有些憨傻,尽是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反抗,自然就相信了萧幕瑾说的话。 村民们眼巴巴的看着何家要发大财了,用的山地还是大家的,凭什么啊,都是见不得别人好,都眼红别人得到了自己没有得到,同样的穷也就算了,突然何家在发大财了,谁心里都不好过。 很快村民就闹到了里正面前,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就是不想要让何家好过。 里正还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办,这个时候,王婆子先找上门来了。 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何老汉,看来是要谈正事。 何老汉这人对闺女不上心,王婆子死拖着过来的,往里正的那里一坐,什么事也不管了,只管抽他的旱烟,好像旱烟比闺女重要。 王婆子是拿捏好时机才过来的,知道现在村子里都炸开了锅,为了不让里正难做,她特意找上门来。 “里正,这是给您喝茶的银子,我来呢,是有事儿要商量,大家对我何家不满,不就是今儿我带着家里人去半山上腰上种了金银花和茶树,我也不让您为难,山上的土地不值钱,放着都没有要,我呢就花银子把这山地买下来,也算是名正言顺而的种,大家总得没话说了。”王婆子手里递出去十个铜板,在里正这里,她一向很舍得给银子,在村子里能横着走,自是少得要把里正这里打点好。 十个铜板在乡下可不是什么小钱,里正收的心里都高兴了,说话自是好听一些,“都是些没见识的村民,闹就让他们去闹,你尽管去种,听着幕瑾说,在深山里种不出好茶来,这在半山腰里能种出好茶来不成?” 王婆子有些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萧幕瑾这人不傻啊,这是给里正先下了个圈套呢,忙着就点头道,“可不是,深山里要是能种出好茶来,能晾着不要还费尽力气的挖出来种到半山腰,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里正是什么人,收了王婆子的银子,自是会向着王婆子,可这十个铜板,跟茶叶生意比较来,里正自是选择茶叶生意,半山腰这块土地,没何家的份了。 动了私心的里正,话头一转,道,“王婆子,半山腰的土地,可不是谁都能卖的,村子里也有规矩,得高价者得。” 王婆子的眼神都变了,果然里正这是动了什么歪心思,不愿意把山地卖给她了,好在她也不是想半山腰的山地,故意有些吃惊道,“村子里也没有听谁说要买山地,我都嫁到七沟村二十几年了,可没见谁买过山地。” 就是一向不管事的何老汉都听出里正的话有些不对,他是在七沟村出生长大,祖辈几代都在这里过日子,啥时候有人要买山地了? 里正脸色一正道:“你们何家动静那么大,现在开口就要把半山腰的山地买下来,我怎么能知道别人就不想要呢,得要问过大家的意见。” 王婆子也不在意的道:“那就麻烦您去问个清楚,要是没有人愿意买下山地,我愿意出一两银子买下来。” 本来还不太坚定的里正,这下子就更加的坚定半山腰的山地不能卖给何家,这是块宝地啊,种上茶叶能赚银子,不然就王婆子的抠搜性子,能舍得花一两银子买山地? 背着手就出去了,里正只是要村子里说明了王婆子的用意,再随口一问,这下不得了,全村人都想要买下半山腰的山地。 刚种下的金银花和茶树,当下就被村民们给拔了出来,谁也不许动那块山地。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看来王婆子那边是成功的引起大家都盯上半山腰那块山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自讨苦吃 没多久,里正就过来何家,通知何家的人,明儿中午大家一起高价者得半山腰那块山地,王婆子的脸色还拉下来老半天,嘴里不停的抱怨上了,里正全当没有听见,背着手就走了。 半山腰那块山地一下就成了人人想要的好山地,何玉娇从外头回来,萧幕瑾一脸的沉默,俩人坐下来,倒了茶水喝。 外头的风言风语都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看好何家的,也有巴不得何家永不能翻身的,还有看戏的。 何玉娇摸着杯茶道:“幕瑾哥,你就不怕闹的大了,你娘又来闹你?” 萧幕瑾看了一眼何玉娇,摊手道:“萧家我早就搞定了,短时间内不会前来闹,倒是对你的名声不太好,你整天跟我同进同出,外头有些话传的不好听。” “爱传就传,我们是从哪儿来的人啊,能在乎这个?说不定我们哪天就回到我们自己的时空去了,我可没有心思听外人说什么,还不如多赚点银子给我娘存着,万一有一天我穿越回去了,我娘也能拿着银子养老。”何玉娇一点也不在意。 萧幕瑾有些羡慕何玉娇的运气很好,穿越过来能遇到王婆子万般疼爱她的亲娘,他就运气不好,萧家没把他当人看。 有些碎嘴的人在他耳边也提过什么王婆子看不上他,个个不好之类的,萧幕瑾却是不认同,王婆子身边何玉娇的亲娘,不让自己的亲闺女爱上一个穷小子,这是很正常的心里。 只是萧幕瑾多少,也有些借着这些名声,混在何家,心里有些内疚,对何玉娇的名声有损。 他们之间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显然的不是恋人,是俩个穿越过来唯一知道秘密的俩人。 这是一种无形的亲近感,外人是怎么也达不到他们的这层关系。 萧幕瑾见何玉娇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在衣服擦了擦,随顺手的就递给他,他愣了一秒,也顺手就给接过,咬了一口,穿越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最少他那该死的洁癖是好了。 俩人嘴着苹果,何来银和林菜花从外头回来,看到了特别的刺眼,凭啥何玉娇一个当闺女的能好吃好喝,连带着还让萧幕瑾一个外人也好吃好喝,他们一年都吃不上几个苹果。 心里有些酸,林菜花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甩着脸的进来,脚里踢着石头,叫来三个儿子,当着何玉娇的面就训起来。 “你们都傻呆着做什么,不会去讨好奶,没见你们的奶都偏心的没边了,长孙不见了,你们就是长孙,往后何家就是你们的,好吃好喝的自是要守住,不能便宜的外人。”林菜花这是话里有话,也是难为她了,一向直肠子的她,这会儿说话也能拐着弯儿。 何玉娇啃到一半的苹果,吃起来就不爽了,她不是傻子,自是能听懂林菜花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嫌弃她吃了个苹果。 何来银那是刚回来,对家里的事儿,其实有些也不是全知道,从林菜花嘴里听来的,自是有些夸张和不真实,比如萧幕瑾是交了银子,这事儿就他就不知道。 “婆娘,忍忍,娘这对外人比对我这当儿子的还好,我都没说什么,往后家里的银子怕是都得贴到外人身上去。”何来银回来后就一直看萧幕瑾不顺眼。 萧幕瑾面无表情,几口就啃完苹果,继续去炒制茶叶。 何来银还没完没了,现在家里的情况,眼看就他二房最大,他还有三个儿子,心里有底气,何家的家业都应该是他儿子的才对,哪能让萧幕瑾占了便宜。 见萧幕瑾不理自己,何来银就更加的胆子大,认为萧幕瑾好欺负,上前去拍着萧幕瑾的肩膀,高高在上的道,“幕瑾啊,你家就在隔壁,不回自己的家去住,懒在我家里做什么?我娘能让你住,我可没有答应,你要是不走,我就揍的你没法在这里呆,可不能怪我下手重。” 何玉娇听了,瞪大眼睛提醒道:“二哥,说话注意点,还有,别轻易揍人。” 也不想一想,萧幕瑾是什么人啊,能文能武能经商,何玉娇可是见过萧幕瑾空手段黑段,揍人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何来银一个乡下壮汉,也就有一身的蛮力,真动起手来,可是会吃大亏的。 可是何玉娇的话,何来银压根就听不进去,还露出嘲笑的表情,扭着手腕,挥拳头就往萧幕瑾的脸上砸过去。 萧幕瑾听见风声,讯速的一个侧头,躲了过去的同时,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何来银孤拳头,只见一个拉力,给何来银来个了漂亮的背摔。 何玉娇捂脸,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就痛,这一摔,直接把何来银给摔懵了。 这时何老汉背着手回来,刚好看到了何来银被摔,脸色当场就沉下来,何玉娇心里一惊,赶紧的解释道,“爹,是二哥先招惹幕瑾哥。” 何老汉抽一口旱烟,摆手道:“你二哥连幕瑾都打不过,活该被摔。” 林菜花本还想看萧幕瑾被揍的场面,好一旁偷乐的,见当家的被摔了个结实,加上何老汉的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林菜花扒在地上就哭起来:“爹啊,当家的怎么说也是你亲生儿子,看着亲生儿子被外人摔在地上,不帮着出气还说当家的不好,还有没有良心了。” 这下子何老汉有些生气了:“要我怎么样,老二比幕瑾汉实,招惹人家还打不过人家,我都没脸看,还要怎么说?丢不丢人,还不扶回屋子里躲起来。” 林菜花不敢哭了,想一想也是,乡下人家生儿子多是为了什么?人多力量大啊,打架才能打赢,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响,要是传出去何来银连萧幕瑾都不打赢,怕是村子里人都得笑话何来银。 想通之后,林菜花倒是有些怪起何来银,边扶着边抱怨,“看你这没用的男人,幕瑾那么瘦你都打不过,还怎么出门去见人。” 何来银还是一脸的懵,刚才萧幕瑾拉他的力气,可是用的巧劲,很有水平,摔得他是防不胜防,心里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是小瞧萧幕瑾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打听消息 闹了个没脸,何来银爬起来,闷头就回屋去了,不敢再出声。 何老汉看着何来银子,都有些看不起,太没用了,反而看着萧幕瑾更顺眼。 到了晚上,何玉娇收拾了一下,看着大家都睡下了,去找何盼弟。 窝在屋子收拾破旧衣服的何盼弟,见到何玉娇过来,顿时就不安起来,低着头,她知道老姑来找她是做什么的。 “盼弟,带着我去找你娘,有些话,我会当你娘的面说清楚。”何玉娇拉着何盼弟就出门。 夜里黑,点火把能把全村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何玉娇摸着黑的就去了后山。 黑夜里,同样没有睡的萧幕瑾,跟随在何玉娇的身后,在这个时空,他只有何玉娇能说句心里话,定是不会让何玉娇出半点事儿。 何玉娇一路上走的不是很顺利,没有习惯生夜路的她,好几次都差点给摔倒,每走一步都是提着心,总怕脚下可能会踩到蛇之类的东西。 倒是何盼弟有些习惯了走夜路,很快就带着何玉娇来到了后山脚下。 大半夜的,没有谁会跑到这里来,朱春梅就是抓住了这点,感觉很是安全。 何玉娇眯着眼睛,适应着黑夜里的环境,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有些焦急的样子。 不远猜了,定是朱春梅,何玉娇看到大嫂,心里还来气呢,丢下何来金带上孩子把家里银子和粮食偷了就跑,太坏了。 何盼弟迟疑着上前去,轻轻的喊了一声:“娘。” 朱春梅转身,看到何盼弟,反手就是一巴掌,恶着声骂道:“还有脸喊我娘,在姥爷家里好好的你跑什么跑,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这些话让何盼弟全身都吓的发抖,实在是被打怕了,身上还是伤呢,都没有好全,经不起再一次的毒打。 何盼弟带着哭腔道:“不要打我了。” “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要听话,不孝女,你跑出来后,可有把事儿都跟你奶说清楚?”朱春梅扯着何盼弟狠狠的拧了两下,她在娘家过的也是憋屈,一身的火气只能向着闺女发泄。 何盼弟缩着身子,护紧自己的手臂,朱春梅拧的太用力了,好像肉都要被她给拧下来,痛的眼泪嗒嗒的直掉。 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何盼弟应道:“我都说了,奶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朱春梅火大了,挥着手就要打何盼弟,何玉娇适时的跳出来,抓住朱春梅的手冷声道,“大嫂,总打盼弟不好。” 朱春梅一怔,然后脸色大变,好在天色黑暗看不清,煞白的脸色说明了她的害怕和心虚,她没有想到何玉娇会在这里。 随后就想到,是何盼弟带着何玉娇来的,更是恼怒的不行,“我在教训不孝女,玉娇,我就不要多管闲事,我就是今儿把盼弟给打死了,那也是盼弟活该,谁让她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我的话。” 何玉娇倒是没有很在意,甩开朱春梅的手,定定的打量着大嫂。 都决心离开何家了,还夜里偷摸着跑来见何盼弟,无非就一种情况,想要打听何家的消息,不然白天见着何盼弟的时候,直接给拖走就成了,没必要还得约到这大晚上的来这里见面。 而且何玉娇也不认为,朱春梅是想何盼弟,所以前来看闺女的。 “盼弟不听大嫂的话,大嫂应该心里清楚,不过我现在只想知道,大嫂见盼弟是有什么事儿,你问盼弟还不如问我来的直接。”何玉娇正色道。 朱春梅也就恼怒一下,没真想打起来,她也不是来打何盼弟的,更多是想知道何家的消息。 她在娘家快要呆不下去了,心里多少是后悔离开何家,由其是知道何来金活过了,也没有残废,心中更是不由的欢喜,指不定她还有机会重回何家。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朱春梅还是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何玉娇,王婆子是把小姑子宠的都快成废人了,任性没脑子,很容易就被哄骗。 脸上就挤出笑容来,虽然这黑夜里也看不清楚,朱春梅轻声道,“玉娇,你还叫我一声大嫂,我心里也是万分的感动,你知道嘛,我离开何家也是被逼的,不是我的本意,是娘家逼着我不能呆在何家,孝字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敢不听,离开何家后,我是日日夜夜以泪洗脸,总盼着何家人前来接我回去,可等到了如今,也不见何家人出现,等得我都快要寒心,只有亲自前来向盼弟打听情况。” 说到这里,还不忘抽泣两声,朱春梅假装在擦试眼泪,继续说道,“娘一定不会愿凉我,因为我处处为你说话,求娘让你自由,你爱着萧幕瑾,我没少在娘面前帮你说合,也让娘给记恨上了我,害我在何家没有好日子过,玉娇,这一次你就当是帮我一把,约你大哥出来,然后在娘面前说几句我的好话,让我回何家好嘛?” 何玉娇心里不由的冷笑,要不是她全都知道,真会让朱春梅给骗了。 但她听出什么意思来了,朱春梅后悔了,想回何家,却又没这个胆子,怕何来金不接收,还怕王婆子反对。 想到回去何家,何玉娇心里是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总归不是她要跟朱春梅过日子,让不让回去,还得要看何来金的意思。 何玉娇道:“大嫂,你想回来何家,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的,娘的脾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的,少不得要一把挫磨,大哥的意思我倒是有些知道,还是愿意接你回来,但得要把宝吉和宝祥都带回来,要是能把银子和粮食一并带回,怕是家里人也不敢说太多的闲话。” 啥! 还在带银子和粮食! 朱春梅烦躁了,她要是有银子和粮食,犯得着回何家? 有银子就能给俩儿子娶媳妇,她就是当婆婆享清福。 回何家可就是当人家儿媳妇,处处被压制着,她离开何家为着啥? 就是为了能享福,现在要回何家,那是在娘家实在没比在何家强,这才想到回何家继续生活。 心里不悦,朱春梅也没有藏着,语气就不太好了,“哪来的银子和粮食,我压根就没有拿,玉娇啊,你可是没出嫁的大姑娘,可不能乱说话,你要是真的想我回去跟你大哥过日子,你就去跟娘说,是你偷的,冲着娘那么疼你,还能拿你怎么着,自是这事儿就翻过去了,到时候我在娘面前跟你多说点好话,让你跟萧幕瑾定亲,多好的事儿啊。” 何玉娇心里冷笑连连,真是会哄骗人啊,朱春梅这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她会听这些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自己去谈 就连何盼弟都有些震惊的望着朱春梅,不过她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何玉娇淡淡的道:“看来大嫂没诚心的想回来过日子,之前娘一直说你尽说谎话,我还不是很相信,如今看来是真的,你想见大哥,我会帮你们见一面,其它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朱春梅顿时有些愤怒,她说谎怎么了,还不是何家逼她的,早些分了家,她也会好好过日子,谁在恶婆婆眼皮子底下能过上好日子?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 她得要考虑着怎么回何家,何来金是她男人,同床共枕十几年,自是了解的很透,在何家的日子,王婆子恨不得把继子的皮都剥下来,自是只有夫妻才同心。 所以朱春梅很有自信,何来金是会原谅她的,不然她也不会有这心思想回何家。 “行了,你就把当家的叫出来,我自会说服当家的,玉娇啊,要是我能回何家,自是会对你好一点,要是回不了何家,盼弟我就得要带走。”朱春梅要不是摸黑的看不清何玉娇如今的样子,怕是连何玉娇都想带走。 何玉娇还有些奇怪呢,朱春梅想要带走何盼弟,何必跟她说? 然后脑子一转,就有些明白了,朱春梅怕是想把她当成傻子,把带走何盼弟的罪名都推她头上,就如刚才朱春梅说的,让她认下偷银子和偷粮食。 “盼弟可不能让你带走,大嫂就住在娘家,可不是什么秘密,盼弟要是不见了,我就让娘带着全家人找去朱家,朱家找不着,就去朱家的后山寻。”何玉娇拉过何盼弟,没见过那么恶毒的母亲,连自己的闺女都不放过。 朱春梅紧咬嘴唇,连她去山上躲起来的事,何玉娇都知道了,也就放弃了带走盼弟,甩着手的就走了。 朱春梅边走还边喊道:“明儿晚上,让你大哥来这里等我,我会把话说清楚。” 何玉娇摇头道:“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的,明儿下午,你在山脚下等,大白天的好说话。” 朱春梅也没有反对,正好白天能看的清楚一些,她不是很相信何来金完全好起来了,万一还是病着,需要人伺候,她还回不回来? 都谈完了,何玉娇带着何盼弟回去,回到了家里,洗漱上炕的时候,听到外头的大门声音,好奇的从窗户望一眼,正好在黑夜里看到了人影,一眼就认出来,是萧幕瑾。 这大半夜的萧幕瑾出去干嘛?何玉娇也没有多想,实在是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太阳都升起来,何玉娇才醒来,何盼弟端着热水过来,比往日里就更加的勤快了,估计是知道何玉娇不会把让她被朱春梅带走,这会儿是打心底里愿意伺候老姑。 余娇娘是一宿没怎么睡好,走起路来都打晃,扶着额头脸色苍白,好像随便都会晕倒一样,连煮饭这等轻省活儿都没办法干,少不得的被王婆子痛骂一顿。 含着眼泪,余娇娘咬着牙的去洗菜,还得要俩个闺女帮忙,自是王婆子看着就火大。 昨晚上,余娇娘拉着何来银,俩夫妻都吵了一宿,只是没有吵的很大声,大家没有听到罢了。 余娇娘的意思,得要对何玉娇和萧幕瑾好一些,让何来财不要处处跟小姑子和萧幕瑾过不去。 可是在何来银看来,自家的东西让萧幕瑾一个外人给占去了,心里怎么也不公平,再者何玉娇早晚要嫁出去的,干嘛要吃好喝好。 余娇娘在尽力的解释,何来财还是不听,在余娇娘看来,何玉娇和萧幕瑾现在可是不同往日,不能拿以前的目光来看待。 而在二房,林菜花和何来银倒是一片和气,俩夫妻抱着一宿说了不少的贴心话,当然也没少暗中骂王婆子,更是对何玉娇和萧幕瑾怎么也看不惯。 俩夫妻是一条心,还计算着如今何家的形势,那是他们二房最大。 林菜花早上起来,那是神清气爽,干活也更加的卖力了,总觉得家里都是她的,虽在为自己干活一样。 萧幕瑾醒来之后,就去后院跑步,他是个很自律的人,跑步每天都会进行,短时间内,身形都开始有形了。 但是在何家人看来,萧幕瑾就是疯了,有空不坐着闲聊,还去跑步,吃饱了撑着。 何来金看到了,皱眉摇头,都不愿意在后院呆着,跑去前院收拾院子。 何来银更是轻笑一声,鄙视的走了。 打着哈吹的何玉娇,伸着懒腰,看到萧幕瑾跑步一身汗,活动着身子,看着身上的肥肉,也一起跑步。 俩人都满头大汗,然后分别去冲了个身子,清清爽爽又精神百倍的吃早饭。 饭桌上,其他人都不待见何玉娇和萧幕瑾,不过他们也没有想过要让他们待见。 王婆子是心疼啊,摸着何玉娇的脸蛋:“娇儿啊,怎么你都瘦了,看这脸都尖了,不成,得要补回来,白白胖胖的才有福气。” 何玉娇连忙摆手,开玩笑,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减下来的肉,怎么能补回去,“娘,不忙啊,我现在就很有福气了,天天有肉吃,还有娘疼着宠着,七沟村也挑不出比我更有福气的姑娘了。” 这话让王婆子特别的得意,下巴抬高不少,可不是,要数下来,也就她对闺女最好。 手里的勺子,不由的挖了一大勺韭菜到何玉娇的碗里,王婆子的偏心从来也没有藏着。 萧幕瑾有些挑食,随便吃完了,也就不再吃了,其实他更喜欢吃何玉娇做的鸡蛋面,吃着特顺口。 这早饭还没有吃完呢,里正就派人前来叫他们过去,昨儿里正可是忙活了一天,到了夜里都没有休息,都在商量着半山腰上那块地的问题。 倒是何家人跟没事人似的,吃好喝好睡好,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儿前来通知了,自是要过去看一看。 何玉娇和萧幕瑾跟在后头,主要是他们也挤不到前面去。 刚来到里正的家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何玉娇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了半山腰上,没有人会去在意深山里的那一片山地。 萧幕瑾往前挤了挤,来到里正的身边,不轻不重的道,“里正,半山腰的那块地,可是好山地,何家早就看上了,还请您把那块山地让给何家,总不能让何家把深山那一块没用的山地给买下来。” 也就萧幕瑾的脑子活啊,故意提到了深山那一块没用的山地,里正这紧皱的眉头,瞬间就想开了。 对啊,把那一块没用的山地卖给何家就成了,这不是什么都给解决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压住不笑 里正的眼底有压不住的兴奋,何家人就是再能干,还不是得要听从他的话,也就萧幕瑾有些傻里傻气,这个时候提醒了他。 心中一定,里正就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半山腰的山地突然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好山地,为了公平起见,高价者得。” 这话一出,王婆子就不干了,必须得要闹一闹,“里正,我有话要说,半山腰的山地自打有七沟村以来,就没有谁想过要买下来,现在我提出要买山地,是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占着大家的便宜,情愿花银子买下来,我这还没有买下来呢,怎么大家都喜欢那块山地了,这不是冲着我来的嘛?” 里正也不恼,王婆子说的也是在理,没有开口就大骂,只是在讲道理,是能接受的,“王婆子,你还是不想买那块山地,还真没有人想出银子去抢,这不大家都听到了消息,可不就得大家都前来抢那块山地了,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村头的一块宅基地不也是慌着没人要,可是有人想要买下来建宅子的时候,七沟村一半的人都前来抢,总之就一句话,高价者得。” 王婆子气的脸色都变了:“各位,你们买下半山腰的山地来也不能干嘛,还不如就让给我,最少我还能种上药材或是茶树,能赚些银子,可你们买下来只能继续放着长野草,完全是浪费银子。” 有人就不服气了,高声喊道:“王婆子,你能种药材和茶树,我们也可以种,你能赚银子,我们也一样可以赚银子,凭什么就要让给你,是你脸比较大还是声音比较响。” 气的王婆子都没话说了,还是何老汉站出来,打圆场,“里正一向公平公正,我就听从里正的处理,高价者得就成了,婆娘也别说什么了,买不下半山腰的山地,我们就不赚银子,继续种地就成了。” 里正听着,觉得时机正好,说道,“何老汉,也不要说我不讲情面,七沟村有七沟村的规矩,连我这个当里正的,也不能当着大家的偏向你何家,不如这样,要是半山腰的山地你何家出的价格不够高,那就把深山的那片山地买下来,没人跟你何家抢,够公平。” 何老汉脸色当场就变了,气到伸出来的手都发抖了,好半天才吐出话来,“里正,不带这般欺负何家,深山那片山地除了树木,还有野兽,光是进去弄不好都得丢命,送都没有人要,还想我花银子买下来?” 那些个眼红何家的人,纷纷都跳出来,就见不得何家过的好,都想着踩一脚,心里才舒服。 “深山那片地都快你们何家的了,又是采摘金银花,又是采摘茶叶,想着占了便宜,一个子儿都不出啊,没门儿,那片山地就应该何家买下来。” “可不是,何家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深山那片地好着呢,何家不买下来可对不起大家,不然大家都去把那一片山地给烧了。” “对对对,不买下来深山那片地,我们就去放火,半山腰这等好些的山地,何家就应该没份,出高价也不能卖给何家。” 不说王婆子和何老汉生气了,何家的何来金他们都生气,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何家,还是全村人都前来欺负,太过分了。 林菜花这人,在家里就闭不上嘴,现在就更管不住嘴了,当场就跟大家吵了起来,“里正都说要公平,凭什么让何家买下一块没人要的深山山地,当何家的银子天上掉下来啊,半山腰的山地何家要定了,谁也不准抢。” 可是谁也不给林菜花面子,更觉得只有把深山那块没人要的山地卖给何家,大家心里才舒服,才能看何家的笑话。 里正虽然是收了王婆子的银子,可也没有在这一次打算偏向王婆子,但多少还是有些良心,没把何家给逼上绝路。 里正的道:“都消停一下,我看不如这样,半山腰的那块山地,何家人就不要出价了,深山那片山地,便宜点卖给何家,那可是一大片山地,比半山腰的山地宽多了,也不算亏了何家,就出一两银子,到时候换成铜板,大家当场把银子给分了,每家都能拿上几个铜板回去给孩子们买糖吃。” 这建议,既然得到了全村人的同意,都大声的喊着里正的主意好。 原本想一两银子买下半山腰的山地,这下子好了,只能买深山没人要的山地。 王婆子叉着腰的吼道:“里正,可不能太欺负何家,深山那片山地平日里大家伙都不愿意走近,不就是害怕有危险,送都没有人的地方,还要何家出一两银子,何家吃不下这个大亏。” 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啊,王婆子的话,压根就没有人听,都一个劲儿的叫着一两银子。 里正也是有些为难了,好像一两银子确实是有些欺负何家,招手叫来何老汉,商量来商量去,无非就是何家必须得要吃下这个大亏,得要花银子买下深山那片山地,用不着那片山地也得要买下来,都到了强买强卖的地步了,就为了安抚村民们的眼红。 何老汉能怎么办?一边高兴的快要笑出声来了,一边还得要装着痛苦的点头。 花了半两银子,买下了一大片深山,到时候去官府登记,在里正这里登记,那一片深山就归何家所有,没有何家的同意,谁也不能踏进一步。 何玉娇看向萧幕瑾,眼底带笑,没想到那么顺利就成了。 萧幕瑾低头咳嗽一声,提醒现在还能得意,得要稳着点。 王婆子捂着胸口先回去了,别人看来,是王婆子气到不行了,得要气死了,实际上是,王婆子生怕自己没有控制住,会大笑出声。 何来金他们不知道,全都一脸的憋屈,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愤怒的回家去,不想留下来看大家的丑恶的嘴脸。 接下来,里正就开始卖半山腰的那块山地,大家在纸团上写下自己能给的价钱,放到一起。 再当着大家的面,一个一个拆开来看,谁出的价钱最高,半山腰的那块山地就归谁。 老何家可是早就打着心思了,何老太把自己的馆材本都掏出来,由何老柱写下价钱。 俗话说的好,最亲的人最见不得你过的好,何老太是最眼红何家过上好日子的人,她的心思算盘打的很好。 何老汉是她儿子,一向孝顺听话,只要她买下半山腰的那块山地,再去找小儿子哭上一通,往后的金银花和茶叶都高价卖给小儿子,她每年都坐着收银子就成。 何老柱的态度很含糊,看似是听从亲娘的话,是孝顺,实际上,也是存着私心,认为不会亏还能每年得到一笔银子,有什么不好的。 何老汉看到亲哥哥也想买下半山腰的那块山地,有些皱眉,上前去劝了一句,“山地花银子还不能种粮食。” 何老柱连头都没有抬,在纸上写下能出得起的价钱,在他的心里,现在何老汉就是想拦着他,然后在背地里得到这块山地。 第一百三十五章:早晚得要后悔死 不少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有些想着自己种了金银花和茶叶,然后自己能赚到大笔银子。 有些跟何老太一样,知道自己处理不来金银花和茶叶,就打算把这些高价卖给何家来得到银子。 大半的村民都想得到半山腰的那块山地,一时间,光是拆纸团,就花了好些时间。 何玉娇注意到,在人群的后面,何玉如和顾婆子一身脏污破烂的爬回来,看着是真惨,估计是没有什么力气了,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老何家的人给发现了,无声的把何玉如和顾婆子给抬回家去,连一声都是没有吭,也是透着古怪。 萧幕瑾摸着鼻子,小声的给何玉娇解惑:“他们偷偷炒制茶叶送去县里卖,秦掌柜没收,他们就送去了城里,怕是没有银子坐车回来,是用双脚走回来的。” 何玉娇吃惊的抬头,萧幕瑾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萧幕瑾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睡的房子离着老何家很近,秦掌柜也跟我提过一句。” 言下之意就是,不小心给听到了,加上秦掌柜的提醒,稍微连在一起,就能猜出来了。 何玉娇有些想翻白眼,老何家还真是不死心啊,由着他们去折腾,反正何家也没有什么损失。 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里正这边,拆的纸团越多,一个比一个出的价格高。 里正手里拿着纸条,有些激动的念道:“三两银子。” 从何家出的一两银子,那算是最低价了,现在有人出三两银子,可不得了,半山腰的山地都快成上好水田了。 然后这还没完,接着是四两银子,五两银子,一直到了七两银子,大家都激动的不行,出不起银子的人就等着看戏了。 何老柱叹了一口气道:“山地还能长出金子来不成,有这银子买田地种粮食不好嘛?” 这个时候,谁也听不进去,由其是何老汉,还在暗中偷乐,看,大家都想要的山地,那就一定是好山地。 最后一张纸团,里正挥了挥手里的纸团道:“目前出的最高价是十两银子,如果我手里的纸团没有超过十两银子,那么就由萧家的族长出的十两银子最高价所得。” 何玉娇听着就有些皱眉,什么时候萧家的族长也出那么高的银子要山地了? 同样困惑的还有萧幕瑾,扭头看过去,就见萧家的族长对他点头微笑,一副奸笑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明了,怕是想用孝字来压他,说出茶叶的炒制手艺,才会那么大胆的出高价要买下半山腰的山地。 随着里正拆开纸团,激动的不行,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带着难得的喜悦道,“十二两银子,何老汉,没看出来啊,你还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银子来。” 何老柱摇头,背着后就走了,他是劝过何老汉了,可是不听啊,他也没有办法。 何玉娇心中有些想笑了,何老汉怕是早晚得要后悔的肠子发青,十二两银子买肉吃不香嘛?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何老汉的身上,紧盯着他,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有人直呼疯了。 何老汉正了正衣服,脸色有些激动而发红,他看向何老太,见老娘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帕,轻轻的打开后,里头正放着十二两银子。 双手接过十二两银子,何老汉挺直胸口,这辈子没什么机会能受到大家的如此热烈的目光,十二两银子买上半山腰的山地,种上金银花和茶树,让老娘逼着何玉娇和萧幕瑾交出手艺,他能在家里坐着收银子,离发达也不远了。 怀着美好的梦想,何老汉大步上前,递上十二两银子,无比的神气道,“什么时候能登记在我名下?” 里正斜着眼的看了着何老汉,心里有些嘀咕,要不是何老汉出的是十二两银子,他还想花个十两银子加一个铜板买下半山腰的山地,想到是十二两银子,有些心疼银子啊,只好放弃了。 “银子我先收了,现在就给你先在我这里登记好,明儿跟何老柱一起去县里官府登记。”里正收了银子,这一下子得了不少的银子,得要给大家伙给分一分,都高兴高兴。 何玉娇和萧幕瑾看着差不多了,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何老汉现在正高兴着呢,说什么也不会听的,由着他。 回到家里,王婆子早就风风火火的给安排上了,带上何家族长,手里拿着画好的地图,其实也看不清楚是哪一块山地。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一刻都不耽误的要去县里官府登记。 何家的族长不过是去做个见证,王婆子让何来金准备好牛车,拉上何玉娇和萧幕瑾,直奔春风县里。 风风火火的就给把正事儿办好了,那块山地,全都写上了何玉娇的名字,萧幕瑾不留名,是怕萧家知道了闹起来。 何家的族长也没看清是落了谁的名字,只知道一路过来,都是听话的跟着走,所有的打点,都由何玉娇和萧幕瑾出面。 在天黑的时候,总算是把事儿给办下来了,萧幕瑾走的时候,还跟官兵道,“有劳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一串铜板塞到官兵的手里,这是来到官府之后,第三次塞银子,从师爷到官兵,都拿到了银子,自是办事情很顺利。 官兵快速的把铜板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热情,送他们出了官府。 王婆子收了地契,得要好生的替老闺女保管好,对萧幕瑾的稳重处事,还有处处懂得打点的圆滑性子,更是高看一眼。 只有何玉娇扯着萧幕瑾的衣袖道:“都来了县里,要不要去店铺看一眼?” 萧幕瑾摇头,何家的族长还在,先不要在村子里引起注意。 事儿办妥了,何玉娇买了猪肉,买了鸡蛋,还有点心,必须得要好生的吃一顿,乡下人家没有什么比吃的满嘴流油来的让人高兴。 紧赶慢赶的回到七沟村,王婆子进了院子,就开始挽起衣袖,进了厨房热火朝天的就忙起来,连忙连指挥着几个儿媳妇干活,连孙女都没得闲着。 何家的人还在生气呢,越想越觉得何家受到村民们的欺负,吃了天大的亏。 不过看在有肉吃的份上,都没有出声,等到猪肉的香味飘散开来的时候,什么亏不亏的,都先忘到一边去了,吞着口水等吃肉。 林菜花手脚快勤快,闻着猪肉味,摸着饥饿的肚子,就着井水先喝了个饱。 第一百三十六章:有撑腰的 比较细心的余娇娘,不时的打量着王婆子的脸色,她家婆婆是什么人?那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人,现在闷声吃下一个大亏,还有心情煮猪肉吃,太反常了。 她扫了一眼众人,能说话的人,也就杨金桃了,借着洗菜的功夫,俩人在井边就嘀咕开来。 余娇娘看似不在意的道:“娘吃了大亏还那么高兴,我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少不得在闹一出,没想娘这不声不响的就认下来,还风风火火的去县里官府登记下来,没人要的深山山地,跟宝贝似的。”杨金桃打着井水,心中有气呢,她都打算好了,要跟王婆子一起去里正那里大闹一场,绝不能让全村人就欺负何家,往后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王婆子招呼他们一起去大闹,还以为是王婆子没空呢,看着这也不像是没空啊,还有心情煮猪肉吃,猪肉多费银子,以前家里一个月吃不上一顿猪肉。 越想就越生疑,杨金桃放下手中的水桶,看向余娇娘。 余娇娘清清淡淡的道:“我看娘的神色,可高兴了,都没有骂我们,不会是娘想买的山地,就是深山那一块。” 要说比较聪明会猜测的人,还是余娇娘,平日里就她话最少,可是要说起话来,那是一针见血啊。 杨金桃瞬间就反应过来,大家都让王婆子给骗了,什么半山腰的山地哦,不过是骗人的摆了。 余娇娘看着杨金桃震惊到眼珠子都快要吓掉了,轻轻的道:“娘可是个精明人,心里有主意,我们就安份的过日子,心思太多了早晚得要吃亏。” 杨金桃咬着嘴唇,余娇娘说的没错,他们就玩不过王婆子,这一招高明啊,声东击西的得了便宜不说,在外人眼里还好像是受了欺负。 她咋早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儿,王婆子太好说话了,看似被动的买下深山的山地,实际上怕是早就偷笑到不行。 杨金桃脑子里算计着要分家的计划,一下子就给灭了念头,她是玩不过王婆子,还是收了这些心思。 晚饭的时候,大家可都安静的很,一边盯着酸菜粉条猪肉,一边还得要小心的讨好着王婆子。 王婆子是心情大好,难得的给大家多分了一些汤,然后就在热情的招呼族长,有客人前来吃饭,何家的饭桌是分开来的。 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们一桌,当然,桌上的菜也不同。 何老柱让萧幕瑾也坐到了男人这一桌来,这就无形之中的表明,在何老柱的心思,萧幕瑾是何家的人。 这让何家的族长张着嘴老半天也不敢问个明白,只得笑着闷头吃饭,何家的家事,还是少插嘴的好。 饭菜都摆上桌了,何来金这才将里正的给请过来,其实里正的来晚不是摆架子,那是不好意思前来吃饭,他那点子的私心,说白了,大家都看的通透。 既然何家还给他这个面子,他也就一咬牙,过来吃个饭,在外人看来,他跟何家的关系还是很好。 何老柱站起来,请里正的坐下来,王婆子从厨房端出一盆子的红烧肉骨头,红光油亮香味诱人,看着分量也大。 在乡下人家,请客人吃饭,其实很简单的,但是对穷人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只要有酸菜猪肉,猪肉切成薄片,摆在一盆酸菜上头,都是有数的,一人一片,不多不少,那就算是上得了台面了。 何家这不止有酸菜猪肉,还多了一大盆子的红烧肉骨头,何家族长和里正的看在眼里,心里都有些震惊,何家发达了不成? 何老柱让萧幕瑾坐到自己的身边,让何来金坐远一些,这坐法也代表着在何家的地位,一般来说,长子长孙的地位都比较高,何老柱这般的做法,无非就是让何来金有些脸上挂不住。 王婆子高声喊道:“娇儿,把屋子里的好酒搬出来。” 何玉娇起身,去搬来好酒,放到了萧幕瑾的面前,意思很明显,给萧幕瑾机会倒酒呗。 这是王婆子的私心,有意让老闺女的萧幕瑾在何家族长和里正的面前露脸,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儿要办的,那也比较好说话。 萧幕瑾可是很聪明的人,瞬间就明白,接过酒过,给每一位在座的人都酒上。 另一桌子上,林菜花他们扒着碗里的饭菜,眼睛直盯着红烧肉骨头,那是狼肉,可香着呢。 这心思就有些动了,林菜花看着三个儿子在扒着酸菜汤,又看到萧幕瑾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心中就有些发酸,家里真是太不公平了,好吃好喝都紧着外人,心中的火气就有些大。 眼神不停的暗示三个儿子,林菜花流着口水,想着现在何家她三个儿子在孙辈来说可是地位最高,跟着一群妇道人家吃酸菜汤,那是很丢脸的事。 何宝万三兄弟努力的扒着碗里的酸菜汤,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饿的难受,现在每个还能分了一块猪肉,一块猪骨头,酸菜汤里全是猪油,吃的那叫一个香,明儿还能出去村子里跟小伙伴们吹虚了。 在何宝万三兄弟接收到林菜花的眼神之后,都很迟疑,一方面有些害怕王婆子,一方面又很满足了,王婆子也没有太亏他们,可比同村的孩子们来说,他们吃的好太多了。 男人的那桌子,何老柱是最先动筷子,夹了猪肉,然后就示意里正和族长放开了吃肉。 乡下人家,常年肚子里少油缺肉,闻着肉香都能流口水,何家的大方,让里正和族长都有一种被尊重,吃人的嘴软,说话自是好听。 何玉娇从厨房端出一盆子白切肉,还有一碗蒜汁,薄如纸,肥瘦刚好。 里正和族长当场就笑了,眼睛都笑眯了,白切肉一年也难得吃上一次。 “玉娇,转眼你都长大懂事了,这些日子见你忙进忙出的,采摘金银花拿去换银子,可是经商啊,在七沟村你可是独一份儿。”里正的比较有见识,嘴里吃着肉,也对何家有些了解,何家能吃上肉,少不了何玉娇突然的懂事开窍,摘了金银花去换银子,可是羡慕不少人。 何玉娇落落大方的道:“都是闹着玩儿的,还是我爹娘疼我,没有拦着不让换银子,这猪肉就是卖了药材得来的银子买的。” 里正夹起一块白切肉,沾了点蒜汁,一口咬下去,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真好吃。 “以后在村子里,要是有谁在背后故意坏你采挖药材,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出面。”里正拍着胸口,算是会给何玉娇撑腰了。 何玉娇笑眯眯的道:“里正,吃好喝好,过年我再给您送些肉去,您可是长辈,得要孝敬着。” 里正听到会送肉给他,当下就更高兴了,笑着又吃了两块白切肉,第三筷子就伸向了红烧肉骨头,啃了一口,就发觉这肉不简单,比猪肉好吃,而他活了几十年,都猜不出是什么肉。 何玉娇观察着里正,知道狼肉合里正的胃口,当下就道,“肉骨头家里还有,里正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好好好,带上一些,太香了。”里正的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心中不由的称赞何玉娇真有眼色儿,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王婆子在一旁看着,中心无比的安慰,老闺女这算是真懂事了,看看这处事的手段,里正还不得都偏着何家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才华外露 何玉娇来到女人孩子这一桌坐下,林菜花投来鄙视的眼神。 看着男人那桌都大口吃肉了,林菜花狠狠的扯着三个儿子,示意他们去倒酒,顺便也去大吃一顿肉。 往常林菜花敢有这等小动作,王婆子早就开骂了,可这会儿王婆子只是冷眼看着,一声不吭。 何玉娇看出点什么来,端着饭碗吃着酸菜猪肉汤,柴火慢炖咸香入味,能多吃一个馍馍。 林菜花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何宝万三兄弟毕竟还小,在亲娘的威逼下,只得慢吞吞的往男人那桌走去。 何来银先是抬头看一眼,三个儿子整天吃不饱,他心里也不好受,多少是有些私心,饭桌上的肉那么多,不存在给三个儿子吃块肉就不够数了。 红烧肉骨头一口气夹了三块,见三个儿子端着碗过来,分给他们每天一块,再一个摆手,让他们可以离开了。 这一动作,饭桌上的人都看的清楚,大家都当没有看到,小孩子嘴馋,见着肉就走不开脚也是正常,何况确实是肉多。 何宝万三兄弟也不是不知足的人,得了红烧肉骨头,高兴的直流口水,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很快就接收到了林菜花威胁的眼神。 离着老远,林菜花着急的在比划着,要三个儿子坐在男人那桌吃肉。 何宝万三兄弟盯着碗里的肉,实在是太香了,他们从来没有吃肉吃到饱的感觉,要是坐下来吃肉,应该能吃到饱,想想那种幸福感,半大的孩子还是没有忍住,厚着脸皮的就挤过去坐下来。 这一举动,何老柱最先皱眉,向来比较在意脸面的他,看到三个孙子不懂事,顿感脸上无光,这里可是坐着里正和族长,不是亲戚之类的可以随意。 何来银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自己的亲儿子,还个个都直盯着肉看的俩眼发直,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有些纵容着三个儿子。 何来金只是看了一眼,现在家里没有他说话的份,所有他都不开口。 何来财却是看着心里不服气,二房这会儿越发的没点规矩了,里正和族长身为客人,吃肉也是会收着点,不会放开了肚皮大吃。 到时候留下来的肉,下顿饭王婆子就会把肉分给大家吃,现在让二房的三个儿子前来大吃一顿,也就留不到下一顿了。 见何老柱不出声阻拦,何来财眼神有些暗淡,爹之前就偏心大房,现在又偏心二房,吃亏的总是他三房。 何来耀撇一眼就吃自己的饭菜,他对家里的一切都是冷眼看待,就是心中有不满,也从不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他说话,还不如就一直沉默下去。 没有王婆子在,何宝万三兄弟一开始还有些规矩,啃着自己碗里的红烧肉骨头,这一啃不得了,香的舌头都快要吞下去了,尝到香味了,又没有人管他们,不得放开了肚皮猛吃。 半大的孩子吃起肉来就不知道饱,那筷子不停的伸出来夹肉,何老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幕瑾跟里正和族长在边吃边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里正和族长都算是七沟村里的识字人,从小就念过两本书,认得的字也不少,平时自认为比村子里的人高人一等,也喜欢卖弄一些学识。 萧幕瑾一开始还有些顾忌,一个从没有念过书的人,出口就有文化,难免会让人怀疑,可是里正和族长却是自行给他找了个理由,何来荣是秀才,天天在家里念书,听多了也应该识字才对。 既然都给他找到了理由,萧幕瑾就顺着这个理由,跟里正和族长好生的聊了会儿。 一翻聊天下来,萧幕瑾的学识,彻底把里正和族长给折服。 里正都无视了饭桌上何宝万三兄弟抢着肉吃,拍着萧幕瑾语重心长的道:“商人没有身份,还是读书人才是人上人,你隔着院墙都能学到那么多学识,应该试着走科举之路,指不定能考上秀才,往后可就风光了。” 萧幕瑾目前还没办法去走科举之路,有些苦笑的道:“等有银子了,我再来考虑。” 里正一脸的惋惜,多好的才华,没有正经念过书,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要是正经的去念书,怕是何来荣都比不过萧幕瑾。 族长转头看向何老柱,多少是有些羡慕他的,也不知道何老柱走了什么狗屎运,老闺女突然懂事会赚银子了,未来的女婿也是有才华赚银子,怎么感觉好事儿都落到了何家。 何来金嘴里嚼着肉,心中震撼不已,看向萧幕瑾的眼神更不同了,还有些敬畏。 一顿饭里正和族长是高看萧幕瑾几眼,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鼓励着萧幕瑾有什么困难就说,毕竟要是村子里多一个秀才,七沟村也跟着沾光。 何老柱送里正和族长出门,何玉娇送上肉骨头,给他们带回去,一翻可客的推辞之后,里正和族长提着肉骨头满足的走了。 原本还在笑着的何老柱,转身脸色刷拉就黑下来,看到一桌子的肉头菜汁,脸色就更黑了。 “老二,你是怎么看孩子的,里正和族长来吃饭,你连孩子都不看管好。”何老柱一直在忍着气,都快要背过气去。 何来银还有些傻傻的道:“爹,孩子肚子饿,吃几块肉怎么了?” 何老柱举着旱烟,狠狠的就往何来银身上抽,怒骂道,“不懂规矩,里正和族长在村子里的地位有多高,是我们能得罪的嘛?孩子不懂事,你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事,吃几块肉也就算了,还把肉都吃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看到何老柱这是真生气了,何来银才觉得事儿有些重大,抓着脑袋道,“我看里正和族长也没有在意,肉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下次注意就是了。” 何来银说的倒是一脸不以为然,何老柱听着却是心里一直下沉,二房不顶事,不能重用,本还指望着二房来当长房,多培养一下,看来是不行了,就这等做法和想法,好好的家都让二房给败光。 二房不懂,何老柱心里改了注意,对二房往后的日子可就是重大的变化,家业不会交给二房手里,也不会让何宝万当成长孙来继承家里的一切。 只是因为林菜花的一点私心,急着让三个儿子多吃几块肉,要是能沉住气,讨好了何老柱,何家的家业大部分都会分给二房的。 何老柱气的说不出话来,回屋子里坐下来后,还直喘着气。 王婆子指挥着大家收拾碗筷,自打大房出事后,何老柱的心思王婆子心里明着呢。 二房是沉不住气,话里话外的无不表现得在何家是长房的身份,急着占便宜了。 这下子让何老柱心里否定了,也就没有机会再得到何家的家业。 敢在她面前得意,这就是下场,王婆子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回屋去安慰何老柱。 第一百三十八章:不是对手 林菜花的敢打着要在何家当家做主,王婆子自是不同意,借着这个机会,王婆子在何老柱的面前,那是一翻的劝道。 “当家的,老二家的本就不太聪明,也稳不住气,大房虽说现在有些败落,但也不是二房能当家做主的时候,二房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光是今儿这做法,就把何家的脸面都给丢光了,平日里在家里没轻没重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可是这当家哪是能轻易乱来的,何家也不只有二房,还有四房和五房都有儿子,不能让二房太过得意了。” 何老柱这会儿心里本就有些气,王婆子说的又很有理,自是听进去了,二房没有能力承担当家做主的责任,自是不能重用。 吐着旱烟,何老柱总是一脸的发愁,一大家子吃喝都在一起,儿子多了出门是有面子,可是进了家门,需要发愁的事儿就太多了。 抽了一口旱烟后,在桌上敲着烟灰,何老柱道,“家里还是得要你来当家,他们都稳不住,今儿我看着,幕瑾表现的不错,比几个儿子稳当多了,隔着院墙还把老四多年来念的书,都给记在脑子里,多能得的才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往后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 王婆子一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萧幕瑾还懂得书上的学问? 何来荣在家里念书十几年,可是家里人都是没一个能跟着念书,最多也就是跟着认了几个大字,有些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能识字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王婆子当下又欢喜起来,看来选萧幕瑾当女婿,还真给选对了。 “家里自是我会看着点,只是你提到幕瑾有学问,可是真的?幕瑾现在可是能赚银子,真有学问,赶着去科考也成啊,不说考个秀才之类的,童生什么也成,多少算是个读书人。”王婆子哪还管何家的几个继子,都是在她的手心里翻不出浪花来,她更操心老闺女的事。 何老柱斜眼道:“当初你说要让玉娇跟幕瑾定亲,我还觉得没指望了,如今看来,还是你有眼光有想法,看的长远,依我看啊,幕瑾考个童生是没问题的,能不能考上秀才,这个就不好说。” 王婆子当下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当家的,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娇儿孝顺,幕瑾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想要沾些光,我们得要对他们好一些,指不定老了还得要靠娇儿和萧幕养老。” 这话何老柱听着直皱眉,轻诉道:“说什么胡话,我有五个儿子,哪需要女婿来养老,我也不傻,幕瑾有能耐,自是得要对他好一些。” 王婆子也不跟何老柱多说话,转身就出去找老闺女。 这天都黑透了,洗漱过后,大家没事儿都是准备休息。 何来金闷着头,没了往日长兄的气势,早早就去回屋了。 何来银和何来财俩人最多话说,坐在一起说起王婆子的不公平,那是能连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加上林菜花的添油加醋,更是说的气愤不已。 余娇娘看着他们在背后说王婆子的坏话,吓的都躲回屋子里,她是深知王婆子的厉害,还是少惹事儿为好。 隔壁院子里,在老何家里,何老太得意的坐在堂屋里,指点着一群晚辈道,“半山腰的山地我们买下来了,明儿开始你们都勤快些,把金银花和茶树都给种上,我会选个合适的日子,拉着老二哭上一哭,得到了手艺之后,就等着发财。” 顾婆子笑的都快要看不见眼睛了,搓着手道:“还是娘聪明,看出这块山地是块宝。” 只有何玉如有些皱眉,她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王婆子太好说话了,就如他们偷偷炒制茶叶,没卖到银子不说,还差点死在半路上,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现在她都没有力气走路,一身的脏臭能洗干净,可是吃得苦头和瘦下去的肉得要好些日子才能平复。 万一何家给的手艺不全,他们不得又要吃一回苦头?何玉如全身一抖,她可不想再拖着茶叶去卖银子了。 何玉如轻声的道:“奶,王婆子可坏了,心眼也很多,万一耍着我们玩,可不得吃大亏,我这偷偷学着炒茶叶的手艺,显然是没学到,还吃了大亏,您去要手艺,人家能愿意说出手艺?” 何老太有些不悦,好好的心情,何玉如硬是要说出让人不乐意听的话来,沉着脸道,“老二可是我的亲生儿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骗我。” 何玉如就不说话了,心思不停的打转,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怕是又要吃大亏,手里的手帕绕着手指扯紧,她是不想再跟着何老太吃大亏了。 时候也不早了,何老太算计了一天,也是累了,摆手让大家都去休息。 顾婆子走路很费劲的回到屋子里,立马就扯着何老汉说起话来:“当家的,娘这哪来的自信啊,王婆子这人我们还不了解?能问出来手艺才怪了,要是偷手艺还说得过去。” 何老汉也是心里不停的打鼓,刚才他看到里正和族长在何家吃了晚饭走出来,俩人红光满面的,何家也是一片平和,越发的让他心中有些困惑。 “娘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山地都买下来了,还能怎么着?”何老汉刚要躺下去休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的坐起来一拍大腿道,“深山里的金银花和茶树都让大哥买下来了,我们明天去哪里挖金银花和茶树来种在半山腰?” 顾婆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对啊,他们拿什么来种?难不成明儿就得要先去求王婆子? 想到这里,顾婆子心中就憋闷,和何老汉躺在炕上,愁的一宿都没能合眼。 王婆子看到何玉娇早早就休息了,也不忍心打扰老闺女,一脸欣慰的回去休息。 有些事儿,在无形之中,就有些变化了,变化最大的,就数何来金,主动去帮萧幕瑾打扫屋子。 这事儿,其实也没有什么,何来金自愿的,萧幕瑾一向爱干净,屋子都明亮没有半点灰尘。 可是在其他几房看来,可就是有些丢脸了,何来金既然在讨好萧幕瑾。 第一百三十九章:病都好了 何玉娇在家里弄了俩把牙刷,看着简单,但在这个时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了,沾上盐就能刷牙。 萧幕瑾走过来,顺手就接过牙刷,跟何玉娇一起,蹲在井水旁边刷牙。 何家的人,都瞪着眼睛在看,就跟看什么怪物似的,好一会儿,见他们刷完牙了,洗完脸,这才收回目光。 王婆子虽然也看不懂何玉娇和萧幕瑾很多无法解释的举动,但是她可是无限宠着老闺女,连带着萧幕瑾都看着很顺眼,心里有嘀咕,也不会说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何玉娇就开始给大家安排工作,很多事儿王婆子也没办法安排。 “大哥,二哥,三哥,吃过早饭,去砍树头和竹子,深山那片山地得要全都围起来,不能让外人进去。”何玉娇吃着蒸鸡蛋,这天天吃也没有吃腻,还越发的觉得好吃。 何来金点头,很是顺从,把何玉娇的话都当成了圣旨一样。 何来银和何来财就不乐意了,什么时候家里的活儿由何玉娇来安排了?何玉娇算是老几啊。 二房还没有出声,余娇娘笑着接话道:“需要我去帮着给金银花和茶树拔草嘛?” 何来财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余娇娘的眼神,还带着厌恶,怎么他婆娘也讨好何玉娇。 何玉娇道:“除草的事儿晚一些,还得要先把树木给砍了,腾出地方来把金银花和茶树种上,明年才能有收成。” 王婆子听着可是高兴的不行,一拍大腿道:“还是娇儿聪明,做事儿有条有理,安排的多好啊,连明年的事儿都能想到,你们都给听着,娇儿让你们怎么干活,话少说活多干,别吃着娇儿买回来的肉,尽是干些没良心的事儿。” 这话让杨金桃有些心虚,仔细想一想,确实是吃了不少何玉娇买回来的肉,一码归一码,她心里也是有算盘的,对何玉娇的意见也没有那么大了。 二房最是不服,压着气呢,林菜花想在开口,何来银给暗中扯了一下。 别人没看到,何来银可是看的清楚,王婆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都往他这边飘过来,不就是在警告着他,这会儿要是闹起来,绝对讨不着好处。 扒拉完早饭,何玉娇和萧幕瑾带着大家往山上去,一半山地是萧幕瑾的,得要画出来。 村子里的人看到何家人,都看好戏的取笑几句,都觉得何家被欺负了,他们都得了便宜。 老何家的门打开,看着何家的人都走远了,何老汉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闷着头带着一家子去山上。 何玉娇和萧幕瑾走的慢,一路上都在商量着怎么利用深山那块山地。 何玉娇在经商这件事上,必定是没有萧幕瑾拿手,她拿手的是医术,让她救死扶伤还真很有信心,认药处理药材也是没有任何困难。 萧幕瑾在何家比较少开口,是深知自己是个外人,说多了没什么好处。 “你家大伯,花了大价钱把半山腰的山地买下来,接着就会花大量的力气去寻金银花和茶树来种下去,金银花和茶树都在我们买下的山地里,那么你家大伯定是会来要,你得要坚决不让步。”萧幕瑾在打算买下深山那块山地时,就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管谁去买下半山腰的山地,都是为了能有个收益,不会放着长野草。 何玉娇点头,不得不佩服萧幕瑾的头脑还是很好使的,她也猜到老何家买下半山腰的山地定是会打什么主意,现在经萧幕瑾一说,还真有可能。 俩人说话都是压着声音,自然的,就会走的近一些,在外人看来,可就不得了,太不要脸了。 何玉娇没有发觉外人的异样目光,说道:“有我娘在,我大伯也没有办法得到金银花和茶树,我比较担心的是,深山里也没有个看守的人,等到我们把金银花和茶树都种好了,别人一把火给烧了,或是来砍个精光,可是真的得哭。” 萧幕瑾侧着头,听着有些好笑,何玉娇的性格,天塌下来都不会哭。 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何玉娇,坚定的语气道,“还有里正和族长,谁也不敢乱来。” 何玉娇摸着下巴,笑眯眯的道:“幕瑾哥,我们还得要去收卖好里正和族长,得要怎么做才合适?” 萧幕瑾看着不太跟人亲近,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相反,他很能摸透这些人情世故,开口道,“送物不如送银子,什么都没有银子来的重要,等山上的金银花和茶树种下去,我会准备走科举之路,里正多少得要看在我是读书人的份上,多敬重一些。” 何玉娇拍着手道:“去科考啊,我支持你哦,要是女子能去科考,我也想考个秀才,在村子里也能出人头地,就跟大家提起我四哥一样,都是一脸的敬意。” 萧幕瑾听着,心中不知道的,好像有很大的决心,必须得要去考个秀才,不如得不到何玉娇的敬意。 “古代女子养花做女红,你别做太出格的事,我会保护你。”萧幕瑾声音坚定有力。 何玉娇斜眼看他,萧幕瑾的高傲自大呢,这会儿要保护她了?想一想也能理解,他们可是谁也不能少了谁,不然穿越回去的事就没指望了。 何玉娇反手就拍着萧幕瑾,也有些故意的成分,知道萧幕瑾这人不喜欢让人触碰,她的手刚才还摸了路边的杂草,手上沾着泥圭,直接就摸到了萧幕瑾的手臂上。 笑的一脸的无辜,何玉娇笑道:“我也会保护你的,还会把你的病给治好。” 萧幕瑾哪会看不出何玉娇故意啊,不在意的拍去手臂上的泥土,跨出几大步,好听的声音又冷漠的声音道,“我的病早就好了。” 何玉娇蹦蹦跳跳的跑上前去,指着萧幕瑾的黑眼圈道:“你骗人,明明还是失眠严重,你还是无法好好的入睡。” 萧幕瑾一摊手,对何玉娇的容忍度一直在上升,可说是何玉娇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能很有耐心的解释,“现在很好多了,以前我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连闭上眼睛时间久了都不行,可能是这里的环境让我安心。” 说到这里,萧幕瑾回头看了何玉娇一眼,其实还有何玉娇在他的身边,不知怎么得,就是能让他安睡,这个发现,他不会说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花银子买清静 来到山上,何玉娇指挥着家里人把金银花四周的小树先给砍了,再往走一些,生怕会有狼,大白天的也得要人多一些才能过去,人要是少了,就不让过去了。 王婆子心里有些盘算,看着老闺女和萧幕瑾那么有信心,她也有信心,依靠谁也不如自己的老闺女能赚银子的好,金银花能卖银子这是不用怀疑的,加上老闺女熬制的美容丸,平日里挖点药材,村子里没有人能比老闺女会赚银子。 这一片山里要是都种上金银花,来年开了花,可比种粮食还值钱,到时候采摘完了拿去卖,定是能得到一笔银子,这事儿家里人能懂的不多,何老柱是明白这个理的。 多年的夫妻,想要得到何老柱的支持,必须得要让何老柱明白得是能赚银子的,可也有个麻烦,看着老闺女和萧幕瑾越发的亲昵,都快要粘一起了,谁见了不得问上一句,是不是得要成亲了? 本来闺女大了成亲是好事,王婆子却是发起愁来,出嫁后可就不是何家人了,那就成了萧家的儿媳妇,何老柱能让老闺女给萧家赚银子? 定是不同意的,这一片深山的山地怕是会被何老柱给扣下来,还有处理药材的手艺也会逼着教给何家几个继子,王婆子只要想到这个,心里就难受。 何玉娇转了一圈,来到何来金的面前,小声的道,“大哥,我见过大嫂了,大嫂的意思,想回家里来住。” 何来金卖力的砍小树,一头的汗水,挽起的衣袖上还沾满了树叶,听到何玉娇的话,一个惊吓,手里的柴刀差点挥到自己的大腿上。 “什么,你见过婆娘了,娘可知道?”何来金很小心的看了一眼王婆子,家里的事儿都是王婆子说了算,要是王婆子拦着不让朱春梅回来,那他就是跪下去求情都没用。 何玉娇摇头道:“没敢让娘知道,我想着你先私下里跟大嫂见一面,有什么话好好的当面说清楚,大哥想要让大嫂回来,而大嫂也诚心想回,回头再跟娘提一提,我会帮着说些好话,总不能让大哥没了婆娘和儿子。” 何来金这会儿抬起头来,真诚的道:“玉娇,谢谢你啊,大哥没用,连婆娘和孩子都看不住,落得今儿个单身一人,盼弟还是你照顾的多,我都看在眼里,这一次还真得要你帮着说好话,只要婆娘和儿子回来,我会好生的管一管他们,不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何玉娇笑着点头道:“等会儿去山下,我让盼弟通知大嫂过来,你就跟大嫂见一面,偷走银子和粮食的事儿可大可小,但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人能回来最重要。” 何来金听着眼眶有些红,自打婆娘和儿子走后,他在家里也只有何玉娇会跟他说些好话了,知道他的苦,会为他着想,银子和粮食被偷走是很可恶,可是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要过下半辈子,心里头就更苦。 “一会儿娘要回家去煮饭,我找个机会去见你大嫂,往常你大嫂对你不好,都怪大哥没有管教好你大嫂,玉娇,你就大人有大量,不去计较了啊。”何来金不敢把何玉娇当成之前的傻妹妹看待,能赚到银子的人,都不傻。 何玉娇侧头打量何来金,看来家里几个哥哥,大哥还算是很聪明啊,一点也不糊涂,不似其他几个哥哥,到了这会儿还把她当成了好吃懒做的妹妹,一个劲儿的仇视她。 “只要大哥跟大嫂能好好过日子,我没什么好计较的。”何玉娇笑着先走开了,因为王婆子看过来,护老闺女护的谁靠近她都会小心的盯着。 砍小树的活儿不轻,大家都很卖力,有王婆子盯着,没有一个人敢偷懒,何老柱年纪大了,干了一会儿的活,就寻了处阴晾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跟着一起上山来的何老汉,背着手沉默的坐到何老柱身边。 有些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何家过的越发的红火,要说看着不眼热是假的,相反老何家是真的不走运。 何老柱见自己的老大哥坐过来,心中明了是为了什么事,默默的从怀里掏出旱烟,点上火递给老大哥。 静静的抽着旱烟,何老汉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老二,娘的意思是,让我来跟你来些金银花和茶树,半山腰的山地花了银子买下来的,空着可就浪费了,得要利用起来。” 何老柱吐出一口烟,眯了眯眼睛,直接道,“玉娇和幕瑾可都是靠着金银花和茶树赚点银子,都给大哥了,我们还怎么赚银子?是娘让你开的口,我这才能好生的说话,要是换成别人,我得发火了。” 一向好说话的何老柱都变脸了,何老汉也是一脸的无奈,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同意,换了何老太前来说道,估摸着还有可能。 这个坏人却是要他来做,何老汉张了张嘴道:“都是娘的意思,我也不太同意娘的做法,可你也知道娘的脾气,谁也说不通。” 何老柱早就猜着何老太会来这一出,没有太过惊讶,还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递给了何老汉,叮嘱道,“娘老了,有时候难免糊涂,大哥可不能糊涂,金银花和茶树就这几颗,要是给了大哥,我们还怎么种?如今我们买下这片深山,本就是吃了大亏,大哥还来欺负我,可就是要逼我往死路上走,这一两银子给大哥拿回去哄娘开心,这事儿往后就不要提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老汉再不识趣,非得要把金银花和茶树挖走,何老柱一个翻脸,那可就是断绝往来了,连亲戚都做不成,想了想,还不如拿了一两银子回家去吃好喝好,多少算是一点安慰。 王婆子注意到这里,拉着张脸就走过来,何老汉很清楚王婆子的厉害,收了一两银子起身就走了。 倒是何老柱有些内疚,他给了大哥一两银子,必须得要跟王婆子一个说法。 “婆娘,娘那边我出银子买个清静,你不会有意见?”何老柱给出去的银子,还是何玉娇赚回来的,他心里多少是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娘,不管何老太做的多过分,都是选择哄着老娘开心。 王婆子脸色沉了沉,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她心里倒是骂着何老太,就是吸血老太婆,专门吸何家的血。 嘴里说出来话,却是好听多了,王婆子道,“当家的都给了,我还能说什么,可是家里困难手头紧,银子得要看着点花,没见老二一家子都闹着了。” 提到何来银,何老柱就立马表态:“老二就是个没用的货,老二家的更没用,家里轮不到老二来说话,敢闹我收拾他。” 第一百四十一章:走太快了 王婆子自是不会在何老柱面前多说继子的坏话,只要何老柱知道何来银靠不住就成。 王婆子说道:“我看老二一家子不安心,闹的厉害也得要治一治了,不然家里还没个安宁。” 何老柱点头,觉得王婆子说的很有道理,由其是老二的三个儿子,越发的没个样子,不治一治还得反了天了。 得了何老柱的同意,王婆子就有了主意,林菜花最近在家里都横着走了,也得要给点颜色看看,这个家里是谁当家。 这边,何玉娇带着何来金,说是要去寻些野果子,王婆子叮嘱几句不能往深山走,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出了深山树林,何来金就直奔山脚上,看得出来,他很心急,急着去见朱春梅。 在下山的时候,何来金都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得要把朱春梅给哄好了,哄回家来,把俩儿子也带回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什么推伤他,还有丢下他不管的事儿,都能放一边不去计较。 偷走的银子和粮食他会带着婆娘儿子好生的干活,努力的挣回来,再求何老柱给俩个儿子说上一门亲事,这一辈子的责任也就完成了,他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想平静的过日子。 何老柱说什么给他再娶一房媳妇,何来金心底里其实很拒绝,娶回来生孩子养孩子,孩子没长大他都老了,得吃多少苦头才能熬出头。 就算朱春梅不好,也是过了十几年的夫妻,都过习惯了,也知根知底,往后等俩儿子娶了媳妇,过上享福的日子,什么好不好的,都不重要。 何玉娇在后头都跟不上,何来金走路都快要飞起来了,山路本就不好走,得要随时注意脚下的树枝或是石头,还有些吭吭哇哇的不平。 何来金闷头飞快的走着,心里想着怎么哄朱春梅回家,注意力都不在脚下。 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根木头,木头一滑随着何来金也跟着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摔,把左脚给摔痛了,试着站起来,生痛生痛的站不住,不敢去用力,不然能痛的直冒冷汗。 何玉娇惊呼一声,大步上前来查看,捏了捏何来金的脚道,“大哥,你这是把脚给扭伤了,过一会儿怕是会慢慢的肿起来,得要好生的养着,不能动到这个伤脚。” 何来金咬着牙,擦去额头痛到冒出来的冷汗,努力的站稳身子,困难的摆手道,“没事儿,扭伤的话不碍事,我还能走,玉娇,还是赶紧的让你大嫂来见我,我心里头也就这事儿急。” 何玉娇有些无奈,何来金心思都在脸上了,最近大哥在家里的处境,她也是看在眼里,确实是抬不起头来。 一个大男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婆娘关心,显得在家里格格不入。 “大哥慢慢在后面走,我去叫大嫂来山脚下,小心点伤脚。”何玉娇说完,就先去朱家找人。 用力的稳动着一只脚,何来金眼里露出感激,只要能见着婆娘,这点痛他能忍着,乡下男子不怕苦不怕累。 何玉娇快步来到朱家,还没有敲门,朱家的大门突然打开,朱春梅都守在大门口好久了,不时的从门缝里偷偷的望出去,想着何家怎么还没有人来接她。 朱家的人都嫌弃朱春梅娘三在朱家吃喝,没日没夜的让他们干活。 还逼着朱春梅再嫁,这一天比一天的厉害,朱春梅也是快要承受不住了,还想着何家再不来人,她得要寻着机会偷跑回何家才行。 不对比不知道,以往觉得娘家多好,这会儿却是恨不得立马离开娘家。 什么好都是假的,一点也不为她着想,哄骗了银子和粮食,剩下的就是打骂。 不给吃喝就算了,连觉都不让她睡,熬得她都想死了算了,还不如在何家被王婆子骂。 这会儿朱家人都出去了,朱春梅带着俩儿子可是高兴的不得了,拉着何玉娇的手,朱春梅眼眶瞬间就红了,“玉娇,你大哥让你来的是?是不是要见我?” 何宝吉和何宝祥瘦的不成人形了,又黑又脏的脸上一直在流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 期待的眼神望着何玉娇,衣服破的没法看,光着一双脚,脚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流血,也没有处理一下。 何玉娇看着都吓一跳,朱家也太狠心了,对何盼弟狠心还可以说是重男轻女,现在连亲闺女和外孙都折磨的不成人形,看来是真的狠心。 “大嫂,不要声张,大哥的意思是想你带着宝吉和宝祥回何家,现在大哥就在山脚下等你过去,好生的说道说道,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何玉娇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王婆子塞给她的垫肚子的馍馍和鸡蛋,递给了朱春梅。 朱春梅饿的不行,看见吃的,当场俩眼放光,可说是用抢的,一把抢过馍馍和鸡蛋。 还算有良心,知道身边还有俩儿子,一人一个馍馍,直接往嘴里塞,咽的直翻白眼也不舍得吐出来。 鸡蛋只有一个,何宝吉身为长子长孙,在何家的时候,比较被看重,更得何老柱的喜欢。 在这会儿就有些显出自私来,在朱春梅咽的翻白眼的时候,他就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将鸡蛋连鸡蛋都塞进嘴里,吃独食。 何玉娇看着呢,不由的有些皱眉,三个人都饿的半死,有点吃的,不想着分着吃,还吃独食,往后要是有什么大事儿,何宝吉是绝对靠不住。 朱春梅没有去管俩个儿子,把喉咙里的馍馍咽下去后,就着急要去见何来金,她就要能脱离娘家了,可以离开朱家回何家去,不用再过这般的苦日子,见不着天日。 走出大门的时候,朱春梅的疑心突然就出现了,何玉娇表现的太好了,会不会是想要哄骗她,把俩个儿子带回何家,反而把她给丢下,她很清楚,现在她能跟何家谈判的也就是俩个儿子了。 可能是吃了馍馍,胃里有了东西,心里踏实了一些,也有一些力气来想心思,朱春梅将俩儿子往后一推,挤出难看的笑容道,“大人说话,小孩子还是不要去听,等我跟当家的谈好了,我再来把俩儿子带走。” 何玉娇哪会听不出来,朱春梅的反应都落在她的眼里,怎么做是朱春梅的事,她也不去管,由着她就是了,“大嫂想怎么安排都成。” 第一百四十二章:这下误会了 这好说话,让朱春梅更是怀疑何玉娇不怀好心,她可是偷了何家的银子和粮食,还带走了何家的长孙,何家能轻易放过她? 再说了,何玉娇是什么人?那是王婆子的宝贝老闺女,向来都任性蛮不讲理,在家里对谁都没有什么感情可讲,会那么好心的帮她? 定是心里打了什么算盘,想来想去,也就是想把何宝吉和何宝祥带回何家去,她偏不会让何家如愿,朱春梅有些冷哼的走出大门。 何宝吉和何宝祥一脸的期待想要去见何来金,可是朱春梅不让,他们就不敢走,一步都不敢走。 何玉娇淡淡的提醒道:“宝吉,宝祥,你们的爹很想你们回去,要是你们愿意,现在就可以回何家。” 这下子朱春梅急了,果然何玉娇是不怀好意,想要哄骗何宝吉和何宝祥,一把将大门给关上,声音都拔高了些在,“俩孩子懂什么,半路上要是走丢了,不得让人担心,留在朱家安全,我会回来带他们回何家的。” 朱春梅甩下何玉娇,急忙去找何去见何来金,一路上都是用小跑的,还不时的左右看着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越到了山脚下,朱春梅一边急切一边迟疑,万一何来金跟她算起旧账,自己得要怎么来解释? 当初丢下何来金不管不顾的回娘家,那是认为何来金死定了,没有生还的希望,可是现在何来金活过来了,她的心也活过来了,想想在何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难接受,最少不会饿着。 再者在何家的时候,何来金虽然不怎么听她的话,但也算是还不错,银子都上交,家里的孩子都由她来管教。 各方面平衡之后,朱春梅越发的想要回何家,娘家是寒了她的心,重新嫁人也只能嫁给一些不如何来金的男人,她还不如继续跟何来金过下去。 脚下的步子跑的更快了,朱春梅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何来金期盼的眼神,脸上一红,好久没有见过何来金这般的眼神了,记得还是没成亲之前,俩人私下里偷摸着见一面时,就这般的眼神。 朱春梅突然还有些害羞了,也放心了,何来金是真心原谅了她,她回何家看来很有希望。 张着嘴,朱春梅想要喊何来金,隔着一点距离,微微扭过头去,跟相亲的大姑娘似的有些不好意了。 何来金可没有这般的心动和害羞,他急着要让朱春梅带着俩儿子回何家,张望着没有看到俩儿子,他眼里闪过一丝的失落,不过很快又激动起来,只要朱春梅愿意回何家,俩儿子早晚也会跟着回来。 见朱春梅站着不动,何来金抬脚,一拐一瘸上前,走的急了,还跌了一绞,想要爬起来都困难,好半天的摊在地上动不了。 朱春梅的脸色,从害羞到惊讶到不敢相信,最后是失望加恨意。 何来金人是活着,腿却是瘸了,连起身都起不来,下半辈子不就是指着有人来伺候才成,想到这里,朱春梅什么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一心只想过好日子,不想再过苦日子了,从出生就一直在吃苦,老天爷怎么就对她不公平,何来金这活着也是个废人,废人在何家是没有一点地位的。 全身气的发抖,何玉娇连手何来金来骗她,脸色阴沉下来,朱春梅眼神带着恨意,恨透了何来金,一个没用的男人,给不了她幸福就算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害她。 “婆娘,过来扶我一把,这腿使不上力。”何来金可没有多想,他认为朱春梅愿意来见他就是原谅他了,所以就跟以前一样,开口就喊了婆娘。 朱春梅眼神发狠,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一个废人扶起来也是残废,就在地上好生的呆着。” 何来金震惊的抬头看向朱春梅的眼神,太陌生了,十几年的夫妻,从来没有这般的陌生过,让他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恶寒。 “我这腿是刚才不小心给摔了,婆娘,回来,我们好生的过日子,其它的再也不提了,我会跟娘请罪。”何来金压下心底的寒意,试图挽回朱春梅。 朱春梅撇着嘴角讥刺道:“好个算计,我这扶一把,是不是得要把我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何来金,你都成废人了,就不能放过我嘛?好歹我也给你生了三个孩子,十几年的夫妻情份,你就这般的害我,回去过日子,是回去伺候你个废人,我随便嫁给其他男人,也好过伺候你个废人。” 这一口一句的废人,何来金就是再有诚意和决心要挽回朱春梅,也有些压不住的生气恼火,朱春梅的每个字都伤他的心,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承受不住。 拳头在暗处紧紧的捏住,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何来金突然有些恨自己的腿伤的不是时候,让朱春梅给误会了。 何玉娇在后头追的直喘气,朱春梅这想见何来金的心,都明明白白表现在了速度上,扶着一颗小树,都压弯了,顺着气的听着他们说话,这越听就越不对劲儿。 不由的皱眉,何玉娇想要去劝一劝,转念一想,这是何来金和朱春梅夫妻之间的事,她还真不好去插手,不管结果好坏,都是他们俩夫妻的选择。 这边,朱春梅见何来金迟迟不说话,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所有的不如意,都一般脑的怪罪到了何来金的身上,来之前还满怀期待,转眼就给了她满满的失望。 “何来金,这些年我让你害的好苦,嫁入何家我努力的干活,拼了命的给你生孩子,你从没有心疼过我,任由你娘来欺负我,在家里我连说话的份都没有,生下长孙还不如没出嫁的小姑子,你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偏心小姑子,而你呢,就当个瞎子,处处都怪罪我,我恨你娶了我却不好好珍惜疼爱,让我受尽了委屈,夜里流干了眼泪,到了如今,你还想把我骗回去伺候你个废人,还不如你死了,我还能安慰自己,你对我还有些情份。” 朱春梅指着何来金,一步一步的后退,何家她是不想回去了,那就是个坑,要把她给活埋了。 她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不想在何家这个坑里活的不人不鬼。 伺候一个废人的累,可不是她能承受的,她只想要过好日子,只有这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第一百四十三章:和离了 面对朱春梅的指责,何来金嘴笨不懂得吵架,憋的脸都红了,转眼脸色又变成发白,一颗热乎乎的心慢慢在变冷。 耳朵里不由的响起王婆子经常指着他骂的话,朱春梅能嫁入何家,那是租上积了德。 想当初朱春梅娘家穷的掀不开锅,要了一大笔彩礼,王婆子是看不上朱春梅的,是何来金跪了三天三夜加上何老柱拍板定案,这才捏着鼻子同意。 刚嫁入何家的朱春梅,没有一身能见人的衣服,瘦的都不成人形。 在何家好吃好喝的养了差不多大半年,才有个人样。 就这般,何来金也没有半点的嫌弃,经常私下里将自己碗里的饭菜留给朱春梅吃。 他们也有一段时间的甜蜜日子,乡下人家本就是吃苦过日子,何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村子里的人都羡慕何家的日子。 这般的过了三年,自打朱春梅生下何宝吉,生下何家的长孙,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就提高了,吃喝的也提高了不少。 慢慢的,朱春梅就敢指挥何来金反抗爹娘,私下里没少闹着要分家。 何来金心里一直在隐忍着,觉得朱春梅是无理取闹,他是何家的长子,将来何家的大半家业都得归他,安心的在何家把孩子养大成人,用着公家的银子娶上媳妇,日子可比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要好过。 可是朱春梅一直都不满足,闹个没完没了,就这样,何来金也没有收拾过朱春梅,想着女人不就是喜欢闹,让闹一闹也就得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春梅还会那么狠心,何来金自认对婆娘没有半点错,连婆娘偷走银子和粮食,他都没打算怪罪她,可现在婆娘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伤他心。 也让何来金看清了朱春梅的狠心,这一辈子要是他没个病痛之类的还行,万一有个小病小痛,怕是婆娘立马就翻脸,就跟现在这般,看到他的脚走不动路,什么伤人的话都能说出来。 何来金多少也是男人的血性,被婆娘嫌弃成这样,还巴不得他死去,心冷之后,也不在请求朱春梅回何家。 何来金坐在地上,脸色冷沉下来,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回何家,我也不逼你,我会给你和离书,但你得要把俩个儿子还回来。” 朱春梅双手叉腰,瞪大眼睛,恶狠狠的道,“想得美,俩个儿子可是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拿命换来的俩儿子,不能便宜了你,我看你是早就跟我和离,好个何来金,算计了我十几年,就盼着跟我和离是,我就顺你心意,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把和离书给我,不许跟我挣俩儿子,往后我还会念着你的一点好。” 何来金冷笑出声,阴冷的脸上,满是不屑,“不用你念我的好,背后少咒我死就成了,何家的子孙谁也别想带走,你心里巴不得我死,那我也不用念什么夫妻情份,朱家承受不住何家找上门去。” 朱春梅这才发现何来金的可怕,没有了之前任由她打骂的懦弱无能,还有冷情冷血的一面,十几年的夫妻,她都没有看清过自己的丈夫,这更加深了她要挑离何家的想法。 好在她没有让俩儿子跟来,不然可就完了,朱春梅后退了一步,何家回不去,现在还跟何来金撕破了脸皮,娘家也不能呆了,她得要想办法挑离这一切。 硬是挤出一点笑容来,朱春梅捏紧衣角,小声的道,“是你不念夫妻情份,你也不能怪我,我这一辈子没过一天好日子,眼盼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可你却出事,换了谁都会有私心,我也没有犯什么错,你就当是放过我,俩儿子是我生的,让我带走,回头生了孙子,我会让你见一面。” 何来金听了想笑,朱春梅一直把他当成了傻子,也怪他性格懦弱,嘴也笨,还处处让着朱春梅,让朱春梅打心底里觉得他好说话。 “明天我会把和离书交给你,同时你把俩儿子交给我,如果你后悔了,我给你时间后悔,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继续过日子。”何来金拳头紧了又紧,还是太过心软,希望朱春梅能回头,他到了这个年纪,只想平静的过日子,朱春梅再不好,也是孩子的亲娘。 这话在朱春梅听来,那就是在求她,让她觉得何来金非她不可,也觉得何来金真的得要人伺候过下辈子,才会这般的求她,真当她傻啊,下半辈子都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还不如随便找个人重新嫁了,还能求个温饱。 眼底闪过绝情,朱春梅抬着下巴,坚决的道,“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跟你过日子,何来金,你连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还想我来照顾你,做梦去,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何家,外头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你好,你就是废物。” 最后的容忍都落空了,何来金也硬起心肠:“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和离书我会给你,但是俩儿子必须回何家。” 朱春梅一咬嘴唇,看着何来金一只脚完全不会动,整个人摊在地上,一身的泥巴,估计是大病一场的原因,瘦了一大圈,看着都老了不少,别说是干活了,光是这身子怕是还有病没养好,不管怎么看,何来金都是个拖累,不能成为依靠。 怀里早就揣着一张和离书,朱春梅早就有准备,就是防着何来金病重是个拖累时,好和离了她才能清清白白的再嫁人。 现在正是好时候,也不用等到明儿,朱春梅把手伸进怀里,捏着和离书,眼神一变,没什么好考虑的,何家不再是她的容身之处,她得要赶着还能生养的时候再嫁。 掏出和离书,朱春梅上前几步,蹲下去,递到了何来金的眼前,再一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冷冷的道,“你现在就按个手印上去,我们就和离了,以后各不相干。” 朱春梅没有提到俩个儿子,因为俩个儿子带在身边可是劳动力,能让她更受欢迎,而且说不好听的,俩儿子也快到能养她的时候,她才舍不得把俩儿子送回何家。 何来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血红,盯着朱春梅直勾勾的看,看得朱春梅扭开脸去。 都到了这个地步,何来金也没有退缩,沾着朱春梅手指上的血,手指发抖的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这一按下去,俩人的夫妻情份就断了。 朱春梅内心里还暗喜,好在她聪明,知道提前准备,收了和离书,转身决绝的离开。 第一四十四章:都给惊住了 何来金紧捏着的拳头,指甲深入肉里,从指缝间流出血来,双眼通红,这一时刻他心里恨朱春梅,多年的夫妻情份就这般的没了。 看得直摇头的何玉娇,都不好意思站出来了,何来金现在估计不想让人看到被朱春梅抛弃的一面,脚步一转,往山上走去。 来到深山里,何玉娇看到王婆子在教萧幕瑾怎么砍树,一个在认真教,一个在认真学。 “娘,我有话要跟你说。”何玉娇走过来,还在打算怎么跟王婆子说一说何来金和朱春梅和离的事。 “有话就说,我听着。”王婆子满脸笑容,很是满意萧幕瑾,这小伙子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对长辈也很有礼貌。 何玉娇看了一眼萧幕瑾,就简单的把何来金的事给说了,这时她就发现,萧幕瑾微皱眉,有些不认同似的。 听完后,王婆子差点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一拍大腿道:“老大就是个傻子,朱春梅要甩了他去过好日子,老大还给和离,要也是休书,不长进的老大,何家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何玉娇眨着眼睛道:“大哥的事,就让他自己拿主意,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现在都挽回不了,娘可不能去闹。” 王婆子碎了一口道:“我才懒得去闹,老大就是个糊涂蛋,你爹的精明他是一点也没有学到,吃亏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当这个坏人,娇儿,家里的事儿你就不要出声,我倒要看看你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说完这话,王婆子叉着腰的就去找何老柱,夫妻俩能说到一块去,就见何老柱脸色一变一变的,很是精彩,本就发愁的眉头,更是愁皱起眉毛。 萧幕瑾对何家的家事,其实没有什么兴趣,继续他手里的活儿,他在意的是何玉娇的安全。 何玉娇闲着,也一起干活,萧幕瑾砍树木,她就帮着把树木给拖走,清出空地来好种药材。 俩个配合的也很好,只是干活久了,汗跟下雨似的湿透了衣服,最近何玉娇有意的在减肥,身材在不知不觉中,显得薯条有形,衣服湿透之后,紧贴在身上,更加的显出好看的身材。 萧幕瑾不经意间一个抬头,眼神顿时就变深了,该死的,自己既然有些微的反应,尴尬扭开脸去,却听到后头有脚步声传来,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紧着就给何玉娇身上套去。 还在捡树枝的何玉娇有些懵,扭头看向萧幕瑾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不高兴了? 何来银和何来财臭着脸走过来,只是眼神飘了何玉娇和萧幕瑾一眼,满眼的轻视和丢脸,大白天的在深山里干活,俩人都能勾搭在一起,太丢人了。 脚步都没有停的就走了,何来银和何来财都对何玉娇和萧幕瑾没什么好脸色。 何玉娇这会儿热的难受呢,干活本来就热得出汗,萧幕瑾还给她套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站起身来,她把衣服取下来,用手扇着风,让自己凉快些。 萧幕瑾的眼神又变了,脸色有些铁青,声音有些生硬的道,“衣服穿好,让人看光了。” 何玉娇眼睛慢慢瞪大,底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觉得没什么啊,在穿越之前,她经常穿紧身的衣服,现在这样的湿透的衣服贴身上,也不算什么。 萧幕瑾见何玉娇没有什么反应,更是脸色转黑,清咳一声提醒,“七沟村都是传统风俗,你这样被别人看见了,会坏了名声。” 何玉娇了解的点了点头,当着萧幕瑾的面,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用力的挤出汗水,在空中抖了抖衣服,再重新穿在身上,这下子就不会紧贴在身上了。 萧幕瑾看的呼吸一阵发紧,又有些气恨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在穿越之前又不是没见过穿着暴露的女人,就是光着身子站他面前,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还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和尚,没有半点的情欲。 现在证实了,他也是个普通男人,看到何玉娇穿着衣服显出身村都有冲动,真是该死的让他陌生。 黑着张脸,萧幕瑾一声不吭的大步离开。 何玉娇有些呆愣,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自己什么地方惹萧幕瑾不高兴了? 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自己哪惹到萧幕瑾,何玉娇一拍额头,只能在心里想着,萧幕瑾就是个难懂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中午回去吃饭时候,王婆子一脸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倒是何老柱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何来金是一路爬回来的,脚伤着了,心更是伤的让他气愤到不能平静下来,他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女人给抛弃了。 响午饭吃的还算可以,有几片薄薄的肉片炖酸菜,自家种的青菜和馍馍。 何来金伤成这样,何家的人都没问一句,几房人都露出嫌弃的眼神,显然是有些怪何来金这伤了脚又不能干活了,简单是拖累一大家子人。 众人都扒着吃饭,何来金的拳头紧了又紧,好几次的深吸呼后,开口道,“爹,我想再娶一 房媳妇。” 这句话,把大家都给惊着了,王婆子冷眼飞过来,一句话没说,知道何老柱会去处理。 其他几房可就稳不住了,何来金娶媳妇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那是要真金白银的掏出来才能娶上媳妇,这银子谁来出?还不是公中的银子,那就是他们的银子。 林菜花碗里的酸菜都吃不下去了,一丢碗筷怒道:“大哥,你跟大嫂还不清不楚的,现在张口就娶一房媳妇,咋滴,是觉得家里就只有你大房,我们都不是人了,得要把银子都紧着大房,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何来银也道:“还娶什么媳妇啊,想要儿子,我有三个儿子,大哥挑一个过继就成了,费这个银子娶什么媳妇,到时候要再跑了,可是把何家的脸都踩在脚底下去了。” 余娇娘低着头,她也不同意,只是不会说出来,何来财就有话直说了,拍着桌子道,“家里的日子都成过什么样了,大哥,不是我说话难听,一个媳妇都看不住,娶多少个都没用,要是爹是个地主有大把银子,我也就同意了,可家里让大嫂闹的连清粥都喝不上了,你还要娶一房媳妇,是想喝我们的血肉。” 第一百四十五章:太无耻了 脸色涨红的何来金,羞愧又难堪的低下头,他是知道几个弟弟弟妹们都不同意,没想到都跳起来反对,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只是想要找回面子,才会想到再娶一房媳妇,而且他也不想一个人寂寞一生。 最是为难的就是何老柱,当初是他开的口说给何来金再娶一房媳妇,如今老大提起这个要求,他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目光看向王婆子。 这也是何老柱的精明之处,一个弄不好,何来金可就会记恨上他这个当爹的,让王婆子来处理,有什么都算到了王婆子的身上。 何玉娇都看出来了,暗中扯了王婆子的衣袖,提醒王婆子别管,何老柱许下的话,由他自己去处理。 王婆子自是不会出面,家里什么情况,她门儿清,五十两银子这边花一点,那边花一点,都花去了好几两银子了,再给何来金娶一房媳妇,又得花去十几两银子,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呗,她也想明白了,等五十两银子花完了,就把家给分了,她跟着老闺女过日子,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见王婆子迟迟不出声,何老柱有些皱眉,他心里是想何来金再娶一房媳妇,可这得要拿得出银子来,身为一家之主,绝不能糊涂,丢下其他子女不管。 最后有些无奈,何老柱吐着烟道:“老大,你没了婆娘,定是要再娶一房媳妇,这事儿不急,先等家里银子宽裕些,选个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给你当婆娘,然后生一堆的小子,老了也有个指望。” 何来金听出何老柱的推脱,家里怎么可能会银子宽裕,家里人多银子总是不够花,二房没少打着主意要给三个儿子定亲,都得要花银子,何玉娇眼看也要出嫁的,照着王婆子的脾气,少不得要准备一笔嫁妆,什么时候能轮到他娶媳妇? 其实何来金一开始想到的是王婆子会跳起来反对,没想到反对他的会是何老柱,连亲爹都不为他考虑了,他也不能再去指望任何人,扒拉着手里的菜汤,眼皮微低的道,“爹,盼弟也不小了,可以出嫁了,我也不用公中的银子,就用盼弟换个婆娘回来。” 饭桌上突然就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吃惊的盯着何来金,何盼弟的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碗筷都掉落在地上都不自知。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看到了不认同,何来金可是何盼弟的亲爹,为了娶一房媳妇,连亲闺女都要卖掉? 王婆子先拍桌子怒了:“老大,盼弟虽说是你的亲闺女,可是吃着公中的饭菜长大,那是何家的血脉,你想娶媳妇我不反对,可是你要拿亲闺女去换婆娘,我不同意,走出这个门都能让人唾沫给淹死,我还要脸在七沟村里活着,何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何老柱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何来金,老大这是疯了,朱春梅抛下老大,确实是个男人都有些受不住,脸上无光,出门都让人看不起,可也没有疯到要卖亲闺女啊。 “盼弟还小,过些日子好生的寻个好婆家出嫁,哪是能卖了给你娶媳妇,往后我在村子里还怎么见人。”何老柱心里对何来金是失望了,为了个婆娘,老大这是失了理智。 林菜花可就不客气的讽刺起来:“真是开了眼啊,这世上还真有狠心的爹,盼弟身为大房的闺女,吃了多少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好不容易长大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就算了,还要给卖了,大哥,平日里看你也是人模人样,这会儿怎么就那么黑心,好歹盼弟是你亲闺女,不心疼也不能害闺女啊。” 这话听着还算是顺耳,连当婶婶的都有些同情心,就何来金狠心。 余娇娘抱紧自己的俩闺女,虽然她软弱无能,却是从没有想过要把俩闺女给卖了,看向何来金的眼光,有些气愤。 杨金桃满眼的就是鄙视何来金,何来金就不配当何盼弟的亲爹,后爹都不如。 何家的几兄弟,都显得看不起何来金,以前还觉得大哥稳重有情有义,这会儿都什么主意,太让人瞧不起了。 在话说出口的时候,何来金就后悔了,受到众人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进地里,没脸见人,他也是让朱春梅给气糊涂,受到了打击,才会想到把亲闺女给卖了换个婆娘回来。 “爹,娘,我就随口一说,不当真,盼弟还是寻个好婆家出嫁,我娶媳妇的事,可以先缓一缓。”何来金拿眼角看向何盼弟,就见亲闺女如看到了恶魔般的惊吓住,丢下碗筷慌张的跑了,这让何来金有些受伤,他是把亲闺女吓着了。 何老柱轻轻的点头,没了胃口吃饭,有太多的事儿堵在心口,他就现在就看不惯何来金了,多年来的重视,都白费了心思,没能培养出何来金的长进,倒是培养出何来金的狠心。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思,何来金没吃完就先去休息了,实在是在饭桌上坐不住,不时的接收到几个弟妹丢过来的嫌恶眼神,让他无地自容。 何来金躲在屋子里,王婆子也不理会他,对着众人把何来金跟朱春梅和离的事儿说出来。 这会儿说出来,自是有用意,何玉娇抬头瞧着王婆子,难不成有什么打算? 林菜花自是一顿嘲讽何来金的话,连带着的,杨金桃都嘲笑了何来金几句。 好在何来金不在,不然听到了怕是没脸在家里呆下去。 “老大是个没骨头的男人,任由朱春梅这个女人欺负还不敢吱声,尽然想着卖亲闺女,但是朱春梅带走了何家的银子和粮食,我们不能就这般的算了,现在你们都带上顺手的武器,去朱家讨个公道,我就不信朱春梅还能逃到别处去。”王婆子眼神坚定,何来金扶不上墙,那是他的事。 说到要去朱家讨公道,大家都来了精神,扒拉完饭菜,就连余娇娘都先了顺手的木棒,跟在王婆子的身后,大家风风火火的冲向朱家。 王婆子出手,必定是会讨回好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何玉娇啃着馍馍,扯着一旁的萧幕瑾,有些激动的道,“你说我娘这去了,能找到大嫂嘛?这要是打起来,在别人的家里,不得吃大亏啊。” 萧幕瑾努力的把扯回自己的衣袖,无奈何玉娇太用力了,大有把他的衣袖给扯断的意思,一摊手道,“你娘可不傻,朱家要是敢动手,你几个哥哥能把朱家压在地上痛揍一顿,这就是乡下人家喜欢生儿子的原因。” 第一四十六章:报私仇 何玉娇听了捂嘴一笑,萧幕瑾平时看着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舍事都不管,实际上把一切都看得很透。 乡下生多儿子的用处就是不怕被欺负,而且这事儿显然是何家占理,朱家是理亏,不怕闹大,何玉娇伸手,很自然的掏出萧幕瑾怀里的手帕,用来擦去嘴角上的菜汁,再顺手把手帕塞回萧幕瑾的怀里。 这般的自然,萧幕瑾看得额头青筋直跳,有些嫌弃的把手帕掏出来,丢入水盆里洗干净,他见不得脏。 何玉娇没有理会,转身就跟着去朱家看戏,也是有些不放心王婆子,真有什么事儿,她也得要保护王婆子才是。 一路上都小跑着过去的,远远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几乎大半个七沟村的人都跟过来了,都知道何家现在大方,上一次吃了点肉,现在嘴里还回味着呢,加上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对付外村人的时候,还得要团结。 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王婆子的身后,何家的人手里都拿着顺手的木棒,板着脸,大有跟朱家算财到底的意思。 何家人会那么气愤,一是何家的银子和粮食被偷了,二是前来朱家自是不会空手回去,多少是有好处。 就见王婆子来到朱家的门口,大喊道:“捡石头往里丢,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都是瓦片的屋顶,哪禁得住石头往上丢啊,每丢一块石头,都能听到瓦片破碎的声音,谁听着都心疼,瓦片可都是花银子买来的。 何玉娇暗自给王婆子点赞,真是高明啊。 范婆子正坐在院子里,指挥着朱春梅和俩外孙干活,还嫌弃闺女笨手笨脚,没想到外头就响起王婆子的大喊声。 那个心脏哦,差点就吓的从嘴里跳出来,范婆子咚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惊恐的看着外头飞过来的石头,直直砸在瓦片上。 气的直跳脚,范婆子拍着大腿带着哭声道:“别砸了,我这就开门,放过我家的屋顶。” 惊慌的把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范婆子心里没底,闺女和外孙都在家里呆着,真要是闹起来,她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不由的脸上就带着心虚的神色,眼神乱飘不敢正眼看王婆子。 “范婆子,好个不要脸的老太婆,藏着闺女和何家的俩孙子,还敢让你闺女跟我家老大和离,这想要和离也成,朱春梅这样的贱人何家也看不上,但银子和粮食得要还回来。”王婆子开口就要银子和粮食,何来金要跟朱春梅和离,她一个当婆婆的都不想去管。 范婆子大惊失色,更加的慌张了,眼珠子都快要惊掉,她怎么不知道闺女跟何家老大和离了? 难不成闺女背着她,还另有打算不成?想到这里,范婆子瞪大混浊的眼睛,大呼一声道,“不好,不孝女要逃走了。” 王婆子却是半分不动,朱春梅逃不逃的她一点也不在意,她来是为了要银子和粮食。 朱家的人先慌了,一下子就乱成一团,宅子里不停的找人。 早在王婆子找上门来,朱春梅在厨房听到声音后,就知道坏事了,朱家也不能呆了,拉着俩儿子,翻过后院的墙,先溜了再说。 可她这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后院早就有人看守了,王婆子安排了林菜花和杨金桃在后院盯着。 朱春梅跳下院墙后,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头发就被人给揪了起来,力气之大差点把她的头皮给掀了。 何家妯娌之间本就不和,长年累月的积怨很深,朱春梅还总是仗着自己是长媳,没少暗中给林菜花和杨金桃脸色看摆架子,这会儿找着机会了。 林菜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的抓住朱春梅的头发,一个劲儿的往地上压去,杨金桃大步走过来,抬脚狠踢一脚在朱春梅的背上。 朱春梅哪承受得住啊,一下就扒在地上起不来了,惊呼痛哭求放过。 何宝吉和何宝祥一看是俩婶婶,都比他们高又力气大,吓的还退了俩步,压根就不敢上前去救亲娘。 林菜花又扯头发又拳头不停的落在朱春梅的身上,可算是出了一口气:“大嫂,你可真能藏啊,带着何家的银子和粮食,还有我那娘家给的嫁妆银子,都让你给偷走了,你要不把银子吐出来,我今儿还就不放过你了。” 杨金桃一屁股坐到了朱春梅的身上,想到私房银子让朱春梅给偷走了,全身上下都是火气,下手就更重了。 朱春梅抬眼看到俩儿子吓傻在一旁,顿时有些怒道:“宝吉,宝祥,还不来救娘。” 谁知何宝吉和何宝祥同时摇头,退的更远了,害怕的全身发抖,半大的男孩子没有一点血性。 林菜花看见了,嘲笑道:“生了俩废物,快把银子给我吐出来。” 朱春梅自知指望不上俩个儿子,一咬牙道:“我身上连块完整的布料都没有,上哪给你们的银子,先把我放了,我回去娘家拿银子给你们。” 真当林菜花和杨金桃傻啊,放开朱春梅可就让她跑了。 林菜花扯着朱春梅的头发让她站起来,杨金桃赶紧的站起来,压根没去理何宝吉和何宝祥,虽说他们俩兄弟都半大小子了,差不多就是壮劳力,杨金桃却是不看在眼里,带回何家还得要给银子娶媳妇,下地干活赚的银子都不用花他俩兄弟身上。 而林菜花也是这般想的,何宝吉和何宝祥不回何家,那她的儿子就是长孙,往后分家也能多分一些家业,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般,朱春梅让林菜花扯着头发,双手让杨金桃给死死的抓住,拖到了朱家的大门前。 王婆子只是瞧了一眼,冲着朱家的人喊道:“别装了,朱春梅这个贱人就在这里,你们朱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婆子恨恨的瞪了一眼朱春梅,这个没用的闺女,还想跑,这下子没跑成,倒是连累了朱家。 声音都是发抖的,范婆子吞着口水,干瘦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大门,大有要是王婆子敢动手,她就要把大门给关上。 “她早就不是我闺女了,你们何家想怎么处理都成,银子和粮食我都没见着。”范婆子在这会儿,哪还管闺女的死活啊,只管先保住自己。 朱春梅还期盼着范婆子能救她一把,没想范婆子这般的绝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要的更多 王婆子冷眼重哼道:“现在说不是你的闺女,我呸,别想推脱关系,今儿人都当场抓住了,你就是跪着说不是你的闺女,这事儿也没完,得把银子和粮食交出来,你想跟你闺女怎么断绝关系那是你的事儿。” 范婆子着急的嘴角都快要起泡了,王婆子是什么人?那厉害劲儿她是很清楚,没理都能骂赢,何况现在被抓个正着。 “银子和粮食都让你给搬走了,我一大家子人都饿的不成样子,都快要饿死了,哪来的银子和粮食给你哦。”范婆子能怎么办?卖惨,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哭诉。 王婆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指着范婆子大声道:“这些日子过得好着,吃的白白胖胖说没有粮食吃,骗鬼去呢,朱家的族长死哪儿去了。” 朱家的人这些日子都躲在家里藏羞,出门都受到冷眼嘲笑还有朝他们吐口水的,受不住这个委屈,就没有出门,这捂着倒是把皮肤给捂白了,加上朱春梅从何家偷来的粮食,放开了肚皮的吃,可不是吃的又白又胖。 光想着卖惨了,范婆子都没有注意这一点,现在更是找不到话来反驳王婆子。 朱家族长早就到了,就连里正的都在人群里听着呢,他们是实在没脸站出来,太丢人了,摆明了是朱家理亏,何家也不是好惹的。 现在王婆子都喊着朱家族长出来了,朱家的族长还能怎么着?硬着头皮的站出来,狠瞪了朱家人一眼,朱家族里的耻辱。 朱家族长还没有开口,就先低下头去了,众人都盯着呢,他是想帮朱家都没这份心了。 “王婆子,朱春梅回了娘家,村子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是范婆子做的不地道,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朱家族长一开口就把自个给推脱了。 “看到何家的俩孙子没,加上朱春梅,三个大活人住在朱家,你们会不知道,村子里少了一只蚊子都能发现的地方,你说不知道,哄谁呢。”王婆子可不会讲情面,无情的就点破了朱家族长的话。 这让朱家族长有些无地自容,要说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多少是引起别人的怀疑,只是大家都装傻当不知道,现在让何家的人给抓个现行,七沟村的村民都来了,他要再硬着说不知道,可就让人唾弃了。 人群里,里正在给朱家族长使眼色,何家是什么人家?家里可是有秀才,要是过些年秀才考上了举人,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家能得罪的,犯不着为了朱家得罪何家。 里正对朱家族长的比划,落入了何玉娇的眼里,心中明了,这一次王婆子是赢定了,范婆子就是打死不认也不行。 朱家族长接收了里正的意思,略微沉思了一下,说来何家目的不就是为了讨回点银子和粮食,反正也用不着他来掏银子,是朱家把吃下去的吐出来,真犯不着得罪何家。 想通之后,朱家族长脸色就正常些了,挤着些许的笑意道,“王婆子,朱家做事儿过份,你今儿前来,要是想要银子和粮食,朱家你随意拿,能翻出多少就看你运气了。” 范婆子一下就蹦起来了,叉着腰的怒吼:“谁敢进我家门,我跟谁拼命,朱家的东西,一个子儿都不许拿。” 朱家族长吹胡子瞪眼的狠瞪范婆子一眼,这个没脑子的妇道人家,就朱家能翻出什么银子来,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见朱家的几个儿子跑去县里大吃大喝,估摸着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给何家一个交代,这事儿就翻过去得了。 可是范婆子觉得亏啊,她是从朱春梅身上搜刮出十几两银子,一大堆的粮食,算下来都不值五十两银子,她可是让何家拿走五十两银子和家里的粮食,本就亏大发了。 朱家的人都快要疯了,算计何家不成,这是要一亏到底啊,家里的粮食就那么点了,要是何家给搬走了,他们一家子人真得要饿死。 范婆子和儿媳妇梅香红都是泼辣的妇人,当下就眼红了,张着手拦在大门口,大了谁敢进门,她们就拼了命的来保家里的银子和粮食。 王婆子的心思,哪是朱家的那点银子和粮食,她都看不上,而且她也知道朱家没什么银子,想要算计何家,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婆子扭头看向朱家族长,拔高了声音道:“朱家这架势,我是不敢去翻朱家,可何家也不能白白吃这个大亏,何家的粮食都地里流血流汗种出来的,不能白给了朱家,银子都是从嘴里抠下来的,也不能便宜了朱家,这事儿要没个处理,我就得要去请回老四,去县里的官老爷面前问个清楚,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话可就说重了,乡下人家最怕的就是官,更怕读书人,为啥?斗下去会吃大亏呗。 身份上读书人可是人上人,哪是乡下人能比的,朱家的族长听着脸色都白了,真要是让何家的老四秀才儿子出面,怕是会更麻烦。 而且王婆子这话里也透露出了点暗示,那就是土地,朱家族长那是通透人,朱家这是拼命要保家里的粮食,那就把朱家的土地划分一块给何家,要是没有记错,朱家有一块上好的田地,就离着七沟村很近。 偷了银子就得要承受后果,朱家族长觉得这很正常。 心下就有了决断,给出去的是朱家的土地,关他这个朱家族长没有什么关系,也就大方起来,“这样,我看范婆子他们也拿不出什么银子和粮食,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用朱家的土地来补偿何家,王婆子,你看怎么样?” 王婆子还没有表示呢,林菜花压不住心里的激动,大吼一声道,“好。” 随后就换来了王婆子的一个利眼狠瞪她,一点也不稳重,一块土地看把林菜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给乐了,她这个当婆婆的还没有说话呢。 不止林菜花乐啊,余娇娘和杨金桃脸上都压不住的嘴角上扬,何来银和何来财暗中搓手,这一趟没白来,土地可比粮食值钱。 范婆子更加的发疯了,什么?要拿她家的土地,土地可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世代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把土地给让出去。 当下哭喊起来,范婆子狠瞪着眼珠怒道:“敢动我家的土地,我就吊死在何家的门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说话没点分寸 朱家的族长可不管范婆子,跟一个妇道人家说不清楚,看到大门内窝着不敢出来见人的朱家当家人,恨不得上前去抽几巴掌,身为男人太丢人了。 里正也是气到不行,脸色阴了下来,由不得范婆子不同意,这事儿没得商量,朱家是赔土地给何家是陪定了。 接下来,何玉娇就看到,朱家的族长进了朱家,跟朱家的男人说了什么,就见朱家的人都脸色大变惊恐不已,还一个劲儿的点头。 王婆子可神气了,下巴抬的很高。 一旁的朱春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后悔的要死,早就知道王婆子厉害,还犯下这等错,现在娘家的土地要是划分一块给何家,回头娘家人不得把她能收拾一顿,娘家更不能呆了。 大家都在忙着看热闹,林菜花几个妯娌都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块土地能有多少,到时候要是分家,能分到自己手里多少土地。 朱春梅眼珠子一转,借着这个机会,轻手轻脚的溜出人群,走了好几步,突然就顿住了,她能往哪儿走? 天下之地,除了婆家就是娘家,如今没了婆家,娘家也不能呆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瞬间的迷茫,让朱春梅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之前的日子过着好好的,非得要离开何家,她这般的离开娘家,连县城都走不出。 考虑了一会儿,朱春梅带着俩儿子,果断的往何家走去,为了能活下去,脸皮厚一些也无防。 何玉娇眼角扫到了朱春梅离开,也没有去在意,毕竟跟何来金都和离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边都在忙着处理事儿,朱家的族长办事很利索,还好声好气的跟王婆子说了往后不能再来找朱家的麻烦,这事儿就算是翻过去了。 王婆子可是见好就收的人,朱春梅偷何家的银子和粮食的事儿就翻过去了,得了一块朱家的土地,有五亩之多,没什么不满足的。 大家风风火火的来找朱家讨公道,神气十足的回了何家,王婆子走在前头,别提多得意了。 何家的人没有不服气的,王婆子这招使得好啊。 回到何家,王婆子还没有坐下,林菜花难得有眼色,赶紧的就去搬椅子,余娇娘进了厨房提茶水给王婆子倒上,杨金桃去端了温水和白毛巾给王婆子洗手洗脸。 王婆子坐下来,冷眼看着几个儿媳妇忙前忙后的讨好她,她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想着有一天分家了,能多给他们分点土地。 何老柱眯着眼睛,用旱烟敲着桌子道:“老二,去买鸡蛋和红糖回来给你娘补补身子,这一天到晚的操心家里的事儿,也没有吃一口的,身子可承受不住。” 王婆子眼眶有些微湿,她为着何家尽心尽力,不求人人都念着她的好,最少身为枕边人得要知道她的好,何老柱这几句话,可是让她瞬间就感动了,没白操心,还是值得。 “当家的,你的关心,我就收下了,这些日子家里事儿多,也是身子亏的厉害,是需要吃点好的,我们家里亏出去的银子和粮食,这算是都拿回来了,往后就好生的过日子,我算着家里的情况,得再过的更红火。”王婆子是个有远见的人,过日子从来不糊涂。 何老柱很认同的点头,何玉娇和萧幕瑾给家里赚了不少的银子,他也不瞎,看着明白着呢,可不是家里的日子得更加的红火。 何来银默默的跑出去买鸡蛋和红糖,有些事儿他是真心服气,王婆子确实是能干,这一点他打小就知道。 何玉娇刚坐下来,就看到何来金从后院走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有些红,估摸着是躲在屋子里伤心呢。 这不出来还好,这会儿走出来,王婆子的脸色就冷下来,重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一脸摸不着头脑的何来金,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又惹得王婆子不高兴了,习惯性的看向何老柱,却见何老柱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看。 心里就有些发毛,连何老柱都对他有意见,可见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菜花可不客气,讽刺的道:“哎哟,大哥啊,我们累死累活的去朱家讨回公道,你倒是好啊,在家里睡大觉,敢情家里的事儿都跟你无关。” 何来金一听,顿时就脸色大变,家里人去朱家讨公道? 瞬间想到朱春梅和俩儿子还在朱家,这下怕是坏了,他隐瞒着不说出来,就是不想家里人去找朱家的麻烦。 何来金的眼光,转向了何玉娇的身上,家里只有何玉娇知道朱春梅和俩儿子在朱家,定是何玉娇给说了出来。 眼神多少带着一些愤恨,何来金知道王婆子出手从来就没有输过,再看家里人的神情,怕是讨回公道了,个个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意。 心中不由的不安起来,何来金想到了俩儿子,这会儿还在朱家,万一把朱家给得罪了,拿他俩儿子出气怎么办? 何来金直接无视林菜花的讽刺,迟疑的开口道:“爹,娘,您们去朱家了?可有见到宝吉和宝祥?” 王婆子一摆手:“没见着,朱春梅那个下贱女人倒是看见了。” 何来金有些急了,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没了分寸:“娘怎么能丢下何家的长孙不管,宝吉和宝祥就在朱家,应该把他们带回来才是。” 王婆子还没有发火呢,何老柱先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瞪向何来金,“没点规矩,怎么跟你娘说话的,要不是你娘,家里还得要吃上大亏,你今年也有三十几岁了,处处还要你娘来为你出头,你不丢人我都觉得丢人,想要回宝吉和宝祥,怎么不见你去朱家要人,还指望着你娘护你一辈子不成。” 何玉娇很少见到何老柱这般的发怒,偷偷的退了几步,坐的离着远一些,小心的不招惹到休老柱。 何来金顿时就羞红了脸,喃喃道:“我说错话了,爹,是我对不起大家,娘处处为家里着想,我话说过分了,对不起娘。” 第一四十九章:互相佩服 何老柱一甩衣袖,生气的回了屋子里,对何来金是失望透了。 何来金哪会看不出何老柱的脸色啊,他也很难过,如今他跟朱春梅和离,在家里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总得要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打算,不然就只能给几个弟弟干一辈子活。 其他人都是看戏呢,一点也没有打算为何来金说话,大房失了势,那好处就会落到其他房头,谁也不傻,犯不着为大房讨好处。 王婆子起身去安慰何老柱,走的时候还瞅了一眼何来金,不止何老柱对何来金失望,连王婆子都看不起何来金的做为。 还是何玉娇上前给提醒了一句:“大哥,你要是想将宝吉和宝祥带回来,就不要傻呆在家里,出去找人啊。” 何来金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脚痛,冲出门去,他想到俩个儿子在朱家,那么他无论如何也得把俩个儿子带回来。 脚上的痛处完全被何来金给无视了,为了后半辈子,他不能呆在家里等着俩个儿子回来。 只是他才单脚跳着出了大门,迎面就撞上了楚楚可怜的朱春梅。 朱春梅无路可走了,一脸的眼泪,拉着俩儿子,留在朱家也是死路一条,她一向知道何来金这个心软,还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加上她还带着俩个儿子在身边,怎么着也能让何来金可怜她。 何来金完全就给傻眼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朱春梅可是人精,拉着何来金去了何家的后面,躲起来说话。 何玉娇这边,也是累了,回屋去休息。 这时,萧幕瑾抱着图纸进来,连门都没有敲,何玉娇微怒的瞪过去,“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进门就不能先敲门啊?” 萧幕瑾神色如常,指了指房门,房间门早就破烂了,压根就关不住,就是勉强给关上了,那么大的缝隙,在外头也能一眼就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何玉娇看着破烂的房门,脸上一红,她都忘了要修门了,确实也是有些大意,何家处处都破烂,大家好像都习惯了一样,没有人会注意这些细节。 萧幕瑾将图纸放下后,转头出去了,随后,扛着一扇门走过来,沉默着把破烂的房门给拆下来,把新修的房给装上去,既然还很合适,这可是得要一定的手艺才能做成的事。 这下让何玉娇大为吃惊,萧幕瑾还会木匠活儿? 萧幕瑾好像是看出何玉娇的吃惊,简单的解释的道:“我从小就有做手工,木工活不难,要做到精细不可能,简单的还是没问题。” 何玉娇大为佩服,萧幕瑾在能力方面简直就是完美,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修好房,萧幕瑾提着泡好的花茶进来,关上门后,开始跟何玉娇商量深山那片山地的种值问题。 何玉娇喝着花茶,想着萧幕瑾的细心,还有些走神,难怪在穿越之前,萧幕瑾那么自大,那是有自大的资本。 不过何玉娇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起来,认真的听着萧幕瑾的计划。 萧幕瑾做事很细心,在做生意这方面,更是细心到了极致,从七沟村的习俗,到里正那边的买通,还有深山里的看守,每一步都仔细的考虑到。 何玉娇也有自己的计划,一整片的山里都种值金银花,然后花银子请里正家的小伙子去看守,每个月给例钱,这可是难得的好活儿,相信有里正家的小伙子在,村子里没人敢去动手脚。 萧幕瑾抬头,赞赏的看向何玉娇:“我也是这般的考虑,村子里谁的权力最大?是里正的权力的最大,有里正家的人看守,就是村子里的赖皮都不敢去动金银花和茶叶,而这银子,由我来出,但我们不能出面,让你娘去出面。” 何玉娇满脸笑意,勾着萧幕瑾的肩膀,哥们好的道,“光是里正还不行,何家的族长,萧家的族长,你爹娘能拿孝道来说事儿,你就搬出比你爹娘更厉害的人来,萧家族长要是站你这边,你爹娘也没有办法拿孝道压你了。” 萧幕瑾沉稳的道:“萧家的族长有长孙今年十六岁了,我打算收他为徒,学炒茶叶的手艺。” 何玉娇一脸的佩服,拍着萧幕瑾的肩膀,实在是高啊,萧家族长为着长孙能学到手艺,谁拦着就跟谁拼命。” 俩人眼神在空中相交,都看出对方的聪明,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何玉娇对何家族长的办法就是,往后采摘金银花的话,会让何家族长家里来干活,这个工钱就让何家族长得利。 商量好后,俩人各自行动,萧幕瑾要去拜见萧家族长,何玉娇去找王婆子商量。 萧幕瑾走出房间,扭头看了看被何玉娇碰过的肩膀,没有半点的反感,看来他这身体很好的接受了何玉娇的触碰,还有些留恋。 摇了摇头,萧幕瑾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儿女之情。 萧幕瑾从自己的茶叶里,选了两斤茶叶,提着去找萧家的族长,最近他在村子里的行动不小,爹娘那边估计着快要闹起来了,得要赶在萧家闹起来之前,先把萧家的人给压制住。 萧家的族长一向自视清高,认得几个字,一辈子都希望能成为读书人,无奈家境不好,孩童时期没有这个条件供他念书,转而把希望落到了儿子身上,可是几个儿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干粗活重活可以,说到念书跑的比谁都快,最后就想着还能指望孙子,结果还不如儿子。 萧幕瑾走来,萧家的族长假意的热情迎接,要是何家的老四秀才前来,那他会弯腰迎接,村子里他就看得起何家老四,其他人他都看不起。 皮笑肉不笑的萧家族长摸着没几根的白胡子,示意萧幕瑾坐下,打心眼里没把萧幕瑾放在眼里,一个不知来路的野种,不过是挂着萧家的姓氏。 萧幕瑾一眼就看出萧家族长的心思,不过他不在意这些,把茶叶放到了桌子上,缓慢的打开,茶叶的特有的清香,一下就吸引了萧家族长的注意力。 第一百五十章:王婆子的关心 萧幕瑾接过开水,亲自给萧家的族长泡茶水喝,经过他独特的泡茶手艺,冲出来的茶水更是入口淳香,回味无穷的让人喝了更想喝。 萧家族长喝了一杯茶水,不由的拍手道:“好手艺,幕瑾,冲着你这手艺,将来定会发达。” 萧幕瑾放下茶杯,端正的坐着,眼睛直视萧家族长,缓慢的开口道,“好手艺光我一个人学还不行,我打算收一名徒弟,最好是萧氏家族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处不能光我一个人独吞。” 萧家族长眼睛一亮,这话里的意思他可听的明白,不由的高看萧幕瑾一眼,本来他一个野种要在七沟村里跟大家平起平坐都不可能,总是让人看不起,更不要说跟他这个萧家族长坐一起了,无非就是这些日子,看着萧幕瑾是混的风生水起,这才没有把人给轰人。 心里转了几圈,萧家族长盯着萧幕瑾的脸看了许久,这小子越发的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有一种骨子里的贵气和自信,让人有一种臣服或是相信他的感觉。 “我家长孙年纪合适,人也机灵勤快,幕瑾,你看如何?”萧家族长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激动的抓紧椅子扶手,如果自家的长孙能学得手艺,他这当爷爷的也能享福。 乡下人家想要学一门手艺,可是比登天还难,一代接一代的只能闷头种地,谁不盼着能翻身? 想要学手艺,就得要送去县里,还得要有手艺人收,最后少不得要交一笔银子给师傅,能不能学成,可就看天意了。 可是跟着萧幕瑾,萧家族长自认为不用出银子,还能时不时的他盯着点,长孙学起手艺来也会快一些,毕竟都在村子里,就在眼皮子底下。 萧幕瑾眼皮子一抬,稳声道:“族长给了合适的人选,我相信那就是最好的人选,能学成什么样,只能说是看他的造化,我能保证的是,能学到混饭吃的程度。” 萧家族长自认长孙有些机灵,哪有什么学不会的,顿时就笑开了怀,连连点头道,“幕瑾啊,村子里的年轻人,我就看好你,而且你从小就厚道,没有什么心眼,只要你肯教,我家长孙要是学不会,那就是他笨。” 这等好事送上门,萧家族长心里一高兴,大手一挥,安排道,“婆娘,还不快去杀鸡煮饭,白面馍馍蒸上,幕瑾前来怎么着也得要吃一顿饭才能走,最好是跟我喝俩杯。” 这等人情事故,萧幕瑾也不会推脱,不吃这一顿,会显得没有诚意要收徒弟。 刚点个头,萧幕瑾就看到萧家族长的长孙小跑着出来,卟通一声就跪在他的面前。 “请受徒弟一拜。”萧福是萧家族长的长孙,长得又黑又瘦,这跟七沟村大部份人都一样,比较不同的是,萧福有一双眯眯眼,不认真的看,还以为没有睡醒。 光是这长相,萧幕瑾其实是不满意,眯着一双眼睛,干活做事定是利索不起来,看着就不太精明能干,虽说有几份机灵,可是做生意光有机灵不行。 萧幕瑾也不是真的想选个徒弟来学自己的手艺,不过是拉近跟萧家族长之间的关系,有些勉强的把这个徒弟给认下了。 从怀里掏出一把茶叶,萧幕瑾道:“既然是跟我学茶叶手艺的,我就送你一把茶叶,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水平,你就算是学成了。” 十七岁左右的年纪,在七沟村一些早熟的小伙子里,有些早就当爹了,萧福的亲事却是迟迟没有说成,一来是萧家族长对长孙的看重,二来也是没看上合适的女孩。 萧福愣愣的接过茶叶,又诚恳的嗑了一个头,这在七沟村里的小伙子里,算是机灵了,知道这是难得的好事儿,懂得把握机会。 门外头,一群妇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家里的孩子去学手艺,那是会给家里添银子的。 萧家族长乐的直顺胡子,心情大好的跟萧幕瑾聊天,话里话外的就敬重多了,有那么点身份的转换,萧幕瑾的身份比族长还大似的。 萧幕瑾也借机,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想要念书的想法,当下就得到了萧家族长的支持,拍着胸口的保证,要是萧幕瑾的家人敢拦着,他这个当族长的出面教训。 有了萧家族长的支行,萧幕瑾往后在七沟村里就更加的自由了,吃饭时候,萧幕瑾给萧家族长倒酒,而他的酒杯,自有萧福抢着给倒酒。 萧家族长的家里,也不太宽裕,白面馍馍只有三个,都是指定给萧幕瑾吃的,其他人都没份,女人都躲在厨房吃饭,不许上桌。 一只鸡炖出来后,摆上桌子,萧幕瑾都能听到其他人吞口水的声音。 意思一下的吃了个鸡腿,萧幕瑾啃了俩个白面馍馍,吃了一些青菜,喝了俩杯酒,借着还要忙活,带着萧福回了何家。 王婆子可关心萧幕瑾了,一边晒着被子,一边伸头望向门口。 萧幕瑾刚踏进门,王婆子手里的木棍一丢,冲过来拉着萧幕瑾上下打量,见人完好没有受伤,这才压着声音问道,“萧家族长可有为难你?你这去人家的家里,也没有提点吃的过去,显得有些失礼啊。” 要是换了别人,敢碰萧幕瑾,早就被甩开了,目前为止,何玉娇和王婆子都能碰到他。 面对王婆子的关心,萧幕瑾多少有些脸色缓和:“我提了两斤茶叶过去,族长很高兴,还杀鸡招待我,有一事我要跟王婶子商量,萧福往后就跟着我学手艺,白天都会呆在何家。” 王婆子的目光,这才落到了萧福的身上,眼底有些冷意,萧家族长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在村子里的名声都不太好,太精明了,处处都想着占便宜。 她就想萧家族长怎么会杀鸡招待萧幕瑾,原来是能占到便宜,王婆子摆着手道:“白天留在家里也成,但这吃饭问题,得要考虑清楚,跟大家一起吃饭,那就得要出银子。” 萧福一愣,连忙说道:“我回家吃饭。” 第一百五十一章:就在后面住着 王婆子一拍大腿道:“唉,那就这样定了,到了饭点你就回家去吃饭,我这一大家子人,都吃不上一口干的,还有那什么柴火你得空了去捡些回来,喝开水得要烧柴火,我家里人可没有空给你捡柴火。” 这闹得萧福脸色通红,哪见过那么刻薄的人啊,在家里他可是长孙,最受重视,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全家人都捧着。 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小伙子,红着脸的点头,有些不知所惜,在王婆子面前,连话都不敢说。 王婆子看着萧福,打心里就有些瞧不起,一个小伙子没点胆子眼色,懦弱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只会点头,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何玉娇还有些担心,王婆子这是把萧家族长给得罪了,萧福回家定是会把今儿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萧家族长处处针对何家,不就是给何家招了仇人? 拉着王婆子回屋子里,母女俩坐着说悄悄话,何玉娇道,“娘,萧家的人还得要面子上过得去,这把人家能得罪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王婆子一摆手道:“怕什么,萧家族长能有什么能耐?也就萧氏家族里能说上话,我们又不姓萧,得罪就得罪了呗,现在萧福跟着幕瑾学手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估摸着得要学上一年半截,这老好人就不能当,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 何玉娇细想着,不想吃亏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啊,萧福一个小伙子,脸皮那么薄,随便提点一下,也不敢赖着在何家白吃白喝。 王婆子好像是看出了何玉娇的心思,拉着老闺女的手,轻声道,“我这是帮着幕瑾,傻闺女啊,娘要是不表现的刻薄,萧家族长会觉得幕瑾好欺负好说话,萧福来学手艺是很简单的事儿,有我在给萧福一点脸色看,就知道这手艺不是那么好学的。” 虽然不认同,何玉娇却是理解王婆子的用心,在何家王婆子从来都当坏人,冲在前面护着大家,萧幕瑾可是深受王婆子看好,会为萧幕瑾着想,也是正常。 “娘,我看幕瑾哥就很会处理,而且我看着,幕瑾哥也不会把手艺全教给萧福,之前幕瑾哥就跟我说过,收徒弟是为了得到萧家族长的支持,萧家才不会处处前来为难幕瑾哥。”何玉娇把萧幕瑾的打算说出来,也好让王婆子心里明白这事儿的轻重。 “是个聪明人,幕瑾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玉娇,可你还太过天真了,总是轻易相信人,善良的让娘操心,萧家族长是什么人?得了好处之后,可是会翻脸不认人,在萧福还在学手艺的时候,怕是会帮着幕瑾,可是学会之后呢?丑恶的嘴脸就会露出来,现在压一压萧福,那是让他知道好歹。”王婆子轻拍老闺女的手背,当娘的就是操心的命啊,老闺女这善良的心早晚会害了自己。 何玉娇连连点头,打着哈哈就翻过这事儿了,王婆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萧幕瑾的聪明,萧家族长是玩不过他的。 从屋子里走出来,何玉娇就看到何家的人都围着萧福,个个脸上神色不一,显然是家里来了人,还是不受欢迎的人。 萧福紧张的满头大汗,头都不敢抬一下,紧跟在萧幕瑾的身后,让干啥就干啥,就是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萧福搬着茶叶要去晾开来,低着头从大家的面前走过,林菜花眼底闪过一丝恶闻味,伸出脚一绊,萧福想躲来不急了,加上一直都很紧张,摔了个狗吃屎。 何家的一群小孩子哄堂大笑,指着萧福笑到抱肚子。 林菜花收起脚,当没事人儿似的走开了。 炒茶叶的手艺可是能赚银子的好手艺,林菜花早就眼红私下里算计着怎么偷学,最好让她三个儿子都学会,她就能好生的享福了,现在让萧福前来学手艺,可不就是惹得她不高兴。 这还只是开始,萧福一天留在萧幕瑾的身边学手艺,林菜花就不会停止自己的故意为难萧福。 余娇娘脸色有些发白,紧捏的手心,失落的神情,多少是表现出了,她其实心里多少也想得到炒茶叶的手艺,平日里也就她会挤到萧幕瑾的身边无声的帮忙,暗中也偷着学了一些。 杨金桃也想得到炒茶叶的手艺,无奈她家的孩子还太小,也明知抢不过林菜花,可也没有让萧福给学了去的道理,何家人学会了,多少还有些对她有帮助,自然也是看萧福不顺眼。 家里的事儿,何玉娇也不好管太多,萧福是来学手艺,要是这点为难都承受不住,怕是也学不到什么手艺。 转身去了后院,她还有很多药材需要处理,何盼弟默默的跟着过来,帮着晾晒药材,手脚利索又勤快,还很机灵。 何玉娇也不是小气的主,何盼弟愿意学,也有心要学,她就多费些口舌教,从简单的药材开始,一些处理的技巧,如何更好的保存药材,都给一一细说。 何盼弟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家里也没有人注意她,除了干活,就是呆在屋子里给自己的伤上药,过着爹不理又没有娘的日子。 迟疑了好久,何盼弟偷着看何玉娇的神情,好几天想开口,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何玉娇早就注意到了,看着都难受,有话儿倒是说啊,让她好奇着有什么事儿呢。 “盼弟,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绝对不会生气。”何玉娇想着何盼弟胆小啊,在家里受了太多的欺负,有话都不敢说也是正常。 何盼弟吓了一跳,手里的药材差点给丢了,惊慌的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用力的扭着手指,考虑了好久,才出声道,“我娘和俩个弟弟就在这道墙后住着。” 这下轮到何玉娇有些吃惊了,不是,朱春梅带着俩儿子就住在何家宅子后面?这胆子也真大,要是让王婆子给发现了,不得脱一层皮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刚好接住 为了证实是真的,何盼弟搬来了木梯子,扶着何玉娇爬上去院墙。 何玉娇也一心想着去看个究竟,穿着长裙子爬上木梯,往院墙外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墙角下缩成一团的三个人,可不就是朱春梅带着俩个儿子。 真是看着来气啊,朱春梅和何来金是真傻还是装傻,朱春梅可能回何家不容易,可是何宝吉和何宝祥要回何家还是很容易的,何老柱不可能不认长孙。 情愿在院墙角落里缩着一团的躲着,也不让俩个孩子回何家,当爹娘的可真是狠心。 朱春梅也看到了何玉娇,不过她也只是震惊了一下,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蹲着,没把何玉娇主在眼里。 何玉娇扭头要下去了,看着心情不好,还是眼不见为净,何来金还真是承担不起身为大房的责任,看这些事儿做的,太不稳妥了。 可能是下来的时候有些生气,何玉娇没看到自己的脚没踩稳,脚下一滑,从木梯上滑了下来。 何盼弟倒是想去接何玉娇,可就她这小身板,能让何玉娇给压成饼,急得何玉娇一身的冷汗,心想直直掉地上最多就痛一会儿就过去了,要是把何盼弟给压伤了,可就是罪过了。 在何玉娇心慌着急的时候,萧幕瑾前来后院拿柴火,刚好撞见何玉娇从木梯上滑下来,大步一迈,讯速的前来,拉开何盼弟的时候,伸手稳稳的接住何玉娇。 何玉娇以后自己这是摔定了,干脆就闭着眼睛,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一双大手环抱着她的细腰,当下就睁开眼睛一看,入眼的是萧幕瑾的一张帅脸,这张脸真是越发的长的帅气逼人。 脸上顿时一红,何玉娇有些激动的往地上跳去,在落地的一瞬间,传来布料被扯开的声音,扭头一看,衣裙勾住了木梯,在她的用力之下,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一双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 何玉娇强装着不在意的扯过衣裙,还好生的整理了一翻,抬着下巴脸着红的离开。 萧幕瑾眼神复杂,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就好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有礼貌的转过身去,可是早就看在了眼里。 何盼弟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可她还不懂这是什么情呀爱呀,还是单纯的小姑娘,见何玉娇的衣裙破了,就追着去帮她补上。 后院安静下来,萧幕瑾顺着木梯爬上去看了一眼,无声的回到后院,朱春梅带着俩个儿子就躲在后院的墙后的事,他只能当什么也不知道。 何玉娇小跑着回到屋子里,快速换了一身衣裙,腰间还能感受到萧幕瑾大手传来的温度,摇了摇头,想这些干嘛。 何盼弟进来,拿过破了衣裙,先是去洗干净,再拿针线补上。 何玉娇下午的时候,跟着王婆子去了深山,有些东西得要她亲自盯着,金银花的种值得要有一定的要求,种的太密了也不好。 在王婆子的强势要求下,何家的人都很听话,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手里头的活儿倒是很认真,本来还算很大的一片山地,没几天时间就清理的差不多。 一晃几天过去,何玉娇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深山里,每次上山,都会带着何家人多认误几味药材,深山里更是药材丰富,不管是值钱还是不值钱,都给挖了回来。 何家人都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每到天黑吃过晚饭,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 这天,萧幕瑾在院子里教萧福炒制茶叶,其实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让萧福来浪费,只能用一些老茶叶试手。 萧幕瑾做事一向很严格又严谨,萧福却是散慢习惯了,在乡下的小伙子从小就在外头野玩长大,在家里的长辈面前还算是听话之外,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更不受规矩的管制。 而且萧福说来也不小了,打小就知道萧幕瑾不受人待见,心里头都有些看不起萧幕瑾,借着有些机灵,前来学手艺。 炒制茶叶可不是几下子就能学会的,对火候的控制没个几年还真的不好把握,萧幕瑾都不敢说自己手艺有多好,最多是还能过得去。 萧福一心急着求成,几次下来,都觉得自己学会了,态度就有些转变,变得有些目中无人,萧幕瑾的话也不听,让他收拾也是拖拖拉拉,总之就是不愿意干活。 萧幕瑾一眼就看穿了萧福的态度,也不多说,也没有指望着萧福帮着干活,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能学到多少,全看萧福自己的修为了。 萧福拿着扫把,扫着院子里的一些散落的茶叶,有气无力的显得很无聊,外头有一群小伙子欢呼着抓到田鼠的声音,听得他忍不住的咽口水。 乡下人家都没肉吃,平日里能抓点野味,可是跟过年一样高兴。 可是他的地还没有扫完,正在犹豫的时候,看到了何盼弟,萧福神气的指着何盼弟使唤道,“来过,把地给扫干净,不然我就跟王婶子说你偷懒。” 这话正好从山上回来的何玉娇给听见了,当下就冷着眼的跨进大门,手里抱着药材,倒要看看萧福这是哪来的底气使唤何盼弟。 何盼弟只是眼皮子抬了一下,就低着头继续蹲在井边洗衣服,她才不会听外人的使唤,王婆子很少打骂她,只要她乖乖的在干活,是不会受到处罚的。 萧福这下有些急了,何盼弟是个姑娘家,在普通人家里,都是不受重视,何家更是无视何盼弟的存在,他可都看在眼里,何家不少人私下里都欺负何盼弟。 萧福这人看着何盼弟是个好欺负的主,所以也想来欺负她。 手里的扫把一丢,来到何盼弟的面前,指着她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嘛?还不快去扫地,不听话有你好受的。” 何玉娇靠在大门的门框上,冷冷的看着,萧福也不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人,见何盼弟不理他,就动手去推何盼弟。 在井边洗衣服的何盼弟,本就单薄的身子没几两重,哪受的住萧福没轻没重的用力一推,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一个跟头,掉进了井里头。 萧福这下有些惊慌了,当下不是想着怎么救人,而是吓了脸,转身就跑了。 何玉娇早就丢下手里的药材,飞身冲到井边,可是她还没有出手,另一只大手早一步将掉进井里的何盼弟给提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火爆脾气 萧幕瑾的脸色全黑了,萧福在何家想要害死何盼弟,这个责任都在他的身上,是他把萧福带来何家。 这个时候,何盼弟被吓坏了,被提着离开井水之后,不停的在吐水,边吐还在边哭,全身在害怕的发抖,紧紧的揪住救了她的萧幕瑾的手臂。 何玉娇反身抱住何盼弟,尽可能的给她点安慰,但在这个时候,显然没有太多的作用。 她先冷静下来,给何盼弟一个基本的检查,有些呛水,惊吓过度。 掉进井水的时候太过用力的救生本能,让何盼弟拼了命的挣扎,身体碰擦到了井里的石头,有很多擦伤。 何玉娇深吸一口气,快要气炸了,扭头狠盯向萧福,十几岁的小伙子,下手却这般的狠毒,长大之后还不得是个恶魔。 萧福也吓坏了,连连的后退,在看到何玉娇和萧幕瑾时,更是慌的转身就跑,他不敢留在下来,只会逃避,去找家里人寻找保护。 而萧幕瑾追了出去,他不会再让萧福留在何家。 沉着脸,大跨步的走出去,萧幕瑾的脸色让人看了害怕,来到萧家族长家里的时候,萧福早一步的躲在了爷爷的身后,一双惊恐的眼神不停的闪烁着。 萧家族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长孙跟着萧幕瑾学了好些日子手艺,每天回来都会高兴的说着学到了什么,这让萧家族长乐的脸上开花,好像能看到全家翻身过上好日子的期望了。 所有萧福这般的惊恐跑回来,脸色完全不对劲儿,萧家族长心里有些发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还没有来的急问,萧幕瑾就赶过来了,萧家族长更是预感到不好。 “幕瑾,这是怎么了?你们的脸色都不对啊。”萧家族长可不想出什么事,他只想长孙学到手艺,然后发达享福。 萧幕瑾背着后,如寒冰般的声音道:“问萧福。” 萧家族长扭头看了一眼长孙,一拍椅子把手,怒道,“说,出什么事了。” 萧福吞着口水,在萧幕瑾的冰冷的眼神和爷爷的怒威下,结结巴巴的说出了经过,当他提到不小心把何盼弟推进井里时,萧家族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下是真的发怒了。 反手就给了萧福一巴掌,萧家族长捂着胸口,有一种快要死掉的感觉,萧福这是在杀人,是在跟何家结死仇。 萧福跪了下去,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爷,我只是不小心,没想盼弟死,谁知道她那么不禁推,是她自己掉进井里的。” 萧家族长都快要气死了,身子踉跄了一下,这才站稳,什么不小心,何盼弟是什么性子,七沟村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个只会干活的小姑娘,以他对长孙的了解,这就是长孙的过错。 不过现在还不是管教长孙的时候,萧家族长稳了稳心情,大呵一声道,“你现在给我去祠堂跪着反省。” 萧福拿眼角偷偷的看了一眼萧幕瑾,他早就想逃了,在萧幕瑾的冰冷眼神下,让他恐惧到恨不得躲起来。 站起身来,萧福拔腿就跑。 萧家族长却在这时,对着萧幕瑾重重的跪了下去。 萧幕瑾微微侧开了身子,冷漠的道:“跪错人了,应该向何家认错。” 萧家族长老泪纵横,哭着道:“幕瑾,我会去跟何家认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孙子,让他干出这等事来,萧福再不是,也是萧家的子孙,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止我家里完了,整个萧氏家族都会受到名声上的连累。” 萧幕瑾听懂了萧家族长的意思,就是让他把事儿给隐瞒下来,萧福这是杀人,何家要是去官府告发,萧福是要被抓去坐牢了,而且在家族里也得要除名,萧家族长一家子也会所有人给厌弃,在七沟村也会呆不下去,只能搬离。 事儿的严重性,萧幕瑾是知道,可他还得要看萧家族长和萧福的表现,就萧福刚才说的话来看,没有半点的反省。 “族长,萧福是我带去何家学手艺,这责任我也有,萧福推盼弟掉井里时,要不是我上前一把救上来,这会儿早就出人命了,玉娇也看到了,那么很快的王婆子就会知道,您跪我没用,我都还得要请求何家的原谅。”萧幕瑾算是拒绝了萧家族长的请求。 萧家族长越发觉得这事儿没办法收场了,何家的人要是全知道了,那后果不是他敢去想的,萧福犯下的错,是要让一家子人都给毁了啊。 擦去眼泪,萧家族长毕竟处理过很多是非,这犯下杀人的过错,他这一辈子也遇到过,结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顿时就绝望了。 萧幕瑾背着手,往大门走去,还提醒道,“萧福的态度,要是何家人知道了,怕是不会原谅他。” 萧家族长眼睛一亮,也不跪了,扶着一旁的椅子,困难的站起来,一把老骨头,还得要承受长孙带来的恶果,也是难为了他这个老人家。 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到何家的原谅,萧家族长从案桌上,抽出家法,一根结实的木板子,气冲冲的去祠堂,对着萧福一声不吭的就狠揍。 这一边,何玉娇带着何盼弟进了屋子里,翻找出干净的衣服,让何盼弟先把湿衣服给换了。 还没有把衣服脱下来,王婆子前提回到了家里,手里抱着一些药材,她在山上挖到药材,又有些拿捏不准,回来问一问何玉娇。 回到院子里,就发现了不对,井的四周全是水,衣服洗到一半散落的到处都是,这在何家是不可能出现了,王婆子对家里人一向很严格,没人敢这般的乱来。 眼睛一眯,顺着水印一路来到了何盼弟的屋子里,重重的推开门,看到何盼弟缩成一团,整个人惊吓过度眼神呆板,心下就有些感到不好。 “娇儿,盼弟怎么了?”王婆子冲上前去,不是查看何盼弟,而是一脸担心的查看何玉娇,直到看到老闺女完全无损,这才看向孙女。 何玉娇没有半点的隐瞒,毕竟萧福这是在杀人,何家就得要提防。 王婆子那火爆脾气,当下就暴怒了,敢对何家人下狠手,那就是找死。 第一百五十四章:好机会儿 何玉娇一看不好,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急忙丢下何盼弟,快跑着去拉住王婆子,好生的劝说,“娘,冷静一下,我们不能冲动,冲动容易吃亏,我看先去找里正出面。” 七沟村谁最大?当然是里正,让里正从中调节,还愁治不了萧福? 王婆子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顺了一口气道:“说的没错,还得要先找里正,不然萧氏家族的人还以为何家欺负他们。” 可是还没有等王婆子去找里正,大门口,萧家族长提溜着打得半死的萧福,脸色严肃的把萧福丢在地上,接着,他在王婆子的面前跪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王婆子,萧家族长可是年长她好多,跪她可是会拆了她的寿啊,跳着给躲开了,但心里还是气的不行。 “萧老爷,何家可不是萧福能随便欺负的,盼弟可是何家的骨血,萧福敢要盼弟的命,那就是跟何家结死仇。”王婆子顺手就抄起木根,举了举木根,还是没有打下去。 萧家族长一看有希望,也顾不得自己什么身份,咚咚咚的就给王婆子嗑了三个响头。 王婆子的脸色就跟吃了恶心的东西似的难看,萧家族长前来大闹一翻,她会强悍的骂回去,顺便讨回公道,再收拾一顿萧福,现在这般的认错态度,让她心里的气没法出啊。 何玉娇一看不好,萧家族长这是打着私了的态度来的,萧福被打个半死,却是眼神没有半点悔改,都是萧家族长在替长孙擦屁股。 灵机一动,何玉娇借着没人注意,偷偷跑出去,半路上还差点给摔了,喘着粗气,来到里正家里。 里正手里拿着茶壶,清闲的喝着茶,往大门口走,打算去田地里看看,这种地可是大事,不能有半点的糊弄,种地要是糊弄了,那收成就不好。 左脚才跨出大门,下一秒,就被拉着往外走。 里正抬头一看,本来想要发脾气的,见是何玉娇,王婆子的宝贝老闺女,他可不敢得罪,不然王婆子非得站在大门口骂上三天三夜不可。 “玉娇,你这着急的拉我去哪里啊,我这还有活要干呢。”里正觉得,这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小事都跟天大的事儿似的,他可没有心情陪着闹。 何玉娇边走边把事儿给说了,里正听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在七沟村还有那么恶毒的小伙子? 要是传了出去,七沟村的名声可就坏了,里正顿时觉得事儿严重,不用何玉娇拉着他,一把老骨头跑的比何玉娇还快。 何玉娇好不容易跑回来,扒在大门的门框上喘气,院子里可精彩了,萧家族长不停的在抽打萧福,大有要了长孙的命,好让王婆子消气。 不知什么时候,何老柱也回来了,坐在一旁狠狠的抽着旱烟,里正在何老柱的身边劝说着,王婆子脸色还是很难看,没打算轻易放过萧福。 萧幕瑾从后院走出来,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他也不出声,直盯着萧福。 萧家族长好像是看到了救星般,转身跟萧幕瑾求情:“幕瑾,帮萧福说几句好话,我求你了。” 萧幕瑾一直呆在后院,就是想让何家人来处理,他要是在这里,萧家族长定会跟他求情,他怎么说也是萧氏家族的人,最近王婆子又很看好他,他要是开口了,王婆子是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 现在他站出来,是看着差不多了,萧福虽然没有认错,但也得到了萧家族长的管教,有些事儿得要点到为止。 萧幕瑾转向王婆子,敬重的道:“王婶子,萧福是我带来何家的,这责任我也有,盼弟差点就没了命,萧福罪大恶极,念在他还不懂事的份上,这事儿我们坐下来谈好嘛?” 换了别人,说这话早就让王婆子指着破口大骂了,可是看在未来女婿的份上,王婆子是硬生生的给咽下了这口恶气。 扭着身子,拖过椅子,王婆子一屁股坐下去,脑袋一扭,不想看见萧福。 萧家族长这才敢站起来,也是难为了这一把老骨头,还得要为长孙犯下的错前来认错,但凡小时候多加管教,也不用今日拉下老脸来跪何家人。 萧幕瑾清了清喉咙,看了萧家族长一眼。 萧家族长还些没理解,愣了好一会儿,还是里正过来,跺着脚道,“萧老头,没见盼弟都吓成那样了,还不快拿银子出来请大夫把脉,要是吓出个好歹来,你可陪不起。” 萧家族长瞬间清醒过来,慌张道:“我这带了银子,快请大夫,用最好的药。” 这银子一出,那气氛就变了,王婆子是听着声的就扭过头来,眼睛在银子上就拔不起来了,萧家族长家里还算是宽裕,所以一下子就能拿出不少的银子来。 可是何玉娇却是不太想要这银子,比起这点银子,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那就是萧幕瑾的自由,虽然拿何盼弟的事来帮萧幕瑾有些不对,但这是个好机会。 小跑着来到王婆子的身边,何玉娇小声的跟王婆子交头接耳:“娘,可不能要萧家的这点银子,幕瑾哥就能拿出来,我看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让萧家族长给幕瑾哥一个自由,盼弟只是吓到了,回头准备多点银子给盼弟当嫁妆,谁也不亏。” 王婆子一听,盯着银子的眼神就收了回来,仔细一想也对,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还真的做不出把萧福送官府,最多就是私了,私了就是给银子,相比萧幕瑾赚银子的能力,萧家族长能给多少银子?显然是给不了多少。 想到未来女婿能借着这个机会得到自由之身,王婆子重重的点头,何盼弟那里她会给银子补偿,乡下人家都是命贱,能活着长大都是幸远,再说何盼弟这会儿也好着呢,要真是为何盼弟好,就给她准备嫁妆,以后出嫁了在婆家也能有底气。 这般的盘算之后,王婆子心中就有了主意,可有些事儿,得要私下里说,她得要跟萧家族长先商量一下,要是能行,那这事儿就翻过去了。 何玉娇看着王婆子脸上的变化,就知道这事儿能成。 第一百五十五章:翻过去了 王婆子让萧家族长去一边商量,俩人低着头,皱头深锁的商谈了良久,何老柱就跟里正的在喝茶,显得很是淡定。 何家的做事方式,一向都是王婆子出面,何老柱就坐着不出声,真有什么王婆子摆不平的,就带着几个继子出面,能吓的大部分人都害怕。 萧家族长很懂得怎么处理对自己最好,当王婆子提出条件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考虑就应下了,给萧幕瑾自由,对萧家族长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可说是没有半点什么损失。 然后,萧家族长还跟何老柱和里正确认过,这事儿能翻过去,不再提起,才有些安心。 等到要走的时候,萧家族长还有些迟疑,王婆子视钱如命的人,既然没有提出要银子,太让他不安了。 萧幕瑾全程没有说话,但是全都看在眼里,知道王婆子没有要银子,就为了给他一个自由,说不感动是假的。 为着对何家的内疚,萧幕瑾自觉的掏出五两银子交给王婆子。 这会儿院子里就何老柱夫妻,何玉娇和萧幕瑾,当王婆子看到五两银子的时候,顿时就笑开了花,假意的推脱一翻,“客气什么啊,赚银子不容易,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年轻人就是不懂得银子的重要。” 嘴里说着客气话,手上可没有半点的含糊,立马就给收下了,扭头就对何老柱道,“当家的,幕瑾多懂事的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就喜欢,回头让老大把幕瑾的屋子修一下,四处不是漏水就是漏风,住着也不舒服。” 何老柱眯着眼睛盯着银子看了一会儿,敲着旱烟点头道:“你安排就是了,幕瑾在何家住就得要住的舒服,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幕瑾。” 何玉娇瞪大眼睛,何老柱和王婆子这是在捧萧幕瑾,果然还是银子好使。 这边都处理完,何玉娇进了自己的屋子,摸出一些糖果和零嘴,俩条头绳,带着去看何盼弟。 何盼弟都换好衣服了,蜷缩在炕上,大热天的盖着被子发抖,真是吓的不轻。 何玉娇走过去,上了炕无声的抱住何盼弟,给她一点安慰。 过了许久,何盼弟总算是好了一些,脸上也有些血色了,抬头眼泪嗒嗒的掉,看着非常的可怜。 “不哭啊,萧福不会再来何家了,刚才萧家族长把萧福打个半死,也得到了教训。”何玉娇有些同情何盼弟,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注定是处处受欺负。 何盼弟用力的擦去眼泪,显得坚强又可怜。 “来,都是你爱吃的糖,江米条可只有你才能吃到,可不能往外说哦,我还带了两条红色的头绳。”何玉娇将东西都掏出来,一般脑的塞给何盼弟。 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到吃的和头绳,当下就有些开心了,但是半天都不敢去碰。 何玉娇捏起一块糖,放入何盼弟的嘴里,笑眯眯的道,“很甜对,下回我去县里,再给你买些回来吃。” 嘴里吃着糖,身边还有何玉娇的安慰,何盼弟很快就恢复好了,抹干眼泪,急着就要下炕,“谢谢老姑,我还要去洗衣服,要是奶看到了,会说我偷懒的。” 何盼弟的生活,除了干活还是干活,都习惯了,这活没干完,她是闲不住,也是害怕被骂,本来在何家就没有人疼,要是再不好好干活,那日子就更惨了。 何玉娇也没有拦着,只是叮嘱道:“一会儿去厨房熬点姜汤去寒。” 何盼弟深深的看着何玉娇,在何家,能关心她的人,也就只有老姑了。 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下来,以前她还心里觉得老姑是个宠坏的大小姐,任性不讲理还会欺负她,能躲着就躲着,压根就敢接近,现在却是在老姑身上得到了温暖。 何盼弟从小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害怕过后还得要继续干活,这就是她的人生,不会太过去在意,能活着就是幸运。 “老姑,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往后我会报答你。”何盼弟很懂得感恩。 何玉娇笑了,点了点何盼弟的额头:“说什么呢,我可不用你报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 何盼弟有些没听懂,点头转身就去院子里继续洗衣服。 何玉娇走出屋子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萧幕瑾,愣了一下,问道,“你在担心盼弟?” 萧幕瑾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的道:“盼弟没事了?” 把萧福带来何家的人是萧幕瑾,所以萧福差点把何盼弟害死后,他心里很不好受,确实是担心何盼弟会不会吓坏之类的,没忍住前来,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他就安心了,何玉娇安抚了何盼弟。 何玉娇伸手碰了碰萧幕瑾的手臂,打趣道:“你也不完全是冰块啊,还是有温度有感情的。” 萧幕瑾看了一眼何玉娇,有些叹气的道:“谢谢你,盼弟没事,我也放心了。” 听着还真不习惯啊,要不是天天看着萧幕瑾越发的有温度更有感情,何玉娇还真得怀疑是不是换人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盼弟可比你看到的要坚强,回头多卖点糖给她吃,要是可以的话,给她准备几两银子的嫁妆,这姑娘家的手里银子才有底气。”何玉娇是知道萧幕瑾这人不差钱,不管是在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能赚钱的主。 萧幕瑾没有考虑就应下了,给银子不是什么难事。 俩人在这里说话呢,另一边,萧家族长是半点也没有耽误,直接就找上了隔壁的萧家。 张柳儿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有吃有喝的整天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不时得让萧翠花伺候着在院子里散步,过上了贵夫人的生活。 见萧家族长找上门来,张柳儿还有些困惑,这没事不来登门的萧家族长,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啊。 虚弱的站起身来,张柳儿揉着额头软软的道:“族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萧家族长打心眼里是看不起张柳儿,在他的传统观念里,身为妇道人家就得要打理一大家子,而不是整天病弱的好吃懒做,在七沟村里有坏萧氏的名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另有隐情 沉着脸的来到堂屋坐下,萧家族长看着张柳儿还一副自己是娇夫人的样子,有些轻哼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 萧翠花见到了,忙去端了一杯热茶水过来,放到了萧家族长面前,退到了门口,竖着耳朵偷听。 萧家族长茶水没喝,开口说道:“张氏,你嫁进萧家也二十几年了,这些年来,你整日里生病,家里的活是一点也没有干,但这是你家的事儿,我也不过问,今儿过来,就想跟你说一句,现在幕瑾在村子里可是有点好名声,那是给萧氏争光,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能档了这个光,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还在心里猜测着萧家族长来意的张柳儿,一听就脸色大变了,这话可是说重了,难不成还想要把她赶出七沟村不成? 她二十几年前带着萧幕瑾嫁到七沟村,当时萧家族长就全力反对,觉得丢人,这些年也是万般的看不起她,她也看在眼里,好在不是一家人,也管不了太多,倒也是相安无事。 如今这都管到她的头上来了,张柳儿能再忍气吞声? 病弱归病弱,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在七沟村能活的好的人,都是有些本事,软弱的人早就被全村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了。 张柳儿抬了一下眼皮,说话的声音就少了点敬重:“幕瑾能给萧氏争光是好事,我能档了什么啊,那是我的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成人,巴不得幕瑾能出人头地,我也好享福。” 萧家族长哪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啊,摆明是说,萧幕瑾是张柳儿的儿子,他这个萧家族长也管不着。 “张氏,都过去二十几年了,别以为你在七沟村里呆着,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幕瑾的身世我虽没有打听完全,可也知道一些。”萧家族长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张柳儿当年来路不明,还抱着个野孩子,换了谁都得起疑心,他就派人去打听过,还真给打听出一些事儿。 这下子,张柳儿当下就心慌了,她从来不知道萧家族长去打听过她的过去,紧紧捏着的手心,还有紧咬的嘴唇,都显示着她的怒气。 有把柄在萧家族长手里,张柳儿深吸一口,只能听话了,“族长,您来是为了幕瑾嘛?” “没错,往后你不可以用孝道压着幕瑾,放任他自由,那么一切的过去,都会是过去,不然我就去跟幕瑾说说当年打听到的一切。”萧家族长说完,起身就走了。 张柳儿气到全身都在发抖,没想到眼看萧幕瑾能赚银子了,她能借着娘亲的身份要银子享福的时候,会让萧家族长给拦下,眼神由病弱楚楚可怜变成了尖利,好恨啊。 门口的萧翠花紧捂着嘴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秘密,对于萧幕瑾的身世,还有张柳儿的过去,她这身为亲生闺女的人,也是一点也不知道。 在家里,张柳儿从来不提过去,绝口不说萧幕瑾的身世,萧翠花慢慢的退开,转身就跑了,她有些害怕亲娘,既然是秘密,她又不小心听到了,万一亲娘生气,可是会收拾她的。 萧翠花刚离开,墙角里一道人影走出来,正是萧幕瑾,他只是前来看看萧家族长可有跟张柳儿谈好,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听到萧家族长提到他的身世。 眼神一暗,萧幕瑾没有多停留,脚步一转离开萧家,等他赚到银子,能有一种的实力之后,必会把身世给查清楚。 随着何家人的努力,何玉娇亲自紧盯,深山里的树林很快就除干净,种上了金银花和茶树,还带着一家子人,满山的寻找药材。 每隔五天左右,何来金就会赶着牛车,拉上何玉娇和一车的药材,直奔县里的医馆,药材处理的好,价格也低,量也大,医馆里的孙掌柜可满意了。 就是每次收药材,都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验货,一次两次的何玉娇还没有反应过来,次数多了,就发觉了不对,孙掌柜收个药材怎么跟做贼似的,额头出汗还怕被人看见。 心里有了怀疑,何玉娇回到何家的时候,就找萧幕瑾商量。 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萧幕瑾沉默了良久,这才道:“孙掌柜确实满意你送去的药材?” 何玉娇很确定的点头:“送去的都是质量很好的药材,差一些的我都留在家里,价格也都是孙掌柜给开的。” 萧幕瑾知道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了,照着他这些日子经常去往县里,了解这个时代的经商之道,从中能知道,孙掌柜这是受到了什么压力,才会躲躲藏藏的收药材。 “明天我去县里打听清楚。”萧幕瑾回道。 何玉娇笑了,有萧幕瑾去打听,那是最好不过了,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县里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很难打听到什么消息,这个时代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 次日一早,萧幕瑾就往县里走去,连牛车都没有赶,也没有惊动到何家的人。 来到县里,他先是站在医馆的对面,仔细的观察着医馆的动向,昨儿何玉娇送来药材,今儿医馆就有人上门,不是来看病,好像是来质问的。 在医馆里,司徒清带着几个手下,坐在那里,手里端着的茶杯都快要让她捏碎了,孙掌柜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解释。 “司徒姑娘,我这医馆可是救死扶伤,不是什么经商的地方,虽说是赚了点银子,可也每年会去乡下义诊,给一些实在困难的病人送药材,扯不上您说的想要占司徒家的便宜。”孙掌柜这态度可是放的很低了,照理来说,他才是采买药材的人,是客人,这会儿他这客人倒是跟个下人似的。 司徒清脸色微冷,压根就不听孙掌柜的解释,多次提醒孙掌柜,还敢在私下里收别人的药村,那就是不把司徒放在眼里。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往后春风县的所有需要药材的人,都会绕过司徒家,去跟一个乡下村姑采买药材。 司徒清绝不允许这事发生,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说来说去,孙掌柜也没有否认从别人买了药材,难不成孙掌柜一边想着在外头买药材,然后又从我手里买一些难得的珍贵药材,司徒家的药材可不会随便就卖给你,司徒家的规矩可不是孙掌柜能破坏的。” 孙掌柜也是万般无奈,司徒家的药材是很齐全,在春风县里,想要买到齐全的药材,只能从司徒家手里买。 可是这价格却是出奇的贵,贵也就算了,还经常不能货,有时候拖上好几个月,这病人可等不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气氛怪异 其实孙掌柜也是考虑许久,才决定收购何玉娇的药材,这姑娘人美心善,做事儿很可靠,每次送来的药材都是随他查看,有时候他挑选一些不太好的,价格便宜一些收购,人家姑娘也没有说半句不是。 相比司徒清的高高在上,孙掌柜更愿意跟何玉娇做生意。 但是现在孙掌柜还不能脱离司徒家的药材,不然这医馆会开不下去,左右为难,孙掌柜只得低声下气的道,“我也是急的不行,病人都等着救命,司徒小姐可以看看外头,那些个病人,都是穷苦人家,珍贵药材吃不起,便宜药材又供应不上,只能在外头等死,我这行医之人,看着不忍心。” 司徒清这下更怒了,一张脸冷清的没有半点的同情心:“没银子看病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同情的,天下病死之人何其多,总不能都去发善心,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把他们给救活了,也是吃不饱穿不暖,死了才是解脱,孙掌柜为着自己的同情心,把我司徒家给得罪了,要是我不把药材卖给您,往后春风县死去的病人会更多,孙掌柜这可不是在发善心,是在害更多的病人。” 孙掌柜听得是哑口无言,实在嘴皮子没有司徒清厉害,他现在是求着司徒清,总不能站在这里就开骂。 这边,萧幕瑾早就进了医馆,跟医馆的小二要一些防虫子的药粉,今儿医馆病人很多,前来抓药的人也很多,小二忙的都快要飞起来了,只能让萧幕瑾先排队等着。 也是在这排队的时候,把司徒清和孙掌柜的给听了个明白,心中了然,孙掌柜会万般的小心,就是在防着司徒家啊。 不动声色的萧幕瑾买到了药粉,转身出了医馆,他得要去打听清楚司徒家的势力。 医馆里,孙掌柜是又求情又说好话,在司徒清把药材的价格一抬再抬之下,只能咬牙答应,想到病人往后吃药得花更多的银子,孙掌柜心里都不好受。 司徒清离开医馆之后,心里就记住了何玉娇这个姑娘,好大的本事,让孙掌柜就是得罪司徒家,也要从她的手里收购药材。 孙掌柜这里只是个开始,要是下次连其它的小医馆和一些不入流的大夫都从何玉娇手里收购药材,司徒家内部的人要是知道了,都得要质疑她的能力,司徒清是绝对不会让这事发生。 在萧幕瑾打听司徒家的时候,司徒清也在打听何玉娇。 当萧幕瑾回到七沟村何家时,司徒清派来的人也在村子里打听清楚了。 何玉娇在翻晒药材,不时的指点着何盼弟认识药材,余娇娘又是倒茶水又是拿扇子的,勤快的照顾着何玉娇,连带着的,何盼弟都受到了照顾。 王婆子从外头回来,有些着急上火,七沟村是什么地方?那是扯来扯都有些关系的人家,大家都一个村子里,只要有一个外人前来,不出一会儿整个村的人都会知道。 所以司徒清派人前来打听何玉娇,很快就有人把话传到了王婆子的耳中。 这还得了,她的老闺女可是宝贝,外人前来打听能是什么好事? 回到家里,慌里慌张的找到何玉娇,一把拉着就进了屋子里,一五一十的把村子里的消息说出来,脸上不由的有担心之色。 何玉娇细听之下,也没有听出什么来,县里来的人打听她的事,想来想去,也就是她去县里卖药材的事,加上孙掌柜的谨慎小心的样子,估计这里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儿。 轻声的安抚好王婆子,又冲着王婆子撒娇,这才让王婆子的担忧退去不少。 吃晚饭的时候,萧幕瑾回来了,何玉娇不时的看向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多少能从萧幕瑾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不对来。 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开口问,何玉娇硬着忍到了大家都休息了,才偷偷摸摸的去了萧幕瑾的屋子里。 家里都没有点油灯的习惯,一片黑暗,只能是摸着过去,也不敢发出声音,大家睡下之后,一点动静都能听到。 萧幕瑾好像是猜到了何玉娇会过来,房门都没有关,坐在屋子里的炕上。 何玉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来到炕上坐下来,手里拿着油灯,没灯在黑暗里说话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当油灯点亮的时候,何玉娇扭头就对上萧幕瑾黑亮有神的眼睛,这一双眼睛可真是有精神,也很好看,就是胆子小的人不敢盯着看。 “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跑来我屋子里,传出去可就坏了名声了。”萧幕瑾有些打趣,跟何玉娇在一起,他很放松。 “你不是把房门都打开了让我来,现在担心我名声坏了有什么用,还是谈正事,今儿有县里的人前来打听我的消息,看着来者不善。”何玉娇可没在意,她可是光明正大的前来谈事情。 萧幕瑾眼神一变,有些忧心起来:“应该是春风县里唯一的药材供货商,司徒家最受重视的司徒清派来的人,司徒家控制了春风县里的所有的药材,想要药材只能从司徒家手里采买,你采挖的药材卖给孙掌柜,引起了司徒清的强烈不满。”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孙掌柜会小心成那样了,原来是害怕司徒家啊。 萧幕瑾继续道:“司徒家的势力很强大,在春风县是横着走,没有人敢得罪司徒家,孙掌柜是破坏了司徒家的规矩,司徒家不断的把药材的价格往上抬,孙掌柜只能咬牙从司徒家高价采买药材。” 这样子说来,自己还害了孙掌柜,何玉娇反就过来之后道,“下次我就不把药材卖给孙掌柜了,不能害了人家。” “不,你没有害孙掌柜,是司徒家在春风县里一家独大之后,做事儿也不地道,价格不断上涨就算了,药材也不能急时送来,有时候送来的药材也不理想,孙掌柜一边需要司徒家齐全的药材供应,一边也是有苦难言,才会大着胆子从你手里采买药材。”萧幕瑾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何玉娇的头发,这一头黑发顺滑乌亮。 何玉娇瞬间有些僵硬,萧幕瑾这是在干嘛,在摸她头发嘛? 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一男一女呆在屋子里,还都坐在炕上,本来说着正事儿还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萧幕瑾这一伸手摸头发,就显得气氛怪异了,不都是亲近的男女才会有的举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坏名声 何玉娇闹了个大红脸,屁股不停的稳动,都快要稳到炕下去了,眼神都不敢看萧幕瑾。 萧幕瑾的眼底闪过一丝趣味,相处的久了,更能发现何玉娇的可爱之处。 俩人坐着安静无声,何玉娇全身不自在,小声的道,“下次我会跟孙掌柜摆明了谈,真要是顾忌的话,我也就不往孙掌柜那里送药材,或是孙掌柜想要药材,自己来取,省得让人看见。” 萧幕瑾同意,司徒家不好惹,他们还没有实力去跟司徒家对着干,连孙掌柜都在司徒家人面前低眉顺眼,更何况是他们普通的乡下村民。 谈完之后,何玉娇拔腿就跑,没敢多呆,她现在面对萧幕瑾也有些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就不去想了。 这前步才从萧幕瑾的房间里出来,后院里就走出一个人影来,是林菜花去后院偷摸鸡蛋吃,刚才就碰见了,不由的扭头往地上碎了一口,嘴里念道,“真不脸,大半夜的来野男人房里,何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大姑娘家的不知道羞耻。” 林菜花拿着鸡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炕上何来银和三个儿子还等着吃鸡蛋呢,都眼巴巴的坐着,在黑暗中几双眼睛在发光。 赶紧的把门给关上,林菜花将鸡蛋往大儿子何宝万手里一塞,吩咐道,“把鸡蛋冲开水,我们分着喝了。” 何来银都不由的吞口水,天天干重活,好像总也吃不饱似的,每日里盯着何玉娇和萧幕瑾吃蒸鸡蛋,可是把他给馋坏了。 林菜花一把扯过何来金,尖着声音道:“当家的,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何来金没在意,林菜花这一惊一炸的,他都习惯了,眼睛还是看何宝万去拿碗嗑鸡蛋,“能看见什么,大半夜的,不会是见着娘了。” “我呸,谁倒霉会见着娘啊,要真见着了娘,我能还能拿着鸡蛋回来?就在刚才,萧野种的房间门口,我亲眼看见玉娇从屋子里走出来,大家都睡下了,他们在屋子里呆着是干嘛了?”林菜花声音不由的有些拔高,说到激动处,都想大声的给嚷嚷出来。 何来银一听可是紧张了,上前去捂着林菜花嘴巴:“你就不能小声点,让大家听到了,娘非得先收拾你。” 林菜花一把拍去何来银的手,叉着腰的道:“怎么着,你妹妹敢做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许我说啊,我说错什么了?玉娇大半夜往萧野种的屋子里跑,我都羞红了脸,何家的脸面都丢光了,还让我们以后出门怎么见人?” 黑夜里的,一点动静都能听的清楚,何况林菜花这大声的嚷嚷,生怕大家听不见似的。 刚回到屋子里的何玉娇,听着这说话声,先是一愣,然后就知道这是个误会,拍着额头,还是太过大意了。 推开房门,就见王婆子从自己的屋子里飞冲而出,鞋子都没穿,身后跟着的是何老柱。 心中暗叫不好,何玉娇深知王婆子是怎么护自己的,容不得别人说半个字的不是。 可还是晚了一步,王婆子冲到二房,抬脚就是用力的一踢,房板应声的倒下,把屋子里的人都给震惊到了。 何来金顿时就心虚害怕,扯着林菜花,想着在王婆子没有开口之前,先赶紧的认个错,能少些受罚。 林菜花还白了何来银一眼,现在是何玉娇夜里偷野男人,她有什么过错,要害怕的人应该是何玉娇才是。 王婆子气到快要冒烟了,敢在深夜里大声说何玉娇的不是,林菜花就是欠收拾,一天不收拾她就忘了何家谁是当家人。 大步走进来,王婆子一句话不说,伸手就抽了林菜花一巴掌,冷哼道,“好大的胆子,敢背后说娇儿的不是,你这张臭嘴都不会好好洗一洗,闭上之后就用说话了,省的让我听了生气。” 林菜花捂着左脸火辣辣的痛,却是一点也不服气,挺着胸口道,“娘,我可是好心的提醒大家,玉娇半夜里进了野男人的房间,爬了野男人的炕,万一明儿就肚子大起来,不就是成了七沟村的笑话,何家人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王婆子深吸一口气,指着林菜花狠狠的道:“怎么着,忘了你成亲之前爬老二的炕了,娇儿做事一向有分寸,转不到你在这里瞎嚷嚷。” 林菜花脸色一变,有些底气不足了,她成亲之前,是跟何来银眉来眼去,这事儿她以为没有外人知道。 前来看热闹的杨金桃,听到王婆子的话,不由的轻笑出声,讽刺的道,“没看出来啊,二嫂还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成亲就跟二哥好上了。” “去去去,没影的事儿,娘这是急了乱说的,我可是清清白白嫁进何家。”林菜花急了,真要把这事儿传出去,她就真的在七沟村里抬不起头来,大家都会对她指指点点。 王婆子可没有放过林菜花,碎了一声道:“老二,说说当时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何来银冷汗都下来了,他成亲都十来年了,怎么还翻起旧事来,虽说当时他和林菜花是定了亲,都在准备成亲了,可私下里拉个小手什么的还说得过去,爬炕这事儿不管是在炕上干嘛,都是让人非议的。 “娘,婆娘脑子抽风,夜里发起疯了,我收拾她。”何来银伸手就给了林菜花一巴掌,谁不招惹,偏偏要招惹王婆子,不就是找打。 林菜花这下也火了,扯着喉咙的尖叫:“你们都欺负我,就算是翻出我当年的旧事,也盖不过今晚上玉娇往萧幕瑾炕上爬的事实。” 偏偏这个时候,何来金走了过来,脸色有些深重接话道,“二弟妹,玉娇是跟幕瑾商量生意上的事儿,我屋子离得近,都听到了,半后也没有多少时间,我能证明他们没发生什么。” 林菜花一口血啊,差点就吐出来,何来金这个大伯在家里多余拖累就算了,这会儿还帮着何玉娇说话,是要气死她啊。 “大哥,说话可得要摸着良心,商量生意上的事儿,干嘛非得要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呆在炕上,没发生点什么谁能相信?”林菜花是一口就咬定,何玉娇就是跟萧幕瑾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最好从此何玉娇就名声臭了身子不再清白,在何家抬不起头来,省得王婆子总是护着小姑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私藏 何来金确实是听到何玉娇去找萧幕瑾商量事儿,隐约的听到是生意上的事,也没有听太过清楚,如今家里的情况,他身为长子,还是能看得清楚,最能赚银子的人就是小妹了,把小妹给得罪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还能说假话不成,玉娇跟幕瑾都在做生意,家里的吃喝都是他们给的银子,大家都是知道的,生意上的事不关着门商量,难不成当着大家的商量?我看村子里有些做小生意的,都是藏着躲着说话,没见当着众人谈事。”何来金说完,就出了二房,他身为大伯,总不能跟林菜花吵起来,应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就可以离开了。 门口,缩在角落里的余娇娘,鼓起勇气道,“我相信玉娇,是二嫂多想了。” 林菜花气的,这一个两个的都护着何玉娇,难不成都忘了王婆子的偏心,家里好吃的都落了何玉娇的肚子,那吃的可都是从一大家子人嘴里省下来的。 “三弟妹,你怎么就脑子一直不清楚,玉娇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着说话,不管是商量生意上的事,还是做见不得人的事,一个姑娘家的深夜去男人屋子里,那就是丢人。”林菜花气的脸色都青了,恨不得把余娇娘的嘴给扯烂,在家里没地位的人也敢说话,给脸了是。 王婆子反手又给了林菜花一个巴掌,阴狠着目光道:“今晚上的事儿敢传出一个字,就别想在家里呆下去。” 林菜花委屈的眼泪直掉,何玉娇做错事,还不让说了,看看都跟她做错了似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何老柱,也开口了:“老二,不想过了就直说,婆娘管不了,就收拾着送回娘家去,何家是过日子,不是见天给闹腾个没完。” 连何老柱都指责林菜花了,何来银这才发现事儿有些大,他是一向很大条,都知道事儿不对了,连忙就给跪下去了,“爹,娘,婆娘向来都不懂事,是我没有管教好,今晚上的事都是婆娘发疯。” 林菜花更来气了,伸手就去推何来银:“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玉娇不要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到了不说出来,等到玉娇大着肚子时,何家更没脸见人了。” 何来银抹了一把脸道:“婆娘,少说两句。” 其实何来银想着,爹娘都知道,真要是何玉娇不小心大了肚子,也不是他们能管的,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而且他也没有闺女,名声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林菜花却是不能忍受,多好的机会,只要把今晚上的事儿宣染开来,何玉娇在七沟村都呆不下去,王婆子想要老闺女好过,就必须尽快的把老闺女给嫁出去,到时候家里也就见不到何玉娇,一切的好处都会落到她二房的头上。 刚把下巴抬起来,林菜花张着嘴还没有说出话来,王婆子的眼神锐利的扫向她,警告道,“何家不需要闹事的儿媳妇,不想呆了就滚出何家。” 那点子的勇气,瞬间就灭掉了,林菜花心有不甘又没有勇气挑战王婆子的怒气,气的都快要跳脚了。 何玉娇的眼神往屋子里扫了好几次了,鼻子总能闻到腥味,扭头问向王婆子,“娘,怎么有鸡蛋味儿。” 王婆子重重的哼一声道:“你二哥和二嫂躲在屋子里偷吃鸡蛋呢,看看这是什么二哥二嫂,藏着吃鸡蛋,老五家的,去后院看看,是不是少了鸡蛋。” 没想到事儿一下就转到鸡蛋上了,何来银和林菜花心虚的想把鸡蛋给藏起来晚了,何宝万三兄弟更是一下就惊慌,手里的碗都没端稳,摔在了地上。 杨金桃转身就跑去后院查看鸡蛋,她心里可不傻,那么多人护着何玉娇,她自然不会帮着林菜花说话,但她也不会帮着何玉娇说话。 以往家里最能赚银子的就是她男人,现在家里能赚银子的是何玉娇,杨金桃也确实是吃了不少何玉娇买回来的猪肉,虽说还是不喜欢这个小姑子,但也还算是看的明白,没必要跟小姑子过不去。 可是林菜花最近却是有些嚣张,没少在几个妯娌面前摆架子,好像何家得要听林菜花的,杨金桃心里也窝着气呢,林菜花除了生了三个儿子,屁都不是。 来到后院,杨金桃数了数鸡蛋,抬脚要走的时候,顿时迟疑了一下,转身摸了两个鸡蛋给藏起来,当家的和孩子都需要营养,家里的鸡蛋明面上都让何玉娇吃了,私下里林菜花没少偷吃,家里谁不知道啊,只是没有抓住。 藏好鸡蛋后,杨金桃嘴角微微上扬,也应该轮到她五房吃点好的,平日里老实的只能吃亏。 回到二房,杨金桃开口就道:“娘,吃晚饭的时候数着还是五个鸡蛋,这会儿都只有两个鸡蛋了。” 林菜花一听就急了,她可没敢偷拿太多的鸡蛋,每次都是只摸走一个鸡蛋,杨金桃这是数错了。 “我只拿了一个鸡蛋,是不是数错了。”林菜花气势减弱,毕竟是常年受到王婆子的管制,打心里就底气不足。 王婆子恶狠狠的道:“鸡蛋都在你屋子里了,还敢不承认,当家的,老二,你们看着办,这个家我是管不了了。” 何老柱脸色一转,很是难看,好声好气的道:“婆娘,家里都是你在打理,你不管了,家里不得乱成一团,这些年来,要是没有你管理家里,我们指不定就在外头讨食,或是早就饿死了,老二啊,还不快跟你娘认错。” 这一招可是王婆子的拿手好戏,她能真不管事了?不可能,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都得把婆婆的权力拿在手里。 何来银脸色都黑了,猛扯着林菜花跪下来,还连着把三个儿子都给踢了一脚,一家五口恭恭敬敬的给王婆子认错。 何玉娇看着林菜花是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寻着去找萧幕瑾,还没有走几步路,就让余娇娘给叫住了。 余娇娘压着声音的走过来,扯着何玉娇到角落里说话:“玉娇,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跟幕瑾说,省得你二嫂看见了又闹一出,我们是知道没什么,可是架不住外人的说三道四,还是得要避着点。” 想了想,何玉娇点头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第一百六十章:不打自招 何玉娇转了一个圈,没有回屋,而是去了厨房,她得在看着点在熬的美容丸,还得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少了。 也就是一个多疑的想法,何玉娇来厨房的时候,还真看到少了东西,她从县里买回来的药材少了,可都是花了银子买来的,家里人其实都不懂药材,偷去了能做什么? 家里会偷东西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菜花,三房和五房都惧怕王婆子,何来金如今有意无意的有些巴结她,她多少也是能看出来。 叹了一口气,何玉娇将药材都收拾好,清点完之后,从厨房出来,正好就碰上了林菜花在院子里打井水洗脸。 俩人一见面,林菜花鼻子喷气的重哼,显然是对何玉娇有很大的怒气。 何玉娇自认没有招惹林菜花,说到底,还是林菜花在家里想要寻求地位,没少闹腾事儿,何老柱和王婆子都还好生的活着,何家怎么也轮不到林菜花来当家。 “二嫂,有些药是不能乱吃的,乱吃是会吃坏身子。”何玉娇也就是好心的提醒一句,毕竟不见的药材,万一吃坏了身子,轻的只是恶心呕吐,重的可就是会伤了内脏。 林菜花扯着喉咙就叫嚷起来:“什么药材,我好好的吃什么药,你就是想要咒我死是,你的药材不见了,找我干嘛。” 何玉娇冷冷的道:“我可没有说二嫂有偷药材,厨房里的药材被偷了,还是我刚才去清点的时候才发现的,二嫂是怎么知道我的药材不见了?” 这话让林菜花一咽,都怪自己说话太快了没有过脑子,这不就是不打自招,自己给承认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在何玉娇面前说漏了话。 脸色涨成青色,林菜花刚才被何老柱训了一顿,大有她再做错事,就要找她娘家说清楚,这得多丢人啊,会连娘家的脸面都给丢光。 声音就有些低下来,林菜花是气的肝疼:“我现在去把药材还给你,别让爹娘知道,我就是拿药材来看一看,认识了也好去山上挖药材。” 何玉娇没有出声,等着林菜花把药材交出来,食物也就算了,药材可不能随意的吃喝。 没一会儿,林菜花就快手快脚的回屋去拿了药材出来,都把药材混一起了,一块脏布包着,往何玉娇的手里一塞,林菜花转身就气冲冲的回屋,把门重重的给关上。 何玉娇拿着药材回了自己的屋子,得要在夜里把药材能分一分,可都是银子啊。 隔壁的屋子里,王婆子可是听着院子里头的声音,轻哼道,“当家的,都听到了,老二家的这是无法无天了,在何家什么都偷,过不了多久,怕是连家里的一点银子都能给偷走,一大家子人不得都饿死啊。” 何老柱深深的皱眉抽着捍烟,愁的不行,朱春梅偷光家里的银子和粮食,都让他很绝望了,现在林菜花也是见什么都偷,真把银子都偷光了,全家真会饿死,他还想留着点银子养老呢。 旱烟在桌子上敲了又敲,何老柱考虑良久才道:“明儿跟林家谈谈,老二家的要是不改,何家可容不下她。” 王婆子就等着这句话,林菜花在家里作妖就算了,还处处都针对何玉娇,这是王婆子最不能忍的。 “当家的,明儿我会去跟林家谈谈,早些睡,这折腾的半宿,也是够累的,家里几个儿媳妇,不是你闹就是我闹,没个安稳的日子,这日子过着苦,也是操不完的心。”王婆子叹气道。 何老柱更加发愁了,几个儿媳妇闹,现在连王婆子都觉得家里的事儿难管,他也一天比一天老去,很快就会压不住几个儿子,到时候可怎么办? 王婆子爬上炕,躺下就睡着了,她没什么太过操心的,这一辈子她能尽的责任都做到了,就只有何玉娇是她需要操心,现在何玉娇聪明有智慧,还会赚银子过日子,萧幕瑾这个未来女婿也是顶好的一个男人,心里别提多舒心了,其他几房闹腾她都不看在眼里。 可是何老柱愁得睡不着,坐着没动,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想着家里是怎么回事儿,大房现在是扶不起来了,二房又不够稳重,三房没个儿子,四房在城里一年也回不了一次,五房三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儿子是多,可没一个让他安心的。 身为亲爹,从小就觉得有些亏欠五个儿子,跟着他过着没亲娘的日子,吃了不少的苦。 娶了王婆子进门,日子是好过一些,可是毕竟是后娘,做不到跟亲娘似的。 五个儿子在家里过的也是底声下气,何老柱是看在眼里,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家里没有王婆子不行,只能让五个儿子受委屈。 自打何玉娇出生之后,王婆子的全部心思都在老闺女身上,何老柱很多时候都不能认同,一个闺女好生的养大嫁出去,也就行了,偏偏王婆子是当宝贝的宠着,好吃好喝的都紧着老闺女,要不是想到王婆子也就一个亲生的闺女,何老柱早就发火了。 在何老柱的心里,闺女再好也没有儿子好,儿子是传宗接代还要给他养老送终,家里几个儿子儿媳妇闹个没完没了,更多时候是因为王婆子偏心何玉娇。 家里想要安宁,怕是得要把何玉娇给嫁出去,家里人都吃喝一样了,也就没得闹了。 当然,这想法何老柱不敢在王婆子面前提,只要他敢说一句让何玉娇嫁出去,王婆子能跟他急眼。 何老柱想到了媒婆,花点银子,让媒婆去萧家鼓动张柳儿,指使萧家早些准备成亲的事,何玉娇嫁到了萧家,王婆子就是想管,也得要萧家同意,萧家不同意,那就让王婆子去找萧家的麻烦,家里就能平静的过日子,饭桌上也不会有谁独食蒸鸡蛋,一家子人看着眼红了。 要是王婆子知道何老柱的心思,真的能把何家给翻个天过来。 夜里没睡够,王婆子起来的时候,脚下还有些晃,年纪大了就是不好,睡不够身子就不行,还是身子虚,长年来的亏虚。 天还没有亮,王婆子往院子里一站,余娇娘急忙打开门,整理着衣服出来,低着头自觉的去厨房洗刷做早饭。 接着是杨金桃,孩子夜里闹人,她是一宿没怎么合眼,睁着黑眼圈起来,要是起晚了,王婆子就得骂人,要强的她从不会起晚。 第一百六十一章:说出心里话 只有林菜花昨晚上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不服气,如今大房败落了,她二房还起不来,在何家的地位不够高,这口气实在是没办法忍。 倒是何来银看着家里的气氛不一样,既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二房,胳臂拧不过大腿,没少劝着林菜花忍一忍,过个几年爹娘实在老得动不了,还得要依靠着他们的三个儿子支撑起何家。 想到三个儿子,林菜花是底气十足,都忍了十几年了,凭什么还得要忍啊,闹就一次闹开了,在何家得不到地位,那就分家单过,她有三个儿子俩夫妻也是壮劳力,还能吃亏了不成? 一大早的,林菜花就甩着个脸,砸东砸西的声响很大,嘴里骂着何来银,“你让我们娘几个在何家吃苦受累,还脸上无光,丢人都丢到家里了,我是没脸呆下去,我这就带着三个儿子回娘家去,省得让人背后指指点点。” 这话是骂给王婆子他们听的,林菜花收拾了半天,也没有见收拾出什么东西,拉着三个儿子要出门,手里一个大布包跨在背上,看着还真那么回事儿。 王婆子冷眼一扫,脸上不动半分,林菜花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她面前没用,规矩就是规矩,不会谁闹的厉害就能得到好处。 何老柱沉着脸背着手走出来,看了林菜花一眼,来到院子里的桌前坐下,抽着旱烟,也全当没看见。 俩老都没表态,其他人自是也就当看笑话,家里粮食本就不足,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回了娘家,还能省下不少的粮食呢。 只有何来银在劝着林菜花,夫妻拉扯了一会儿,也是有些尴尬,三个儿子更是不知所惜。 何玉娇打着哈吹走出来,在院子里碰上了萧幕瑾,还对他笑了笑,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新毛巾,一起打井水洗漱。 林菜花脸色开始就变了,她没真心想回娘家,就是想要让大家紧张一下,谁想没一个人在意,都当她是不存在的。 这下气的林菜花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好个何家,合起来欺负她,枉她还给何家生个三儿子。 心里憋着一口气,林菜花将背上的包裹一丢,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十几年干活最卖力,也给何家生最多儿子,却也是吃最多的亏,老天爷啊,怎么就对我不公平。” 王婆子冷呸了一声道:“我和当家的还没死呢,一大早的哭什么哭,要哭回你娘家哭去,晦气。” 林菜花一拍地板,气的一跳而起,王婆子算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个后娘,嫁入何家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一个老闺女还吃喝最好,尽是点何家的便宜,换了别人家,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谁心里都觉得吃亏不公平,林菜花自觉为家里出最多力,得到的好处最少,长房受重视,三房没儿子,四房能拿着银子念书过好日,五房还能去学手艺,就她二房什么都不是。 这一气不要紧,林菜花也不想回娘家了,看着何家的态度,怕是她就是带着三个儿子回了娘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得要吃娘家的喝娘家的。 “娘,既然你也看我不顺眼,何不就把家给分了,各过各的。”林菜花鼓着勇气,把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一直都不敢提分家这俩字眼,如今说出来,还有一种畅快。 何家的人都安静下来,停下手里的活儿,眼睛都望向林菜花。 王婆子嘴角微动了一下,不是生气,最近家里事儿多,她也有些动摇了,早分家也是好事儿,省得到时候一家子人还得要吃喝老闺女赚来的银子,多亏啊。 分了家,王婆子也不跟五个继子,她就跟着老闺女过日子,给老闺女洗衣做饭,手里头也有银子,不愁饿死,还能少操一大家子人的心,何老柱爱跟谁过跟谁过,她也管不着。 不是王婆子太过自信,何家没有她当家操持,早就穷的见底了,几个继子儿媳妇的心思她也懂,都盼着当家做主过小日子,可这小日子是那么好过的? 但这不是王婆子要操心的事儿了,她就只操心老闺女的事儿就成了。 厨房里的余娇娘,之前是盼着分家,可是在看到何玉娇和萧幕瑾能赚银子之后,家里吃肉的机会也多了,她性子温顺不多话,倒也是讨得何玉娇的喜欢,能从中学点手艺,还想着多学点,往后能自己赚点银子,现在就分了家,她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水桶都掉进井水了,杨金桃都没有发觉,眼角上扬一脸的期待,家里最希望分家的人就数她了,分了家她能把小日子过红红火火吃香喝辣,就冲着何来耀的木匠手艺,她还能每年买身新衣服穿。 何老柱一下就火了,重重的一拍桌子吼道:“胡闹,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提分家。” 林菜花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把话给说开了:“爹,俗话说的好,树大分枝,家里看着一大家子里过日子,你看看谁过的舒服了?娘偏心玉娇不用我说大家都看在眼里,一个小姑子我是忍了又忍,眼看着三个儿子饿的皮包骨头,影响以后干重活,我这当娘的心里苦啊,分家不是为着我自己,是为着我三个儿子。” 何老柱脸色特别的难看,家里也没有饿晕过谁,谁家日子不是这样过? 怎么在林菜花的眼里,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也不出去看看,别人的日子还不如何家,何老柱看向何来银,他不会跟儿媳妇过多的理论。 何来银接收到何老柱的目光,顿时不敢直视,老实说,他也想分家,都在心里盼了许多年了,何玉娇的事儿他能忍,他不能忍的是家里要给大哥再娶一房媳妇。 “爹,婆娘说的也有道理,为人爹娘的不都是为着孩子,大哥的俩儿子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何家的长孙就是宝万了,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宝万才是,分了家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一样的孝顺爹娘,要是爹娘愿意,跟着我过日子。”何来银看着有些呆傻,可是说起话来却是很用心,爹娘跟他过日子,那就是捡了大便宜,何家的家业大部分都会落到他手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最是无情 何老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老大没用就够他失望的了,现在老二也是个糊涂不懂事,他是想指望老大老二都没得指望。 嘴里抽烟就更猛了,何老柱都后悔生了那么多儿子,没用的儿子还不如不生,好一会儿情绪平复一些后,他才说道,“老二,爹没死呢,分不分家由不得一个妇道人家来提,你还向着自己的婆娘,压根没把爹放在眼里,想分家没门,但你们可以带着三个儿子回林家去过日子,我不拦着你们。” 何来银脸色一下就白了,让他带着婆娘孩子去林家过日子,先不说林家收不收留他们,就是外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他,难不成爹是想要放弃他二房了? 同样惊慌的还有林菜花,神经再大条,也听出何老柱的意思,三个大孙子在何家也没有地位呢,引不起何老柱的疼爱,说赶走就赶走,现在回想起来,大房的俩个儿子不也是在外头,何老柱和王婆子也不见多着急。 反应过来的林菜花才发现,给何家生再多孙子都没用,俩老的心都不在孙子身上,她还想用三个儿子来拿捏俩老,看来是拿捏错了。 回去娘家是不行的,林菜花还拉不下脸来回娘家白吃白喝,看看朱春梅,回了娘家没一天好日子过,她才不会那么傻。 何来银先一步的,抽了林菜花一巴掌,狠骂道,“臭婆娘,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惹爹娘不高兴,分家哪是你能说出来的话,还不快跟爹娘道歉。” 林菜花立马就给跪下去了,也不闹了,分家的事儿更不敢提,低声下气的道,“爹,我错了,您打我骂我,我以后绝不闹了。” 王婆子在一旁给翻白眼,在何家从来都不是生的儿子就受重视,由其是儿子多孙子多的何老柱,哪能顾得过来每个儿子和孙子都疼爱,除非是有出息或是足够机灵。 何玉娇也从中看明白了一些,何老柱其实从大房的朱春梅带着俩儿子离家开始,就多少表现出来一些,大房的俩儿子说实在的,太过普通了,还天天想着怎么偷懒占便宜,何老柱看在眼里,自然也就不会去重视,没了大房的俩儿子,还在二房四房五房,孙子不愁没有,就连二房想要把三个儿子带走,何老柱也没有放在心里。 再想到何老柱平日里比较看重的是谁?打心眼里最看重的还是老五,考上了秀才,在城里过日子,那才是何老柱心里的宝,家里的孙子都是草。 何玉娇看向王婆子,多少也是从王婆子的脸上看出得意来,好像是早就猜到何老柱会这般说话。 林菜花的瞬间服软,三房是看着笑话,整天的拿着生了三个儿子在三房面前嚣张,现在看,何老柱没看在眼里,是二房太高看自己了。 五房的杨金桃却是有些震惊,何老柱既然能轻易的就放弃二房的三个孙子,这对乡下人家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大房的俩个儿子目前还在外头,能不能回来何家还是未知数。 心里一沉,杨金桃之前还想着,多生几个儿子,在分家的时候,还能跟俩老谈一谈怎么分家业,能争多一些家业在手里,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俩老没她想的那么看重孙子。 这时,何老柱的脸色却是没有半点的缓和,拍着桌子道,“既然闹着要回娘家,那就回娘家好好想清楚,何家是过日子的人家,不是让你三天两头的闹个不停,连分家都说出口了,何家怎么容你。” 林菜花更是恐慌,她没想离开何家啊,这不是要逼死她,回去娘家大家都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她。 顿时的,林菜花痛哭流涕:“爹,我知道错了,看在我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这十几年在何家苦活累活都抢着干的份上,您就原谅我一次。” 何来银也帮着说话:“婆娘是抽疯了,爹,您打骂都成,别让婆娘回娘家,名声不好听,也会让宝万三兄弟往后不好娶婆娘,下次婆娘要是再敢说糊话,我第一个抽她。” 何老柱却是铁了心,沉怒道:“我说让老二家的回娘家,谁也不用来求情。” 王婆子的嘴角更是露出笑意来,何家人都认为她心狠手辣,现在看见了,要说起狠辣,还得是何老柱。 她这个后娘再怎么着,也不敢把儿媳妇和孙子给赶回娘家,打骂几下吓唬几句也就过了,哪能动真格的。 可何老柱却是认真了,这下林菜花是下不来台,不回娘家都不成。 因为何老柱很少当众生气,还是第一次赶儿媳妇回娘家,何来银被吓的都不敢出声了,林菜花后悔的直抽自己大嘴巴子。 本还想懒着不走,余娇娘和杨金桃却是站了出来,一人一边的将林菜花给架了出去。 余娇娘这人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何家忍气吞声那么多年,是个泥人都有脾气,何况林菜花在何家最是嚣张,说话处处伤人,今儿有了机会给把林菜花赶回娘家,还能在何老柱表现一下,她自然是乐意动手。 杨金桃是巴不得把林菜花给赶走,私下里偷吃就算了,还天天得意着要当家做主,明里暗里的让五房多挣银子给二房的三个儿子娶媳妇,换了谁听了都来气。 这下赶出去了也省得还要养林菜花,杨金桃一狠心,连着何宝万三兄弟也给扯了出何家,心跳加快,要是能把二房全都赶出去,她在何家就不会觉得吃太多亏了。 林菜花想要挣扎一下,接收到何老柱的目光,顿时就吓软了脚,她一个当儿媳妇的,怎么也嚣张不到公公的面前。 大门无情的在林菜花的面前重重的关上,杨金桃心情大好,张罗着给何老柱端茶倒水,干活都更有力气了。 王婆子冷哼一声,也不出声,由着余娇娘和杨金桃存着私心,在何家每个人都有私心,她都摸透了。 何玉娇却是睁大了眼睛,余娇娘和杨金桃还真的狠得下心,妯娌之间看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翻脸无情做事也狠绝。 一大早的就闹了这一出,何老柱捂着胸口,有些气不顺,回屋子里去躺着。 王婆子指挥着家里人忙活,一大家子人,活儿也不少。 何来银站在院子,听着大门口婆娘和三个孩子的哭叫声,大男人的忍不住的流泪,却又不敢去开门,懦弱的只能不停的擦去泪水。 何来金看着眼色复杂,不由的望向何老柱的屋子,好像是看明白了什么,闷着头就去了后院,何老柱的做法让他心冷。 本来何来金还打算寻个好机会,在何老柱面前认真的认错,说些好话,服个软,讨好几句,再说些父子情深的话,掉几滴男儿泪,哄着何老柱把他婆娘和俩个儿子接回家来,看来是不用想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会说话 家里没人去开大门,谁都有些惧怕何老柱和王婆子,没过多久,早饭就准备好了,大门口的林菜花还在拍打着大门,带着三个儿子骂的声音都哑了。 何来银哭的停不下来,站在大门边,也没有勇气去开门,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爹娘。 这举动,何老柱更加的看不起,当年他经历过少年时候的亲爹死了,也经历过一个人带着五个儿子过日子,差点饿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哭过,何来银哭起来就是没出息的样子。 何玉娇听着哭声觉得烦,来到了后院,同样前来后院的还有萧幕瑾,就见他收拾着身上的衣服,整理了好久,还把头发给梳了光滑,认真一看,好像还是刚洗过的。 有些奇怪啊,何玉娇摸着下巴,萧幕瑾这人是爱干净没错,可在这乡下住着,从来不会太过的表现出爱干净,这样会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 今儿这般的在意形象,看着就让人起疑,何玉娇走过来,碰了碰萧幕瑾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含笑道,“这是要去约会还是看中哪个喜欢的姑娘了?” 萧幕瑾有些不自在的躲着何玉娇的眼神,含糊的道:“有事儿要去办,一会儿就回来。” 话音刚落,萧幕瑾爬上柴火,直接就翻墙从后院走了,动作干净利落,落地之后,还把朱春梅母子三个给吓了一大跳。 萧幕瑾完全无视他们,径直往前走。 何玉娇更是好奇啊,萧幕瑾这也太反常了,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王婆子就在扯着喉咙喊开饭了。 早饭吃的大家都很压抑,主要是何老柱的脸色特别的难看,整个气氛都不好了,何来银还守着大门,连早饭都不吃,这显然更加的让何老柱生气。 王婆子倒是心情不错,何来银不来吃早饭,她是不会给老二留早饭的,全都给分光了,家里人少一些,吃饭都香。 何来财默默的扒拉着清粥,心里好受不少,往常总觉得爹娘都偏心其他兄弟,看来都是一样对待,老大老二都让爹娘讨厌了,也应该轮到他三房受重视了。 为着这个想法,何来财还主动的道:“爹,一会儿有什么活儿要干的?我吃完早饭就去干活。” 何老柱听着,多少是脸色缓了缓,看看老三这是懂事儿啊,平日里偷懒就数老三,如今家里事儿多,没跟着一起闹,还知道要干活。 “老三啊,田地里的活儿还不少,你去把地给翻了,差不多就得要种下粮食,年底才能有个好收成。”何老柱今儿气着了,胸口有些不顺,得要休息一天。 何来财点头道:“那我带着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去翻地,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种粮食。” 何老柱却是摆手道:“老大和老二去深山里忙活,地里的活就交给你一个人干了,干不完就带上婆娘孩子。” 本来好好的想要干活,听到何老柱的安排,何来财就愿意了,凭啥轻省的活儿就给老大老二干,他就得要去干苦活累活,他婆娘一阵风就能吹倒,俩闺女还小不说,也没有力气。 之前何来财也去深山里砍树种金银花种茶树来着,确实是能偷懒,有时候还能摸几个野果子或是野菜吃,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几个乌蛋,而且深山里树木多,晒不着太阳,王婆子还会给送水。 顿感何老柱这是偏心了,不把他这个三儿子当人看,苦活累活都压他身上,何来财早饭都不吃了,碗筷一丢,压着声音道,“我还是去砍树,砍树我在行。” 何老柱那缓和一点的脸色,立马就沉下去,老三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在干活这事儿上每次都是斤斤计较,这也是他一直不喜老三的原因,乡下人家生儿子是为啥?就是为了干活能出力气,不愿意干活也力气,还不如养个闺女,养大了嫁出去省心。 何老柱的旱烟杆往桌上重重一敲,提高声音道:“不愿意下地去翻地,那就去城里干活挣银子回来,由不得你想干嘛就干嘛。” 何来财一脸的受伤,好像是被抛弃的孩子般难过,亲爹都欺负他,他在家里能过的好嘛? 在何老柱的威严下,何来财还不敢反抗,只得忍着气的道,“我去翻地。” 余娇娘在一旁很是为难,其实她很想劝一劝何来财,在家里就得要听话,不听话连口饭都吃不上,本来他们三房就比较弱,没有资格在爹娘面前叫板,偏偏何来财总是顶嘴不服,更是惹得爹娘不喜三房。 手里的手帕拧成了麻花,余娇娘低着头,不由的落泪,她就是命苦,没能生下儿子,还跟了个不懂疼她的男人,男人还天天一逼臭脾气,都不懂得圆滑一些,让她的日子更难过,但凡何来财能哄一哄何老柱,听王婆子的话,三房的日子也不会过的那么苦。 杨金桃看见了,不由的鄙夷,余娇娘这个三嫂,动不动就一副娇弱可怜女人样,装给谁看呢,肚子不争气也就算了,干活也不行,光是吃喝家里的,就是个拖累。 在杨金桃看来,大房和二房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得到何老柱的重视了,三房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三房的份,四房在城里过着老爷般的日子,不会回来争这一口饭吃,数来数去,也就五房还能顶个事了。 知道何来耀从不管家里的事,也不在意爹娘重不重视,可杨金桃在意,她一向要强,能吃苦能出力气,干活不输男人,屋子里的男人孩子都能照顾好,家里能顶住王婆子的打骂,出了门能换起衣袖当男人使。 也该轮到她五房在家里抬头说话了,杨金桃笑着道:“爹,我看您气色不太好,有什么活儿我去干,翻地也成,我还年轻能吃苦,使力气事儿都能干。” 这话很受用,何老柱转头看向杨金桃,没想到啊,几个儿子不顶事,还是老五家的说话中听。 “我几个儿子不是吃闲饭的,老五家的,你还要带孩子,又要照顾老五,地里的活不用你去干,得空了去山上捡柴火回来,把家里收拾干净,饭菜煮好。”何老柱这是在偏心五房了,说来也不能怪他这般的偏心,大房让他失望,二房是没脑子,三房弱的扶不起来,也就五房还算能顺他心意,老五有手艺,能争银子回来,老五家的是个能干的女人,跟王婆子的性子相像,是个当家的好女人。 杨金桃脸上藏不住的咧着嘴笑道:“唉,我听爹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前来提亲 家里的气氛就更加的怪异了,五房突然在家里出了风头,受到了何老柱的重视,这出乎大家的意料。 何玉娇担心的看向王婆子,就见王婆子一脸的平静,好像何老柱看重谁都不关她事一样,从容的吃着早饭,没一会儿就安排着大家伙今儿要干的活。 只是大家还没有准备好出门,大门口突然就热闹起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声,还有小孩子高兴的拍手声。 何玉娇蹲在井边,正在打水漱口,扭头看向门口,这大早上的,村子里的人不赶着去干活,怎么有空跑到何家来。 听着声音来的人还不少,这可就让人很好奇了,王婆子摔摔打打的丢下手里的木桶,黑着脸跑去打开大门,叉着腰就准备破口大骂。 入眼的却是萧幕瑾,而在他的身边,跟着一起来的是媒婆,一群小孩子围着打转是得了糖果,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萧幕瑾正了正脸色,开口道:“王婶子,我带媒婆前来跟玉娇提亲。” 何玉娇嘴里的一口顿时喷了出来,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她没有听错,萧幕瑾来跟她提亲,玩儿的太过了。 王婆子的脸色,从黑到红,然后笑的跟朵盛开的花儿似的,何老柱眯着眼睛,心想,王婆子当年生下何玉娇的时候,都没有笑得这般开心。 “幕瑾啊,好好的怎么想到要来跟玉娇提亲?”王婆子能不高兴嘛?萧幕瑾这是主动前来提亲,还带着媒婆,说明什么?说明对何玉娇那是认真的。 萧幕瑾一本正经的道:“我住在何家,虽说是正经的干活,却拦不住外人的嘴巴到处说玉娇的不是,我的名声坏了不要紧,可不能让玉娇的也跟着受累,既然我们俩人相爱,不如就把亲事定下来,省的外人到处乱说。” “对对对,定下亲事啊,谁也不能乱说,可是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这也太突然了?”王婆子乐归乐,也很满意萧幕瑾的做法,这是真的为何玉娇考虑,大男人也有心思之处。 萧幕瑾有些皱眉,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应该要提前说一声才对,现在带着媒婆上门提亲,有那么点让何家不得不点头的意思,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外人说就算了,何家的人都抓着他和何玉娇的事儿不放,不把亲事定下来,何玉娇在村子里就会抬不起头来。 而且萧幕瑾也认真想过了,真要是穿越不回去了,娶何玉娇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一天真的穿越回去,他也愿意跟何玉娇结婚过日子,俩人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反而想到有一天何玉娇要是嫁给别人,他心里就烦躁。 “王婶子,我怕提前跟您商量,您就答应我和玉娇的亲事。”萧幕瑾说的很直接,一点也不藏着。 王婆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多诚实的孩子啊,她就喜欢这样的女婿,就冲着这点,可以看出萧幕瑾是真心想娶何玉娇,她活了几十岁,不会看走眼。 何玉娇听不下去了,这是哪跟哪啊,她和萧幕瑾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早晚得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在这个古代成亲,脑子坏掉了? 正想出声阻止,何玉娇这嘴才张开,萧幕瑾就跟感应到了一样,声音提高的道,“玉娇,请你嫁给我。” 何玉娇一拍额头,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是眼前的萧幕瑾换了个人,堂堂自大总裁,怎么就成了乡下小伙子一样了,傲气哪去了? 王婆子冲着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可是把下巴抬到最高,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年轻人不懂事,都耽误大家伙干活了,幕瑾和玉娇的亲事,早八百年前就定下来了,名正言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有人都震惊,搞了半天,萧幕瑾和何玉娇早就定下亲事,那这些日子大家伙儿的茶余饭后的指指点点不是白费口水了。 萧幕瑾也惊到了,自己定了亲事自己却不知道,那他现在带着媒婆前来,就有些搞笑了。 何玉娇更加的吃惊,什么时候王婆子做事儿也不跟她说了,还是她的终生大事,就这般的把她给定亲了? 只有王婆子含笑道:“看这年轻人,多相爱啊,大家伙也别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家娇儿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姑娘,没定亲能让幕瑾住进何家?那是坏何家的名声,我们都是正经人家,不会干见不得人的事。” 何老柱都觉得很有面子,萧幕瑾没有让他失望,这花了银子请了媒婆,还买了糖果给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吃,张罗着前来提亲,何家人自然就有面子。 “婆娘,这都怪你,藏着不说出来,看看让幕瑾破费了,还让媒婆白跑一趟,大家伙都来了,赶紧的准备好茶水,坐下来喝杯茶也好。”何老柱脸上扬起笑,抽着的旱烟都没什么烟吐出来,一双眼睛笑的有些弯。 王婆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招呼着大家伙进来坐下来喝茶,还跑进屋子里把一些零嘴都搬出来了,这可是难得的大方,平日里自家人都吃不上一口。 大门口的林菜花都傻掉了,她闹了老半天,敢情都是自找苦吃,怪不得何老柱都骂她,现在她都想抽自己几巴掌,萧幕瑾和何玉娇早就定了亲的话,俩人拉个小手什么的不都是正常的。 再想起来自己在外头没少讲何玉娇不知羞耻的事儿,林菜花就有些心慌,万一传到王婆子的耳朵里,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何玉娇在大家都热闹的说话时,拉着萧幕瑾躲到了角落里,交头接耳的说话,“你这是脑子不正常了,好好的提什么亲。” 萧幕瑾很认真的道:“我是男人名声坏了没什么,你是姑娘家的不能坏了名声,毕竟还得要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久我们也说不定,不能让你难做人,定了亲也不是一定要赶着成亲,最少你在名声上会好听。” 还真是处处为她着想啊,何玉娇摸着下巴,要是没有记错,之前萧幕瑾千方百计的防止她粘上他,这反转的也太快了,提亲的事儿都安排上了。 “你就不怕,我当成真的,纠缠着你一辈子,要是穿越回去之后,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是你未婚妻的身份,可能捞着不少的好处。”何玉娇也就是嘴里说说而已,还真没有想过要当什么总裁夫人,或是占萧幕瑾的便宜。 萧幕瑾却是一点也不反感,如果是何玉娇,他很能接受,也知道何玉娇不贪他的财富,相处的日子以来,都是真性情,真实到可爱。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总裁夫人,我的身家分你一半,或是你想怎么花都可以。”萧幕瑾从小到大,都有无数的财富,钱财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他本人就是向天借个五百年,也花不完自己的财富,有人愿意陪着他一起花钱,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好。 何玉娇再次的证实,萧幕瑾这脑子在七沟村这个乡下穷苦地方的影响下,完全都改变了,看来环境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想法,不知道现在穿越回去,萧幕瑾还能不能回复正常。 第一百六十五章:正名了 突然,何玉娇很认真的托着萧幕瑾的脑袋,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和五官,越看越帅气,有一种独特的贵族气质,还有在商场上的霸气。 就是现在看着萧幕瑾的眼神,少了些许的冷漠如冰的寒气,变得有些温度,难不成是没了总裁的身份,在乡下呆久了,也跟普通的庄户人家一般。 正在何玉娇研究的时候,何家的院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何玉娇踮着脚尖都快脸贴脸的盯着萧幕瑾的脸,俩人连呼吸都能感应到,近的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亲上去了,乡下人家多保守啊,夫妻之间坐一起靠近了都害羞,何况没成亲的一对年轻人。 何老柱重重的清了清喉咙,有些尴尬的道:“年轻人不懂规矩,大家吃糖。” 王婆子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她都觉得些害羞,自家的老闺女这是多想要男人啊,捧着萧幕瑾的脑袋不放,也不看看这大家都盯着。 一把拽住何玉娇的手臂,王婆子低声的提醒道:“娇儿,还是得要注意一些,你这般的痴迷幕瑾可不好,让人看了笑话。” 何玉娇还有些懵,什么痴迷萧幕瑾? 她是在观察萧幕瑾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但这句话不能说出口,转而看向院子里,这才发觉王婆子为什么会前来提醒了,看看众人的眼睛,都往这边看,恨不得从他们身上看见更多见不得人的事儿。 何玉娇回头,瞪了一眼萧幕瑾,怪不得刚才还在他的眼底发现一丝笑意,感情是早就发现气氛不对了。 萧幕瑾从容面对,他都决定前来跟何玉娇提亲了,那就是认真的,他从来不开玩笑。 大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银子,请何来金去村子里买多一些糖果,吃人的嘴软,村民们有得吃,自是不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何玉娇有些尴尬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有一种想生气,却又不知道要怎么生气的感觉,好好的自己就定了亲?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亲,一个人多好啊,吃饱穿暖天天都开心,当然,王婆子是个好娘亲,她是会孝顺娘亲,但绝没有到了为了娘亲而成亲的想法。 王婆子自是跟着老闺女进了屋子,关上门后,笑的见牙不见眼,“娇儿,看着没?幕瑾可真是个好男人,老二家的闹来闹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他就干脆带着媒婆前来风光提亲,说到底啊,还是不想你名声有损,是个实心眼的人,做事儿实在,过日子也不会差。” “娘,您怎么说起幕瑾哥的好话来了,之前不是一直很反对的嘛?”何玉娇在想啊,萧幕瑾是使了什么手段,让王婆子这改变的也太快了。 王婆子笑着坐下来道:“之前反对,那是幕瑾又傻又笨又没能力,自己都保护不好,要怎么来保护你,娘就你一个闺女,从出生就是当成了宝贝在宠爱着,自是不愿意你受半点的委屈,嫁人这等大事,更是要考虑清楚,如今不一样,幕瑾有能力还有主意,不受萧家人摆弄,懂得疼你爱你,我有什么好反对的,高兴还来不急。” 何玉娇总觉得这听着好像也没错,但又有些不对劲儿,沉思一会儿才想到,她不想嫁人啊,萧幕瑾好不好关她什么事,王婆子一声不吭的就给她定亲了。 “幕瑾哥就是再好,娘也不能随意把我跟他定下亲事,应该问一问我的意见。”说这话的时候,何玉娇都有些生气了,王婆子口口声声为她好,却是不尊重她的意见。 自己的老闺女宠了十几年,早就摸着了脾气,当何玉娇这秀气好气的眉毛微拧,王婆子就知道老闺女这是生气了,急着就岔开话题,“娇儿,看见没,外头的人都羡慕你呢,往后你出门都神气,看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 何玉娇一拍额头,算了,看王婆子这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要是说些重话,王婆子估计得要伤心了。 但这亲事能定,也是能退的,何玉娇很坚持自己的不婚想法,毕竟不婚不育能保平安,自己一个人能赚银子能过日子,何必要嫁给男人,还得要整日里的伺候男人,怎么想都是自找苦吃。 王婆子瞄到何玉娇的表情有所缓解,还松了一口气,真怕老闺女闹起来个没完,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太过自作主张了,老闺女喜欢萧幕瑾,定亲的事完全可以跟老闺女商量着来的,也是她太过自信,认为老闺女不会反对,就省了问老闺女。 出了何玉娇的屋子,王婆子脸上的小心翼翼一扫而空,挺起胸口,得意的在众多村妇们的羡慕目光中,走过去笑道,“大家伙儿可都喝着茶水了?家里什么不多,柴火煮茶水还是很足的。” 有人就开始捧起王婆子来:“王婆子,没成想你家老闺女还出息了,看幕瑾多重视,请了媒婆还买糖果,我们可都吃到糖了,这在村子里可是头一回,别人定亲我们可吃不着糖。” 王婆子更加的神气:“幕瑾向来懂事,自个省吃简用的,也不能亏了大家伙儿的糖,好事儿就得要吃糖甜甜嘴,这才热闹。” 何玉娇在屋子里听着,都想把脸给捂上了,王婆子越是高兴,她就越发的不敢提要退亲的事儿,要是提到退亲,王婆子怕是得要伤心了。 这边的风光热闹,显得何家其他都有些不知怎么反应,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扯着王婆子的衣袖,装傻的问道,“前些日子,你家的二儿媳妇,还在外头喷着口水讲玉娇多不要脸,跟幕瑾私下里媚来眼去,干活都一块儿,睡醒也一块洗漱,时不时的关在屋子里抱在一起,是这么回事儿嘛?” 王婆子的眼神,顿时凶的跟要吃人似的,狠狠的扫过大门口伸着头往里看的林菜花,林菜花全身一惊,惊恐的爬起来,不要命的就跑了。 王婆子追着出去,指着林菜花的背影,破口大骂,“吃里扒外的下贱货,吃着何家的粮食,还舌头都管不住,到处乱说我娇儿的不是,我娇儿行的正坐的端,敢爱敢恨从不背着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在这下贱的女人嘴里,就成了见不得人,名正言顺的定了亲,平日里说句话都不行了嘛,要这个脑子的女人在背后乱传。” 虽然大家都知道何玉娇之前可是殉情过的,是闹了个笑话,可这有情人也走到一块,也就是个笑话,轮不到坏名声了,只有没有走到一块儿的,才是名声坏了。 萧幕瑾这个时候,借机对大家道:“明年茶叶采摘季节,希望各位前辈们能帮忙一起采摘,工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哎哟,这可是好事儿啊,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就算是要付出劳力,也比去城里干活强多了,众人纷纷就争着要采摘茶叶,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更加好听了,为了能争着这份活儿干,个个都前来巴结讨好,一时间也没有人去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好办法 萧幕瑾得到了村民们一致好感,没少就夸着口子的捧他,都快要捧上天了,这让何老柱感到陪有面子。 送走了村民,王婆子高兴的让余娇娘和杨金桃进厨房,把狼肉给切一盘子出来,响午饭就加一道狼肉。 看着时间还早,何老柱带着家里人就去深山继续干活,留下何来银脸色复杂灰败,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跑回娘家去了,他是去接也不是,不去接也不是,左右为难。 扛着锄头闷头往田地里走去,村民们见了,都在后背耻笑何来银,何家长子次子都没出息,还没有萧幕瑾有本事,一些不怕事大的人村民们就说道着,往后何老柱和王婆子养老怕是得要依靠萧幕瑾。 这话刺痛了何来银,爹娘需要女婿来养,那是对儿子的最大羞辱,也就意味着何家的家业也得要送给女婿,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本来王婆子就偏心何玉娇,恨不得把家里的一针一线都贴在何玉娇身上,现在连何老柱都看好萧幕瑾,加上王婆子的枕边风一吹,何来银都不敢往深了想。 别看何家银子和粮食都被朱春梅给偷走了,可是还有宅子和田地,都是值钱的东西,别人一辈子都争不来的家来,不能白白便宜了何玉娇和萧幕瑾。 这边,萧幕瑾没有何家多呆,收拾了一些茶叶,赶着牛车,往县里跑去。 店铺在萧幕瑾的手里,没出两日,就给简单的修缮过,因为店铺的名声不好,经过的人都得要躲着走,这个时候要是开业,那就是只能守着空门,绝对不会有生意。 萧幕瑾这人就是脑子灵活,既然敢买下这间店铺,自是心里有成算,第一天,就在门口落下一个铜板,就落在显眼的地方。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铜板再小,也很快就让来往的行人给发现了,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铜板就不见了。 第二天,萧幕瑾在店铺门口撒落了五个铜板,分不同的时间段,有五个行人捡了铜板之后,高兴的离开。 接着,一连十天,萧幕瑾都在门口撒落铜板,有时十几个,有时只有几个,这慢慢的就消息传开了,很多人都在店铺门口捡到过铜板,有意无意的,这些人都会往店铺门口越走越近,也就不在意店铺的凶名。 萧幕瑾还给修缮店铺的伙计,不时的送些吃的,有时候给他们加点工钱,名声就这般的好起来。 但只是这样的名声,还不能够为店铺招来客人,萧幕瑾花了重金,请了风水先生,一通作法,跟变戏法似的,看的人是眼花缭乱,这位风水先生在春风县特别有名,说的话也特别有信服力,就是萧幕瑾银子出的肉疼。 天女撒花似的抛出上百个铜板,看热闹的行人一下子就疯捡起来,风水先生摸着胡子一本正经的道,“坏东西都赶走了,请来了财神爷,来店里买东西的客人都会得好运,捡铜板的人在三天内,也会行好运。” 因为有这一句话,捡了铜板的人,回家后就处处盯着有什么好运,这人过日子,要是盯着好事儿,那怎么也是有的,比如今儿母鸡下蛋,也是好事,或是在山上寻摸着了野果子,也有家里刚好碰上婆娘有喜,就看这好事儿是大是小。 花了十两银子,萧幕瑾算是基本把店铺的名声有所扭转,修缮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开的是茶叶店,把自己的茶叶放在店铺里卖。 而何玉娇也没有闲着,美容丸的大受欢迎,没日没夜的在三房的熬制下,收入可观,加上何家人深山里干活,时不时的能挖到不少的药材,一时间,何家个个都脸上带笑。 何玉娇的收入增加了,何家人也吃上肉了,司徒倩却是越发的注意何玉娇,没少派人前来打听,还不时的去威胁孙掌柜。 孙掌柜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司徒倩为了让孙掌柜知道司徒家的厉害,断了一半以上的药材,这可不只是孙掌柜的医馆受到了威胁,就连春风县里的其他大夫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大家都有苦说不出,第一次的,所有的大夫,和各小医馆的掌柜,都前来找上孙掌柜,大家坐在一起,都直叹气。 孙掌柜知道自己的决定,收购何玉娇的药材,引得司徒家的报复,连累了大家,起身给大家敬茶道歉,“各位,对不起了。” 众人都连连摆手道:“言重了。” 有人道:“孙掌柜,就算您规矩着来,司徒家这俩年来,也太过分了,我们花了高价买来的药材,眼看着都是发霉的,病人不吃药可能还有条命活,吃了这发霉的药会死的更快,良心过不去啊,救死扶伤都成谋财害命了。” 这话让众人都连连点头,愁的都直拍桌子,行医多年,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使用司徒家的药材,孙掌柜能寻了其它药材,他们多少是有些羡慕,还真没有怪孙掌柜得罪司徒家。 孙掌柜暗自松了口气,他能在春风县开一间最大的医馆,自是有自己的实力,也有自己的头脑,胆子也得要大,不然也不会暗地里一直收购何玉娇的药材。 既然大家都对司徒家的意见那么大,就算是守着司徒家的规矩,大家也都良心不安,何不就下个决心,把司徒家赶出春风县。 想想以前,还有其他的药材商人前来送货,价格便宜药材也好,虽说药材不算齐全,可是几家的药材商人里头,也能买到齐全的药材。 孙掌柜坐下来后,沉思了良久,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何玉娇是他们的唯一的希望,乡下小姑娘看着也有头脑,不是胆怯之人,从那双明亮又坚定的眼神就能看出一二。 而且几次的接触下来,孙掌柜发现何玉娇的很懂得医理,懂医理的人,多少都有些救死扶伤的善心,多次的收购药材也能看出,何玉娇这人做生意很有诚信,是个很可靠之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指望不上 孙掌柜看着大家都愁眉苦脸的让司徒家折磨的狠了,再不懂得自寻出路,往后的生死都被司徒家拿捏在手心。 “各位,我有个想法,就是胆大了些,我从何姑娘手里收购了不少的药材,都是质量上等,价格也是很公道,比司徒家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如果我们往后都从何姑娘手里收购药材,拒绝司徒家的药材,也就不会受到司徒家的控制。” 孙掌柜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话要是传出去,司徒家的人,必定是会报复他,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前怕狠后怕虎的,医馆也别想开了,关门回家种田好了。 众人都沉默,有人喊了一句:“何姑娘的药材好有什么用,不齐全啊,还得要求到司徒家的药材。” 孙掌柜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司徒家的优势就是药材齐全:“大家不要忘了,司徒家的药材是齐全,可也没有给齐全我们啊,还不都是一样的缺药,有时等上一年也拿不到需要的药材,这跟从何姑娘手里收购药材也就一样了,还能便宜不少,随着时间长了,其他的药材商人也会往春风县里来,我们也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可以从多个药材商人手里买药材,不必被司徒家控制住。”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想法也太大胆了,一个弄不好,他们连大夫都当不成,手里没药材的大夫,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医不好病人。 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何姑娘只是一个小丫头,能相信嘛?” 孙掌柜摸着胡子笑道:“要不,我派人去将何姑娘请过来,大家有什么问题,当面问个清楚,也好心里有底。” 众人还是同意的,实在是他们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何玉娇在家里的院子里啃着黄瓜,清甜爽口太解渴了,还带着清香,面前还摆着一点碟子的糖,沾上一点,咬上一口,日子过的也太爽了。 何盼弟看的直吞口水,她不敢去沾糖,能啃一根黄瓜就很幸福了,虽然何玉娇很强硬的把沾了糖的黄瓜递给她,她也犹豫了好久,才敢咬上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 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停在了何家门口,马车后面,跟着大半个七沟村的村民,都前来看个热闹,心里不停的猜测着,何家什么时候认识大户人家了。 能有马车的人家,都是有一定的家业,十里八村能有头牛都是富裕人家了,村民们都好奇着呢。 何玉娇一年抬头,刚才跟走下马车的孙掌柜对上眼了,手里的黄瓜也不吃了,小跑着出去迎接。 “孙掌柜,怎么有空来我家做客,快请进来。”何玉娇伸手要去扶,孙掌柜摆了摆手,直接给拒绝了。 “我不是来做客的,何姑娘,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跟您商量,可有空跟我走一趟?”孙掌柜心里还急着呢,商量收购药材可关乎着医馆的生死存亡,半点也不能含糊。 何玉娇看着孙掌柜的严肃脸色,也没有过多的推脱,招呼着何来金,一起坐上马车,直奔春风县里去。 何来金见过孙掌柜好几次了,知道自己只要老实的不出声,就当个透明人就成,药材的事儿,还得要何玉娇来谈。 在马车上,孙掌柜大约的说明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忧愁。 何玉娇听了直皱眉头,司徒家这是要逼死春风县里的所有大夫,也是不顾众多病人的生死,司徒家是商人,只看利益,没什么道德可讲。 何来金却是听了吓的双脚发抖,只要是县里的人,他都打心里胆怯害怕,生怕得罪了人家,乡下人家就得要本份的过日子。 听着司徒家很厉害,何玉娇要是得罪了司徒家,何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何来金坐立不安,好几次想跳出马车回何家躲起来。 冷汗直流,何来金不停的看着马车往前走,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跟着何玉娇和孙掌柜去了县里,万一让司徒家的人看见,会不会把他也给视为敌人? 何玉娇不懂何来金的心思,还以为是马车里闷的慌,让他闷出满头大汗,还好心的道,“大哥,要是觉得热,就跟马夫坐一起透气。” 孙掌柜的让马夫停一下,好让何来金出去透气,谁知马车才刚停,何来金冲了出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没命似的给逃走了,还生怕有人追他似的。 孙掌柜完全傻眼了,很是不解的看向何玉娇,这何家的老大不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何玉娇万分尴尬,她也不知道何来金为什么要逃,刚上叫他上马车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她在七沟村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多少知道乡下人家想法有时候很难理解。 “可能是家里还有活儿没干完,突然想起来,这会儿赶回去干活呢,我们继续走。”何玉娇含糊的给解释过去。 何来金一路狂奔回何家,扒在门框上直喘气,王婆子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孙女干家务活,见老大回来,顿时有些生气,“你不是跟着娇儿去县里,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何来金一脸惊慌的道:“娘,不好了,玉娇得罪了县里的大户人家,说不定人家很快就会报复到我们家来。” 王婆子一听,碎了一口道:“我呸,七沟村哪里县里人家能随便来报复的,敢来动我们家人,别想好好的走出七沟村,老大,你就这般的自私,丢下娇儿一个人回来?平日里口口声声会保护妹妹,这会儿有事儿了,你跑的比谁都快。” 何来金脸色一下就通红,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我要是去了县里,怕是就回不来了,玉娇我也劝不动。” 王婆子气的将手里的木棍往何来金的身上丢去,老大虽说是长子,真有什么事一点也不顶事,看这没用的懦弱样,见了就来气。 继子不能指望,王婆子也不放心何玉娇,转身就去找萧幕瑾,她算是看出来了,何家这些继子,吃喝拿要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有什么事一个跑的比一跑快。 萧幕瑾正在后院翻着茶叶,前院发生的事儿,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和何玉娇各忙各的。 王婆子招着手喊道:“幕瑾,别忙活了,娇儿怕是要出事,你得要去县里看看,我这不放心娇儿一个人呆在县里。” 萧幕瑾立马就把手里的活儿停下,转身大步走过来:“出什么事了?” “县里医馆的孙掌柜坐着马车把娇儿给接走了,本来老大是跟着一起去的,可是还没有到半路,老大就给跑回来了,说什么娇儿得罪了县里的大户人家,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着你经常去县里,应该比较熟悉。”王婆子还心想着,萧幕瑾要是不愿意去县里,她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要去县里保护老闺女。 萧幕瑾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大约知道是什么事儿,得罪的应该是司徒家,孙掌柜急急前来把何玉娇带去县里,怕也是因为药材的事儿。 何家的牛车,只有萧幕瑾可以随意使用,这是王婆子给他的权力,换了其他人,没有得到王婆子的同意,是不能使用牛车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想法大胆 萧幕瑾赶牛车早就很熟练了,一路上都走的很快,来到县里,他先是把牛车停在了路口,花了五个铜板请人帮忙看住,他自己走路去了医馆。 这个时候,何玉娇早就到了医馆,一群大夫围着她,都露出惊讶的眼神,还有不相信的神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承担药材。 何玉娇落落大方,一点也不胆怯,也同时知道这些人怀疑她的能力,既然孙掌柜请她过来,这些大夫都愁眉苦脸,想必是走投无路。 司徒家的事儿,何玉娇从萧幕瑾的嘴里也了解到不少,多少是知道司徒家的想法,无非就是商人重利。 何玉娇示意大家都去后院坐下来谈,在这医馆门口,不方便说话。 可是这一群大夫却没有挪步,何玉娇可是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就是出嫁了,也是女子,跟他们一群大男人在一起,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名声有损不说,他们也得跟着臭名声。 孙掌柜看出大家的想法,干脆就让病人先到门口等,把医馆大堂清空出来,大家坐下来喝茶商量事儿。 何玉娇还没有坐下,就有人提出疑问了:“何姑娘,我们需要的药材可不是上山寻摸几样就成,得要很齐全的药材,用量也很大,耽误了就会害死病人。” 这开口就把所有的责任往何玉娇的身上压,说到底,还是想推脱责任,一个大老男们,还打着心思来欺负她一个姑娘家。 再说,还没有开始商量呢,都没有说好要给大家供应药材,何玉娇好看的媚眼看过去,是一位看着五十来岁的大夫,见衣着之类的,也就是普通的江湖郎中,估摸着医术也不会太高。 何玉娇笑了笑道:“药材这等大事,还得要大家一起商量,深山老林里能有多少药材,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认识药材的人除了懂得一些医理的人,普通人还真是不认识,更不要说还得要对药材处理,都不是简单的事儿,都指望我的话,也不太合理,我也就是能给孙掌柜提供药材,再多也是无能为力。” 那位大夫一下就有些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小姑娘的意思无非就是,孙掌柜想要的药材,她能给,别人的不管她事。 急得这位大夫立马就转向了孙掌柜:“孙掌柜,看看这话说的,难不成您跟何姑娘要把我们都排除在外?” 孙掌柜忙摆手道:“没这回事儿,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姑娘还年轻,一个姑娘家的,做事儿很是厚道,可也顶不住你这一上来就把责任都推给她啊,病人生死都压在何姑娘头上,换了谁都不愿意,何姑娘挖药材拿来卖,也是为了赚点银子过日子,怎么会给大家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何玉娇端过茶水,轻轻的抿一口茶水,清香顺滑,味道很熟悉,很像是萧幕瑾炒制的茶叶。 一群大夫这会儿都不出声了,孙掌柜都为何玉娇说话,他们也就不敢再想着欺负她。 孙掌柜见大家都平静下来,这才开始谈正事,先是问道,“何姑娘,路上我都跟你讲了发生的事儿,现在大家也都是没有办法,司徒家做法我是无法再忍受下去,希望何姑娘能帮我一把。” 这语气可是放的很底了,何玉娇都有些承受不住,照理来说,孙掌柜不管是身份地位,都是高出她很多,还是长辈,得要她说话恭敬才对。 “孙掌柜言重了,司徒家跟您的合作,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您开口跟我要药材,这个我倒是可以给答应您,要不是您看得起我的药材,这会儿还在乡下挖着药材自个发愁呢。”何玉娇也是给足了孙掌柜面子,当然,她心里也有底,当着一群大夫说出来的话,那是一言九鼎,说不得半句假话。 这可是打了刚才那位大夫的脸,看看孙掌柜德高望重的人,都对何玉娇放下腰身,可见何玉娇不是普通的十几岁小姑娘,必有她过人之处。 有人大着声音道:“何姑娘,既然可以给孙掌柜药材,能不能也帮帮我们,司徒家的药材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普通的金银花都快跟人参一样贵,普通的病人哪用得起,您就当是大发善心,给我们也一条活路,也是给病人一条活路。” 何玉娇扫了一眼众人,都正色对待她,眼里没有看轻,也就是说,可以正经的谈事情了。 “老实跟大家交个底,我从生在七沟村,如今我手里的药材,也大多是从七沟村里的山上挖来的,凭我一人之力,没日没夜的去山上挖药材,也不够各位医治病人所需要的量,金银花看似是普通的药材,收成却是很少,实在不能保证大家都能得到足够的药材。”何玉娇也是实话实说,深山里的金银花才种下去,明年收成如何还真不好说,靠天吃饭的要是年份不好,金银花收成也就不好,要是这会儿夸下海口,到时候拿不出来,不就是害了大家。 “那这怎么办啊,还不是得要继续受司徒家的控制,何姑娘,您这帮不上忙,只给孙掌柜药材,可是会让司徒家生气的,大家不能团结一气,司徒家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可都是观看着不会出手帮忙的了。”头发全白的大夫,看来有些生气,还以为何玉娇能帮他们一把,这可让他很失望了。 何玉娇放下手里的茶杯,这些大夫也就是只会医治病人,脑子都比较死板,“我这里没有足够的药材,不代表,我不能去外头运药材回来,当然,这得要大家都能团结,我才能去冒这个险。”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对啊,他们是受到了司徒家的监视,加上得要给病人看病,基本不会离开春风县,可是何玉娇不同,在七沟村里的乡下小姑娘,去外头买药材司徒家也发现不了,就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只要他们都从何玉娇的手里买药材,司徒家就是发狠,把药材都断了,他们也不会受到威胁。 再者,何玉娇去外头运药材,真出什么事,可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还能推脱一下,毕竟他们都是花银子买药材,没必要去操心药材商人的安全。 孙掌柜却是有些担心,何玉娇这也太大胆了,一个姑娘家的,既然想去外头运药材来春风县,是不知道司徒家的厉害,还是没年轻姑娘家的不怕害怕? 第一百六十九章:意见一致 何玉娇给了孙掌柜安心,微微笑道;“司徒家能控制的,也就是各位大夫,我是个乡下姑娘,来去自如在村子里出现外人,很快就会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司徒家就算是派人前来盯着,一个村四面都能出去,也没有办法盯住,药材运来县里,各位大夫都前来接药材,司徒家的人就是想拦,也得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大家不受司徒家的控制,也就不必对司徒家敬畏。” 孙掌柜听着连连点头,要不是因为药材,他是不会去理司徒家的人,县里毕竟还是讲王法的地方,轮不到司徒家来当大王。 有人就提出道:“想法是很好,药材从哪来?司徒家都把人能去的地方都给控制起来了,谁还会把药材卖给你啊,何姑娘,你没有出去行走过,买药材可不是说说而已就能买到,其中还有一些生意人的道道,你也不懂是,别到时候吃了大亏,连人都回不来。” 何玉娇笑的更加的自信了,也只是给透露了一点:“司徒家要真能把药材都控制在手里,也就不会出现没有药材卖给各位的情况了,只有司徒家手里的药材也不够充足,才会经常断货,我敢说出来,自是有些成算。” 孙掌柜哈哈大笑道:“何姑娘,果然没有看错您,就这您这聪明的脑子,我相信药材的事没问题,司徒家抬高价格,却是迟迟不给送来药材,我也在想着司徒家药材不够,不然不会放着大好的赚银子的机会不赚。” 这一下子就把大家的脑子给点开了,对啊,司徒家那么强势的控制住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的一直都给银子买高价药材,这药材半年一年的都不送来,那么大的利润不赚银子,要么是傻,要么就是没药材。 大家也就猜测,司徒家能控制住的药材不多,也就他们这些偏僻的小县小城的受司徒家控制,往大了地方去,怕是司徒家也没办法控制。 众人对何玉娇又改观了不少,眼前的这位姑娘可真不是花拳绣腿,那是真有脑子在考虑事儿。 孙掌柜大笑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我想着何姑娘能不能先把手里的药材都送来春风县,给各位大夫都分点药材,先把病人给医治好。” 都是行医救病的大夫,生意上的事儿可能不是很懂,医治病人却是很上心,都眼巴巴的望向何玉娇,现在他们的唯一的指望,就是何玉娇了。 何玉娇点头:“十天后,我先运一批药材来县里,药材不齐全,都是一些普通药材,各位大夫能用上的就先用着。” 普通药材也好过什么药材都没有,众人都脸上缓和不少,好像是看到了希望,还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来找孙掌柜,看看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不就商量出点主意来了。 一切谈妥之后,何玉娇起身离开,答应了要送来药材,就得要抓紧的去挖药材,心里就盘算着,回去七沟村,得要把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给请来挖药材,非得把深山里的药材给挖光不可。 缓步走出医馆,孙掌柜正安排着店小二送何玉娇回去,一个姑娘家的来到县里,总不能让她走路回去,太不地道了。 门口听了半天的萧幕瑾,这会儿站出来,对上何玉娇的眼睛,脸上带着赞赏的满意。 何玉娇先是一愣,很快就想明白,莫非萧幕瑾是专门前来找她的?应该是何来金跑回去家里,萧幕瑾不放心才来的。 何玉娇跟店小二交代道:“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跟幕瑾一起回去,路上也很安全。” 店小二看了一眼萧幕瑾,有些恭敬的道:“那成,路上得要小心。” 萧幕瑾背着手往前走,何玉娇在身后跟上,俩人很快就并肩行走,男的帅女的美,实力也相当,互相还带着欣赏,不用言语,就能达到心灵上的融合。 何玉娇心疼王婆子在家里操心操劳,特意前去买了些点心,既然要让村里人去挖药材,少不了的得要买些糖果,得要懂得让村里的小孩子们都活动起来,一起去挖药材。 有时候小孩子能得些糖果和铜板,干起活来比大人还用心,很多大人还得要照顾着家里,田间地头的活儿也不活,不可能一门心思的去挖药材。 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何玉娇突然停了下来,就停在她名字的店铺门口,修缮过的店铺,能看出来以后是要卖茶叶,只是还没有开张。 “都弄好了?”何玉娇指了指店铺,短短时间,萧幕瑾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 “就等开张,现在需要找个合适的小二和掌柜,我不能专门在这里守着店铺。”萧幕瑾还得要在七沟村里呆着,茶叶需要打理,茶叶的炒制也需要他亲力亲为,实在是难分身。 何玉娇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还弯弯的往上勾,特别的好看,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 “要不要我回头问问孙掌柜有没有合适的人?”何玉娇很乐意帮助萧幕瑾,就跟她来县里,萧幕瑾知道了也会前来找她。 萧幕瑾轻轻摇头,他自有打算。 买了一大堆吃的,乡下人家,还是缺吃的,没有什么比吃的更让人开心。 坐上牛车,何玉娇躺了下去,望着天空,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药材生意,光是在七沟村,就是把深山都翻过来,也达不到足够的药材给县里的各位大夫,普通药材可能勉强足够。 可是一些珍贵稀有的药材,是可遇不可求,很大情况下还得要看运气,三五年的都遇不上也是常事,总不能让县里的各位大夫都眼巴巴的等着,大夫们可以等,可是病人等不起。 还得要想办法,从别处运来药材,何玉娇又想到,自己一个姑娘家的,别说出远门了,就是来县里,没有家里人陪着,回去村子里都是一堆人在说三道四,王婆子也是各种担心。 翻了个身,何玉娇看到了萧幕瑾,她姑娘家的不方便,萧幕瑾大小伙一个,可是很方便出远门。 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何玉娇是看到萧幕瑾心里踏实啊。 第一百七十章:各护各的 萧幕瑾赶着牛车,心底一片平静,扭头看了一眼何玉娇一点也没有顾忌的躺着,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可是却直爽的可爱,他也在慢慢的适应着普通的生活,享受普通人的心情。 回到何家,王婆子早就伸长了脖子担心的等待,见到牛车前来,小跑着就上前,牛车刚停,一把扯着何玉娇左看右看,完好无损脸上还带着傻乐,这才拍着胸口安下心来。 “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一些回来,娘都得要担心死了,你那没用的大哥,胆小怕死在家里就是吃白饭的,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知道去保护,往后你离着你大哥远一些,哪天他被雷劈的时候别伤着你。” 王婆子满是怨气,何来金敢丢下何玉娇逃回来,这件事在她心里就过不去,以往还有一丝的指望着几个继子养老送终,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指望,就跟着老闺女,继子是生是死的都不想管了,她也没这个闲心,付出再多都是白费劲儿,几个继子都是狼心狗肺。 何玉娇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点心,往王婆子的怀里塞,挽着王婆子的手臂,撒起娇来,“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大哥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幕瑾哥更加的可靠,看看我还买了不少吃的回来,都是孝敬娘的,还有啊,我有好消息要跟娘私下里说。” 自家的宝贝闺女,能有什么好生气的,王婆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不少,摸着怀里的点心,还没吃呢,心里头就甜甜的,嫁到何家都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会买点心给她吃,还是老闺女孝顺,当然,萧幕瑾也是很不错的女婿,见老闺女有危险,二话不说就赶去县里,这举动让王婆子觉得可以放心把老闺女嫁给萧幕瑾。 “还破费干嘛,有点银子不会存起来给自己买几块布做新衣服穿,我这老太婆了,吃什么都补不好看,快进屋去坐着喝口水,小心给累坏了身子。”王婆子说着,还转身就把萧幕瑾也能拉上了,在她的心里,老闺女排第一,萧幕瑾排第二,何老柱都排第三了。 进了院子里,王婆子就吩咐道:“盼弟,快给你老姑冲红糖水。” 何盼弟立马就进了厨房去冲红糖,也是个实在的小姑娘,红糖水可是放足了红糖,甜的发腻,何玉娇是兑了不少的开水,这才能喝下口。 萧幕瑾是看了一眼,默默的给推开了,他不喜欢甜的东西,何况这红糖水看着都甜的牙痛。 把房门一关,王婆子把点心都打开了,合着就三个人能吃,外头的那些人,别想吃一口。 王婆子看着何玉娇和萧幕瑾,心里不由的就高兴,问道,“娇儿,你说有好消息,是什么事儿?” 何玉娇放下红糖水,清了清喉咙,一五一十的把县里的事儿给说出来。 王婆子是听的直眼皮子抽抽,吓的都有些发抖了,老闺女可真是胆子大,在家里挖点药材,熬制点美容丸,能赚不少银子了,日子过得别提多爽,犯不着去得罪司徒家。 “听娘的一句劲,什么药材不药材的,我们不做了,过自己的普通日子,有娘在,绝不会少你一口吃的,司徒家娘是不了解,可这听着就不好惹,我们是乡下人家,可惹不起这些大户人家,那是要倒大霉的。”王婆子的担心也是正常的,乡下人家本就见识少,都穷习惯了,也自卑习惯了,走出村子都不敢抬头见人,做事干活都得缩手缩脚,大户人家可是不缺钱的主,随便使点手段,乡下人家都吃不消。 何玉娇好像是早就猜到王婆子的反应,笑着安慰道:“司徒家能耐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是正经的做生意,不偷不抢的过日子,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县里所有的大夫,医馆的孙掌柜都站我这边,大好的机会,要是不会儿我退缩了,往后我也不用去县里卖药材了。” 王婆子都没了主意,扭头看向萧幕瑾,总觉得萧幕瑾足够沉稳有主见,脑子也聪明着呢,“幕瑾,这事儿你怎么看?” 萧幕瑾都有些微惊,王婆子这是问他意见? 和何玉娇对视一眼,萧幕瑾就心中有数了:“王婶子,玉娇说的没错,这是个好机会,想要赚银子,光是胆子谨慎可不行,现在有那么多人支持玉娇,得要抓住这个机会,外出行走,我会随时陪在玉娇身边。” 何玉娇站起来,拉着王婆子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娘,你就别担心了,我和幕瑾哥俩人都考虑过了,没什么危险,还能让村子里的人都能赚到银子,多好的事儿啊,等我赚到大把银子,就在村子里修一座大宅子,娘住进去享福。” 享福什么的,王婆子可不敢想,只要老闺女平平安安的在身边,那就是最大的福气了,知道说不过何玉娇和萧幕瑾,王婆子的更加的担心了。 为了让王婆子安心,何玉娇喷着口水,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如何一步一步的把药材生意做起来,司徒家就是再强大,也不能横着走,毕竟还是讲王法的地方,由不得司徒家谋害人命。 加上萧幕瑾也从中多加保证,王婆子算是勉强给同意了。 从何玉娇的房间里出来,王婆子就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合着衣的就躺下了,这会儿都大白天了,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就王婆子的勤快,就是怀着何玉娇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偷过懒。 何老柱从山上砍树回来,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没有见着王婆子,随口就问了何盼弟一句,知道王婆子在屋子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会是生病了。 背着手,何老柱脚步沉重的来到屋子里头,老伴老伴就是老来伴,一向自认为王婆子小自己十几岁,还身强力壮,平日里还真没有怎么去关心过王婆子,回头一想,王婆子也是迈入老太婆的年纪了,要是真的病倒了,谁还来细心的伺候他啊。 一眼就看到王婆子侧着身子躺在炕上,背向着门口,一动不动的,何老柱顿时有些心慌,快步走过去,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婆娘,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王婆子的声音有些发闷,不太高兴的应一声:“累了,休息一会儿,晚饭就由着几个儿媳妇和孙女去安排。” 听着声音还有劲儿,可是这也太反常了,王婆子是什么人,在家里那是一根头发都在在她眼皮子底下盯着,晚饭这等动用粮食的大事,能不盯着也太让人意外了,何老柱更是有些发愁了。 “是谁惹你生气了嘛?”何老柱想来想去,无外乎就是几个儿子儿媳妇不懂事,他身为当家人,很多事儿都看在眼里,打心里说句实话,王婆子做的够好了,只是几个儿子不长进,尽是干出糊涂事儿。 王婆子突的就翻过身来,盯着何老柱道:“医馆里的孙掌柜前来接娇儿去县里,娇儿让老大跟着一起去,可老大是怎么做的,半路给跑回来了,把娇儿给丢下了,这个没良心的老大,这些年来我好生的把他当长子看重,他就干出这等缺德事儿。” 何老柱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何来金这做法确实是不地道,但凡是个男人,跟着女子一起出门,都知道要保护对方,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可他不能直接说出来,老大百样不好,也是他的长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不能一条心 “回头我会说说老大,你这把年纪了,也不气大伤身,家里还需要你来操持,玉娇在县里的事儿,我是一点也不清楚,你得要看着点老闺女,别惹出什么事来,家里可承受不住。”何老柱安慰两句后,就是提醒王婆子得要看住何玉娇。 王婆子哪会不知道何老柱什么意思,闺女没有儿子重要,养闺女就是长大之后嫁出去,不能给家里招半点的麻烦,要不是她处处护着闺女,这会儿闺女早就不知道嫁给谁去了,过得日子还不知道成什么样。 她也不指望何老柱能怎么疼老闺女,能做到不干扰老闺女做生意,也就很满足了。 压着胸口的气,王婆子心里的烦脑,却是不能跟何老柱,老闺女现在就是去招惹了大麻烦,虽然她是万般的担心,但也不会让何老柱知道。 “当家的,老大现在单身一人,老二这会儿跟老二家的要断不断,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可是真难听,平日里家里人都嫌娇儿给坏了名声,现在可没有人说娇儿的不是,这事儿你怎么想的?”王婆子换了个话题,过日子可不就是麻烦不断,家里就没有平顺过,几个继子都不省心。 说到家里的老大和老二,何老柱是连连叹气,一个两个都扶不起的阿斗,家里那么好的条件,有吃能喝还有家业,不想着努力去赚多点银子,尽是背地里想着怎么分家业,非得要把他这老俩口的骨血给抽喝干净才能消停? 家里的家业,何老柱从来都是有自己的打算,老大是长子没错,却不是他众多儿子中最有出自己的,家业就是给,也得要给最出息的儿子,才能让何家的血脉越来越富裕,脱离乡下穷苦人家的日子。 可是几个儿子都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背地里没少话里话外的说他这个当爹只要婆娘不要儿子,何老柱每次听到这些话,都能气上好久。 要不是他当年娶了王婆子,一起精打细算的把几个儿子给扯拔长大,让老四考上秀才,给何家添光,让老五学了手艺,不会饿死,这在七沟村,谁家能有他这般的能耐? 几个儿子都目光短浅,加上几个儿媳妇也没有见识,枕边风吹一吹,都找不着北了,何老柱狠抽一口旱烟道,“老大和老二就随他们,没婆娘也能过日子,饿不死他们。” 王婆子还有些震惊了,何老柱还能这般的狠心? 之前可还打算着给老大再娶一房媳妇,这才多久啊,就不管老大了?连老二都不想管了? 真要不管,王婆子还有些乐呢,她可不愿意拿出银子来给老大娶媳妇,也绝不会底头去林家把老二家的接回来,家里人少还清净,她这个当后娘的,早就做的够好了,继子们过不过得好自己的日子,那就不是她能去操心了。 “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当家的,我知道你也是要面子的人,平日里提着旱烟往村头一坐,大家都可都是恭敬着你呢,秀才老爷的爹,几个儿子都大了,眼看着孙子都快成大小伙了,正是应该享福的时候,如今你再去村头,怕是大家话里话外的就不一样了,你能受的住?”王婆子说的是实话,在七沟村里,谁不想给自己的脸贴点光啊,何老柱一向很享受别的恭维。 何老柱脸上又浮上愁云,往炕上敲了敲旱烟:“少去村头就成了,虚名有什么用,吃到嘴里的肉才香,老大老二不争气,我们还能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有这句话,王婆子就更加的放心了,知道何老柱这是铁了心要放弃老大和老二,多少也能猜出来,何老柱这辈子最看重的,无非就是秀才儿子老四,怕是要省着银子给老四呢。 “唉,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要去厨房看着点,这些日子家里能吃上点油腥,可都是娇儿出的银子,还上交了三两银子给我,以往家里人都嫌娇儿只会吃喝,现在能赚银子了,倒是个个都哑巴了。” 王婆子说话的时候,可是带着怨气的,必须得要给何玉娇正名,其他人也就算了,身为亲爹的何老柱可不能总认为老闺女吃喝了家里多少好东西。 何老柱还不了解王婆子?顺着意的点头道:“玉娇本事,比家里几个儿子都本事。” 也没有说违心话,何老柱还不到完全糊涂,家里人能不能赚到银子,他心里都有数,为什么他会支持何玉娇种药材挖药材,就是因为知道这能赚银子。 王婆子这才下了炕,穿好鞋子出去安排家里的煮晚饭。 何老柱放下手里的旱烟,神情有些落寞,王婆子的心都在何玉娇身上,跟他不同心,这点他早就知道,还想着有一天,老闺女出嫁了,王婆子这挂在老闺女身上的心也就收回来了,会跟他一条心的过日子,为何家的血脉着想,如今看来,老闺女嫁到隔壁萧家之后,王婆子也会继续一心扑在老闺女身上。 别人在乡下过日子,那是过的开心满意,能吃上口干饭吃上一口油腥,也就满足了,何老柱可不满足这等日子,他有五个儿子,其中有个儿子考上了秀才,他就不会在乡下过一辈子,老了也想去城里当当老太爷的日子,也享点七沟村里人不敢想的福。 光是他想去城里还不成,得要王婆子给他打理一切,可是现在看着,王婆子就没有去城里的意思,只想着跟随着老闺女,有时候何老柱不喜老闺女,多少是因为王婆子的偏心。 院子里王婆子中气十足的骂着余娇娘,骂声整个村的人都能听见了:“败家的娘们,好好的一块布,硬是让你给洗成了破烂,有这个劲儿去地里扒食也好啊,何家就是金山银山都不够你败的,乡下人家整天干活一身泥土,把泥土汗水洗一洗也就完事了,就你这事儿多,非得讲究着要把布给洗破,不想在何家呆了,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余娇娘吓的缩着身子,眼泪默默的流,胆怯的不敢抬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王婆子手里拿着的那一块布,本来就是旧衣,穿久难免就有些脏的洗不掉,而且旧衣穿久了,也本就会破,她这点子的力气,还没怎么使大劲,旧衣就破了。 其实王婆子也没少为着洗破了衣服而骂她,余娇娘也每次都承受着王婆子的怒火,也一直提醒自己,下次得要小心,可是看着那脏的不能再脏的臭衣服,不洗干净了怎么穿上身? 第一百七十二章:有些介意 杨金桃见着王婆子,就想躲着走,可是她走的太慢了,还是让王婆子能利眼扫到。 “老五家的,孩子那么大了,你见天的不是抱着就是背着,还要怎么干活,那么大个院子,放着让孩子们玩,非得要把自己给累死了,是不是不想干活了。”王婆子就这点气杨金桃,乡下人家孩子都是野着长大,没见谁那么宝贝,当年她生下何玉娇当成了宝贝,也没有这见天的背着抱着。 杨金桃面上是应下来了,转身还是不放心俩孩子,拿了绳子绑在身上,干起活来自然就没有那么利索。 俩孩子正是不安份的时候,不会乖乖的让绑着,不时的吵闹,或是想要挣脱去玩儿泥巴,急得杨金桃有些顾不过来,手里的活儿干慢些了,王婆子的骂声就来了。 杨金桃也知道孩子们应该自己去玩,可是何家的院子虽大,却是一点也不安全,院子里有一口井,孩子们都喜欢玩水,一个不小心要是掉进去了,她都不敢想。 院子里还有很多的木头,孩子们还小,很突然就摔倒,她是怎么也不能放心,只能累了自己。 王婆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家里没一个能正真的卖力干活,数来数去,算是卖力干活的就是林菜花,可那个女人抓住机会就偷吃,干活还不够让她偷吃的。 越看就越心里压着火,王婆子还想多活几年,转身就进了厨房,老闺女和萧幕瑾来回的往县里跑,还受了惊吓,得要做点好吃的给压压惊。 王婆子心思沉了沉,家里的情况她看的清楚,一个两个都不能指望,一大家子人,还顶不上萧幕瑾这个未来的女婿,老闺女目测着有赚银子的能力,加上她会打理家里家外,倒是心里轻松不少。 过不了多少日子,何家闹着散了,她也就由着让家给散了,老闺女需要她,她就跟着老闺女过日子,手里头有上百两的银子,吃喝是不用愁的,她还能种些青菜养几只鸡补贴一个家用。 要是老闺女不要她,那她就跟着何老柱单过,哪个继子也不跟,跟了也是吃亏,都是恨不得把老俩口扒骨吃肉。 想法打定,王婆子洗刷的就更有劲了,想到往后老闺女能过上好日子,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这日子有盼头。 本来每顿给何玉娇和萧幕瑾各一个鸡蛋,今儿王婆子大方一些,添两鸡蛋,在鸡蛋下面还给垫上狼肉,再从瓦罐里挖出一大勺子狼肉酱,想了想,又挖出一勺子猪油添进去。 何玉娇忙活着,要出门去找七大姑八大姨,药材的事儿可不能耽误,孙掌柜他们可都等着呢,得要先挖好一批药材送去县里,让孙掌柜他们安心。 萧幕瑾也没有闲着,何玉娇生意上的事,他自是全力帮忙,主动找到了何玉娇,俩人坐下来商量着事儿。 “外出这事儿就交给我,我先去附近几个村子打听药材的事,如果没有什么药材可收,我就走远一些,去另一个县里看看。”萧幕瑾除了打听药材的事,还想再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茶树。 何玉娇拍了拍萧幕瑾的肩膀,有他在身边,无比的安心,她这姑娘身份,实在是不方便,走村窜巷的能让人唾沫给淹死。 “离了七沟村,万事都要小心,你一个人出去也不行,最好是带上伴,真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能跑回来通知大家。”何玉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弯弯的笑着,明亮的双眼水灵又清澈,只是单纯的在关心。 萧幕瑾有些着迷,穿越之前,身边的人见到他,就跟猫见着了鱼,都冲着他的地位和金钱而来,时间久了,让他非常不喜欢跟外人接近,可是何玉娇的单纯无心机,相处起来让他非常舒服。 “七沟村没有能带出去的人,我先在附近的村子走动,还是很安全的。”萧幕瑾的肩膀,微微靠近何玉娇,这举动,怎么看着都有点年轻小伙子想要跟喜欢的姑娘亲近又不意思的感觉。 当然,何玉娇没有发现这个小举动,很大方的靠过来,自然亲近的道,“回头我让我娘给你准备吃的,在路上可不能饿着,走累了就回来,找不到药材没事儿,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萧幕瑾看着何玉娇靠着他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想要更加的亲近,只能轻轻的点个头。 吃饭的时候,何玉娇端着蒸鸡蛋,只挖了一口进嘴里,眼睛就睁大了,太油腻了,都跟吃油差不多,为着自己的身材,她果断的停止了进食。 左右看了看,何玉娇也不能浪费了这碗鸡蛋,拉住王婆子,开始她的撒娇,“娘,这一天天的让您受累了,今儿我去县里,娘吓着了,都是我不好,没能让娘放心,来,吃一口鸡蛋,就原谅我了。” 王婆子被何玉娇摇的脑袋发晕,加上老闺女这讨好的话,母女之间能有什么过节啊,担惊受怕的事儿也没少发生,只要老闺女还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不知不觉间,何玉娇递上了一勺子蒸鸡蛋,王婆子笑着就吞下肚去了。 接着是第二勺第三勺,何玉娇不停的哄着王婆子:“我做事会有分寸的,危险的事儿就不干,得要留着一条命给娘养老送终,还要赚很多银子给娘过上好日子,成为七沟村里最风光最享福的老太太。” 王婆子不自觉的,嘴角都咧开来笑了,还是老闺女知道她的累,知道孝顺她,有这话就足够了。 萧幕瑾看着何玉娇,将碗里的蒸鸡蛋,都喂到了王婆子的嘴里,而他也实在吃不下这油油的蒸鸡蛋,不动声色的移了过去,对着何玉娇使了个眼色,最后,蒸鸡蛋全落放了王婆子的肚子里。 这可让何老柱有些心里不好受,他才是一家之主,怎么何玉娇和萧幕瑾,都向着王婆子,老闺女赚了银子不说给他这个当爹的,却要给王婆子,虽说都是上交给长辈,老俩口谁拿着都一样,可这提都没有提他一句,自是心里有些介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去上门 何老柱闷着头吃完饭,看着何玉娇和萧幕瑾走路生风的就去办事了,越发的心里不是滋味,做生意这等大事,都不先经过他的同意,眼里是压根没有把他这个亲爹放在心里。 何玉娇还真没有注意到何老柱的神色,家里人都不会做生意,她也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问,何老柱在乡下种了一辈子的地,要是遇到种地的事儿,那问何老柱铁定是对的,做生意的事儿,还是别问了,光是解释清楚就得好几天。 夜色都暗下来了,这会儿何玉娇去的是村头,吃过晚饭的村民们,都会集在一起聊八卦,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大白天的还得要一家一家去找呢。 王婆子不放心老闺女,也跟着去了,这会儿就显得何家有些冷清。 何来金端着晚饭就回屋了,大家也都不去理会,何来财吃过饭就在院子里劈柴。 三房扒完饭倒是很认命的去收拾碗筷,刷洗干净就躲屋子里了。 五房碗筷一丢,回屋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何老柱抽着旱烟,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大家子人,怎么就过的这般冷清了,以往可都是热闹的不行,他还嫌太过吵闹,真安静下来,又不习惯了。 张着嘴,何老柱冲着何来财吼了一声:“天天就知道劈柴,也不知道去把孩子给接回来。” 何来财一愣,扭头看向何老柱,一脸的苦相,他怎么会不想接婆娘孩子回来,可是爹娘不出声,林家也闹上了,这会儿谁也下不来台,他是夹在中间怎么都难做。 何老柱看着老二一脸的苦相,越发的来气,白生了那么多儿子,一个两个懦弱的不顶事,“咋了,还得要我去接啊?” 手里的柴火一丢,何来财拍去衣服上的木屑,移步到了何老柱的面前,没精打彩的道,“爹,林家非得要娘去道歉才给接回来,不然林家就要把婆娘和孩子给养着,说什么不能白白回何家受委屈。” 何老柱眼睛一瞪,神色有些发狠:“你婆娘做了什么糊涂事儿,你自个心里不清楚,还想你娘去道歉,干脆别回来了,我们家正儿八经的过日子,什么时候给儿媳妇委屈受了,在我看来,都是儿媳妇一个两个不懂事,闹腾个没完没了。” 这话让余娇娘和杨金桃给听到了,都表示出不屑,后娘当家当儿媳妇受的委屈可比别人家还多,心中有苦都说不出来。 何来财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皮,现在他不敢在家里大声说话,婆娘孩子都不在身边,他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要是再惹得爹娘不高兴,把他赶出去都有可能。 “爹,是我婆娘不对,非得要去抓着玉娇的事儿不放,我也私下里训过她,可婆娘这人就这样,说不通啊,加上玉娇定亲的事儿也没有漏个风声,大家都不知道,才会有误会的。”何来财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妥,哄好了自家爹,那林家怎么办? 当他去林家要接婆娘和孩子的时候,听到林家说什么要王婆子去道歉才让接,没人知道当时他有多么的绝望,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他都跪下去求原谅了,林家还是不放人。 何老柱听着,不由的皱眉,老二是个没能耐的男人,连婆娘都管不住,当年娶林菜花的时候,他就看出这个二儿媳妇不是什么贤惠女人,不懂事也不会理家,娶进来就是事多,他也没有看错,这十几年来,家里最蠢的儿媳妇就是老二家的。 “老二,爹今儿就话放这里了,你娘处理的没错,这事儿错就错在你婆娘,玉娇定亲的事儿我也没往外说,可一家人不是让你婆娘来闹的,玉娇再有错,也不是闹的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一点规矩都不懂,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往后你就单身一人的过,让老四家的多生几个儿子,过继给你算了。” 何老柱这会儿,可不敢说出给老二重新娶媳妇的话,那可是要花银子的,爱过不过的,他这当爹也管不着了,林菜花这个女人真离了何家,还能怎么过上好日子? 当然,林菜花会觉得带着三个儿子,有三个儿子就是底气,很快就长大了,是壮劳力了,何老柱可是过来人,儿子长大了,那才是要花银子的时候,没银子谁家姑娘嫁你儿子? 就由着林菜花去闹,总之三个孙子都是流着何家的血脉,生是何家人,死也是何家人,这个不会变。 何来财脸色一下就吓白了,怎么着,他爹这是不打算接婆娘和孩子回来? 还打算让他单身过日子,白白给一大家子人干活种粮食,真当他是傻子好欺负,何来财抹了一把脸,在何老柱的心里,就没有他这个次子的位置,大哥没了婆娘,爹想着法的要让大哥再娶一个媳妇,到了他这里,却是让他单身。 心里无比的难过,何来财还敢说出来,只能强忍着,大男人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流下来了,没了婆娘和孩子在身边,他在何家就是个外人,只有出劳力的份,没人会关心他在意他。 “我想把婆娘和孩子接回来,单身过日子我做不到,林家不让我接,我就去林家门口守着。”何来财转身就大步的往外走了,头也不回。 何老柱更气了,用旱烟敲着桌子:“没出息,好好的说事儿,还哭上,像什么男人了,跟个娘们似的。” 村头,何玉娇从怀里掏出糖果,还没出声,就先笑上了,给大家伙都给发了糖,好声好气的道,“大家这些日子,都有些空闲了,要不要赚点小钱,去山上挖药材,只要是挖的药材达到我的要求,我全都收。” 有人不相信,这是天下掉下来的好事,挖药材听着就比种地轻省的活,还能卖银子? 七沟村人都住了好几百年了,从没听说谁去山里挖药材卖钱的,吃着糖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 其中一人就道:“玉娇,真挖了药材你要是不收,我们不都是白费劲儿了。” 何玉娇也不恼,毕竟做什么事都有个开始:“当初,幕瑾要采摘茶叶,是请的我家亲戚前来采摘,一个子儿都没有少,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能怎么骗人?大家伙出力出汗的都不容易,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拿大家伙开玩笑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出息的闺女 村民们听着很受用,同时都把目光落到了萧幕瑾身上,上一次的采摘茶叶,可是让村民们无比的羡慕,都恨自己没有机会去捞这个工钱。 现在何玉娇让他们去挖药材,村民们心里其实没有太过多的怀疑,毕竟何家人天天在山上挖药材,时不时的运往县里换银子,一个村的这个也隐瞒不住,大家私下里没少八卦。 “挖药材我们有力气,可是不认识药材啊,玉娇,我们这个村可是最穷的,都盼着能增加一些进项,能把日子过的好一些,里正都没有办法的事,我看你有办法,我们都相信你,你就教教我们怎么识药材,挖好的药材由你来定价。”总有机灵些的村民,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的这是个能让全民人翻身的机会,平日里他们都没少往山上去寻些野味野果捡柴火之类的,挖药材就更难不住他们了。 何玉娇笑眯眯的道:“不急,要让大家伙去挖药材,自是会教大家伙都识药材,不止大人得要识药材,小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都一起来识药材怎么样?多少能赚几个铜板买糖吃,也能高兴高兴。” 村民们都高兴的笑开了,之前何家让采摘茶叶的时候,他们就看到很多小孩子也跑去采摘了,虽说没有大人来的顶力,可这小孩子多的家里,一天下来也不能顶过两个大人。 乡下人家什么不多,都生的孩子多,都是生到不能再生了,才会停下来,每家都是四五个,多的七八个都正常。 见村民们脸上都带笑意了,看来这事儿不难办,何玉娇赶紧的又掏出粮果来,给大家都分一分。 一群小孩子听的很认真,大胆一些的半大小子跑过来,不是要糖果,而是很严肃的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去挖药材?家里很穷,我们也想赚银子,往后好娶媳妇。” 村民们闻声都大笑开了,半大小子想着要娶媳妇呢。 何玉娇重重的点头:“都可以去挖药材,村子后面的深山里药材挖完了,还能去别的山里挖,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挖来的药材达到我的要求,我都收,一个子儿都会不少你们。” 萧幕瑾在旁边道:“我可以给玉娇保证。” 这下子,村民们就更加放心了,长期来的观念,比较相信男子,不相信女子,加上萧幕瑾之前的采摘茶叶给工钱,那叫一个大方守信,深得村民们的信任,说是要达到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多认真一些就是了。 王婆子抬着下巴,看着何玉娇处理事儿有板有眼的,心里别提多么的骄傲了,当年何来荣考上秀才,风光回乡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的骄傲。 村子里的人少不得要多巴结何家,往后还想着挖药材采摘茶叶赚点银子补贴家用,何玉娇和萧幕瑾是年轻人,他们都是长辈,不好去拍年轻的马屁,转头就向王婆子说起好话。 “王婆子,七沟村就你最有福气,这上天的好运气都让你沾光了,儿子考上秀才,闺女还做生意赚银子,未来女婿也是个顶个的能干,这可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以往没看出来啊,王婆子你把闺女宠的都快上天了,我还心里不服气呢,想着这闺女宠着能生金蛋蛋不成,这不,还真能赚银子,七沟村往上数十几代,也出不了玉娇这般能干的姑娘。” “可不是,我这活了一大把年轻了,从没见过谁家闺女能赚银子的,可是开了眼了,这不止是能赚银子,还能让大家伙都沾光,到时候我挖药材赚了银子,得要给王婆子买上一只鸡,给你补身子,感谢你这身子骨那么会生闺女。” 王婆子得意的都快要上天了,差点就飘的找不着北,这辈子还有什么好遗憾的,老闺女有出息,让她现在死了都能带着笑。 何玉娇在背后扯了扯王婆子的衣角,小声的提醒道:“娘,可不能一高兴就给大家伙许什么好处,我现在手头银子很紧,可大方不起来。” 这话瞬间把王婆子从飘上天的得意给拉回来,正了正脸色,还是压不住的高兴啊,老闺女给她这个当娘的争了脸面,她就得要放开了高兴。 “放心娇儿,娘这辈子什么不敢说,这银子就休想从我的手指缝里溜走。”王婆子很快就把何玉娇和萧幕瑾丢在身后,坐到了村民们的中间,喷着口水的欢快的说着老闺女的各种好。 换了以前,村民们都是扭头就走,要不也是把话题给扯开,没兴趣听王婆子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是打心里瞧不起何玉娇,一个乡下姑娘丫环的命硬是养成了小姐的性子。 可是现在不同,不少人都听的入神,心里没少琢磨,难不成闺女就得要宝贝的宠着,才会有出息,现在回家去把闺女抱怀里玩命的宠着,还来的急嘛? 何玉娇和萧幕瑾很识趣的离开村头,让王婆子去得意,只要开心就好。 回去的路上,何玉娇望着天的月亮,又圆又亮,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萧幕瑾的手臂,“今天月圆啊,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萧幕瑾先是微惊,然后有些黑脸,何玉娇说话怎么不直说,让他听着有些想歪。 他是看着日子的,也知道今儿月圆,不过他知道想要穿越回去,不是那么突然的事,光看月亮圆不圆的没关系,可能是时机没到,老天爷自有安排。 “不试了,你把玉佩收好,什么时候老天爷愿意让我们穿越回去了,自是不用怎么去试也能穿越回去。”萧幕瑾背着手,在考虑着读书的事儿,生意可以继续做着,读书的事儿也不能再耽误了,得要在七沟村有身份地位,光是有银子还不行,还得要有个读书人的身份。 何玉娇歪了歪脑袋,在月亮的照射下,眼睛明亮又水灵,闪闪动人看久了,都会被迷住。 “什么时候你还相信命运了?”何玉娇都有些不相信会从萧幕瑾嘴里听到老天爷,要知道萧幕瑾这人可是现实派,一切相信自己。 萧幕瑾的眼神,从何玉娇的脸上移开,最近总会不自觉的盯着何玉娇看的着迷,跟个冲动的小伙子似的,看见喜欢的姑娘就移不开眼。 清了清喉咙,萧幕瑾沉稳的道:“人总是会变的,穿越的事都发生了,说明有些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那就归到老天爷身上。” 何玉娇笑的眉眼弯弯,越发的感觉萧幕瑾好亲近了,脚步一转,走的就更近了,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些她所知道的奇怪的事。 萧幕瑾的脚步不自觉的在放慢,大长腿的他,走路也快,为了能跟何玉娇肩并肩的一起走路,会特意放慢速度。 第一百七十五章:做了蠢事 俩人回到何家,何家的人都睡下了,余娇娘竖着耳朵没睡着,听着外头的动静,大门打开的时候,她就动了一下身子,连忙的就起身下炕。 何来财转身拉了一把余娇娘,有些不解的道:“才刚躺下睡觉,你起身干嘛去?” “我听着大门被打开了,想必是娘或是玉娇他们回来,得要出去看看,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可别碰着了。”余娇娘说着,就去套衣服,几下子就收拾好了。 何来财瞪着眼睛,声音都提高了些:“你没病,娘和玉娇回自己的家里,还能嗑着碰着,要是真嗑着了,家里也就安分了,省得一天到晚都是偏心,看得人心烦,你别多事,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这会儿余娇娘有些着急的道:“你懂什么,现在玉娇和幕瑾都在做生意,都有手艺,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我们吃喝了,今日不同往日,你咋还心里记着以前的事儿,就不能看的远一些,多讨好巴结玉娇和幕瑾,指不定给我们教一手,往后余生也不用为吃饭犯愁了。” 可是啊,何来财没这个脑子,他就是个直肠子,还死脑筋,认定的事儿,那是很难改变的,何玉娇可是他看着出生长大的妹妹,什么性子他会不知道,就他婆娘整天喜欢空想,家里谁不去讨好,偏要去讨好何玉娇,不就是白费劲儿的事。 “别跟说些有得没得,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几斤几两会不知道,什么手艺,我看就是骗人的玩意,也就你这猪脑袋还想着得到什么,有这功夫不会去讨好爹,分家的时候给三房多分一些。”何来财重新躺好,压根就心里不不屑,他这辈子就是讨好谁,也不会去讨好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只会蛮不讲理。 余娇娘都要气哭了,咋就当家的说不通呢,多好的机会,家里人都还没有反应过,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的去讨好何玉娇和萧幕瑾,也是从中学到了点手艺,就识药材来说,她就比家里其他人识的多几味药,还懂得几味药的晒制,茶叶手艺是难学,她也看了明白,只要私下里再努力多学一学,指不定就能学会了。 要是何来财也愿意跟她一起去学一学,往后他们的日子也就不会难过了,怎么就不懂她的一片苦心。 擦去眼泪,余娇娘穿好鞋子,小跑着冲出门去,何玉娇和萧幕瑾正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坐下来。 “回来了啊,我去厨房提茶水出来,喝了茶水洗个脸,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儿明早再忙,别把身子给累坏了。”余娇娘脸上带笑的去了厨房,厨房里她早就温着茶水,提了茶水就出来,给何玉娇和萧幕瑾倒上茶水。 何玉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婆子很宠她,处处不让她干活,加上何盼弟也是抢着活干,现在还有余娇娘的细心照顾,她在家里好像就是个让人照顾的主。 萧幕瑾就没有这个负担,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余娇娘的小心思,平日里他也会拿些茶叶给余娇娘,然后就能看到余娇娘欢天喜地的送回娘家,想来是去娘家争面子去了,王婆子当家可不会白白给儿媳妇东西拿回娘家去。 何玉娇喝了两口茶水,早睡习惯了,这会儿还真有些累了,打着哈吹道,“三嫂,你也去休息,我会收拾茶杯。” 余娇娘连忙摆着手道:“不累,还是我来收拾,夜里洗茶杯你也摸不着水,我都做习惯了,闭着眼睛都能收拾,还得要把茶杯放好,不然老鼠爬过可不能进口。” 想了想也是,厨房何玉娇是进去不少,可都是熬药的时候看一看,其它活儿还真没怎么干过,连洗好的茶杯放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也就由着余娇娘收拾了,何玉娇起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一把糖果来,塞给余娇娘,“给孩子们吃。” 余娇娘瞬间就感动了,家里的东西,就是一根木头,她都不要去拿,得要王婆子指定了说给她的东西,她才敢去拿回自己的屋子里,家里这些日子是有不少的糖果,她也就是看着王婆子的脸色,吃过好几颗糖,可没敢多吃。 抓着糖果,余娇娘先是回了屋子里,喊醒了俩个闺女,给俩个闺女塞了几颗糖果,还有二十几颗的糖果,她就存了点私心。 萧幕瑾见何玉娇都回屋了,他也就跟着起身去休息。 夜里王婆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人知道。 天色还没亮,余娇娘就起来收拾,早早就去厨房准备好饭菜,又安排着俩闺女在井边洗衣服,她就怀里揣着糖果,偷偷回了娘家。 余娇娘回娘家的时候,经过了林家,也是为了走近路,没有多想。 可是这会儿,林菜花是日盼夜盼着何家人前来求她回去,虽说自知自己做错了,可是这一口气得要争回来,她可是带着三个儿子呢,何家能白白不要孙子?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去,望穿秋水都没有盼到何家人前来,林菜花心里不免就有些打鼓,不会何老柱真得一狠心,连三个孙子都不要了? 心里隐隐的不安,林菜花没少打听七沟村的事儿,而打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何家的日子过的是一天比一天好,还有人看到萧幕瑾在县里盘了店铺,也不知道真假。 昨儿夜里还有好事之人,前来林家喷着口水的传消息,什么何家要发财了,何玉娇花银子请七沟村的村民去挖药材,这全村人挖药材,得赚不少银子呢。 听的林家人都热血沸腾,何家翻身,他们身为亲家,多少能沾点光才对。 林家人抓着林菜花就是一翻盘问,挖根刨底的问了个清楚,原来何玉娇早就开始做起药材生意了,林家还算是有些见识,懂得这做生意能赚银子,没有当成笑话看。 这下林家人就更加的后悔了,本想给何家一个下马威,全家给林菜花撑腰,让何家人知道,林菜花可是有娘家护着了,如今看来,这是多么蠢的想法啊。 真是恨不得把林菜花和三个外孙丢回何家去,林家人就开始想着办法,怎么把这事儿给圆回去,由其林菜花会被赶出何家,就是多嘴多舌的坏何玉娇的名声,这可是真打脸。 所以林菜花一宿没合眼,听着娘家人的说道,心里越发的后悔自己做下蠢事,还想着天一亮,她就要回何家看一眼。 在大门口傻坐着等天亮,正好就看到了余娇娘低着头,快步的走过,竟然没有看到她就坐在门口。 林菜花可是认出余娇娘,好个三弟妹,一大早的不在何家忙活,偷跑出来不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眼珠子一转,林菜花就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都急着赚银子 余娇娘揣着糖果,快步的回到娘家,这会儿刚好有些天微亮,站在大门口,先是扒在门板上听着里头的动声。 乡下人家很少会睡懒觉,何况还是在夏天这个季节,更是都早早就起来忙活,余家也一样,不时的能听到说话声和干活的声音。 余娇娘轻敲大门,规矩的站在大门的一旁,听着有脚步声走来,然后是大门被打开,伸出一个小脑袋。 “来,姑姑给你带了糖果,你要交给奶知道嘛?”余娇娘看到是小侄女,露出一些嫌弃的表情,当听到有糖果的时候,脸上瞬间就亮了。 一股脑的把糖果塞到小侄女怀里,余娇娘小心的往大门打开的缝隙里瞧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小女孩抱着糖果,哪去想那么多啊,欢快的就回去了,边走边喊道,“姑姑给我好多糖果。” 这话也让林菜花给听了个正着,心里就开始有些酸了,什么时候何家会给余娇娘那么多糖果了,还让她带回娘家来,一个处处只会偷懒的女人,要她当家,第一个就把余娇娘给赶出何家。 余娇娘没有发现林菜花,小跑着回何家,还得要赶着回去干活,照着如今的形式,她只要默默的讨好何玉娇和萧幕瑾,好处不少。 林菜花没有跟上去,不服气的重哼,余娇娘真是傻人有傻福,何家看来是日子更好过了,糖果都能分到三房,她带着三个儿子回了娘家,看来是亏大了,十几年的苦都白吃了。 不行,何家要发达,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占到便宜,大房败落了,她这二房又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何家不就是三房出头,林菜花想到这里,差点气的跳脚,才不会便宜了三房。 回到娘家,林菜花早饭都没吃,拉着三个睡的迷糊的儿子,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何家。 何家这会儿正忙着呢,七沟村的村民生怕何玉娇反悔,不教他们识药材了,这天刚亮,全都围过来,又怕打扰了何玉娇睡懒,不敢踏进何家大门一步,个个伸着脑子往里瞧。 王婆子一看这可不行,转身就去把何玉娇给喊醒,身边的何盼弟端着温水毛巾,王婆子手脚利落的将何玉娇给洗脸洗漱了。 何玉娇伸着懒腰,抱着薄薄的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含糊的道,“娘,那么快叫我起来干嘛,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别睡了,村民们全都等在大门口了,再不起来一会儿外头的人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子,回头再补觉。”王婆子摸了一把何玉娇的脸蛋,她家老闺女这些日子就越发的好看了,皮肤白嫩光滑,看着就喜人。 强打起精神,何玉娇下了炕,换上衣服,甩去嗑睡,出了房子,直奔大门口。 村民们期盼着的眼神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穷人对银子的渴望没有半点的隐藏的浮在脸上,他们就想着多赚银子,好能吃上一口干饭。 里正提着下衣摆,从人群里齐出来,见到何玉娇,立马就笑脸道,“玉娇,昨儿晚上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家伙可都是当真了,挖药材这事儿可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当然,要是谁敢不听话搞事儿,我第一个就抽他们。” 有里正这话,何玉娇就更加的放心,本来还有些担心村民们没多少规矩,还有妇道人家不讲理,容易一点小事就吵闹起来,那她可就真得头痛了。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来,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就从最简单的药材开始认识,今儿大家伙就去山上挖回来,达到了要求,我全都收,每个人的价格都一样,可是请里正来给大家做主。”何玉娇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没想到这事儿还那么顺利,大家伙相信她,那挖药材这事儿就可行。 里正转头就对村民们道:“都听到了,玉娇可没有糊弄大家,可你们也不能糊弄玉娇,谁要是犯混玩儿小聪明,也就不用来挖药材了,不能坏了玉娇的药材生意,这是做人的基本,依我看啊,挖药材能赚银子,这是板上盯盯的事,还是常年累月都能干的活儿,七沟村有多穷,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伙心里清想,想要过上好日子,就给我放老实点。” 村民们第一次的,都老实的点头,没人敢有什么意见,几代人下来,七沟村就没有什么能赚银子的机会,现在不能让这个机会给溜走。 里正继续道:“挖药材不是什么苦活儿,小孩子都能干,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婆也可以,不管是下雪还是下刀子,都能去山上挖药材,还不耽误大家伙种地照顾家里人,想想大家伙去县里城里干活,才能赚几个银子?呆在家里不舒服嘛?你们要是不老实,回头玉娇让外村人去挖药材,你们就回家躲被子里哭去。” 村民们有些慌,真要是找外村人来挖药材,他们自然是不干,那么好的机会哪能给别人啊。 何玉娇清了清喉咙道:“里正也就是说一说,我是七沟村人,怎么会向着外村人,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大家都能赚到银子,我昨夜里还想了想,这一开始挖药材,得要先去隔壁村的山头挖,我们村子里山头的药材我自家都挖的差不多了,怕大家都费了劲儿挖不到什么药材。” 里正立马就接话了:“一切都听你的,你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错不了。” 七沟村也就里正脑子最好使,多聪明的反应了,里正也不是一味的相信何玉娇,昨晚上他听到消息后,连夜就去了县里,多处打听,还亲自去问过孙掌柜,得到可靠的消息,收购药材那是正儿八经的事儿。 孙掌柜还给里正的指明了翻身之路,跟着何玉娇挖药材,稳得话几代人都能赚到银子,药材挖完了还会长,一代一代的挖下去,能补贴家用。 有了孙掌柜的话,里正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所以今儿早上,他是全力支持何玉娇,希望七沟村能在他当里正的这个时期,能让大家伙都翻身,往后也是传说中的美话。 何玉娇早饭也没吃,先拿出几样最简单又很常见的药材,细心的跟村民们讲解,认清叶子的形状,根的颜色,怎么挖才能把药材完整的挖出来。 村民们都挤着脑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认真听,连吸呼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到何玉娇说话。 最后,何玉娇还大方的,给每家都分了一颗药材,再笨照着寻药材应该还是可以。 村民们也没有多呆,拿了药材,就飞身而走了,个个都急着去挖到药材,好来换上银子,心里也就踏实,只有手里拿到银子,他们才会完全相信挖药材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翻脸无情 跟着来到何家的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在大门的角落里,后悔的牙都快要咬碎了,何玉娇这般的风光,还带着全村人都赚银子,看来发达之日不远了,她还把何玉娇给得罪了,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何宝万大一些,多少有些懂事了,眼巴巴的道,“娘,老姑得赚多少银子啊,我们跟着老姑是不是能吃香喝辣的?” “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进家门,吃香喝辣的就先别想了。”林菜花正在后悔着呢,何玉娇能原谅她嘛?还有王婆子处处护着何玉娇,何老柱也让她惹生气了。 林菜花看着三个儿子,她唯一的希望,就在三个儿子身上了,何老柱要是还能看在三个孙子的份上,那她就还有可能回来何家继续生活,何老柱如果不认三个孙子,那她就是哭断肠都没用。 还在思考的时候,余娇娘挎着蓝子,走出大门,要去山上挖些野菜,如果运气好,也能挖些药材回来。 这前脚刚踏出大门,林菜花一个大步就把余娇娘给拉到了角落里来。 余娇娘听的脸都白了,还以为是遇上坏人了,如今何家出名了,开始做生意赚银子,外人多少会眼红。 当看清是林菜花,余娇娘拍着胸口,压下受惊的心跳,“二嫂啊,你是要人吓人吓死人啊,大早上也不吱一声,把我拉到这里来,不会是专门来吓我。” 林菜花碎了一口道:“我呸,没这个心情吓你,别娇弱的跟让人欺负似的,妇道人家哪有那么胆小,现在也没有外人,装给谁看啊,我问你,玉娇正的在做药材生意?” 余娇娘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林菜花平日里对她就没有什么好话,也没有好脸色,现在都让何老柱赶出家门了,还说话那么横,她也不是完全好欺负的。 “是不是在做药材生意,我可不敢去问,我就只知道干活,你想知道就自个去问,娘也在家里,也清楚着呢。”余娇娘才没那么好心的告诉林菜花,家里少了林菜花,不知道安静了多少,日子过着都舒心,加上现在何玉娇要发达了,眼看着要赚大把银子,让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回来分家业不成? 林菜花这爆脾气,一听就要炸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可是躲角落,真声音大点,让王婆子听到了,不得赶出来收拾她。 硬生生的把火气给压下了,林菜花口气不太好:“这几日不见,三弟妹倒是长志气了,说话都不把我这个二嫂放眼里,怎么着,爹让你三房当家还是打算跟着你三房过日子?” “这可得要去问爹,我什么都不知道。”余娇娘口风可紧了,林菜花别想从她嘴里打听到家里的事儿。 林菜花气的直跳脚,伸出手就要打人,这手都举了半天,也没有打下去,如今她可是被何家赶出家门的儿媳妇,还真是硬气不起来。 余娇娘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是没把林菜花放在眼里了,之前那是敬着林菜花是二嫂,还生了三个儿子在何家有底气,如今情况都变了,她有什么好敬着林菜花的,说句不好听的,把她惹着了,她只要大声的喊一句,王婆子都会冲出来抽林菜花几个大耳光。 挎着蓝子,余娇娘都不搭理林菜花,还是去干活实在,还能在王婆子讨个好。 看着余娇娘就这样走了,林菜花脸色可精彩了,连余娇娘都敢这般对她,这些年她在何家的地位,就这般没了? 还没来的急生气,听着一些动静,前来看个情况的杨金桃,一手抱着大儿子,一手拉着小闺女,走出大门来。 一眼就看到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眼里就闪过一丝嘲讽,杨金桃最看不惯林菜花的嚣张和没脑子。 林菜花这会儿挤出笑脸,招着手道:“五弟妹,这大早上的,要上哪儿去啊,俩孩子带着干活不方便,有什么活儿,我帮你去干。” 杨金桃的脸上似笑非笑的道:“用不着麻烦一个外人,家里的活儿,我还是能干的。” 林菜花一愣,杨金桃说什么?说她是一个外人? 她还没有跟何来银和离,在名面上,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何家二儿媳妇,什么时候就成了外人了。 她一离开何家,看看这一个两个的,都没把她当何家人看待了,林菜花心中的火烧的都快要把自己烧成灰了。 “哪儿有什么外人啊,我们妯娌好几年了,还那么见外干啥,来来,我这里有糖果,小孩子吃着最好了。”林菜花从怀里掏出两颗糖来,硬生生的要跟杨金桃拉近关系。 杨金桃冷眼一扫,带着俩孩子,转身就回了何家,还把大门给顺手关上了。 林菜花全傻在当场了,好个杨金桃,也太狠了,知道她想回何家,连个机会都不给,还顺便踩她一脚。 一个狠心,也不用指望妯娌会帮她说话了,林菜花看着现在不回何家,往后何家发达,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儿啊,你们都听好了,一会儿进了家里,你们就抱住你们的爷,一个劲儿的哭,想多想回家,死也在死在何家,总之就是得要缠到你们的爷答应让你们留在何家不可,懂了嘛?”林菜花还不算完全没有脑子,这会儿倒是聪明了一回。 三个小子都点头,林家再好,那也不是他们的家,何家能时不时的吃上肉了,林家可还没有达到那个份儿。 冲着有肉吃,三个小子都愿意回来何家住。 娘几个商量好了,林菜花冲在前头,一脚踢开大门,瞬间就大哭起来,“爹,娘,我错了,前来请罪,您们打我骂我罚我,都是我糊涂,可不能把我赶走啊,看在我为何家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就原谅我一回。” 林菜花还没有看清院子里的情况,进了大门就先给跪下去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起来。 何玉娇正准备出门呢,差点让踢开的大门给打中,好在萧幕瑾反应很快,护了她一把,这也让萧幕瑾脸色瞬间冷下来,死死的盯着踢门的人。 王婆子高兴的吃着早饭,一碗清粥跟喝着龙肉汤似的美味,心情哪个美啊,都能飘起来了,看着老闺女和萧幕瑾有商有量的出门去挖药材,更是安慰。 看着大门被踢开,看着老闺女差点被大门打中,王婆子先是惊慌,然后看到老闺女没事,接着是林菜花跑进来,脸色当场就阴沉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不做恶人 王婆子劈头盖脸的大骂:“要死了你个下贱女人,一大早的就冲来冲来,想要害我娇儿的命啊,好狠毒的心,何家容不少你,给我滚出去。” 林菜花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伤了何玉娇,只认为王婆子是不让她回何家,用眼神示意三个儿子。 何宝万三兄弟接到亲娘的示意,哭着喊着跑过去,一把跪在了吃早饭的何老柱脚边。 只见何老柱看着三个孙子,这才几天没见,又脏又臭的,衣服都没有穿好,加上哭的满脸都是泪,严重影响了他吃早饭的心情。 是是非非他都看在眼里,林菜花这一次又惹到王婆子,差点伤了何玉娇,要知道,现在的何玉娇,可是给何家争光,给何家赚银子, 哪是林菜花能比的,就是三个孙子,何老柱也不是怎么看重,他也不缺孙子。 何老柱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抽了一口旱烟,转身就回屋,丢下一句道,“婆娘,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 林菜花当下就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何老柱的背影,她可是给何家生了三个儿子,何老柱怎么能不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原谅她呢? 何来银放下手里的早饭,他看的很清楚,何老柱脸上一闪而过对他三个儿子的嫌弃,哪有半点的爷爷疼孙子的神情哦,还不如外人。 他是不知道林菜花为什么会突然跑回来,何来银暗地里给自己勇气,不管爹娘怎么着,也得要让爹娘把林菜花和三个儿子留下来,他可不想跟何来金似的,在何家单身一个处处受白眼。 只是何来银还没有来的急开口帮着婆娘和孩子说话,何来金先一步的,跪在了王婆子的面前,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 “娘,二弟妹一直都是粗鲁,做事没个轻重,但她心肠不坏,在家里也是尽心尽力的干活,教训爹娘,要说有过,也就是贪吃和讲了玉娇的坏话,这是她的不对,爹娘怎么处罚都成,不能把二弟妹赶出家门,那是让十里八村的笑话,往后谁家的姑娘敢嫁进何家,还有三个孩子是何家的骨血,但凡正经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骨血流落在外,背地里不知道要被别人怎么耻笑,娘,您看着给二弟妹一个教训,多加管教,就原谅她。” 这一翻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呆了,林菜花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啥情况,何来金既然为她说话,为她求情,天要下红雨不成? 何来银吃惊过后,就是有些内疚,在大房出事的时候,他可一句帮忙的话都没有说,还暗地里想着大房败落了,就是他二房出头之日,没想到老大一点也不计较,还大度的为他婆娘孩子求情,这一份情,让他很是感动。 努力扒着早饭的何来财,从碗里抬起头来,直觉的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大什么时候那么为着弟弟们着想了? 何来耀专心的在做他的木工活,院子里都闹成这样了,他也不受半点的影响,好像一切都跟他无关。 何玉娇几乎是瞬间的,就看穿了何来金的心思,看向王婆子,想着要不要提醒一句,想了想,还是算了,相信王婆子能处理好。 只有王婆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神都带着冷笑,家里几个继子是什么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何来金看着老实,可也就满肚子心思的人,都有各自的算盘,要是几个继子能同心,何家也轮不到她这个后娘来当家。 王婆子冷声道:“老大,你揍什么热闹,老二家的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是怎么当何家长子的,何家有何家的规矩,哪是什么泼妇想闹就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地方,这才让人笑话,骨血怎么了?何家是差这点骨血嘛?要何家认骨血,也得要这骨血知道自己是谁家的种,动不动就去了外祖家,认外祖家得了,回来干嘛,心都不在何家,要个人回来做什么。” 何来金听的一阵难堪,王婆子虽是在说二房,不也是在暗指着他大房,朱春梅带着俩个儿子回娘家,可是一声招呼都没打,俩个儿子还丢下他这个快要死掉的亲爹不管。 何来银眼看着何来金这是帮不上忙了,伸出脚踢了一把何宝万,示意他快去抱着王婆子求情啊。 何宝万一开始没明白呢,还有些委屈,咋他亲爹好好的还踢他,还用了狠劲儿。 何来银的眼珠子都快要转飞出去了,碰上三个傻儿子,气的都快要头顶冒烟,干脆上去就巴掌狠拍在三个儿子头上。 “还知道回来,回来傻跪着干嘛,还不快去跟你们奶认错,那么大的孩子了,一点也不懂事,大声告诉你们奶,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认哪个家为家。” 何宝万三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着滚着来到王婆子的面前,伸着脖子就嚎开了。 各种的表明心意,指天立地的说明自己是何家的子孙,就差滴血来表忠心了。 王婆子冷笑连连,一点也不动容,何老柱这个亲爷爷都躲在屋子里不出声,让她这个后娘来处理,不就是想让她这个后娘来当恶人。 多年的同床共枕,王婆子知道何老柱在意的是什么,在何老柱的心里,儿子才是重要,当然,儿子多了,也不是每一个儿子都重要,顾不过来的时候,那就显出偏心了,更何况是隔了一辈的孙子,在何老柱的心里,压根没觉得重要。 何玉娇有些看不下去,大门口慢慢的围过来不少的村民,都是前来看热闹的,林菜花是有过错,可还错不到赶出何家,加上还有何家的三个孙子,王婆子这般不管怎么处理,都会让人觉得恶婆婆做恶。 这不就是在坏王婆子的名声,让王婆子在众人心里,就是个恶毒的妇人,这般的大事,事关骨血流落的问题,想来都应该是男人出面。 别人难为也就算了,何玉娇可见不得王婆子无故受这不平等的坏名声,何老柱倒是躲得清闲,出去还是个慈爱的爹和疼爱孙子的爷爷,坏人都让王婆子做了。 脚步一转,何玉娇来到何老柱的屋子门口,高声的喊道,“爹,何家的血脉去留,还得要爹来主事,哪有让娘一个妇道人家来主事的,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还是爹心里不想留二嫂和三个侄子?要真这样,也痛快的给个话,我这就把二嫂和三个侄子给赶出家门。” 何老柱端着茶杯在喝茶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什么时候老闺女这般会拿话来激他了,轻轻松松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再不出去主事,往后他在村子里可就抬不起头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名声扫地 在屋子里呆不下去了,何老柱黑着脸背着手走出来,瞪了何玉娇一眼,平日里不见老闺女聪明,现在倒是聪明起来,护着王婆子,也不想想这家谁才是最大。 何来银和林菜花瞬间燃起希望,借着现在村民们在观看,就不信何老柱真能做出狠绝的事儿来。 林菜花在地上同手同脚的爬到何老柱的面前,哭声悲惨:“爹,求求您老人家了,让我回来,怎么处罚我都行,就不能让我带着何家的骨血,在外头流落,我这一辈子都尽心尽力的孝顺您,为何家努力的传宗接代,不看在功劳上,也应该看在我这一份心上,天大的错,也不是把我和三个儿子赶出家门,爹要不是不能活路,我就去何家的祠堂跪到爹原谅为止。” 何来银过来抱住何老柱的大腿,哭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是我没有管教好婆娘,是我没娶好婆娘,可是婆娘也跟了我十几年,还生了三个儿子给我,真把婆娘和三个儿子赶走,我这一辈子还怎么抬头做人,谁都能在背后指责我负心,何家的男人可不能背上负心汉的名声。” 何来金听的都快要流泪了,林菜花还能带着三个儿子在何老柱的面前求原谅,可是他的婆娘和俩个儿子,只能躲在院子后面,风吹日晒的过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没法安心,吃喝都成问题,瘦的人不人鬼不鬼。 以前还觉得是王婆子恶毒,容不下他们,经过那么多事儿,何来金是看明白了,真的容不下他们的,是自己的亲爹啊。 后娘的恶毒都是在明面上的,可是何老柱的绝情绝义,都是在暗地里,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想回何家,只要何老柱一句话就成,可这一句话何老柱都不愿意说。 何来金年长一些,很多事儿都看在眼里,从小到大,虽说他是长子,也能知道何老柱最喜欢的儿子是何来荣,能考上秀才的儿子,不是他们几个泥腿子儿子,不能带来风光,不能带来富裕。 一翻细想之后,何来金也给何老柱跪下去:“二弟妹和三个侄子都没犯下天大的错,他们的错还达不到赶出何家,爹,七沟村的人都知道,您一向处理公平有道理,怎么着也不会容不下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家里再穷再苦,您和娘都能把他们给拉扯长大成亲生子,如今日好过了,怎么就容不下了呢,娘是个面恶心善的人,二十几年来,说句良心话,没有亏过我们几兄弟,说到底,是爹想要我和老二过不成好日子,硬是要把婆娘和孩子给赶走啊。” 何老柱气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指着何来金,狠狠的就一巴掌过去,“混账儿子,怎么跟老子说话,这些年我是怎么管教你的,说出这等话来,想要气死老子啊。” 所有人都很是震惊的望向何来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何老柱的不是,这还是长子亲口说出来,而且话里还带着感谢王婆子。 七沟村谁不知道王婆子是后娘,还是强悍的后娘,把何家一大家子人都管教的服服贴贴,几个儿媳妇在外头话里话外没少说王婆子这个当婆婆的坏话,做事儿也偏心的不行,恶毒后娘名声早就传出十里八村。 如今听到何来金说的话,有些明白人,这一听就听出其中的意思来,何家这些日子虽说是挖药材赚了点银子,可家里的事儿也真不少。 大房的婆娘和俩个儿子都离开何家了,现在又是二房的婆娘和三个儿子,细细一打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儿,不少人都在背后说道,是王婆子在作妖,不然谁家没点闹腾啊,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儿,犯不着把儿媳妇和孙子都赶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就看向何老柱,同时在王婆子的身上打转,这不,何家的当家男主人都不开口留儿媳妇和孙子,让一个后娘来处理,可不就是让后娘来背恶名。 何玉娇笑眯眯的道:“爹,二嫂和三个侄子,是留是赶走,可就您一句话的意思,我娘就是再泼辣,也不能把何家的孙子赶走啊,没这个权力。” 王婆子一脸感动的看向何玉娇,还是老闺女处处心疼她,这些年来,她背的恶名也不少了,再背恶名下去,她也不会去在意,可是现在有老闺女为她说话,突然就想开了,何必呢,都活了快一辈子了,也应该放下一些恶名了。 何来金被打了巴掌,却没有收声的意思,反过身来,跪在王婆子的面前,不理会何老柱,“娘,外人怎么说您,在我的心理,您比我亲娘还好,比我亲爹还亲,当年家里多穷啊,我就是提了一句,想成亲了,您就张罗着给我娶媳妇,这些年还把我三个孩子给养大了,可是我亲爹,从头到尾,都是只顾着干活,没操一点心,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也说不出口,今儿看着爹不想留下二弟妹和三个侄子,我这心里就压不住了,爹还想让您来当这个恶人,我都为您感到不公平。” 何老柱捂着胸口,直直的往后倒去,一辈子的名声啊,就要毁在他看重的长子嘴里了。 萧幕瑾身手敏捷的扶住何老柱,何玉娇手脚快速的上前,抽出一根银针,狠狠的往何老柱的人中扎进去。 何老柱是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喘着虚弱的气息清醒过来。 何来银可是震惊到张着嘴巴老半天了,也顾不上何老柱会不会当场气死,直直的问道,“爹,大哥说的可是真的?这些娘做的事儿,可都是您默认的?” “别说了,都是一群白眼狠,我可是你们的爹。”何老柱有力无气的吼一声,直翻的白眼显示着他又快要晕过去了。 何玉娇打来井水,冰凉的井水打在何老柱的面上,瞬间就把何老柱给激灵了一下,清醒不少。 林菜花都快要听傻眼了,扯着何来银的衣服,声音很大的道,“当家的,敢情我一直都错怪娘了?说来也是啊,我嫁入何家,还是娘亲自操办的,生孩子也是娘在安排,真要是容不少我们,还费这个心思干嘛?” 何老柱眼神狠利的扫过家里人,好一个众人反他,让他是当场就名声扫地,想要挽回名声,也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让他在七沟村还怎么当长辈摆架子,村子里没人会再尊敬他。 第一百八十章:早就计算好了 在这个时刻,何老柱想到了王婆子,家里的事儿一向都是王婆子在出面,不管好坏,只要他说一声,王婆子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为了自己的名声,何老柱急忙开口道:“婆娘,看看这些不孝子,都在乱说什么,家里的事我都是交给你来打理的,向来都是如此,怎么就成我的不是了,都是玉娇乱说让大家给误会。” 王婆子的心思,可跟以前不同了,刚嫁入何家的时候,她是什么也靠不住,只能拼了命的干活,强悍的打理一大家子,努力的做到让人心服口服,很快就得到了何老柱的认可,在何家的地位才如此的高。 但她也是付出了全部,流了好几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头,给几个继子安排出路,成亲养孩子,让一家子的日子好过,说到底,这些谁知道她的苦? 坏后娘的名声在十里八村传了二十几年,何老柱可有为她说过一句好话?没有,都是听着默默不出声,不管好坏,都不会为她这个同床共枕的妻子说话,这心不是一天两天寒的,那是她无比的强忍着,因为她还有个宝贝闺女在身边。 现在不同往日,老闺女长大了,也定亲了,要是没什么差错,老闺女后半辈子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加上现在还能做生意,多少是能赚银子的,比种地强太多了,她手里头也有银子,何必要继续受不公平等的气。 就见王婆子脸一扭,全然当做没听见。 何老柱气的脸都白了,夫妻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王婆子置身事外,他一个当家男主人,现在怎么做都是会让外人拿来说事了。 何来金观察着爹娘的脸色,觉得有希望,偷偷的起身,去把宅子后面的朱春梅和俩个儿子给叫过来了,借着这个机会,逼何老柱一把,说不定就能顺利回到何家。 王婆子一直在冷眼看着,何家的事,她是不怎么想去管了,加上这事儿怎么做,都是让人拿住话的,她不想再给老闺女留下有个坏亲娘的名声。 再说句不好听的,儿媳妇带着孩子回何家,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日子一样的过,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真容不下儿媳妇和孙子,当年就不会让几个继子娶媳妇生孩子。 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劲儿的求情,何老柱气到脸色由白转青,顶不住村民们望过来的眼神,只得一摆手道,“罚你带着三个孩子跪一天。” 林菜花大喜过望,这算是让她回来何家继续过日子了,何来银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有爹有娘又怎么着,还不如有婆娘孩子在身边来的开心。 这时,何来金带着朱春梅和俩个儿子走过来,一家四口直直的跪在何老柱的面前,一句话不说,就是猛得嗑头。 何老柱惊在原地,脸色无比的精彩,他还真是小瞧了何来金,没成想他还有这心思,早就算计好了是。 看着院子里这是有好戏看了,王婆子还闲闲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水喝,她就要看看何老柱怎么处理,这个家不是那么好当的,甩手掌柜当久了,还真觉得什么事儿都不用做了。 何老柱是不懂王婆子心思,多年夫妻都走过来了,苦日子都没怎么闹过,现在突然就不理事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玉娇笑着给王婆子递上点心,拉着萧幕瑾也一起坐下来,三个清闲的边吃喝边看戏。 何家的人都看明白了,王婆子这是不管事,也就是朱春梅和俩个孩子能不能继续在何家过日子,全看何老柱的意思,而何老柱这脸色,摆明了就容不下朱春梅和俩个孩子。 三房和五房都在心思反感着何老柱,从来没有想过,家里最狠心的人,会是何老柱。 二房也不过是早一步看清何老柱,暗中打定主意,往后得要小心着何老柱,也少跟王婆子闹。 何来金推了一把朱春梅,明着示意她说些好话。 朱春梅这一段日子,可是过的生不如死,一波三折的让她也看清了很多现实,最后还是何来金不嫌弃她,还想跟她过日子,娘家不要她,何老柱容不下她,她这是走投无路了,总不能一直带着俩儿子在宅子后面风吹日雨的饿着。 双眼含泪,朱春梅又脏又瘦,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日子过的有多惨了,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爹,我嫁进何家,全心全意的孝顺您,为何家生下长孙,您也一直都称赞我的这个儿媳妇还不错,我知道我是糊涂犯了错,是应该接受处罚,可我是何家的儿媳妇,这个不会变,我的俩个儿子是何家的孙子,也不会变,您可是打我骂我,但不能让长孙流落在外,让当家的单身一辈子,还有何盼弟都是大姑娘了,总不能让她出嫁的时候,身边没有亲娘。” 何老柱心里堵着一口气,老二家的带着三个孩子回了何家,他就很不高兴了,现在连老大家的也带着俩孩子出现,这一下子,一大家子人又得要不少的吃喝。 别人家里可能会高兴,何老柱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孙子多了,也长大了,很快就得要娶媳妇生孩子,处处都显示着要花银子,这些银子花光了,可是回不了一点本,这些子孙说不好听的,都还得继续种地,种地能赚几个银子? 有这些银子给孙子娶媳妇生孩子,不如给秀才儿子考举人,说不定还能风光一回,再供老四家的儿子念书,何家后代可都是读书人,何老柱想着,他也是何家的功臣,后代子孙都得念着他的英明,百年之后下去见到何家的祖宗,他也能抬头跪见。 何来金见何老柱迟迟不动声色,心中惊慌不已,一咬牙道,“爹,不会是想着我给家里干活,婆娘和儿子都不要,只为了给老四赚银子。” 何老柱心思被说中,顿时就脑羞成怒了:“你还是长子,说什么混账话,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偏心不成,要怪就怪你婆娘做出的糊涂事,跑回娘家去相看,谁知道她有没有跟过别的男人,家里虽就是大户人家,可也是要脸面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心思太多 平时不够硬气的何来金,这会儿却是硬气了一回,为着后半辈子的日子,咬着牙硬着头皮,也得要反驳何老柱。 “我婆娘处四躲藏,哪有可能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儿,真要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无法再重新接受她,外头的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相信我自己知道的,我的俩个儿子都长大了,眼看着就要说亲,让俩儿子流落在外,我还怎么出门见人,我婆娘再不好,也是跟了我十几年,都快要到做爷奶的年纪,干嘛要为着别人的几句不靠普的话,就妻离子落,这哪像话。” 何老柱气的连手里的旱烟都丢了,一个俩人都反他了是,家里还是他当家,什么时候起,大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一口气压在心头,何老柱背着手,在原地打转,要不是村民们都看着,他非得要狠狠的处罚何来金不可,处处跟他这个当爹的做对,为着一个婆娘,连他这个亲爹都不要了,害他这人都老了,还要在众人面前丢脸。 突然就想起王婆子平里里吹的枕头风,什么几个儿子都是白眼狠,都是各顾各顾,哪有半点的孝心,今儿算是看明白了,是没有孝心,连长子都这般的直指他这个当爹的不是,谁知道这长子心里还有多少不满的话没有说出来。 平日里尽心尽力的为几个儿子打算,良心都让狗吃了,何老柱还自认为自己在何家那是受到最大的尊敬,儿子们都把他当成了最好的爹,看来这一个两个的心里都对他不满。 给几个儿子娶媳妇养孩子,花了不少的银子,看来都是白花了,早知道就跟着老四,管什么长子不长子,都是不争气的儿子。 何老柱有气无处发,何来金这般的想要朱春梅带着俩孩子回何家,他要是再拦着,怕是要闹到族长哪里,虽说他可以强硬的把朱春梅给赶走,不许她进何家的门,可是拦不住长孙们回何家。 既然拦不住,何不就让朱春梅也回来何家,在家过日子,还愁没地儿出这口气不成? 何老柱叹了一口气道:“老大,你想要婆娘孩子,我这当爹的也不拦着,可你得要想明白,让你婆娘孩子回来家里过日子,外头的人怎么说,你得要顶得住,我可管不着别人的嘴,老大家的坏名声可不是你觉得没什么就没什么,你婆娘做下的事,换了谁家都容不下。” 何来金看到了希望,嗑头更响了:“只要能让婆娘孩子回来继续过日子,什么名声我都能接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婆娘孩子热炕头,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婆娘做的不对,犯了大错,我会让她尽量的补偿。” 朱春梅一直没有出声,那是没脸说话,丢人都丢大发了,在娘家抬不起头,在七沟村更是没脸面,村民们都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她不想饿死在野外,能回何家她就能好好活下去,管什么名声不名声,没有什么比活命重要。 听着何老柱原意让她回来何家,朱春梅眼睛都亮了,跟着何来金一起嗑头,声音没什么底气的道,“爹,我会尽心的孝顺您,再也不敢有半点不是。” 何宝吉和何宝祥哭的都抽气不上来了,这些日子的苦,让他们认识道,离开了何家,他们什么也不是。 何来银还算是有些兄弟情,刚才何来金帮着他说话了,现在也应该帮回去,“我说爹,大哥想要大嫂和俩孩子回来,您就同意就行了,他们过日子,由着他们,谁都希望有婆娘孩子,单身一人的过日子像什么样子,更让人笑话。” 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何老柱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同意,随后回了屋子里,生闷气去了。 想到之前都是王婆子在处理家里的事儿,可是处理的很好,总能找到理由还达成目的,换成了何老柱,却是处理不了,没这个能耐。 王婆子看了一出好戏,压着声音跟何玉娇道:“看着,老大得后悔的,朱春梅这个女人心都不在老大身上,回来了也不是过日子的女人,能干出一次丢下男人跑路,就会有第二次发生。” 何玉娇不好说什么,何来金能原谅朱春梅,那就是他们的私事,就算再来一次,也是何来金自己的选择,不过最少俩孩子回来了,何来金还能指望一下俩孩子。 村民们看完了戏,也就散去了,都忙着呢,还要去挖药材换银子。 朱春梅嘴角露出笑意,没费什么功夫就回到了何家,何老柱当家处事,哪有妇道人家的心眼多,光是好面子这点,就能被拿捏。 从地上站起来,朱春梅早就不要脸皮了,真在意脸皮,她早就一头撞没脸见人,能活着到现在,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早在朱春梅离开何家的时候,偷走了银子和粮食,在她的心里就认为,何家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必定会穷苦一段日子,可是现在看着,何家这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院子里挂着的肉干,厨房里飘出来的肉味,都显示着,她离开何家后,何家的日子过的美着呢。 外头的一些传说,朱春梅多少也有些听到,什么何家要发达了,何玉娇和萧幕瑾做生意赚到银子,何家在翻身,连林菜花带着三个儿子回了娘家,也厚着脸皮要回来,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何家有银子要过好日子了。 她虽犯了大错,好在当家的不计较,那她就还是何家的长房长媳,身份还摆在这儿。 起身之后,扭头就来到了何玉娇的身边,何家现在会赚银子的人是何玉娇,那小姑子就必须要讨好,讨好了小姑子,接带着的也算是讨好了王婆子。 “玉娇,我身为大嫂,犯了错,你会不会原谅我?”朱春梅这话问的,可是很有心机,现在何家名望高的是何玉娇,全村人都指望着何玉娇带着大家伙赚银子,也就是何玉娇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名声好上不少,就算外人心里有什么看不起她的,表面上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不敢得罪何玉娇。 何玉娇笑了笑道:“大嫂这话怎么说的,犯了错也不是偷了我的银子和粮食,原谅不原谅的也不是我说了算,我是个姑娘家,不管家里头的事儿,大嫂应该问的是爹和娘。” 王婆子哪会看不穿朱春梅的心思,冷面冷脸的盯着朱春梅,这才得到何老柱的同意回来何家,这要开始作妖了,看来这是不知道悔改。 朱春梅看到王婆子,那是打心里的就有些害怕,十几年的婆媳交峰之中,她很清楚王婆子的厉害。 那点子小心思,立马就收了起来,朱春梅规规矩矩的跪下去,给王婆子嗑头认错,“娘,我该死,偷了家里的银子和粮食,我这一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清,往后我会听您的话,绝不敢有半点的孝顺。” 还算朱春梅有些认相,王婆子也不摆什么架子,何老柱都让朱春梅回何家继续过日子,她也就不当这个恶婆婆了,一摆手道,“想回来过日子,就给我守着规矩安分些,夹起你那得意的尾巴来做人,家里的损失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也别打着什么主意要什么公平,因为你欠下的银子太多了,还有娇儿不是你能招惹的人,都给我放聪明点。” 朱春梅嘴唇紧咬,深知这些话她是无力去反驳的,能重新回来何家,都是老天爷开眼了。 王婆子起身回了屋子,都不想看见他们,一个两个的让人看着来气。 何玉娇和萧幕瑾准备着就出门了,家里的事儿实在是管不了,由着他们去。 屋子里,何老柱一瞬间就老了不少,叹着气的抽旱烟,一口接一口的狠吐烟,心事重重又烦躁着。 见王婆子进屋来,把门给关上了,何老柱脸色就更难看了,“婆娘,你怎么不知道出声了,让我在院子里让人看笑话。” 王婆子重重的坐下来,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碎了一声道,“当家的,二十几年了,日子过着舒服,那是我在顶着,什么骂名什么恶名不是我在背着,今儿的事儿,是我一个后娘能处理的嘛?不由你来出面,是让我千古留下恶名不成,好在娇儿知道心疼我,为我出了声,这家里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算盘,我能拦着老大家的不回何家,可我不能拦着老二家的回何家,这个恶名我背不起,我还想在七沟村养老送终。” 第一百八十二章:养老 气的都快要背过气了,何老柱这活了一辈子,到老了,亲生儿子指责,连枕边的妻子都不帮他。 何老柱想了想道:“是不是玉娇能赚银子,又找了幕瑾这一个能干的男人定亲,你就开始跟我有二心了?” 王婆子也没有隐瞒,二十几年的委屈,不是谁都能忍的,她是为了老闺女,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委屈都能受,可不代表有机会了,还得要继续忍着。 这一辈子只有老闺女能过的好,王婆子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何老柱这一辈子,就没有替她说过一句好话,总是把她推在前面去做恶人,她也是个女人,也想贤惠温柔的过日子。 “娇儿是给我长脸了,往后的日子,我也不必为娇儿担心,活了大半辈子,我就没有为自己活过,这二十几年来,我为这个家,可是操碎了心,付出了一切,可是当家的,你摸着良心说一句,好好的一家,过着就过着呗,你非得要把几个儿媳妇和孙子往外赶,这恶名就是我,也背不动,你的主意,那就由你来受着,我还得要给娇儿留点德。” 二十几年了,王婆子总算是能在何老柱的面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以往都是顺着何老柱的意思,什么坏名声都不在意,可现在她知道,她也得要有好名声,指不定萧幕瑾真去念书什么的,考个童生也好啊,她得要为未来的女婿着想。 何老柱都有些惊了,王婆子难不成还想指望闺女来养老? 老闺女就是再能干,那也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媳妇,赚的银子也是花在婆家,不会花在娘家,王婆子的养老送终还得要几个继子,活了一辈子那么精明的王婆子,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 “不是我说你啊,玉娇能赚多少银子?就是真能发达了,也带不上你,你还得要留在家里,吃喝照顾还得要指望几个儿子儿媳妇,而几个儿子都得要看我的意思,毕竟你是后娘,不是亲娘,真要是几个儿子狠下心,可就不管你这个后娘了。” 王婆子本来还好好的在说话,听到这些,立马就不淡定了,一拍桌子而起,指着何老柱就大骂,“好个没良心的男人,我为何家也是付出了一辈子,我是后娘,可我也没有亏过继子,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后娘可有可无是,当家的,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拿养老来威胁我,我还就告诉你,别想吓唬我,几个继子还没有嫌弃我这个后娘,你这个枕边人先打起算盘来了,现在就把我休了,我也不会顺着你的意把俩儿媳妇赶出家门。” 何老柱张着嘴想要解释,他哪是这个意思啊,老夫老妻了,哪来的休不休妻,真休了妻,他一个老头子在家里谁照顾? 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王婆子不听他话,那么他就可以跟几个儿子说一声,不养王婆子,等王婆子死了,连何家的祖坟都不给进,因为王婆子是平妻,又没有给何家生下儿子。 脸色有些发黑,何老柱也不想跟王婆子吵架,老夫妻吵起来,不得让小辈们看笑话。 起身就去了炕上,闷着头的抽旱烟,何老柱心里不平静,一向是家里的当家人,拿主意做主习惯了,突然让妻子和儿子丢了脸面,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一肚子的火气。 而这边,王婆子心是凉了,盯着何老柱,越看越是心寒,几个继子还不敢说不养她,何老柱先起了这心思,她还是看走了眼,夫妻二十几年,终是白白错付了。 跟何老柱呆在一个屋子里,王婆子都有些受不了,夫妻老来伴,这真到相伴的时候,还想了异心,敢情这些年来,她在何老柱的心里,就是一个外人。 出了屋子,王婆子强忍着眼泪,出了大门,往山上走去,只有何玉娇,才是她的宝贝,能让她安心。 在山上,何玉娇带着村民们,不停的讲解着药材的知识,怎么认识药材,还有怎么挖药材才能达到她的要求。 萧幕瑾守在旁边,山上不比平地,药材又喜欢长在危险的地方,他就默默的保护着何玉娇。 王婆子远远的看着老闺女,村民们认真的听着何玉娇讲解,然后一脸恭敬的点头哈腰,把何玉娇当成了神,能给村民们带来银子的财神。 十几年的养育老闺女,突然就觉得值了,王婆子满脸的欣慰,老闺女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她怎么着都成。 萧幕瑾先发现了王婆子神情有些不对,呆呆的站着暗中擦眼泪,还不时的看向何玉娇,又喜又悲的表情。 轻碰了一下何玉娇,萧幕瑾有眼神示意着王婆子的方向,何玉娇顺着萧幕瑾的眼神望过去,心里一紧,王婆子这是怎么了? 记得她出门时候,王婆子还好好的,在家里,几个哥哥和嫂子都没有能耐让王婆子受委屈,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跟何老柱吵架了。 何玉娇扬起脸上的欢笑,小跑着冲到王婆子面前,一把将亲娘抱在怀里,撒娇道,“娘,大家都说您把我养的很好,很能干。” 王婆子什么不开心,也都放下了,抱着老闺女,深吸一口气,笑着道,“看你美的,别人说的话就当真了,不过我生的闺女,当然是最好的,也是最能干的。” 村民们都笑了,王婆子那是一向对自家的老闺女很舍得夸,没什么优点都能夸出花来,现在有能耐了,可不得神气着呢,换了谁家有这般能干的闺女,都得要在村子里横着走。 何玉娇拉着王婆子的手,跟村民们摆了摆手道:“我要跟娘回去了,大家伙都自己认清楚点挖药材,危险的地方更要注意安全。” 王婆子瞬间有些感动,自己这般的跑来找老闺女,想来是老闺女看出她心情不好了,丢下村民们来陪着她呢。 回去路上,王婆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何老柱的话给说了出来,也明着道,“我这女人的身份,又不是滴妻还没能生个儿子出来,在你爹的心里,怎么着都是个外人,不顺着你爹的心意做事儿,就想着不让几个儿子给我养老,我也不稀罕什么给我养老,就是听着让我脚底都生寒,早知道这般,我那么拼命的为家里操心出力干嘛,闲着过日子多好。” 话里有隐不住的悲伤,何玉娇知道这一辈子,王婆子吃太多苦了,一家人出头露面的事儿,好事坏事都是王婆子一个人给扛下来,怎么养家怎么赚银子,还得要护着家里人不让外人欺负,跟个泼妇似的为了何家付出,何老柱都是甩手掌柜,只会装着做老好人。 萧幕瑾停下脚步,严肃的道:“王婶子,我来给您养老,十里八村的也有几个是女婿给养老的。” 何玉娇和王婆子一下就给惊住了,萧幕瑾冷脸冷心的人,还会给王婆子养老? 第一百八十三章:无法无天 面对何玉娇百分百怀疑的眼神,萧幕瑾一本正经的道:“王婶子一个人也吃喝不了多少,我一个大男人可能做不到细心的照顾,但我可以买几个丫环婆子来伺候王婶子,赚银子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念着王婶子对我的恩情,这也是应该的。” 何玉娇有些好笑,萧幕瑾不是冰块啊,还懂得感恩,说起来,王婆子还真没怎么帮过萧幕瑾,要说到养王婆子的老,还真没达到这个份上。 可是王婆子听了,可是完全相信,感动的很,几个继子是她一把拉扯长大,还没有说过要给她养老,就连枕边人何老柱,把她的付出看在眼里的丈夫,都想着不给她养老。 还是老闺女有眼光啊,当初老闺女死活要跟萧幕瑾在一起,王婆子还百般的阻止,现在想来,真想抽自己几巴掌,怎么就没看出来萧幕瑾是个好人,还是个大大的好人。 “幕瑾,有这你句话啊,我这后半辈子活着,就为你和娇儿活着,放开手的去做你的生意,家里家外的有我来打理,谁要是敢给你们使坏,我绝不放过他们。”王婆子这下子心都定了,老闺女一看就是孝顺的,这个不用去怀疑,加上萧幕瑾也是对她有孝心,她也不需要闺女女婿出银子养,自己手里头有银子,还能帮着干活呢。 想了想,何老柱算什么东西,拿着她的养老威胁,换了以前还能有用,如今可不起作用了,她王婆子这辈子最走远的就是生了个老闺女。 谁说闺女不可靠,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不能给自己养老送终,痛爱也是白费劲儿,现在看看,可比什么继子强多了。 何玉娇轻轻的碰了碰萧幕瑾,小声的道:“你这说的话,怎么听着是要跟我过一辈子啊,不会是真想娶了我,然后给我娘养老,这可跟你之前的性子不一样,高冷的连让个女人靠近一下都不行,难不成真的在七沟村住久了,就转了性子了,吃了人间烟火,变得跟普通一般无二?” 萧幕瑾闲闲的看了何玉娇一眼,不置可否的不出声,他说出的话,都是能做到的,从来不会说些空话来哄别人开心。 “不出声,难不成被我说中了?幕瑾哥,其实你不必要改变,我也习惯了你之前的性子,高高在上的不理人,才是真实的你。”何玉娇这是拿萧幕瑾取乐了,还伸手摸了他的脸一把,真是滑嫩,跟姑娘家的皮肤一样。 萧幕瑾有些不自在,他是被何玉娇给调戏了? 王婆子这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可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大白天的自家的老闺女在占萧幕瑾的便宜,外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想,赶紧的把老闺女给拉开。 “回家去休息,可不能累坏了,娘给你做好吃的,家里都是白眼狠,娘就专门给你们俩做吃的,其他人一口也别想吃到嘴里。” 王婆子说的有些气话,也是真让何老柱给气着了,这突然想开了,也就放下心里的怨气,一个何老柱算什么东西,何家又怎么样,她王婆子离了何家,一样能活的很好。 何玉娇虽说没有问出王婆子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只要王婆子这会儿开心了,那她也就识趣的不多问,撒着娇的要喝鸡汤,好些日子没见鸡肉了,还怪想的。 回到家里,何老柱还黑着脸,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喝茶水抽旱烟,盯着院子里的一堆木柴发呆。 而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要忙活着,何来金带着朱春梅和俩个儿子,不停的在收拾着屋子,这洗洗那刷刷的,就为了让朱春梅和俩个儿子能住的舒服些。 可是这会儿却是出了新的问题,何宝吉和何宝祥的屋子,目前由萧幕瑾住着,何来金不敢说什么,让何盼弟空出屋子来给俩儿子住,可是朱春梅这难得的能回到何家来过日子,小心眼儿一点也没有变。 要让她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她是办不到的,坏名声又怎么着,她就是做牛做马,也挽回不了自己的名声,坏人都做了,就做到底,也不顾什么规矩或是道理,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这一开始还好,也听不出她在骂谁,可是越到后面,那骂的不止是难听,还指名道姓的骂着萧幕瑾,何来金是劝都劝不住。 王婆子拉长着脸的冷哼道:“真长本事了,干了坏名,臭了名声,千人所指万人唾弃,还有脸在这里骂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想横着走,真当何家人都是软柿子好拿捏。” 朱春梅是看着一副鬼样子,几次都差点饿死,什么绝望没有体会过,她是想通了,不想再忍着,就如今她在何家的地位,忍到死也没得出头,还不如就泼辣的活着,指不定还能占些便宜。 “娘,我可没您长本事,让一个外人住到何家长孙的屋子里,让何家的长孙没地儿住,这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长孙没个外人重要,连老祖宗的脸面都能丢尽,我是臭了名声,可我也没有把长子不当人看。” 朱春梅一点也不示弱,抬着下巴,大有要跟王婆子吵一架。 萧幕瑾正想开口,事儿是因他而起,他搬走就是了,没必要闹得何家吵翻天。 王婆子一把叉腰,多年的婆婆可不是当假的,朱春梅想要跟她硬扛,那就是找不自在。 “下贱女人,开口就没一句好话,我倒是想听听,我是怎么不把长子当人看,还是说一个跑出去何家,去相看过男人的儿媳妇,还带着何家的长孙去相看男人,这才是当人看。” 何来金这是拉都拉不住,朱春梅性格大变,做事更加的不管不顾,好像这些日子所吃的苦,都是别人害她似的,满身的恨意要报复回来。 听见王婆子都扯到这份上了,何来金想也没有多想,反手就给了朱春梅一巴掌,怒吼道,“家里还是爹娘当家,爹娘是长辈,轮不到你一个当儿媳妇的在这里顶嘴。” 朱春梅当下就气哭了,何来金还是向着王婆子,也不想想,何家有把他们当人看嘛?都巴不得大房妻离子散。 一直沉默不出声的何老柱,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背着手黑着脸进了屋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分 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呆呆的望着何老柱的背影,这下子就真的把何老柱给恼了。 何来金吞了吞口水,脸色惊慌有些发白,还没有分家,他一切还得要依靠着何老柱,却又三翻两次的把何老柱给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光是一个孝字,何来金就承受不住,要是何老柱到死也不分家,也不让他得到一点好处,他就是去找族长来处理都没用,何况还有个王婆子,这个后娘可不会心疼他这个长子。 朱春梅在惊吓过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在何家的日子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在她决心回来何家时,可不是来受罪的,她是犯了错,可又怎么样,都是何家逼得她,这一次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过之前的日子,必须得要分家,就把一家子闹到分家。 因为不管何老柱还是王婆子不喜欢她,可是只要何来金舍不得她,那她就能在何家继续作妖,为着能过上自由的日子,她没什么好怕的。 要是不分家,就如今大房在何家地位,只有被欺负吃苦的份,别想有出头之日,朱春梅看得清楚,没人在乎大房过的好不好,她得要为自己的日子着想,还得要为俩个儿子媳妇着想。 王婆子拍着衣服,何老柱怕是气的不行,但这不是她要管的事,当初娶朱春梅进何家,可是何老柱的坚持,她可是拦着不让,可有什么用? 转身就进了厨房,吵闹的事儿她没闲心去理,王婆子心心念念着给何玉娇和萧幕瑾做好吃的。 从厨房里,王婆子指挥着何盼弟:“去后院把下蛋的母鸡杀了,你老姑要喝鸡汤吃鸡肉。” 何盼弟胆怯的应了一声,就飞奔去抓母鸡。 何玉娇正想要说,鸡还是别杀了,家里的气氛不对啊。 萧幕瑾清心静气的坐着整理自己的几件破衣服,何宝吉和何宝祥回来何家,他没有理由占着他们的屋子来住。 他也有主意,何玉娇屋子的旁边,还有个柴房,他收拾着出来,还能勉强住一下。 可是何玉娇看着心疼啊,萧幕瑾每个月上交那么多的银子,就只能落到住柴房? 只是她还没有拦住,何玉娇还想着家里不是还有空房,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朱春梅那眼睛,就直盯着众人看,从王婆子说要杀鸡开始,她就开始眼红了,凭什么还得要让王婆子偏心何玉娇,连带着的还要偏心萧幕瑾,谁才是何家的血脉? “真是见鬼了,何家的鸡,都落到了一个要出嫁的姑娘家肚子里,何家的屋子,住着的是一个外姓人,倒是把何家的长子和长孙给冷落了,难不成往后是出嫁的姑娘和外姓人来给爹娘养老送终,把何家的家业都白白送给外姓人。”朱春梅就跟竖毛的斗鸡似的,什么都要抢什么都要争。 话音刚落,何来金没忍住的,给了朱春梅一巴掌,实在是受够了,他苦苦求着何老柱让朱春梅回来何家,可不是把何家闹的翻天复地。 “你就不能停嘴不说话,爹娘做事,由不得你来多嘴。”何来金不想得罪何玉娇和萧幕瑾,都是有手艺的人,能赚银子的人,巴结都来不急,得罪了就是跟银子过不去。 朱春梅可没有这个想法,忍了十几年,得到个屁啊,什么也没有得到,何来金就只会忍,除了忍,啥都不会做,难不成还得要忍一辈子。 何家的银子就是赚的再多,也落不到在大房的手里,朱春梅是看透了,何家就没打算把一个子儿的花在他们身上,何家还等着从大房身上压榨出银子来。 捂着肿起来的脸,朱春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大哭,“当家的,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什么了嘛?家里不公平的事儿那么多,我说一句怎么了,就得要我忍着,把一切都送给外人,你得要搞清楚,你才是何家的长子血脉,宝吉是长孙,娘糊涂了大半辈子,你也要跟着糊涂一辈子不成。” 何来金脸色很是为难,朱春梅闹起来,他又嘴笨,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心里有想法,可是朱春梅总也理解不了。 王婆子在厨房里伸出头来,朱春梅还以为会收拾她一顿呢,没想到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忙活手里的洗刷。 要是王婆子指着她一顿骂,朱春梅还能伸着腰的哭着骂回去,说明家里的事儿她能借着骂声说出来,可是王婆子都不带理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王婆子没把她当何家人,都不屑骂她了,朱春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何家这些日子,有什么变化是她不知道的? 何玉娇微微不悦的看了一眼朱春梅,泼妇吵闹实在是难看,她也不可能去吵架,就静静的看着朱春梅想闹出什么名堂来。 萧幕瑾被明里暗里的嫌弃了俩次说是外人,心里自是有些不太好受,想着要不要搬离何家,省得何玉娇和王婆子为难。 萧幕瑾想了想开口道:“玉娇,我还是搬回家里去住,有什么事儿就来隔壁找我。” 朱春梅嘴角一扯,露出个鄙夷的眼神,萧幕瑾真当自己是谁啊,还让何玉娇去隔壁找他,也不看看他萧家有多乱多穷,不就是想着从何玉娇身上捞点好处。 何来金急忙道:“幕瑾,住着好好的,搬什么搬啊,安心住着,宝吉和宝祥我还等着要收拾他们呢,丢下我这个亲爹不管跑去外祖家,不配住好房间。” 朱春梅听了可不干了,何来金这是疯了,向着个外人,把自己的俩个儿子说成什么了,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俩个儿子不止在七沟村抬不起头来做人,在何家也是谁都能欺负了。 “当家的,俩个儿子还小,做什么事儿都是听我的,就没犯过错,你说的是什么话,有这般说自己亲儿子的嘛?”朱春梅都想跟何来金给拼了,何家都不想要他这个长子了,还一心向着何家,就不能向着她这个婆娘? 何来金都不想跟朱春梅在这里吵,想着把婆娘拖回屋去,好生的教训,别回到何家就闹个没完。 这时,回了屋子里的何老柱,踢了开房间,一脸怒气的走出来,直直的问道,“老大家的,你闹来闹去,是为了什么,今儿就说出来。” 朱春梅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正色的对上何老柱,重重的吐出俩个字,“分家。” 何老柱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隐忍着怒气,在这个家里,还是他说了算,朱春梅想要分家,那就是挑战他的权威。 何玉娇小跑着来到何老柱的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何老柱被气身亡可不好。 何老柱好像是懂了何玉娇的担心,轻轻一摆手道:“我还死不了,一个儿媳妇,妇道人家一个,还气不死我,想要分家,就得要有让我同意的理由,不然谁也别想分家单独过日子。” 何玉娇轻叹口气,心想,何必呢,何家看着一大家子人,其实早就各自有了打算,强行留在一起过日子,只会让积怨更深,闹到最后怕是连亲人都做不成,会成为仇人,七沟村好几家都是闹到仇人见面分开眼红的地步。 第一百八十五章:没完了 本来家里就很乱了,余娇娘和杨金桃从山上回来,知道家里的事儿,那脸色也一下就黑下来了,厨房也不进,就想让朱春梅和林菜花去干活。 余娇娘还好,嘴里一句话不敢说,杨金桃可不是受气的主,朱春梅干了多少损害何家的事儿,还把她的私房银子给偷走了,就这一口气,她就咽不下去。 朱春梅还想着怎么闹分家,在何老柱的吼声中,还算是安静一些,可是架不住王婆子的使唤,什么累活重累都落到她身上了,不想干活也成,大门外站着去,也别想吃饭。 这会儿,就是何来金都不为朱春梅说话,家里最烦心的人就是他了,爹娘这边,还有婆娘这边,他是俩边都搞不定。 何宝吉和何宝祥还是跟孩子一样,回了何家,就进屋子里洗漱,然后找了炕就躺下睡觉,没有一点自觉,也不知道要在何家人面前表现表现。 就这般的做法,何家谁看了不来气,林菜花是刚回来何家,不敢去闹了,乖乖的干活,跟着何来银下地,干活可卖力了,还把三个儿子给带上了。 杨金桃给自己的俩孩子洗脸洗手,嘴里就没停过:“如今的家风,可真是够乱的,是人是鬼都可以住在家里,干什么坏事儿都能被原谅,往后得要怎么出门去跟七沟村的人相处,我都丢不起这人,还得要担心孩子也跟着学坏了。” 何玉娇还在帮着萧幕瑾收拾柴房,真是委屈了萧幕瑾,柴房那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四面透风不说,晚上蚊子也多,下点小雨那就没法睡了。 余娇娘前来搬柴火,看着柴房,没忍住的道,“家里能赚银子没几个,怎么就让幕瑾住柴房,传出不是说何家欺负人嘛。” 何玉娇转头看向余娇娘,不知道余娇娘心里怎么想的,到也是处处都护着萧幕瑾。 杨金桃拉着俩孩子过来,看了一眼柴房,扬着头道,“幕瑾,别收拾了,我那边还有空房,我给你收拾出来,家里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你。” 俩个儿媳妇都说话了,倒是王婆子在厨房熬鸡汤,一声不吭,何玉娇还有些怪奇呢,就凭着王婆子护萧幕瑾的心态,不可能让萧幕瑾受这等的委屈。 朱春梅在院子里洗衣服,竖着耳朵的听着大家说话,心里是越发的来气,这一个两个的不都是明里暗里的指责她,一个外人,犯得着一家子人护着? “三弟妹,五弟妹,我这些日子不在家里,难不成家里都变了,你们紧着一个外人,是能得到什么好处?还心疼一个外人住的不好,有这闲心啊,先心疼心疼自己,干饭都吃不上的人,去同情一个外人,真是好笑。” 朱春梅打心底里就认为,何玉娇和萧幕瑾就是能耐,赚了银子也是何家的,她占着大房的优势,就应该占最多的家业,何况这生意能是说赚银子就赚银子的? 不过是赚了几个小钱,还真当是发达了,做生意的人都没什么地位,最让人看不起,还没种田的身份高呢。 余娇娘和杨金桃对视一眼,他们最喜欢朱春梅这小鼻子小眼的目光短浅,看不见何玉娇和萧幕瑾往后能赚到的大把银子。 余娇娘轻轻的道:“大嫂,幕瑾可是跟玉娇定了亲,那就是一家人,我自然得要多关心,家里再穷,也不能专门去委屈幕瑾。” 朱春梅重重的冷哼一声,白了一眼余娇娘,几个妯娌都是心眼比针小的人,这会儿摆什么大方,私下里可没少一起讲王婆子偏心何玉娇的不是,现在好了,还护着何玉娇未来的男人,真是搞笑。 “我这不会听错了,外人就是外人,娶了玉娇,那也只是亲戚,可不是一家人,幕瑾是萧家人,成不了何家人。”朱春梅都觉得,何家都没有规矩了,外人和自家人都分不清楚。 何玉娇心中有些不悦,朱春梅这是处处都针对着她和萧幕瑾,能继续呆在何家,她可是都为着王婆子,要不是王婆子在何家,她和萧幕瑾会另寻出路。 萧幕瑾也停下了收拾柴房,想着要不要离开何家,他现在要在外头修个宅子住,还是有能力的。 何玉娇好像是看出萧幕瑾的心思,轻拍了一把,有银子也不能显露,住在七沟村子里,道德绑架可是很严重的,一个不好,还得要把银子全都交出来。 “大嫂,幕瑾可是交了饭钱,还给了不少,爹娘都很高兴呢,您这说话让人听了不舒服,还是想把幕瑾给赶出家门?”何玉娇也就轻轻的问着。 朱春梅丢下手里的衣服,叉着腰就道:“我就是要把外人给赶走,几个铜板交饭钱,我呸,谁看得上啊,都给我走,一个也别留下来。” 话刚落下,王婆子端着一锅热水,站在厨房门口,狠狠的向朱春梅身上泼过来,“要赶幕瑾出门,连我也一起赶走好了。” 朱春梅尖叫着拍打衣服上的热水,虽说没有烫到脱皮,可也是很痛的。 “一个后娘,在这里神气什么,带着你的宝贝闺女和未来女婿滚出何家。”朱春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话就这般的冲口而出。 王婆子没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余娇娘和杨金桃吓的脸色苍白,心都提起来了,朱春梅这是反了天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都觉得王婆子今儿个,有些反常啊,平日里的强悍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能任由儿媳妇撒泼了? 也就何玉娇和萧幕瑾看得出王婆子的不对劲儿,其实王婆子是憋着气的,但她有自己的打算,何家早晚得要分家,晚分不如早分,省得一大家子人都吸着她老闺女的血,等到吸血习惯了,想要分家可就更难了。 朱春梅见冲口而出的话,没有受到打骂,更是来劲儿了,非得要把家里闹到分家不可。 指着院子里的众人,就给骂开了,朱春梅的声音又大,扯着喉咙的吼,“一个家里,让一个后娘当家,那就是家败的开始,树大分枝,家大分家,死死的不分家,就是想要吸我们的血,把我们的银子都贴到小姑子身上,现在还要贴到未来女婿身上,想得倒是很美,我就告诉您们,我是绝不会忍着的。” “老人没有老人的样子,子孙不顾,尽顾着外人,何家都让多少人看笑话了,不让长孙娶媳妇,那就是要断何家的根,后娘狠毒,亲爹糊涂,何家过的就是不是正常的日子,分家这事儿本不应该我一个当儿媳妇的说出口,可我不说出来,那就对不起何家的祖宗。”朱春梅越说越觉得自己没有错,都是被何家人给逼的,不然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偷了何家的银子和粮食带着儿子回娘家,白白受了不少的苦。 第一百八十六章:冷静的可怕 气氛突然就停止了,大家连吸呼都不敢大声,齐刷刷的看向王婆子,想着家里得要爆发大战了,敢这般的说王婆子,朱春梅是在何家呆不下去了。 王婆子接受到众人的目光,淡定的跟没事人似的,转身去看小火熬煮的鸡汤,好像没听到朱春梅的话,眼前的鸡汤比什么都重要似的。 朱春梅更是有勇气了,看,王婆子这是怕了,躲着她呢,王婆子厉害有什么用,就是一个后娘,没能生下儿子,在何家就得要指望着继子,说不好听的,何老柱一句休妻,王婆子连落脚地儿都没有。 “娘,躲什么躲,在这个家里,您不是一向都横着走,见谁骂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我可没少受您打骂,怎么着,这会儿怂了,有本事儿出来理论啊,看看您说出什么理来,何家可不是姓王,不是一个后娘说了算。”朱春梅好像是翻身做主了,脸上没有半点的胆怯和身为儿媳妇的自觉,更有一种要借着这个机会,把王婆子给踩在脚底下狠狠的出气。 何玉娇走近厨房,想要看看王婆子这是什么意思,就王婆子的性子,别说朱春梅站着在骂了,就是说一个字儿,王婆子就能把朱春梅骂到抬不起头来。 反常必有妖,何玉娇仔细的想着,王婆子能忍着不出声,任由朱春梅作死,目的是什么? 朱春梅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要分家,分出去单过,不用跟着一大家子人觉得受委屈,那么王婆子知道朱春梅的心思却不出声,是不是也代表着,王婆子也是想着分家的? 真要是分家,何玉娇倒也是能松一口气,凭她的能力,养活王婆子完全没有办法,还能吃香喝辣的,省得天天看着几个嫂子闹腾,日子还清静呢,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穿好的就穿好,到时候她还要修个大宅子,住着更加的舒服。 心里转了转,何玉娇也就轻声的道:“娘,累了,坐下来喝口水。” 王婆子侧头看过来,果然她老闺女就是聪明,估摸着是知道她的心思了,洗了手,在衣服上擦干,王婆子出了院子里,坐在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茶水喝,静静的看着朱春梅跳着脚的骂人。 七沟村就没有什么八卦不传的,一点小事都能传到十里八村,朱春梅这般的大声骂人,别说离着远的,就老何家的何老太都听不下去,隔着一道不是很高的墙,声音大点就能听个一清二楚。 身为长辈,最不能忍的是就晚辈犯上的骂长辈,虽然何老太不喜王婆子,但也不能容忍朱春梅这般的骂王婆子,有些规矩就不能无视。 何老太没有直接过来教训朱春梅,而是让家里的小辈,去找了里正和族长,朱春梅的名声坏了,何老太虽说分了家,跟着长子过日子,但也无法容忍朱春梅一个坏了名声的孙媳妇。 余娇娘和杨金桃很是紧张的看着王婆子,俩人都有些不好的预感,王婆子这人有时候,心思还真是难猜,就如之前,朱春梅闹着要给何宝吉娶媳妇,就让王婆子给狠狠的打脸收拾一顿。 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招儿没亮出来,余娇娘和杨金桃都是比较小心一些人,自知没有王婆子厉害。 林菜花听到风声,从地里回来,直接就回了屋子里,从窗户缝隙里偷看,她可不敢出去闹了,得要收着点。 何家人都回来了,各自都不出声,好像是等着看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萧幕瑾侧头望了一眼紧关着门的何老柱,那么大的声音,就是睡着了,也能吵醒,到这会儿还没有动静,怕是坐在屋子里听着外头的动静,是等着王婆子处理,还是想看看朱春梅要闹到什么地步? 萧幕瑾计划着,得要尽快的修座宅子,接何玉娇和王婆子离开何家,何家整天闹个不停,这个日子过着定是不舒服。 只是他们要一起过日子,还着点名分,光是定亲这个名分,还无法让外人住口,萧幕瑾在这个时候,想到的是跟何玉娇成亲,不过很快的,自己就先摇头了。 朱春梅的眼睛,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还觉得大家都被她给震住了。 何来金蹲在井边,整张脸苦的都能滴出苦水来,在知道劝不到朱春梅的时候,他也绝望了,他没有什么选择,要么把朱春梅赶出何家,一辈子单身过日子,要么就得要忍受朱春梅的无理取闹。 手指深深的扒着头发,何来金对未来的日子,看不见一丝的光明,分家是能那么轻易说出口的嘛? 在这个家里呆着,上有爹娘,下有秀才四弟,在七沟村就没有谁敢欺负他们,分了家出去单过,还是这般的撕破脸皮伤了和气,真以为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何来金虽说没什么本事,有时候看事儿还是看的清楚,俩个儿子眼看着要成亲,何玉娇和萧幕瑾能赚银子,借着这个劲儿,给俩个儿子成了亲,日子过顺了,什么时候分家都成。 偏偏朱春梅就跟疯了似的,也不知道在急什么,难不成怕在何家被欺负到死? 何老柱和王婆子虽说是狠心,还没有狠心到要儿媳妇死的地步,何来金深深的叹一口气,不争气的还流下了一滴男儿泪,他怎么就没有娶到个好婆娘,林菜花看着没有脑子,可是应该安份的时候还是能安静下来,朱春梅看着有几些聪明,偏在大事就是没脑子。 朱春梅大步来到王婆子面前,十几年的委屈和受气,都一股脑的喷出来,“嫁进何家的时候,我敬您是个好婆婆,也是尽心的孝顺您,听您的话,可您就没有正眼看我过,总是偏心小姑子,我给何家生三个孩子,也没能独吃一份鸡蛋,都给小姑子吃了,这些委屈我都忍了,可我不能忍的是,您想让我俩个儿子娶不成媳妇,我是犯了些错,可都是您害的,要不是您个后娘,我犯不着出错,我是何家的长媳,宝吉是长孙,理应得到更多的照顾才是,可您把何家好吃好喝的都给小姑子,想害何家断子绝孙不能传香火。” 王婆子眼皮子一抬,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没搭理朱春梅。 里正和族长正好走进来,听的是脸色直往下沉,朱春梅身为儿媳妇,指着王婆子骂,反了天了,七沟村绝不许有这种不孝之风。 第一百八十七章:银子是万能 何老太也跑出来,第一次的,站在了王婆子这边,朱春梅太不像话了,她老何家不能有这种不孝媳妇。 “族长,朱春梅这妇人,留不得,老何家的家风不能让她给破坏了。”何老太沉声的道。 族长脸色很不好看,朱春梅这是把规矩都踩在脚下了,他身为族长要是不处理好,怕是得让人背后指指点点。 朱春梅才发现有人进来,顿时就有些惊慌,在家里跟王婆子吵架,那是家事,关着大门自家人不说,也就没什么事儿,外人要是听了去,可就是大事儿了,她出门都被唾沫淹死。 何来金更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他无法处理眼前的事儿,都往最坏的方面想了。 王婆子站起身来,敬重的让来人都坐下来,礼数方面,她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 里正坐下来,目光却是落到了何玉娇和萧幕瑾身上,相对朱春梅的泼妇和不守规矩,说出违背道德的话,他更在意何玉娇和萧幕瑾的态度,毕竟七沟村能不能翻身,还指望着这俩人呢。 何玉娇和萧幕瑾都感受到了里正的目光,虽是多少看懂了里正的眼神,可他们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是现代人,思想自是跟这里人不同,什么顶撞长辈是不对,可要是何来金要跟朱春梅过日子,那就没必要拦着,最多就是分开住,眼不见为净。 族长这时候背着手走过来,没有去问王婆子,更没有去找何老柱,压着声音的道,“玉娇,幕瑾,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萧幕瑾一摊手道:“何家的事,我觉得还是问王婶子好。” 王婆子这边,竖着耳朵在听呢,很是满意,萧幕瑾就是懂得尊重她这个长辈。 何玉娇想了想道:“我觉得,不如就分家住,住在一起总也闹个不停,为着这些小事儿,也惊动到了大家。” 族长有些惊讶,还以为何玉娇和萧幕瑾会说出把朱春梅给赶出七沟村的话,只是分家的话,那可就是很好办,他和里正就能拿主意,何老柱不同意都不行。 族长转身去跟何老太商量:“我看来金还是舍不得朱春梅,何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再娶一门媳妇也困难,还得要花不少的银子,看在三个孩子都那么大的份上,就不要把朱春梅赶出七沟村,留着让他们自己过日子去,反正朱春梅在七沟村是抬不起头来了。” 何老太相当的不满,哪是这般的轻易就能放过,还给朱春梅自己过日子,不就是变相的让朱春梅更加的好过。 “谁家能忍受这般的妇人,族长,家规可不能破坏,忍下朱春梅,往后个个都跟着学样,那还成何休统。”何老太跺着脚的大吼。 族长是左右为难,把朱春梅赶出七沟村,也是很容易的事,问题是何玉娇的意思,还得要留着朱春梅,什么家规不家规的,还没有赚银子来的重要,再者说了,朱春梅不好,也是何家的儿媳妇。 “万一来金受不得这个刺激,发了疯或是跑出去不回来了,还不得您这当奶的心疼啊,我看着把朱春梅训一顿,这事儿就过去了,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而且我看着,朱春梅怕是有些脑子不正常,过日子的普通人谁能说出这等反了天的话来。”族长是心里好一翻的琢磨,何家事儿太多了,他处理起来也是心累,说到底,还是一大家子人住一起,事儿才多,分家了都关起门来过自个的日子,哪还有什么好闹的,压根就闹不起来。 何老太多少是听懂族长的意思,脸色更发的阴沉,族长不处理,那就她来处理,朱春梅就留不得,手刚举起来,要收拾朱春梅,何来金先一步的冲过来,抱住何老太的脚痛哭。 “奶,您就原谅婆娘,她早就疯了,疯的连我都劝不动,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还请奶不要把婆娘赶走,往后我好生的孝顺您,孝顺爹和娘。”何来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也顾不上了,婆娘要是没了,俩个儿子也跟着跑了的话,他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婆娘不好,也是婆娘,俩个儿子不孝,他也当爹的,俩个儿子以后都得养着他。 何老太可不疼爱何来金,看着孙子的眼泪,没有半点的动容,还觉得这孙子特别懦弱没用,都不是个男人,婆娘都这般的伤天害理了,还跟宝贝似的护着。 朱春梅吓的全身都在抖,还硬着脖子睁大眼睛,不自觉的咽着口水,双脚都有些发软,好不容易能回来何家,她也是在赌,万一成了,分了家,那她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不然就有吃不完的苦和受不完的委屈。 这个时候,何玉娇来到王婆子的面前,小声的问道,“娘,您有什么主意?” 王婆子心情大好,老闺女多尊敬自己啊,特意前来问她的意思,果然还是自己生的孩子最亲,继子可不会来问她的意思。 “由着老大家的想法,让他们分家出去过日子,娘也老了,没这个闲心去操捞一大家子的事儿,我往后就专心的照顾好你和幕瑾。”王婆子也没有藏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何玉娇明了,王婆子没想着拿着婆婆的身份,在何家横着走,之前她还认为王婆子享受着在何家当家做主的感觉,看来这当家做主也是会心累的。 扭头看了一眼屋子,何玉娇都有些看不起何老柱,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屋子里呆着不出来,把家里的大事儿都丢给王婆子,真是甩手掌柜当久了,都忘了要怎么承担一个当家人的责任了。 何玉娇来到何老太的身边,低声道:“奶,大哥屋里的事儿,就由他们自己去拿主意,奶也年纪大了,应该享福的时候,族长和里正都在这儿,我给您许下承诺,每个月给您半两银子的吃喝,每年给四匹布料做新衣服,您看可好?” 有银子拿,不要的是傻子,在乡下,半两银子可是大笔银子了,一大家子人一个月都花不了半两银子,何老太听的是激动不已,凭着她现在的年纪,手里头再有点银子,那在小辈面前,更得要横着走了。 “你说的可是真话?要是骗我,我可饶不了你。”何老太心里什么火气啊,都在听到银子的时候,都给消灭了,一个朱春梅留不留的,还真没有银子重要。 “我还能说假话不成,当着大家的面,说假话那就是给自己找死路。”何玉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相信我没错的样子。 族长附言道:“玉娇可是本事人,能耐大着呢,说话可没有一个字是假话,看看村里人都相信玉娇。” 何老太手都有些抖,伸出来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拿到手里的银子才是真,什么真话假话的,我听不懂。” 何玉娇也大方,立马就从怀里掏出半两银子,塞进何老太手心里,叮嘱道,“银子是给奶吃喝的,可不是给大伯家吃喝的。” “行了,我知道,活了一辈子没享过福,有点银子也紧着自己吃喝,不会给你大伯家。”何老太得了银子,还怕是假的,放在嘴里咬了好几下,差点把几颗老牙给咬下来。 一旁的王婆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对于何玉娇给何老太银子,没有半点的意见,不是她孝顺,而是考虑到何玉娇的用意,绝不是为着朱春梅才出这银子的,而是得要在七沟村里立下孝的名声。 何老太是不值得何玉娇孝顺,可是架不住何老太是长辈,晚辈就得要孝顺,不孝顺那是能用唾沫淹死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同意分家 收了银子就高兴,何老太却没有拿了银子就走,她是看朱春梅不顺眼啊,身为她的儿媳妇,嚣张的让人生气。 依着自己是长辈,顺手就抽起扫把,向着朱春梅劈头盖脸的就打,何老太连打连骂,“王婆子没少骂你是下贱女人,我还听着说骂重了,今儿看来,那是骂轻了,贱骨头没家教,连点规矩都不懂,来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 朱春梅忍着痛,眼泪都掉下来了,压根就不敢动一下,何老太毕竟是老了,要是追着她打的时候伤着什么的,何家人就是能容下她,七沟村的人都容不下她。 硬生生的被打了好一会儿,何老太是打累了,这才丢下把扫,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来金这个孩子没指望了。” 何老太明着说何来金这个身为何家的长子没指望,那就是等于不管是老何家,还是何家,都不会重视他了。 何来金多少年来,活的小心翼翼,努力的让自己活的长子的样子,能得到所有人的看重,承担起长子的身份,在朱春梅闹过之后,他什么也不是了,双手抱住脑袋,闷声大哭,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王婆子还大大翻了个白眼,嘴里轻哼一句:“真是没用的男人。” 里正和族长看着何家的情况,基本也知道要怎么处理了,何家要让朱春梅留下来,基本都是为着何来金,换了其他人家,早就把朱春梅丢出七沟村了。 由于何老柱一直不出现,里正和族长心里没少骂何老柱不是男人,怪不得何来金也这样,那是有此父必有此子。 林菜花在屋子里气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她还等着看朱春梅怎么没好下场呢,可是看到何玉娇出银子帮了朱春梅一把,气的不行,差点就冲出来拦着了,好在她还给稳下来了。 余娇娘和杨金桃都暗中期待着朱春梅被丢出七沟村,没能如愿还有些失望,朱春梅今儿要是能留下来,日后定是会更加的嚣张。 一时间,余娇娘和杨金桃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何玉娇,连朱春梅都能怂容的话,何家就更没有安静日子可过。 何玉娇清了清喉咙,清声问道:“大嫂,刚才您说要分家......” “对,我就是要分家,不分家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爹娘糊涂一碗水端不平,我得要为俩个儿子着想,不能再继续吃亏忍受下去。”朱春梅眼睛一亮,本来里正和族长前来,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也,被丢出七沟村都是轻的,没想到何玉娇傻里傻气的还给她摆平了,如今还提起分家,她更是有胆子说出来。 族长看向何玉娇,又看向王婆子,分家可以,但是要怎么分? 自己家的倒是好分,族长有些拿不准何家人都是什么想法,长子是靠不住了,何老柱和王婆子应该是不会跟着长子,那想要跟着谁? 王婆子缓缓的开口道:“想分家也成,树大分枝,今儿当着众人的面,把家给分了,省得个个都闹个不停,家里田地都是有数的,宅子就这一座,银子还有三十几两,其他的碗筷也没多少,分。” 朱春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婆子那么强势的人,既然愿意分家,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才知道是真的。 “当家的是长子,自古都是长子分的家业比较多,家里的田地应该多分给长房,银子就平分好了。”朱春梅还打着好算盘。 王婆子无情的就喷过去:“就你和老大,还想多分家业,真有脸说话。” 听到分家这事儿,何家人都不淡定了,林菜花没忍,从屋子里冲出来,大声的吼道,“大嫂真是脸皮厚,偷了家里银子和粮食,还想着分家业,大房要能分到家业,我也闹个不停。” 余娇娘和杨金桃虽没有说话,但脸上也表现出这个意思,没让大房陪银子和粮食就不错了。 王婆子就知道会这样,拍着桌子道:“行了,还轮不到你们说话,分家的事儿,自是要公平一些,我呢也不跟着什么继子,省得受气,还想多活几年,我就跟着娇儿,何家的家业,只需要留一份娇儿的嫁妆。” 这可让大家都有些惊讶,王婆子不跟着继子,打算跟老闺女过日子? 只有没有儿子的人,才会勉强跟老闺女,王婆子可是把五个继子都给拉扯长大,功劳大着呢,坐着享福都是应该的。 林菜花笑着脸的道:“娘,您说的可是真话?” 王婆子眼睛一横,坚定道:“我什么说过假话了?” “得,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跟着玉娇过日子,想来也是,玉娇可是能耐着呢,会赚银子,就是不知道,萧家人是怎么想的,能容下您嘛?”林菜花搓着手,王婆子强势又厉害,身为儿媳妇,自是不想跟王婆子一起生活。 萧幕瑾严肃的道:“王婶子的一切,我都会照顾安排好。” 一听就是不差银子的主,说话就是大气,继子都还不想要后娘呢,萧幕瑾还要养着王婆子,一个老太婆,除了得要照顾和花银子外,还真没什么好处。 林菜花一拍手掌道:“幕瑾,说出来的话,可得要做到。” 萧幕瑾稳重的点头,脸上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林菜花真美着呢,细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家业。 余娇娘却是留着心眼儿,王婆子要跟着何玉娇和萧幕瑾,那就是要彻底放手何家,她虽说在王婆子眼皮子底下不好过,可她多少是知道,何家都是王婆子在打理着,不然能有今儿的好日子过? 真的分家了,那就是失去了何玉娇和萧幕瑾这俩能赚银子的主,亏的可就大了,朱春梅和林菜花还跟之前一样,认为何玉娇是个负担,她可不这样认为了。 余娇娘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家里闹腾的时候,她更是带着俩闺女躲屋子里的人,现在她大着胆子的来到王婆子的身边道,“娘,我这一辈子干啥也不成,倒是还能洗衣做饭,就让我来伺候您以后的日子。” 杨金桃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余娇娘这个闷声不出的人,心思可是很细腻,有些脑子的都知道何玉娇和萧幕瑾多有孝心,留着王婆子那就是跟留着何玉娇和萧幕瑾一样。 不同以前的天天盼着分家,杨金桃这些年自觉吃了大亏,现在何玉娇和萧幕瑾能赚银子,还是能赚大把银子的时候,要是失了这个机会,这一辈子可就只能后悔了。 “看三嫂说的,哪有跟着三房的道理,不是跟长子,就是跟小儿子,我看就娘还是跟我五房,我这身子骨也强壮,定能伺候好娘。” 第一百八十九章:都表孝心 只有林菜花还有些傻里傻气的看着余娇娘和杨金桃,她没听错,俩个弟妹既然想要跟王婆子一起过日子,平日里的打骂的不够,还是委屈受的少了? 鄙夷的看了一眼余娇娘和杨金桃,林菜花没打算伺候王婆子,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嘛? 盼了那么多年,林菜花做梦都想着过自己的日子,她和当家的有着一把子的力气,能干活能吃苦,三个儿子也差不多长大了,怎么算都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就在林菜花也想说几句的时候,何来银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角,又指了指何玉娇和萧幕瑾,这俩人现在可是聚宝盆呢,种地一辈子能种出几个银子来? 何来银其实真不傻,这些日子他暗中也算了算,何玉娇就光是挖药材的所赚的银子,就多过老五做木匠所赚的银子,这还只是开始,现在全村人都去挖药材,那赚的就更多了,这一辈子能不能翻身,靠种地是不可能的,只能依靠着何玉娇和萧幕瑾。 林菜花是半天没看明白何来银挤眉弄眼的什么意思,照理说俩夫妻也算是很有默契了,咋着今儿就理解不了眼神了。 何来银这一着急啊,自己就先说出来了:“婆娘,还是赶紧的把娘留在身边伺候,大哥大嫂不要爹娘,怎么着也轮到我们二房来伺候爹娘。” 林菜花听了那个来气啊,何老柱和王婆子都不是好伺候的主,要来干嘛?受气用的嘛? 可是何来银没给她说话了,来到王婆子面前,态度恭敬,还亲自给王婆子倒茶水,脸上挂着笑,“娘,以往您总说我笨,没有大哥和弟弟们脑子灵活,真要是分了家,我跟婆娘都不是聪明人,没个当家主事的,这日子可没法过,干活吃苦我们能行,当家这事儿还得要爹娘,婆娘和孩子们都乐意伺候您,有干饭给您和爹吃,我们喝稀的都开心。” 王婆子还没有反应呢,何家人都看怪物似的盯着何来银,这话说着不违心嘛? 何来银脸上一红,很是不自在,默默的退了好几步。 王婆子扫了一圈众人,怎么会不知道继子和儿媳妇们在想什么,朱春梅是久没在何家呆,还不清楚何家早就变了,其他几个儿媳妇那是看在眼里,都知道要巴结何玉娇和萧幕瑾。 会闹着分家,无非也就是因为不想吃亏,现在能在何家占着便宜,傻了才会想分家。 可是王婆子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跟朱春梅住一起,一个会偷东西的女人,她可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处处提防,分了家才能安心过日子。 “你们都知道的,我就是偏心娇儿,什么继子儿媳妇伺候的,我不需要,你们也别表什么孝心了,留着去伺候你们的爹,我就跟定了娇儿。”王婆子老神在在,想着往后的日子,那不得每天都乐着过啊,不愁吃喝不用操心,别提多快活了。 这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大家伙能高兴的跳起来,现在除了大房,没人能开心,都愁着呢。 里正和族长还奇怪了,闹着要分家的是几个继子和儿媳妇,如今还都想要伺候王婆子,敢情大家伙都有孝心啊。 朱春梅还生怕王婆子一会儿反悔不分家了,拍着手的道:“听听,娘都说了,跟着玉娇,我看跟着玉娇好,宝贝了十几年的老闺女,可不得跟着伺候,离了娘玉娇这日子可怎么过,我们就成人之美,顺了娘的意,爹就跟着老二,我看二弟妹能干活,日子定是会过得比大房好,爹跟着二房也能享福。” 何来金真想过去抽朱春梅好几巴掌,可是朱春梅这人就不怕被打,怎么打都打不通那蠢笨的脑子。 王婆子哼了一声道:“老大家的,心急了,分家是定给你分家的,大可安心,只是你们的爹要跟谁,还真不是你说了算,家业虽不多,可也得有个说法。” 余娇娘听着脸色都白了,朱春梅要分家,她可不愿意,再不说话,真把家给分了,王婆子跟着何玉娇过日子,她可什么都得不到,何家只有田地值点银子,手头的银子早就没多少了,分下来能分几个子儿? 何况三房只有俩个丫头,田地也不用指望了,能借三房一些田地种粮食就不错了,给是不可能给的,怎么着算来算去都是不划算。 这人一着急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余娇娘自知是要不到王婆子一起过日子,那就不能分家,“里正,族长,家里爹娘都在,分家可不好,大嫂要分家,那就把大嫂分出去,我要在爹娘面前伺候,我也没有儿子,这辈子就伺候好爹娘就成了。” 里正和族长听了,还感动了一把,平日里余娇娘软弱的都没存在感,受气最多,也从不受重视,很少能从她嘴里听到说话的声音,没想到还有这份孝心。 杨金桃眼睛横着余娇娘,好一个娇弱的三嫂,关键时候嘴还真能说,“娘,我不同意分家,爹娘还在的一天,就没有分家的道理,我会尽心尽力的伺候爹娘,给爹娘养老送终。” 林菜花都快的惊掉下巴了,撞了撞何来银的肩膀,咬着声音的道,“今儿三房和五房都吃错药了,什么时候有孝心了,以往怎么没见有这份孝心。” 何来银恨恨的道:“都是巴结着玉娇和幕瑾来的,娘跟着谁,玉娇往后定是把银子给谁家,你傻啊,这可不是几个子儿的事,可是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眼红。” 林菜花这才醒悟,一拍大腿,她就说嘛,怎么突然就抢着要伺候王婆子,给自己找难受,原来是冲着银子去的。 何玉娇和萧幕瑾就站在何来银的身后,把这夫妻俩的话听了个清楚,顿时就有些无语,敢情还都打着算盘呢。 朱春梅完全不屑,就一心要分家,那是铁了心了。 族长这会儿就做和事佬了,分家本就是不光彩的事儿,长辈还活着,传出分家那就是一家子不和才会分,能住一起绝不能分家。 “王婆子,你看着怎么着,几个儿媳妇可都孝顺着呢,要不这分家先缓一缓,何况你跟着闺女过日子,几个继子不得让人背后说三道四,只有没有儿子的老人,才会跟着闺女,那名声可不好听。”族长这是在劝说王婆子。 第一百九十章:分个明白 王婆子自有自己的打算,一大家子住一起,个个都不会赚银子,那不就是得要吃喝她老闺女,这事儿她是不会答应的,何况朱春梅闹着分家,她就是顺着这个意罢了。 “儿子不由娘,儿媳妇多了,我这个当后娘的心累,二十几年了啊,我操的心可不少,可是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一个恶毒后娘的名声,这一辈子我也不盼着什么好日子,只想让娇儿过上舒心的日子,一大家子人都容不少娇儿吃个鸡蛋,这家不分还住在一起也是堵心,分了,看看当家的,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估计也是想分家。” 说着,王婆子还撇了一眼何老柱的屋子,她是知道何老柱不想分家的,不出来说清楚,她就把家给分了。 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何家的事,他也不能给拿主意,王婆子虽说是嘴厉害,人也厉害,但真的是操碎了心,都是身为长辈,没几个人能做到王婆子这般的厉害了,把五个继子都安排的稳妥,娶妻生子,能学手艺的学了手艺,能读书的读了书。 “既然这样,那就分家。”族长这话一出,可就是定了。 余娇娘大为吃惊,一把跪在了王婆子的面前,嗑起头来,“我死也要伺候娘。” 杨金桃一个咬牙,也跟着跪在了王婆子面前,绝不能让余娇娘一个人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只要爹娘还在一天,我就在跟前伺候。” 里正和族长还很是感动,看看何家的儿媳妇,也不全是闹腾没良心的主。 里正就做起好人来,摸着胡子道:“王婆子,我看啊,谁闹着分家,就把谁给分出去,孝顺的就留着先别分家了,都分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林菜花很是纠结,一方面心心念着分家,立马就要分家了,可是看着余娇娘和杨金桃,她又有些动摇,万一分了家后才发现吃大亏,可没有她后悔的机会了。 何来银扯着林菜花,要给王婆子下跪,他是觉得朱春梅是个拿着小聪明却是个很蠢的妇人,现在分家多亏啊,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要分家也得要过些日子,家里有银子了,他带着婆娘和三个儿子分家,直接就能拿着银子给三个儿子成亲,他和婆娘就能享福。 不是很情愿的林菜花最后还是跪下去了,扭捏着肥胖的身子,挤出讨好的笑道,“大房不顶事,那就我们来伺候爹娘。” 朱春梅看着,轻蔑的道:“一群吃苦还吃上瘾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反正我是分家分定了。” 王婆子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继子和儿媳妇们,心想还不算个个都蠢的没脑子,还知道讨好她,更懂得跟着爹娘过日子,能占着便宜。 对于朱春梅,王婆子也很是干脆:“老大家的,就顺了你的意,现在就把大房分出去,你们住的屋子还是归你们,家里的粮食都花银子买的,没有你们的份,银子都让你偷光了,家里头的一点银子也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田地倒是能平均着分了。” 里正觉得这很合理,何来金这个何家大方,真没有资格要粮食和银子,田地能平均分下去,也算是王婆子很仁厚了。 朱春梅却是炸毛了,没有粮食和银子,光有田地,在收成之前,他们不得饿死啊,“娘,做人可不能太过分,您这是想饿死我们啊。” 还没有等王婆子翻脸,何来金先一步道:“都听娘的,娘,这一辈子,我都对不起您,没能好生的孝顺伺候您,能分我田地,我知足了,等我手里头宽裕后,定会好生的孝顺您和爹。” 本来心里的气,倒是消失了不少,王婆子还是了解长子,何来金可是她养大的继子,是什么性子也是早就摸透了,除了无能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对她这个后娘还是带着些敬重。 朱春梅却是不同意,现在可是分家,不是做老好人的时候,不要多点好处,分了家可什么都得不到了,跳着脚的就要大闹,没想到何来金反应更快,一把就抽了朱春梅一巴掌,重重的吼道,“长辈在,都给我安静点,再闹就滚出何家。” 成亲十几年,何来金还真没有对朱春梅发那么大的火,朱春梅有些吓住了,她能在何家大闹,也是冲着何来金舍不得她的份上才敢闹的。 王婆子扭头问道:“娇儿,幕瑾,你们觉得我这般的处理,过分嘛?” 何玉娇摇头,萧幕瑾应道:“王婶子处理的很好,我虽说是外人,不过何家的家业,最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田地都给分下去,往后也就省了这点麻烦,宅子也给分了,我赚到银子重新给您修一座大宅子住。” 王婆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几个儿媳妇嘴里说着要伺候她,都是说的空话,还是萧幕瑾说的实在,要给她修大宅子住,当着里正和族长的面说的话,可是很有份量的。 何家的能见着的东西,王婆子也没打算要了,反正手里拿着不少的银子了,她也不会太过去贪,能在大家面前清清楚楚不带走一个子儿的跟着老闺女和未来女婿过日子,她还是很乐意的。 “还是幕瑾想的周道,我看行,既然要分家,那就把田地和宅子都给分明白了,要一起过的就继续一起过,想分开过的,也就顺着你们的意,粮食和银子就先不分了,都留给你们的爹手里拿着。” 这一听不对劲儿啊,粮食和银子给了爹,王婆子啥也没有,不会是真要跟着何玉娇这个老闺女过日子,余娇娘捏着手指,弱弱的问道,“娘是当家人,粮食和银子应该娘拿着才是,爹也没有打理过银子,怕是拿着也不会当家。” 王婆子翻着白眼道:“当家的可防着我呢,二十几年的付出,都喂了狗了,我也不要家里一个子儿,别说我这个当后娘的多恶毒,我就跟着娇儿和幕瑾。” 里正和族长同时看向何玉娇和萧幕瑾,心里就琢磨着,这俩人能不能养起王婆子,还没有怎么细算,就觉得萧幕瑾可没有说大话,明年光是茶叶,怕是能赚不少银子,加上何玉娇又是个药材好手,修大宅子可就变得很简单了。 身为族长还有些良知,小跑着来到何老柱的门口,轻声道,“何老柱啊,出来,王婆子跟着你那么多年,为了何家吃苦受累操心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你怎么着也不能负了这个老伴,出来把话给清楚,哪有继子在身边,还让老伴跟着闺女过日子,这可有辱何氏家族的名声。” 何老柱早就坐不住了,只是拉不下脸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没人要 这下子不出屋子也不行,何老柱一张老脸早就挂不住,家里闹成这样,他最是为难,王婆子不给他处理,他能怎么办,心里的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分家他是一万个不愿意,朱春梅就是个没良心的儿媳妇,能留着她在何家就算是恩德了,还想着分家,还想着要家业,何老柱是一个子儿都不想给。 背着手,脸黑的不能再黑了,何老柱深吸一品气,还是打开房门,沉着脸走出来,眼睛都不敢直视里正和族长,倒是先用眼神看向王婆子,带着满满的怪罪。 王婆子如今底气十足,何老柱是寒了她的心,不客气的瞪了何老柱一眼,前拿老娘来当恶人,以往看在夫妻感情好,一心为着这个家就算了,现在知道何老柱一个不顺他心,还想把她给赶出何家,不让继子给她养老,都惯得,二十几年来大操大办的把家打理的太好了,让何老柱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太舒服了。 何老柱脸色更是阴沉,王婆子这是要跟他离心啊,夫妻过到老了,才开始闹出矛盾,他一时间很难接受。 老闺女就是算了,那也是个丫头,早晚要嫁出去,是别人家的儿媳妇,孝顺也是有限的,怎么着也没有儿子来的踏实,女婿就是孝顺,人家还有爹娘要孝顺,怎么着也是先紧着自己的爹娘,王婆子跟着老闺女,早晚得要后悔。 咳嗽了一声,何老柱开口道:“你们都说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婆娘,今儿你说出来的话,可得要记着,后悔了可别前来求我,也别出去说何家负了你,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何家一个子儿。” 王婆子脸色微冷,何老柱这是逼她呢,拿捏着她没有亲生儿子,只能依靠着何家过日子,到死也离不开何家。 可惜何老柱这一次想错了,就冲着何玉娇和萧幕瑾,还有她手里头的银子,日子压根就不会难过。 何玉娇看了一眼何老柱,很是不认同,王婆子为家里付出那么多,在操心了一辈子,换来的就是何老柱的冷漠,直言道,“爹,我就是自己吃不上饭,也不会饿着娘。” 萧幕瑾更是直接,立马就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当着大家的面,一股脑的塞进王婆子的手里,这可比什么话都管用。 王婆子见钱眼开啊,收了银子就给数了数,天啊,有三十几两银子,这可是大笔银子呢,何家如今明面上的公家银子也才三十几两银子。 王婆子有了何玉娇的话,还有萧幕瑾的银子,一拍大腿道,“当家的,放心,我就是有一天后悔了,也不会求到你面前来,就是死在外头,也不会让你看见,我跟定娇儿了。” 三十几两银子,在乡下,足够一个老人家养老了,省吃省喝的还能动的时候会种些菜和粮食,去山上捡些柴火,时不时的还能买肉吃,日子能过得美着呢。 王婆子心里更定的是,手里头还有差不多上百两银子,加着这三十几两银子,买丫环伺候天天买点肉吃都成,还用得着指望何家几个继子? 留在何家,那就是操心的命,还得要伺候何老柱,时不时的当个恶人,怎么着也不划算啊。 何老柱脸色难的都快要翻脸了,他没想到何玉娇和萧幕瑾会当着他的面,直接就接受了照顾王婆子,这是打他的脸。 不过心里有些羡慕,何老柱虽说生养了五个儿子,可是五个儿子都没有那么大气的给过那么多银子给他,平日里让五个儿子把银子上交公中,都是拉着张脸,更不要说是给他养老的银子了。 何家其他人,眼睛都快要掉在地上去了,三十几两银子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萧幕瑾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给就给,茶叶得有多赚钱,才能一口说拿出那么多银子,想到山上还有一大片的茶树,明年就可以采摘了,萧幕瑾可不得发达了。 大家看着眼热,林菜花这才明白何来银为什么坚定要伺候王婆子,那是伺候聚宝盆啊,能生银子啊,从萧幕瑾手指缝里漏一点,他们就能吃香喝辣了。 何玉娇拿眼睛横了萧幕瑾一眼,真本事啊,一下子就把银子给上交王婆子,也不怕银子多了显出来,招惹更多的麻烦。 萧幕瑾侧着脸,也拿眼睛横看何玉娇,怎么着,孝顺你亲娘还错了? 何玉娇差点就笑出声,她亲娘自己会孝顺,萧幕瑾这有些上赶着的嘛,不过王婆子满心的欢喜,是怎么也压不住的笑出来,她也就不好多说了。 何来金更加的眼热,眼睛都快要沾在王婆子手里的银子里移不开,他早就知道萧幕瑾能赚银子,还知道何玉娇能赚银子,一心一意想着巴结好俩人,无奈朱春梅非得要作妖,把俩财神给作没了。 后悔的都要捶胸顿足了,何来金眼睛发红的瞪向朱春梅,真想把这个婆娘给丢出去,这辈子娶了这个婆娘,是他最大的错误。 朱春梅也就是瞄了一眼银子,虽说有些眼热,但是心思一转,萧幕瑾看着不是傻子啊,怎么会白白给王婆子三十几两银子,指不定是合着演戏呢,是何家公中的银子,转了个手拿来晃大家眼的,估计暗地里在打着什么算盘,想骗她不要分家,继续当苦力给何家公中赚银子,她才不傻,才不会上当。 朱春梅一向懂得皮笑肉不笑,挤出来的笑容,看着就假,“真是好事儿啊,娘有玉娇和幕瑾伺候,我们都放一百个心,幕瑾能赚银子定能让娘过上好日子,我们都没这个能力,跟着我们只能吃苦受累,可是让娘委屈了,何家的银子和粮食我也不要了,田地分一分,宅子就我们住的那几间屋子,碗筷之类的给我们几个,往后日子各过各的。” 里正和族长可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王婆子有何玉娇和萧幕瑾养,何老柱呢?朱春梅这长房儿媳妇说出来的话,可是摆明了不想养何老柱啊。 何老柱捂着胸口,真要可以,直接气死他得了,朱春梅这话是嫌弃他了嘛? 人老了,就是让晚辈这般的嫌弃,何老柱自认一家之主的地位很高,家里只有他拿主意,什么时候轮到朱春梅来嫌弃他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先这样吧 里正和族长都面有不悦,一个儿媳妇说出这种话,太为不孝,要是他们家的儿媳妇,非得好生的教训一顿,太无法无天了。 余娇娘却是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上前温顺的道:“爹,大嫂不照顾您,要是您不嫌弃,就跟我们,娘也别跟玉娇,都跟着我们,我都照顾着,不能让外人说了闲话。” 杨金桃早就红眼了,天大的便宜哪能让余娇娘给占了去,挤了过来,声音拔高了不少,“自古要么跟大房,要么是跟最小的儿子,爹,我看来您还是跟我们合适,再说我身子骨照顾您和娘都更加有力气,三嫂娇弱的身子骨哪能照顾您和娘啊,一阵风就给吹倒了。” 林菜花的眼睛骨碌碌的打着转,她要是再傻下去,别说得银子了,怕是一个子儿都得不到,何老柱和王婆子可不能让三房和五房给抢了过去。 “大嫂没孝心,我和当家的可是有孝心,何家怎么着也得要有个长房长子还顶着名声,大哥跟着大嫂那是糊涂到家了,说出去只会丢人,我看不如就把当家的摆在大房的位置,爹和娘跟着我们,我还有三个儿子眼看就长大了,走出去也有脸面,再合适不过了。”林菜花说着,还扯了扯何来银,可不能落了后,爹娘不管如何,得要拉到身边来照顾。 何老柱这才好受一些,总算不是每个儿媳妇都嫌弃他,其他儿媳妇都争着照顾他呢,大房实在是让他寒心,这些年看重大房都白费劲儿了,早知道就由着大房不管了。 族长借着机会的,再一次的跟王婆子道:“王婆子,都听到了,分家可不是那么好分的,除了朱春梅吵着要分家,我看着其他没想着分,再说你和何老柱跟谁也不合适,那就把大房给分出去,你们一家子继续过日子,出门也有面子。” 何玉娇想了想,目前她还没有成亲,把王婆子带出去过日子,怕是何老柱不同意,有些规矩还真不是她能破坏的,最少也得要修了宅子,能给王婆子一个落脚之地,再来说孝顺王婆子。 再者,她也看出来了,何老柱压根不想分家,真把大家都给分出去,还得要吵起来,二房三房和五房都抢着要俩老人家,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冲着她能赚银子,萧幕瑾也能赚银子。 何玉娇也跟着劲道:“娘,我看就照着族长说的办,一家子人过日子,真一下子就能分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话,何况我看爹也不会让您跟着我过日子,我也不能说丢下爹不管,都得要孝顺着。” 王婆子心疼的拍了拍何玉娇,不分家可就得要养着一大家子人,亏的可就是老闺女,这一个俩个的都是张嘴吃饭,还私下里没少算计,再多的银子也不够花在一大家子人身上,何老柱更是紧着几个儿子,哪会为老闺女着想啊,她要分家出去单过,也就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 如今也确实不好硬着要分家,她是何老柱的婆娘,本在分家这事上,她就没有什么权力提起,只要何老柱咬着牙不让分家,就连朱春梅闹着上吊也分不了。 能分出大房,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多加时日,还愁不让其他几房也分出去单过,王婆子心里自有打算了,也就顺着意的点头,“我听你的,娇儿啊,你可得防着点,别太善良的吃了大亏。” 说这话的时候,王婆子是瞄向何老柱。 何老柱脸色一变,很是受伤,何玉娇是他的闺女,养了十几年,好吃好喝的紧着宠着,现在能赚银子了,教训一些银子给他这个亲爹还有错了? 在私心里,何老柱是把何玉娇赚的银子,都算到了公中,当然也不会留着给何玉娇当嫁妆,早晚要嫁出去的闺女,那是别人的儿媳妇,哪用得着他来心疼,再说萧幕瑾能赚银子,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给他这个亲爹留点银子怎么了? 朱春梅听着王婆子同意了,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心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总算是能脱离王婆子这个恶婆婆,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也不管其他几房是脑子进水,还是抽了什么疯,在那么好的机会面前,竟然不想分家,是委屈没有受够,还是被偏心的都麻木了,还想着跟何老柱和王婆子一起过日子,只要俩老不死,那就没有儿媳妇的出头之日。 抬起下巴,朱春梅鄙夷的看着几个房头,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就冲着三十几银子,想着把何老柱和王婆子照顾好了,能得到什么银子,呸,不可能的,王婆子多精明的人啊,能给其他一个子儿? 自认看透了王婆子,朱春梅嫁入何家十几年,早就对何家没有什么好期盼的,分家就是她唯一的信念。 何来金还在难过呢,他一点也不想分家,同样不想分家的,还有何盼弟,脸色白的都能吓死人,没分家她还能有王婆子和何玉娇护着,分了家,爹娘可不会把她当人对待。 怯怯的抬头,何盼弟想到刚才何玉娇站出来要养王婆子,心中不免有一丝的请求,希望何玉娇能出声留她,让她做牛做马都成。 何玉娇接受到何盼弟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小姑娘没有得到过爹娘的疼爱就算了,依着朱春梅打骂何盼弟的狠劲儿,真能把何盼弟往死里折磨,而何来金虽说不会打骂何盼弟,却还想着把何盼弟嫁出去换彩礼银子,也不是什么好爹。 不免有些可怜何盼弟,何玉娇倒是能养得起何盼弟,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何况王婆子对何盼弟不差,表面看着是让何盼弟整天干活,私下里可真是没有什么打骂的,还会留着吃的给何盼弟。 心思一转,何玉娇摸出五两银子,笑着跟朱春梅道,“大嫂,这分了家,您和大哥手里头一个子儿都没有,可怎么过日子,还带着三个孩子在身边,没银子还能死撑着忍一忍,没有粮食可真能饿死,不如这样,把盼弟留下,我给您五两银子,也算是买断了,往后盼弟的亲事,由娘来做主,嫁妆我会准备。” 朱春梅眼睛转个不停,五两银子啊,就是把何盼弟给卖了,也就差不多这个价格,还留个不好的名声,眼前她是真的需要银子,不然光是分家出来,喝西北风不成。 没有过多的思考,朱春梅也不想带着何盼弟还得要吃饭,都是个拖累,给王婆子养也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负了娘心 收了两银子,朱春梅狠狠的把何盼弟一推,推倒在了王婆子的脚下,粗糙的地面,把何盼弟的膝盖都能擦伤了。 何盼弟没有防备,痛的直抽气,差点就哭出来,朱春梅全然当没看到,笑的花枝招展去了厨房,嘴里嚷嚷着,“碗筷也得分给我们,不然哪来的碗吃饭。” 所有人都看得皱眉,何盼弟就是个丫环,但也是朱春梅肚子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般的对待? 里正和族长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何玉娇这银子多的也不是这般烧啊,还给朱春梅要来何盼弟,现在有些理解了,真把何盼弟给朱春梅养,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看向何玉娇的时候,里正和族长眼里都带上了温和,何玉娇这姑娘心善,对家里人也好,连一个侄女都心疼,还有王婆子竟然没有跳起来,默认了何玉娇出银子保孙女,看来当亲娘的心善,养出来的闺女也一样心善。 在这一次的分家中,里正和族长从侧面也多了解了何家,何家现在谁说话比较有分量?当然是何玉娇,何老柱看着是男主人,长辈身份摆着,却是个没担当的人,还不如王婆子呢。 再者,里正和族长可是看着王婆子手里有白花花的银子,何玉娇眼都不眨的掏出五两银子,在乡下,谁家有这般的大手笔? 脸上多了些恭维,里正和族长直接把何老柱丢一边,跟王婆子商量起朱春梅分家的事,自然的,多少是会偏向王婆子的心意。 田地虽说是平分,可田地也分好坏,上好的水田,谁都想要,族长有意的,由着王婆子指定哪些水田给大房,其它的水田再几个继子平分。 何来金知道这不公平,上好的水田都给了几个弟弟,最差的水田都给了他,还有几亩是旱地,压根就种不来什么粮食,可他不敢出声,是朱春梅闹着要分家的,注定了是要吃这个大亏,加上他没有养爹娘,真闹起来,丢脸的还是他。 闷声不出的就点头认下了,何来金都没让朱春梅知道,这会儿朱春梅妇道人家的小家子气出来了,在厨房里抢个破碗都差点跟几个妯娌打起来,没顾上这边分田地。 王婆子也有意要压朱春梅一头,都要分家了,往后说是一家人,可是过着俩家的日子,不吃一锅饭,就想不到一块去。 田地分完,银子和粮食是不分的,宅子这方面,王婆子还拿捏了一下,三个屋子本就大房在住着,也就不变了,可是后院不归大房,厨房不归大房,柴房也没有大房的份,直言让大房在后院开个小门,进门都不用一个大门了。 何来金脸色灰败,看着王婆子,不由自主的喊道,“娘,我就是分家出去了,可不是你长子,就让我和您一个大门进出,我还能每日是里见着您,看着您身子骨没事,也能安心。” 王婆子直接就甩了个脸色:“别说什么好听话,你口里是叫着为娘,可心里谁不知道,我是后娘,你也没有真心把我当成亲娘,都分家了,还摆什么孝心,少气我就是孝顺了。” 还能说什么,何来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都到了这一步,苦果只能自己吞了,起身的时候,何来金嘴里嚅嚅的道,“当年成亲,但凡我能听娘一句劝说,也没有今儿的事,都是报应。” 王婆子重哼,起身回了屋子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里正和族长处理何家的事,都认相的先回去了,何玉娇哪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啊,赶紧的掏出铜板,每人十五个铜板,说是喝茶钱,润润口的。 有铜板收,里正和族长都脸上带笑,开开心心的回去。 何玉娇还担心王婆子,提着衣裙,进屋去看王婆子。 王婆子脸色发沉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地面,好像是在沉思什么事儿。 知道何玉娇进来,听着打开房门,又轻声的给关上,轻手轻脚的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王婆子叹了一口气道,“娇儿,你是想问你大哥的事儿嘛?” 何玉娇笑道:“我这还没有开口呢,娘就猜着了,刚才听大哥说话,当年大哥成亲,是不是还闹过?” 王婆子想了想道:“可不是,闹了好大一出,朱春梅这个女人,我压根就看不上,小家子气不说,总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小人样,心思可多了,没点儿正经心思,有些小聪明就喜欢背后玩儿阴人的一套,可又不是真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老三家的老实,可是架不住你大哥非要娶她,都被迷的脑子都不好使了,朱家就是当闺女是聚宝盆,嫁出去了还等着闺女往家里捞银子的,谁家能顶得住啊。” 何玉娇笑了笑道:“娘不气啊,大哥喜欢,就由着他了,日子是他在过,是苦是甜也是大哥在受着,如今分了家,娘也省得去操这份心了,少生些气,不能气坏了身子,还有大把好日子等着娘呢。” 王婆子脸上露出笑意,还是老闺女说话好听,会来哄她高兴,就是心疼老闺女啊,处处得要拿出银子来,这贴几两银子,哪贴几两银子,得要多少银子来贴啊。 “可惜这一次啊,没有把家给全分了,娘是想跟着你过日子,你也就不用去管几个哥哥的事儿,我们私下里吃香喝辣的好着呢,今儿你给盼弟出了五两银子,娘不会让你吃这个大亏,到时候娘给盼弟寻摸一个好人家,收回五两银子彩礼来。” 毕竟还是偏心着自己的老闺女,王婆子处处都会为自己的老闺女打算。 何玉娇可没有指望给出去的银子能收回来,何盼弟以后能过个好日子,也就不负这五两银子。 但不能在王婆子面前说,王婆子的性子何玉娇可是了解,哪能让自家的闺女吃亏啊。 “以后再说,娘,大嫂在厨房吵闹着要拿碗筷,您不去管一管?”何玉娇见不得王婆子这般的消沉,叉着腰骂人的王婆子才神气。 王婆子心里也好受些了,分家的事儿也看开了,分不成就分不成,低头看到手里还拿着三十几两银子呢,心里更舒服了,老闺女孝顺,未来的女婿也孝顺,在七沟村谁也没有她享福。 何必为着几个继子儿媳妇心里不好受,王婆子刚才会消沉,也是因为,自打王婆子嫁入何家,除了跟何老柱有商有量之外,就是身边带着长子何来金,在外头干活寻摸着粮食过日子,虽不是亲母子,可这份感情还是有的,这一晃都二十几年了,何来金还是摆脱不了懦弱的性子,怎么也扶不上墙。 “行,娘出去盯着,都无法无天了,家里的碗筷可都是我跟你爹争来了,轮不到老大家的去抢。”王婆子的强悍之气回来,站起身,大步就冲去了厨房,指着朱春梅就骂,骂的整个七沟村都能听到。 这一骂,把朱春梅骂得是抬不起头来,捂着脸的跑回屋去哭。 碗筷也就给了几个意思一下,王婆子亲自盯着,多一根筷子都不给。 萧幕瑾是个很谨慎的人,何家大房分家了,有些事儿就得要分的清楚,他的茶叶,还有何玉娇的药材,放在后院可就不方便了,真要是少了点什么,有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不是他要度小人之心,朱春梅这人有前科。 第一百九十四章:吃香喝辣了 这前脚刚把东西给搬走,后脚朱春梅就推偷摸着去了后院,想着那里没人,什么柴火啊,鸡之类的都想摸点到自己的屋里,当然还有何玉娇的药材和萧幕瑾的茶叶。 何玉娇还有些奇怪呢,萧幕瑾好好的去搬什么药材啊,累的满头大汗,想着后院的药材不少,光是萧幕瑾一个人可搬不完,也没有多问,往后院走去,刚好就看到朱春梅在偷摸鸡蛋。 眼神一冷,何玉娇就猜出萧幕瑾的用意了,原来是防着朱春梅,不然药材和茶叶都让偷光了都不知道。 “大嫂,在干嘛呢?”何玉娇大声的问道。 朱春梅扒在地上,手往母鸡的肚子里摸着,太过专注了,都没有注意到何玉娇走来,听到声音,吓的差点把魂给丢了,拍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还有惊慌之色,摆着手道,“看看母鸡可有下蛋,娘说了,下了蛋得留着给你补身子,吃的肥肥壮壮的才叫有福气,虽然大家背后都说娘是要把你养丑了嫁不出去。” 这可是朱春梅一向的小心思,那就是挑拨王婆子和何玉娇的关系,让何玉娇打心底里讨厌王婆子,她就在一旁看笑话。 何玉娇早就知道朱春梅的坏心思,不冷不淡的道:“我现在就去问问娘,什么要把我喂丑嫁不出去。” 朱春梅更加的惊慌了,可不能让王婆子知道,不然还不得剥她一层皮啊,忙拦住何玉娇的去路,脸上挤出来的笑可比骂还难看,何玉娇怎么就不好哄骗了,非得要去求证做什么。 “可不能让娘知道,娘会怪罪我的,你也知道,娘不喜欢我,不管我做什么事,娘总能找到理由来骂我,其实要在何家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还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好吃好喝的我是一口没沾,全都给你吃进肚子里了,你就发发善心,不要让我再被娘骂了。”说着,朱春梅还硬挤出一滴眼泪。 何玉娇挑了挑眉,脸上有些看好戏的道:“娘都来了,也不用我告诉了。” 朱春梅大惊失色,全身突然就发起抖来,眼睛瞪到最大,后背一阵冷风在吹,脚好像失去了力气般,怎么也动不了。 还没有转过身去,朱春梅不由的就跪下去了,哭着求饶,“娘,我嘴巴坏,都是乱说了,我自己打自己,往后都不敢了。” 还真的下得了手,朱春梅狠抽自己好几巴掌,脸都抽肿了。 不过很快的,朱春梅就发觉不对了,照着王婆子的性子,怎么着也会怒吼一声,到了现在还安静的不出声,真不对劲儿。 偷偷的侧过脑袋,瞄了一眼身后,压根就没有什么王婆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再抬头看向何玉娇,见对方一脸的平静,朱春梅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牙一咬,朱春梅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想要冲着何玉娇发火,但她还是给忍住了,王婆子就在前院,敢大声跟何玉娇说话,必定是会招惹来王婆子的怒气。 这一口气,朱春梅是咽不下去也得要压下来,心里不由的就恨起何玉娇,她不过是想摸个鸡蛋来吃,何玉娇还吓的她魂快散了不说,还抽了自己好几巴掌,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痛。 何玉娇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后院,她会这般的吓朱春梅,完全是为了罚朱春梅多年来,总是挑拨她和王婆子的关系的仇。 何家自打跟大房分家之后,还算是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王婆子心情不错,整天把萧幕瑾挂在嘴上夸,夸的萧幕瑾也是很无奈。 三十几两银子落到了王婆子的手里,萧幕瑾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还叮嘱王婆子没银子了就直说,他会继续给王婆子银子。 直接把何玉娇都给比下去了,王婆子现在的眼里,只有萧幕瑾,老闺女都要往后靠。 何玉娇看着王婆子高兴,也不会去在意,跟萧幕瑾早出晚归,忙着药材生意,没几天的时间,村民们都很努力,挖了大把的药材,一一给完银子之后,何家的名声一下就火起来了。 十里八村的人都求上门来,希望何家能给个机会,让他们也去挖药材。 里正自是不会同意,开玩笑,难得有个赚银子的机会,怎么可能让给外村人,七沟村的村民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身的力气都没处使呢,何况挖药材这种在村民们来看来比较轻省的活儿。 萧幕瑾独自一人往十里八村的走动,还打听了不少的事儿,回来再跟何玉娇商量,目前知道的,离着春风县不远的一个县城里,就有药材收购商。 何玉娇听着,就想去会一会药材收购商,要是能让这些药材收购商运送药材前来春风县,那就再好不过了,孙掌柜他们也不用担心药材不够不齐全。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的,出远门实在是不方便,说三道四的能让她在七沟村呆不下去,所有萧幕瑾从何家选了何来银,看着老实心思也少一些,当做一个陪伴,一同前去。 林菜花知道后,没少得意,见人就夸着道,她当家的要做药材生意了,出远门去收购药材。 外人不知道,还羡慕了一通,何家人就笑笑不说话。 分了家的朱春梅,可是着实的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什么不公平什么的,都不敢讲了,难得分出来,手里还有五两银子,肚子也没有油水,大手大脚的就买肉买鸡,大吃大喝的好几天,可是让肚子里存了点油水,也把她给吃美了。 何来金愁的夜夜睡不着,看着婆娘和俩个儿子吃香喝辣的,更是愁云满布,也私下里劝着朱春梅过日子就得要省着点,五两银子吃喝完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刚当家做主的朱春梅,哪能听得进去啊,一辈子都没有抱着鸡腿啃过,现在自由自在的,不大吃特吃那就是亏了自己了。 自己吃还不算,朱春梅每到吃饭的时候,就端着饭碗,满满的大块肉,香喷喷的往前院走一圈,引得何家几个房头都流口水。 林菜花还有些暗自后悔,觉得没分家可惜了,不然她也能跟朱春梅这般大吃大喝,吃的嘴角流油。 王婆子不为所动,还带着看戏的表情,何家的饭菜还是照样的清粥素菜,不时的何玉娇会买些骨头或是猪肉豆腐之类的加菜,大家一分下去,也吃不到嘴里多少。 今儿,朱春梅端着饭碗,比脸还大的鸡腿,就横在碗上面,看着特别的醒目,油光水亮的,香味早就散发出来了,小孩子没忍住的,都在吞着口水。 朱春梅就往何家的大门口一坐,一双眼睛直盯着前头。 何玉娇清点了药材,都是处理好的药材,满满一牛车,前来围观的村民可不少,就连何老太都站在大门口看着。 现在赶牛车的活儿,就落到了何来财的身上,虽说臭着一张脸,可也不敢乱来,让干嘛还是会干嘛。 王婆子少不了操心的份儿,想着老闺女一个人去春风县里不安全,本想跟着一块去,何玉娇却是不让,只能再三的叮嘱着何来财得要保护好何玉娇。 何来金挤在人群里,眼底有些羡慕,这一牛车的药材,定能卖不少银子,之前那么点药材都能很值钱了,何玉娇这是要赚个大钱,离发达不远了。 要是没有分家,他还能当个赶牛车的大哥,去了春风县,还能暗中偷听一下赚了多少银子,回家躺在炕上的时候,心里头会算了算,什么时候提一提给大房也要点银子,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有些震惊了 何玉娇换了一身的新衣服,平日里又吃着美容丸,有意的捂了着皮肤不让太阳晒着,整个人白嫩光亮水灵,粉嫩的衣裙将完美的身材给显出来,往大门口一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何玉娇没有在意这些,都在清点着药材,差不多了,跳上牛车,何来财稳稳当当的赶着牛车,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往春风县里去。 何老太看着牛车都走没影了,低头轻声的说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到银子,老二家发达了,怎么着也得要拉拔一下老大。” 顾婆子最近消停,就是等着何家发达,她都算好了,到时候让何老太一骂二闹三上吊,加上是长辈的身份,能捞不少的好处,而且里正和族长私下里也警告过老何家,敢破坏何玉娇收购药材的生意,非得把老何家拉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不可。 老何家再不讲理,再能闹腾,也是有些害怕里正和族长,搞不好就给赶出七沟村。 里正为着何玉娇的药材生意,可是没少上火,他太清楚七沟村的村民都什么性子,添乱的不少,成事的没几个,所以白日里就四处走动,每家去警告。 其实到了后来,里正不用去警告,好些村民都消停了,都相信何玉娇,因为他们手里都拿到银子了,回家都买了肉吃,肚子里实实在在的油水,最有说服力。 何玉娇在牛车上眯了一会儿,最近也实在是有些累,家里的事儿多少是有影响到她,朱春梅没少在一大家子人面前显摆着好日子,而王婆子和何老柱之间,总也透着一种说不清的隔阂。 药材上的事,从挖到晒干,还有跟孙掌柜们联系,都是要何玉娇亲力亲为,有时候半夜里睡着,还有村民们前来问药材的事儿,一开始大家都很勤快又小心,不懂就问,她也不好把村民们都赶出去。 晃着的牛车,暖暖的太阳,何玉娇就这般的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在萧幕瑾的豪宅里,俩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吃着牛排,品着红酒,不时的聊着一些愉快的话题,看上去温馨。 正美梦中呢,突然何玉娇发现了什么,不对啊,她跟萧幕瑾可是互相讨厌呢,怎么看上去跟恩爱夫妻一样。 瞬间就从梦中惊醒,何玉娇擦了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老天爷啊,她可从没想过要跟萧幕瑾过日子,在这个地方那是无奈,定亲什么的也都是王婆子一手操办而成,可不是她本意,想来萧幕瑾也是如她这般想的。 没一会儿,牛车来到了春风县,孙掌柜带着一群大夫掌柜们都前来迎接,主要是怕司徒家的人前来阻拦,他们太需要质量好价格又公道的药材了。 牛车刚停,孙掌柜就大笑着上前来,一眼就看到了满满一牛车的药材,可是足够他们解一下燃眉之急了。 “何姑娘,受累了,快跟我去医馆里休息一下。”孙掌柜可是老掌柜了,跟药材打交道可有好几十年,光是用鼻子闻,就能闻出药材的好坏。 只见他在牛车四周转了一圈,满意的摸着胡子,对着身后的众人点头,大家都笑开了。 大家都来到孙掌柜的医馆后院,将药材给分了,拿到药材,都是很满意,处理的都很到位,质量好坏都有区分开来,没有为着银子都混在一起,这才是做生意的诚信。 得了药材,大家出银子也出的爽快,孙掌柜安排小二将药材都收拾好,这才开始泡茶坐下来闲聊。 “真没想到,何姑娘可真是带给我们惊喜,本以为药材不会太多,这满满的一牛车药材可比司徒家送来的还多,种类虽说不是很足,可基本的药材都算有。”孙掌柜心里安定不少,有了药材,他这医馆也就不愁了。 何玉娇含笑道:“过些日子,一些少见的药材,还有我们这一片气候不生长的药材,都会送来县里,我还让人去外头联络了其他的药材收购商,希望他们手里的药材,也往春风县里送来,治病救人,药材不足可是要人命。” 大家都大吃一惊,对何玉娇瞬间高看不少,做生意的人,都恨不得把生意都包在自己身上,可是容不少其他的同行生意前来抢生意,有些人还暗地里没少使见不得人的手段,何玉娇做生意,还帮着其他同行前来抢生意? 孙掌柜供手道:“我代所有的病人,先谢谢何姑娘的仁善之心,真能让其他药材收购商送药材来春风县,我们也会出公道的价格买下,司徒家我们是彻底的得罪了,往后还得要指望着何姑娘帮我们一把。” 何玉娇立马身起,可承受不起孙掌柜的供手,她可是晚辈,还是个乡下姑娘,“承蒙大家看得起我这个姑娘家,承了这个情,自是要做到最好,尽最大的力去寻来齐全的药材。” 之前对何玉娇有所质疑的大夫或是掌柜,这会儿都放下了质疑,静看着何玉娇还有什么大能耐,指不定还真能比司徒家还能耐。 门口,何来财愣愣的看着何玉娇被众掌柜和大夫给恭敬的迎进去,他却是骨子里的自卑,不敢踏进医馆,守着牛车,张望了老半天,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在他眼里好吃懒做娇蛮任性的妹妹,在春风县里能受到那么多人的恭敬。 难不成,真的是小瞧了何玉娇,一些时日不见,何玉娇早就不是之前的何玉娇,一变成为了何家的翻身的希望? 耳边还记得夜里跟余娇娘吵架的话,婆娘三句不离口的说何玉娇早就同了,能耐着呢,不早些巴结好了,晚了可就轮不到他们去巴结了,当时他还怎么说来着,说何玉娇要有能耐,他都能当皇帝了。 现在打脸了,就是七沟村里最有脸面地位的人,来春风县,那也是得要底着头的说话,绝对没有何玉娇这般的有面子。 何来财冲击过大,脑子也不太好使,顿时就有些傻呆起来。 直到何玉娇走出来,轻拍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何来财直勾勾的盯着何玉娇看,再熟悉不过的脸,不对,小妹其实变化很大,整个人亮丽起来,肥胖的身子变成苗条,淡淡的眼底满是自信,从容大方一切都好像如她所料。 第一百九十六章:风光回来 “三哥,发什么呆呢,我们得要赶回去了,呆在春风县里不太安全。”何玉娇还是有些担心司徒家的人要是发了疯,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她大张棋鼓的拉着一牛车的药材前来春风县,司徒家不可能没有安排眼线盯着,怕是她踢进春风县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何来财对何玉娇的态度,立马就发生了改变,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和不耐烦,还算有些脑子,知道考虑要巴结何玉娇了。 “玉娇,我去买把伞,你撑着伞省得晒伤了。”何来财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那么细心想的周全,石头脑子也有开化的时候。 何玉娇还有些接不上何来财的变化,就见何来财快步跑去买了把伞,要知道,乡下人家可不是什么精细娇养,都是粗糙着长大,男人更是老大粗,大夏天的出门干活有些男人连斗笠都不带,皮肤晒的又黑又亮,还自认为很是健康。 女人虽说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皮肤一样的粗糙,晒得跟黑妹似的,只有冬天的时候会白一些。 拿着伞,何玉娇想着,要是让王婆子知道何来财浪费银子买伞,估计能从村头追着骂到村尾。 坐上牛车,本想去买些肉和糖回去给大家吃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安全最重要。 何玉娇这前脚刚走,司徒倩就带着一群护卫,来到了孙掌柜的医馆,大有前来兴师问罪。 要不是来晚一些,就能撞上何玉娇,势必要闹一翻。 司徒倩大小姐的脸上,可是精彩的很,自小就是聪明过人,在司徒家可不少人都看好她,一个姑娘家的能出来做生意,也就司徒家够开明,也有心的想要培养一下司徒倩,真是做生意的奇才的话,往后少不了就会给些家业,可是给些生意当司徒倩的嫁妆。 何玉娇这一牛车的药材,安全的送到春风县,还得要了春风县从多大夫和掌柜的认同,就是在狠狠的打司徒倩的脸,从小到大,司徒倩还没有那么挫败过。 孙掌柜瞄了一眼司徒倩,客气的上前招呼道:“今儿什么大日子,让司徒小姐亲自前来,小二,快上好茶点心。” 司徒倩重重的坐下来,脸色冷淡,还摆着大小姐的架子,那种看不起所有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自身的高贵身份,那是骨子里印着呢,面对孙掌柜,就跟面对自家的奴才一样。 孙掌柜可不受司徒倩这气,如今不必求着司徒家了,也不用看司徒倩的脸色,甩着衣袖,忙活去了。 受到了冷落,司徒倩多少是知道事儿比自己预计的要严重,孙掌柜这显然是有些底气,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一切,都是何玉娇害的。 春风县的生意交到她的手里,还没有赚到更多的银子,也没有将生意做大,现在连原先的生意都丢了,家里人要是知道了,少得不要训她一顿,想到要跪着被训,司徒倩满身的怒火,就凭着司徒家的势力,她还就不相信摆不平一个乡下土姑娘。 小二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才刚给放下,司徒倩突的站起来,不小心把茶水给打翻了,弄湿了她的华丽衣裙,司徒倩顿时就不悦的拧眉轻呵,“笨手笨脚的没用东西,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 小二有些委屈,他是很小心的放好了,谁能想到司徒倩会突然站起来,不止突然,还动作有些过大,才会把茶水给打翻的,换了何玉娇,可不会摆什么大小姐脾气,每次前来都是笑眯眯的,还会赏他几个铜板,说几句好听话。 司徒倩自是不会把一个小二放在眼里,更不会去多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何玉娇坐着牛车,远远的就看到,七沟村的村头,挤满了人影,开始还以为是大家伙闲着聚一起聊天吹水,八卦各家的丑事,走得近了一看,不对,这是在等她呢。 好家伙,这也太吓人了,大家伙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看,好像她就是一块上好的肥肉。 里正还算正常一些,一身的老骨,跑起来还是那么快,自从七沟村的村民挖药材开始,他的身子骨就灵活了不少,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势要把七沟村来个大翻身。 何来财怕伤着里正,早早就将牛车给停下来,里正搓着手,来到何玉娇的面前,小心翼翼又满心期待的问道,“药材可都卖到银子了?” 何玉娇温婉的一笑:“都卖到银子了,掌柜们都很满意,说七沟村的村民都是诚实人,希望大家伙能继续多挖一些药材,掌柜们都还很缺药材呢。” 话音刚落,何玉娇就看见里正往村头那边一挥手,众人就欢呼着跳起来了,高兴的都跟一群孩子似的,其中有不少的老头子老太太。 里正兴奋的脸都红了,都想把何玉娇给供起来,这可是财神爷啊,七沟村的财神爷。 “玉娇,回家去休息,有什么活儿,不用客气,跟大家伙说一声,什么修宅子建猪圈的,大家伙都能干。”里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跑去何家,把何家的活都给干了,省得把何玉娇给累着。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里正怕是忘了,她在何家,一向不用干活,而要她干的活,别人还真干不来,比如晾晒药材之类的。 何来财默声不出,里正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见他的存在,身为何家的老三,何玉娇的三哥,本应该比身为姑娘家的何玉娇要受里正待见才是,这会儿他倒是成了立着的木头。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何来财认命的把牛车赶回家,闷着头的坐到院子里喝茶水。 余娇娘听着声音,还以为是何玉娇回来了,提着温热刚好入口的茶水从厨房走出来,脚步轻快脸上带笑,抬头见是何来财,没见何玉娇,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还有些不满的道,“当家的,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玉娇呢?是不是被你丢在县里了,这可坏事了,回头娘不得剥你皮,别喝茶水了,快去把玉娇接回来。” 何来财更是心里一堵,他的婆娘,什么时候眼里只有何玉娇了,连他这个当家的都没个好脸色,茶杯往桌上一丢,“没丢,在村头跟里正说话呢。” 余娇娘放下心来,往门口张望,摸着茶水,怕放久了晾,又提着回厨房,想着何玉娇都到了村头,那就很快会回来,这去了县里一个来回,定是有些饿了,就自做主张的,给下了鸡蛋汤,放上一些香油,润喉咙最好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眼红得不行 院子里的朱春梅,坐在角落里,眼睛直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手里抓了一把爪子在啃,也不去干活,反正现在也没有人能管得着她,自是要好生的享福。 何盼弟都是躲着朱春梅走的,可是手里还有一堆衣服要洗,余娇娘也顾不上她,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前走。 才蹲下去没一会儿,水还没有打上来,朱春梅就走过来,边看着大门口,边问道,“死丫环,快给我说说,你老姑去了春风县,怎么全村的人都跟疯了似的,跑去村头等,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什么大官了,我还真想知道,你老姑是说了什么好话把全村人都给哄骗了。”朱春梅嘴里吐出爪子皮,她不想去田地里干活,太苦太累了,要是能轻松的赚银子,做点小生意之类的,她也能一直吃香喝辣的,手里的五两银子虽说花了不少了,可还有三两银子不是,做个小生意足够了。 春风县里朱春梅没去过几次,也就是没什么见识,在从七沟村同样没见识的人嘴里听到的,那就是县里做生意的都是有钱人家,个个都是吃的嘴里流油,什么只要做个饭就能有不少的银子,还有蒸个包子卖就发达了。 其它的不说,做饭蒸包子她可是拿手,谁家媳妇都能干的活,所以朱春梅的心思就是去县里做小生意,不在乡下吃苦了。 可是她对去县里也没有什么勇气,看着何玉娇去县里卖药材,朱春梅就一直等着,看那些个破草烂根的是不是能卖钱,要是这些都能卖到钱,她就下定决心去县里做小生意,自认不会比何玉娇差。 何盼弟胆怯的缩着脖子,手脚都恨不得藏起来,最好整个人在朱春梅的面前消失,想不说话的,可是深知朱春梅的性子。 “老姑每次去县里,都能把药材卖到银子,村子里人都等着老姑赚了银子,好继续收购药材,这样大家都能赚到银子。”何盼弟的声音很小很小,但也还算能听清楚。 朱春梅还有些不相信,银子就那么好赚? 沉思了一会儿,朱春梅就出了大门,往村头走去。 这时,林菜花早就先一步的来到村头,又是打扇子又是红糖水,伺候着何玉娇,还叫来何来银给何玉娇打伞。 村民们是挤着上前来问,都好奇的不行,生怕这轻省的挖药材活儿突然就没了,不多问几句心里不踏实。 何玉娇很有耐心,脸上微微笑着,谁问了她都会认真的回答,只有村民们都安心了,才会勤快些去挖药材,互利的事儿,不过就是费点口水。 王婆子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只鸡,是准备给何玉娇补身子的,手里还提着鱼,几斤骨头,知道何玉娇去了春风县,是去干正经事的,不能在县里多停留,怕是没有买什么东西回来,往常都会带些吃的回来,这家里人吃习惯了,突然就停了,少不得背地里就怪怨呢。 看到何玉娇被村民们给围着,大家都恭敬的态度,王婆子腰板子更直了,身子骨好像突然就年轻了般有力气,老闺女多给她长脸啊,这一辈子的风光,都是老闺女给的。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眼红,朱春梅看着就恨的咬牙,凭什么何玉娇一无是处的姑娘家,被当财神爷般的给供起来。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大约给听明白了,破草烂根真能卖到钱,还能卖到不少的钱,听着比种田可好赚多了。 朱春梅这人也不懂什么生意的门道,更加不懂什么药材,在她的眼里,那就是野草树根,烧火都不旺,丢在地上还嫌碍脚。 自信的一抬头,朱春梅心中主意就定了,她也得要去县里,明儿就蒸几十个大肉包子送去县里卖,她可比何玉娇聪明能干多了,小姑子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傻子。 朱春梅在王婆子还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先一步回了何家,坐在井边,开始盘算着要多少白面,白面可是珍贵的好东西,吃着特别养人,但也贵着呢,吃金子似的,得要省银子的话,还得要往白面里渗点杂面。 肉馅多少合适?放多的肉心疼银子,放少点,咬下去会不会就吃不到肉味? 还是肉里加点白菜,白菜猪肉包子,想着都能流口水。 朱春梅站起身来,一拍手,定了,就这样办。 余娇娘从厨房出来搬柴火,看着朱春梅一会儿皱眉会儿乐的都快上天了,直当是疯了。 院子里的柴火不多了,余娇娘想着家里人都忙,数来数去,就当家的还闲着,扭头就吩咐道,“当家的,先别喝茶水了,去山里头捡些柴火回来。” 何来财低着头喝茶,没怎么上心的应道:“后院不是还有很多柴火,去搬来烧火也一样。” 他可是懒习惯了,能偷懒就绝不会去干活,一大家子人干活吃饭,真死脑筋的卖力气,能把自己给累死,分饭的时候也不见得给你多分一口。 余娇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怎么她当家的就脑子不好使:“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偷懒,大哥分家出去单过了,二哥跟着萧幕瑾出门去做生意,四弟可是秀才,五弟有手艺赚银子,数来数去也就你啥都不是,还不勤快点回头娘不得指着你骂。” 何来财有些不耐烦的道:“娘爱骂就骂,也不是骂一回两回了,我都听习惯了,倒是你啊,谁让你拿的主意,不跟着大哥分家出去单过,你看大哥的日子过着美着呢,大口吃肉的多好,还不用干活。” 如今大房的日子,谁看了不羡慕,何来财一辈子都没有啃过完整的一个鸡腿,大块肉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上,平日里最多就是见点油腥。 余娇娘脸上有些发苦,俩夫妻从来都想不到一块去,何家日子正慢慢的翻身,分了家拿着点银子,能吃喝上几天? 现在是羡慕着大房的日子,可是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能让人羡慕多久? “大哥手里就五两银子,大吃大喝能花多久?当家的,我们就俩闺女,也没有个儿子,分家出去定是吃亏,公中的银子就那么点,看着爹的意思,还想给四弟多留一些,能分到我们手里的就更少了,几两银子能顶多久,往后都喝西北风嘛?你有时间羡慕大房,不如暗地里多讨好玉娇和幕瑾,偷着学些手艺,总比种一辈子田地的好。”余娇娘才是有成算的人,别看弱不禁风的平日里胆子也小,话都不敢说,但不代表她心里就啥也不懂。 可能是今儿在春风县里看到的一切,多少有些改变何来财,这一次,既然没有跟余娇娘吵起来,虽说不情愿,还是出门去山上捡柴火。 何来财也有自己的打算,往常他就很羡慕老四,不用种田不用干重活,考上秀才之后,过着仙神般的日子,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新衣服,那布料,摸着就舒服,吃穿用度都比他们讲究,一看就是个老爷,不似他一看就是个乡下土包子。 除了羡慕老四,何来财还羡慕老五,有一门手艺,家里的事儿全都不管,每日里往院子里一坐,手里摸着木头,能摸个一天,连王婆子都不会去骂他。 当年,要是他年纪再小一些,也许就赶上念书的好时候了,都便宜了老四老五。 带着心中的遗憾和不甘心,还有满满的不公平,何来财决定也跟着何玉娇学弄药材,也出门受人尊敬。 第一百九十八章:都是好意 何来财想通之后,就开始反思,开口道:“婆娘,我就听你一回,玉娇在县里可是受掌柜们的敬重,就是老四考上秀才,也不过如此,要是有一天,我也得到别人的敬重,那我这一辈子也就不算白活了。” 余娇娘听的热泪盈眶,嫁给何来财多少年了,俩夫妻就没有能商量事儿的时候,没说几句就能吵起来,每次都是她哭着认个错,可是她有什么错? 但凡夫妻俩能商量着来,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不会让自家人都在看笑话,余娇娘跟何来财感情不好,连带着的大家都看不起她,暗中喜欢欺负她,就冲着她没有男人出头。 “当家的,你要是能学到点手艺,我天天好生的伺候你吃喝,事事都顺着你,你说一我绝不说二,把你当老爷照顾。”余娇娘知道何来财这人,就喜欢羡慕别人的身份,主要是在何家当老三的完全不受重视,所有才会特别的想得到别人的敬重。 何来财瞬间觉得自己有充足的精力,何玉娇是自己的小妹,一向比较笨,萧幕瑾是个好说话的人,自己学手艺也就很容易了,而且他自认自己不笨。 何玉娇风风光光的回到何家,村民们个个很实在,纷纷给送来了家里的好东西过来,说是要给何玉娇补身子,身子好了才能带着大家伙赚更多的银子。 王婆子是一面推脱,一面又不知不觉的全都给收下了,没一会儿,前院后院都是飞来走去的鸡,还有鸡蛋都快要没地儿放了,穷一些的人家,送来的是家里的粮食。 看得嘴角直抽的何玉娇,其实很想拦住王婆子,别收村民们的东西了,乡下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两只鸡,这留着生蛋的母鸡都往何家送了,那村民们连过年都吃不上鸡肉。 谁知王婆子却是老神在在,在这方面,何玉娇还是不懂得怎么应付村民,收完礼,客套完后,把村民们都送走,这才清静会儿。 转身,王婆子就拉着何玉娇进了屋子里,娘俩得要私下里说话。 “娇儿,是不是觉得娘贪心了,收了大家伙那么多的鸡和鸡蛋?”王婆子就算是被村民们围着,那目光也是随时注意着何玉娇,毕竟自己的老闺女才是宝贝,生怕哪个不长眼的给碰伤了。 何玉娇很老实的点头,家里的鸡每天杀一只,都能从年头吃到年尾了,收着心里不好受啊。 王婆子轻轻的点了点何玉娇的额头,笑着道:”你啊,就是还太年轻,全村人今儿在村头守着一天,啥活也不干,你觉得是为着什么?当然是为着你能不能赚回银子来,大家挖药材都知道银子好赚,可这赚的银子少不得你来收购药材,所有现在全村人都得要讨好你,还得要保护好你,能赚银子的时候,家里的一只鸡几个鸡蛋就不算什么了,你要是不收啊,他们回去夜里得要睡不着,想着你哪天就不从他们手里收购药材了。“ 何玉娇瞬间明白了,收了礼,那就跟答应了村民们一样,往后还得要从他们手里收购药材,只是村民们不懂得怎么说,只能照着以往的风俗,送上家里的好东西。 “娘,还是您考虑的周道,要是没有您帮着我,我这会儿可就把全村人都给得罪了,指不定全村人在背后担心受怕的不敢去挖药材呢,那我就要损失一大把银子了。” 老闺女说好听话哄她呢,王婆子一下就听出来了,很是安慰,自打跟何老柱有了隔阂之后,平日里大家嘴里不提,可是相处之中就有些变化。 指不定老闺女就是看出点什么,怕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不好受,觉得在何家没地位了,明里暗里的找着机会捧她一把,王婆子可是看在眼里,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何玉娇可不是光说好话,刚从春风县回来,手里收了不少的银子,除去还得要收购药材的成本,其它银子一股脑的就塞给王婆子。 “我不会存银子,有多少都花多少,还是给娘拿着,要吃什么要穿什么,娘来安排,我都听娘的。”何玉娇想着,没有什么比银子更能让人安心的了。 王婆子伸手摸了摸何玉娇的头发,她一个老太婆了,要那么多银子干嘛,年轻人手里没点银子还怎么做生意? 也就拿了五两银子,其它的还给何玉娇,王婆子道,“娘也花不了什么银子,这些够吃喝上好几个月了,平日里公中的银子应付着家用,如今家里鸡和鸡蛋都足够,还能省不少的银子,回头我把鸡和鸡蛋拿去县里卖一些,换了银子就算是公中的银子,我们手头的银子就不出了,别傻傻的当冤大头,也不会有人感谢我们。” 听着王婆子一口一个我们,估摸着在王婆子的心里,如今跟何老柱和继子们都分开了,不过是还住在一起吃喝。 “我都听娘的,对了娘,我都赚到银子了,您也得要给自己做几身新衣服,不然往村民们面前一站,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得要从衣着上让大家知道,我是赚了银子,不是穷的连亲娘都没一身整齐的衣服穿。”何玉娇可没有王婆子那么会算,照着她的性子,全家人的吃喝她包了都没有问题,不过这样的话,很容易就把家里人的自私之心养大,也会让家里人觉得不用干活也有吃喝,人要是懒下来,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行,回头我去做几身新衣服,活了那么大把岁数了,还得要靠闺女才能穿新衣,你说我这二十几年跟着你爹吃了天大的苦,都是为着什么啊。”王婆子想起来就心酸,何老柱到现在也没有一句好话,她算是心完全凉透了。 “当然是图着能生下我,让您过好日子呗,看这现在好日子不就是来了,我今儿就从药材中赚了五十两银子,娘,五十两银子在乡下能过舒服日子好几年了。”何玉娇有些夸张的在面前比划了一个五字,意思能过五年好日子。 王婆子一下就笑了,摸着何玉娇的手,老天爷还是开眼的,知道她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特意让自己的老闺女能赚大钱。 过什么好日子的王婆子不强求,能看到老闺女过上好日子,她才是真的高兴。 院子里里头,朱春梅眼红的都快要滴下血来,手就不停的想要去摸几只鸡来吃,可惜大家都盯着紧,由其是余娇娘,不声不响的跟着朱春梅。 每当朱春梅想伸手,余娇娘就双眼死盯住,张着嘴的,就等鸡被抓走,她就要开口喊人。 林菜花在外头听了一堆的好话,笑的嘴都酸了,回来看到那么多鸡,口水就流下来,还是杨金桃点醒了她,要是不把鸡看好,指不定这些鸡就落朱春梅肚子里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心计 林菜花那个气啊,朱春梅可是会偷东西的人,而且还是分出去单过的人,村民们送来的鸡,那就是成了家里公中的鸡,可轮不到大房捡了便宜。 衣袖挽起来,林菜花气冲冲的跑去后院,不错眼珠的盯着朱春梅,只要敢摸鸡的一根毛,非得跟朱春梅拼了不可。 有林菜花在,余娇娘就松了口气,朱春梅真抢起鸡起,她还真没有这个力气去抢回来。 “二嫂,我去煮饭,今儿娘高兴,让杀只鸡吃,我会往鸡汤里多放点水,大家喝个肚子圆。”余娇娘最近可勤快不少,也不知道是饭食吃的好一些,人有力气了,还是因为何玉娇能赚银子,她得要表现勤快的讨好一下。 “去,鸡毛拔干净点,鸡汤多煲会儿,鸡肉的香味儿才能容入到鸡汤里,喝起来才香。”才说着,林菜花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早上还羡慕朱春梅抓着大鸡腿啃,没成想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公中的鸡多到吃不完。 擦着口水的时候,林菜花就想着,这才刚开始,往后村民们还得送好东西来,果然不分家是对的,细水长流能有吃不完的好东西,朱春梅拿点银子大吃大喝,坐吃山空能坚持多久? 想也知道五两银子看着不少,可是不经花的,林菜花私下里跑回娘家去商量过,都说朱春梅是个傻人,大好的沾光机会,硬生生的要分家出去单过,分出去还没分到银子,还不如不分家。 余娇娘点头就走了,脚步走的快了些,心里就在盘算着,何玉娇可是家里的赚银子最多的人,鸡也是何玉娇的面子得来的,得要留一只大鸡腿给何玉娇。 之前看着王婆子偏心何玉娇,余娇娘心里也有很多的恨意,有时候更想着何玉娇早早嫁出去就好了,那样她三房多少能沾到点鸡蛋的味道。 现在不同了,余娇娘还觉得王婆子有先见之明,早早就知道何玉娇是个会赚银子的姑娘,没早早把何玉娇嫁出去,不然还真是便宜了别人家。 想到嫁人的事,余娇娘突然一顿,何玉娇跟萧幕瑾定了亲,俩人是越发的走的亲近,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是大家不提,嫁事也拖不了多久,真嫁出去之后,何玉娇最多就把王婆子给带上,可不会把他们这些哥嫂给带上。 到时候何家要么分家,要么就是大家穷着过日子,余娇娘吃着肉了,可就不想去天天啃野菜过日子。 加上何来财也知道要珍惜机会,想要学手艺,可不能让何玉娇嫁出去,但这事儿也不是她一个不起眼的三嫂能拦得住。 说到底,不想让何玉娇出嫁的人,家里如今应该还有很多,余娇娘暗地里可会观察了,就拿何老柱来说,就想着借何玉娇能赚银子,留在家里赚多点银子给何家子孙。 对于何老柱的自私,余娇娘早看穿了,身为不受重视的三房,可说是旁观者清。 脚步一转,余娇娘大着胆子,前来何老柱的面前,这会儿何老柱一脸的不快,抽着旱烟在院子里寻找干净能落脚的地方,满院的鸡在飞,确实是鸡多了看着烦。 “爹,娘让我杀鸡顿汤,是选大一点的鸡,还是小一点的鸡?”余娇娘蹲下去,认真的在看着走来走去的鸡,每家送来的鸡都不同,有些下过蛋了,有些还没有下蛋。 何老柱本就是个甩手掌柜,家里的大事儿他是操心的,小事儿从来不过问,有王婆子会打理的妥当,他就等着吃就成。 “问你娘去。”何老柱一句就想打发了余娇娘,弱不禁风的女人何老柱一向不喜,女人还是得要跟王婆子似的,才能当家打理好一切,那才是过日子的女人。 余娇娘也不烦,耐心的道:“娘也不太管家里的事儿了,估摸着是心里有气没消,家里的鸡那么多,还都是玉娇的面子得来的,我也不好私下做主,随便就抓只肥鸡给杀了,要是有爹的同意,我倒也好下手。” 何老柱听着堵心,王婆子这一回生气,可是有些日子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还没见生那么大的气,他也不会哄女人,加上粗糙了一辈子,好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不用说去讨好女人了。 黄土都快埋到尾毛,何老柱什么性子早就定死,王婆子一个妇道人家,爱生气就生气去,他还想要训王婆子一顿,没把他这个当家的放在眼里。 “你想抓肥鸡就抓鸡,家里鸡那么多,抓俩只杀了才够吃。”何老柱这人时候就是穷大方,小事上都是很随意,其实他也想多吃点鸡肉。 余娇娘却是迟迟没有下手,搓着手好半天才道:“杀俩只鸡有些多,爹,这些鸡指不定还得要留着下蛋,还有些要去卖了换银子,再给老四送几只,玉娇出嫁得要留几只,往后村子里人也不会往家里送鸡了,只会往萧家去送鸡,我看还是省着点杀鸡。” 这话是有意要在何老柱面前说的,就是要提醒何老柱,别看眼前鸡足够多,转眼这些就没了,这般的好处往后可就是萧家的,不是何家的。 何老柱更加的堵心了,是啊,何玉娇早晚要嫁出去,村民们送礼可是送给何玉娇,不是送给何家,鸡肉能吃几回? 养了老闺女快二十年了,好不容易得了点好处,难不成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老闺女出嫁,好处都给了别人? 何老柱闷着脸,连吃鸡肉的心情都没有了,不顺心的事儿是一件接一件。 余娇娘小心的观察着何老柱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有效果了,继续小声的道,“幕瑾也是个能干的人,家里除了老四是个秀才长脸外,老五虽说有手艺,可也比不过幕瑾呢,要是幕瑾是何家子孙,爹真是睡着都能笑醒,往后的风光好日子可就不少。”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有心,何老柱深深的看了余娇娘一眼,那么明显的暗示,何老柱还没有糊涂到听不出来,家里人吃着肉,自是不愿意让嘴里的肉突然就没了。 不管是何玉娇出嫁,还是萧幕瑾离开何家,对何家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要是能把他们留在何家,所赚的银子,所得的好处,都是何家公中的,何老柱就有权力把这些银子用在谁身上。 也不过是心里过了一下,何老柱就有了主意,不嫁老闺女,让老闺女将萧幕瑾招入何家,当个上门女婿,就冲着他们的赚银子能力,确实能让何家翻身。 何老柱一摆手道:“今儿就杀俩只鸡,不必愁往后没鸡肉吃。” 余娇娘更加的安心了,看来何老柱也想到怎么留下何玉娇和萧幕瑾,就是不知道萧家会不会反对,不过想来也知道,萧家是不会放萧幕瑾自由的。 第二百章:没人信 何老柱这人很精明,对自己有利的事儿,特能琢磨出心思来,萧家一家人都是傻里傻气的,男人不当家,让一个妇道人家当家,想要骗一骗,也很容易的事。 心中打定主意后,何老柱就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把何玉娇和萧幕瑾都留在何家。 背着双手,旱烟都顾不上抽了,何老柱坐在墙角晒着太阳,静静的想心事。 余娇娘轻手轻脚的抓了俩只鸡,三两下就把鸡给杀了,有鸡肉吃,可不能放过,肚子里的油水不足,时间久了可会出人命的,加上她现的心思也活了,怎么着自己还是能生孩子的年纪,万一把身子补好了,生一个儿子出来,下半辈子就更有盼头了。 天完全黑下来了,何玉娇也忙了一天,村民们送来药材,都得要一一看过,其中有些挖错的野草得要挑出来,收购回来之后,还得要去处理好。 没人能帮到她,何玉娇这一忙就是好几个时辰,连口水都喝不上,王婆子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温着的茶水,鸡蛋汤,还热气的肉包子,不时的往老闺女的嘴里塞。 这一忙起来,也是满头大汗,王婆子就拧了温热毛巾,细细的给何玉娇擦汗,村民们要是说话的声音大一些,必定会招来王婆子一个狠瞪。 村民们都很懂事儿,知道何玉娇受累了,都是很自觉的等着,也不唠叨,何玉娇时不时的还得要给村民们讲解一下,手里头的野草,虽然跟药村很相似,却是完全没用的野草。 有些村民们脑子不好使,讲上好几遍了,总也是记不住,倒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记性好一些,那就自家给自家的药材先挑一下,然后再给何玉娇看过。 王婆子眼看着天都全黑了,赚银子也没有吃饭重要,摆着手的就赶人,“都回去吃饭,吃过饭了再来,我家娇儿本就瘦了一大圈,可不禁饿呢。” 里正拍着手喊道:“都听王婆子的,回去吃饭,自家的药材可得拿好了,拿到银子的回家存起来,别见着银子就花光了。” 村民们都听话的回去,接触何玉娇也有好些日子了,大家都对何玉娇完全的信任,药材也没有带回去,而是选了个角落,放着就走人了。 何玉娇伸着腰的坐下来,全身都有些酸痛,真累了,刚坐下来,余娇娘就递上热毛巾擦手擦脸。 林菜花端着鸡汤放到何玉娇的面前,大鸡腿特别的显眼,杨金桃打着扇子,何盼弟给何玉娇捏肩膀。 有些惊讶,今儿家里人,怎么突然就友善起来了。 王婆子还嫌他们做的不好,指着骂道:“都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开饭,等着我去端饭菜嘛,没见娇儿都快要累坏了,院子里的野草也不知道去扫干净,收好的药材搬去后院放着,吃完饭还要收药材,前院都没得儿放了,那么多活儿,都看不见干。” 林菜花干力气活很行,扛着药材就往后院去,经过大房的时候,还特意的道,“大哥大嫂,后院可放着好东西,你们没事儿可不能过来,少了东西可说不清楚。” 何来金他们在屋子里也准备晚饭呢,听着林菜花的话,顿时脸上就难看了,怎么着,把他们大房当成什么了,见天的就会偷东西? 朱春梅还不服气呢,要下炕去理论个清楚,何来金给拉住了,沉声道,“你出去了能说什么,现在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偷过家里的东西,吵起来丢脸的还是你,吃饭,吃完早些睡,明儿去地里干活,下半的收成还指望地里的粮食。” 土地最是公平,你要是认真的伺候好了,那就能给你粮食,要是不认真伺候,能让你颗粒无收。 何来金是传统的泥脚子,一辈子只知道种地,从何老柱身上学到了不少的种地本领,打算着再仔细的教俩个儿子,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朱春梅一肚子的气,大鱼大肉都吃不下了,因为她知道今晚上,何老柱他们也在吃鸡肉,手往饭桌上一拍,“当家的,玉娇和幕瑾不就是会做点生意,神气个什么啊,我们也去做生意,还能赚的比他们少不成,明儿不去下地了,你也别去,跟我去县里卖包子,我刚才去村子里买了白面,还买了肉,做成大肉包子,卖了赚银子比种地强多了。” 何来金抬头,震惊的道:“婆娘,我们哪是做生意的料,县里你都没去过,还想着卖大肉包子,县里卖包子的人家可不少,那香味几条大街隔着都能闻到,你就是再能干,也包不出那香味的包子,能卖给谁?” 朱春梅还就不信了,她能比别人差? “你除了没本事,还尽是看不起我,赚了银子有本事儿你不吃肉,给我少说话,看我明儿怎么赚大钱回来,往后老娘我可就是生意人了,得要过好日子的。”朱春梅完全不相信何来金说的话,自个人还养着呢,做着发财的大梦,别人是叫不醒她的。 这边,何玉娇啃着鸡腿,不时的望着大门口,心想这都多晚了,萧幕瑾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今晚上得要在外头过夜。 王婆子细心的把鸡肉挑出来,去了鸡骨头,把鸡肉都往何玉娇碗里夹,其他人都只能啃些鸡骨头跟喝鸡汤,不过个个都很服气,没人投来恨意的目光。 何老柱啃了一口鸡翅,本来牙不好的,不过有鸡肉可是啃,牙倒是突然就利索了,见大家闷头喝汤,鸡汤上面飘着金黄的鸡油,喝进肚子里,又香又温。 “玉娇,幕瑾可有提到什么时候娶你过门?”何老柱这人也是有些急性子,心里有事就想着问出来。 余娇娘喝鸡汤的动作一停,眼角就瞄向何玉娇,期待着何老柱能把何玉娇留在何家。 何玉娇吞下嘴里的鸡肉,再喝了一口汤,这才道,“没提过,还早着呢,我还年轻,不用那么早出嫁。” 笑话,她可没真打算嫁给萧幕瑾,在何玉娇的想法里,成亲那是人跟心爱男人才行,而且这个男人也得要爱着她,俩情相投才能成亲,不过那就叫搭伙过日子,就冲着她自己的能耐,还真没有必要去搭伙过日子,何必委屈自己呢。 何老柱就摆着当家人的架子,一脸严肃的道:“你也不小了,外头你这般大的姑娘,早就了好几个孩子的娘了,爹也不能一直不让你出嫁,村子里人都得要背后说我,不过爹也是疼爱着你,萧家不是什么好人家,你要真的嫁过去,婆婆压着你,少不得要吃上几十年的苦头,想到这个,爹就夜里睡不着,要是可以,真不想让你出嫁。” 何玉娇有些听不懂了,啥时候何老柱疼爱过她了? 重男轻女思想传统的何老柱,五个儿子还有一大群孙子,都疼不过来了,丫头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要是没有记错,何老柱可还盼着她早些嫁出去,省得要何家每日里要吃鸡蛋。 接收到何玉娇怀疑的眼神,何老柱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道,“只有你才是爹的闺女,爹不疼爱你,还能疼爱谁,爹一个大男人,不似你娘细心会照顾你,可你在爹的心里,跟你四哥一样重要。” 别说何玉娇不相信了,这下子,大家都投来怪异的目光,今儿晚上也没有喝酒啊,怎么何老柱开始说糊话了。 王婆子冷着脸的盯着何老柱,只要何老柱一开口,她就猜到老伴的心思了,转着弯的意思,不就是想老闺女留下来,什么舍不得,都是假话。 第二百零一章:谈条件 好在王婆子不开口,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萧家的长辈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确实不好相处,说不好听的,就是拖累,只会吸人血,得要养着一辈子,真嫁把何玉娇嫁入萧家,那少不得一辈子不安宁。 如果不用跟萧家人一起住,那就最好不过了,王婆子这是为着何玉娇着想,但也没有想要顺着何老柱的意,把何玉娇留在何家养着这一大家子人。 先一步的就让何老柱以为何玉娇招萧幕瑾上门,然后王婆子就要算计着把何家给分了,到时候说不好听的,各过各的就是帮也是有限的,不会被吸干血。 何老柱还以为自己说话感动了大家人,见大家都不说话,他就继续道,“这些日子幕瑾在家里住着也很好,跟大家相处不错,我看不如就让幕瑾当上门女婿,家里的宅子分俩间给玉娇,大家住在一起也热闹,有什么事儿也能互相帮着点。” 二房三房五房都很是震惊,何老柱既然是想着让萧幕瑾当上门女婿,真是敢想敢说,余娇娘就算是心里有数了,可也没有想到何老柱那么快就行动了。 林菜花还算是反应的过来,拍着手道:“我看行,玉娇从小就是大家宠着长大的,真嫁出去,还不得受委屈啊,在家里就不会受委屈,不说我们都是亲人宠着,就娘在,玉娇就受不到半分的委屈,女人生孩子养孩子都是累活儿,有亲人在身边最好不过了,哪也没有自己的家好,幕瑾在萧家也不受宠,还真不如当上门女婿,我们家里男人多,出门都是亲兄弟,谁也欺负不了。” 余娇娘一个劲儿的点头,她敢怎么说话,生怕说错话了,还会招来王婆子的大骂。 杨金桃眼珠子一转,怎么算都是很划算,何玉娇和萧幕瑾留在何家,那何家的吃喝都由他们来出,她也看出来了,何老柱就是想吸老闺女的血,不把老闺女和未来女婿的血吸干,是不会停手的,身为五房,只要安静的占便宜就成。 “爹是一家之主,说话做事自是经过考虑,比我们有见识,也懂得怎么为着大家好,我看就听爹的,玉娇啊,听五嫂一句劝,嫁出去的日子可没有娘家好过,娘是把你当眼珠疼,婆婆可不会这般的疼爱你,可别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去受那份罪,你可是有这个本事的人,理应是一辈子享福。”杨金桃难得的笑出朵笑来,真要是有何玉娇出银子养着大家,那她这些年来的不公平,也能得到安慰了。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大家的心思虽说尽力的想要隐藏起来,可还是不太成功啊,眼底的想法都漏出来了,她看着就尴尬,明明是想着要她的所赚的银子来养大家,还硬是得说些违心的好话。 扭头看向王婆子,就见王婆子不出声,想来是认同的,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照着王婆子的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大家的心思,那只有一个,王婆子不希望她嫁去萧家,留在何家王婆子还能使点力到时候分家出去。 猜测完王婆子的想法,何玉娇其实不是小气的人,怎么着这些年也算是吃了家里不少的鸡蛋,多少是招惹了大家的怨气,如今自己有能力赚银子,也能做到的情况下,给大家点好处,也不过是随手之劳。 “爹,当上门女婿的事儿,得要问过幕瑾的意见,还有萧家同不同意,我是听娘的,娘认为我留在家里好,那我就留在家里,但是树大分枝,儿大分家,我们一家人不能总也一起住着,到时候自然得要分家,当然,我也尽点力让一家人的日子过好一些,这宅子我就不要了,到时候在村头修一座大宅子,四进大宅子,二哥三哥五哥各一进院子,我带着娘和幕瑾一进宅子。” 话音刚落,何老柱突的就站起来,眼珠子瞪的快要掉出来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辈子,他有很多的梦想,其中一个就是修一座大宅子,让一家子人都住进去,在七沟村里风光一回。 修大宅子可得花不少的银子,就连里正都没有这个能耐,十里八村的只有地主家才能这个本事,光是大宅子看着就让人心生敬佩。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大宅子啊,多少人的梦想,他们只能去别人远远的看一眼别人的大宅子,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会幻想着住进大宅子里会是怎样的幸福。 林菜花傻傻的问道:“玉娇,你说的大宅子,是跟地主家的大宅子一样的嘛?” 说这话的时候,林菜花的声音都是在抖,问完之后又想抽自己的嘴巴,那得多少银子啊,何玉娇是能赚银子,可也没那个本事才对。 在大家又期待又跟着否定幻想的时候,何玉娇笑眯眯的点头,声音清脆的道,“就是跟地主家的大宅子一样,门窗都做雕花,青砖大瓦房,院子得要够宽,房间得要够多,子孙都能跟着一起住。” 大人还在惊喜中回不过神来,小孩子先欢腾起来了,二房的三个儿子跳着叫着道,“住大宅子,娶媳妇,我们都是地主家的孩子。” 何老柱难得的,脸上露出笑容,忧愁的脸总算是见着了阳光般,看着都不一样了,神情慈祥。 “玉娇啊,爹没有看错你,你要是真的能修座大宅子给几个哥哥住,等着大宅子修成后,爹做主给你分家,只是这公中的银子,你怕是不会要了,爹看你也不差这点银子。”何老柱这算盘可是打的很响,在他的有生之年,能给家里人住上大宅子,他就是死了,也能没有遗憾了。 何玉娇还没有回答呢,王婆子抢了先道:“当家的,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修大宅子可不是什么几两十几两银子的事,动不动就得要上百两银子,修的好一些,得好几百两银子,地里刨食的几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来的银子,能这般的说修就修,还白白送给几个当哥哥的,真当玉娇手里能变出银子来,我也不是要拦着,但话得要说清楚,公中的银子得全拿出来修宅子,老大分出去的没份,老四在城里有宅子的没份,当家的老了吃喝伺候也不要指望着玉娇。” 实在话的,何老柱还没有想的那么细呢,经王婆子这一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下意识的拿起旱烟抽起来。 杨金桃当下就急了,何老柱这是在犯糊涂啊,公中才多少银子,满打满算的才三十几两银子,能修几间泥瓦房? 怎么能跟青砖大瓦比,光是住着地主家一样的大宅子,不吃不喝都够风光一辈子了,不对,是风光好几代人,孩子的嫁娶问题都不发愁,光是在宅子里一坐,就能收到十里八村人的羡慕目光。 这一急,说话就更急了,杨金桃道:“爹,大宅子要几百两银子,公中的银子可修不了两间房子,不能因小失大,再说老大可是把家里的银子和粮食都折腾没了,还硬是要把家给分了,伤了大家的心,不给大哥住大宅子也是合情合理,四哥就更不用说了,当年爹拿着公中的银子,在城里买了宅子,可是城里的老爷,住得舒服着呢,不可能回来乡下住,爹不能总也偏心着四哥,把我们这些给丢一边不管啊。” 第二百零二章:赶紧进屋吧 “对对对,爹,您就把着良心的想一想,我们也是尽心尽力的干活,公中的银子说到底,我们都是有份的,往后子孙的嫁娶都不需要公中出银子,这三十几两银子拿来修大宅子,不亏。”林菜花恨不得去摇醒何老柱,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呢,怎么这会傻了,大宅子啊,还是青砖大瓦,门窗都雕花啊,几代人不吃不喝都赚不来的风光,怎么能因为三十几两银子而错失,更何况,大房和四房早就占够了家里的便宜,只要自己有大宅子住,谁去管大房和四房有没有份。 余娇娘这一辈子都过的憋屈,就算是会被何老柱赶出家门,会被王婆子骂,她也要出声了,“我回娘家再借点银子过来,大宅子有玉娇给修,我们出点银子也不亏,亏的是玉娇,爹,我们一大家子忍着不吃不喝,也是修不起大宅子的,难得爹就想在老了住上大宅子,享几年的清福嘛?” 王婆子倒是有些小瞧了余娇娘,平日里装着娇弱,娘家更是一毛不拔,现在倒是突然大方起来了,还愿意回娘家去借银子,不管是能借到多少,最少这一个态度是摆在这里了。 其实这会儿,何老柱不出声,是想着让何玉娇出全部的银子,要说谁最精明,还是何老柱,一个子儿都不想出的得到一座大宅子,还得要给每个儿子都占有一份,反正闺女怎么着也不能给何家传宗接代,何家的子孙还得要儿子孙子才算。 这一沉默,可把大家都给急的上火不说,更是紧张的恨不得把何老柱打晕过去,家里就由王婆子来做主,最少王婆子没有拦着不让何玉娇修大宅子。 王婆子也有着打算,冷着声的道:“老三家的,你娘家穷成什么样,过年过节的也不见拔一根毛,能借给几个子儿?说着倒是好听,去娘家借银子,能借来的银子三片瓦都买不到。” 余娇娘就是被说了,也是心情好着呢,小小声道,“能尽点力就尽点力,玉娇帮着家里那么多,我这是承了玉娇的恩,银子虽少,也是一份心意,往后玉娇单独过日子,什么家务活儿都来我干,生了孩子我来带。” 这一表忠心,其他几房就坐不住了,怎么着,余娇娘想独自讨好何玉娇,能拿出几百两银子来修大宅子,这往后所赚的银子,更不敢去想了,手指缝是漏点儿都够他们吃香喝辣了。 林菜花一向是有底气的人,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我娘家会借十两银子,玉娇院里的重活我包了。” 落下杨金桃了,眼看着二嫂和三嫂都在尽力的讨好,她又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小气的让自己显得不出银子不出力,只想着占便宜。 但是杨金桃还有自己的苦衷,娘家是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一个子儿也借不来,当家的也不跟她商量事儿,她自己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想到这里,更加的恨朱春梅,要不是朱春梅偷了她的私房银子,她能这般的半天不敢说话嘛? 形势都摆在眼前了,王婆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杨金桃,杨金桃是个不服输的人,而且她也想住大宅子,不能让眼前的大好机会就白白错失了。 一咬牙,杨金桃承诺道:“我手里没银子,娘家也借不来,可是当家的有手艺,我想着修宅子也是一时半会儿能修好的,要是爹同意,就让当家的一年的所赚的银子,都贴到修宅子上,再给玉娇院子里打上最好的家具。” 闷声不出的何来耀向杨金桃投来没有半点感觉的眼神,眼神里还带着厌恶,是赚杨金桃自作主张了。 王婆子能这般的就放过,在何老柱还不出声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她的心思转的更快,既然老闺女许下了要给大家修大宅子,也是为了能分出去单过,她也就不说什么了,除了心疼老闺女要出大笔银子之外,也想着怎么给老闺女要点回来。 “每年家里的收成,除了自家吃之外,还能卖到县里得到一些银子,加上几个壮劳力去城里干活赚点银子,一年下来也有些进顶,修宅子是大事,请人前来干活吃喝得不少,家里的粮食就不拿去卖了,给工人吃喝用,有些简单的活儿,自家人都能干,也就不去费那点事儿请人了,你们的娘家,都有壮劳力闲着的时候,要是真的想住大宅子,都得出点力。” 其他几房听着,都没有太过多的考虑就点头了,只要不让他们拿银子出来,都好话,相比大宅子,这都算是小事了。 何老柱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事情走向跟他想的不一样,大家都快要当他不存在了,都听王婆子的,还被牵着走。 旱烟放桌上一丢,何老柱严肃的板着脸道:“婆娘,家里的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一粒粮食都往修大宅子里贴,修完大宅子喝西北风去啊。” 可是何老柱的心思再重,精明的算计着何玉娇出银子有什么用,自己生的几个儿子想不到一块去啊,何来财没什么脑子的,当场跳出来道,“能住上大宅子,我能吃少一半,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天黑才回家,修好大宅子喝西北风我也愿意。” 何老柱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何来财的脑袋上,气死他了,不争气的儿子。 “你大哥和四弟没大宅子住,你能住的安心,兄弟情都不要了。”何老柱一句说的差点气都不上来。 何来财双手往衣袖里藏起来,扭过头去道:“大嫂偷光家里的银子和粮食时,大哥也一样吃香睡好,四弟在城里住着上好的宅子过着老爷的日子,也过的心安理得,我占着玉娇的光住个大宅子,怎么就不能安心了,还是爹就想着大哥和四弟,要我们这些不得重视的儿子继续住在这破宅子里风吹日晒吃尽苦头。” 在何家,最不会说话的就是何来财了,每次开口都让人听着讨厌,这一次,大家却都是很认同,怪怨的目光都投向何老柱,都觉得王婆子偏心,可还没有何老柱偏心严重,王婆子还愿意何玉娇拿银子出来给大家有修大宅子住,何老柱却只想着大房和四房,好像其他儿子都是野草,死活不管了。 何老柱被看的心里堵得难受,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思,都是只看着眼前的一点利益,不会借机多要点,就算是一家之主,可出银子不是他,想要拦着,二房三房和五房给得罪了,照着这情形,他也拦不住。 一摆手,何老柱气愤的道:“我不管了,你们就等着后悔。” 余娇娘站了起来,端着茶水道:“爹一定是累,回屋去休息,我给您送茶水进去,有什么需要的叫一声就成,我会给送到屋里去。” 这意思很明显了,修大宅子的事儿,不需要何老柱来拿主意,能呆在屋子里不声出就最好,省得在这里给大家添堵。 何老柱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都是好样的,眼里就没有他这个当家人,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家里的威严,还没有王婆子重了。 等到何老柱一进屋,院子里的人就忙起来了,几房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何玉娇,林菜花回屋去拿出点心糖果,讨好的摆在何玉娇面前。 余娇娘也就能煮点东西,去厨房端了吃的出来,杨金桃自己屋子里的一套梳子镜子都般出来了。 何玉娇看着眼前的东西,又看了看三位嫂子期待的眼,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也就都收下了。 三位嫂子顿时就脸上笑开了花,好像何玉娇收了这些东西,那就是答应给修大宅子了。 第二百零三章:卖了换银子 何老柱透过门缝看见了,脸色别提多难看,一家之主的尊严都没了,这个家里,往后谁还会尊重他? 这时,萧幕瑾风尘仆仆的回来,进了何家的院子,见着王婆子还知道喊人,“王婶子,我回来了。” 王婆子扭头一看,那个心疼啊,萧幕瑾一头的黑发,这会儿看着全是灰尘,衣服更是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鞋子上都是泥巴。 “我的老天爷啊,你是跑了多远路才赶回来,坐下来喝口水先,累坏了,吃饭了嘛?”王婆子这是真心的把萧幕瑾当女婿在疼,何况萧幕瑾出门可是帮着何玉娇的生意。 萧幕瑾也没客气,坐下来道:“没吃饭,肚子饿着。” 还得了,怎么能让未来女婿饿着,王婆子扯着喉咙就大叫起来,“都是死人啊,没听见幕瑾肚子饿了,去把好吃的都给煮上,手脚麻利点,慢吞吞的小心我收拾你们。” 何家的几个儿媳妇都听话的全往厨房里挤,恨不得多变出几只手来,洗碗刷碗生火煮饭,忙的是热火朝天。 何玉娇笑眯眯走过来,拍了拍萧幕瑾的肩膀:“受累了,可有什么结果?” 萧幕瑾轻轻点头:“成了,找到了药材收购商,但他们不敢前来春风县,私下里愿意把药材低价卖给你。” 轻笑出声,何玉娇道:“是卖给你,他们见到的可是你,愿意卖药材就是好事,孙掌柜他们可还急着需要更多的药材。” 萧幕瑾侧着头,俊美的侧脸没有因为灰尘而减半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味,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他做每件事都很认真。 “有什么好事发生?我看大家嘴角都挂着笑。”萧幕瑾从踏进院子,就感受到不一样了,往常王婆子指派几个儿媳妇去煮饭,可都是眼底带着不情愿,今儿个个媚开眼笑的欢快着去煮饭。 “看出来了啊,我告诉你哦,我准备修大宅子,给二哥三哥和五哥他们各一处院子,然后我带着我娘住一处院子,大宅子就修个四进院子足够了,青砖大瓦修成之后,在七沟村那得要风光好几代人。”何玉娇眼角都带着笑意,怎么着也算是为着家是出了一份力,往后谁还敢说她好吃懒做,尽是把娘家给吃穷了。 喝了一口茶水,萧幕瑾突然有些打趣的道:“你哪里来的银子?” 何玉娇上杨的眼角突然就停了下来,银子啊,一时半会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但这不是问题啊,生意好着呢,等大宅子修完之后,银子也足够了,她就是这般想的。 没想到萧幕瑾却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认真的道,“乡下修大宅子可不会拖上几年,基本人手足够几个月能修好,大约需要花五百两银子,目前的生意所赚的银子能有多少?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可就没脸见人了。” 何玉娇一点也不在意的摆手道:“拿不出银子,就把你给卖了,总能卖点银子出来。” 萧幕瑾有些苦笑,何玉娇还真是一点也不怕他了,记得之前俩人的相处,总是火药味厚重,现在却是开起他的玩笑来。 当然,要是何玉娇拿不出银子来修大宅子,萧幕瑾绝不会看着不管。 一旁的王婆子听着俩人的谈话,眼皮子不停的抽动,啥?老闺女手头没有足够的银子的修大宅子,这可真是要惨了。 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二房三房五房可都当了真,何老柱更是认定了何玉娇有银子,王婆子这下就愁的不行。 但也不能现在就扯着老闺女问个清楚,有什么事儿,娘俩私下里说就成,没必要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何来银回来一样的累,没有一个人理他,都当家不存在一样,摸着脑袋蹲在墙角里,连喝水都不敢坐到桌前,生怕王婆子一个看他不顺眼,指着他大骂一顿。 还算是何来银生的三个儿子知道有他这个爹,蹦跳着跑过来,小孩子有什么好事都是藏不住的,一五一十的把何玉娇要修大宅子的事儿给说了。 何来银惊喜的站起来,在原地搓手打转,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没有听错?修大宅给我们住?” 三个儿子用力的点头,还指了指厨房,意思是不相信可以问娘去。 这等好事,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三个儿子比划着青砖大瓦房,那可是地主家才能修得起的大宅子,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有自己可能会住上大宅子。 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门口,何来银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欢笑声,三个妯娌有说有笑的在煮饭,真是惊掉了何来银的下巴。 自打林菜花嫁进何家开始,就没见跟大嫂有过好脸色,不是你摆着脸色,就是我给你白眼,总之明面上没有吵起来,可也没有过什么笑脸,之后三弟妹他们进门之后,家里更是气氛怪异。 有那么的瞬间,何来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笑声。 厨房里,林菜花咧着嘴的大笑:“我是你们的二嫂,别说我不照顾你们,明儿我就去买肥猪肉,加上酸菜柴火慢炖,吃个嘴里流油。” 余娇娘和杨金桃也就顺着情的笑道:“谢谢二嫂。” 这嘴一张开了,就免不了说起修大宅子的事,还有分家单过的事儿,个个都脸上扬着对未来日子美好的向往。 林菜花忍不住继续说道:“等我们住进了大宅子,可得要感谢玉娇,我这人眼神不好,都嫁进何家十几年了,愣是没有看出玉娇才是福星啊,错把福星当成了普通人,真是该打。” 余娇娘笑而不语,手里却是很利索的干活,炒鸡蛋放的油都平时多,还生怕炒的不够嫩,不错眼珠子的盯着锅里。 杨金桃添着柴火,心情大好:“可不是,我们都小瞧了玉娇,不过我们也是好运的人,大嫂死活闹着要分家,我们没有跟着分出去,不然可就没有大宅子住了。” 说到这个,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对朱春梅轻蔑的笑意,谁让朱春梅神气了十几年,看,下场可不好,多大的福气都没能享受到,种地干苦力几代人也住不上大宅子。 林菜花压着声音道:“修大宅子的事要是让大嫂知道了,你们说,大嫂什么是什么表情?” 大家笑着不说话,都等着看朱春梅怎么后悔呢。 第二百零四章:两面人 何来财激动不已,脑袋里同时浮出大宅子的样子,自己坐在大门,摇着扇子,另一只拿着茶壶喝着茶水,半眯着眼睛跟路过的村民客套几句,享受着村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一辈子活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做着美梦,何来财转身就去井里打了一桶水,提着进了厨房,高声的吩咐道,“婆娘,给幕瑾热水沐浴,还有玉娇穿来穿去就那两身衣服,你做嫂子的也不会做人,明儿去县里扯布给玉娇做身漂亮衣服,姑娘家的就得要穿的好看。” 林菜花欢快的应着,还想着当家的真是聪明,刚回来就知道要讨好何玉娇和萧幕瑾,可是光讨好俩人还不行,她自个加了一句道,“我看娘好些年没有做新衣服了,我们应该好生的孝顺娘才是,不如这样,我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给娘也添一身新衣服。” 何来银咧着嘴笑道:“早就应该好生的孝顺娘了,平日里让你孝顺还不情不愿,这个家里娘才是最疼我们的。” 这夫妻俩一唱一合,就差站在大门对着全村人喊了,王婆子哼了一声,大家心思都脸上摆着了,不过嘴里还知道说些好听话,多少也是个安慰。 余娇娘恨不得自己能变出银子来,林菜花娘家会给银子,讨好王婆子直接用银子就成,哪是她这般,一个子儿拿不出来,嘴巴还不会说好话,样样都比不过二房。 杨金桃手头也没有银子,就想着要不要让何来耀夜里赶出几件家具,她背着家具去县里换点银子,好给王婆子也买点东西,不对,王婆子更喜欢银子,直接给银子更能讨得王婆子的欢心。 心下有了主意,杨金桃让何盼弟来烧柴火,她就回了屋子里,看到何来耀在睡觉,地上俩孩子爬着抓泥巴往嘴里塞。 杨金桃赶紧的把俩孩子抱起来,哄了会儿,把俩孩子清洗干净,收拾地上的泥巴,这才坐在炕上,轻轻的喊道,“当家的,醒一醒,我有事儿要跟你商量。” 何来耀翻了个身,脸色很臭,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没有什么表情,闷着头干活吃饭,一个月也跟家里人说不了几句话,经常都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大家也都是习惯了他的沉默不语。 可是在屋子里,何来耀的脸色一向很臭,看哪都是不顺眼,见到婆娘孩子更是没有一点好心情,虽说没有打骂,但也是让人不敢靠近。 杨金桃也不想跟何来耀说话,他们夫妻就没有能商量的事儿,经常是她才开口,当家的就脸色难看的要吃人似的,吓的她只能闭嘴。 今儿不同,必须得要商量事儿,关乎着能不能住上大宅子,杨金桃很要强,绝不能忍受自己过的比几个嫂子还差,几个嫂子有的,她也得有。 “你也别给我摆脸色,刚才玉娇说修大宅子的事儿你也听到了,现在二嫂尽全力的在讨好娘和玉娇,我们不能落了后,万一娘一个不高兴,不给我们分大宅子,那可就是吃大亏了,所以我想着你夜里加把劲儿,多做几件家具出来,我拿去县里换银子,到时候好讨好娘和玉娇。” 话刚说完,何来耀一个使劲儿,把炕头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低着头也不出声,散发来的气息让人害怕。 地上的俩孩子吓着了,木头的盒子比脑袋还大,差点就砸在俩孩子的脑袋上。 杨金桃忍着眼泪,蹲下去抱住俩孩子哄着,抬头有些指责的道,“当家的,你有火气冲着我来,不要吓着孩子,他们还那么小,夜里睡着了还经常吓醒哭个半天哄不好。” 何来耀重重的躺下,还背对着妻儿,一副不要来打扰他睡觉无情背景。 杨金桃的眼泪不停的流,就这般她也不敢哭出声来,外头王婆子听到声音,大声的问了一句,“什么声儿,老五家的,好好的在屋子里拆房子啊。” 深吸了一口气,杨金桃擦去眼泪,清了清喉咙,强忍下悲伤,还要装着没事人似的应道,“我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笨手笨脚的屋子里头都能打翻东西,咋没有把自己给砸了,尽是吓孩子,怎么当人家的娘。”王婆子指责着杨金桃,乡下人家什么东西都金贵,一张破椅子都得要好生的爱惜,谁家过日子能这般的动不动就打翻东西。 何玉娇听着总有些不对劲儿,加上平时对杨金桃的了解,绝不是笨手笨脚的人,而且杨金桃特别疼爱自己俩孩子,宝贝的不行。 靠过来,何玉娇小声的在王婆子耳边道:“那么大的动静,不像是五嫂弄出来的,刚才我还看见五嫂洗刷着俩孩子,都是轻手轻脚的端水盆。” 王婆子一副不太想多说的表情,不过老闺女怀疑了,她也就多了句嘴,“响声那么大,一听就大物件儿落了地,老五家的做事稳着呢,指不定是老五砸的东西。” 何玉娇大吃一惊,五哥砸东西,不敢相信啊,五哥是不怎么说话,看着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 王婆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相信是,家里没几个人会相信,老五是我一手带大的,什么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只是人家夫妻关起门来的事儿,我也就不去管,再说老五家的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人,从不说夫妻之间的事,我也就只能当不知道。” 何玉娇还想着让何来耀帮着自己做几件家具,照着二十一世纪的样子做家具,现在看来是不能开这个口,指不定五哥心里要怎么恨她。 五房的屋子里,杨金桃平静之后,抱着孩子出了门,大家都在心活,她也不好呆在屋子里哭,哄好孩子后,她就想自己来做家具,跟何来耀成亲好几年,平日里也是帮着忙前忙后的做家具,虽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一件家具,但她有信心,做小件的家具还是可以。 这边,余娇娘稳不住了,煮好饭后,就找着个借口,往娘家跑去。 余家可是很精明的人家,知道余娇娘嫁去了何家挖不着一点好处,早就放弃了这个闺女,就连正常的亲戚往来的走动都懒得应付。 这不,多少是听到了风声,何家要发达了,收购药材的生意风风火火的进行着,七沟村的村民上山去挖药材就赚了不少的银子,谁听了都羡慕的眼红。 余家也琢磨着借着这门亲戚沾点光,准备了好些的东西,打算来走亲戚,多拍何家的马屁,要是何家人一个高兴,也许就教他们怎么挖药材。 东西还没有提起来,余娇娘就提着衣裙一路小跑着回来,扶着娘家的大门直喘气,话都说不上来了。 余家一看有些愣住,还是把余娇娘给拉进了屋子里,关起门来,他们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个清楚,主要是问清楚何家的生意可不可靠。 余娇娘擦去额头的汗水,这时亲娘端了水过来,她一口气给喝光水,拍着胸口,开张就说个不停。 生怕娘家人不支持,余娇娘又很需要娘家先借点银子出来,所以重点的把何家的药材生意夸大的说,又细细的把何玉娇如何大方的要给他们修大宅子的事,详细的说了一翻,其中还一个劲儿的比划着青砖大瓦得要花多少银子,十里八村的谁家有这个能耐啊。 第二百零五章:利益 余家可是捧高踩底的人家,哪家亲戚发达了,就会上赶着的去巴结,何家眼看就要翻身,这个时候出点银子,帮闺女一把,指不定日后就能得到不少的回报。 所以也就同意的余娇娘想要借银子的主意,还生怕余家会被何家看不起,咬牙多拿一串钢板,说是给王婆子和何玉娇买吃的。 余娇娘拿着银子,万分的感慨,从小到大,爹娘都没有给过一个子儿让她买吃的,新衣服也没有给做一身,就连出嫁,都是穿得旧衣服,嫁到何家之后,王婆子是个厉害的婆婆,一粒粮食都给不了娘家,她在娘家的地位更是不如一个外人。 本想感谢的话,余娇娘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吞了下去,一直以来吃的苦,都是爹娘给的,没为着她考虑半分,如今能借到银子,还是因为何玉娇要发达了。 这也让余娇娘深深的感受到,依靠着何玉娇,才能在娘家得到一丝的重视,没有何玉娇,娘家还会如以往当她是个拖累。 起身离开的时候,余娇娘紧了紧手里的银子,跟娘家的关系,还是一个利字,没有了利那就什么也不是。 自己生的是俩个闺女,吃不好喝不好的身子早就夸了,最近吃好一些,余娇娘也努力的去挖药材,盘算着大宅子修好,分了家之后,努力把身子调理好,争取生个儿子出来,她这一辈子也有个盼头了。 余娇娘刚才可没有跟娘家提到修好大宅子会分家,故意藏着不说,就是希望娘家还能支持多一点她。 回到何家,余娇娘还没有说话呢,就看到何玉娇忙前忙后的,这会儿都天黑透了,早些人家都睡下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忙的。 何玉娇跟萧幕瑾商量好了,明儿一早就出发去找药材商人,打算着买下大批的药材,然后直接就运去县里,从中还能赚一笔银子,又解了孙掌柜他们的困难。 萧幕瑾这一次出门,除了找到药材之外,也有另外的收获,他看到另一个村子里的山头上,有成片的茶叶,计划着把那一片山地也买下来,明年好大赚一笔。 俩人商量着生意上的事,都看到了好日子要到来了,天助他们一样,生意的事儿顺利的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萧幕瑾还有个想法,茶树生长着没有人采摘过,叶子是老了一些,但也有些嫩芽,他要带人去采摘回来,茶叶也是分质量,县里的店铺还空着,正好从这些茶叶开始卖起。 何玉娇摸着下巴,指了指外头道:“幕瑾哥,我看不如让里正出面,你只管出银子,能省不少事儿。” 萧幕瑾很认同的点头,他是年轻人,突然跑去别人要买下山地,只会引起别村人的怀疑和防备,还会有意的抬高价格,可是里正不同,跟十里八村的里正都相识,坐在一起喝上点酒,说上几句好话,出点银子就能把山地买下来。 “早些睡,明儿起来再说,找里正还得要王婶子出面。”萧幕瑾很明白村子里的规矩,家里有长辈的,都是长辈去找里正,说起话来就更容易了。 何玉娇笑的可开心了:“没想到我娘还很重要,事事儿都得要我娘出面。” 萧幕瑾眼角一扬,算是他能做出最愉快的表情了:“你娘本事大着呢,往后跟我们一起住,我得要好生的孝顺她。” 何玉娇听了直摆手:“什么我们一起住,别忘了你是你,我是我,本姑娘可没有说要嫁给你。” 萧幕瑾眼底闪过一丝的苦笑,说真心话,他还真的想嫁何玉娇,很有趣又聪明的姑娘,在一起总有一起心灵上的合拍,灵魂伴侣的那种感觉,可惜何玉娇还没能感受到,总也把他当成穿越之前高高在上的总裁。 不过没关系,他有很长的时候可以让何玉娇感受到他的心意,就算是穿越回去,他也一样打算要嫁何玉娇。 “订了亲可不能退了,想要独立出来做生意过日子,还是得要跟我成亲,王婶子可还等着跟我们一起过日子,你能看着你娘失望眼神?”萧幕瑾一本正经的说着。 何玉娇微张着嘴巴,好像听着很有道理啊,自己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只有嫁出去,那就是女主人了,不是姑娘家有许多不方便的时候,王婆子想要离开何家过自己的日子,她也能感受到。 “还早着呢,不说这事儿了,先把生意做好,赚到银子修了大宅子,才能过自己的日子。”何玉娇有些逃避着成亲的事,主要是想到跟萧幕瑾成亲,总有一种尴尬的感觉,成了亲之后是不是还得要睡在一起啊,突然脑海里就浮出给萧幕瑾医治的时候,那精瘦修长有力的身材,脸上一红,转身就跑开了。 余娇娘不小心都给听到了,对于萧幕瑾和何玉娇成亲的事,她只当是姑娘的害羞了,而听到生意上的事,眼睛明亮起来,萧幕瑾要是再得一片山地的茶叶树,那也是要发达了。 打心底里余娇娘就开始羡慕王婆子,生的闺女能干就算了,未来的女婿也是个能干人,跟着闺女和女婿王婆子后半辈子躺在银子享福就成了。 脚步一转,余娇娘拿出手帕把额头上汗擦去,她是个爱干净的人,要不是想早些把银子交给王婆子,她会先去换身衣服擦个身子再见人。 王婆子忙完了家里的事,杨金桃端着热水前来给她洗脚,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杨金桃给婆婆洗脚,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神色。 “娘,水温可还合适?”杨金桃也是没有办法了,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只能前来讨好王婆子,多做些事儿说些好话,希望王婆子能看着她一片孝心,也就大方的分给她一进院子住。 王婆子喝着茶水,旁边还摆着一盘点心,是林菜花刚才送过来,说是怕她夜里饿着,吃些点心可以垫肚子。 儿媳妇的一片孝心,王婆子没有理由不接受,老闺女几百两银子都要花出去修大宅给他们住了,吃一口点心享受一下儿媳妇洗脚也是应该的。 “还行,回头给娇儿和幕瑾送洗脚水,他们累了一天,得要洗个脚放松一下,明儿还要去做生意,身子可不能累坏了。”王婆子心里只有老闺女和女婿,一切的风光都是老闺女带来的,她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我知道了,娘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玉娇姑娘家的忙前忙后看着就让人心疼,能帮上忙的也只有幕瑾,生意上的事儿我也不懂,端茶倒水干苦力活我行,娘要是有什么活儿的就尽管安排,您比较知道玉娇的事儿。”杨金桃温顺的轻轻将王婆子的脚抬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仔细的擦干净。 第二百零六章:自认聪明过人 王婆子有些不冷不热,洗个脚而已,目的还是想从老闺女的身上得到好处,她心里明境似的,只是不会去点破,想到老闺女要出几百两银子修大宅子,她心里就滴血似的,还一直没有停,想到就要睡不着觉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要装着没事人一样。 “你自己放聪明点,眼里得要有活,等到修大宅子的时候,要出力的地方多着呢,总不能事事都请人来干,那得花不少的银子,娇儿就是再能赚银子,也顶不住这般的花,你娘家那边也早些知会一声,别到时候推三阻四的不来人帮忙。”王婆子都在打算着怎么从几个继子身上多要些银子和苦力,不能让老闺女亏太多。 杨金桃脸上闪过难色,出力气吃苦她不怕,可是说到娘家,她可真是没办法做到,娘家早就被她给得罪了,说不好听的,娘家就是想着吸血,给了银子有些好脸色,没有给银子,那是脸色臭的让人不敢靠近,更不要说前来帮忙出力气了,想都不用想。 但是在王婆子面前,杨金桃有自己的强要面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出了王婆子的屋子,杨金桃心里的苦没法诉说,大宅子她是一定要住进去的,而想住进大宅子,她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娘家帮不上,当家的就跟个死人似的啥事不管,每天只会做手艺活,多做一个凳子都不愿意。 手里的洗脚水倒掉,杨金桃坐在井口边,沉思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苦是苦了点,好在有盼头,进住大宅子后,也不用发愁儿女长大之后的婚事,闺女能嫁好儿子能娶上好媳妇,她老了也能享福。 心中有力量,什么苦都能忍下去,当家的是个活死人一样又怎么样,她还活着就成,挽起衣袖,杨金桃要自己去做家具。 王婆子正打算休息呢,余娇娘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虽说胆怯,却也带着不一样的高兴。 不用猜,是有什么好事儿,跟之前的杨金桃不一样,没有苦着一脸前来。 余娇娘是看着杨金桃离开了,才敢走进来的,几个妯娌之间谁的娘家如何,他们都心里清楚,只是不会去点破。 “娘,我是来送银子,玉娇修大宅子得要出几百两银子,确实是大笔银子,普通人几辈子也赚不来的银子,我没什么能耐,只能回娘家借了点银子,等到修大宅子的时候,娘家人也会前来出点力。”余娇娘很不自信,手里的五两银子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是顶天的大笔银子了,可是跟何玉娇要出几百两银子修大宅子比,那可真是不起眼,王婆子要是嫌弃银子少的话,不收才麻烦,那就说明王婆子打心里不愿意让她住进大宅子。 王婆子瞄了一眼,确实是有些看这点银子,想到老闺女要出几百两银子,胸口又疼起来了。 脸上却是不显,收下银子,王婆子口气平静的道,“也别等什么修大宅子了才来出力,得空了就去寻摸些上好的木头,修大宅子少不了木头,平日里野菜之类的也得要多准备,别到时候还得要花银子买菜干,娇儿就是再有本事,也顶不住一个子儿都要她来掏。” 余娇娘低眉顺眼的应道:“娘提醒的对,我会跟当家的商量,明儿开始就准备,不对,今儿晚上就得要准备了。” 王婆子心里烦着呢,摆了摆手道:“得了,出去,我得要休息了,这一整天的烦心事儿多着呢。” 余娇娘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林菜花在自己的屋子里,透过门缝,可是直盯着王婆子的屋子,杨金桃出去出来,接着是余娇娘,一个俩个的往王婆子面前揍,必定是去讨好,平日几个儿媳妇见着王婆子都躲着走呢,从没有往王婆子面前揍上去过。 拉过一旁的何来银,林菜花心里琢磨着道:“当家的,三弟妹和五弟妹可真是费尽心思,是不是心里没有底气啊,上赶着的去讨好娘。” 何来银一向不怎么使用的脑袋,现在正努力的思考着,拍着手掌道,“你想啊,好几百两银子的大宅子,就凭娘的小气性子,一个子儿比天还大,宠玉娇更是连外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会情愿让玉娇掏出银子来修大宅子给我们住?怎么越想越不可能啊,我心里也没有底气呢,万一到头来娘不愿意给我们住大宅子了,可没地儿去哭诉。” 听的林菜花心里也是一阵发慌,可不是嘛,一个子儿的便宜都不让他们占的王婆子,不可能突然就变的那么大方,何玉娇虽说能赚银子,可是看着也不像是能赚到几百两银子的样子啊,不会是骗大家伙的。 想到这里,林菜花一拍大腿道:“我想着啊,娘和玉娇是想着骗我们的银子,什么修大宅子,指不定是想从我们身上挖银子出来,到时候修个普通的宅子,当成玉娇出嫁后住,我们可就什么也捞不着,还白出银子白出力气。” “不可能啊,娘和玉娇真敢这样算计我们,我们非得把修好的宅子都给掀了不可。”何来银一下子就横眉竖目起来。 自认为聪明过人,脑爪子转的快,猜出了王婆子和何玉娇的算计,林菜花有些得意的道,“我看八九不离十,几百两银子啊,当家的,不信你出门去问一问别人,看有谁会相信,当时我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光是听到青砖大瓦就高兴的没边了,回头仔细一想啊,可不就是等着算计我们,家里公中的银子三十几两银子我看也守不住了,早晚得要让娘给私吞。” 何来银也开始动摇,兴奋过后,越想越不对劲儿,要说是修个普通的宅子大家一起住,他都有些不相信,乡下人家对银子更是计较的多,一个子儿兄弟之间打的头破血流的也不少。 换成是自己,有一天赚了银子,也绝不会给兄弟们修青砖大瓦房住,只会自己闷声的吃香喝辣,给自己的子孙修宅子。 这会儿王婆子和何玉娇说起要修大宅子,还要拿公中的银子,更要几个儿媳妇拿银子出来,想到这里,何来银突然背后出了冷汗,难不成王婆子是算计着把所有的银子拿着,然后带着何玉娇和萧幕瑾离开七沟村? “婆娘,我们一个子儿都不能出,娘是要害死我们啊。”何来银全身都有些发抖,公中的银子他是管不着了,可是婆娘的娘家银子不能全掏出来。 林菜花脸色有些发白,慌了些神,小声的道,“家里没一个人能相信,当家的,你跟幕瑾出去找的药材商人,可是真的?” 何来银很确定的点头:“是真的,商谈的时候我就守在一旁,真是在谈生意,听着好像生意做的很大,从中也能赚不少的银子,要不我也不会听到修大宅子就相信,可是玉娇能赚银子,不代表就能给我们修大宅子啊,还有娘从头到尾没有反对,绝对的反常。” 小心眼的林菜花更是认定了王婆子是在算计他们,后怕的拍着胸口,“我们是识破了娘的计谋,但不能出声,自己知道就成,什么出银子出力的可不能干,还有让三房和五房去讨好娘和玉娇,我们就等着看他们后悔的样子。” 夫妻俩对视一笑,都认为自己聪明看破了一切,打定的主意啥也不出。 第二百零七章:很好的利用 一夜过去,天微微儿亮,何玉娇和萧幕瑾就起床,洗漱之后,就准备出门,这一次没有带上何来银子,俩人出门也不怕什么风言风语,毕竟做生意有时候也顾不全太多。 王婆子有操不完的心,不过有萧幕瑾陪着何玉娇出门,她还是比较放心,比几个继子可靠多了,准备好吃的喝的,又怕何玉娇坐着牛车太远,屁股会疼,特意在牛车上垫上了破被子,虽说有些难看,可是坐着舒服不少。 隔壁的老何家,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好几双眼睛扒在大门的门缝上,直盯着牛车走远。 何老太在院子里跺着脚的问道:“可都看清楚了?” 顾婆子回道:“看清楚了,玉娇和萧瑾坐着牛车离开,听着他们说话的意思,确实是出门去谈生意,好像是要买大批的药材,然后送到县里卖掉,能从中赚到不少的银子。” 何老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一跺脚道:“等着,赚了银子我就过去要些过来,大家好久没吃上肉了,也应该吃香喝辣的过日子。” 顾婆子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娘,要些过来可不对,得要全要过来,您也上了年纪好些年了,都没有享什么福,有了银子我好生的伺候您,想吃什么做什么,想穿什么衣服就买什么布料,天天给您端洗脚水换被子擦身子。” 何老太听着有道理,老二家里饿不死就成了,银子多了还不是便宜了一群赔钱货,脑子里打着弯的想着到时候怎么把银子全要到手。 老何家的人也学聪明了些,看着何家赚银子,光眼红去破坏没用,里正和族长盯着呢,何况破坏了何家的生意,到时候他们可就要不到银子。 何玉如娇媚的脸上,带着的更多的是心计,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明白,想要到银子不容易,但她会忍着不去破坏何玉娇的生意,有自己的私心,她如今跟周伟重新勾搭上了,正是爱的死去活来,可是周家的长辈不是傻子,自然是万般的反对。 俩人就是再小心的来往亲香,周家的长辈也能发现,何玉如也是拿出了全身的本事去讨好周家,周家的人还是瞧不上她,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何玉如心烦的不知道怎么好,还是周家的长辈警告她的时候,说什么她的身份压根配不上周家,周家要娶的进门的儿媳妇得要懂得做生意,会当掌柜娘子的姑娘,不是一无是处的土姑娘。 这话没有让何玉如死心,反而看到了希望,正好可是借着何玉娇会做生意的名头,先哄了周家的长辈。 等到何玉娇和萧幕瑾出了村子,何玉如就借口要去县里,其实是去了城里,找到了周家门口。 周家在城里只能算是普通人家,但对乡下人家来说,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何玉如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扒着院墙偷听何家人说话,多少是知道何玉娇的生意做的很成功,也知道药材生意在县里得到了医馆掌柜们的认同。 这一次前来城里,何玉如没有提前通知,来的比较突然,还花了钢板坐着马车前来,还在心疼着花出去的钢板,站在周家门口,还没有敲门,大门就从里头打开来了。 周伟侧着身子,跟一名姑娘谈笑风声,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白嫩的皮肤,衣着也很好看,跟乡下姑娘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何玉如一怔,紧紧捏着手心,嘴唇都快要咬破了,周伟从没来这般的礼貌的跟她说过话。 俩人没有发现何玉如,周伟还君子般的激请姑娘道:“城里新开了一家茶楼,能听曲儿还有好吃的点心,不知道可否有空一同前去喝一杯茶。” 姑娘长相不算是惊艳,却也算是清秀,有着良好的家教,轻声的道,“我爹娘有提醒过,不可单独外出,多谢周公子激请。” 周伟也没有强求,体贴的送着姑娘上马车,站在一旁看着马车缓缓离开。 何玉如看得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周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她这个大活人站在大门口。 “周伟哥,她是谁啊。”何玉如强忍着怒气,知道自己除了长得漂亮,确实是配不上周伟,如何不忍着点,把周伟给惹毛了,那就更不可能嫁进周家。 周伟没有半点的不自在,还有些生气的道:“不是叫你躲着点嘛,怎么还跑来我家门口,让我爹娘看见了,我们可就不能再见面了。” 何玉如有些气到要吐血,她就那么见不得人? “我来就是为了见你爹娘,有好消息。”何玉如还在心里在意着刚才的那位姑娘,不会是周家给周伟相爱的姑娘? “你一个乡下姑娘有什么好消息,上次你跟我爹娘见过面后,我可是被我爹娘训了好一顿,你可不能再害我。”周伟一方面贪恋着何玉如的美色,一方面又事事都听从爹娘的话。 被人看偏的感觉真不好受,何玉如还得要哄着周伟:“我家堂妹知道不?在县里做药材生意,可赚钱了,短短时间就发达,生意是越做越大,就连司徒家的人都拿我堂妹没有办法,我知道周伟哥一直也想做点小生意赚点银子花,这不,机会就来了。” 听到做生意,周伟还没有傻到全都相信,何家整个家族都是乡下泥脚子,连生意怎么个做法都不懂的人家,能在短短时间内发达? 轻笑出声,周伟一摆手道:“别做梦了,玉如啊,你放心,只要你还长的如花般的好看,又听话乖乖的不惹事我,我还会继续跟你来往。” 何玉如气到不行,一把推开周伟,大步的走进周家,周伟不相信,周家的长辈应该会相信。 周伟在身后脸色大变,他可是在爹娘面前保证过,不会再跟何玉如来往,说会断了个干净,现在跑进去见爹娘,可不得坏事了。 这边,周家的爹娘正在讨论着刚才姑娘有多好,家底儿也不错,配周伟正合适,比何玉如一个乡下土姑娘好太多了,说出去也有面子。 正说着呢,何玉如就冲进来,这让周家的长辈看到了,顿时脸色就拉下来,万般的不悦。 “没有规矩,乡下的姑娘就是没有家教,周家不欢迎你来,给我滚出去。”周家母立马就甩面子怒道。 何玉如脚步一顿,吞吞吐吐的道:“我前来,是有好消息,我家不是什么泥脚子了,也是做生意的人家,如今我堂妹在县里做药材生意,司徒家都让我堂妹给齐走,还要在乡下修大宅子,那是地主家才能修起来的大宅子,这才多少时日,就赚到了几百两银子,过个几年,赚的银子可就数不清了。” 很成功的,何玉如的话,引起了周家长辈的注意,药材商人司徒家他们自然是有听过,不只是县里的药材归司徒家管控,就连城里也都是由司徒家说了算,一家独大的想不知道都难。 当然,周家长辈也不会听着何玉如提到司徒家,就相信什么她的堂妹做药材生意齐走了司徒家,不是周家看不起何家,而是司徒家哪是阿猫阿狗能齐走的人家啊,城里多少有能耐有关系的人家,都拿司徒家没办法。 第二百零八章:内行还是外行 何玉如等了一会儿,也是心里发虚,知道这话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就连她到现在都不是很相信何玉娇能做生意,还能把生意做大。 为了取得何家人的信任和看重,何玉如可是费了不少的口舌,把她自己的夸大了去说,差点就说得司徒家都得要跪在何玉娇的脚下了。 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周家的长辈也没相信也没有说完全不相信,他们需要去打听清楚,万一真有这回事儿,那就正好,借着何家做药材生意,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让周伟也来做药材生意。 何玉如见周家的长辈有些松动,知道何玉娇做生意的事,对自己是真的很有利,紧接着,又大量的谈起跟何玉娇的关系有多好。 等到何玉如离开周家的时候,周家的长辈态度就没有那么强硬了,还让周伟送何玉如出门,给了一串钢板做为路费。 拿着一串钢板,何玉如抬着下巴回到了七沟村,有一种杨媚吐气的痛快,只要周家去查实何玉娇确实把药材生意做大了,那她嫁进周家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到时候她就是高嫁,得要狠狠的提条件,不能让自己受半点的委屈,还要足够的风光,何玉如第一次的,没有那么讨厌何玉娇。 经过萧家门口时,萧翠花伸出头来,冲着何玉如招手,俩人好些日子没有坐在一块儿聊些姐妹儿之间的私密话了。 何玉如眼神有些不屑,萧翠花是个蠢女人,还是个翻脸无情的女人,不就是看她这些日子跟周伟走的近了,就赶紧的上前来套近乎。 本想不理会就走,何玉如突然想到萧幕瑾可是萧翠花的哥哥,倒是可以好生的利用。 何玉如脸上挤出笑容,也许是心情好的原因,看着更加的无害,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萧翠花,“我去城里买的零嘴,在县里可买不到,七沟村吃过这些零嘴的人五个手指都能数出来,你今儿是有口福了。” 萧翠花平日里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零嘴了,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是嘴馋的时候,吞着口水不客气的把零嘴给收下了。 “进来坐会儿,我家里现在没人。”萧翠花左右看了看,没别人看到他们,还松了一口气。 何玉如擦觉出什么事儿,跟着萧翠花进了萧家,关上大门,进了屋子里,俩人坐在炕上,相对无语了一会儿。 还是萧翠花扭着手帕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怕家里人不同意。” 大姑娘家的,有喜欢的人也不奇怪,有些野心又长的好看的姑娘家,早早就懂得给自己寻摸好婆家,规矩一些或是傻一些的姑娘,只能等着长辈的安排。 何玉如也深知,萧家从没有为萧翠花的亲事做过打算,大有留着老闺女在家里作牛作马一辈子。 “你有喜欢的人,那就得要去努力争取啊,先不要跟家里人说,到时候你们感情深了,谁也离不开谁了,再说出来,要是大家都不同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准能成。”何玉如眼珠子打转,这方法其实只对长辈还疼爱闺女的有用,对萧家的长辈来说,怕是没用。 萧翠花却是完全听进去了,给自己暗中下了决心,再不把握好机会,真得要一辈子成为老姑婆,话峰一转,“玉如,今儿又是去见周伟了?一男一女总也见面,不太好,万一别人看到误会你俩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何玉如听着有些心虚,扭开脸道:“我早晚都是要嫁给周伟哥,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外人说什么我才不会去听。” 萧翠花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她没有听错,何玉如胆子大到私下里跟周伟有夫妻之实了?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在外头一个字也不许说,跟周伟哥见面的事,也就你知道,要是传了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何玉如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烦躁的站起来,恶着声音的威胁。 萧翠花轻轻点头,但是眼底的震惊久久不能消散,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何玉如也太大胆子了。 女子的清白比性命还重要,被外人知道了,一辈子都别想嫁人,更不要说抬头做人了,会成为家里的耻辱。 如果闹的大些,那是会被大家给逼着去自杀的,萧翠花压着胸口,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何玉如离开萧家,是一万个后悔,都怪自己说话太快,不小心漏了底,紧咬着的嘴唇有着她无力去承担的后果,双手紧抓小腹,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了。 何玉娇出去见了药材商人,因着她是个姑娘家,如今长的让人一眼看着就惊艳,雪白如玉般光滑的皮肤,脸上的笑意纯洁的好像是没有沾过人间烟火,清澈透亮的眼睛自带着一种让人放心的神态。 前来的药材商人们都互相对视一眼,昨儿个说好的,是前来见七沟村药材收购商的老板,怎么萧幕瑾带着个女子前来,一看梳着的头发,都还没有成亲。 何玉如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疑惑,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道:“春风县里的药材商人是司徒家的小姐,也是没有出嫁的姑娘家,却是个很能干的姑娘,我虽然没有司徒小姐能干,但却承担着春风县众医馆掌柜们的重托,前来寻找更齐全的药材,好尽最大的能力去医治病人。” 提到司徒家的小姐,药材商人们倒是早就有耳闻,有些还远远的看过一眼,知道是个很厉害的姑娘,手段胆识不输一般男子,还比普通男子要强不少。 难不成,现在都是姑娘家的能干过男子?药材商人们看向萧幕瑾,毕竟他们跟萧幕瑾有见过一面,算是比较熟识。 萧幕瑾站出来道:“何姑娘家住七沟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因天生聪明,懂得不少的药材和晾晒方法,还懂得医理,刚好又遇上春风县的孙掌柜受司徒家的控制苦无出路,因此托何姑娘带着村民挖药材,可是十里八村的药材有限,还得要寻求更多的药材才有医治病人。” 药材商人们重新的看向何玉娇,除去无害的外表,仔细观察会发现,眼前的这位姑娘不止是长的好看,气质和从容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姑娘家能比。 养在家是的姑娘见着男人都会害羞,乡下的姑娘天天要干活,可能少了点害羞,但是眼神里总也会带着胆怯。 司徒家可不是普通的药材商人,他们知道有司徒家的人在的地方,都会躲着走,而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真能有这般的本事去跟司徒家对着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既然是要买药材,还是大量的药材,最少得要懂得分辨药材的品种和好坏。 第二百零九章:太过强大 都是一个套路,何玉娇之前在春风县就被试探过,所以有经验,很轻松就过关了。 既然摸了底,大家就寻了个茶馆坐下来,开始正经的商量价格。 司徒家的势力的很大,这些药材收购商们也是有苦难言,做生意都得要偷偷摸摸,躲着司徒家的人,只有司徒家看不起的地主,他们才能放开手脚的做生意。 何玉娇和萧幕瑾是大方人,价格方面自是出的很公道,有些药材还给高一些价格,因为好药材难寻,稀少的药材更是难得一见,大家虽说是商人,却是做着药材的生意,多少有些善心,想尽量的给齐药材好医治病人。 何玉娇借着这个机会,就多嘴的问了几句:“各位是商人,做生意都是各凭本事,只要手里有药材,还怕司徒家做什么?” 医馆的掌柜被司徒家控制那是为着药材,而他们这些商人有什么好怕的? 药材商人一听,一张脸就更苦了,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商人狠狠的喝下一杯茶水,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喷怒的道,“司徒家背后的势力强大,多少药材商人想过跟司徒家平起平坐的做生意,可是司徒家哪会给其他商人机会,只要敢在司徒家的地盘里做生意,不出几个月,有的突然就被伤了,有的被抓了起来,还苦诉无门,只能躲着走,希望能保住一条小命。” 何玉娇和萧幕瑾听了都不惊有些震惊,司徒家是无视王法啊。 何玉娇给对方倒了茶水,继续问道:“可知司徒家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对方有些担心的道:“听说是朝中有人,何姑娘,我就多句嘴,你现在跟司徒家对着干,可得要万分的小心,要是落到了司徒家的手里,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萧幕瑾脸色瞬间变的很严肃,听着口气,司徒家可真不好惹,让何玉娇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一个弱女子真有点什么事,可没有能力自保。 他不会让何玉娇处在危险之中,萧幕瑾刚想开口,把这做生意的事儿归到自己身上来,司徒家要对付也只会来找他。 何玉娇就像是一眼看穿了萧幕瑾的想法,对着他轻轻的摇头,笑着道,“我还能应付,真有那么一天出现危险了,我也不会后悔。” 萧幕瑾深深的看着何玉娇,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什么娇弱的温窒花朵,就算是他想把危险全都一个人承担,何玉娇也不会高兴。 “你不能单独去县里。”这是萧幕瑾最大的让步了,不然现在他就带着何玉娇回七沟村,什么药材生意也不做了,凭他做茶叶生意也能修大宅子。 何玉娇甜笑着点头,多少是摸清了萧幕瑾的性子,在这个时空,他们是最亲的人,一方出事另一方就不可能穿越回去,自是要多加在意。 药材商人们早就从何来银的嘴里知道不少何家的事,比如眼前的俩位年纪人,早就定了亲事,估摸着过不久就在成亲了,所以有些亲蜜的话语也是正常,毕竟还是年纪,恩爱着呢。 大家商量过后,决定明儿就来运送药材,药材商人们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把这希望都托付到了何玉娇的身上,要是春风县的药材都从他们手里采购,那将又是一笔大生意。 有银子赚谁也不会拒绝,再者一个,他们没有胆量去跟司徒家对着干,所以就希望何玉娇能打破司徒家一家独大的局面,给他们这些药材商人一条活路。 回去的路上,何玉娇心里不停的计算着银子的事,她手里头的银子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两,能买下来的药材也就那么一点。 她这做生意也是胆子大,手里头没有银子也把那么大笔的生意给答应下来了,回到七沟村,喝了一口水,在天没黑之前,又紧赶着去了春风县,找上了孙掌柜。 孙掌柜是日盼夜盼着何玉娇,现在他是跟司徒家撕破了脸皮,唯一希望就在何玉娇的身上,招呼着何玉娇进了后院商谈。 何玉娇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今儿的事说了,还有手里没银子的困难。 孙掌柜听的眼睛直发亮,一个劲儿的夸道:“我早就看出来何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那么快就找着了药材商人,只要对方肯卖给你药材,银子我先垫着,从七沟村运送来春风县,我还会加派人手看护着,确保药材顺利到达春风县,不会落到司徒家的手里,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走漏风声的话可就不好了。” 萧幕瑾一直没有出声,他知道司徒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加派人手也不能确保就安全。 只有先瞒过司徒家,才能把那么多的药材利顺运送到春风县。 而何玉娇同样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管是她来运送,还是孙掌柜他们派人前来,目标都太大了,司徒家应该都是紧盯着他们,哪会那么轻易就放他们运着大批药材前来春风县。 婉拒了孙掌柜派人保送药材之后,何玉娇拿着孙掌柜给的银子,上千两的银票,孙掌柜既然眼都没有眨一下就给到她手里。 这可真是让何玉娇有些吃惊,就算是相熟的人,这也太信任了。 孙掌柜摸着下巴笑道:“我早就把你们的底细摸清了,萧公子在春风县开了茶叶铺子,七沟村里你们还买下来了一座山专门来种药材和茶叶,凭着你们的聪明能干,往后定是出色的商人,现在一千两银子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大笔银了,到时候你们发达之后,可能就不把这一千两银子看在眼里了。” 何玉娇有些好笑,孙掌柜也不是完全的就凭感觉相信他们啊,还是很精明的一个人。 不客气的先把银票收下,何玉娇也确实需要这些银子来买下药材。 从春风县回到七沟村,早就下半夜了,王婆子坐在院子里,脖子都快要伸断了,盯着大门口,一点儿动静就要站起来去看个清楚,心里就跟打鼓似的,也不知道何玉娇和萧幕瑾在外头怎么样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婆子担心着老闺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余娇娘很细心的守在厨房,盯着柴火,有一锅热水,还有晚饭也温着,她不敢去院子里呆着,现在谁在王婆子眼前晃一下,准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第二百一十章:讨打了 当何玉娇踏进大门,王婆子突的站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老闺女,眼睛都湿润了,“这都下半夜了,总算是等到你回来,娘这心算是能放下了,县里不安全,你和幕瑾俩人都还年轻,万一被对方暗算,可是真的叫天不应。” 何玉娇有些哭笑不得,王婆子这也太紧张了,不过还是轻声的安慰道,“没事儿,我和幕瑾哥很小心,赶去县里商谈完就直接回来,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坏人。” 哪能放心哦,王婆子仔细的摸着何玉娇,没有半点受伤,完全的回来,那就能放心,扭头就对冲着厨房大喊,“老三家的,在厨房里摸什么摸,还不快点端吃的和茶水出来,想要饿死娇儿和幕瑾啊。” 王婆子喊完了,又去看萧幕瑾,未来女婿也得要心疼一下,毕竟以后是要住一起生活,而且这个女婿是越发的让她满意,比几个继子好太多了。 余娇娘都习惯了王婆子动不动就吼一声,真有一天不吼她,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她反而会惊吓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低着头,把晚饭和茶水都端出来,还细心的端了一盆热水洗手洗脸,见何玉娇和萧幕瑾的衣服脏了,立马去打热水,知道俩人爱干净,基本是每天都要沐浴。 林菜花都睡下了,听到何玉娇和萧幕瑾回来,翻身从炕上跳下去,一把抓过桌上放着的一包糕点,冲出门口,迎着笑脸的道,“玉娇,幕瑾,回来了,都那么晚了,你们也受累了,我这里有糕点,你们吃了好早些休息。” 王婆子瞪着眼睛,好个老二家的,有好吃的都自己屋子里藏着,连她这个当婆婆的都吃不上一口,好在还知道给何玉娇和萧幕瑾送来,就先不骂林菜花了。 何玉娇收下糕点的同时,看到林菜花盯着糕点直吞口水,想来是馋了,倒了茶水激请大家一起吃。 余娇娘是不敢吃的,转身就去忙活了,王婆子眼里心里都是老闺女,也看不上糕点,林菜花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大口的吃着,没几下子,本就不多的糕点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这说着是好听,是给何玉娇和萧幕瑾,到头来,还是林菜花自己给吃光了。 萧幕瑾还有事儿要忙,吃过晚饭就去洗漱,也是不喜欢听林菜花说些不着边的话,甜食他也不喜欢吃。 何玉娇喝着茶水,跟王婆子说了几句贴心话,打着哈欠要进屋去了。 五房的门这时打开,杨金桃穿着整齐,头发看着也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还没有睡,只是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灯,不知道她这大半夜的不睡在屋子里做什么。 “玉娇,明儿可有什么活儿要干的,我看你一天忙进忙出的也怪累的,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啊。”杨金桃将双手背后了身后,脸上带着劳累过后的体力透支。 何玉娇也就是瞧了一眼,就看出杨金桃这是劳累过度了,好声的道,“五嫂,明儿您就多休息,我看您太累了,小心身子吃不消。” 杨金桃摸了摸脸蛋,她走路都有些飘,白天抢着干活,夜里还要忙着在黑暗中摸索着做家具,还有俩孩子要带好,确实是累的够呛,但她一向要强,只是吃苦她能忍下去。 “我没事儿,茶水喝多了,有些睡不着,等会儿上炕眯会儿就成了。”杨金桃扭着衣服,她没有余娇娘的细心,也没有林菜花手里有银子,当家的还不一条心,她心里有苦难言。 何玉娇准备回屋,杨金桃要强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也不好说什么,才起身,林菜花就拉着她问个没完。 “五弟妹好着呢,你就不要去操心了,跟二嫂说说,你今儿出去谈药材怎么样了?可有谈成,能赚多少银子,什么时候能赚到银子?”林菜花一连串的问着,脸上着急的想要知道一切。 一旁的王婆子当下就拍桌子怒道:“老二家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这些了,娇儿累成什么样了,不让她去休息你还在这里问七问八,生意上的事儿是你能问的嘛,你什么面脸能问这些,给我滚回去睡觉。” 林菜花硬着脖子道:“都是一家子人在一起,生意上的事怎么就不能问了,赚了银子也是交给公中,还在修大宅子,别到时候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还把公中的银子给贴进去了,那我可不干。” 所以说,林菜花这人,就是藏不住事儿,心中有怀疑之后,说话也就很直接,一着急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边话音刚落,王婆子恶狠狠的一巴掌就扇过来了,打的林菜花是头晕眼花,捂着脸还不敢出声,生怕再吱个一声,接着就会有无数的巴掌落下来。 王婆子让何玉娇进屋去休息,她在院子里坐下来,盯着林菜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林菜花双脚发抖,她才冷声道,“怎么着,怀疑娇儿赚不到银子,修不了大宅子?真要是担心这个,摆明了说出来,老大都能分家出去单过,日子过的跟仙神一样,你也可以分家出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人拦着你,但要是不分出去单过,那你就得要把嘴巴给我闭上,不然我见天的就收拾你。” 当婆婆的威严还是一样的有震慑力,林菜花这有怀疑的心,却是没有分家出去单过的胆子了,顾前顾后的什么都想得到,她是怀疑何玉娇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可不代表何玉娇赚不到银子,只要公中的银子足够多了,她才愿意分家出去单过,不然可就吃大亏了。 夹着尾巴的,林菜花讨好的笑道:“哪能啊娘,我都听您的,不敢对玉娇有半点怀疑,玉娇能耐着呢,娘往后一定是吃香喝辣的享福,我就跟着沾点光就成。” 王婆子也不想大半夜的跟林菜花闹下去,见好就收,她也累了,还得要抓紧时间回屋去眯一会儿,一早还得要起来操心家里的事儿。 丢下林菜花一个人在院子里,王婆子回到屋子里,躺在炕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而同样躺在上炕上的何老柱,却是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这几天,他在家里就是个透明人,大家知道他就在眼前,都当成没有看见,而王婆子好几天不跟他说话了。 睡不着就干脆坐起来,坐在炕沿抽着旱烟,想着家里这样下去也不行,得要把老四叫回来,这个家还得要依靠老四。 院子里的林菜花,心思转了又转,有些拿捏不准何玉娇能不能赚到修大宅子的银子,万一赚不到,她又把银子全都给贴进去,还出力操心的可不得气到吐血。 没什么脑子的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一拍手,跑去找朱春梅商量。 朱春梅日子过得美着呢,睡梦中都给笑出声来,脱离了王婆子和何老柱,单过日子身边只有当家的和俩儿子,连贴钱货闺女都不用养,手里头有些银子大吃大喝,活了一辈了了,这几天是最快乐舒心的日子。 林菜花前来敲门,朱春梅还在梦里卖肉包子发达了,过上了贵夫人般的日子,正美的没边了,让林菜花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朱春梅没好气的喊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林菜花傻笑着道:“大嫂,是我,找你聊天呢。” 朱春梅真想破口大骂,有病大半夜的来聊天,就不能等她把美梦给做完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很有眼色儿 带着怒气的下了炕,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脸色要有多少难就有多难看,打开门后,朱春梅冲着林菜花吼,“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没见我忙着,好不容易夜里能休息下,你还找过来,故意的。” 下半夜里天都黑透了,今儿也没有月亮,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林菜花没看见朱春梅的脸色。 林菜花嘿嘿一笑:“大嫂,我真有事儿跟想请教您,平日里几个妯娌之间就您最聪明,我这遇倒了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了。” 朱春梅这才脸色缓一些,还有些得意,可不是,几个妯娌都老实的老实,傻的傻,没一个能跟她比,好心的道,“说,是什么事儿。” 林菜花突然就低着声音,把何玉娇要修大宅子的事儿说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跟当家的琢磨着,这事儿有炸,想一想啊,娘可是最抠的人,一个子儿大过天,十几年了我就没见娘大方过,一粒粮食都精算着过日子,一天三顿饭从没给多一口,只要家里人闲下来,那就减成两顿饭,还是清粥加野菜,怎么可能突然就大方的同意让玉娇出几百两银子修大宅子。” 朱春梅听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才分家,何家就准备修大宅子? 分明是算计好她了,朱春梅刚要大怒,一想不对啊,何玉娇上哪拿出几百两银子? 十几年来,跟王婆子相处下来,朱春梅深深的认识到,自己没有王婆子那么深的心计,不分家也占不到便宜,分了家还能自由自在,何玉娇修大宅子的事儿,八九不离十是挖坑让大家往里跳。 “二弟妹,不是我不提醒你,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炸,娘从来不把我们当自己家看待,几个继子在娘心里,还没有玉娇一个手指头重要,几百两银子白白拿出来给你们修大宅子住?有点脑子也知道不可能,反过来你们得先要拿银子给娘,这说明什么?是想要从你们身上挖空银子,到时候都补贴到玉娇身上。”朱春梅得意的笑着,王婆子好个会算计,连修大宅子的空话都敢说出来,好在她是分家了,不然还得要被王婆子计算一场。 原本就心里怀疑,如今听朱春梅一说,林菜花一拍大腿道,“我们就从来没人斗赢过娘,现在更不可能占到玉娇的便宜,有娘在把关呢,好在我还没有拿银子出来,不然可真是要亏大了。” 朱春梅还不停的教林菜花:“你呢,本就不是精明的人,也别想着去占什么便宜,不出银子就是保本,由着娘和玉娇去算计,你一个子儿不出的,也吃不了什么大亏,最多就是出点力气,反正你有大把的力气,嫁入何家我们可没少出力气,就当是吃亏是福。” 林菜花还真的听进去了,不停的应着道:“对对对,不出银子,亏不了,干活是大家都一样,修大宅子拿不出来银子来,可是修不成的,我就等着看娘和玉娇还有什么办法来要银子。” 谈完之后,林菜花也多聊了,转身就回去睡觉,心里有了主意,刚爬上炕就睡着了。 大房这里头,朱春梅拉紧衣服,进屋关门,爬上炕后,怎么也有些睡不着,推了推身边的何来金,“别装睡了,那么大的说话声,你不可能没听见。” 何来金早就醒了,只是妇道人家说话,他也想出声,就装着睡觉,现在朱春梅点破了他,干脆就道,“没事少给二弟妹出主意,娘也不是那么坏,玉娇确实是能赚银子,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姑娘,指不定就是愿意为着何家修大宅子。” 朱春梅气的翻身坐起来,狠狠的拍了何来金的后背,气死她了,“在你心里,你那后娘是好人,我是坏人,当家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这会儿何来金不出声了,再说一个字,指定是要吵起来,大半夜的吵架多不好看,夜里到处都是寂静无声,朱春梅扯着喉咙的吵架声能把半个七沟村的村民都吵醒。 不出声是,朱春梅更气了,闷了一肚子火,情愿何来金跟她吵一架,她还舒服些,可是何来金怎么打都不吭声,气得她一脚把何来金踢下炕。 屋子里是睡不得了,何来金从地上爬起来,闷声的出了屋子,去了儿子屋子里睡。 朱春梅咬着被子委屈的哭了,她怎么就命苦,嫁了个没良心没本事的男人,什么委屈都要自己一个受着,连句贴心话都没有,给当家的生儿育女,到头来还没有一个后娘在他心里重要。 次日早上,何玉娇早早就起来,洗漱完后,王婆子早就准备好了鸡蛋面,招呼着萧幕瑾一起吃。 鸡蛋面只有俩人的份,其他人只有流口水的份,王婆子看着老闺女和未来女婿,知道今儿的生意很重要,她也不好多问,就想着能顺顺利利的就成。 何玉娇边吃边跟萧幕瑾商量:“药材气味太显眼,几牛车的往春风县里运,想要躲过司徒家的眼睛可不容易,你手里头的茶叶还有多少?” 萧幕瑾大口吃着鸡蛋面,总觉得少点味道,想了想,不是何玉娇做的鸡蛋面就没那么对味,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大口吃完,擦干净嘴巴,“茶叶只有一牛车,家里不是还有很多鸡,可以拉去春风县卖了。” 何玉娇嘴角上勾,只要提一句,萧幕瑾就懂她话里的意思,别人听着可能还糊涂着,他们却是心里明着呢。 喝完碗里的最后了口面汤,何玉娇和萧幕瑾刚起身,大门就热闹起来,好几轻马车停在大门口,药材商人们大笑着指着何家的大门道,“我们就是来找何姑娘和萧公子。” 王婆子快脚走出去看一眼,心里没底儿,毕竟是乡下老妇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更是被眼前的一群壮汉和商人给吓到了,白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何玉娇和萧幕瑾走过去,迎了上前,何玉娇道,“失礼了,没能去村口迎接,没想到大家来的那么早。” 药材商人们摆着手道:“我们连夜就出发了,大白天的不好走路,什么礼不礼的我们先不说,东西就在这里,你们抓紧清点,交了银子我们得要先离开七沟村,不能让司徒家的抓住。” 何玉娇了解,银子交到萧幕瑾手里,她要亲自去查看药材,而萧幕瑾伸手请药材商人进来喝茶给银子。 俩人配合的很好,药材都是上好的药材,数量也没少,照着说好的价格,一次全都付清,药材商人们都是人精,短短的在何家喝了一杯茶的时间,就看出何玉娇和萧幕瑾很孝顺王婆子。 没有多停留药材商人们走的时候,还很有礼数的给王婆子送了份礼,也不等王婆子看清是什么东西,他们就赶着马车逃也似的走了。 王婆子强装镇定,心跳的可快了,脸色还有些慌乱,手里拿着个锦盒子,下意识的给打开,里头躺着的是手指粗的人参。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出手可真大方,这可是人参,老值钱了。”王婆子又惊又喜,都不知道怎么着才好了。 何玉娇伸过脑袋来看一眼,品相不错的人参,看着得有五十年的人参,是值不少银子,估摸着王婆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比这人参更珍贵的东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得争口气 “娘,好生的收着,等什么闲着了,把这人参炖了补身子喝下去。”何玉娇笑眯眯的道,心里不得不佩服药材商人们的眼光,准确的知道王婆子是她最重要的人。 王婆子啪一声把人参盒子给盖上,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我一个乡下老太婆喝什么人参汤,留着给你当嫁妆,往后你要是生孩子了,那可是女人的鬼门关,喝人参汤能救命。” 何玉娇很感动,王婆子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娘大可放心,娘没喝过人参汤,这一条人参确实是少了点,下次我去买几条人参回来,娘也就舍得炖来喝了。” 王婆子边笑边轻点一下何玉娇的脑袋:“就你知道花银子,别去买什么人参,娘身子骨好着呢,用不着喝人参汤,平日里多吃一个鸡蛋,就能补回来了。” “不行,娘就得要吃好的,别跟我省银子,谁都能亏了吃,就娘不能亏了吃,我还要陪着娘到老。”何玉娇撒着娇,哄着王婆子进了屋子里,她看到院子里的众人眼睛发热的盯着人参看,在她眼里人参不算什么,可是在别人眼里,可是难得的珍贵药材,比金都珍贵,不藏起来,转个眼不见了,王婆子能气的下不来炕。 王婆子也看到了,她自知这人参留在手里不是办法,大家都看见了的好东西,那就留着烫手,何玉娇让她回屋,她转了个身的道,“我也不会炖来喝,不如这样,我们不是要修大宅子,也算是我给出点银子,人参顺便拿去春风县给换成银子。” 其实何玉娇不同意,人参难得的好东西,又是药材商人送给王婆子的,炖来喝了就是了,换成银子贴到修大宅子里,也不见什么水花。 萧幕瑾准备好,走过来,看了一眼人参,轻咳一声道,“王婶子说的对,换成银子修大宅子,王婶子也算是出了银子,住在大宅子里谁也不敢有半句闲话。” 王婆子抬头看向萧幕瑾,突然有些想要热泪,没想到萧幕瑾把她给看透了,知道她在何家让人说闲话,由其是何老柱,好些天俩夫妻没有说话了,都是板着脸的谁也不搭理谁。 在何家二十几年,王婆子不是留恋什么,只是怕有一天被何老柱休了赶出家门,那她真没有脸活着。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她把人参拿去换成银子,贴到修大宅子里,就是何老柱休她,她也能住在大宅子里。 “幕瑾啊,还是你明白,娇儿让我宠着习惯了,有些事儿还是欠点儿考虑,你得要多帮着点娇儿,婶子也会对你好的,人参就交给你去换银子,婶子放心。”王婆子一毛不拔的人,把银子看的比命重要,现在却把珍贵的人参交到萧幕瑾手里,这是多么的信任啊。 萧幕瑾接下人参,继续道:“药材味儿冲,家里的鸡都抓起来绑在牛车上,还有后院我看着还有不少的柴火,搬一起送去春风县,看能不能骗过司徒家的眼睛。” 王婆子一个劲儿的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你先坐着等会儿。” 何玉娇嘴角直抽,怎么觉得,王婆子更疼萧幕瑾,她这个亲闺女倒是个外人似的,斜着眼的盯着萧幕瑾。 萧幕瑾清了清咳嗽,靠了过来微低下头,小声的道,“你娘在家里还得要受你爹的气,难道你没看出来?” 眼角一勾,何玉娇点头,王婆子和何老柱之间的气氛那么怪异,大家都看出来了,而且何老柱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家里人也对何老柱有些怪怨,都心里有了隔阂,都不愿意先低这个头。 萧幕瑾说的更明白一些:“你娘没有生下儿子,而你爹很明确的是重男轻女,希望你赚的银子都补贴到儿子身上,但你娘是万万不同意,所有你爹就威胁你娘不听话就休了她。” 何玉娇瞬间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何老柱会说出这话来,更不敢相信的是,萧幕瑾是怎么知道的? 萧幕瑾有些尴尬,何玉娇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表情也太明显了,他道,“我经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估计你爹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你娘反应很是平静。” 好个何老柱,还是她亲爹呢,不疼她这个闺女就算了,连同床夫妻二十几年的王婆子也这般的无情对待,何玉娇有些生气,王婆子是强悍了些,做事儿也强势,可她也为了何家付出了那么多,几个哥哥都看在眼里,何老柱还能眼瞎不成? 这边,王婆子都给安排好了,为了盖住气味,还特意把鸡屎都往牛车上抹,别说走近了去闻药材味了,但凡谁走近些,都能臭晕过去。 何玉娇压下心中的火气,王婆子不说出来,应该是不想她难过,但她不能让王婆子一个人承受,还有何老柱敢说出这话来,就要得到一些报应。 刚才还心情大好的何玉娇,转眼间就有些气呼呼,坐上牛车,谁也不理。 萧幕瑾让何来银和何来财赶牛车,多些壮劳力,真有什么事儿,跑去通风报信也多一个机会。 原来紧张的提着心,何玉娇走到半路,就收回了心思,还是眼前的生意重要,赚到了银子,修好大宅子,分了家王婆子就跟她一起生活,不用去看何老柱的脸色,也不用承受何老柱无情的话语。 何家院子里,朱春梅将嘴里的爪子壳吐在地上,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去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大肉包子,指挥着何来金挑着去春风县。 朱春梅没打什么好主意,何玉娇和萧幕瑾做生意赚银子了,她可没少眼红,见不得何家其他人过的好,看到何家其他过上好日子,她夜里都睡不着,想着法儿要破坏。 加上林菜花找她说了什么何玉娇要修大宅子,虽说不相信,可心里却是有些存疑,万一真的修好青砖大瓦房,她身为何家大房长媳闹着分家单过,没能分到大宅子住,不得在七沟村让人笑话一辈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突来的问话 朱春梅和何来金是走路去春风县,那速度可慢了,都到了差不多大中午的,才走到春风县。 这个时候,何玉娇和萧幕瑾早就把药材运送到了春风县,还顺利的躲过了司徒家的眼线,毕竟这牛车上臭的人都不敢走近。 送到了医馆后院,孙掌柜大笑着道:“年轻人真有办法,药材送来了就好,一会儿我把药材给分下去,司徒家就是想使什么手段,也使不出来了。” 何玉娇笑眯眯的道:“今儿送来的药材,可都是照着您的要求,回头看看还缺什么药材,我好去买回来。” 孙掌柜也不怕臭,翻看了一下,就让店小二找人来搬药材,大约的清点一下,心中就有数了,去写了一张单上,上头都是比较常用的药材,用量比较大,随时都会缺药材,平日里都是会先存一些起来。 萧幕瑾闪身出了院子,来到了小巷子的角落处,顺着墙头爬上去,无声无息的往前爬了几步,微微侧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馆后院的墙后面,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俩个伙计。 也亏得萧幕瑾警惕耳朵也很灵,一小点的动静,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通过观察,俩伙计应该是司徒家的人,是专门前来偷听墙角,萧幕瑾慢慢的下了墙,顺手从地上捡起石头,随手一丢,接着就听到俩伙计的大喊声。 石头突然砸在俩伙计的脑袋上,本来就是偷听墙角全身紧张,一个惊吓没有稳住,疼的大叫出声。 孙掌柜听到叫声,脸色一变的道:“不好,司徒家派人来盯着我们,何姑娘快回七沟村去,县里的事儿我会来处理。” 何玉娇把货送到了,责任也到了,接下来能不能守住这批药材,就看孙掌柜的本事。 孙掌柜不是个没有准备的人,自是知道得罪司徒家的下场,也知道司徒家的手段有多狠,所以这些药材,他让人给搬去了地下窒里藏起来,而鸡什么的就让何来银和何来财拉走。 何玉娇走出医馆的后院,从后门出来,往大街上走去,正好这个时候,司徒倩风风火火的走来,俩人擦肩而过,互相斜眼看了一眼。 何玉娇神情平淡,早就料到司徒倩会出现,司徒家能只手遮天,她运送药材的法子也只能混过一时,司徒倩很快就会反应来,这不,就赶过来了。 而司徒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都不带正眼瞧人,这是她一向的态度,在春风县里,自认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份能让她放下自己的身段去平视。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是谁,何玉娇是想早些离开春风县,毕竟在这里她跟司徒倩闹起来,只有吃亏的份。 司徒倩是看不起何玉娇,一个乡下姑娘犯不着她来动气,要是她拦住何玉娇,那就有失她的身份。 俩人错身而过,何玉娇淡定的坐上牛车,回头,看到萧幕瑾从小巷子走出来,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神深邃脸色沉稳,行走之间一身精炼的身手怎么也藏不住。 本来走了好几步的司徒倩,不知道怎么得,扭头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她心跳动了几下,俊男子她见过不少,可不是带着粗糙就是太过阴美,没有半点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 可是萧幕瑾不同,略微偏黑的皮肤,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贵族之气,还有自身的强者气度,一看不是普通人,虽说身着衣服破烂,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也不损他的高贵。 这才是她心目中想要的男子,举止之间有着力量,修长的身段俊帅的脸,冷漠如冰的表情也阻挡不住让女子一见就脸红。 何玉娇一拍额头,心中大喊作孽,萧幕瑾怎么把司徒倩给迷住了,看这大小姐都迷的走不动路了。 随着萧幕瑾越发的走近,司徒倩一向胆子大,想要什么都是直接行动,在生意场上行走过的姑娘,不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害羞小姐,她伸出手,想要拦住萧幕瑾,最好是问清楚对方的身份,穷人家的男人她也不介意,毕竟司徒家的银子多。 萧幕瑾完全无视司徒倩的举动,在穿越之前,无数的女人挖空心思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也有很多想尽办法接近他,更有直接想爬上他的床,所以在他的心里,对女人都没有好感,当然,何玉娇除外。 来到何玉娇面前,萧幕瑾侧身细语:“司徒家的人来了,我们先回去七沟村,把鸡也拉回去,不能多停留。” 何玉娇故意回了个迷人的甜笑,萧幕瑾看得眼神一闪,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甜笑了,要是可以,他希望何玉娇一直保持甜笑。 “幕瑾哥,我们都定亲了,我就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何玉娇特意将定亲俩个字加重了说。 何来银和何来财是摸不着头脑,一切都听从指挥,也不敢乱动,拉着牛车等在原地。 背对着何玉娇和萧幕瑾的司徒倩,脸色瞬间就变色,眼底浮现仇恨的光芒,好个何玉娇,破坏了她的生意,如今她看上的男人,还是何玉娇早就定亲的男人,这一切她都会抢过来,都应该归她。 萧幕瑾伸手,轻轻的温柔的摸了一下何玉娇的黑发,眼底的冰冷柔软下来。 何玉娇都看傻了眼,萧幕瑾这是在迷惑她嘛? 司徒倩这时扭过头来,看到了这幕,眼底都快要喷出火来,双手紧紧的捏住,指甲深深插入手心,鲜血滴落而下,她都没有感觉到。 可恶,他们绝对是故意,就算是定了亲的俩人,也不可能在大街动作太过亲密,司徒倩又好恨,就算是知道他们故意,可她还是想要得到萧幕瑾,这个男人太完美了,她唯一心动的男人。 何玉娇拉着萧幕瑾坐上牛车,司徒倩的表情太可怕了,好像要生吞了他们似的。 “二哥,三哥,我们回家。”何玉娇喊了一声,牛车立马就开始往前走。 一牛车的鸡臭味,何玉娇闻着也不好受,只能拿出手帕,手帕里放个香包,捂住鼻子,这才勉强能坐着不跳牛车。 牛车离开春风县,司徒家的人没有跟上来,这倒是让她有些奇怪,司徒倩好像只会去找孙掌柜他们,却从不来找她。 照理说,是她把药材卖去了春风县,动了司徒家的利益,司徒家找她才对。 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何玉娇用手臂轻碰萧幕瑾:“我刚才看着司徒倩大小姐喜欢上你了。” 萧幕瑾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都习惯了走在路上会有姑娘喜欢他,就算是司徒倩也是个姑娘,身份比司徒倩更高的女人也会喜欢上他,不是自恋,这是事实。 “那你喜欢上我了嘛?”萧幕瑾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何玉娇这下是真的受到惊吓了,他们可是互相看不顺眼对方,现在是看顺眼了,也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好不,虽然很多女人喜欢上萧幕瑾,可这些女人当中不包括她。 连忙用力的摆手,何玉娇急急的解释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要不是你拿了我的玉佩,我才用在这个地方受罪,我们最多就是现在得互相配合着来,不然谁也别想过的好,更不用想回去了。” 萧幕瑾眼底闪过一丝的暗淡,只是脸上什么也不显,深深的看了一眼何玉娇,沉默不出声。 第二百一十四章:出卖 在医馆里,孙掌柜安排好一切,药材都藏发子,整理衣服,背着手去了医馆正门。 司徒倩沉着脸走进来,往椅子上一坐,摆着大小姐的架子,连正眼都不瞧孙掌柜,一副前来质问的态度。 孙掌柜可不吃司徒倩这套了,有了药材,司徒家就威胁不到他,之前的卑微都收了起来,怎么着也是在春风县有头有脸的医馆掌柜,何必要去对一个姑娘家的讨好。 “司徒小姐,是前来看病,还是......”孙掌柜脸上连笑容都没有,要是可以,他会把司徒倩给轰出去,医馆的大门都不让司徒倩踢进一步。 司徒倩坐下来后,没有人招呼她,连茶水都没有上,孙掌柜这语气态度摆明了不欢迎她,好大的胆子,连她都敢小瞧。 小瞧了她,就是小瞧了司徒家,司徒倩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摔,沉着声道,“孙掌柜好大的本事,得了不少药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可知道司徒家的势力,你现在能得到药材,往后可就得不到药材了,到时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把药材卖给你。” 轻声笑了出来,孙掌柜也不是吓大的,早在买下何玉娇的药材时,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且不止是他一个,春风县里所有需要药材的大夫和掌柜都准备好了,就是无法行医,也不愿意再受司徒家的控制。 “医馆治病救人,我堂堂正正的开医馆,虽说给病人看病需要药材,可我也不会受司徒家的控制,没有药材我就把医馆给关了,回乡下种田去,司徒家本事再大,还能压着我开医馆不成,再者,我这些年来,没少给县老爷看病抓药,多少是有些微的情面,司徒家真欺人太甚,我就告县老爷面前去,来个鱼死网破。” 孙掌柜一直没有说出给县老爷看病,那是不想着张扬,在孙掌柜眼里,病人都是平等的。 司徒倩脸色微变,眼底藏着怒气,她在司徒家最得力的大小姐,连一个医馆掌柜都搞不定,家里人知道了,都得要怀疑她的能力了。 站了起来,司徒倩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轻轻的道,“县老爷是,孙掌柜,你这点情面,怕是很快就要不存在了。” 说完,司徒倩快步离开,这是彻底的撒破了脸。 孙掌柜眉头微微的皱起,司徒家的实力是不能小瞧,县老爷不一定敢跟司徒家对着干,怕是听到司徒家,就吓的先跪下去了。 带着忧虑,孙掌柜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了,真反抗不了司徒家,他就回乡下去,过着清苦的日子,倒也会省心不少。 司徒倩从医馆出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见路边摆着摊儿卖菜的,都看不顺眼,抬脚就给踢翻人家的菜摊子。 任由卖菜的村民大叫着,她也没事人似的往前走,身后,司徒家的护卫强硬的威胁着卖菜的村民,还敢吵着要赔银子的,就狠狠的揍一顿,一时间大街上怨声一片。 何来金挑着大肉包子,来到春风县一看,都快大中午了,大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天气又热,好一点的地儿都有村民摆着小摊,压根没有好地儿让他卖大肉包子。 朱春梅的心思都不在卖大肉包子上了,看的眼都花了,对什么都新鲜,好像是前来闲逛,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婆娘,我们的大肉包子要怎么卖?”何来金擦着汗水,一脸的茫然,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前来春风县也都是负责赶牛车,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朱春梅随手一指,一个角落里道:“你去蹲着叫卖,我得要去买些针头线脑。” 何来金闷着声的应着,走到角落里,蹲下来之后,大街上的人都注意不到他这里,叫卖他就更不会了,傻傻的坐着,都打起嗑睡来。 朱春梅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司徒倩发着大小姐的脾气,拿沿大街上的村民们出气,谁靠近了谁倒霉。 大家都害怕的躲着走,有些看到司徒倩走来,收拾着青菜柴火就跑了,大街上更显的冷清不少。 从大街上大家的议论声中,朱春梅知道眼前的大小姐就是司徒倩,再连想到之前听说的,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个坏主意。 当所有人都躲着走的时候,朱春梅硬是大着胆子凑了上去。 一个村妇,还是个穷的跟叫花子似的村妇,司徒倩露出厌恶的神情,抬脚就要去踢开朱春梅。 朱春梅却是先一步的给跪下去了,一点尊严都不要,讨好的笑着道,“司徒小姐,我是七沟村何家的长媳,就是运着药材卖到春风县来的何家,玉娇是我的小姑子。” 不说还好,司徒倩听到是七沟村的何家,更是怒火中烧,狠狠的踢了一脚朱春梅,大有把她抓起来给痛打一顿。 朱春梅这人,真是不要脸,被踢的地上打滚了,揉着被踢痛的地方,继续讨好的笑着跪好道,“我是分家了,现在是单过,不过我看不惯小姑子抢了司徒家的生意,做人不能太过自私,只管自己赚银子,让司徒家没有银子赚。” 司徒倩发完了脾气,毕竟还是生意人,该有的理智还是有,冷静下来后,瞧着朱春梅没什么好脸色,但这个妇人说不定还能利用一下。 用眼神示意护卫,把朱春梅带走,司徒倩要私下里跟这个妇人好好谈一谈。 朱春梅心中却是暗喜,打着算盘的想要出卖何玉娇来攀上司徒家,指不定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外,而且还能顺便把何玉娇的生意给破坏了,在何家谁也别想比她还能赚银子,她没有过上好日子,大家都得要过苦日子。 来到一处荒地上,司徒倩离着朱春梅有些距离,她这人怕脏,更是看不起乡下人,护卫搬来椅子,司徒倩坐下后,冷声问道,“你是何家人,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朱春梅左右看了看,既然心里一点也不害怕,不止不害怕,还有些得意着,看自己这淡定的样子,就是做大事的人,之前在何家没有分家,真是委屈的自己的能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有着落了 “我的小姑子玉娇不是什么好人,在家里就任性不讲理,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当哥哥嫂嫂的,在家里吃独食,公中的银子都花小姑子身上了,还小小年纪没定亲就跟着隔壁萧家小子媚来眼去,私下里见面保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儿,把何家人的脸都能丢尽了,没脸见人啊。” 朱春梅满肚子的委屈,可算是找着人诉说了,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何玉娇多少的可恶和不要脸。 司徒倩可不想听这些废话,眼神一沉:“你是来惹我生气的。” 朱春梅脸上的神情一收,摇头摆手道:“不敢,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要不,您问我答,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说,是玉娇破坏了您的生意,我都看不起玉娇。” 没脑子的蠢妇,出卖自家的小姑子,但这种人最好利用了,司徒倩还在想着怎么对付何玉娇,没想到老天爷就安排了眼前的蠢妇前来。 “你家小姑子,药材都是从哪儿来?”司徒倩定定的问道。 “叫村民们去山上挖的,最近还从外头的药材商人手里卖了一批药材。”朱春梅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但是对司徒倩来说足够了,招着朱春梅上前来,交代了好几声,再丢了五两银子给朱春梅,转身离开。 得到银子的朱春梅,激动的都快要乐疯了,没想到那么简单就能赚到五两银子,赶紧的把银子藏在怀里,顿时神气的不行。 回到何来金这里,看到当家的都睡着了,大肉包子一个也没有卖出去,朱春梅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没用的男人。 粗鲁的推了推何来金,口气不好的道:“没死就给我醒来,大肉包子还卖不卖了,我们是来卖大肉包子,不是来睡觉,真是没用。” 何来金惊醒过来,看到是朱春梅,也是有些怨气,“早就说了,我又不会做生意,连开口卖喊都不会,你还硬是要让我前来卖大肉包子,这不是找罪受嘛,没人卖才是正常,你自己都不叫卖,还跑去闲逛。” 朱春梅没耐心跟何来金吵,等她有足够的银子,定要离开眼前的男人,她还有大好的后半辈子,可不是跟着何来金吃苦的。 “得了,收拾收拾回去,大肉包子自个吃得了,还卖什么卖啊,都闷出味儿来了。”朱春梅丢下何来金就往七沟村走,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这边,回到七沟村的何玉娇和萧幕瑾,低调的来到王婆子的屋子里,房门一关,三个人坐下来。 王婆子脸上全是笑容,从何玉娇和萧幕瑾的神情中,就能知道药材是卖成了,估摸着应该是卖了不少的银子,这一转手就能卖出去的药材,可比在村子里收村民挖的药材要赚银子的快多了。 大家都没有出声,何玉娇把银子都摆在桌面上,白花花的银子铺满了整张桌子,看的人眼睛都闪花了。 王婆子顿时狂喜,活了一辈子,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都要数不过来了,手抖着数了好几次,才数清楚。 真是出气,她王婆子就是会生闺女,孝顺还会赚银子,这赚了银子还都拿给她。 这一辈子活着,都值了,就是现在让她闭上眼睛,她也没半点的遗憾,老闺女能赚银子养活自己,还很有主见,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了去,未来的女婿宠着老闺女不说,还稳重有本事。 “银子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娇儿,这都是你今儿赚到的?”王婆子心中早就知道,还是忍不住的要问多一句。 何玉娇轻轻的点头,把银子往王婆子面前推过去,笑眯眯的看着王婆子。 王婆子笑的合不拢嘴:“你这孩子,自己赚的银子就自己收好,给我做什么,我拿着银子也花不了多少。” “娘,修大宅子的事儿,可以准备动工了。”何玉娇打算着早些把大宅子给修好,也能住的舒服些,而且还能早些分家。 萧幕瑾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王婆子,他一向话不多,只有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是要跟着何玉娇住进大宅子,当然他也不会说一个子儿不出。 王婆子就更乐了,笑的都快要收不住,何玉娇的银子有一百多两,加上萧幕瑾一百两银票,别说,修大宅子看来是真能成,就冲着这二百多两银子,就能修成个一半。 家里公中虽然银子不多,几个继子也上交一些银子,干活的苦力也不缺,修大宅子需要用的材料能自个准备就不花银子去买了,多多少少能省不少的银子,她还有心思再弄到一些银子,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大宅子能修个八九成没问题。 手里有银子,心中有底气,王婆子也硬气一回,一拍桌子道,“修大宅子,也得要让大家看看,我王婆子宠着的老闺女,可不是什么普通姑娘,本事大着呢,让那些个背地里笑话我十几年的人看看,什么生儿子可靠,我呸,还没有我宝贝闺女来的能耐,何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能不能住上大宅子,还得要靠我宝贝闺女。” 何玉娇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就是单纯的想要修个大宅子,好名正言顺的分家,真没有王婆子想的那么伟大,这些能力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还好,算不上什么能耐。 外头,余娇娘看着时辰,晚饭早就准备好了,王婆子生怕何玉娇和萧幕瑾饿着,让她早些准备好饭菜,太阳还没有落山呢,都可以吃晚饭了。 在房口转了几个圈,余娇娘鼓起勇气小声的道:“娘,要不要先开饭。” 王婆子藏好银子,脸上有些压不住的兴奋,何老柱是不能依靠,几个继子不能指望,修大宅子的事儿,她打算自己来操心,突然有一种妇人也能当自强的感觉。 萧幕瑾摸了摸肚子,确实是饿了,眼神看向何玉娇,在何家,小事儿上,他有很深的认知,那就是一切听从何玉娇的安排。 何玉娇有些受不住萧幕瑾温顺的一面,怎么着,肚子饿了还得要问她可不可以吃饭?又不是萧幕瑾的妻子,她能管得了那么多嘛。 第二百一十六章:贼心大起 “娘,我们去吃饭,我看幕瑾哥饿了。”何玉娇也不什么狠心的人,萧幕瑾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忙,俩人连手做生意,还别说,有一种女男搭配干活不累的感觉。 “幕瑾,看把你瘦的,快去吃饭,吃完饭你们都去休息,我今儿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你也别住什么柴房了,委屈你了,搬去屋子里住,被子都是干净的,我都给准备好了。”王婆子这些日子可没少上火,因着萧幕瑾住在柴房,这可是打她的脸,她未来的女婿怎么能受这等的委屈,好在三房和五房也是够聪明,知道让出空房间来给萧幕瑾住。 林菜花有些看不惯,萧幕瑾有能耐又怎么样,能不能把赚到的银子用到何家,这还两说,别说着好话,到头来还从何家挖空了银子去花,那何家可就真惨,其他人惨也就算了,她可不想再损失公中的银子。 有些心思的走过去,见王婆子在搬东西,都不让其他人帮忙,可真是宝贝着呢,还有什么贵重物品不能见人? “娘,我来帮忙,我力气大着呢,搬东西最拿手了。”林菜花不停的伸长脖子在瞧,想要从这一堆的破衣服里头看出什么宝贝来。 王婆子一摆手,几个儿媳妇干活都躲着走,什么时候凑上前来要活干了,除了不怀好意,当下就把人给赶走,“一别儿去,你笨手笨脚的弄坏了幕瑾的东西可不好,院子里的柴火收拾一下,有空儿去后院把猪圈给扫一扫。” 都是粗活脏活,林菜花都不愿意干,但是当婆婆的开口了,能说不嘛? 拖拖拉拉的往后院走,边走还边抱怨着,林菜花嘴里就没有停下来,“什么玩意儿,几件破衣服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有几百两银子或是有金子呢,我还不见得愿意碰那脏衣服,好心没好报,就自个累去。” 何盼弟低着头经过,听到了林菜花的话,头底的都快到胸口了,其实她心里不愿意大家说何玉娇和萧幕瑾的不是,因为在家里,他们俩人都对她很好,还会给糖她吃。 林菜花瞄了一眼何盼弟,指着后院道:“你去后院把猪圈扫了,天天就知道吃饭不干活,家里养着你都白养了,没爹没娘要的死丫头,一点眼色都没有。” 一向听话的何盼弟,紧捏着衣角道:“我还要去收拾药材,老姑吩咐的。” 真是来气啊,林菜花没敢硬是让何盼弟去扫猪圈,她得罪不起何玉娇,只能嘴里讨点便宜,“都是赔钱货,还帮着对方,你老姑在家里白吃白喝十几年,家里都让你老姑吃穷了,还有你也是,看着就倒霉样,一脸的晦气,家里不能发达,都是你害的。” 从小就受尽了打骂,何盼弟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更不会去顶撞任何人,只能沉默着低着头,一双眼睛直盯着脚尖。 “行了,滚去干活,真是让人看着就生气,怪不得你爹娘都不要你,晦气的东西。”林菜花嘴里不饶人,不耐烦的挥着手。 何盼弟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小心的扭头看去,见林菜花边走边扯着柴火,本来还算是整齐的柴火,这会儿倒都散了一地,而这些柴火,是大房的柴火。 没有出声,何盼弟想到爹娘的无情,还有亲娘二话不说就把她卖给老姑,亲爹也没有吱一声,她就不再认为自己是大房的孩子。 走到转角,何盼弟总也是不放心林菜花,何家的人什么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别看她受尽了打骂,在何家有时几个月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是心里都清楚着呢。 果然,林菜花哪甘心去扫猪圈啊,心里琢磨着王婆子那么紧张萧幕瑾的几件破衣服,是不是真的有宝贝金子不敢让她看见。 这一猜啊,就停不下来,怎么说萧幕瑾也算是卖了不少的茶叶,照着当家的所说,应该是赚了不少的银子,吃住都在何家,还跟何玉娇定了亲,茶叶也是在何家炒晒,把银子交到何家公中也是理所应当。 林菜花就有些恨王婆子的偏心,偏心何玉娇就算了,连萧幕瑾也宠着疼着,谁家把女婿当宝贝,就王婆子这个良心没长好的老太婆才干的出来。 冲着猪圈呸了一声,林菜花转身就往前院走去,她还是盯着王婆子收拾东西,要真的见着了银子,吵着闹着被打被骂也得要让萧幕瑾的银子放在公中。 何盼弟早一步的先走开,来到前院后,直接就进了厨房,余娇娘在洗刷着锅碗,说话声音很轻,“盼弟,你老姑喜欢吃鸡蛋面,要不你也学着做一碗?” 眼睛还在看着外头,还一边应着,何盼弟会做鸡蛋面,但她一向很听话很乖,谁来教她干活,她都会乖乖的去学。 “你看什么呢。”余娇娘发觉了何盼弟的心思不在厨房,也顺着何盼弟的目光往向院子,除了王婆子高兴的给萧幕瑾搬东西,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何盼弟突然指了指沿着墙边走的林菜花,脸上有着不确定,直觉告诉她,林菜花没怀好心。 这时,林菜花竖着耳朵的在听王婆子说话,什么宝贝闺女不会干活儿,自己就多干点,让幕瑾不要嫌弃。 林菜花不想听这些,何玉娇前来拉着王婆子去吃饭的时候,她一看屋子里没人,正是好时候,偷摸着就进了屋子里。 刚搬来的东西还乱成一团,破衣服也没有怎么放好,林菜花看着真想笑,王婆子一方面说着会把萧幕瑾当亲儿子疼,一方面没把萧幕瑾的衣服好生的放好,那就是没放在心上。 翻了两下,确实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林菜花想离开,机灵一闪,王婆子是什么人,真有值钱的东西,也不会乱丢在这里,定是会先藏起来。 乡下妇人藏银子都有差不多的手法,不是在炕头就是在墙缝里,顺着这俩个地方去摸,总能摸到点私房银子。 兴奋的伸手去摸,林菜花很专心的在寻银子。 余娇娘和何盼弟看着林菜花进了屋子,暗道不好,没有多迟疑,俩人来到王婆子的面前,指了指房间,不用明说,王婆子就会意了。 何玉娇和萧幕瑾正端着大碗,吃着面片汤,面片里放了鸡蛋,汤是慢火炖出来的骨头汤,还有一小把的青菜,味道好极了。 正吃的美着呢,顺着余娇娘所指的方面看去,何玉娇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萧幕瑾的屋子里真的没有什么好找的,进去的人怕是要失望了。 萧幕瑾全当不知道,几身破衣服,在他的心里,丢掉都不会多看一眼,有人去翻过了,那么这些衣服他不会再穿,有空去县里买几身成衣来穿。 王婆子可不是什么能忍的人,不管是谁,敢进萧幕瑾的房间,非得要把这事儿闹大了不可,不然不知道她的厉害,总不能白天夜里的都守着贼。 顺手抄起扫把,王婆子狠着眼色,阴沉着脸气冲冲的走过去,余娇娘心里有些担心,跟着走过去看。 房门被一脚踢开,林菜花正摸着炕头,突来的一声响动,差点把她的魂给吓掉了,一个着急,把脑袋撞到了墙上,痛的她直咧嘴。 “老二家的,好样的啊,偷东西都偷到了幕瑾的屋里,当我死了啊,好大的胆子。”王婆子大步走过去,没有停顿的就狠抽了林菜花几扫把,可是使了好大的力气,听着声音都痛。 林菜花眼泪都下来了,又痛又怕,吓的不知怎么办了,她就是一时好奇,要来看看萧幕瑾是不是有藏银子,可是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对。 第二百一十六章:孝道不好用 王婆子压根也不会去听林菜花想要怎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不就是冲着银子来,萧幕瑾有银子那是跟老闺女一起过日子用的,没有林菜花什么事,把主意都打到她未来的女婿身上,是不能原谅了。 “何家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呆着过日子,大房出了个贼,现在二房也跟着作贼,何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一个两个上不得抬面就算了,还尽是干见不得人的小偷小摸,败坏家门让全家人跟着丢脸。” 拼了命的摇头,林菜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恨不得抽死自己,王婆子大声的在叫嚷,没有半点的顾到都是何家人,得要留着点面子,自家关起门来处理就成了。 果然没多久,外头就有经过的村民听到了声音,老何家更是天天贴着院墙偷听墙角,一点动静都恨不得听个清楚,现在声音那么大,可是听的真切。 顾老婆子飞奔去何老太的屋子里,满脸看戏的跟何老太说明了何家的情况,何老太站起身就赶过来,想要给何家当家作主。 何玉娇闲散的来到屋子里,脸上笑眯眯的没有半点的不悦,萧幕瑾的银子都是随身带着,或是早就藏了起来,连王婆子这般精明的人都找不到,林菜花更不可能找到银子。 眼见何老太过来,何玉娇其实也不太喜欢何老太过来多嘴,来了也是添乱的,还会打着私心的来管事,最后受委屈的还是王婆子。 何玉娇转身迎上去,顺手就扶了何老太一把,微笑着道,“奶,走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何老太一向不喜何玉娇,本就重男轻女,加上孙女有好几个,何玉娇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孙女,更是没有什么感情,还有何玉娇不受她的控制,让她更是不悦在心。 “你走开,别假意的来关心,我这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还有脸来扶我,你要真的想关心我,就听我的,把做生意的银子交出来。”何老太早就盯着何玉娇所赚的银子,只是分了家,王婆子又护着何玉娇护的紧,她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来要银子。 “奶是越老越敢想啊,春风县里大把的人有银子,怎么不去跟他们要银子去,再差,还有玉如堂姐未来的男人,也是有不少的银子,跟我要银子,可不太好要,还有里正和族长呢,奶拿着孝道来绑架我都没用。”何玉娇气定神闲,站在门口,也不让道,何老太想进去管事儿都进不去。 何老太阴沉着一张老脸,够吓人的,死死盯着何玉娇。 何玉娇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屋子里传来王婆子要处罚林菜花的说话声。 “玉娇,怎么说我也是你奶,你就是再能耐,也得要叫我一声奶,在我面前说话放尊重点,惹得我不高兴了,谁也别想高兴。”何老太沉沉的道。 “我一向尊重奶,只是奶也得要老有老样,别倚老卖老的想着把大家都当成了可以利用的人,如果奶愿意,往后的日子只管享清福,吃喝用度的银子我来出,就当是我这个孙女孝心。”何玉娇直视何老太,机会就摆在明前,就看何老太怎么选择。 “哼,我一个快要百年的老太婆,你还太嫩威胁不了我,银子我要,你我也管定了,让开。”何老太还硬气着呢,当家作主几十年,王婆子不听话她就心生不满,孙女还想让她不管事,当个只会吃喝的老人,她又怎么会甘心,不管是老何家还是何家,都应该在她的管控中。 何玉娇摇头,可惜了,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何老太不愿意,那就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 “奶还是请回,何家的事儿,自有族长前来主事。”何玉娇指了指大门,好走不送。 何老太可不是那么轻易就退让的人,依着自己年纪最长的身份,别说在亲人面前了,就是在七沟村,也是横着走不讲理。 伸手就要去推何玉娇,顾婆子却是惊恐的拉住何老太,然后指了指大门口,正在走来的是里正和族长,俩人同时出现,就是何老太也不好使啊。 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的给止住了,何老太脸色沉的都快要滴出黑水来,看着真是能吓哭小孩子。 何玉娇冲着里正和族长问好,有意的看了一眼何老太,族长瞬间就明白,脸色铁青的上前,口气有些重的道,“做人得要自重,别依着老人的身份,干些丢老脸的事儿,没事儿就回去休息,顾婆子,你是怎么照顾婆婆的,不好生的伺候,还带着到处乱走。” 何老太想要说两句,往常族长可是很敬重她这老太婆的身份,就冲着她的年纪,也得要给几份薄面,虽然在何玉娇做起药材收购生意之后,族长是私下里警告过她,得要收着点,不能找何家的麻烦,更不能去管何玉娇。 但她怎么能忍气吞声,何家也是她的子孙,她当长辈的,就应该管着所有的子孙。 “族长,玉娇一个小辈,处处顶撞我这个长辈,还口出狂言对我不敬,犯了不孝之罪,应该拉去祠堂罚跪。”何老太摆着身份,声音带着怒意。 族长突然大声训道:“十里八村最孝顺的姑娘就数玉娇,您身为玉娇的亲奶奶,怎么能开口就冤枉自己的孙女,七沟村的人都能证明,玉娇绝不会顶撞长辈,更不会对长辈不敬,我看您是老糊涂了。” 何老太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是好样的,族长向着何玉娇,她说什么都没有了,还给她按了个老糊涂的名声,往后她说什么,谁也不会相信。 族长看向何玉娇,用眼神请示着何玉娇的意见,何老太在这里就是添麻烦,他是得到何家杨金桃的通报,林菜花在家里偷银子被王婆子当场抓住,为了证明处事的公平,族长还特意带了里正过来。 在大家都关注着何老太的时候,何玉娇侧了侧头,看到了族长身后的杨金桃,大约能猜出族长为什么那么快就赶过来。 何家现在的利益大家都看在眼里,林菜花没有太多的脑子,做事情也很冲动,可是杨金桃有脑子,也不会冲动,林菜花有胆子敢偷银子,杨金桃借着机会的就想把林菜花从何家踢出去。 何玉娇收回目光,轻声道:“族长,我奶老了,应该回去多休息,回头我让春风县里医馆的大夫前来给奶看病,也表示我的孝心,省得背后有人说我不孝。” “谁敢说你孝,那就是对我这个族长不满。”族长一副为何玉娇出头的样子,何老太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第二百一十六章:孝道不好用 王婆子压根也不会去听林菜花想要怎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不就是冲着银子来,萧幕瑾有银子那是跟老闺女一起过日子用的,没有林菜花什么事,把主意都打到她未来的女婿身上,是不能原谅了。 “何家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呆着过日子,大房出了个贼,现在二房也跟着作贼,何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一个两个上不得抬面就算了,还尽是干见不得人的小偷小摸,败坏家门让全家人跟着丢脸。” 拼了命的摇头,林菜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恨不得抽死自己,王婆子大声的在叫嚷,没有半点的顾到都是何家人,得要留着点面子,自家关起门来处理就成了。 果然没多久,外头就有经过的村民听到了声音,老何家更是天天贴着院墙偷听墙角,一点动静都恨不得听个清楚,现在声音那么大,可是听的真切。 顾老婆子飞奔去何老太的屋子里,满脸看戏的跟何老太说明了何家的情况,何老太站起身就赶过来,想要给何家当家作主。 何玉娇闲散的来到屋子里,脸上笑眯眯的没有半点的不悦,萧幕瑾的银子都是随身带着,或是早就藏了起来,连王婆子这般精明的人都找不到,林菜花更不可能找到银子。 眼见何老太过来,何玉娇其实也不太喜欢何老太过来多嘴,来了也是添乱的,还会打着私心的来管事,最后受委屈的还是王婆子。 何玉娇转身迎上去,顺手就扶了何老太一把,微笑着道,“奶,走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何老太一向不喜何玉娇,本就重男轻女,加上孙女有好几个,何玉娇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孙女,更是没有什么感情,还有何玉娇不受她的控制,让她更是不悦在心。 “你走开,别假意的来关心,我这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还有脸来扶我,你要真的想关心我,就听我的,把做生意的银子交出来。”何老太早就盯着何玉娇所赚的银子,只是分了家,王婆子又护着何玉娇护的紧,她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来要银子。 “奶是越老越敢想啊,春风县里大把的人有银子,怎么不去跟他们要银子去,再差,还有玉如堂姐未来的男人,也是有不少的银子,跟我要银子,可不太好要,还有里正和族长呢,奶拿着孝道来绑架我都没用。”何玉娇气定神闲,站在门口,也不让道,何老太想进去管事儿都进不去。 何老太阴沉着一张老脸,够吓人的,死死盯着何玉娇。 何玉娇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屋子里传来王婆子要处罚林菜花的说话声。 “玉娇,怎么说我也是你奶,你就是再能耐,也得要叫我一声奶,在我面前说话放尊重点,惹得我不高兴了,谁也别想高兴。”何老太沉沉的道。 “我一向尊重奶,只是奶也得要老有老样,别倚老卖老的想着把大家都当成了可以利用的人,如果奶愿意,往后的日子只管享清福,吃喝用度的银子我来出,就当是我这个孙女孝心。”何玉娇直视何老太,机会就摆在明前,就看何老太怎么选择。 “哼,我一个快要百年的老太婆,你还太嫩威胁不了我,银子我要,你我也管定了,让开。”何老太还硬气着呢,当家作主几十年,王婆子不听话她就心生不满,孙女还想让她不管事,当个只会吃喝的老人,她又怎么会甘心,不管是老何家还是何家,都应该在她的管控中。 何玉娇摇头,可惜了,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何老太不愿意,那就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 “奶还是请回,何家的事儿,自有族长前来主事。”何玉娇指了指大门,好走不送。 何老太可不是那么轻易就退让的人,依着自己年纪最长的身份,别说在亲人面前了,就是在七沟村,也是横着走不讲理。 伸手就要去推何玉娇,顾婆子却是惊恐的拉住何老太,然后指了指大门口,正在走来的是里正和族长,俩人同时出现,就是何老太也不好使啊。 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的给止住了,何老太脸色沉的都快要滴出黑水来,看着真是能吓哭小孩子。 何玉娇冲着里正和族长问好,有意的看了一眼何老太,族长瞬间就明白,脸色铁青的上前,口气有些重的道,“做人得要自重,别依着老人的身份,干些丢老脸的事儿,没事儿就回去休息,顾婆子,你是怎么照顾婆婆的,不好生的伺候,还带着到处乱走。” 何老太想要说两句,往常族长可是很敬重她这老太婆的身份,就冲着她的年纪,也得要给几份薄面,虽然在何玉娇做起药材收购生意之后,族长是私下里警告过她,得要收着点,不能找何家的麻烦,更不能去管何玉娇。 但她怎么能忍气吞声,何家也是她的子孙,她当长辈的,就应该管着所有的子孙。 “族长,玉娇一个小辈,处处顶撞我这个长辈,还口出狂言对我不敬,犯了不孝之罪,应该拉去祠堂罚跪。”何老太摆着身份,声音带着怒意。 族长突然大声训道:“十里八村最孝顺的姑娘就数玉娇,您身为玉娇的亲奶奶,怎么能开口就冤枉自己的孙女,七沟村的人都能证明,玉娇绝不会顶撞长辈,更不会对长辈不敬,我看您是老糊涂了。” 何老太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是好样的,族长向着何玉娇,她说什么都没有了,还给她按了个老糊涂的名声,往后她说什么,谁也不会相信。 族长看向何玉娇,用眼神请示着何玉娇的意见,何老太在这里就是添麻烦,他是得到何家杨金桃的通报,林菜花在家里偷银子被王婆子当场抓住,为了证明处事的公平,族长还特意带了里正过来。 在大家都关注着何老太的时候,何玉娇侧了侧头,看到了族长身后的杨金桃,大约能猜出族长为什么那么快就赶过来。 何家现在的利益大家都看在眼里,林菜花没有太多的脑子,做事情也很冲动,可是杨金桃有脑子,也不会冲动,林菜花有胆子敢偷银子,杨金桃借着机会的就想把林菜花从何家踢出去。 何玉娇收回目光,轻声道:“族长,我奶老了,应该回去多休息,回头我让春风县里医馆的大夫前来给奶看病,也表示我的孝心,省得背后有人说我不孝。” “谁敢说你孝,那就是对我这个族长不满。”族长一副为何玉娇出头的样子,何老太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第二百一十八章:尊重意见 何老太碰了一鼻子的灰,照着族长说下去,她在七沟村都会呆不下去,气哼哼的转身离开,她是越发的拿何玉娇没办法,以前是王婆子护着,现在何玉娇都有能力来对抗她。 也经过这一次事儿,何老太回去之后就深思了,何玉娇真的发达后,自己还能用长辈的身份拿到银子来花嘛? 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银子很可能是得不到手,何老太不得不重新考虑,是继续顾着老大家,还是直接搬去老二家住,看着老二家的日子,错不到哪儿去,她都老成这样了,没几年可活,不抓紧着剩下的日子多享福,还能盼着死后等着小辈上香不成。 顾婆子没看出何老太的脸色有异,没有在何家闹起来,心里都不好受,盼着何家的日子不好过了,她才能乐一乐。 “娘啊,怎么就那么轻易就回来了,族长又怎么着,还能管到我们自家的事儿嘛?您是长辈,训几句小辈也是本份,要我说啊,族长就是爱管闲事儿,姓何不少,谁家没点破烂事儿,也不见族长去管一管,显然是来欺负您。”顾婆子还想回去何家闹事。 何老太眼一横,很是不悦:“族长处罚你的事儿都忘了?还敢去招惹族长,小心连七沟村都呆不下去,没见里正也向着玉娇,我不回来等着被指指点点的骂不成?你就没有什么脑子,整天都小心眼儿的没好心思。” 这可是让顾婆子万分的委屈,平日里何老太不也一样没有什么好心思,她还是讨好何老太才慢慢变成这样,“王婆子也没有好心思,娘也不说一说王婆子,我身为长媳,伺候着娘也是尽心尽力,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娘,都二十几年了,娘摸着良心的说,我对您好不好,可是王婆子给了娘什么?什么也没有给到,现在有了点银子,还不给娘买好吃的,这就是不孝,让我这尽孝的儿媳妇心里为娘不公了。” 何老太没有顺着顾婆子的话去想,而是看不起顾婆子这点小心思,在老二家里没点脑子怕是哄骗不到银子了,老大家那么多年了,也不见翻身,在七沟村里不说多差,也算不上多好。 相比顾婆子没什么用处的伺候,何老太更加的想要去跟老二住。 “你这是嫌伺候我二十几年吃了大亏,还是不想伺候我了,王婆子是不孝,在七沟村大家都知道,你别想着伺候了我几年,就可以要功劳,没门儿,我还没嫌你伺候不好,日常吃穿都寒酸的见不得人,还好吃好喝的给我吃了,真给自己长脸啊。”何老太微怒,冲着顾婆子发火。 顾婆子缩了一下脖子,有些摸不着何老太有什么好生气的,现在不是在说着王婆子的不是,怎么火气冲着她发啊。 何老太一摆手,指着门口道:“你给我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顾婆子走出房间,还一脸的不解,何老太在生什么气啊,真是急死她了,何老太有这空闲儿生气,还不如去何家闹上一闹。 在何家,何玉娇送走了何老太,转头就招呼着里正和族长坐下来喝茶,也不说林菜花偷摸进萧幕瑾的事,反而聊着药材收购的事儿。 说到挖药材,里正和族长可是来精神,话里又放恭敬不少,还有些点头哈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正和族长是何玉娇身边的手下。 萧幕瑾也坐下来,他一向话少,在关键的时候,会提点意见,但总能说到点子上,不止嘴里说着,还拿来纸笔,挥舞着手里的笔,几行大字写成之后,受到了里正和族长的一致称赞。 何玉娇伸过头来看一眼,字写的确实好看,没有下过功夫的人是写不出这等好字,些微惊奇的望着萧幕瑾,没看出来啊,还是个会写书法的本事。 萧幕瑾却是没有半点的得意,身为富家出身的少爷,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常人所不能想像的,多才多艺只是基本要求,写字更是空闲时间就得要练成。 琴棋书画萧幕瑾是样样精通,在古代生活,也是个才子。 里正笑着摸了摸胡子,拍着桌子道:“幕瑾,你真是天才,没有去念过书,却能写出一手好字,何家老四是个才子,我看他写的字,还没有你的好看,之前听你提起要去考秀才,也不见你有什么行动,连书都没有看过,还以为是随口一提,看来你的才能不底,可是私下里有认真的学过?” 萧幕瑾先是想否定,想了想,在七沟村还是不能太过出众,不能把大家给吓到了,也就顺着里正的话道,“没事的时候,会写写字看看书。” “好好好,几百年难得的人才,没想到就出现在七沟村,如今你也能赚到银子,何不去试一试科考,幸运的考中秀才,可就是读书人,不是商人。”里正看到了七沟村在不久的将来,会更加的风光,人才辈出啊。 萧幕瑾看向何玉娇,不是他没有主意,而是很尊重何玉娇的意见,考秀才这种事儿,不是轻轻说一句就能成,到时候他要住到城里,还要进书院念书,才能顺利的去考秀才,这其间必定要离开七沟村,也不能帮到何玉娇的生意。 何玉娇有些发愣,萧幕瑾干嘛要看她啊,想考秀才就去考呗,又不是她去考,升官发财可都是好事儿,她也不能拦着不是。 “幕瑾哥,去考秀才,到时候在春风县里也有点地位。”何玉娇笑眯眯的道。 萧幕瑾深深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考秀才就不能在七沟村住,外出的时间会很长。” 何玉娇更是一愣,难不成,萧幕瑾是觉得要留下来陪着她? 急忙摆手,开什么玩笑,她是谁啊,独立女性,没有人帮忙也能独当一面,何玉娇有些好笑的道,“我在七沟村做生意赚银子,幕瑾哥在是考秀才银子不够,我还能支持些银子。” 在里正和族长的期待目光中,萧幕瑾也是认真的考虑过,秀才的身份对他太重要了,商人身份低下,就算是赚到了银子,在十里八村还行,出了村子可就什么也不是。 “科考之路也不太了解,还得要里正多多提点才是。”萧幕瑾这是决定要去考秀才了。 里正大喜过望,兴奋的脸都红了,拍着胸口道,“一切安排,我来办,幕瑾,你只管用功念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抓个小手 萧幕瑾也是个懂礼数的人,私下里就掏出一两银子,交给了里正,里正更是信心大满。 说到底里正也只是跑跑腿,到时候七沟村再出个秀才,风光的时候他脸上也有光,还能在外人面前吹一吹自己的多能干,面子上有了,跑腿的银子也不用自己出,天大的好事儿。 族长感慨何家是走大运了,生了个儿子考上秀才,如今未来的女婿也是念书的料,还自学成才,没有去念过书,却能写得一手好字,冲着这写出来的好字,考下秀才应该不难。 同为何姓,他家里怎么个个都是没用的儿子,不比没那么生气,对比之下,自家的几个儿子都没用。 有意无意的,族长大有把萧幕瑾拉到自己身边来,开口道,“何老柱不会做当家人,王婆子又强势噪子大,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孩子也多,几个妇道人家闹个不停,念书得要安静的环境,我看就去我家里念,多么我还能关照。” 何玉娇先眯了眼,有种萧幕瑾要被人抢走的感觉,警惕的拉住萧幕瑾的手,也不顾众人看着尴尬的咳嗽,瞪着眼睛道,“考个秀才而已,在什么地方念书都成,幕瑾哥在这里住习惯了,去了别得地方会住不习惯,再说考秀才不都是要去城里书院,何必还在七沟村里搬来搬去的住。” 族长脸上有些尴尬,摸着鼻子道:“玉娇说的对,搬来搬去的更麻烦,但是玉娇啊,考秀才可是天大的事,不能过多的打扰幕瑾。” 何玉娇下巴一抬,自然的道:“那是当然,幕瑾哥要念书,家里绝对没有人敢打扰,不然我娘第一个不会放过打扰幕瑾哥念书的人。” 萧幕瑾静静的盯着何玉娇紧抓他的手,他的手在风吹日晒之下,是健康的小麦色,何玉娇的手白嫩光滑好像能掐出水来,俩手重叠,显的意外的好看,让他看的有些入迷,心底里有种怪异的想法,俩只手能永远的抓在一起好像也很不错。 罚完林菜花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王婆子,坐过来之后,大口的喝着水,刚才骂了林菜花一顿,心中积压的火气都发出来了,人好受不少,林菜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也坏不了什么事,倒是让王婆子有了个借口,把二房也分出去,少了一房前来占大宅子,何玉娇就能省不少修宅子的银子。 这会儿林菜花还哭着抽自己的嘴巴,王婆子骂她就算了,打她也没什么,可是语气坚定的要把她这一房分家出去单过,她心底就慌了,真的慌了。 王婆子扭头就冲着族长道:“老二家的偷偷摸摸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我身为婆婆,没办法容下她,要么把老二家的送回娘家去,要么就把二房给分出去单过,家里又是做药材生意,又是做茶叶生意,有人在从中破坏生意,受损的可都是全村人,银子都被偷光了,还拿什么来收购药材和请人去采摘茶叶。” 里正和族长当下就脸色严肃起来,事关全村人,可就不单单是何家的事,林菜花这是当场被抓住,光天化日之下都有胆子摸进萧幕瑾的屋子里,要是何家人都忙着出门去干活,不得把何家都给翻过来偷银子,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里正最先怒而起身,七沟村难得有翻身的机会,绝对不能败在林菜花的手里,当下就帮着何家做决定,“把林菜花送回娘家,何老二连婆娘都管教不好,分家出去单过。” 何玉娇惊得抬头,里正够狠的啊,林菜花要真的送回娘家,丢面子没脸活就算了,往后也不必指望着再嫁人,再把何来银给分出去单过,带着三个儿子估计都活不成个人样。 王婆子一拍大腿,应道:“还是里正明事理儿,老二家的平日里就偷吃偷喝的养了一身的肥肉,我这当婆婆的没少受气,可我毕竟是个后娘,家里的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家风败坏的人留着,那是害人啊。” 林菜花从屋子里冲出来,惊恐万分的跪在王婆子面前,她不要回娘家,银子她也没有偷到,不对,她只是看看有没有银子,没有想偷啊。 张着嘴怎么也无从解释,林菜花急的眼泪直掉,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没用,王婆子这怕是就等着她犯错,好把她给赶走,再把二房给分出去。 如今仔细一想,林菜花有些觉醒了,不是何玉娇拿不出银子来,是王婆子舍不得老闺女拿银子出来啊,把二房分出去之后,就少了给二房修宅子的银子。 其实只要她脸皮厚一些,稳得住,就等着何玉娇修大宅子,修不出来她再拿修宅子的事儿大闹一场,还能得些面子里子。 现在后悔都来不急,林菜花把额头都给嗑破了,王婆子完全没有半点脸色松动。 里正和族长看着林菜花的眼神都不太好,一个妇道人家,赶走就是了,敢破坏七沟村全村人赚银子的机会,那就是全村民人的敌人。 萧幕瑾置身事外,眼睛还在盯着何玉娇的手,想着的是牵着何玉娇的手,过一辈子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感觉不会太差。 眼底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一面,萧幕瑾归类为自己在这个古代太过寂寞,唯一能跟他心灵配合的人,就是何玉娇,所有打心底里,有种要紧紧抓住对方的冲动。 何玉娇是后知后觉,总感觉手很热,眼角余光瞄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抓着萧幕瑾的手,快速的收回,然后有些惊讶的发现,萧幕瑾被人碰到不会有厌恶的情绪。 平日里轻微的碰一下,何玉娇觉得萧幕瑾就很大的进步了,现在她的手都抓紧那么久,萧幕瑾都没有把她的手给甩开,难不成心里上的毛病,完全好了? 俩年轻人媚来眼去,萧幕瑾还很是可惜何玉娇的手拿开了,转头望着何玉娇,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度。 何玉娇顺便就仔细的观察起萧幕瑾的神色,没有反感,没有暴怒,更没有生气,不药而治了,是不是说明,萧幕瑾往后都能跟普通人似的,想跟谁有接触都成。 王婆子正要发火呢,要在里正和族长面前训林菜花一顿,扭头看到老闺女跟未来女婿之间的透着甜蜜的眼神,一把给拉了何玉娇一下,虽说老闺女跟未来女婿感情好是好事,可也得要注意场合啊。 里正装着没有看见,他的目光落到了从屋子走出来的何老柱身上,何家事儿都是何老柱在做主,他身为里正,多少会顾着何老柱的意见,毕竟何老柱可是有个亲生儿子考上了秀才。 第二百一十八章:尊重意见 何老太碰了一鼻子的灰,照着族长说下去,她在七沟村都会呆不下去,气哼哼的转身离开,她是越发的拿何玉娇没办法,以前是王婆子护着,现在何玉娇都有能力来对抗她。 也经过这一次事儿,何老太回去之后就深思了,何玉娇真的发达后,自己还能用长辈的身份拿到银子来花嘛? 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银子很可能是得不到手,何老太不得不重新考虑,是继续顾着老大家,还是直接搬去老二家住,看着老二家的日子,错不到哪儿去,她都老成这样了,没几年可活,不抓紧着剩下的日子多享福,还能盼着死后等着小辈上香不成。 顾婆子没看出何老太的脸色有异,没有在何家闹起来,心里都不好受,盼着何家的日子不好过了,她才能乐一乐。 “娘啊,怎么就那么轻易就回来了,族长又怎么着,还能管到我们自家的事儿嘛?您是长辈,训几句小辈也是本份,要我说啊,族长就是爱管闲事儿,姓何不少,谁家没点破烂事儿,也不见族长去管一管,显然是来欺负您。”顾婆子还想回去何家闹事。 何老太眼一横,很是不悦:“族长处罚你的事儿都忘了?还敢去招惹族长,小心连七沟村都呆不下去,没见里正也向着玉娇,我不回来等着被指指点点的骂不成?你就没有什么脑子,整天都小心眼儿的没好心思。” 这可是让顾婆子万分的委屈,平日里何老太不也一样没有什么好心思,她还是讨好何老太才慢慢变成这样,“王婆子也没有好心思,娘也不说一说王婆子,我身为长媳,伺候着娘也是尽心尽力,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娘,都二十几年了,娘摸着良心的说,我对您好不好,可是王婆子给了娘什么?什么也没有给到,现在有了点银子,还不给娘买好吃的,这就是不孝,让我这尽孝的儿媳妇心里为娘不公了。” 何老太没有顺着顾婆子的话去想,而是看不起顾婆子这点小心思,在老二家里没点脑子怕是哄骗不到银子了,老大家那么多年了,也不见翻身,在七沟村里不说多差,也算不上多好。 相比顾婆子没什么用处的伺候,何老太更加的想要去跟老二住。 “你这是嫌伺候我二十几年吃了大亏,还是不想伺候我了,王婆子是不孝,在七沟村大家都知道,你别想着伺候了我几年,就可以要功劳,没门儿,我还没嫌你伺候不好,日常吃穿都寒酸的见不得人,还好吃好喝的给我吃了,真给自己长脸啊。”何老太微怒,冲着顾婆子发火。 顾婆子缩了一下脖子,有些摸不着何老太有什么好生气的,现在不是在说着王婆子的不是,怎么火气冲着她发啊。 何老太一摆手,指着门口道:“你给我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顾婆子走出房间,还一脸的不解,何老太在生什么气啊,真是急死她了,何老太有这空闲儿生气,还不如去何家闹上一闹。 在何家,何玉娇送走了何老太,转头就招呼着里正和族长坐下来喝茶,也不说林菜花偷摸进萧幕瑾的事,反而聊着药材收购的事儿。 说到挖药材,里正和族长可是来精神,话里又放恭敬不少,还有些点头哈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正和族长是何玉娇身边的手下。 萧幕瑾也坐下来,他一向话少,在关键的时候,会提点意见,但总能说到点子上,不止嘴里说着,还拿来纸笔,挥舞着手里的笔,几行大字写成之后,受到了里正和族长的一致称赞。 何玉娇伸过头来看一眼,字写的确实好看,没有下过功夫的人是写不出这等好字,些微惊奇的望着萧幕瑾,没看出来啊,还是个会写书法的本事。 萧幕瑾却是没有半点的得意,身为富家出身的少爷,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常人所不能想像的,多才多艺只是基本要求,写字更是空闲时间就得要练成。 琴棋书画萧幕瑾是样样精通,在古代生活,也是个才子。 里正笑着摸了摸胡子,拍着桌子道:“幕瑾,你真是天才,没有去念过书,却能写出一手好字,何家老四是个才子,我看他写的字,还没有你的好看,之前听你提起要去考秀才,也不见你有什么行动,连书都没有看过,还以为是随口一提,看来你的才能不底,可是私下里有认真的学过?” 萧幕瑾先是想否定,想了想,在七沟村还是不能太过出众,不能把大家给吓到了,也就顺着里正的话道,“没事的时候,会写写字看看书。” “好好好,几百年难得的人才,没想到就出现在七沟村,如今你也能赚到银子,何不去试一试科考,幸运的考中秀才,可就是读书人,不是商人。”里正看到了七沟村在不久的将来,会更加的风光,人才辈出啊。 萧幕瑾看向何玉娇,不是他没有主意,而是很尊重何玉娇的意见,考秀才这种事儿,不是轻轻说一句就能成,到时候他要住到城里,还要进书院念书,才能顺利的去考秀才,这其间必定要离开七沟村,也不能帮到何玉娇的生意。 何玉娇有些发愣,萧幕瑾干嘛要看她啊,想考秀才就去考呗,又不是她去考,升官发财可都是好事儿,她也不能拦着不是。 “幕瑾哥,去考秀才,到时候在春风县里也有点地位。”何玉娇笑眯眯的道。 萧幕瑾深深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考秀才就不能在七沟村住,外出的时间会很长。” 何玉娇更是一愣,难不成,萧幕瑾是觉得要留下来陪着她? 急忙摆手,开什么玩笑,她是谁啊,独立女性,没有人帮忙也能独当一面,何玉娇有些好笑的道,“我在七沟村做生意赚银子,幕瑾哥在是考秀才银子不够,我还能支持些银子。” 在里正和族长的期待目光中,萧幕瑾也是认真的考虑过,秀才的身份对他太重要了,商人身份低下,就算是赚到了银子,在十里八村还行,出了村子可就什么也不是。 “科考之路也不太了解,还得要里正多多提点才是。”萧幕瑾这是决定要去考秀才了。 里正大喜过望,兴奋的脸都红了,拍着胸口道,“一切安排,我来办,幕瑾,你只管用功念书。” 第二百二十章:需要听话的人 何老柱脸色都黑了,在家里大家都当他不存在,有事都在问王婆子,有种自己是余的人,让全家人无视,多年的当家人,瞬间成了个透明人,换了谁都心里难受的紧。 而且在何老柱的心里,王婆子只是他的婆娘,再能耐也不能超过他。 里正直接的问道:“何老柱,幕瑾要去考秀才,你是怎么想的?” 何老柱脸色不变,点头道:“考秀才是好事,我不会反对。” 接着,里正就把话题转到了林菜花身上:“你身为何家的当家人,纵容着老二媳妇偷东西,影响了七沟村的名声,必须得要处理,不能继续纵容下去。” 这话听的何老柱心里就是一堵,他可没有纵容任何人,现在家里就不是他说了算,林菜花偷东西也没有人问过他。 坐到了王婆子旁边,何老柱心里堵着气,想让王婆子向他示软。 可是王婆子这性子,哪是何老柱坐过来她就示弱,直接就扭开头去,寒掉的心是热不起来了,跟着何老柱除了吃苦受委屈,她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得个好。 里正可不管夫妻之间的事,还等着何老柱说个话。 何老柱叹了一口气,敲着旱烟道:“老二家的有错,也是何家的儿媳妇,老二娶个媳妇不容易,当年就花了不少的银子,如今公中的银子本就不多,把老二家的赶走,让老二怎么过日子,我还没有死,不希望儿子分家单过,有过错改过就成了,打几下骂几句,差不多就过去,谁家没点破事儿。” 众人当中,王婆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怒目而视的道,“当家的,好一个有错就改,你也是上了年纪,紧紧的抓着一个家不放,让几个儿子一起过日子,互相之间心生怨气,树大还知道分枝,你是老糊涂还是装糊涂,不分家等着闹成仇人嘛?” 何老柱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他想儿子孙子承欢膝下有什么不对,王婆子说话不给他留脸面,当着里正和族长的面打他的脸,这样的婆娘不管教可不行。 气愤的站起来,何老柱举着旱烟,为了男人的面子,也为了尊严,就要去打王婆子。 何玉娇本来还看着呢,想着口头上吵起来,何老柱绝对占不到便宜,王婆子一张嘴能把十里八村的人都吵翻过来,也是盯着看,所以当何老柱举起手来时,她当下就反应过来。 突的站起身,一把拦住何老柱就要落下的旱烟,何玉娇脸色瞬间冷下来,连声音都冷冷的道,“爹,我娘可不是谁都能打的。” 何老柱更是气到不行,他管教自己的婆娘,什么时候轮到闺女来多事。 王婆子的心,更是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何老柱要打她,二十几年的夫妻,换来了要打她,想要分家的绝心,更是坚定了。 里正一看不好,这样下去,定是要闹的不可收拾,拉着何老柱,到了一旁,没少警告加劝说,主要是让何老柱消停些,何家没他说话的份。 自家人无视他,何老柱就够生气了,现在连里正都让他不要出声,难不成整个七沟村的人都觉得他错了? 让他不出声,由着王婆子当家作主,给家里拿主意,除非他死了。 甩下里正,何老柱来到大门口坐下,沉默着抽旱烟,眼神半眯的看着远方,心中打定主意,要把老四叫回来。 里正指了指何老柱,有些无奈,干脆就不理何老柱了,回去跟王婆子商量。 这会儿,王婆子伤心的坐着,何玉娇在一旁劝说着,老实说,何玉娇也有些替王婆子难过。 “娘,爹不对,以后不跟爹一起过日子,眼不见为净,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何玉娇眼神如冰的射向何老柱,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何玉娇算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得要早些修大宅子,把王婆子接过去住,省得在这里受气。 王婆子轻拍何玉娇的手背,没有什么比老闺女更贴心了,好在老闺女有出息,会赚银子,能带着她过日子,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得要为何老柱付出,到头来还得不到好。 “没事儿,娘好着呢,你爹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娘也是看透了,往后都不伤心了,省得把自己给气坏了。”王婆子打起精神,二十几年的夫妻之情,都在何老柱举手要打她的时候,就抹杀掉了。 跪在地上的林菜花,看了一出戏后,脑子总算是转了起来,爬前几步,期待的望着王婆子,“在家里,我们都听娘的,爹是老糊涂,说话不算数。” 王婆子轻哼一声,看着林菜花,还算是有些顺眼些,女人在这个时代就是得要依着男人而活,在家里只能在当长辈的时候,让晚辈们孝顺,可是何老柱还活着,家里就轮不到王婆子说话,想要在家里有话语权,必须要得到几个继子的认同。 二房虽说没什么用,但能让王婆子在何家说话更有份量,如今她抓着林菜花的命运,更得要好生的利用起来。 “老二家的,你是不想离开何家?”王婆子冷静下来,也顺便让何玉娇坐下来,她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林菜花惊喜的猛点头,恨不得抱着王婆子的大腿求情。 “也别说我绝情,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当家作主,留不留你下来,不是我说了算,可是修大宅子给不给你住,我还是能劝一劝娇儿。”王婆子这是拿捏住了林菜花的弱点,光留下来得不到一点好处,林菜花也不会甘心啊。 林菜花立马就表忠心:“在家里,我只知道娘说话才算数,爹就好生的养老得了,往后二房事事听从娘的意思。” “成,那我就留你下来,修好大宅子,也给你院子居住,但你得要养着当家的。”王婆子这是把何老柱给安排妥了,只要何老柱不跟着老闺女,王婆子心里就开心。 还以为是听错了,林菜花愣了许久,何老柱跟着二房,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是谁不知道何老柱如今没有什么价值,跟着身边住着还得要一日三餐的伺候着,有点毛病什么的还得要出银子,怎么着都不划算啊。 刚想要拒绝,抬头对上王婆子的眼神,林菜花缩了缩脖子,不答应那就连大宅子都住不上,为着能住上大宅子,咬着牙的就认了。 “娘放心,爹就跟着我们二房,定会好生的伺候好爹,只是这吃喝用度的……”林菜花心思还不少,能要点银子就要点。 王婆子眼神一横:“大宅子出的银子还少嘛,还想着从娇儿身上掏银子,说出去不让人笑话,谁家的爹娘是指着闺女养的,又不是儿子死光了,孙子也没了。” 这话有些毒了,林菜花不敢反驳,嘿笑着道,“我们二房养爹,绝不要玉娇一个子儿。” 里正和族长都在旁边听见了,想着王婆子要留下林菜花,他们就会去多管闲事,要是何老柱的话,他们定是要管一管。 何玉娇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低着头在王婆子耳边道,“二嫂心思不正,留着不管束早晚还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规矩得要立起来,不能让其人看了觉得我们软弱。” 立规矩这事儿,王婆子可是最拿手,点头道,“交给我,绝对让老二家的不敢有下次。” 第二百二十一章:何家老四 这时,萧幕瑾眼睛直盯着大门口,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他发现了门口来人。 一身绵衣白面的男子走进来,脸上书生气很重,跟七沟村这种乡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眼神带着压不住的自傲,扫视众人之时,更是一副高高在上,可惜骨子里没有高贵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太好。 萧幕瑾大约猜测来人的身份,何家唯一的秀才儿子何来荣。 何来荣在外多年,见多识广自是有些眼力,第一眼就看到了萧幕瑾,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七沟村是个穷山沟,几辈子都出不了一个出众的人,萧幕瑾穿着破烂,却是有一种让人无忽视的存在。 何来荣摸着腰间的玉佩,腰板着很直,走路都是从容,行走间还有一种读书人的风雅。 “爹,娘,我回来了。”何来荣眼底闪过一丝的不悦,他回来七沟村,既然没有引起全村人的注意,都走进自家的大门了,大家还没看到他的存在。 反而一群人都在看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何来荣还心想,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位姑娘了,最让他奇怪的是,王婆子还宝贝着这位姑娘。 何老柱最先听到何来荣的声音,还以为是看错了,他日思夜想的秀才儿子回家来了。 “老四,回来了好,爹还想派人去找你呢。”何老柱有些激动的走过来,大有滴几滴老泪来跟儿子诉苦。 何来荣更是好奇了,家里穷的很,有事也是一些鸡毛算皮的小事,没什么值得他出面的,现在他会好奇,是里正和族长的存在和态度。 “爹,坐下来细说,家里出什么事了?”何来荣很快就擦觉到了这一次回来,整个七沟村都有些不一样,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改变了。 何老柱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抽了一口旱烟,望着秀才儿子,打心底里的安心和满足,王婆子有何玉娇又怎么样,毕竟是个闺女,能赚银子也是个商人,还是个姑娘家,不顶事儿,得要儿子才顶事,更何况还是秀才儿子,说出去都风光无限。 “你娘不听我的这当家人的话,还想着分家,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家里是我一手支撑起来的,容不得一个妇道人家来破坏了家里的规矩。”何老柱这是要何来荣给他做主。 何来荣多聪明的人啊,王婆子什么性子,他可是很了解,不可能没有原由的跟何老柱对着干,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娘一向持家有道,突然的改变,可是受了谁的哄骗?”何来荣的目光落到了萧幕瑾的身上,到了现在,他还没有认出萧幕瑾。 为了让秀才儿子能给自己作主,何老柱简单的把经过说一下,指着王婆子生气的道,“何家还是我当家,就是我死了,也是儿子当家,轮不到一个妇道人家来分家。” 何来荣没说话,只是简单的听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有些超出他的想像,何玉娇是任性无脑的姑娘,虽说是他的小妹,可他打心底里就不承认,承认了就是丢他的脸,还小小年纪就跟隔壁的穷小子爱的死去活来,让他都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起有亲妹妹这事,恨不得何玉娇不存在。 他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多没有回来,何玉娇能从一个无脑的姑娘,摇身一变成为了能赚银子的药材商人? 要不是何老柱说的认真,其他人听了,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反应,不然他都要觉得何老柱是老糊涂了。 “做生意可不是简单的事儿,玉娇从小就受宠,连七沟村都没有出去过,能知道怎么做生意?”何来荣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说到这个,何老柱脸色就不好看,何玉娇能赚银子的时候,他还私下里高兴算计着,没想到越发的就不受他的控制,连王婆子都敢给他脸色看,如今更是连他的话都不听,一心一意的要跟着闺女过日子。 何来荣看着何老柱的神色,心中的一些怀疑,也消失了,难不成何玉娇突然就变能耐了,真的会做生意赚银子? 里正和族长走过来,脸上都带着笑意,尊敬的问好,虽说是长辈,在何来荣面前,他们都自觉的底一等,秀才老爷可不就是得要巴结着。 何来荣却是很不满,现在才前来跟他问好,刚才不还围着何玉娇转,想到这里,不由的多打量几眼何玉娇,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都让他这个亲哥哥都认不出来了。 当些年何来荣刚考上秀才,去了城里当夫子时,也想过将何玉娇嫁去城里,还能帮他套些关系,多一门亲戚,可是何玉娇长的肥痴不说,做事情还很出格,别说嫁去城里,就是留在七沟村都丢尽了自家人的脸。 如今一看,长的是真水灵,通过他的关系,一定能在城里寻得一门好婆家,何来荣一直希望家里人能尽可能的帮他,只是多年来,家里除了给他添麻烦,找他要银子,盼着他帮扶一大家子人外,还真是一点也帮不上他,只会拖累,这也是他越发的不愿意回来七沟村的原因。 在跟里正和族长客气之后,何来荣整了整衣服,来到王婆子的面前,有礼的喊道,“娘,我回来了。” 王婆子甩着脸色的扭开头去,一副不待见何来荣。 何玉娇静静的看着,不都说何来荣是何家的娇傲,每次大家提起的时候,脸上都闪着风光的一面,好像多沾光似的,怎么王婆子还甩起脸色来。 何来荣好像是习惯了,好脾气的道:“是儿子不孝,多日没有前来看望娘,惹得娘不高兴。” 王婆子不客气的直接道:“在乡下说话没卖弄你那点文采,什么多日没有前来,你都一年多没有踢进七沟村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让人带回来,怎么着,怕家里拖累你,所以躲在城里过自己的舒服日子。” 何来荣眼底闪过难堪,脸上却是依然一副孝子的表情:“是儿子不孝,让娘伤心了。” 听着就有些烦,王婆子最不喜欢跟何来荣说话,泥腿子出身,硬是要在自家人面前装得一副多么不同的样子。 眼睛一转,看到了何来荣腰间的玉佩,虽说不懂玉佩的值价,但看成色不错,应该值点银子,手一伸,板着脸道,“把玉佩拿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就要银子 何来荣心底一惊,下意识的捂住玉佩,清了清喉咙道,“娘,玉佩是借来的,万一损坏,可得要花不少的银子。” 王婆子才不会相信何来荣的话,看看这一身的打扮,光是衣服就得值不少的银子,细皮嫩肉养的好,一看日子就过的很舒服,玉佩既然那么贵重,就不可能是借来。 二话不说,王婆子直接就上手,在何来荣想要拦下时,先一步把玉佩给扯下来,递给何玉娇过眼,“娇儿,你见识的多,这玉佩值多少银子?”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压根也看不出来,只能随口说道,“最少得值二十两银子。” 何来荣的脸色可精彩了,想要回玉佩,又不敢直着去抢,不把玉佩拿回来,王婆子能私吞这块玉佩。 说起这玉佩,也是何来荣有些得意,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就是为了装点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城里读书人都知道在身上挂块玉,他也跟随大家的喜爱,咬牙买下一块能上得了台面的玉佩。 这才买下玉佩没几天,宝贝的不行,除了睡觉都挂在腰上,回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要把玉佩先收起来,何来荣还想着最后的挽救,“不值二十两银子,不过是几两银子的玉佩,借了人家的玉佩,就得要还回去。” 王婆子倒是大方,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何来荣,大声的道,“我买下来了,你把银子补给人家,这块玉佩就是我了。” 何来荣的眼底闪过愤怒,却是不敢跟王婆子叫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他是读书人,不可能跟王婆子当面顶嘴吵起来。 以为这般就算过去了,血亏了一块玉佩,何来荣后悔回来,早知道家里是死是活的关他什么事,他在城里呆着多舒服。 王婆子收了玉佩,再次伸手道:“娇儿要修青砖大瓦房,四进的大宅子,你身为亲哥哥,又考上了秀才,在城里过着秀才老爷的富足日子,怎么着也得要出点银子修大宅子,这样,你就出个二百两银子就成。” 何来荣深吸一口气,脸都绿了,开口就跟他要二百两银子,当真以为他在城里随地可以捡到银子,王婆子就是要吸他的血,每次见到王婆子,都会被讨要一翻银子,偏偏他怎么拒绝都没用。 要不是一个孝字压着他,何来荣才不会受王婆子无止尽的索要银子。 脸色沉到了底,何来荣声音都降底了不少:“我在城里看着风光,也不过是给爹娘争一个面子,私下里可没有银子,吃喝用度都是用的婆娘嫁妆。” 王婆子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何来荣的意思,如吃人的眼神道:“你在城里当夫子,怎么会没有银子,一年到头也不见你一个子儿,什么给我争面子,我不需要面子,给我银子就是算孝顺,不然我去城里打听打听,你说所的有几句是真话。” 何来荣眼底的怒意都快要压不住了,更加的后悔回来七沟村,王婆子是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转头向何老柱求救,何来荣会回来,是听说家里分了家,不得不回来看一眼,家里虽说是乡下,可是家里的上好田地可值不少银子,他还没有大方到白白送给几个兄弟。 何老柱想说什么,王婆子一个眼神射过来,大有他敢开口说话,定要把事儿闹大,闹到何来荣背上不孝的罪名。 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何来荣,何老柱不容许秀才儿子有半点的名声受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回去。 求救都没用,何来荣恨恨的掏出五两银子交给王婆子,还得要好声好气的道,“我身上就这点银子,这一年来没有给爹娘银子是我的不孝,等我回到了城里,定会托人送来银子,好生的孝顺爹娘。” 王婆子开口的可是二百两银子,何来荣想拿五两银子就打发了她,显然是不顶用,态度强硬的道,“不行,打小我就供你念书,自己没有吃一口干饭,清粥野菜吃了十几年,把你供出来考上了秀才,不说怎么大富大贵的回报,现在家里要修大宅子,二百两银子你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二百两银子,想银子想疯了,何来荣上哪拿二百两银子,就是能拿出来银子,也不会拿回家里来修大宅子,家里穷的帮不上他一点忙,他还有大好的人生需要银子去打点,还有仕途要银子来铺路。 这些年,何来荣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去考举人,他不甘心当个秀才过一辈子,更大的野心是能当个官。 所以不想给家里一个子儿的同时,又想顾着自己的名声,何来荣最近几年,可是找了无数的借口,还从何老柱的手里哄骗了些银子吃喝。 何来荣知道跟王婆子说下去,自己定是逃脱不了出银子的份,转而看向何玉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好久不见玉娇,突然就变得更加的漂亮了,娘真是好福气,能生出好看的闺女,七沟村的人都得要羡慕娘。” 何玉娇冷淡的看着何来荣,眼里没有半点的感情,其实这是原主的情绪,原主对何来荣,就跟一个家里住着的陌生人一样。 想是何来荣看不起自家的小妹,无视何玉娇的存在,一心都在念书,考上秀才之后,长期住在城里,回来之后也不会跟何玉娇说一句话,才会有如些的陌生感。 王婆子脸上的神色在听到何来荣的夸何玉娇后,是有些缓解,但也只是好了一些,想要银子的决心却是没有半点的动摇。 “娇儿从小就长的好看,七沟村的人羡慕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好提的,你现在拿不出银子来,那就签个欠条,回头我亲自去城里找你要银子。”王婆子是个狠人,不给何来荣半点的退路。 何来荣眼底的恨意更深了,额头上青筋暴露,声音也少了读书的文雅,一甩衣袖道,“娘是强人所难,我是要孝顺爹娘,也娘也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去了城里找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难不成娘想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才能放过我嘛?” 听到死字,何老柱就不能再沉默了,怒着声音的吼王婆子,“婆娘,够了,老四难得回来,你偏要闹的老四不开心,家里又不是缺吃少穿,大宅子不修就是了,玉娇夸下的海口,你跟老四要银子,说不过去。” 王婆子双一叉腰,怒目而瞪的就吼回去:“都要分家了,我跟老四要个二百两银子,一点也不过份,有本事儿,我们去官老爷面前说道说道,去城里说道说道,我要有半点的理亏,往后一个子儿都不要老四出。” 第二百二十二章:就要银子 何来荣心底一惊,下意识的捂住玉佩,清了清喉咙道,“娘,玉佩是借来的,万一损坏,可得要花不少的银子。” 王婆子才不会相信何来荣的话,看看这一身的打扮,光是衣服就得值不少的银子,细皮嫩肉养的好,一看日子就过的很舒服,玉佩既然那么贵重,就不可能是借来。 二话不说,王婆子直接就上手,在何来荣想要拦下时,先一步把玉佩给扯下来,递给何玉娇过眼,“娇儿,你见识的多,这玉佩值多少银子?”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压根也看不出来,只能随口说道,“最少得值二十两银子。” 何来荣的脸色可精彩了,想要回玉佩,又不敢直着去抢,不把玉佩拿回来,王婆子能私吞这块玉佩。 说起这玉佩,也是何来荣有些得意,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就是为了装点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城里读书人都知道在身上挂块玉,他也跟随大家的喜爱,咬牙买下一块能上得了台面的玉佩。 这才买下玉佩没几天,宝贝的不行,除了睡觉都挂在腰上,回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要把玉佩先收起来,何来荣还想着最后的挽救,“不值二十两银子,不过是几两银子的玉佩,借了人家的玉佩,就得要还回去。” 王婆子倒是大方,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何来荣,大声的道,“我买下来了,你把银子补给人家,这块玉佩就是我了。” 何来荣的眼底闪过愤怒,却是不敢跟王婆子叫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他是读书人,不可能跟王婆子当面顶嘴吵起来。 以为这般就算过去了,血亏了一块玉佩,何来荣后悔回来,早知道家里是死是活的关他什么事,他在城里呆着多舒服。 王婆子收了玉佩,再次伸手道:“娇儿要修青砖大瓦房,四进的大宅子,你身为亲哥哥,又考上了秀才,在城里过着秀才老爷的富足日子,怎么着也得要出点银子修大宅子,这样,你就出个二百两银子就成。” 何来荣深吸一口气,脸都绿了,开口就跟他要二百两银子,当真以为他在城里随地可以捡到银子,王婆子就是要吸他的血,每次见到王婆子,都会被讨要一翻银子,偏偏他怎么拒绝都没用。 要不是一个孝字压着他,何来荣才不会受王婆子无止尽的索要银子。 脸色沉到了底,何来荣声音都降底了不少:“我在城里看着风光,也不过是给爹娘争一个面子,私下里可没有银子,吃喝用度都是用的婆娘嫁妆。” 王婆子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何来荣的意思,如吃人的眼神道:“你在城里当夫子,怎么会没有银子,一年到头也不见你一个子儿,什么给我争面子,我不需要面子,给我银子就是算孝顺,不然我去城里打听打听,你说所的有几句是真话。” 何来荣眼底的怒意都快要压不住了,更加的后悔回来七沟村,王婆子是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转头向何老柱求救,何来荣会回来,是听说家里分了家,不得不回来看一眼,家里虽说是乡下,可是家里的上好田地可值不少银子,他还没有大方到白白送给几个兄弟。 何老柱想说什么,王婆子一个眼神射过来,大有他敢开口说话,定要把事儿闹大,闹到何来荣背上不孝的罪名。 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何来荣,何老柱不容许秀才儿子有半点的名声受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回去。 求救都没用,何来荣恨恨的掏出五两银子交给王婆子,还得要好声好气的道,“我身上就这点银子,这一年来没有给爹娘银子是我的不孝,等我回到了城里,定会托人送来银子,好生的孝顺爹娘。” 王婆子开口的可是二百两银子,何来荣想拿五两银子就打发了她,显然是不顶用,态度强硬的道,“不行,打小我就供你念书,自己没有吃一口干饭,清粥野菜吃了十几年,把你供出来考上了秀才,不说怎么大富大贵的回报,现在家里要修大宅子,二百两银子你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二百两银子,想银子想疯了,何来荣上哪拿二百两银子,就是能拿出来银子,也不会拿回家里来修大宅子,家里穷的帮不上他一点忙,他还有大好的人生需要银子去打点,还有仕途要银子来铺路。 这些年,何来荣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去考举人,他不甘心当个秀才过一辈子,更大的野心是能当个官。 所以不想给家里一个子儿的同时,又想顾着自己的名声,何来荣最近几年,可是找了无数的借口,还从何老柱的手里哄骗了些银子吃喝。 何来荣知道跟王婆子说下去,自己定是逃脱不了出银子的份,转而看向何玉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好久不见玉娇,突然就变得更加的漂亮了,娘真是好福气,能生出好看的闺女,七沟村的人都得要羡慕娘。” 何玉娇冷淡的看着何来荣,眼里没有半点的感情,其实这是原主的情绪,原主对何来荣,就跟一个家里住着的陌生人一样。 想是何来荣看不起自家的小妹,无视何玉娇的存在,一心都在念书,考上秀才之后,长期住在城里,回来之后也不会跟何玉娇说一句话,才会有如些的陌生感。 王婆子脸上的神色在听到何来荣的夸何玉娇后,是有些缓解,但也只是好了一些,想要银子的决心却是没有半点的动摇。 “娇儿从小就长的好看,七沟村的人羡慕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好提的,你现在拿不出银子来,那就签个欠条,回头我亲自去城里找你要银子。”王婆子是个狠人,不给何来荣半点的退路。 何来荣眼底的恨意更深了,额头上青筋暴露,声音也少了读书的文雅,一甩衣袖道,“娘是强人所难,我是要孝顺爹娘,也娘也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去了城里找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难不成娘想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才能放过我嘛?” 听到死字,何老柱就不能再沉默了,怒着声音的吼王婆子,“婆娘,够了,老四难得回来,你偏要闹的老四不开心,家里又不是缺吃少穿,大宅子不修就是了,玉娇夸下的海口,你跟老四要银子,说不过去。” 王婆子双一叉腰,怒目而瞪的就吼回去:“都要分家了,我跟老四要个二百两银子,一点也不过份,有本事儿,我们去官老爷面前说道说道,去城里说道说道,我要有半点的理亏,往后一个子儿都不要老四出。” 第二百二十三章:好大的口气 何老柱一跺脚,气到要中风的大吼:“你算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休了你,老四是我儿子,要孝顺也是应该孝顺我,你个婆娘滚出何家。” 强忍着怒气的何来荣,听到何老柱的话,嘴角不由的一松,脚步移到何老柱的身后,一副温顺的样子。 当着众人的面,何老柱又是要休了王婆子,又是要赶走王婆子,本就寒了的心,现在可是死透了心,王婆子脸上还是闪过受伤的神情。 何玉娇站了出来,一把档在了王婆子的面前,不让王婆子的眼泪暴露在众人面前,声音带着冷意,“爹,说话可算数,家里真容不下娘,我带着娘离开就是了,往后我和娘跟何家就没有半点的关系。” 林菜花不愿意啊,余娇娘更是急的直打转,杨金桃鼓着勇气的道,“娘可是为了家里付出了太多,七沟村谁人不知道,爹就别说气话了,休妻也得要有理由,总不能因为四哥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就把娘给休了,何家还怎么在七沟村有脸面呆下去,四哥心里又怎么能好受。” 何来荣眼睛直视着何玉娇,只是在杨金桃说话时,瞧了一眼,不得不出声道,“孝顺娘是我的本应该做的。” 说着,何来荣跪了下去,重重的嗑着响头,只是每嗑一下,眼底的恨意就更加的浓重。 何老柱看着心里不忍,他的秀才儿子,人上人的儿子,怎么能给王婆子下跪,王婆子这是要逼着何来荣断了仕途之路,拿捏着孝道来压老四。 何家祖上十八代都没有出过一位秀才,何老柱看着好几个孙子,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唯一能带来风光的就是何来荣,他绝不会让王婆子来破坏了老四的前程,老四的前程里不止有他的风光,还有他往后的享福晚年。 怒甩衣袖,何老柱口气不容反驳:“我要休妻,轮不到你们来插嘴,婆娘,现在就给我离开何家,是生是死都跟何家无关,我的儿子也跟你无关,玉娇是何家的闺女,必须留在何家。” 王婆子也不是什么被吼一声就只会哭的妇道人家,她的底气十足,何老柱是她男人又怎么样,她还能怕了何老柱不成。 不小心流下的眼泪,王婆子粗鲁的擦去,平腹心情之后,脸上换上了平日里的强悍一面,“何老柱,你想休妻,也得要看看你拿什么理由,里正和族长都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我是哪点做的不好,轮得到你来休妻。” 里正和族长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林菜花的事儿还没有处理下来,何老柱还闹上了,何来荣回来没有让何家平静下来,反而还闹的更凶。 族长板着个脸,恨恨的道:“何老柱,你可是姓何,说话注意点,王婆子自从嫁进何家,我身为族长可是看在眼里,没有王婆子,你何老柱什么也不是,来荣能考上秀才,也是王婆子的功劳,想休妻,你就别做梦了。” 何来荣看着何老柱休妻是无望了,缓声的劝道:“爹,不要休了娘,娘就算是有错,也是我们的娘。” 何玉娇挑着眉毛道:“四哥,娘有什么错,当着大家的面,说道说道,四哥是读书人,说出来的理由一定是能让人信服,不然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娘有犯了什么错。” 何来荣脸上一僵,很是不悦:“玉娇,你真是被宠坏了,大人说话,你就安静的听着,学一学其他姑娘家的样子,不要整天任性胡闹。” “真是好笑了,四哥说话怎么我都听着不对劲儿啊,先是说娘有错,现在又说我任性胡闹,这嘴一张也没有个理由的就给爹和我定了坏名声,怎么着,考上了秀才,就这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何玉娇直视着何来荣,秀才又如何,她可不是好糊弄。 何来荣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族长道:“玉娇都让我娘给宠坏了,完全不讲道理,我也没有说我娘有错,只是我娘性子一向强势,家里说一不二,兄弟几个都是只有听话的份,如今我在城里准备考举人,没能在娘身边事事听从,惹得娘不高兴,还想跟我要二百两银子,这是在逼死我,族长,还请您多劝一劝我娘,哪天我考上了举人,定带着荣耀回来七沟村跪在娘面前。” 族长这会儿,却是看向何玉娇,何来荣再好,也是考上秀才之后,去了城里,名声上是风光了,实际上,七沟村的人,一个子儿的好处也没有得到,何玉娇可是给七沟村带来了赚银子的大好机会,谁轻谁重,族长心里还是有数。 再说,何来荣要考举人,好事是好,何来荣也是为了自己,可不是为了七沟村的名声,难不成七沟村的人反对,何来荣就不考举人不成。 要是王婆子在七沟村受了委屈,依着何玉娇现在的脾气,真有可能闹到带着王婆子离开七沟村,这可是七沟村的村民们的损失。 何玉娇静静的瞧着何来荣,王婆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没有说错,何家的几个继子都是白眼狼,养大成人之后,都会反咬一口,何来荣考上秀才心中自是明事理,可还是对王婆子满满的恨意。 养不熟的继子,王婆子这一辈子的付出,算是白费了,何玉娇都替王婆子觉得的不值。 何来荣看见族长的反应,先是震惊到以为自己眼花,细看之下,族长是在等待何玉娇的意思,这让他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 他才是七沟村最让人尊敬的存在,什么时候轮到何玉娇了,这是对他的羞辱。 何老柱也发现了族长的态度,男人的事,什么时候要看一个姑娘的意思,很是不满的道,“族长,家有家规,在七沟村,男人说了算,王婆子和玉娇都是女人,上不得台面,不能破了这规矩。” 族长一脸严肃的道:“何老柱,七沟村是男人说了算,但不是你说了算,王婆子没有错,要是休了她,那就是何氏家族的错,玉娇给七沟村带来的利益,不用我多说,都摆在眼前,你这是糊涂啊,老了不顶事就算了,还尽是折腾着七沟村的人都不好才乐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好大的口气 何老柱一跺脚,气到要中风的大吼:“你算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休了你,老四是我儿子,要孝顺也是应该孝顺我,你个婆娘滚出何家。” 强忍着怒气的何来荣,听到何老柱的话,嘴角不由的一松,脚步移到何老柱的身后,一副温顺的样子。 当着众人的面,何老柱又是要休了王婆子,又是要赶走王婆子,本就寒了的心,现在可是死透了心,王婆子脸上还是闪过受伤的神情。 何玉娇站了出来,一把档在了王婆子的面前,不让王婆子的眼泪暴露在众人面前,声音带着冷意,“爹,说话可算数,家里真容不下娘,我带着娘离开就是了,往后我和娘跟何家就没有半点的关系。” 林菜花不愿意啊,余娇娘更是急的直打转,杨金桃鼓着勇气的道,“娘可是为了家里付出了太多,七沟村谁人不知道,爹就别说气话了,休妻也得要有理由,总不能因为四哥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就把娘给休了,何家还怎么在七沟村有脸面呆下去,四哥心里又怎么能好受。” 何来荣眼睛直视着何玉娇,只是在杨金桃说话时,瞧了一眼,不得不出声道,“孝顺娘是我的本应该做的。” 说着,何来荣跪了下去,重重的嗑着响头,只是每嗑一下,眼底的恨意就更加的浓重。 何老柱看着心里不忍,他的秀才儿子,人上人的儿子,怎么能给王婆子下跪,王婆子这是要逼着何来荣断了仕途之路,拿捏着孝道来压老四。 何家祖上十八代都没有出过一位秀才,何老柱看着好几个孙子,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唯一能带来风光的就是何来荣,他绝不会让王婆子来破坏了老四的前程,老四的前程里不止有他的风光,还有他往后的享福晚年。 怒甩衣袖,何老柱口气不容反驳:“我要休妻,轮不到你们来插嘴,婆娘,现在就给我离开何家,是生是死都跟何家无关,我的儿子也跟你无关,玉娇是何家的闺女,必须留在何家。” 王婆子也不是什么被吼一声就只会哭的妇道人家,她的底气十足,何老柱是她男人又怎么样,她还能怕了何老柱不成。 不小心流下的眼泪,王婆子粗鲁的擦去,平腹心情之后,脸上换上了平日里的强悍一面,“何老柱,你想休妻,也得要看看你拿什么理由,里正和族长都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我是哪点做的不好,轮得到你来休妻。” 里正和族长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林菜花的事儿还没有处理下来,何老柱还闹上了,何来荣回来没有让何家平静下来,反而还闹的更凶。 族长板着个脸,恨恨的道:“何老柱,你可是姓何,说话注意点,王婆子自从嫁进何家,我身为族长可是看在眼里,没有王婆子,你何老柱什么也不是,来荣能考上秀才,也是王婆子的功劳,想休妻,你就别做梦了。” 何来荣看着何老柱休妻是无望了,缓声的劝道:“爹,不要休了娘,娘就算是有错,也是我们的娘。” 何玉娇挑着眉毛道:“四哥,娘有什么错,当着大家的面,说道说道,四哥是读书人,说出来的理由一定是能让人信服,不然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娘有犯了什么错。” 何来荣脸上一僵,很是不悦:“玉娇,你真是被宠坏了,大人说话,你就安静的听着,学一学其他姑娘家的样子,不要整天任性胡闹。” “真是好笑了,四哥说话怎么我都听着不对劲儿啊,先是说娘有错,现在又说我任性胡闹,这嘴一张也没有个理由的就给爹和我定了坏名声,怎么着,考上了秀才,就这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何玉娇直视着何来荣,秀才又如何,她可不是好糊弄。 何来荣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族长道:“玉娇都让我娘给宠坏了,完全不讲道理,我也没有说我娘有错,只是我娘性子一向强势,家里说一不二,兄弟几个都是只有听话的份,如今我在城里准备考举人,没能在娘身边事事听从,惹得娘不高兴,还想跟我要二百两银子,这是在逼死我,族长,还请您多劝一劝我娘,哪天我考上了举人,定带着荣耀回来七沟村跪在娘面前。” 族长这会儿,却是看向何玉娇,何来荣再好,也是考上秀才之后,去了城里,名声上是风光了,实际上,七沟村的人,一个子儿的好处也没有得到,何玉娇可是给七沟村带来了赚银子的大好机会,谁轻谁重,族长心里还是有数。 再说,何来荣要考举人,好事是好,何来荣也是为了自己,可不是为了七沟村的名声,难不成七沟村的人反对,何来荣就不考举人不成。 要是王婆子在七沟村受了委屈,依着何玉娇现在的脾气,真有可能闹到带着王婆子离开七沟村,这可是七沟村的村民们的损失。 何玉娇静静的瞧着何来荣,王婆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没有说错,何家的几个继子都是白眼狼,养大成人之后,都会反咬一口,何来荣考上秀才心中自是明事理,可还是对王婆子满满的恨意。 养不熟的继子,王婆子这一辈子的付出,算是白费了,何玉娇都替王婆子觉得的不值。 何来荣看见族长的反应,先是震惊到以为自己眼花,细看之下,族长是在等待何玉娇的意思,这让他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 他才是七沟村最让人尊敬的存在,什么时候轮到何玉娇了,这是对他的羞辱。 何老柱也发现了族长的态度,男人的事,什么时候要看一个姑娘的意思,很是不满的道,“族长,家有家规,在七沟村,男人说了算,王婆子和玉娇都是女人,上不得台面,不能破了这规矩。” 族长一脸严肃的道:“何老柱,七沟村是男人说了算,但不是你说了算,王婆子没有错,要是休了她,那就是何氏家族的错,玉娇给七沟村带来的利益,不用我多说,都摆在眼前,你这是糊涂啊,老了不顶事就算了,还尽是折腾着七沟村的人都不好才乐意?” 第二百二十四章:家事 何老柱神色委屈,他是在处理家事,族长一个劲的扯着七沟村的村民,好像他现在做什么都成了七沟村的罪人,难不成得要由着王婆子和何玉娇当家做主下去? 何来荣知道想要休了王婆子是不可能了,只能来装好人:“爹,让娘留下来,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才会幸福,娘要银子,我回了城里,把宅子卖了,带着婆娘和孩子回来在爹娘面前孝顺,家里种地也能活下去。” 秀才儿子要回乡下来种地,何老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最大的希望都在何来荣的身上,说什么都不能让老四回来种地。 当下更加的愤怒,何老柱脸色铁青,指着王婆子就大骂,“没德的婆娘,非得要把何家搞的支离破碎,一家人都过不好你才开心,毒妇,我没有你这样的婆娘,给我死外边去。” 王婆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在滴血,二十几年的付出,养了一群白眼狼就算了,枕边人更是没有半点的情份可讲,真是瞎了眼,白付出了多年的心血。 何家不再是她的家,王婆子就跟重新认识何老柱般,死盯着看了一眼,咬牙道,“好,我们和离,我带着娇儿离开何家,远走他乡,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林菜花没头没脑的大声问一句:“娘,你离开何家,可没地儿住啊。” 王婆子也是气晕了头,直接说道:“娇儿在县里有店铺,店铺后头有一处宅子,还愁没地儿住,我们娘俩加上幕瑾住大宅子,宽广的能打滚。” 何来荣是谁,一听就听出点什么来,目光再次落到了何玉娇的身上,能在县里买店铺带宅子,可得花不少的银子,依着他的认识,何老柱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的,那么就是如大家所说,是何玉娇做生意赚到的银子。 短短时间能赚到买下店铺带宅子,还是在县里,何来荣收起了轻视的目光,冲着何玉娇能赚银子的本事,把王婆子和何玉娇赶走,可就亏了。 何来荣来到王婆子的面前,继续嗑头:“娘,不要离开我们,也不要听爹的话,爹是一时气话,我会好生的劝一劝爹,难得我回来一次,家里就乱成这样,大家心平气和的说话不行嘛,里正和族长还以为家里真要分家了,爹娘在不分家,这是七沟村的传统,我们应该更要守着规矩过日子,晚辈好生的孝顺爹娘才是。” 王婆子眼底的冷意一直没有消散,她也发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县里的店铺带宅子可还没有别人知道,再说那是萧幕瑾出的银子,不过是用了何玉娇的名字。 带着歉意的看向萧幕瑾,王婆子无心去贪未来女婿的家业,就是生怕因为这事儿误会下去,往后对老闺女的日子不好。 萧幕瑾不在意的摆了下手,如果县里的店铺带宅子能给王婆子和何玉娇带来底气,他愿意无条件的送给何玉娇。 何玉娇投给萧幕瑾感谢的眼神,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有自己的家业,当然,在有自己的家业之前,得要先分家。 何老柱向来比较听何来荣的话,不管何来荣说什么,他都会点头认同,“老四,爹老了,家里的事儿,你来拿主意。” 既然何老柱让他来拿主意,何来荣一改之前的态度,站起身来,向里正和族长说道,“让大家看笑话了,我爹不会休了我娘,家里也不会分家,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一家人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言下之意,让里正和族长先回去,家事不用外人来管,何来荣刚回来,有很多事还不清楚,必须先了解过后,才能拿主意。 里正也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背着手道:“家事也是七沟村的事,可大可小,来荣,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轻重。” 族长也叮嘱几句:“王婆子是不得你们何家人的喜欢,可她这一辈子的付出,大家都能看见,休妻是万万不可,就连离开七沟村都不行,大不了就照着之前说的,把家给分了,王婆子跟着何玉娇过日子,也不吃你们几兄弟一粒米。” 何来荣淡笑着把里正和族长送出门去,还有礼的交代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去里正和族长家里坐坐。 何家的院子里,大家都沉默着,林菜花看着情况太复杂了,而她摸进萧幕瑾屋子里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余娇娘心里可是紧张的不行,何老柱一口一个休妻,她心都提起来了,何家要是没有了王婆子,一个家也就过不下去了,没有了何玉娇赚的银子,大家都得要喝清粥吃野菜。 第二百二十五章:装穷 男人当家有什么用,一个两个都没什么用的男人,何老柱只会拿着大家长的架子,老了也干不了什么活,主意也没有王婆子多,家里家外的都是王婆子在操心。 如果何老柱不当家,那定是会让何来荣来当家,大家都知道何来荣在城里过着舒服的秀才老爷的日子,一个子儿都不会拿回家里来,每次回来还计算着从家里拿银子去补贴城里的小家。 余娇娘想来想去,还是跟着王婆子和何玉娇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分家,何玉娇也说过要修大宅子给他们住。 不知不觉的,余娇娘就来到了何玉娇的身后,大有先站队的意思。 杨金桃更是一眼就看穿了余娇娘的心思,她也知道跟谁才能过上好日子,何来荣就是个秀才名头,跟着秀才四哥过日子,早晚被算计,实打实的过日子,还是得要跟着王婆子和何玉娇。 林菜花一看不得了,余娇娘和杨金桃都站到了何玉娇的身边,自己还跪着不动,万一被误会是站到了何来荣这边,可就大事不好了,移着肥胖的身子,硬是贴着王婆子的脚跪着,也不敢站起来。 婆娘都站队了,身为几个男人,何家的老二,还有老三及老五,自然是跟着婆娘一队,连带着的几个孩子都跟着爹娘站队。 何老柱扭头一看,身边只有何来荣一个儿子,显得有些凄凉。 何来荣仔细的观察着众人,又向何老柱细细的问了家里的事,大约知道何玉娇和萧幕瑾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银子,还得到了七沟村所有人的尊重,主要是带着全村人一起赚银子,怪不得大家态度都改变了。 手里头本就缺银子的何来荣,好像看到了希望,如果能从何玉娇和萧幕瑾身上弄些银子来买通自己的仕途,可能省不少的力气,他在城里有很多关系需要打点,都少不了银子。 脸上的神情一换,何来荣笑着向何玉娇问好:“玉娇,刚才娘生气了,你最得娘的欢心,可得要好生的哄娘开心,过些日子,我让人从城里送上好的布料过来,你一个姑娘家的做几身衣服穿得更加漂亮好看些。” 何玉娇能是几块布料就哄好的姑娘,自然是不买账了,冷淡的道,“多谢四哥,只是四哥回来之后,所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无法认同,娘生气也是应该。” 何来荣知道之前说话太过冲动了,王婆子的错,不是他一个继子能直说的,传出去还会被指责不孝。 当时他一心想着何老柱要是能休妻,他也就称心了,不用受王婆子的逼迫交出二百两银子,谁知事情不如自己所料,何来荣继续笑着道,“我向娘和你道歉,是我说话太过了,娘向来疼爱我,想来是不会计较,往后我会更加的孝顺娘。” 林菜花没什么眼色的人,有什么话也憋不住,喷着口水的道,“老四,你每次回来都这样说,可连粒米都没有孝顺过娘,说话就跟放屁似的没点用,想要孝顺娘,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让娘也见一见你孝心。” 何来荣脸色瞬间铁青,恨不得踢林菜花几脚,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王婆子指着何来荣就骂:“白眼狼,念了几本书,在城里过着好日子,眼里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当娘的,我也不要你一直孝顺,拿出二百两银子来,我们就算俩清,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放过你。” 何来荣当然不会掏银子出来,王婆子指着他骂,外人看了不好看,只能拉着王婆子到了角落里,脸色隐忍的哄着王婆子。 但是没有用,王婆子很坚决,板着的脸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还细数了好几条何来荣应该拿出银子来的理由,说的何来荣脸色如墨般的难看,眼底放出来的恨意很吓人。 何玉娇看向萧幕瑾,总觉得何来荣这个秀才哥哥不简单,一副文雅的书生样,心思却是坏透了。 萧幕瑾用下巴暗示何来荣的鞋子,衣服把鞋子盖住了一半,还有一半露出来,要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这双鞋子有什么不同,但要是眼睛毒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鞋子是绣了金丝线,得要多富有,才能这般的讲究。 也许何来荣回来乡下,尽量的低调了,不显山不露水的装着普通秀才的样子,但是架不住他喜欢显摆的性子,玉佩也就算了,连鞋子都没有换,还有可能,这些东西是何来荣最穷酸的东西了。 何玉娇眼角挑了一下,家里人吃野菜喝清粥,把何来荣供着念书考上秀才,指望着能沾着光的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头来,何来荣过着好日子,还盯着家里的几两银子不放。 第二百二十六章:信件 何来荣不知道说了什么,把王婆子给说动了,先放过他一马。 只有跪着的林菜花还是很害怕,不知道王婆子会怎么处罚她,没少向何玉娇投来求救的目光。 何玉娇不是个会为难别人的人,招手让林菜花起来,拉到了角落里,认真的交代道,“二嫂,是不想分家嘛?” 林菜花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连点头。 “好,我会跟娘说情,这一次就不去计较了,但你往后必须得要听娘的话,不好的心思收一收,还有娘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二嫂得要帮着娘说话,修好的大宅子自是有你一份,你也不必去猜测我没有银子修大宅子,我说出的话,定是能办到。”何玉娇得要为王婆子考虑,她娘在何家才是最受委屈的人。 林菜花自是没有意见,相比帮着王婆子,大宅子可是占了大便宜,有了大宅子,就是天天给王婆子端洗脚水都成。 “玉娇,我是一时的猪油蒙了心,但现在不会了,我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瞎猜测只会害了自己,我孝顺娘,还听你的话,跟着你吃不了亏。”林菜花嘿嘿一笑,总算是把偷摸进萧幕瑾屋子里的事儿给翻过去了。 何玉娇示意林菜花过去照顾王婆子,这一天下来,王婆子伤够了心,还在应付何来荣,怕是有些精神不济。 林菜花这人,特别能放下身段,知道还能住上大宅子后,更是卖力的去讨好王婆子,肥胖的身子往王婆子的身边一站,跟保镖似的,连何来荣都得要皱眉。 家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更加的怪异,何老柱叫着何来荣进了屋子里,俩父子有话要说,不方便让其他听了去。 而何来荣也是一肚子的疑问,需要向何老柱打听清楚。 后院里,朱春梅算是看了一场好戏,她是分了家的人,没有见着何来荣就往前去凑热闹,一来是怕何来荣拿着她犯下的错说个不停,二来是分了家就是俩家人,也是怕何来荣从她这大房里头拿走点什么。 转身的时候,将脚边的破桶踢翻出去,朱春梅心里算计着,何来荣回来无非就是想从家里拿银子走,现在何家可不是之前全都听从何老柱的安排,公中的银子二房三房和五房都计划着拿去修大宅子,不会让何来荣给带走。 而且何老柱在何家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王婆子倒是越发的受到了几个继子和儿媳妇的敬重。 朱春梅将听到的消息,都偷偷摸摸的指派俩儿子何宝吉和何宝祥去县里,一五一十的告诉司徒倩。 何来金身为长子,四弟回来,自是要去打声招呼,在屋子里翻找着有没有好酒好菜,去跟四弟喝俩杯,也能从四弟的嘴里多听一些城里的见识。 正好朱春梅回到屋子里,看了一眼何来金,鼻子里哼道,“怎么着,想去讨好你家四弟啊,秀才弟弟可没待见过你,别去自讨没趣了,我们是分了家过日子,上赶着的去讨好还让人家嫌弃,有这功夫不会去地里多干点活。” 何来金听了心中恼怒,朱春梅说话越来越难听了,话里带剌,不时的还阴阳怪气,他们几兄弟虽说没有多相亲相爱,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兄弟情还是存在的。 “你没事儿少说话,四弟是秀才,只要是我四弟,在十里八村的我走出去都有面子,兄弟之间哪来什么讨好不讨好,四弟难得回来,我当大哥的拿着酒去喝俩杯,也是常理,分家又是不成仇家。” 何来金知道自己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以前还能依着长子的身份,在家里得些好处,盼着分家的时候能多分一些家业。 如今分了家,那些指望都落空了,总不能把秀才弟弟也得罪了,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找关系打点还得要求到秀才弟弟面前。 朱春梅特别看不惯何来金一逼没出息的样子,巴结着这些亲人,屁都得不到,还想得到好处,都是一群想着怎么从他们身上吸血,何来荣这些年没给家里一个子儿,她早就心生不满了,好几次提起,都让何老柱瞪眼给吓的闭嘴。 也就其他几房的人还眼巴巴的盼着何来荣能给家里带来好处,别想梦了,朱春梅更多的是想从司徒倩那里得到好处,可比去讨好何来荣实在多了。 这边,何玉娇坐在屋子里,喝着茶水,脑子里计划着得要快些修大宅子,还有药材生意的事,也得要抓紧的多运些药材去春风县。 刚有了想法,何玉娇还没有站起身,萧幕瑾走了进来,这可是难得,萧幕瑾从不单独进何玉娇的屋子。 “幕瑾哥,坐下来喝茶。”何玉娇笑着招呼着萧幕瑾。 萧幕瑾坐下来后,一言不发的喝着茶水,脸上倒也是平静。 “不会是来我屋子里就是为了发呆。”何玉娇心情很好的打趣。 萧幕瑾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何玉娇。 这封信还没有打开过,看着上面的字,何玉娇脸色当下就变了,是何来荣的封,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萧幕瑾的手里。 萧幕瑾指了指院子里的地面,说道:“你四哥走来走去的把信掉地上了。” 何玉娇有考虑过要不要交回给何来荣,可是这信封上头的字,让她迟疑了好久,还是决定打开来看。 打开之后,何玉娇脸色都气到发青,重重的把信拍到桌子上,何来荣果然没有怀好心,回来就是为了何家的家业。 萧幕瑾拿过信书,快速的看了一眼,冷淡的道,“为了仕途,连亲人都可以出卖。” “我爹怕是还拿着秀才儿子当宝贝看待,没想到这个秀才儿子是条白眼狼,算计着回家来拿走全部家业。”何玉娇眯起了眼睛,何来荣心思够恶毒,在城里过着舒服日子就算了,还不放过乡下的家人。 “你有什么打算?”萧幕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起来。 何玉娇还没有说话,何来荣急的满头大汗,惊慌失色的走过来,看到信被打开,眼底的狠色一闪而过,压着声音的问道,“玉娇,幕瑾,你们可有认字?” 乡下人家,没几个认得大字,里正和少许的族长会识得几个大字,何来荣捏着拳头,信被打开了没事,只要何玉娇和萧幕瑾看不懂就成。 何玉娇嘴角一弯,笑眯眯的道:“四哥,我从小就没认过字,怎么会识字,家里只有四哥念过书,这信里写得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藏不住的财 何来荣明显的放松下来,收了信之后,还难得的安慰了何玉娇两句,“听爹说,你跟幕瑾定了亲,真是恭喜,你从小就喜欢幕瑾,现在也算是如愿了,幕瑾这些年变化很大,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何玉娇眼睛缓缓的抬起,看了一眼萧幕瑾,眼底有着调皮的色彩一闪而过。 萧幕瑾想要拦一下,都来不急了,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由着何玉娇去。 就见没一会儿,何玉娇端着茶水给何来荣,故意把茶水给打翻,浓茶全都倒在了何来荣的鞋子上。 “四哥,我笨手笨脚的,把你鞋子弄脏了,脱下来我去洗干净。”何玉娇嘴里这般的说着,人却是没有动。 何来荣隐忍着怒火,见鞋子上都是茶水,脏污一片,脸色难到了极点,强忍着的手都快要捏出青筋来。 还得要装着没事人一样的把鞋子给藏起来,何来荣脸色实在是挤不出笑容,只得转过身去,声音尽量的平静,“没事,我自己去洗就成了。” “怎么能让四哥来洗鞋子,盼弟,快过来,帮你四叔把鞋子给洗了,得要小心点洗,别弄坏了,洗完在院子里晾干。”何玉娇冲着门口大喊一声,整个何家的人都听到了。 紧接着,王婆子就冲了进来,何玉娇什么时候那么关心何来荣了,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爱女心切的她,恨不得时刻都守着老闺女,何来荣这个秀才儿子可是个人精,心思密不说还很多坏心眼,因为人聪明,使了坏心眼大家也发现不了,还傻傻的感谢他。 “什么鞋子,我倒要看个清楚,能让娇儿这般的紧张。”王婆子呼嚷着就跑进来,眼睛先是在何玉娇的身上打个转,确认老闺女没事,这才看向何来荣的鞋子。 何来荣尽量的把鞋子给藏住,可鞋子就在脚上穿着,想藏也不容易,王婆子进来之后,只是瞧了一眼,就开始上手去掀他的衣摆。 吓得何来荣脸色都白了,一跳三尺高的躲开,难得的结巴起来,“没什么事,是我自己把鞋弄脏了,我先回屋去休息。” 说的话都让人怀疑,王婆子当下就觉出不对劲,哪能让何来荣轻易走掉,硬扯着何来荣的衣摆,非得要让他把鞋子脱下来。 乡下人家,没有什么见识,金子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是金线了,只知道鞋子上的线好看,黄亮黄亮的看着喜人,王婆子腰弯伸手去摸。 何来荣不想让王婆子发现自己的鞋子是金线绣成,一下子没注意到力道,甩了王婆子一手,王婆子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倒去。 萧幕瑾适时的出手,一把扶住王婆子,不冷不淡的道,“王婶子,何老四的鞋子是金线绣成,比银子还金贵,您还是得要小心点不要去碰,省得受伤。” 这不说还好,一点明白了,王婆子眼睛一瞪,狠着脸色指着何来荣,“好个白眼狼,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还回来哭穷,说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来,想骗过老娘,好过自己的舒服日子,没门儿。” 何来荣脸色都成猪肝了,恨死了何玉娇和萧幕瑾的多事,本来他藏的很好,乡下人家都看不出来他穿着有多金贵。 打死也不能承认,何来荣在王婆子面前哭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能花点银子就脱离王婆子的贪禁。 “娘,我真是个穷秀才,这可不是什么金线,金线多金贵啊,哪是我能穿得起,十里八村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秀才,往上数两代也出过秀才,娘可见过哪个秀才穿金戴银?”何来荣苦着一张脸,想要得到王婆子的同情。 可惜啊,王婆子是很相信萧幕瑾的话,因为萧幕瑾这人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都是真话,而且见识也是很多,最少比她这个乡下老妇人见识多了。 王婆子吃亏就吃在见识不足,很多时候就让何来荣给哄骗了过去,现在不同了,萧幕瑾说了是金线,那她就认定是金线。 “不是金线,那就把鞋子交给我,我别外再给你找双鞋子穿。”王婆子不止是动嘴要鞋子,还直接就上手了。 何来荣额头的青筋不停的跳动,想要推开王婆子,看到萧幕瑾和何玉娇站在一边冷眼看他,顿时就收了这个心思,努力的去护住鞋子,最后不是落入了王婆子的手里。 抱着一双鞋子,王婆子不傻,看何来荣护着的那个劲儿,这双鞋子就不便宜,心思一转,穿在脚上的鞋子都有可能是金线绣得,那身上穿的衣服不得更值钱。 “老四,把衣服都给脱下来,你回来一个子儿都没带,那就把这一身衣服放家里。”王婆子是个狠人,不放过任何能从何来荣身上要银子的机会。 何来荣的眼底恨意都快要暴发了,连表面上的文雅都不装,他受够了王婆子的贪婪,回来一趟,没了玉佩,没了鞋子,现在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放过。 “我不脱衣服,娘,别太过份,家里不是娘说了算。”何来荣的容忍达到了极限,露出了本来面目。 何玉娇不自觉的上前去站在了王婆子的身边,真要是何来荣发起怒来,动手要伤王婆子,也能急时的保护好王婆子。 萧幕瑾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何玉娇,连带着的王婆子他也会保护起来,他来到了何玉娇的身边,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来保护何玉娇的。 何来荣还没有失去理智,当然能看出来眼前的三个人,都是一起的,真要动起手来,他绝对打不过萧幕瑾这个乡下干力活的人。 之前王婆子也就是想从何来荣身上挖点银子,毕竟何家要供出一个秀才,十几年来花了不少的银子,穷苦人家的孩子出息了,免不得的要回报家里。 现在,王婆子对何来荣更是寒了心,说是白眼狼都轻了,何来荣就是狼心狗肺。 要是何来荣考上秀才,日子过的苦,一心读书要考取举人,王婆子会拿公中的银子来支持,但何来荣脑子很活,考上秀才之后,就在城里巴结的不少的大富人家,还娶了个千金小姐,过着人上人的富足生活。 王婆子看着全家人从牙缝里省出粮食供出来的秀才,一个子儿也不回报家里,心里自是不舒服,所以每次见着秀才儿子,都想着法的从秀才儿子身上挖银子,挖来的银子,都补贴到了家中用度去了,加上何老柱年纪一大把,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干活,她看着都不忍心。 只有何来荣这个当儿子的,眼里看不见何老柱的干活压弯的腰,头上日渐发白的头发,瘦弱苍老的面容,还经常在何老柱面前哭穷把家中的银子要走,王婆子哪能看得下去。 坏人一向都是王婆子来做,做的久了,也就真的成了坏人,王婆子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要从何来荣的身上要到二百两银子。 加上有老闺女和未来女婿的撑腰,王婆子底气更足,胸也挺的更高。 第二百二十八章:说破 何家人一向都爱财,何来荣念了点书之后,去了城里见识也多,更是把钱财看的比什么重要,而这一点,多少是受到了王婆子的影响。 王婆子在何家的几十年,对钱财的看重,在七沟村那是出名,一个子儿都别想从她的手里漏掉,能把一个子儿分成好几份来花。 王婆子也深知何家人都是守财奴,想从何来荣身上挖到银子,没有点本事,那是不可能拿到银子。 “老四,你就摸着良心说,自打我当了你后娘开始,可有亏过你?你要念书,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是我这个后娘咬着牙顶着骂声,跪了无数的人,求了无数的情,我还累到流了好几个孩子,才把你供到考上秀才,这份恩情,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我去官府告你,你就是嘴巴能说会道,把白的说成黑的,也没用,十里八村的人嘴巴你堵不住,大家的眼睛都不瞎,现在你只要拿出二百两银子,往日的恩情都能断个干净,你在城里过你的秀才老爷日子,我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也不会去跟你要一个子儿。” 这也是王婆子的真心话,何来荣这个继子本就不能指望,只是十几年的供着念书,好生照顾长大,不拿回银子来,王婆子也不甘心,但凡何来荣能念着王婆子的一点好,王婆子也不会开口就要那么多的银子。 何来荣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王婆子说的句句在理,他在城里过着好日子,是家里人所不知道,真要是知道了,他在十里八村可就坏名声了,而他还承担不起坏名声所带来的后果。 暴发出来,何来荣也承担不了后果,不暴发出来,就得要顺着王婆子的意掏出二百两银子,不管哪一样,都是要了他的命。 要是四下无人,何来荣可能真的会先要了王婆子的命,眼神带着仇恨盯着脚尖,不让别人看见。 “我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娘,您和爹在乡下的吃喝我来负责,以后每个月我拿两串钢板回来孝顺您们。”何来荣觉得自己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王婆子冷冷的一哼:“没银子是,我跟你去城里看看,得要亲自去感觉一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些年我放任你自由,只有等你回来才要点银子,每次你都一堆的借口,丢下几两银子之后就去了城里没有任何的消息,现在还想哄骗我,没门儿。” 何来荣脸色大变,瞬间惊慌,他在城里的日子,是乡下人无法想象的好,十里八村都知道何家为了供他念书,可是全家人都吃了十几年的苦,那个苦,一般人都顶不住,谁见了不得叮嘱他一句,要感恩,更不要说王婆子四处跪求让他念书的事。 深深有吸一口气,何来荣找不到理由来推脱,王婆子是铁了心的要银子,二百两银子是能把他掏空,可能换来以后的清静,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好,我出二百两银子,家里人的恩情,我就还清了。”何来荣早就想摆脱了这个家,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尽是给他添麻烦,在城里他都不敢提家里人,想起家里人都觉得丢脸。 王婆子还愣了一下,她刚才不过是拿话来吓唬一下何来荣,可没有想过真的要去城里跟何来荣住一起。 不由的看向身边的何玉娇,真想开口问一问,城里人是不是都有很多银子。 何玉娇轻轻的道:“四哥,二百两银子你都能拿出来,早怎么不回来孝顺爹,没看到爹都为你愁白了头发,整日里担心你在城里吃不饱穿不暖。” 有本事过好日子,何玉娇也不会去眼红什么,只是何来荣骗了家里人,何老柱怎么说也是亲爹,看着亲爹愁的眉眼都睁不开,夜不安睡的担心着何来荣,身为儿子的何来荣却是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舒服日子。 本就想着快些摆脱家里人,听到何玉娇的话,何来荣很是生气,口气不太好的道,“我在城里的苦,哪是爹愁白几根头发能理解,有银子也是我婆娘的银子,不是我赚来的银子,娘逼着我要拿银子出来,我也是为了孝顺,谁家的儿子能拿出二百两银子来,我是十里八村最孝顺的人。” 何玉娇冷笑一声,示意萧幕瑾先闪开,何来荣要给王婆子银子,那是他们娘俩的事,闪开是不想到时候何来荣到处去说她和萧幕瑾合起来逼他。 会这般的想,是何玉娇在何家的日子,见识到了太多。 何来荣的这点小心思,看着就要落空了,他是打算到时候在何老柱的面前,好生的指责何玉娇跟萧幕瑾,把他在王婆子这里受的怨气,由何老柱转移到何玉娇身上来。 何玉娇和萧幕瑾刚离开,王婆子脸上也露出了狠绝的神色,在何来荣面前,她是不会出现半点的善意,因为何来荣很懂得观察她的脸色来说话。 何来荣也摆出了绝情的表情,对家里,对王婆子都不带一点感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必去装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说成 “二百两银子是要了我的命,娘要逼死我,就为了帮玉娇,我也知道您的偏心,可您得要说话算数,给了银子后,除了表情装个样子是一家人,私下里我们就没有半点的母子之情。”何来荣甩着衣袖,气愤的想要发火,回来都是一身的火气,乡下不是他呆的地方,只有城里才是他过日子的地方。 之前王婆子是开口二百两银子,现在可是后悔要少了,看着何来荣答应的那么快,想来二百两银子对何来荣不会要命,指不定只是家业中的一小部分。 心思一过,王婆子改变了主意,开口要了更多了,“娇儿修大宅子需要五百两银子,你先出二百两银子,后头再拿多二百两银子,我就跟你断了关系。” 何来荣没办法忍下去了,怒道:“别把我当成傻子,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娘想要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二百两银子多一个子儿,我都不会出,娘想坏我名声,尽量去做好了。” 这边的声音拔高之后,何玉娇听到了一些,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王婆子,她明白王婆子的心思,是想从何来荣的身上拿银子修大宅子,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有这个本事修大宅子,会由着王婆子跟何来荣要银子,是想看看何来荣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是看清了,何来荣是个绝对自私的人,家里人就是吃再多的苦,给再多的银子让何来荣念书打点前程,家里人也别想得到他的一个子儿,这种人,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萧幕瑾侧过头来,底着声音道:“你四哥可不是单纯的读书人,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商人的影子。” 这点何玉娇是真看不出来,但何来荣的算计和行动,也跟单纯的读书人不一样,都说读书人都古板,守信讲道德,何来荣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可以不顾。 “是不是得要防着点我四哥?”何玉娇有些沉思,何来荣突然回来,是为了什么? 明知道王婆子会跟他要银子,还在没有人叫他回来的情况下,跑回来受到王婆子的威逼。 萧幕瑾表情猜不出来,何来荣刚进大门的时候,眼底的算计很明显,他看的很清楚。 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萧幕瑾不在意何家的好坏,他只保护好何玉娇,顺便也要把王婆子保护好,其它的他不想去管。 这边,王婆子跟何来荣俩人越说越是脸色如仇,当远处偷看的何家人,认为俩人快要闹得不可开交时,又突然俩人谈妥了。 何来荣脸色就跟被人杀了亲爹似的恨得咬牙,王婆子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回了屋子里休息。 随后,就见何来荣也跟着进了屋子,屋门是关起来了,没一会儿,何来荣就出来了。 而王婆子也不休息,手里拿着纸张,寻到了萧幕瑾的面前,“幕瑾,帮我看看,这上头都写了什么字?” 萧幕瑾只是扫了一眼,说道:“欠条,何四哥欠了您二百两银子。” 王婆子高兴的一拍大腿:“还真是欠条啊,我还以为老四这个滑头,又会哄骗我,那我得要好生的收着。” 当王婆子就要回屋去藏起欠条时,萧幕瑾叫住了王婆子,小声的说了几句,王婆子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 何玉娇在井边,清洗着药材,何盼弟也来帮忙,地上全是水,一脚踩下去,都能湿了鞋子,余娇娘是个仔细人,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几块木板,特意放在地上,好让何玉娇踩着木板不会脏了鞋子。 何玉娇侧着头,好奇的问道:“三嫂,你觉得四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娇娘当场就顿住了,脸有难色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扭着手指偷偷看向何来荣的方向,眼神带着害怕又唯唯喏喏。 良久,余娇娘才说出一句话:“不好惹的人。” 何玉娇更加的深思了,她会问余娇娘,是因为在何家,最细心又会观察人的就是余娇娘了。 不好惹的人啊,何玉娇放下手里的药材,想起看到信的内容,怕是不止不好惹,也是个狠毒的人。 太阳下山之时,村民们都兴高采烈的排队来到何家,每个人都背着背筐,互相还要看大家的背筐有多少药材。 挖了好些日子的药材,大家多少能分出什么药材比较值钱,见谁背筐里有值钱的药材,都会说几句好话夸一下。 挖到值钱药材的人,都会忍着笑意的说一句没什么。 何玉娇从屋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头全是钢板,抱着还很沉,萧幕瑾走过来,接过木盒子,无声的把这份活儿给接下来。 收购药材和算银子,可是个累活儿,要特别细心和费脑力。 第三百章:记账 萧幕瑾算起账来,那是轻松自如,手指在算盘上飞快的算着银子,一手还能分出心神去记账。 光是这一点,王婆子看得心服口服,没少前来跟着学,可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王婆子,自是学不来。 可是老闺女的生意,王婆子帮不上什么大忙,心思就不好受,她也不是老的动不了,眼也不花,脑子也清楚,行动也轻快,各方面都还不错,光看着老闺女忙的不成样,王婆子的心都拧了起来。 何玉娇好像是看出了王婆子的烦恼,轻笑道:“娘,要不你来秤药材,另外娘也可以学着记账。” 记账?王婆子连忙的摆手:“我哪会记账,笔都拿不好,还是让幕瑾受点累,我去给你们煮好吃的。” 何玉娇笑着把王婆子拉住,按着坐下来,递上沾好墨的笔,轻声又耐心的道,“记账不难,娘会写数字,那就足够了,七沟村有多少人家,从村头排起,给编上号,第一家就是一号,第二家就是二号,一直往下排,药材多重,给了多少银子,只要写下数字就成。” 王婆子本来紧张的不行,一听原来可以那么简单,当下就想要试一试,真能记账的话,她就能帮到老闺女了。 开始,王婆子总会写错,估计是慌张又太过担心,反而总也写不好,何玉娇温柔的安慰,不停的鼓励王婆子,慢一些没关系,记错了也没事,还有萧幕瑾在记账。 何家的其他人,就站在大门口,盯着盒子里的钢板。 何来银眼红的道:“我猜盒子里有五两银子。” 何来财摇头反驳道:“不止五两银子,昨儿个我听见玉娇说,光是村子里收购药材就花了七两银子,今儿看着不会比昨儿少,我估计得有十两银子。” 何来耀向来不出声,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猜测,在他看来,盒子里的钢板最少有二十两银子,只多不少。 几个妯娌只有眼热的份,她们看着欢喜,有人上前来聊天,脸上都扬着得意的光彩,何玉娇能干,也是何家人,自是给何家添光。 何来荣背着手,看了许久,他的目光更加的精准,见识也更多,不是乡下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盒子里还有几张银票,上头写明了是十两银子银票,全部加起来,得有上百两银子。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的妹妹,什么时候成了商人,还一出手就能拿出一百两银子来,看着好像都成习惯了,想来药材生意赚了不少银子,连何老柱都不知道何玉娇能赚多少银子。 刚才何来荣去跟何老柱私下里聊过,何老柱仔细的把家里的事儿都讲给他听,但是何老柱毕竟是种了一辈子的地,银票摆在眼前都不认识的人,所说的也不全面,还是何来荣亲眼见过。 不得不说,何玉娇收药材的气势,让何来荣当下就另眼相看,更让他震惊到害怕的是,萧幕瑾龙飞凤舞不用眼睛盯着看就能写出一手好字。 他瞬间想到了手里头的信,萧幕瑾也看过,信里的内容早就被萧幕瑾知道了。 何来荣眼底闪过杀意,他的计划,绝不许任何人破坏。 在认真记账的萧幕瑾,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冷漠扫过何来荣。 何来荣受惊,被萧幕瑾的眼神给吓到,冷静又沉稳中带着上天生的傲气,能压住任人的气势,绝非凡人。 但不可能啊,萧幕瑾从几个月就被抱来七沟村,大家都看着他长大,沉默老实总被人欺负,一眼看到头的命运,只能在村子里苦活累活的干一辈子,要不是自家的妹子痴肥没脑子看上萧幕瑾,萧幕瑾在村民们的心里,那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刚浮现眼底的杀意,很快就消失,何来荣心有疑虑,不敢轻易对付萧幕瑾。 “二哥,幕瑾住在家里,做着茶叶生意,可有谁帮他?”何来荣收起了轻视所有人的心态,了解起萧幕瑾来。 何来银没什么心眼,秀才弟弟问他,当然是有什么回答什么,“幕瑾可能干了,除了请人帮忙采摘茶叶,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忙活,还会帮着玉娇去寻药材商人,谈生意可厉害了,对了,幕瑾还认得字,要不是知道他没念过书,我都要以为他是读书人,写的字里正说比你的好看。” 无心的一句话,何来荣心中生恨,他是堂堂的秀才,七沟村唯一的秀才,最有学识的人,也是唯一下过苦功练过字,寒冬夏日不停的苦练写字,如今被说成比不过一个种地没念过书的人。 这是对他的羞辱,何来荣脸色阴沉难看,何来银这个傻大个,还没看出来,继续敬佩的道,“娘还骂我,让我多跟幕瑾学着点,可我这脑子,也学不来啊,四弟,你脑子好,这些年你也考不上举人,不如就跟着幕瑾学做生意,我帮你说情去。” 何来荣从鼻子喷出气来,鄙视的扫了一眼何来银,他是秀才,本身在城里就有做生意,生财有道又会念书,可不是什么书呆子赚不到银子,家里人哪会知道他有多能耐。 这时,何玉娇高声喊道:“都排成队,过来我这里拿银子。” 一堆的药材都查看过,秤过重点过数,记在账本上,现在就轮到了给银子。 也是村民们最激动开心的时刻,连小孩子都忍不住的拍起手来,只要拿到银子,就能买好吃的。 可能是银子对村民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个个还去洗干净手,才来接过银子。 何玉娇清点银子,还在一边指点王婆子记账,有时候村民们一家子人都合不来,各自挖的药材不算在一个家里,算在各个手里,这个时候记账就要分开来记,比如一号家里,再照着年纪大小,重新给排个号,比如一号三,表示是一号家里的老三。 余娇娘是个精细人,端着热水拿来干净手帕,给何玉娇净手,还端了茶水过来,说话多了总得喝口水润润喉咙。 第三百零一章:关心 村民们脸上咧到后脑勾的笑容,刺痛了何来荣的眼睛,记得从小他开始念书,何老柱就会在他的身边坐着念着,往后出自己了,要回来帮七沟村的村民,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那才是最大的风光。 何来荣还记得,里正也说过同样的话,族长更是叫他去祠堂语重心长交代过,当时他就想着,有一天他定会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凭着他的聪明的脑子,没有做不成的事。 自负的想法,也只是停留在七沟村,何来荣在考上秀才之后,去了城里,也想过回七沟村风光的帮村民们一把,可是他发现,村民们都是蠢笨到没药可治。 果断的放弃之后,在城里何来荣赚到了银子,过上了老爷般的日子,越发的觉得七沟村是他的耻辱,别说帮一把村民们,就是想到七沟村,都有一种恶心。 何玉娇细细的给村民们发了银子,药材就由几个哥哥搬回院子里,何盼弟熟练的开始把自己能清理的药材处理干净。 村民们拿了银子,没有立马离开,来到王婆子的面前,笑的见牙不见眼。 有人兴奋的喊道:“王婆子,十里八村您最能生闺女,我们都得要感谢您咯,沾了您的福,这一个子儿是给您买糖吃的。” 每人一个子儿,瞬间在王婆子的面前,钢板就堆成了小山一高,贪心的林菜花看的眼都直了,什么时候七沟村的村民那么大方了,钢板都直接送。 王婆子嘴里说着客气话,可是脸上的笑意,都快要笑出朵花来,如今老闺女有出息,她也不贪村民们汗水赚来的钢板,想要还给大家,可是村民们早就先一步走了。 只能笑着把钢板都给收起来,转身就数了数,足足有一两银子之多,可不得了,王婆子真是沾着老闺女的福,坐着有银子收啊。 林菜花搓着手,看的心都热起来了,突然就恨自己的肚皮不争气,没能生出闺女,不然也能盼着跟何玉娇似的,将来出自己了让她也坐着享受所有村民们递上钢板孝敬。 “娘,累了,收拾的事儿交给我,您回屋去休息,我娘家今儿早上送来了鸡蛋,正好蒸了给您补补身子。”林菜花想着巴结王婆子,只要王婆子还念着大家是一家人,那这银子应该交到公中。 王婆子可没给林菜花好脸色看,甩着脸的道:“别往我面前挤,我还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心思,我们虽然没有分家,但从银子上,早就分清楚了,我手里的银子,全都得要拿来修大宅子,省背地里算计着。” 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林菜花擦了擦脸,笑嘿嘿的道,“我哪敢算计娘啊,只是想问一声,什么时候开始修大宅子?” 她可等不急了,一天动静修大宅子,她就一天不安,不然也不会干出蠢事来,当年何来荣考上秀才,也没少说空话,就怕何玉娇最后也无法实现承诺。 何玉娇听到了,说了一声道:“二嫂别心急,我现在就去找里正和族长商量修大宅子的事。” 林菜花脸上堆着笑意,扭头看向何玉娇:“可不是我急,是大家都急,个个都急在心里不敢问出口,我这人心直口快,就由我来问了,玉娇,你真的能修好大宅子?” 虽然不应该问这话,可是几百两银子的青砖大瓦,想到就美死了,真有点做梦的感觉,问多少次都心里没底。 何玉娇没回话,用行动去证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照着现在收购药材,生意赚的银子足够修大宅子了。 移步前往里正的家里,半路上就遇到了族长,俩人就一起前去。 刚坐下来,里正的婆娘就热情的恨不得把家里吃的东西都搬上桌,站在何玉娇的身边,一个劲儿的道,“玉娇啊,你可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几百年遇不上的有福人,不止你是福气满身,还给全村人带来的福气,我这辈子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但对你是打心底里的佩服,也是你让我知道,原来身为女人,还能这般的能耐又带福气。” 里正摆着手道:“好了,玉娇没少听好话,你就少说几句,玉娇还有正事要说。” 何玉娇眼角念笑的对着里正的婆娘笑了笑,然后就看向里正和族长,说起修大宅子的事,村子里的地都是归里正这里管着,想要修院子建房子,要得到里正的准许。 村子里还有好几块好宅地,其中村子中间的那一块宅地,最是宽大平整,听说也风水最好的宅地,上百年来,一直空着没给任何人建宅子。 何玉娇才刚提了提修大宅子的事,表示想要一块宅地,里正眼都没有眨一下,当下就拍板道,“村子中间的那块宅地,是七沟村的风水宝地,建起来的房子住人都能得到福气,还能出人才,我一直都不舍得给出去,是因为没有一户人家有资格在那里修宅子,当年有想过给来荣修宅子,他是七沟村的秀才,可是这多少年了,秀才在城里都不回村,我也就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我把这块宅地给你,想修多大的宅子都成。” 族长笑着搭话道:“是啊,数来数去,也就玉娇有这个资格拿下村中间的那块宅地,玉娇给村里人带来的财运,我这当族长的都跟着沾光,买宅地的银子,由何氏族人出,里正,回头我请您喝酒。” “想要喝酒,有现成的好酒,还有上好的酒菜。”门口,萧幕瑾提着酒和菜,跨步走进来,沉稳的气势很安人心,眼角扫过何玉娇,直接来到了里正的面前,放下酒菜。 好酒醇好菜香,还没有吃呢,闻着味儿就让人流口水,里正是个懂吃懂喝的人,指着酒菜叫起来,“真是费心思了,是去隔壁村老刘家买的酒菜。” 族长还站起来,示意萧幕瑾坐下来,年轻人懂得礼数的不多,萧幕瑾是他最看好的年轻人,相比何来荣天天嘴里说着前来喝酒,可是没提过什么好酒,还经常没闻到酒味,何来荣就回城里去了。 萧幕瑾坐下来,打开酒菜,请里正和族长开吃,谈事情不吃点好酒好菜,总是少了点什么。 何玉娇微挑着眉毛,把萧幕瑾的心思看穿,会提着酒菜前来,怕是不放心她前来谈修大宅子的事,还真是比王婆子还操心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动了胎气 萧幕瑾深邃的眼神看过来,轻轻的示意着何玉娇只需要坐着就成,其它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喝酒聊天的事,何玉娇是不太喜欢,可能是职业的关系,她一直觉得喝酒是伤身体的事。 过多热闹的地方,何玉娇呆久了也不舒服,所以萧幕瑾前来,她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跟里正和族长说完正事,就先离开。 萧幕瑾早就容入到了七沟村,人情事故很拿手,见识也多,在七沟村人面前,说话也有份量,里正和族长都很信服萧幕瑾。 何玉娇踏出里正的家门口,里正的婆娘追上来,热情的叫她,“玉娇,先等一下,我亲自养的鸡,可肥了,你拿回去补身子,整天东奔西走的还要处理药材,小身板怎么受得了,要多吃好一些,你要是病倒了,全村人都得跟着揪心。” 大肥鸡都塞到手里了,何玉娇也不好去拒绝,七沟村的村民要是热情起来,只能默默的接受,不然可就有伤情面。 里正的婆娘打量着何玉娇,越看越欢喜,嘴里就夸道,“十里八村的姑娘都黑的跟炭似的,没见一处白,就你长的好看,长的跟朵娇花一样,皮肤比城里的姑娘还要好,就是一身的衣服差了点,要是不嫌弃啊,我给你做一身衣服,穿上说是京城来的姑娘都有人信。” 这可使不得,何玉娇连忙拒绝:“布料多金贵啊,我这衣服也不少,还有好布料没做成衣服,我娘说了,在乡下穿的太好不行,差不多就成。” “也是,大家穿着寒酸,你本就长的好看,再穿着漂亮公主似的,得不少的人眼红,说到眼红啊,我可听到不少说你坏话的,就你那堂姐玉如,私下里见着谁家的姑娘都要说上几句你的不是,听着可让人生气了。”里正的婆娘一副要为何玉娇出气的样子。 何玉娇笑了笑,何玉如平日里就阴着脸在暗处盯着她,眼神都是带着恨意,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何玉如的事。 “闲话听一听就过了,不用放在心上,玉如堂姐退婚之后心情就不好,我也没有去关心过她,也是我的不是。”何玉娇不在意的笑道。 “还是你心宽仁善,换了别人,早就上门去问个清楚,玉如是在坏你名声,往常,有人说你的不是,你娘能跑到别人的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如今你娘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估计没空闲去听闲话,你可得要多注意点,我看着玉如不是什么姑娘,心思太重了,有些坏心眼,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里正的婆娘也是真心的叮嘱,一个村子里住着,谁人什么性子都有些了解。 何玉娇点头答应会注意,说了几句话,提着大肥鸡,晃悠着回家。 走到了老何家的门口,撞上了何玉如提着蓝子出门,见到何玉娇经过,双眼顿时就露出恨意,狠瞪着何玉娇。 何玉娇淡淡一笑,互相都是亲戚,没必要见面就跟仇人似的,外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 可是何玉如不卖账啊,冷鼻子冷眼的扭开脸去,一逼瞧不上何玉娇,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露出手腕上的银手镯。 摸到一半发头,何玉如看到何玉娇注意到她的银手镯,有些惊慌的赶紧把手放下来,还仔细的顺了顺衣袖,确保不会露出来才放心。 扭扭捏捏又一副高傲的样子,何玉如口气很不好的道:“玉娇,我看你生意做的好,怎么只把药材往春风县里送,一个小县能赚多少银子,要做生意也得要往城里去做,那才是赚银子的地方。” 何玉娇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何玉如的肚子,估摸着得快有两个月了,虽然还没有显肚子,可是这怀孕的样子逃不过她的眼睛,还能从何玉如身子的变化推算出怀孕的月份大小。 “城里人生地不熟去了也做不成生意,堂姐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生意来了?”何玉娇轻声的问道。 何玉如瞬间不自在,她跟何玉娇从小就不对付,主要是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堂妹,被宠坏的乡下姑娘,娇的跟什么似的,吃喝用度都是七沟村最好,谁看了不来气。 最让人生气的是,眼看着何玉娇从小到大做出来的事,都是被十里八村人看笑话,可是突然之间,何玉娇来个大转变,成了十里八村人人称赞的姑娘。 不止能做生意赚银子,还让七沟村的村民都跟着赚银子,人也越长越漂亮,以前大家都说何玉如最漂亮,现在都说是何玉娇漂亮。 “我那有空关心你的生意,只是看你在乡下呆着也懂得走远一些见识一下世面,没听背后很多人说你目光短浅,只赚到四五两银子就满足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奶老人家都吃了几十年的苦,你身为亲孙女,有这个机会赚银子,不懂得去多赚点来孝顺奶,一点也不孝顺。”何玉如打算刺激何玉娇。 何玉娇摇头笑道:“堂姐跟周家走的近,而周家又在城里,想来堂姐会让我去城里做生意,也是跟周家有关?” 何玉如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激动起来,指着何玉娇大声道:“你在乱说什么,周家前来退亲,我怎么可能还跟周家走的近,你别血口喷人。” 何玉娇也不跟何玉如多说,转身就要回家去,肚子的事情也藏不住多久,何必在这里听何玉如说话,再者,她也没有打算去城里做生意,光是在春风县里做生意所赚的银子,外人都无法相像。 本来是打着算盘,说服何玉娇去城里做药材生意,主要是周家的意思,何玉如可是跟周家说好了,只要何玉娇去了里城做生意,那么周家就八抬大桥前来娶她过门,眼看着肚子就快要大起来,何玉如急的上火坐立不安,平日里跟何玉娇没有什么来往,一年话都说不几句,突然让她厚着脸皮去假装亲近,她也做不出来 又不想轻易的就放弃,何玉如一辈子的幸福,就压在嫁入周家,现在只要何玉娇去城里做生意,她这一辈子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亲人最恶 “别走,你还没有答应我去城里做生意。”何玉如急步走出来,要上前去拉住何玉娇,可是脚下不稳,脚伴脚的把自己给伴倒在地上。 紧紧的护住肚子,何玉如的脸色还是瞬间就发白,肚子碰到了石头,隐隐的发痛,她惊慌不已,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又怕被别人发现她肚子里怀着孩子。 抬起头来,何玉如伸出手,求救的看向何玉娇,“扶我起来,我肚子痛。” 何玉娇自是不能冷眼旁观,身为医生的职业习惯,都不会看着何玉如不管,伸手去扶起来,让何玉如坐到大门的门槛上,顺手就去把脉。 动了胎气,三个月之前的孩子都容易流产,何玉如自怀上后,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还是如平常般的干活吃饭,没有特意去休息保胎,加上乡下人身子骨本就薄弱,吃不饱的情况下,有些人努力的保胎都留不住。 何玉娇平淡的道:“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嘛?” 何玉如惊恐的瞪大眼睛,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摆的起劲,下识意的就反驳,“什么孩子,我没有怀孩子。” 何玉娇冷笑一声:“没怀那就好,要是怀了,不喝保胎药,孩子是保不住。” 再次转身要走,何玉娇可不会热心的去劝说何玉如,第一胎对女人有多重要。 是何玉如紧紧的伸出手抓住何玉娇,她的肚子越发的疼痛起来,还感觉到有热流从下体流出,眼神收缩慌到不行。 “我要保住孩子,没了孩子,那我这辈子就完了。”何玉如说完,忍不住的大哭出声,毕竟是还没满二十岁又没出嫁的姑娘,遇上这等大事,慌的不知所惜也是正常。 何玉如的哭声,把老何家和何家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了,何玉娇想要捂住她的嘴巴都来不急。 老何家的人第一反应是何玉娇欺负了何玉如,个个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把推开何玉娇,露出要吃人的表情。 顾婆子更是凶恶的大骂:“知人知面不知心,玉娇,好恶毒的心肠,玉如可是你亲堂姐,怎么下得了手来伤她,你看看玉如都流血了,我的闺女啊,怎么就遇上了恶人。” 王婆子闻着声出来一看,还得了,顾婆子敢骂她的宝贝闺女,顿时就大声骂回去,“饭能乱说,话不能乱说,大嫂,你那自嘴给我闭上,也不嫌丢人,还大声嚷嚷,换了我啊,早就回家捂着脸不敢见人了,也不看看你家的大闺女血是从哪流出来了。” 做为过来了,又流过好几个孩子的王婆子,最熟悉不过这等场面了,想她当年干着重活累活,突然俩腿之间流下热呼呼的血,肚子痛的直不起腰来,脸色也是白的吓人,她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不跟何玉如一样。 顾婆子还一时没有听明白,愣了愣道:“什么捂着脸不敢见人,我看是你这个王婆子没脸见人,看你宠着的老闺女,我要找族长说理去,伤了我家玉如,你们别想好过。” 其实心思里,顾婆子也想借着机会的从何玉娇身上弄点银子来花,乡下人都粗糙结实,摔打都不是事,拍拍衣服起身一样还能干活,擦伤流点血也不在意。 王婆子听到顾婆子要找族长,先笑出声来,指了指何玉如从腿上流下来的血,也不直白的点明。 捂着肚子的何玉如,脸色更加的苍白无力,去抓住亲娘,恨不得把亲娘的嘴巴给缝上。 何玉娇侧着头,在顾婆子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见顾婆子脸色瞬间变的恐慌起来,扭头死死的盯着何玉如。 何玉如自知隐瞒不下去,只能含着眼泪轻轻的点头。 顾婆子一脸心如死灰,恨不得把何玉如的肚子给瞪没了,作孽啊,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慌里慌张的去扯何玉如,扯了好几下,硬是没有把何玉如给拉起来,一拍大腿,指着几个傻里傻气的儿媳妇,“都傻看着干嘛,快要来把玉如抬回家里去。” 老何家的几个媳妇,都不是傻子,从女人直觉,只要多看几眼,就能知道何玉如这血流的不对地儿,只是她们心里鄙视着,不敢说出来,要她们去扶何玉如,可就不愿意了,会脏了她们的手。 几个儿媳妇站着不动,顾婆子气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的看向何玉娇,“玉娇,都是大伯娘不对,说错话了,七沟村就数你最善良,大家都说你懂医理,能不能救救你堂姐,我给你跪下了。” 顾婆子多么希望何玉如能嫁个好人家,带着娘家一起翻身,不必去多想,何玉如天天往城里跑,跟周家小子走的近,肚子的孩子就是周家的。 也不是何玉娇要拿捏顾婆子,只是那么多年来,她的坏名声,多半是顾婆子一家给扭曲了,到处说她的坏话,身为亲戚,又是住在隔壁,说出来的话外人就自是相信。 “大伯娘,您刚才还说我恶毒,我这名声在您的嘴里,可就没有好过,现在需要我帮忙了,又说好话了。”何玉娇站着没动,不是她冷血,是顾婆子这人很不讲道理,要出手相救可以,有些话得要说明白先,不然可是吃力不讨好,还得要落下坏名声。 而且何玉娇对何玉如的情况还是有把握,别看流血了,可是流的不多,血还止住了,说明这孩子想要保住还是不难。 这个时候的顾婆子,狠抽了自己几巴掌,边抽边道,“都是我乱说,我就是看不得你受宠,也见不得王婆子有个闺女,是我心思不好,总是想着把你的名声坏了,你和王婆子就会痛苦,而我就能看着高兴。” 王婆子听着火气直冒,恶着脸就冲过去抓挠顾婆子:“看我不抓花你的脸,敢害我和娇儿,我不放过你。” 众人赴紧的前去把俩人分开,何玉娇扶着何玉如,走进了老何家,进了屋子之后,让何玉如躺着不要动。 何老太黑沉着脸走进来,苍老的脸上有着一家之主的气势,眼睛混浊中透着自私自利的精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俩家和好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何老太不喜何玉娇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偏心身边长大的何玉如也是正常,不管对错,都是何玉娇的不是。 何玉娇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直接说道:“玉如堂姐动了胎气,现在需要保胎,奶要没什么事,先出外头等着。” 什么?动了胎气,何老太身子晃了晃,何玉如可是没出嫁的姑娘,姑娘家的跟别人拉个手都是天理不容的事,现在还怀上了孩子。 两眼一黑,何老太直接就气晕过去了。 何玉娇万般无奈,何玉如还没有医治,现在又要先救治何老太。 好在只是晕过去,何玉娇叫来大伯,还有几个堂哥,一起抬着何老太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狠掐何老太的人中,没多久就缓缓的醒过来。 何老太一世的名声啊,何玉如没出家怀了孩子,老何家在七沟村可就没脸呆下去了,外人不得说她这个当奶奶的没有管孝好孙女。 “玉娇,不许把玉如的事说出去,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拿老命跟你拼了。”何老太眼神狠利,死抓着何玉娇的手臂,苍老的手指都快要因用力而抓断了。 何玉娇用力的扯下何老太的手指,眼前的亲奶奶,还真是跟个陌生人似的,反正她是没有什么感情,冷淡的回道,“我一向不会大嘴巴,就怕这会儿外人多少有些猜测了,大伯娘的噪门大的整个村都能听见。” “这个蠢妇人,我去收拾她。”何老太不服老,家里的大小事儿都要管着,如今出了这等辱没家门的事,更是气急功心。 何玉娇也不空管何老太要怎么管教儿媳妇,进了何玉如的屋子,用自己最专业的医术,先用随身带着上银针,稳住何玉如肚子里的孩子,保胎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动了胎气就得要静心的调养,银针只能先稳住,接下来就得要天天喝安胎药。 屋子里才收了银针,何玉娇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骂声。 老何家的俩儿媳妇,一直静静的听着,知道这会儿丢人都丢到家了,为着自己的子女着想,不能被何玉如给拖累,叉着腰的就开骂,怎么难听就怎么骂,无非就是要跟何玉如撇开关系。 才止了血,肚子还有些稳痛,惊吓还没有退去,何玉如听着骂声,泪如雨下捂着脸哭起来,她是丢人,可也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她过上好日子,还能亏了娘家不成,外人还没有说什么,自家人先开骂了。 何老太在大门口收拾顾婆子呢,老太婆一个,力气也不小,顾婆子还不敢怎么躲闪,硬生生的受着,皮肉痛就算了,俩个儿媳妇还给骂开了,本来还想着能隐瞒下去,私下里去找周家商量,早日把这门亲事给办了,赴在何玉如肚子大起来之前嫁出去。 俩个儿媳妇这一开骂,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顾婆子抱着头的跪下去,“娘,先别打我了,没听见我那俩儿媳妇闹着呢。” 何老太自是听见了,老脸早就黑的不能再黑,七沟村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她老了,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反应,也没有经历这等丑事,早就没了主意。 老何家愁云惨雾,何老汉还算有些主意,知道这事儿自己处理不来,想来想去也就何玉娇有见识,还会做生意,想来主意比较好。 也是能拉下脸皮来,何老汉来到屋子里,低着头,老脸都红了,真没脸见人,闺女没出嫁就大着肚子,换谁都抬不起头来。 “玉娇,你有见识,现在玉如干出不要脸的事,你能给出出主意嘛?”何老汉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一辈子也算是正直,勤快的干活过日子,管教几个子女,怎么还会出这等丢老脸的事,往后他在七沟村,还能不能呆下去? 何玉娇淡定的收拾着银针,倒是给出了个主意:“如果还想在七沟村呆下去,就只能对外说跟周家重新定了亲事,就说是俩人不懂事,想着定了事约好婚事,没忍住先亲香上了。” 何老汉老脸更红了,恨恨的瞪了一眼何玉如,这不就是让他这个当爹去谎,万一周家不认,得要怎么圆下去? 何玉娇看出了何老汉的心思,眼角撇了一眼何玉如:“玉如堂姐怕是拿着我做生意的事,在周家面前吹虑的一翻,只要借着我的名头,周家定会娶了玉如堂姐。” 何玉如羞的捂着脸,如果周家不娶她,那她只有自我了断这一条路了,可她不想死,能怀上这个孩子,多少是借着何玉娇做生意的名头,一心想要攀上周家这个高门大户。 “我也不懂,那就听你的,玉娇,大伯谢谢你,往后老何家谁要是敢说你半句不是,大伯先抽谁。”何老汉只想留在七沟村,把这丑事给处理了。 何玉娇实在是不想何家跟老何家过成水火不容,本就是亲戚,也是很亲的亲戚,没能互帮就算了,还暗地里没少使坏心思见不得对方好过,既然何老汉还算是有担当,那就今儿把话说开了。 “大伯,我们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虽说是早就分了家各过种的日子,可这血脉亲情没有断,大家互相损贬,对谁都没有好处,还让外人看了笑话,要是大伯同意,往后我们俩家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老何家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上的定是会出力,何家的名声也得要何老家嘴里留情。” 这话说的何老汉羞愧难当,家门家风向来是男人的事,他一把年纪了,没做好个表率,还需要当侄女的来点醒,老脸都无地自容。 “你说的对,我们是亲人,当年我跟你爹俩亲兄弟,也是一心对外,维护着一个家,可是过着过着我就过糊涂了,你大伯娘这些年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我也没有拦住她,想来对你心中有愧,你还想着让俩家人互相和好,度量眼界都比我这个长辈高。”何老汉的眼中有些热泪,回想起跟何老柱从小到大的日子,那也是亲兄弟不分彼此,还说过要一辈子都互相团结的过日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流掉了 既然何老汉有这个认识,知道说些好话,何玉娇也就愿意帮一把,“我们还是亲人,不能见死不救,玉如堂姐怀着周家的骨肉,这个事实就对外承认,丢脸是有些丢脸,但只要周家急时把玉如堂姐娶进门,也还能把事儿给圆过去,只是往后也少不了会被外人指指点点。” 何玉如放下手,快速的道:“指点就指点,自打被周家退婚之后,说三道四的人就没有少过,能嫁进周家,我也不能如愿,玉娇,你现在有本事,我也就实话跟你说,周家就是冲着你会做药材生意,不如是不接受我的。” 何老汉叹了一口气,继续恳求的望向何玉娇,老何家能否留在七沟村,何玉如下半辈子能不能嫁入同家,全看何玉娇的意思了。 何老太收拾完儿媳妇,确实是老了,有心无力,家里的情况不是她能把控,事关老何家的生死,离开七沟村她也活不了几天。 “奶,大伯,玉如堂姐,我现在就去城里找周家谈一谈。”何玉娇扫过众人,真要是不管老何家,背后定是有很多人说她的不是,何老柱也能气疯掉。 一生都固执的何老太,既然还流下眼泪来,最不看好的孙女,却是最有出自己的一个,她当年还是看走眼了,打心底认为何玉娇是个拖累,恨不得把何玉娇给丢出去活死不管。 “玉娇,之前奶想把你嫁出去,是奶错了,只要这一次你能把玉如的亲事摆平,让老何家还有脸留在七沟村,奶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也不会要你一个子儿。”这是何老太最大的让步了。 何玉娇笑了,一口应下道:“奶说话算数,我能保证让玉如堂姐嫁入周家。” 后头赴着过来的王婆子,脸色可不太好看,老何家怎么欺负她娘俩的,她心里记着呢,何玉如也不是什么好姑娘,合着外人来欺负何玉娇,她都看在眼里,如今还要何玉娇来求他们,真是不要脸。 王婆子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何玉娇,只是对老何家的人甩着脸色,拉着何玉娇就走。 出了老何家的大门,王婆子就忍不住了:“玉如不要脸,没成亲就跟野男人睡一起,还把肚子给睡大了,在乡下是要沉塘,老何家管教不严,也得要赴出七沟村,还得要从族中除名,这都是老何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你一个姑娘家的去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老何家可没少欺负你。” 何玉娇轻声的安慰着王婆子:“我可没有白帮忙,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做生意,赚了银子,名声就得要重视,老何家怎么说也是亲人,不管不顾的外人会怎么说道?加上幕瑾哥还要走科举之路,我又是幕瑾哥的未婚妻,不多注意一些,可就是害了自己。” 王婆子还是记着老何家的仇,脸色虽说有些缓下来了,口气还是很生硬,“太便宜老何家了,顾婆子还开口闭口的冤枉你,娘都替你心疼。” “有娘给我出头,我可吃不了亏,我就做好自己,现在还能帮的就帮一把,真帮不了,我也不会强出头。”何玉娇笑眯眯的摇着王婆子的手,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她小时候就是这样拉着王婆子走路。 果然,王婆子也想起了何玉娇小时候的样子,只生了一个闺女,宝贝的不行,老闺女只要愿意拉她的手走路,她都觉得无比的幸福,现在老闺女长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亲近她,心中不免有些软下来,老闺女喜欢就去做,她也不拦着。 回到了家里,何玉娇紧着就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些见面礼,都是家里的特产,老何家也没有给准备去周家的见面礼,她也不会上赴着掏银子做人情。 何来银被抓来走牛车,一脸的不情愿,嫌去周家丢人,何玉如干出见不得人的事,他这当堂哥的都跟着脸上受辱。 不止是何来银这般想,何家的人都是一样,林菜花不敢拦着男人,躲在屋子里没少摔摔打打。 余娇娘知道没有自己说话的份,默默的就去做事,准备了吃的,还有一些红糖水,干净的手帕可以擦汗,让何玉娇带上。 杨金桃冲着老何家呸了一声,教导着俩个孩子不能去老何家,经过都得要躲着走,外人问起就说跟老何家没有关系。 还傻站在大门口的顾婆子,头都抬不起来,众人的指指点点,都在指责她不会管教闺女,连带着七沟村都蒙了羞。 如是顾婆子万般的解释,是周家定了亲,可也洗脱不了何玉如没了出嫁就怀了身孕。 顾婆子一怒之下,跑回屋子里,对着何玉如就一顿打骂,她也是要面子活着的啊,闺女干出这等事儿,不闹开了也就算了,闹开了她还怎么在外人面前露脸。 本就动了胎气,院子里俩嫂子的咒骂,顾婆子还来打骂他,何老太和何老汉失望又羞辱的眼神,都让何玉如承受不住,哭到失声不说,缓解下来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没多久,何玉如捂着肚子,痛到脸都扭曲,一声撒裂般的尖叫过来,下体流出一团血肉。 何玉如当场就晕了过去,顾婆子这才停下手来,知道害怕了,慌着手脚去请何老太过来看情况。 何老太毕竟是活了几十年,女人的事儿见得多,一眼就知道何玉如这是流产了,孩子没有保住。 转身就抽了顾婆子一巴掌,气的全身都在抖动,何老太跺着脚怒骂,“不知轻重,玉如本就动了胎气,你还来打骂她,孩子没了怎么跟周家交代,你就是想害死老何家,扫把星一个,嫁入老何家几十年,你就干成什么事,尽是害人。” 顾婆子脸色灰白,早就吓的失了魂,她都干了什么事啊,把闺女肚子里的孩子给打骂没了,绝望的双眼一闭,晕倒在了地上。 何老太叹气又气急,一个俩人都不成事,现在找大夫过来,那孩子流掉的事就会传出去,为了能让何玉如嫁入周家,她一狠心,不请大夫。 叫来俩个孙媳妇,帮忙把何玉如收拾一下,家里的补药都给炖上,给何玉如喂下去,何老太阴着脸指挥,心中也是没底。 第二百三十六章:打听事儿 老何家的俩孙媳妇,脸都快要拉到地上去了,满脸嫌弃又厌恶的扭开脸,草草的收拾一下,脏衣服往地上一扔,躲去了厨房老半天都不见出来。 何玉如光着身子,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盖住,大夏天的刚流掉了孩子,身子虚弱的直发冷,也没有人来看一眼,何老太回屋去休息了,顾婆子还没有醒过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半夜,顾婆子醒来,才前来照顾何玉如,可是这个时候,何玉如冻的都发起高烧。 这边,何玉娇坐上牛车,带上吃食和水,王婆子还她冻着,给塞了衣服备着,叮嘱道,“早去早回,别在路上多停留,周家要是不好说话,你也别委屈了自己,尽到这个份心就成了。” 何玉娇点头,让何来银快些动身,别拖到了太晚才到城里。 为了不让司徒家的人发现,何玉娇还让何来银走的山路,也是胆子大,一路上也算平安。 到了城里,早就天黑了,寻了一客栈,何玉娇带着何来银去吃了饺子,可能是没有出来吃过东西,城里的饺子味道又好,何来银一口气吃了五大碗,直撑到肚子顶不住这才没继续往下吃。 何玉娇吃了一碗饺子,就饱了,在城里的大街走动,打听到了周家的宅子,先一步前来认个门。 周家的宅子在城里也算是普通,对乡下人来说,可就是高门大户了,何玉娇转了一圈,天色不早,打算回去客栈休息。 脚步刚转,眼角就看到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何玉娇定住身子,多看了一眼。 这不就是周伟,何玉如的相好,怎么跟在一位姑娘屁股后面百般的讨好? 何玉娇眼里有些冷意,何玉如估计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周伟在城里还死命的追着别的姑娘。 渣男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周伟能一边睡大何玉如的肚子,一边追着别的姑娘,那就是算成了亲,也会一样的渣下去。 何玉娇可不喜欢渣男怎么个渣法,扭头就走了。 回到客栈,何玉娇见何来银都在客房睡下了,也是心大,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外面转了一圈,自己的亲二哥还能安心的睡大觉,也不知道跟着或是出去找一找。 何玉娇拍了拍额头,嘴里念道:“可不能指望何来银,还得要自己警惕些。” 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冲着老何家和何家能和好,不必俩亲戚又住着隔壁,还天天勾心斗角的过日子,时不时的还得要提防着,也是有些心累,再者何玉娇更多的是想到了王婆子。 老何家能三翻两次的来何家找麻烦,一来是何老柱的纵容,二来是何老太是长辈孝道压着,其中最受委屈的人,就是王婆子了。 如果只是为了亲戚,何玉娇可不会那么主动的帮忙,老何家做的事每一件都让人念不起亲人之间的情份。 睡不着,何玉娇下楼去喝茶,店小二守着店在打嗑睡,外头夜深了,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一切都显的很是安静。 店小二听到动静,吓的瞬间就精神了,抬头见一位漂亮的姑娘走下楼来,一下就记起今晚入住的客人。 忙迎着笑脸,店小二打嗑睡本就不对,要是掌柜的知道,少不得要训他一顿,夜里太过安静,一个人呆着难免有时候就嗑睡上来了。 “何姑娘,睡不着嘛?“店小二什么人没见过啊,提着热茶水,招呼着何玉娇坐下来。 “很少出远门,有些认床。”何玉娇坐下来,拿着热茶水喝了一口,好茶,喝着味道有些熟悉,“茶叶可是从春风县运过来的新茶?” 店小二有些惊讶的笑道:“何姑娘见多识广,春风县新出的好茶,知道的人可没几个,掌柜的可是用了些交情才弄来的好茶,贵着呢,喝过的人都寻着问要茶叶,一般人是不给喝,您住的是上房,小的就私下里泡了新茶给您喝。” 何玉娇笑着摇头,茶叶家里多着呢,是萧幕瑾炒制的茶叶,没想到在城里那么受欢迎。 突然心思一转,夜里闲着也是闲着,店小二是个话多的人,何玉娇就打听道,“听说城里有一位秀才,娶了个高门大户的姑娘为妻,你可知道?” 店小二也就是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应道:“是何来荣何秀才,在城里可是风光人物,当年考上秀才,来到城里就娶了大户人家的姑娘为妻,喝香喝辣的在城里舒服着呢。” “就是何秀才,他是乡下走出来的秀才,能在城里呆下去也是有些本事。”何玉娇眼角微微往上扬,低头喝茶的时候,还从怀里掏出几个钢板递给店小二。 收了钢板,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恭敬又带着热情:“城里很多姑娘暗中都喜欢何秀才,只是何秀才可不能喜欢别的姑娘,人家有妻子,何姑娘不会也是喜欢文雅书生。” 何玉娇含笑摇头:“我是从乡下来的,从小就知道何秀才念书厉害,将来必定会走仕途之路,这多年来,乡下没有何秀才的消息,我难得来城里,如今夜里又闲着没事,就想起了乡下最风光的何秀才。” 店小二也很有兴趣,城里的事儿他最清楚了,平日里来往的客人都喜欢打听一些事儿,他都是知道的都会说。 “说到何秀才,也是个能人,这些年虽说在仕途上没有什么进展,可是在做生意赚银子这方面,可是没少捞到银子,过着富贵老爷般的生活,城里人都说何秀才不穷酸,也不是书呆子,就是出身有些寒微,不少人背后会说三道四。”店小二又给何玉娇倒了茶水,还转身去拿了一碟子花生米。 何玉娇静静的听着,店小二看何玉娇感兴趣,又得了几个赏钱,夜里闲着也打嗑睡,不如就好生的说道说道何秀才的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仁就不义 大约在七八年前,何秀才刚来城里的时候,还是个穷酸秀才,在众多的秀才之中,完全不起眼,瘦弱的身子板,身上的衣服也显示着家境不好,别的秀才吃饭都是文雅的吃一小碗饭,何秀才能一口气吃下五碗饭,要不是大家异样的目光,估计还能吃下好几碗饭。 为着这事,在众多的秀才之中,没少被人取笑,而秀才们还喜欢出游,自是要花银子,何秀才从来不去,大家都猜测是拿不出银子来,慢慢的大家都开始远离何秀才,就是路上碰到了,有些秀才还拿何秀才取笑几句。 转变就是何秀才遇上大户人家的姑娘,因为文才不错,老实又勤快念书,自是有人发现了何秀才的奇才,相中招入家里当女婿。 何秀才很有口才,哄起姑娘来也有自己的一套,几个来回之后,成功的取得了姑娘的芳心,在众人的惊讶之中,何秀才娶到了大户人家的姑娘,从此翻身。 这些年,借着裙带关系,何秀才在城里的贵人圈子里,也吃的开,脑子好使还会来事儿,念书的事儿慢慢的放一边,专心的赚银子,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店小二说完之后,好像还有些困惑:“何姑娘,小的也就是知道何秀才在城里的事,您在乡下从小就知道何秀才,那么应该知道何秀才老家的事儿,城里都传言何秀才老家的日子也过着红火,可有这回事儿?” 何玉娇摇头,叹气道:“哪能过的红火,乡下人家要供一个念书的秀才,有多难大家都知道,供念个秀才就是盼着能帮家里一把,可是这些年来,何秀才也没有给家里一个子儿,倒是听说还从家里拿银子,何秀才的爹娘都年纪不小了,没日没夜的干着重活供出秀才儿子,到头来也没有享到福,如今还在地里干活,为了不饿死而咬牙硬生生的扛着,看着就让人不忍。” 好像不太相信似的,店小二有些惊呼道:“不可能,何秀才的人品名声在城里可是出名的好,对妻子一家人孝顺的没话说,谁都得要称赞一句,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爹娘那么狠心?” 拿婆娘的娘家来尽孝道,好个何来荣,白眼狼果然没有说错,何玉娇拿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王婆子那么多年吃苦跪地求人供出来的秀才,没有念着她的一丝丝好。 既然都说了何来荣不孝的事,何玉娇就继续说道:“七沟村,何秀才出生长大的地方,只要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七沟村何秀才家里有多穷,好几个哥哥侄子加上父母,住着泥草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个个饿的面黄饥瘦,父母头发都全白了,也没有得到何秀才一个子儿孝顺。” 店小二就是穷苦人家出身,不然也不会前来当店小二,自是明白乡下人的日子有多苦,还有供一个秀才出来,想都不敢去想。 闻言都有些想要落泪,一个家里咬牙供出秀才,为着就是能让家里翻身,何秀才在城里过着舒服日子,秀才老爷的生活多少人羡慕,孝顺妻子的父母,所有也没有人去怀疑何秀才对自己的亲爹娘会不孝。 店小二还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那么多年了,何秀才的家里人,怎么不见前来城里找他?” 何玉娇双手一摊道:“何秀才能说会道,每次回乡下,都是哄着家里人,说什么只要考上了举人,就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课业重需要银子,乡下人家都实在,不会去怀疑自家的秀才儿子,还心疼何秀才在城里考举人吃苦,不敢前来打扰,要不是前些日子何秀才的家里闹着分家,何秀才也赶回去想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闹的大了,有人私下里就开始怀疑何秀才的穿着不似穷酸书生,何秀才的家人起了疑心。” 八卦别人家的私事,店小二精神头十足,要是知道何秀才在老家事儿,明儿他就能在其他客人面前有话题了,指不定还能吸引一批客人前来听八卦。 “何姑娘,您说的可有事实?何秀才在城里名声很好,大家都敬重他,真要是对自己的亲人不孝顺,还算计着亲人的那几个子儿,那他可就没有资格再走仕途之路。”店小二很认真的问着。 何玉娇也不隐瞒:“我就是何秀才的亲妹妹,跟我同来的男子是我亲二哥,要是不相信啊,明儿一早问问我二哥。” 店小二震惊,眼前的漂亮姑娘既然是何秀才的亲妹妹,一同前来的男子他记得很清楚,一身的寒酸,标准的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怎么也跟何秀才连续不起来,店小二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您们前来城里,不会就是为了专门前来打听何秀才的事?” 何玉娇摇头:“我家堂姐,跟周家的周伟少爷看对眼,定了亲事,准备要成亲,我是前来打听周家的事儿.” 说起周家的周伟少爷,店小二也认识,还带着姑娘前来住过店,人品是真不好,不过家里有些银子,还是有不少的姑娘想嫁入周家。 要是单说何玉娇是何秀才的亲妹妹,店小二可能不太敢完全相信,加上周家的话,那么只要去一打听,就全明白了。 店小二有些好心的提醒道:“周伟少爷有些花心,您家堂姐可得要大度些,不然这日子过着也不顺心。” “周伟少爷花名在外,这点我知道,堂姐喜欢,我也不拦着。”何玉娇了然的道。 店小二笑了笑,也不多说了,去忙自己的事,其实心里还在琢磨何秀才的事儿,要是真的,在城里能引起不少的惊动。 何玉娇拿起花生米送进嘴里,何来荣在城里过着舒服的日子,却骗着家里好苦,她看到的信里写着,何来荣回家是奔着分家而去,为得是让何老柱将家里的家业都给何来荣。 压根不管家里人的死活,何来荣还在信里写着,因为王婆子不德,欺负继子,不敬重丈夫,要何老柱休妻。 好毒的心肠,何来荣能有今日,全靠王婆子把他给供出来,反过来不说回报恩情,还想要置王婆子死地,一个老太婆要是被夫家赶出家门,只有死路一条。 何玉娇会在城里放出何来荣不孝顺爹娘,也是要先何来荣一步,他不仁,那么她就不义。 何来荣不止要让王婆子被扫地出门,还要把何玉娇给打发去庙孤老一生。 怕是何来荣怎么也想不到,他在七沟村里算计着王婆子和何玉娇时,他在城里的名声要保不住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空壳子 次日一早,何玉娇来到楼下,抬眼就看到在大厅中坐着默默吃早饭的熟悉身影,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记得昨夜里,自己上楼去休息时,可没有见到这身影,何玉娇脚步欢快的快步上前,娇笑着问道,“幕瑾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萧幕瑾一本正经的道:“我是来看看茶叶在城里受不受欢迎。” 何玉娇笑的更加娇媚:“可真巧,我还帮你打听了茶叶在城里受不受欢迎。” 萧幕瑾脸上有些暖色,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何玉娇坐下来,“我不放心你来城里,连夜里赶来,找到客栈的时候,你都睡下了,我就没有去吵醒你。” 何玉娇一脸的了然,坐下来后,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盯着萧幕瑾帅的过火的脸,冷漠中还带着点暖意。 “我就知道你会跟过来,因为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少了你,你后半辈子可不好过。”何玉娇就喜欢打趣一下萧幕瑾,冷冰冰的帅男人调戏起来更有趣。 好像是习惯了何玉娇的打趣,萧幕瑾轻松的应道:“我们俩少了谁后半辈子都过的不好,你也得要看紧点我。” 萧幕瑾用下巴示意着客栈里少有的几个进出的姑娘,目光有意无意的都往他身上瞄过来,然后一脸害羞的低下头去。 何玉娇一拍额头,见鬼,萧幕瑾不管是穿着华丽还是穷酸,都隐瞒不住自身的帅气和贵气,真是妖孽般的存在。 跟着一起下楼的何来银,没有看到眼前俩人的互动,一心一意的往嘴里猛塞早饭,大肉包子吃着特别香。 店小二的八卦之心,让他勤快不少,光是吃个早饭,就来添了好几次茶水,总算在最后,何玉娇和萧幕瑾要出门,留下何来银,机会来了。 店小二几句话,就从何来银的嘴里,把何秀才的事儿给套出来,乡下的老实汉子,说话又特别的直,嘴里句句实话,虽说有点心里准备,还是把店小二给震惊到了,原来何秀才对家里的亲人,万般的不好。 也就是一上午的时候,何秀才如何的不孝顺,对待亲人各种不好,在城里如风般的快速传开。 何玉娇和萧幕瑾来到周家,简单的跟守门大爷说明来意之后,很快的,周家的人就前来迎接。 没错,是前来迎接,照着周家少有的几次去七沟村的态度,高高在上还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跟如今笑脸前来迎接可是完全不同。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同时都觉得周家的人太过势利。 周家母上下打量着何玉娇,眼底闪过称赞,乡下姑娘少有的身上透着稳重大气的气质,从容文静又落落大方。 “你就是玉如家的堂妹玉娇姑娘?”周家母有些不敢确定,她去过七沟村也有两次,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姑娘能入她的眼,都是乡下的土姑娘,不是黑就是胆怯瘦小,见着城里来的人,都自卑的不敢抬头,只会躲在角落里偷看。 何玉娇微笑着点头:“是的,前来打扰,还请不要怪罪。” “进来坐下说。”周家母带着何玉娇和萧幕瑾进了周家,直奔大厅,叫来丫环端上最好的茶叶。 “让你们见笑了,茶叶还是从春风县买来的,有人说是七沟村出来的茶叶,出自何家,不知是真是假。”周家母的目光看向萧幕瑾,气质不凡,人中龙凤之才,旧衣服都藏不住骨子里的气势,稳重英俊中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萧幕瑾点头道:“新茶叶是我亲手炒制,承蒙您的喜欢。” 周家母笑里带着更多的算计,真好,何家出了位何玉娇能做药材生意,而何玉娇的未来丈夫还是茶叶生意商人,就冲着这俩样生意所能带来的利润,周家都很愿意跟何家结亲家。 “玉娇姑娘,玉如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每次都是连连称赞,如今一见,可是美若天仙气质大方,城里富家小姐都得要让你给比下去,我虽说在城里住着,可是春风县的事儿多少也有听说,你在春风县当了药村商人,连司徒家都让你给打压下去了,可有这回事儿?” 周家母最关心的还是生意的事,周家原本还指望着儿子能走仕途之路,然后又指望能不能攀上大户人家的姑娘走点裙带关系,可是儿子不成器,最后想着能做点生意过日子也成,可还是失望了。 要是能让何玉娇和萧幕瑾带着儿子一起做生意,周家母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她在城里有店铺,可是利用店铺来给何家做生意,她就收取一定的银子,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周家说白了,现在就是坐吃山空,几辈子留下来的家业,都快要花完了。 周家向来子嗣不丰,一脉单传到了周伟这一个儿子,周家自是无限的纵容着儿子,周伟除了吃喝玩乐,没有一样本事,城里上得了台面或是家境稍好的人家,都看不起周家。 加上周伟的花心也是在城里出名,但凡为着自家的闺女着想,都不会把闺女嫁入周家,所以当周伟在大街上看上何玉如的时候,回到家里要求去提亲,周家才会同意。 想着乡下姑娘能吃苦贤惠,也好拿捏,娶进门来也好管教,冲着这点,周家没有过多的去阻拦。 再者,周伟被何玉如迷的连爹娘都的话都不听,寻死寻活的要娶何玉如,周家也是抱着儿子喜欢就成,定下亲事之后,周家没少后悔。 一来是何玉如乡下人家,真没有什么见识,万般的本事就是迷着周伟给卖东西,还要给老何家补贴银子。 老何家的脸也是真厚,找着借口的前来要银子,还没有成亲就吸血般的粘上来了,真成了亲,还不得把周家的银子都搬空,周家人自是反感加愤怒,一堆的穷酸老何家人攀上大户人家前来大吃大喝,任谁也无法忍受。 后来的退婚,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周家母还松了一口气,就算何玉如还上赶着前来各种手段迷惑她儿子,周家母也没有动怒,就当是儿子在外面玩了一个女人,总之她是不会让儿子把这个女人娶进家门。 如今看在何玉娇的面子上,周家母心里可以重新考虑同意娶何玉如进门,毕竟冲着何家发达了的份上,也是好亲事。 何玉娇淡声应道:“小小生意,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谈不上打压司徒家,不过是生意各人做,自顾自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算明账 周家母听着,可就是何玉娇的能耐,都能跟司徒家相比了,司徒家可是周家抬头望而不得的人家,这个时候周家母有些得意自家儿子还真是有用,能跟何玉如搞在一起,无意之中还搭上了何家做药材生意这层关系。 周父背着手前来,脸上自是带着笑意,他先是躲在后头观看,又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前来,一脸歉意的道,“失礼了,没能去门口相迎,还请见谅。” 何玉娇正端喝着茶水,嘴里的茶水差点就喷出来,周家还真是虚伪。 萧幕瑾眼观鼻鼻观心,他是前来保护何玉娇,何家和周家的事,他不会去多嘴。 周父坐下来后,严厉的训了一顿丫环,又指责周家母不懂得待客之道,点心一下子就端上来好几样,热情的让何玉娇有些不适。 在话里话外之中,周家的人都在问着药材生意,何玉娇稳着性子,如实回答,因为她心里清楚,周家就是冲着药材生意才会让她进来坐下喝茶,想要让何玉如能顺利嫁入周家,唯一拿药材生意来说事。 当周父谈到周家也有意做药材生意时,何玉娇就忍不住了;“城里的药材生意都是司徒家在管控制,想要在司徒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药材生意,除非有人支持,我在春风县是受到了孙掌柜的支持,在城里我是真没有办法,这个忙实在帮不上。” 就算是为了何玉如能嫁入周家,何玉娇也不会随便去答应周家任何自己办不到的条件。 周父眼显的皱眉,一辈子吃住的好,五十来岁的年纪看着还很年轻,腰板很直,坐下来一副大老爷的样子,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衣服也穿着很讲究,只是毕竟没有什么本事,都是硬装出来的样子。 周家母更是穿金戴银,恨不得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往身上挂,也不嫌累的慌,上了年纪的妇人,怎么也没有年轻姑娘好看,所以周家母就在脸上抹的跟刷墙似的,还是隐藏不住脸上的鱼尾纹。 周家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形象,更多的是硬装出周家很有金钱地位,可是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周家没有什么家底。 家中的丫环,都是瘦到皮包骨头,低顺着脑袋走路都发抖,可见周家对待下人也是不好。 何玉娇继续说道:“周家想要做生意,可是选其它的来做,药材生意我还是劝着放弃。” 周家自是不会放弃能赚银子的生意,其它生意周家也做不来,会想做药材生意,就是冲着何玉娇会帮一把,周家只想坐着数银子,可不会去操心受累。 周家母还想说什么,何玉娇先一步道:“我家玉如堂姐怀了周家的骨肉,如今在七沟村隐瞒不住,不知周家可有什么打算?” 这才是何玉娇前来的目的,可不是跟周家人谈做生意的。 周父和周家母同时的沉下脸去,还没有成亲就怀上孩子,就是周家也有承受不住丢这个脸,传了出去少不得被城里的人指指点点,本就在城里名声不太好,这下怕是要更坏了。 何玉娇看出周家人的脸色,劝说道:“周少爷做了什么事,想来您们也是清楚,玉如堂姐肚子里怀上了周家的种,不管周家认不认,这也是事实,丢人是丢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也是大家需要商量的事。” 周家母考虑了一会儿,有些咬牙的道:“玉如是个好姑娘,既然怀了周家的骨肉,而你又亲自前来商量,那这事儿自是要处理好,不能落下个坏名声,我同意嫁玉如进周家,但你也得要给周家点好处,帮周家在城里做药材生意。” 何玉娇有些沉默,周家占着天时地利的城里,还有银子做生意,要是做生意的料,早就把生意做的红火,哪需要她来帮一把 这是想要吸她的血,完全靠着何玉娇来赚银子,周家真是好算计。 对于何玉娇的不出声,周家人可没那么沉得住气,周家能不能翻身,可都靠这次机会了。 对于何玉娇的不出声,周家人可没那么沉得住气,周家能不能翻身,可都靠这次机会了。 “玉娇姑娘,我们周家在城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身份地位,还有好多亲戚都地位很高,司徒家是能耐,可司徒家是不是城里的本地人,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你只要把药材运过来,其它的事,周家自会安排。”周父急着开口道。 何玉娇听了想笑,强龙就是能压地头蛇,这些年来,司徒家不就是把好多地头蛇给压下去了。 不过让何玉娇运药材给周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丑话要说在前头,“药材都是真金白银买下来,我买下药材运往春风县卖给医馆,都有很大的风险,万一您们接下我送来的药材,又被司徒家给拦了去,到时候这银子要怎么样?我做生意向来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药材。” 周父心中大为不悦,何玉娇还真是小心,看在如今得借着何玉娇开到药材的份上,也就忍着答应道,“自是药材运到,银子就当场付清,一个子儿也不会欠下,药材到了我的手里,我会自己打算,不会算到你的头上。” 何玉娇就等这句话,一拍板道:“那就说定了,药材的价格,照着最底价,我也不赚一个子儿,周家能不能做成药材生意,就看周家的本事了,对于玉如堂姐,这肚子可眼看着就要大起来,可拖不得。” “明日就起程去七沟村谈亲事。”周父一口应下。 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周家看着野心很大,还一心想要做药材生意,何玉娇不好去劝说什么,由着周家去。 何玉娇起身笑道:“那就不多打扰,我还得带着好消息回去告诉玉如堂姐,老何家也得要提前准备接待周家前来。” 萧幕瑾跟着起身,坐在这里喝着茶水,他把周家的一切都打量过了,周家就是个空壳子,摆放在大厅里的东西都是便宜货,骗一骗没有见识的人还行。 周家人自也是起身相送,以后跟何玉娇的接触免不了会更多,周家人还等着药材生意来个大翻身,重新过上富足的日子。 何玉娇刚踏出周家的大门,迎面差点被撞上,萧幕瑾急时的搂住她的腰,护在的怀里,眯眼望向走路不带眼睛的人。 冲撞过来的正是周伟,大早上的,就喝着微醉回来,走路自是不稳,也没有看路,摇晃着正好,一眼就看见何玉娇,大为惊艳,这世间还有如此的美女,而此美女就在自家大门口。 戏笑着就要上前去摸一把美人,周伟的脸上笑的太过明显,萧幕瑾抱着何玉娇闪开的同时,还暗中伸出一脚。 周伟平地都走不稳了,伴了一下手,摔了个狗吃屎,周父和周家母脸上顿时很精彩,想要护儿子,也觉得儿子有些过份了。 第二百四十章:老实过头了 这一摔,周伟痛的哇哇大叫,凶狠的爬起来要找萧幕瑾算账,当他对上萧幕瑾的眼睛,瞬间就怂了,气势上就弱了下来,骨子里的无能完全显出来。 周家父母看到,气的脸都青了,儿子真没用,跟萧幕瑾站在一起,云泥之别的差距。 萧幕瑾冷冷的道:“走开。” 周伟在自家的大门口,都怂的低头让开,要不是一向无法无天习惯了,可能还会给来声道歉。 萧幕瑾自身的气势震住了周伟,搂着何玉娇离开周家,回到客栈,脸色还有些不看好。 客栈白天可热闹了,加上有何秀才的八卦,更是挤满了人,何来银抓着头发被众人给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他。 何玉娇侧着头,仔细的一听,何来银估计被这场面给吓到了,可说是问什么就老实问答什么,一点也没有隐瞒,老实的让人头痛。 “幕瑾哥,周少爷是无心之举,不过是意外,你不用太过紧张。”何玉娇扭了扭身子,腰上火热的手掌隔着衣物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被男子搂在怀里,还是有些害羞,一路上外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太出格了。 萧幕瑾底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没有放开的意思,何玉娇是他的未婚妻,将来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容许别的男人对何玉娇有异心。 多少是在城里显示着何玉娇是他的女人,周伟带着色眯眯的目光,让他很是生气。 “以后不要前来周家,周伟不是什么好男人。”萧幕瑾提醒着何玉娇。 何玉娇笑的别有深意:“吃醋了?” 萧幕瑾一震,扭开脸去,不知道怎么回答,冷冰冰的心跳的有些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稳不住。 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放开,萧幕瑾不觉得自己是吃醋,他从来不会去对女人费心思,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何玉娇只是能帮他穿越现代,对,就是这样。 萧幕瑾的反应,让何玉娇误认为是自己猜错了。 何玉娇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一向心大的她,还有些微的难过,而自己在难过什么,不愿意去理清楚,也许萧幕瑾真的只是对她单纯的保护,没有半点别样的心思。 “什么孝子,何来荣是我四弟,自私自利的很,家里还以为他在城里吃不饱穿不暖,我爹六十岁的人了,天不亮就下地去干活,一年到头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从嘴里省下来补贴四弟,想当年四弟还在念书之时,家里人就连过年,都是面糊加野菜,饿的俩眼放青光,经常晕倒在田地里,要不是我娘咬着牙坚持让四弟念书,不然早就跟着家里人一起种地了。” 何来银拔高的声音,在客栈里显得很大声,大家都能听个明白。 店小二是个会来事的人,看大家都听着来劲,默默的端来点心给何来银边吃边说,乡下人家自是对吃的很在意,脏着手不客气的抓来吃,何来银还心想,城里就是好,说些家长里短的还能混盘点心吃。 有人在后头问道:“何秀才经常说,他从小就在家里吃苦,干活到深夜才能看书,能考上秀才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怎么在你这个当二哥的嘴里,听着不一样啊。” 何来银嘴里喷着点心:“老四是乱说,家里谁都要干活,就老四没干过活,床铺都是我娘去整理,去春风县里问一问,但凡是夫子都知道,我娘为了让老四念书,跪着嗑破了多少次头,饿晕在多少夫子家门口,为了省下银子给老四买纸笔,二十几年来没有买过一块布料做新衣服,家里的亲戚能借到银子的都借过了,我娘每天就吃一顿清粥野菜,还流了好几个孩子。” 听着何来银说的有理有据,大家都相信了,城里到春风县也不远,真要弄清楚,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想来很多人都会对何家的事记忆很深。 何玉娇看着差不多了,挤进人群,把何来银给拉走。 何来银还正说的来劲,他没来城里不知道,从大家的嘴里打听到,何来荣在城里过着秀才大老爷的日子,富的都流油了,而家里人还从嘴里省着粮食银子来补贴何来荣,想想就来气,这些年吃了苦都白吃了。 “玉娇,你别拉我,我得要跟大家说道个清楚,老四太不是东西了,考上秀才来到城里过上好日子,还骗我们一家人说在城里过的苦,还从家里拿银子,没点良心,还是读书人,连我个粗人都知道在感恩。”何来银还不忘把点心给端着。 “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得要赶着回七沟村,四哥的坏,我们就是坐着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何玉娇看着天色,赶着回七沟村还能吃上王婆子做的晚饭。 上了牛车,客栈里的人还走出来,一副还想继续打听何秀才的事,无奈何玉娇走的急,一会儿功夫就走远了。 萧幕瑾在赶牛车,牛走不快,还能走的太长时间,时不时的还得要停下来吃个草休息一下。 绕开春风县,走的是山路,何来银原本一直在生气,看到半路上还有很多柴火,勤快的本性让他跳下牛车沿路捡了不少的柴火。 回到七沟村,天色都要开始暗下来,在村头,王婆子不时的张望,何玉娇离开七沟村,她就没有心思打理家里的一切,搬了凳子坐在村头,非得要等到老闺女回来才放心。 余娇娘忙完家里的活,提着茶水前来,她是不敢劝王婆子,就安静的陪在一旁,一起等何玉娇回来。 王婆子算着时间,顺利的话也差不多了,好在萧幕瑾有赶去城里,她心里也更放心一些。 “娘,晚饭煮什么吃?”余娇娘看到太阳落了天,天色微暗,七沟村的人都开始煮晚饭了,自家还冷锅冷灶,忍不住的问一句。 王婆子担心何玉娇,自是没有什么好心情,扭头就破口大骂,“就知道吃,除了吃连良心都没了,娇儿为着家里,一个姑娘家的还跑去城里,单独找周家谈事儿,你们不说为着担心娇儿的安全,多少也得要给我面子上装个样子,你们要是有点用,娇儿也不需要那么受累,娇儿不回来,大家都饿着,饿个一顿两顿的死不了人。” 余娇娘缩着脑袋,不敢再出声了,现在王婆子可是一点就着的脾气,她饿一顿还能忍受。 第二百四十一章:无情父子 三房能忍饿,五房可不行,杨金桃望着厨房还是冷冷的没有生火,连口热水都没有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大人能饿一饿,她俩孩子那么小,可是禁不住饿。 可她也知道王婆子一心都挂着何玉娇的安危,谁要是敢在王婆子晃一下,必定是要被骂,转了个身,杨金桃去找自家的男人。 何来耀忙完木匠活,躺在炕上睡大觉,俩孩子饿得在大哭,他也完全听不见。 杨金桃抱起孩子,好声好气的来到炕沿坐下道:“当家的,你身上可有钢板?孩子饿着肚子,哭得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你给我钢板,我去买点吃的给孩子们。” 何来耀突然一个翻,眼神凶狠的直盯着杨金桃:“给我滚,不然我休了你。” 外人怎么说杨金桃都能承受,可是自家的男人,开口就没有一句好,心里委屈的忍不住流下眼泪,这更加的惹恼了何来耀。 “晦气女人,都让你哭倒霉了,抱着孩子滚出屋子,不要来打扰我睡觉。”何来耀满眼的冷血无情,在他的眼里,婆子孩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对外人他还会温和一些,也更有感情。 杨金桃擦着眼泪,哀求的道:“俩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血,饿坏了以后可怎么干活给你养老,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只求你看在自己的亲骨血份上,拿出一个钢板就成。” 何来耀抓起炕上的枕头,狠狠的往杨金桃身上砸去,眼前的女人,是王婆子为他选的婆娘,生儿育女都是王婆子给安排好,他知道反抗没用,只能沉默着接受,早晚有一天,他会脱离王婆子的控制,过自己的日子。 而眼前的婆娘和孩子,何耀恨不得都消失掉,他有手艺,能赚银子,本来可以娶到更漂亮温柔的女人,因为他恨王婆子的强势,给他选的婆娘也很强势,让他心中无比的厌恨。 “再不出去,我就打到你滚出去。”何来耀脱离不了家里,心中无比的烦躁,只有在自己这个屋子里,他才会把心里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出来。 残废的一条腿,让何来耀打小就自卑,只要走出门口,就会有人取笑他,大人们还好,小孩子不懂事的取笑声让他连家门都不想踏出去一步。 王婆子不愿意花银子给他医治残废的腿,情愿将大把的银子花在何来荣的身上,全家人都把目光和希望放在何来荣身上,他默默的干活赚银子,却是从没来得到过任何关心的目光。 恨意在心里头不断的放大,何来耀下了炕,阴着脸去找出一根木棍。 杨金桃万般惊恐的瞪大眼睛,她跟何来耀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太了解自家的男人脾气,这根棍没少落在她和孩子们的身上。 “当家的,我不要钢板了,你就放过孩子们。”杨金桃无比的心酸,嫁了个不是人的男人,心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身上的痛苦,她能咬牙承受,可是见不得孩子们也跟着承受这等痛苦,孩子们只是饿了,想要吃饭。 何来耀阴阴的脸色,露出凶残的一面,木棍无情的落在杨金桃和俩个年幼的孩子身上。 孩子们撕声大哭,看着何来耀的眼神,带着惊惧。 何老柱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了,老了许多不说,头发也全白,旱烟不离嘴的猛抽,何来荣的话,还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儿子多了,总是有个对比,何老柱把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何来荣身上,一生的荣耀都指着老四这个儿子。 不过如今何来荣跟他说,考举人就得要一大把银子,王婆子把着何玉娇的银子,自是扣不出一个子儿,何玉娇要给家里人修大宅子,自是不差银子,就提议把家里的田地卖了,宅子也卖了,还有公中的银子,一起补贴到何来荣身上,不久的将来,何来荣会考个举人回来让全家人更加的风光。 老实说,何老柱很想当下就答应下来,家里几个儿子只会种地,没有一点本事,老五有个手艺,却是个残废,一个月也听不见他说一句话,经常会忘了还有个小儿子。 几代庄户人的思想,何老柱没有立马答应,是多少考虑到,田地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没了田地真会饿死,光住着大宅子,喝西北风不成。 而且这二十几年来,何老柱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喜欢跟王婆子商量,虽说现在老夫老妻离了心,不在跟之前的有商有量,可习惯这事儿不是说改就能改。 在夜里,何老柱也跟王婆子提了一句,没想到被王婆子指着骂,何老柱心中更加纠结。 在恼心的时候,又听到小孙子小孙女的尖声扯着喉咙的哭,更加的恼到冒火。 打开房门,何老柱背着手,严肃着脸来到五房,隔着门的吼道,“就不能消停点,俩孩子哭也不知道哄一哄,怎么当爹娘的,再哭就把你们赶出七沟村。” 杨金桃捂着俩孩子的嘴,可是何来耀还是在狠狠的提打她娘仨,眼看着默默承受只有被打死的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抱着俩孩子,冲到了门口,一把将门给打开。 杨金桃为了保护俩孩子,身上都被打的皮开肉绽,俩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小的身子骨,哪能顶得住何来耀的狠打,全身上下都是鲜血,没见一处好皮肉。 何老柱瞬间就给震惊到了,呆在门口,看着杨金桃坚强又眼含泪水,不免有些怪罪小儿子太过狠了。 “老五,好好的打婆娘孩子做什么,有这力气,不会多做点活,家里家外的都需要用银子,你有手艺还见天的不干活,躲在屋子里打婆娘孩子算什么事。” 何来耀脸上的阴险快速退去,沉默的站在屋子中间,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听话的去了院子里,拿起木头开始干活。 本来还想要多训俩句的何老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背着手回自己的屋子里烦恼去了。 杨金桃眼底闪过绝望,看着怀里的俩孩子,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何来耀的阴险无情,何老柱的冷漠无视,万一哪天孩子死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无比的悲凉,杨金桃抱着俩孩子,只能尽量的远离何来耀,去到后院寻找药材,希望能把俩孩子身上的伤口给止住血。 这边,何玉娇远远就看到王婆子,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娘。” 王婆子蹦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双眼微红,努力的看向声音的来处,激动的都声音都哽咽,“娇儿,我的娇儿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引得怒气 余娇娘好险的上前去扶了一把王婆子,王婆子才没有太过激动而伴倒,可是架不住王婆子往前狂奔的速度,余娇娘光是跟上就累了喘不上气来。 牛车早早就停了下来,何玉娇跳下牛车,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王婆子,“娘,我平安回来了。” “回来就好,可把娘给担心坏了。”王婆子眼睛都湿润,宝贝闺女只要离开她的身边,就止不住的挂念,虽然心里知道老闺女很能耐,也不知道绑在身边束缚老闺女,所以只能让自己担心受怕了。 将老闺女全身上下摸了一下,确定没有受伤,也没有太过累而瘦下来,王婆子把目光落在了萧幕瑾身上,“幕瑾,谢谢你去城里找娇儿,不然我真的是不能放心。” 萧幕瑾只是微微的点头,不用王婆子的感谢,他也会去保护何玉娇,这成了他穿越过来之后,最重要的事。 何来银心里憋着气都快要炸了,跳下牛车后,来到王婆子面前,张口就开始细数他在城里听到的消息,全是何来荣对自家人编排的谎话。 本来心情很好,抱着老闺女亲的不行,听完何来银的话,王婆子气的脸都扭曲了,好个何来荣,这些年来,她是看在何老柱的面子上,没有去城里找过何来荣,没想到这成了何来荣能随意说谎的自由。 余娇娘也是直捂嘴,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苦,身为三房的媳妇,嫁进来的时候,正是何来荣学业有成,能看到希望的时候,家里有多苦,就不去细想了,她生了俩个闺女之后身子会败下来,就是家里所有吃的喝的都给省下来给了何来荣。 大家会默默的节省不出声,无非就是冲着何来荣考上秀才之后能帮家里人一把,这些年来,也是奔着何来荣能考上举人才忍着一切的不公平。 现在看来,家里人的省吃省喝供出了个白眼狼,余娇娘不由的佩服王婆子的眼光,早早就看穿了何来荣的本性。 王婆子挽着衣袖,恶狠狠的就冲回家,身后,何玉娇拉都拉不住,何来银还火上加油,不停的说着何来荣在城里过的多富足,吃着大块肉喝着好酒,穿金戴银一件衣服足够我们家里人吃喝一年。 就连余娇娘都心中直喷火,真是苦了一大家子人,何来荣欺骗了大家,何老柱还私下里没少补贴何来荣,这事儿还是王婆子说出来的。 何老柱以为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大家都忍着不说,想着好不容易考出个秀才,大家巴结还来不急,未来的日子总会因为出个秀才而好起来,奔着这个念头,大家都不敢有半点的意见。 如今,余娇娘捏着手指,何来荣不把家里的亲人当人,自私自利还想吸光家里人的血,又想到何老柱处处都护着何来荣,心中一片微凉。 脚步一转,余娇娘去了田地里,把当家的给拉上,说了何来荣的事,越说越气到不行,余娇娘的眼泪气到直流,想到自己的身子败成这样,都是饿出来的,为了何来荣能考上举人,她连生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女人在乡下生不出儿子,受到了的欺负和欺辱无法言说,余娇娘真恨自己没有聪明一些,管什么秀才不秀才,能当官又怎么样,还能给她个儿子不成。 何来财都呆住了,任由婆娘拉着走,他脑中一片空白,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不会动转了。 身为老三被无视吃苦,早就在心里积怨很深,但何来财把这一切都怨恨到了王婆子和何玉娇身上,认为是王婆子生下何玉娇,才让几个继子都吃尽了苦头。 如今经过余娇娘的点明,他几兄弟会吃苦头,都是亲爹害的,何来荣过着富足的老爷日子,还从他们几个兄弟身上吸血,何玉娇能不就是吃几个鸡蛋,一年下来能吃多少银子,怎么也比不上何来荣要一次银子的多。 “婆娘,老四真的干出这等没良心的事?”何来财气红了眼,亲兄弟啊,家里有多苦有难,穷的吃野菜吃树皮,他还偷偷吃过泥土,想起来就是一把心酸泪,何来荣不说回报,还想把家里人的血都吸干,杀人不见血的何来荣,却是他的亲兄弟。 “假不了,当家的,我是身子弱,可我的脑子好使着,家里的情况我看的比你清楚,你要是想往后过的好一些,就得要相信我,老四面善心狠,杀人不见刀的狠毒,没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仔细想一想,家里最公平的人,还是娘,对我们好的人是玉娇,这得要搞清楚了,不能一味的偏向亲兄弟,到头来我们怎么饿死的都不知道。”余娇娘仔细的擦去眼泪,心里的恨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回去的路上,还碰上了林菜花,林菜花看着三房夫妻俩红着眼睛,手拉手的往家里跑,顿时就有些奇怪。 跑上前去一问,不得了,当下就怒气冲冲的跟着往家里跑。 村里头的跟他们打招呼,都被无视了,大家都有些担心何家是不是出什么大事,想到还要依靠何玉娇挖药材赚银子,手里的农具一丢,也跟着跑过去。 王婆子跑的快啊,人都气失去理智了,跑的比年轻人还快,进了大门,直奔何来荣的屋子。 何来荣的屋子,在何家那是最好的屋子,屋子里摆放着的也文雅,还有几本书和纸笔,里头的家具还很新,何老柱空着的时候,会前来擦试干净,加上何来荣本来就爱干净,跟新屋子似的。 每次何来荣回来家里,除了去找里正和族长之外,都是呆在屋子里比较多,就是要跟何老柱说话,也是都是何老柱过来这个屋子里。 这会儿,何来荣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在看,另一只手拿着笔,久久没有写下字,他也不知道写什么字好,家里的变化,让他太过意外,是从家里捞完最后的银子从此消失,还是继续跟家里人纠缠着一点一点的要多些银子,他还没有考虑清楚。 第二百四十三章:直接点破 脑子里不停的想到萧幕瑾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何来荣自有些想要灭了萧幕瑾的才气,七沟村应该只留下他一个人的神话,不能有任何人超过他。 而何玉娇,何来荣想要留着,能赚银子的小妹,可是很有利用价值。 突然,屋子的门被撞开,王婆子带头冲进来,何来荣还沉了下脸色,他早就说过,进他的屋子必须轻声敲门,家里人就是粗鲁,怎么说都记不住。 见是王婆子,何来荣还不敢在王婆子面前摆脸色,缓了一下脸色,又看着不对劲,王婆子火冒三丈的提着扫把进来,显然是要打人。 屋子里就他一个人,不用去猜,定是来打他的,何来荣站起身,急忙出声道,“娘,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您这是怎么了?” 王婆子脚步不停,举起把扫就往何来荣的身上抽去,家里几个继子,几个儿媳妇,王婆子都下手打过,就唯独四房没有动过手,不就是冲着四房是读书人,动不得粗。 “好你个白眼狼,吸血无情到连自家的死活都无视,二十几年来,家里供你念书,求着所有人,给所有人嗑头,把你供出来,都是我的错,今儿我不把你给打残废了,我对不起家里人。”王婆子下手也是狠,一点也不留情,想到何来荣在城里过着好几年的富老爷日子,再想到家里的日子,心酸的眼泪都流下来。 何玉娇追过来,喘着气的扒在门口,实在是体力赶不上王婆子,何来银跑的也快,气急了也要上前去打何来荣。 何来荣是书生,没有种地的何来银有力气,但何来荣一张嘴特别能说,脑子又转的特别快,“二哥,你要是动手,我们兄弟之间可就没有情份了。” 何来银还真的停了手,气到脸色涨红,粗糙的乡下汉子,脑子不好使又老实过头,自小就对何来荣有敬意,只能气到快炸了,也不敢去打何来荣。 只有王婆子没有顾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要把这些年的苦都狠狠的抽在何来荣的身上。 没有被打过,在七沟村算得上过着舒服日子的何来荣,哪里受得住,可他也不敢还手,只要敢动一下王婆子,那他的名声就没了。 忍了又忍,皮肉痛也不是他能忍受,何来荣不得不跪下去求饶,“娘,有什么事,您好好说,真是我的错,我改,能先别打我了嘛?” 余娇娘捂着胸口走进来,含着眼泪,摇头绝望的顺着门框滑下去,她怎么就傻傻的没有看出来,何来荣身上的衣服有多华丽,所用的针线都是最贵的,压根不是一个穷酸秀才能穿得起的面料。 当年,余娇娘也提出来疑问,何来荣的回答是,婆娘那边不想他丢人,花了家底儿的给他添了行头。 如今想来,这行头也太多了,都没有怎么见何来荣穿过旧衣,每年回来都是穿着新衣。 何玉娇把余娇娘扶起来,冷着脸的走进去,拉住王婆子,直视何来荣,“四哥,你在城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何来荣是什么人,当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隔壁老何家闹了一出丑事,何玉娇赶去城里找周家人商谈,他还觉得是个笑话,周家在城里他有耳闻,算不上多体面,可是也不会娶一个乡下土姑娘进门。 就凭着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去跟周家商谈,定是白白跑去受羞辱,不过这去了城里,保不准是听到了他的消息,而能打听到多少,何来荣心中也没有数。 “玉娇,我在城里念书,依靠着婆娘吃喝,过什么日子都是看婆娘的面色。”何来荣说了跟没说一样,一切都推到了婆娘的身上。 何玉娇眯眼道:“四嫂娘家是有银子,可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四嫂娘家早就靠着四弟在过日子,过着富太太富小姐的生活,家里穷到掀不开锅,而四弟还满嘴的谎话,回家来还哄着爹给你银子,不管家里人是不是会饿死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带着愤火的眼神看向何来荣。 何来荣一看不好,何玉娇还是有些本事,倒是把他在城里的事儿都给打听清楚了,可是他没有慌,因为他有一张会哄会骗的嘴。 “都是城里传的,玉娇,你少出门,不知道外头的凶险,我是从乡下出来的穷秀才,攀上了婆娘,过着不错的日子,可这一切都是婆娘给的,我都得要忍着气的在婆娘面前低头受委屈,在外人面前,我得要有自己的自尊,总不能让人在背后耻笑我吃软饭,所有城里传的都是我给编出去的谎话,在家里人面前,我就没有必要说谎了。” 为了证实自己所说是真的,何来荣还扯开了自己的上衣,胸前有好几个红印子,还有一些旧伤,看着有些吓人。 “都是在城里受到的欺负,考上秀才又如何,没有家底的穷秀才,还不如一个小花子,受尽了冷眼和嘲笑,我都给忍下来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考上举人,不负家里人的付出,好回报家里人,我知道家里为了供我念书吃尽了苦头,可我也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何来荣说着,还红了眼睛。 顿时,何来银的怒火,何来财的气愤,余娇娘的恨意,都有些被说动容了。 何玉娇冷静的道:“四哥所说,都经不起仔细的分析,四嫂的娘家人不就是看中了四哥会念书有才华,将来能考个举人当个官,城里人都看到四哥吃香喝辣,四嫂底媚顺眼的伺候四哥,而四哥在城里攀上的关系,私下里卖油卖茶叶没少赚银子,这可跟四嫂无关。” “什么,做生意卖油卖茶叶,这可是富到流油的生意啊。”王婆子一拍大腿,恨意更深了,她早就看出何来荣没良心,没想到会不顾家里人到这个地步,在城里暗中发达了,还要隐瞒着家里人。 无非就是怕家里人要银子,王婆子本也不指望何来荣能加报家里多少银子,只要把这些年花在何来荣身上的银子能要回来,家里多一个秀才儿子的名头,也足够了。 何玉娇继续说道:“四哥这一次回来,是想要家里的所有家业,爹最是疼你,也是看重你,把家里的荣华富贵都指望在四哥身上,所有四哥说什么,爹都会同意,想来你跟爹都提过,要把家里的田地和宅子卖了,把银子都交给你。” 想到之前看到的何来荣的信,也是心冷,何玉娇本就对何来荣没有多少的亲情,现在更是连陌生都不如了。 何来荣直接就承认了,他知道信的内容被看光,也是怪婆娘不懂事,有什么话不当面说,还要写信放在他的怀里,让他回到家里才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能相信 直视着众人,何来荣稳住了心神,干大事的人,没有必要惊慌,家里的家业怎么分,都是何老柱说了算,几个兄弟就是要闹,也没有这个能力,王婆子更是没有权力对分家说三道四。 “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光耀门眉只有我能做到,一点家业算什么,到时候我考上举人,当了官,十里八村你们得到的好处多到数不清,娘当年苦心供我念书,不就是为了这些好处,我跟爹商量好了,家里的田地卖掉,我今年拼一把,考个举人回来,对于城里的各种说法,大家都没有必要去相信,毕竟城里的事不是乡下呆着的人能明白。” 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何来荣背着手,站在屋子里中间,他没有必要再去跪王婆子,多年在王婆子的威逼下,早就受够了。 既然都要撕破脸,那就没有必要再降底自己的身份,王婆子只是后娘,要不是还能打理家里的家事,早就被赶出何家了。 在何来荣的心里,王婆子不过是个外人,连亲人都算不上。 眼里的冷血无情,何玉娇看的清楚,脸上也不由的冷下来,她知道何来荣回来,定是想好了对策,想要家里的家业,也会用尽办法得到,光是何老柱的偏心,和借口去考举人,就能得到家业。 何玉娇虚扶着王婆子,为得是让王婆子要冷静,愤怒的情况下,容易让何来荣占到理。 王婆子是有些气到上头,不过在何玉娇的暗示下,很快就收回了心智,何来荣是她一手带大的继子,虽然去了城里住了好几年,脱离了她的控制,但她还是有把握能拿捏住他。 “老四,想要家里的家业,我是妇人,也是你的后娘,没有权力反对,当年也确是我坚持要让你去念书,为着这事,我现在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来你的几个兄弟都在后悔,当家的愿意把家业都给你,我没话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分家得要让里正和族长来处理。”王婆子很快就稳定下来,何老柱早就老了,长辈又怎么样,几个儿子哪个会白白把家业都让给何来荣。 二房三房和五房,这会儿都站在了王婆子身边,王婆子说的没错,他们都后悔了,听到何来荣要家里的全部家业,差点就气到动手打起来,何来荣真是恶毒心肠,连家里这点子家业都不放过,也不给他们这些兄弟一条活路,乡下人家没有田地,只能活活饿死。 余娇娘细声细气的道:“四弟,自打你考上秀才,家里也没有见过你一个子儿,大家过的够苦了,现在你还想把几个兄弟唯一活命的家业都拿走,可有想过我们怎么活下去,你说要考举人,可是也好些年了,不见你去考,是没有勇力去考举人,还是压根就不打算去考举人了,你要是能白纸黑字的写下保证,今年能考上举人,还要保证考上举人之后,能回报家里,那我们还能咬牙支持你。” 在家里向来不敢说话的余娇娘,突然说出来的一堆话,倒是让人侧目,有条有理的很让人认同,何来荣的心思不正,这会儿大家都看出来了,就算大家心里对何来荣当官有些期待,可也不能不为自己考虑。 何来荣脸色铁青,王婆子提出要找里正和族长,他就心里有些警觉,如今余娇娘还说出这话来,明显都不相信他。 写下保证书,事后可都得要对现,何来荣就没有打算要回报家里,出生在七沟村,有着拖累他的一家子,他摆脱都来不急,拿到家业之后,他就会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回来七沟村。 “写保证书没问题,不过是我们家里的事,让外人知道了,对谁都不好,而且家里的事儿,都是男人说话,女人外头呆着,我让爹来做个见证,现在就写下来。”何来荣想着,几个兄弟都不识字,何老柱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纸上怎么说都是他说了算,还能为难到他不成。 何玉娇微微笑道:“我来写,总得要有个能认识的家里知道保证书都写了什么,不然四哥在纸上写下几个兄长欠了你银子,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白纸黑字。” 何来荣脸色一下就转黑,眯起危险的眼睛,何玉娇识字?还在多管闲事,管到他的头上来。 林菜花一拍大腿,指着何来荣怒火中烧:“好个毒计,就欺负我们不识字,都要写保证书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要不就当着里正和族长的面写。” 杨金桃脑子转的快一些,看着何来荣满肚子的心计,不得不防着,眼泪都没有擦干,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转身就去请里正和族长。 何来耀拖着残废的腿,心中还升起一种快意,何来荣能念书考上秀才,在家里风光无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家里的银子都花在了何来荣的身上,跟他残废一条腿的自卑被众人嘲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不止一次的希望,何来荣能有一天,会从天下掉到地上。 何老柱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余娇娘的话,心中沉了沉,一家子人没有眼界,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光靠着田地吃饭,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何来荣考上举人当了官,全家都能跟着翻身,离开七沟村,去城里生活不好嘛? 他想出声呵斥,可是一想,何玉娇在家里,里正和族长必定是站在何玉娇这边,得要想个办法说服里正和族长。 皱着眉头,何老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想着主意,何家的荣耀只有何来荣能完成,谁也不能拦了何来荣的仕途。 屋子里,气氛很是紧张压抑,何来荣背着的手紧紧的捏住,都是一群自认聪明的人,里正和族长多少还是希望他能考上举人,荣耀是好几代人都能享受到,七沟村太穷了,早就需要一个当官的人来添光加彩。 甚至在何来荣考上秀才之后,里正和族长还私下里求过他,让他早日考取举人,银子方面会多加支持。 何来荣心中有底气,读书人就是人上人,何玉娇会赚银子有什么用,不过是商人,没法跟他这个人上人比。 第二百四十五章:另有指望 “既然大家都对我不信任,不把我当自家人,我也不必念着亲情,真有一日我考上举人,跟家里人无关,死在外头也是我个人的事,今次回来,本想给大家带来好消息,多年的苦读有十足的把握考取举人,没想家人才是最打击我的人。”何来荣侧过身子,不正眼看大家。 家里的人心思,何来荣了解的七七八八,种地是没有希望,又没有本事翻身,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依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何来荣这会儿想错了,林菜花响亮的呸了一声:“得了,老四,别哄骗我们这些个不识字的土包子,我盼着你来帮一把,还不如讨好娘和玉娇,实打实的能赚银子,今儿一早里正和族长就把村中最好的宅地给了玉娇,村里人知道后,都自发的去把宅地给清楚出来,下午就要去选个好日子开工修大宅子,你还在这里放空话,我不会相信你了。” 何来荣青筋直跳,怎么他不知道村中的宅地给了何玉娇? 那么大的事,没有人来知会他一声,何来荣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他是秀才,回到七沟村,一般来说,村子里的大小事儿,里正都会前来问过他,何况是宅地给了何玉娇这等大事。 之前他回来村子里,只要往屋子里一坐,前来告知他事儿的人都能排起队来,何来荣很享受这种人上人的感觉,虽说有时候也会觉得鸡毛算皮的事儿很烦人。 目光阴冷的看向何玉娇,何来荣总有一种,在七沟村里,一切的荣耀都被自己的小妹给抢了去。 脸上还要装着兄长关爱妹妹之情,何来荣气语微软的问道:“玉娇,修大宅子得要拿出大笔银子,你身上可有那么多的银子?要是没有银子,动了工却修不成,可是何家的耻辱。” 何玉娇迎着何来荣的目光,自信大方又坚定的道:“银子自是足够,四哥还是操心一下欠了娘二百两银子的事。” 这话,真是刺痛了何来荣,回来一个子儿还没有拿到,到是欠下了王婆子二百两银子,脸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何来荣深吸一口气,所有的账,他都会算回来。 急步跑来的里正和族长,在路上没少听杨金桃说何来荣的坏话,其实仔细一想,何来荣还真是没有良心,多年不给家里一个子儿,光是顶着秀才的风光,过着秀才老爷的日子,也不体谅一下家里亲人的苦。 其实里正和族长心里对何来荣考举人的事,也是有些怀疑,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接着去考,而是要现在才提起考举人的事。 谁会为了仕途而放松几年,考上不继续接着考也就算了,停下来可就让人不得不多加猜测,好日子过着,还会有心思去念书嘛? 来到何家,里正先是看见萧幕瑾站在院子里,心中一动,上前去请教几个问题,“幕瑾,你觉得,何来荣还能考上举人嘛?” 萧幕瑾侧头看着里正,脸上不显,心里有些无语,里正一来就问他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不过萧幕瑾还是如实的道:“舒服的日子让人沉迷,念书只有坚持一鼓作气才有成果。” 里正点头,继续问道:“你跟着去了城里,可有打听到何来荣在城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萧幕瑾沉默了一会儿道:“富贵人家的日子。” 里正很是震惊,萧幕瑾说话本就很让人信服,何来荣在城里的事儿,七沟村的人都不知道,想来不是大富大贵,也不会很差。 亲眼看着何家是如何咬牙从嘴里省下银子,多么的忍苦才把何来荣供到考上秀才,连他这个外人,都不得不服何家能吃苦肯苦干活,有时都会把家里的粮食送过来一些,好让何家人能肚子里有点粮食。 而最利的何来荣,却是顾着自己享福,还不时的从家里挖走银子,万恶之人也不过如此了。 脑中有了主意,里正谢过萧幕瑾,直接进了屋子里。 眼神看向何来荣,没有了之前的恭维,更多的是看白眼狼般的冷意,里正也不让大家开口。 “来荣,七沟村因你考上秀才,沾了不少的光,年轻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嫁娶都有顺利不少,这都是你给大家伙给带来的好处,也就只有这些好处,当年你要考秀才,村子里的人都没少支持,就算是你给大家伙的回报。”里正先说些好话。 何来荣脸色微正,静听着里正说话。 接着,里正声音突然严厉:“七沟村需要有秀才或是举人来添光,但不需要万恶之人来添堵,你真心想要考上举人,好处更多的是你自己,七沟村无法强求你,也不会要求你,随你的自由,何家为了你,付出了全部,你想拿走何家的家业,我当里正的第一个不同意。” 众人都大为吃惊,里正很少严厉放话,再说这是何家的家事,里正前来调解,不能给何家做主。 族长也就是震惊了一会儿,也附言道:“里正说的对,考举人是自己的事,何家的几个兄弟就指望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说什么也不能把田地交给来荣,来荣啊,你真有本事,我就厚着脸皮,去春风县求官老爷,借你银子去考举人。” 何来荣气极反笑:“去借银子,家里的田地都是我爹说了算,什么时候家里分家,还得要里正和族长来安排,春风县的官老爷向来都是抠搜出名,出一个子儿恨不得要回一两银子,族长,您不是帮我,您是想要害我。” 王婆子接了话道:“那就别考了,没银子有什么好考的,吸着家里人的血还不够,不想要了全家人的命,你没有本事考上举人,是你命不好,就得要认命,七沟村想要出举人,也不是只能指望你,幕瑾一样可以。” 众人的目光,刷的就看向了院子里的萧幕瑾,余娇娘借着机会的细声道:“幕瑾是天才,写的字比四弟还要好看,我觉得考举人不成问题。” 何玉娇托着下巴,看好戏的看向萧幕瑾,就萧幕瑾超出常人的天才脑袋,考上举人还真不成问题,问题是萧幕瑾不喜欢被人逼着去做事。 萧幕瑾喜欢低调,早就透露出要去科考,也是知道大家都不太相信,只是提前跟大家知会一声,现在王婆子为了打压何来荣,硬是把他给推出来,他也只能认了。 “举人不敢说,秀才应该是没有问题。”萧幕瑾说的算是很有所保留了。 可是在何来荣听来,那就是萧幕瑾自大过头了,当年他为了考上秀才,吃了多少苦,没日没夜的念书,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萧幕瑾没有念过书的人,会写几个字,就敢夸下海口能考上秀才,怕是连怎么考秀才都不知道。 何来荣不由的讽刺出声:“泥腿子拿起笔就想考秀才,真当是不知考秀才为何物。” 第二百四十六章:算好得利 萧幕瑾挺直了腰板,脸上的冷漠好像一切都跟他无关,可是目光扫过人群时,看到何玉娇,不由的缓了缓脸色,这才开口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等我考上秀才,自是一切都能证明。” 王婆子一副为萧幕瑾为荣,拍着胸口喊:“幕瑾向来稳重,没有半点的自傲,说话做事从没有半点虚假,说出来的话自是能做到,考秀才是难,但对幕瑾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老四,你口口声声说着考举人,一说就是好几年,我一个老太婆都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何来荣觉得自己受辱了,王婆子既然会相信萧幕瑾能考上秀才,而不相信他能考上举人。 乡下的老妇人,说不通就不说了,家里还是何老柱说了算,犯不着去费口水,而萧幕瑾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自是时间到了会打脸。 无视萧幕瑾和王婆子,何来荣略显客套的跟里正说话:“家里人都没有见识,您却是有些见识的,商人能带来点银子进项,却不是长久,也不能带来风光,春风县里的药材都是司徒家在控制,早晚有一天,司徒家会对付玉娇和幕瑾,到时候大家还是得依靠种地过日子,不如都支持我考上举人,等我当了官,自会保玉娇和幕瑾的生意顺利。” 里正立马就看向何玉娇,然后又望向萧幕瑾,心中有了主意,“来荣啊,你是七沟村的秀才,大家都敬重的读书人,仕途自是一片光明,我自是支持你去考举人,只是七沟村的村民穷了太久了,眼前能赚到银子,那是几辈子都轮不到的好运,而这好运都是玉娇和幕瑾给大家伙带的,读书科考的事我没有经历过,但我听过不少,基本七八年考不上举人的秀才,都没有多少把握了,要不你先努力读书,明年我们全村日子好过了,大家都多少支持你一些。” 不软不硬的,把何来荣给损了一回,里正说话就是有水平,大家伙也都能听明白,就是里正也觉得何来荣今年考上举人的希望不大。 何来荣的脸色黑到发乌,隐忍着自己高贵的身份,站在这里跟一群泥脚子说话,太累心了。 说不动里正,何来荣又向族长说道:“何氏一脉,自古就没有出过什么读书人,往上数十八代,都是庄户人家,只有几个祖宗是经商赚过银子,可从来没有风光过,族长,我有这个条件,要是错过了考举人,我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不说,更是何氏家族的一大损失。” 族长张了张嘴,光宗耀祖这事儿,谁都想得到,何来荣不是他的儿子,可是本家族里的人,跟着沾光,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一咬牙,族长道:“我让族里每人出十个钢板,支持你去考举人,你家里的田地,还是别卖了,看你几个兄弟日子过的实在苦,庄户人家经不起失去田地。” 何来荣还从来没有在七沟村说话行不通时候,不过是短短一年时间,大家都不围着他讨好巴结,还处处软硬不吃的拒绝他提的一切条件。 心中不爽到了级点,何来荣阴险的看着萧幕瑾:“幕瑾,考秀才之前,得要先经过几次乡试和童试,每一次去考都能刷下来很多人,我当年刻苦读书十几年,还有夫子亲自指点,都是险险考取,你可有拜过夫子?” 萧幕瑾摇头,他穿越来到七沟村后,都忙着怎么吃饱肚子,想去考秀才,还没有行动。 何来荣鼻子里喷出一声鄙笑:“就算是你顺顺利利,也得要两年时间,怎么快也比不上我准备多年,今年就能考取举人。” 萧幕瑾云淡风清的道:“两年时间也不长,我相信大家都会给我时间。” 王婆子小跑着来到萧幕瑾的旁边,为他打气道:“别说是两年时间,就是五年时间,我都会支持你,幕瑾,你是个有孝心又善良的孩子,婶子看好你,老四就是个白眼狼,我也不指望了。” 何玉娇无声的,也站到了萧幕瑾的身边。 接着,何家的人,除了何老柱,都默默的站到了萧幕瑾这边,他们嘴笨,说话也没有人听,也就不开口了。 里正和族长摇着头的,来到萧幕瑾这边,这些日子的相处,说实话,萧幕瑾说话做事都稳当可靠,没有半句夸大假话。 当心中开始对何来荣存疑后,往日里的很多事情,都经不起回想,何来荣考上秀才也有好些年了,一直都是给七沟村空话,城里住着的秀才老爷,早就不是七沟村的泥腿子,人都是会变的。 七沟村的村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何玉娇和萧幕瑾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还能让他们赚到银子,里正在村子里最有威信,自是跟着站队到了一起。 相反在何来荣这边,只有何老柱一人,显的有些下不来台,好好的秀才在七沟村都失了分量。 何来金和朱春梅扒在墙角听了好一会儿,一方面不想得罪何来荣,一方面实在是觉得何来荣考取不了举人,最后决定,不露面了,继续躲着。 何来荣眼神阴冷,半低下的头,档住了他的神色,可是隐瞒不住手指骨捏到生生脆响。 “爹,大家都觉得我考不上举人,你是我亲爹,我有多会读书,夫子的夸奖如今还能回忆起来,才华更是不在话下,一天就睡一个时辰的念书,为得就是拼了命也要考上秀才,我这些年是没有下场去考举人,那是我觉得要有万全的准备,爹会相信我嘛?” 何来荣还是不放弃得到家业,别看七沟村穷,何家也穷,家业真算起来,也有好几百两银子。 光是一百多亩的上好水田,就值得二百两银子,加上公中的银子,还有这破宅子,怎么着也得有三百两银子。 何来荣现在还算计上了何玉娇和萧幕瑾的生意,要是能弄到手,估计还得有几百两银子。 何老柱睁着眼睛,看着婆娘儿子们都去相信萧幕瑾,也不愿意支持何来荣,气的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跺着脚吼道,“都是糊涂啊,老四才是我们何家人,幕瑾会写点字,跟考秀才有什么关系,你们想的也太天真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大局定了 王婆子才不管,其实萧幕瑾能不能考到秀才,她还真不在意,冲着萧幕瑾对老闺女好,她就满意了,何来荣是继子又如何,含苦供了十几年,继续又补贴了好几年的银子,还不是白眼狼,回家来还算计着把家里都掏空,养条狗回来还会摇尾巴。 “当家的,今儿就把话摆明了说,老四是何家人,那又怎么样,二十几年来,我把老四当成了亲生儿子养大,比亲娘还要付出的多好几倍,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还想着把我这个后娘赶出家门,好个反脸不认人的白眼狼,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供着老四念书,早知道在家里种地,还能念着一句我的好。” 虽说是后娘养大,王婆子可是比亲娘还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何来荣带大供着念书到了考上秀才,十里八村没人不知道,当着众人的面,被后娘明着指责是白眼狼,不孝顺,对何来荣的名声来说,可是有很大的损害。 何来荣不出声,眼神暗示着何老柱,得要为他说话。 何老柱自是要为自家的秀才儿子说话,气都没有顺下来,就吹胡子瞪眼的道,“婆娘,你敢说坏老四的名声,我先把你给赶出家门,老四的孝顺懂事,家里几个儿子都比不上,我不许有人污了老四的名声。” 这话可就不中听了,几个儿子都听不下去,何来财身为老三,脑子本就不好,又是多年来被无视的存在,当下就跳出来,红着眼,“爹,自从我能下地干活,哪天闲下过,我是没有老四本事,能考上秀才来给你添光,但我的孝心,可一点也不比老四少,一个子儿都上交给到公中,由着爹支配银子,老四给过一个子儿嘛,不止没给过一个子儿,还从家里要了不少的银子,都说娘偏心,爹可比娘更偏心。” 林菜花也跳出来,气不过的道:“爹,摸着良心说话,我们哪点不孝顺您了,老四是给您喂了迷魂汤,还是爹的良心蒙了猪油,想把家里的家业都给老四,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反对到底,大不了我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去城里找里官老爷来评理,没有了田地我们也没法活了。” “你们都是没眼界啊,就盯着碗里的几粒米,那是要穷一辈子。”何老柱气到发抖。 何玉娇冷眼看着一切,何老柱的固执,无人能比,何老柱真要是把田地给何来荣,还真是防都防不住,拦也不拦住。 何玉娇沉思了一会儿道:“如今大家都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要一家人继续住在一起,估计都没有这个心情,爹一而再的容不下娘在家里,不如就现在把家分了,大家各过各的,爹想怎么支持四哥,大家也不会有话说。” 林菜花大声的支持:“对,玉娇说的很对,分家了爹想怎么偏心都成,跟着老四去城里享福我们也不眼红。” 何老柱自是不愿意分家,他是希望举全家之力,来支持何来荣,全家人都得要听从他的愿意来行事。 听到分家,何来荣有些同意,现在分家,他是拿不到全部家业,得损失不少,再者,把何玉娇分家出去,还怎么得到何玉娇手里的生意? 脸上的皮肉扯了扯,何来荣清了清喉咙道:“玉娇,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嘴里说出分家这俩字,可不太合适,爹娘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子孙围绕在身边孝顺的时候,分了家出去,那就少享福啊,你能忍心?” 何玉娇用眼神示意里正和族长,何来荣心思太坏,不能顺着他的意。 里正和族长是偏向了何玉娇,对何来荣有很多的存疑,既然何家的长子都出去了,何家接下来继续分家也是时间的问题,晚分家不如早分家,把家分了,各自爱怎么着也就各自的事儿。 里正考虑了一会儿道:“何老柱,把家分了,当着全村人的面,你可是长辈,几个儿子闺女都是骨血,得要公平着分家,别让人笑话你糊涂。” 何老柱气急,一口血喷了出来,里正都发话了,那这家不分也得要分了。 王婆子寒了心,对着何老柱气到吐血,虽说心有不忍,但也没有上前去扶一把,为着白眼狼何来荣,何老柱蒙住的眼睛,对她是绝情绝义。 还是何玉娇急时出手,上前去查看何老柱的情况,气急功心才会吐血,缓一下就没事了,只是伤了身体,往后身子骨会差很多。 “爹,您不是早想跟着四哥去城里住,过过城里人的日子,分了家,您就能跟着四哥去城里,每个月,我会给你半两银子吃喝,想来日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好多人都没有这等福气,不分家的话,爹留在七沟村,还有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眼不见心不烦,爹也应该享福了。”何玉娇不差银子,为着名声,也算是对何老柱这个亲爹最后的孝心,每月给点银子还是给的起。 也许是知道怎么也控制不住家里的情况,何老柱无能为力了,除了气大伤身,他也挽不回什么,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同意分家,玉娇,你说话要算话。” 何玉娇点头,扶着何老柱在椅子上坐下来,余娇娘端来茶水,仔细的喂着何老柱喝下。 听到要分家了,何家的人就闹开了,大家都淡定不了,恨不得多长几张嘴,能说会道的多分些家业。 余娇娘伺候着何老柱喂下茶水后,也加入去争家业,都是穷苦人家,一碗一筷都是要抢过来,容不得半点的吃亏。 王婆子坐下来,气到不能说话,好在就要跟何老柱分开住了,不然她得短命不少,真是命不好,嫁了个没心的男人。 分了家也好,就是苦了何玉娇得要站出来做这个坏人,王婆子还期待着何老柱去了城里,她在七沟村能活的更舒心。 只有何来荣暗自气到内伤,何老柱跟着他去城里,自己的一切不就什么都暴露出来了,婆娘可是一直无法接受何家人,当然,只能接受他这个秀才丈夫。 第二百四十八章:没闲功夫呕气 不上里正觉得何家应该分家,就连七沟村的村民,看了何家的热闹之后,也喊着分家,主要是何老柱不会做长辈,处事不公就算了,还很可能误了何玉娇。 大家都有私心,何玉娇的生意要做不下去,受伤害最大的就是七沟村的村民,都指望着何玉娇带着全村人翻身,何来荣可指望不上。 更多的,何来荣在村民们的心里,那就是风光的名声,实实的好处得不到,还有些人只能暗地里羡慕眼红,没有何玉娇给村民们带来的好处实在。 何来荣和何老柱骑虎难下,不分家是不行了,那要怎么分家,可就有得说法了。 在何老柱的心里,自是认定了何来荣才有资格继承全部家业,其他几个儿子,不是还有王婆子和何玉娇会养着。 朱春梅在角落里吐着爪子壳,没少翻白眼,分家光嘴上吵有什么用啊,得要打起来,都打的头破血流才好看,反而她是分家出来了,得不到半个子儿,只有看戏的份。 何来金还是认为自己是何家的长子,分家是大事,就算他早就分出来了,还是忍不住的去给处理公道,虽然也没有人听他的。 何玉娇扶着王婆子离着远一些坐下来,看着院子里几房头为着一个碗就能吵翻天,也不去处理,由着他们去闹好了。 “娘,我们就不要家里的碗筷了,需要什么在春风县里重新买过,家具之类的也重新打过,不差这点银子,犯不着争来抢去的难看。”何玉娇算了算,这一堆的家具碗筷合一起也不值几两银子,碗很多都是破了口子,家具更是旧的没法看,修好大宅子再把这些旧东西摆上去,显然是很掉价。 王婆子是抠门,是把银子看的比命重要,可也是有分情况,自家老闺女可是能赚银子的人,修了大宅子摆放着破旧东西可就太穷酸了,平日里她也观察到,老闺女越发的对生活有讲究,喜欢精致好看的东西,穿衣之类的都不穿破衣了,她可不固执,给老闺女的恨不得全用上最好的。 二十几年来,王婆子破旧东西不舍得丢,一来是真穷,乡下人家真不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没那个资本,加上一大家子人,都是继子,又不是亲生儿子,全是白眼狼的没必要太好的对待。 如今要是分家,王婆子可就带着老闺女过日子,情况就不同了,没必要委屈老闺女,手里头也有点银子,可以讲究一些。 何老柱晃着身子,这一辈子,他能商量的人,向来都是王婆子,心里把王婆子当成了妇道人家依靠着他过日子,可是不知不觉的二十几年来,互相依赖着过了那么多苦日子,经历了家里的很多大事,他还是下意识的什么事都想找王婆子商量。 “婆娘,分家我同意,我们是老夫老妻,还有没出嫁的闺女,哪有分家把我们老夫妻给分开住,闺女没出嫁之前,也只能跟着我这个当爹的住,这放在哪里都是合规矩的。”何老柱不想跟王婆子分开,也不想把何玉娇分出去,毕竟何玉娇能赚银子。 王婆子把头一扭,侧过身子,一眼都不想看到何老柱,冷声道,“你都要休了我,我还上赶着跟你过什么日子,是自找委屈还是吃的苦头不够多,往后的日子我只想跟娇儿过几天清静日子,没出嫁的闺女归我,这就合规矩了,何家不短骨血,娇儿是个姑娘,眼看着就要出嫁了,还是嫁在七沟村,跟你更不合适,你就跟着老四去城里享福,我没你这个福气,我还得要忙着给娇儿准备嫁妆。” 何老柱面有难色,他一个老头子,去了城里人生地不熟,秀才儿子早就离开七沟村多年,讲话做事都跟他不是一条路子,平日里闲谈的话题都没有,他要是天天闲着,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有王婆子在身边,什么麻烦事儿,抹不开面子的事儿,都有王婆子会出面,他就当个老太爷享福就成。 “我们都过了二十几年,我真休了你,你还真跟着玉娇过日子不成,不得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你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来,我说休了你,也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何苦为了跟我呕气,把自己的名声都弄臭。”何老柱只觉得王婆子一把年纪了,才开始闹性子不懂事,男人是天,不跟着男人,还想还天不成,女人没有男人,那就无根的叶子。 “我呸,老娘没功夫跟着呕气,当家的,你也知道我跟你过了二十几年,可又如何,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没有半点重量的妇道人家,在家里谁都比我重要,我就算是被你休了,名声不好听了,我也乐意,不用再操心一大家子,不用伺候你个固执老头子,过几天自己的日子,村子里人谁爱笑话就去笑话,我不在意。”王婆子一脸的怒气。 何老柱不放弃,老来伴的婆娘,他都老了,最是需要王婆子在身边伺候,身子骨大不如前,半夜里起个夜,都点不着灯,还得要王婆子扶一把,这些都是当儿子的做不到的地方,所以尽量的劝说着王婆子。 “你之前一直说我糊涂,我看你才是真糊涂了,玉娇是要嫁给幕瑾,嫁入萧家,往后就是萧家人,自有公公婆婆需要伺候,还得要处处看着婆家人脸色过日子,你一个老太婆跟着一起过日子,算是什么事,会害了玉娇,我知道你处处都会为玉娇考虑,怎么到这大事上,就糊涂了呢,跟我去城里享福,除了我能让你享福,这天下也没有谁能对你好了。”何老柱很是大度的道。 王婆子都快要被气疯了,何老柱真说的出口,跟了何老柱二十几年,怀孕生子都没有休息过一天,也没有吃过一顿好饭菜,尽是吃苦受累不讨好,何老柱还有面说跟着他享福,就何来荣这个白眼狼,跟去享福,怕是得要把命给交待了,王婆子能吃上几顿肉,还是托了老闺女的福。 第二百四十九章:啥也不要 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起来,王婆子都认为,跟何老柱说话都浪费口水,也不看看何来荣一脸嫌弃的样子,可不愿意接何老柱去城里享福,说去城里的主意,还是何玉娇给提的。 何玉娇一直在观察何来荣,知道这个四哥不简单,对于何老柱想去城里享福这事,显然是不同意,但不能直接说出来,背着手不停的在想办法。 她可不会让何来荣好过,敢鼓动着何老柱休了王婆子,就冲着这没良心的话,何玉娇都得要为难一下何来荣。 “爹,我看啊,您先跟着四哥去城里住一段日子,要是日子过得舒心,我就劝一劝娘,也跟着过去享几天清福。”何玉娇望了一眼何来荣,想要得到家里的家业,又不想孝顺爹娘,天下就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何老柱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对着何玉娇道:“你娘如今老了,难免有些固执,你得要多劝一劝你娘,跟着爹还能给你娘一个体面,跟你过日子,会被萧家赶来赶去的没个安身之处,何苦呢,你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带着个老娘算什么事。”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出声的萧幕瑾接了一句话:“王婶子跟着我和玉娇,绝对不会没有安身之处,不管是在七沟村还是在春风县,都是有地儿可住,要是王婶子喜欢城里,我也会努力赚银子在城里买宅子给王婶子住,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玉娇娘俩。” 何老柱听了,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没见他正在劝着王婆子,萧幕瑾表什么孝心,要显孝心回萧家去,气得说不出话来,何老柱回屋去休息。 何玉娇捂着嘴的笑,凭着萧幕瑾的聪明,会说出这话来,显然是有些故意气何老柱,想要为王婆子出口气。 这段日子以来,王婆子可是把萧幕瑾当成了亲生儿子般的对待,真心的当成了一家人,应该关心和照顾的一样没有落下,也算是没有白费心,萧幕瑾也记着王婆子的好,当成了亲人在孝顺,换了别的未来女婿,可不会承担起岳母的一切养老事情。 王婆子眼睛都有些湿了,经过几个继子的冷血无情,萧幕瑾的孝心,就更显的难得,她养了二十几年的继子,还没有未来女婿来的好。 往后余生,王婆子也不去强求什么,一心一意的为着老闺女和女婿好就成,其他人,她就全当是陌生人,二十几年的苦和泪就当是喂了狗。 何家的分家,很快就分的差不多了,二房力气大,脸皮也最厚,林菜花能在地上打着滚的抢碗筷,什么都要抢到最多。 三房脑子笨就算了,力气也不如人,又有些抹不开面,加上还是生了俩闺女,抢不过二房的三个儿子,吃了大亏。 五房只有杨金桃一个人去抢东西,年轻力壮也势单力薄,算起来还是有些吃亏,都让二房得了便宜。 家里的猪啊鸡啊,都是平分的,里正和族长出面给处理,噪门大也没用,照着规矩来,主要是何老柱不出声,王婆子是一切让里正和族长做主。 何来荣看不上这些东西,他盯着的是家里的上好水田和这处宅子,宅子虽破,也是比碗筷之类的值钱。 分到田地和宅子时,族长的意思,宅子就照着如今住的分,也不用去变动了,好坏也就住着,等何玉娇的大宅子修成,估计都不愿意住在这里,都会搬去大宅子。 这点倒是大家都没有意见,算是一致通过。 接下来就是分田地,族长大声的念着:“何家水田一百五十亩,旱地五十亩,开荒中的旱地还有二十亩,何来金身为长子,早些日子分了家,田地也应该给分一些,但得要比其他兄弟少。” 朱春梅最先跳出来,她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扯着喉咙的道,“还是族长明理,长房长子本就应该多分才是,如今长房就吃亏,分少一些没事,但不能少太多,给少分个一两亩长房吃点个大亏也就认了。” 族长严肃的道:“不会给长房分那么多田地,朱春梅,你自己做下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会提出给长房分田地,是冲着来金还算是孝顺,分了家也不忘记孝顺爹娘,帮忙亲兄弟妹妹,没有过着自己的日子六亲不认。” 朱春梅有些哑口,全村人都看着呢,她就是再不讲理,这会儿也不敢闹,林菜花上前,一把将她给推开。 分地可是最重大的事,庄户人家就指着田地过日子,那是命,林菜花势要给自己争取到最多的田地。 “族长,何家的田地,应该分我最多,大房分出去了,爹娘都没有跟着大房,爹是要跟着四弟去城里享福,我也不拦着,但是娘是打算留在七沟村,那就应该跟着二房才对,我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玉娇到时候出嫁需要办的事儿也多,都得要哥嫂的来忙活,娘和玉娇照理都应该跟着我二房才对。”林菜花平日里傻,这会儿精着呢,要知道,王婆子可是跟何来荣要了二百两银子,一个老太婆顿顿大鱼大肉也吃不了二百两银子,还有何玉娇做生意的本事,跟着她二房过日子,她只要伺候好王婆子和何玉娇就能吃香喝辣。 这种好事,也不是只有林菜花能想,余娇娘也不甘示弱,再不出声,她得要后悔一辈子了。 “二嫂不是仔细的人,做事儿粗糙惯了,伺候娘和玉娇定是没有那么细心,我力气没有二嫂大,可是说到伺候人这方面,我自认是家里最合适,娘也年纪不小了,操心了一辈子,身边需要的是能精心伺候的人,我看还是跟我三房,田地平公我没有意见。”余娇娘没有林菜花的贪心,分多点田地又如何,不过是被人背后说闲话,想要王婆子和何玉娇跟着一起住,定是要拿出诚心来。 还得了,个个都算盘打的精细,杨金桃直接拉过族长,指着院子里的新打的家具,“要说家里最合适照顾娘和玉娇的人,还得要我五房,不管是干力气活,还是伺候人,我都拿手,当家的还有手艺,吃穿总是不成问题,不用望天吃饭,而且七沟村的向来的规矩,不是跟着长子,就是跟着最小的儿子。” 族长一时还真是为难了,怎么看,几个房头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孝顺王婆子,还想着把何玉娇也留在身边住。 王婆子一拍桌子,摆着手道:“都别显摆什么孝心,我为着你们操心够多了,想要清静的过日子,我就跟着娇儿,娘俩过日子,娇儿要出嫁,一切事儿我还能准备,娇儿就嫁在七沟村,我一个老太婆也能随时看见,娇儿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搭把手,何家的田地我也不指望要,你们怎么分都成。” 何玉娇有些心疼王婆子,开口道:“娘,您就放心,这一辈子,我不会让您缺了吃穿,我在一天,就把您带在身边一天。” 闺女和女婿都不嫌弃她,王婆子还有什么不满足了,何家之前是她的命,现在就是草,她一点也不在意了。 何来荣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望向何老柱的屋子,对何老柱也是有些无语,真是甩手掌柜当习惯了,有什么事都不出面,还指望着王婆子能合着他的心意来处理不成。 不多时,何来荣跟族长说了几句话,就见族长为难的点头,进去屋子里,跟何老柱商谈起来。 第二百五十章:爽快大方 其间,何来荣也进去了,等到族长出来,对何家的田地处理就改了主意。 说什么何老柱还没有死,何家公中也没有银子,田地先由几个儿子种着,等何老柱哪天要不行了,再来分何家的田地。 这个规矩也不是没有,七沟村就出过好几家这样处理田地的,主要是儿子多了,指也不知道谁能指望得上,老了谁孝顺,把田地抓在手里,几个儿子还得要在爹娘面前多些孝心,不然可是分不到田地。 何玉娇心中暗道不好,这定是何来荣的主意,只要田地不分,那就是由着何老柱说了算,私下里要是把田地都给了何来荣,何家几个哥哥可是真的得哭死。 跟萧幕瑾相视一眼,萧幕瑾轻轻的摇头,意思是何玉娇不要去管,先看看再说。 几个房头对于田地不分这事,心中是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爹娘还在,能分家就不错了,也就别指望事事都顺着心意来。 而公中的银子,大家的意见也都是一致,都用来修大宅子,何来荣知道公中只有三十几两银子时,显然是不相信,一再的确认之后,也没有了贪银子之心。 何家如今算是彻底把家给分了,打今儿个起,何老柱就要跟着何来荣。 王婆子好像是一下子就轻松了,分了家多好,一堆要操心的事儿都不关她事,何老柱也不用她来伺候。 何玉娇没有时间把全部心思花在家里,看着没有什么事儿,就先去看宅地,宅地上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一眼望去,还是很宽大的地方。 脑子里有了计划,何玉娇在宅地上走了一圈,大约能想出建多大的宅子,分了家之后,一家子人都住在一起可就不太方便了,最好是有自己的院子,隔着一墙的距离才能保持好亲人之间的关系。 里正提着旱烟前来,他很看好何玉娇,只要何玉娇一句话,他能号招全村的村民前来干活,修大宅子又怎么样,冲着何玉娇的本事,还有能为村民们着想的心思,都是值得。 “玉娇,我看着你家里也不太平,早些搬出来住,也省的大家挤一起是非口角多,宅地都清理好了,算着日子,村民们也都是比较清闲的时候,天气也好,你就出些粮食给大家伙煮饭吃,大家就一起帮你把大宅子给修起来,你看如何?”里正是真心得想要帮何玉娇。 何玉娇笑着道:“我之前说过,不能让大家白干活,都是穷苦人家,力气是要留着来赚银子,我开工钱,再给大家大块肉的吃着,只要干活的时候多费些心思,把活儿干好,一个子儿也少不了大家。” 里正不由的称赞道:“都说男人才有志气,才有能力,我看你比男人还能干,从没想过要占谁便宜,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小家子气,你要是手里头银子足够,那就出银子,村子里的人我来管,谁要是敢偷个懒,看我不收拾他们,保证把活儿干好。” 既然里正会看管村民干活,何玉娇还真能省不少事,她一个姑娘家的要管理全村人,还真是有些费心力。 “照着春风县里的工钱,每人每天是十个钢板,加上一日三顿饭,我也跟着一样,要是有些手艺的人,那工钱可看着加一些,年纪也能适当的放宽些,十七岁到五十五岁都可以前来干活,女人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前来煮饭,工钱照着男人的一样给,还需要很多的木材,谁家要是有合适用得上的木材,我会出银子买下来。” 何玉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村民们想要去春风县找活干,其实很不容易,运气好些的能找到活干,运气不好的,都是只能在家里干着急,为了能多赚点银子,更多的是去了城里,或是更远的地方,闷着头去,见天的就干重活累活,吃的也差,回来都能瘦到脱相,有时候还要被扣工钱,委屈都无处说。 细听一下,里正有些震惊,张着嘴:“给太多工钱了,修大宅子就在村子里,也不用跑去别处,晚上还能回家里住,那么好的活儿,用不着给那么多的银子,我看着适当的给五个钢板就成了,你修宅子,大家不用工钱也应该帮着你干活。” 给工钱可不是说说,细算下来,可得要花不少的银子,加上吃喝一天三顿,何玉娇要修的是大宅子,需要用到的材料就费不少的银子,里正越算越是大惊,真得要花上好几百两银子才能修好。 七沟村里,还没有谁能有这个本事,都说男人才有用,如今看来,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不比男人差啊,十里八村的男人都比不上她呢。 “不,工钱一个子儿也不能降,一天三顿还得要吃上肉,不然哪来的力气干活,我不能因为教村民们认别药材挖药材赚了点银子,就想着占村民们的便宜,让村民们白白前来干活,这种事我干不出来,我既然要修大宅子,就得要拿出银子来,不然就是个笑话。”何玉娇轻轻的摇头笑着,里正倒是为她着想,还给她精打细算的想着省银子,大事儿上,可不能糊涂。 震惊到嘴都合不上了,里正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还要吃上肉,玉娇啊,肉可是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的东西,干活吃什么肉,随便弄点吃的,大家都很开心了。” 何玉娇笑而不语,心中有了主意,不吃肉哪来的力气干活,再说都在修大宅子,还能省了这点肉钱不成。 里正没有去纠结吃不吃肉的问题,他很热心的希望何玉娇能早日把大宅子修好,也为七沟村添加光彩。 外头还算是有些相识的人,里正介绍着修宅子的师傅,手艺过人绝对可靠,银子方面还能多多商量。 有这等好事,何玉娇自是一口就答应了,交给里正去办,说着,就先掏了五十两银子交给里正,去办事手里没银子怎么能行。 里正一再的震惊,何玉娇真是个爽快的人,做事儿有本事,更是出手大方,对他的相任更是让他感动,不把事儿办好都对不起何玉娇。 第二百五十一章:各理利用起来 拿了银子,里正转身就去办事,比自家的事儿都上心。 村民们都是很热心,闲着的时候,几个大男人的约着就来给搬些石头,或是从山上拖些木头堆放在宅地上,想着何玉娇修大宅子能用。 三三两两的前来搬石和送木头,不到一天的时间,都堆成山似的。 王婆子前来看见了,也是感谢七沟村的人热情,没有因为她和何玉娇分家出来而被看不起。 回到家里,就从自己的私房银子里,掏出银子来,去买了一堆鸡蛋,每家每户的送去几个鸡蛋,亲自去感谢大家。 难得能吃上王婆子的鸡蛋,七沟村的村民有些不敢相信,都对王婆子好感上升不少,拍着胸口的保证,何玉娇修宅子尽管开口,大家伙银子拿不出来,力气还是有一把子。 萧幕瑾知道七沟村的人都可以放心,何玉娇能处理好修宅子的事,他还有事儿要去做,赶着牛车去出门去了。 何家还闹成一团,余娇娘哭着鼻子坐在院子里不停的抹眼泪,怀里抱着俩闺女,想要跟何老柱抱怨不公平,没想到还被何老柱指着鼻子吼出来了,说什么只会生闺女的儿媳妇,就没有资格分到何家的任何东西。 连何来财听着,都愤怒了,又不能对何老柱怎么着,说理也找不到理来说,俩夫妻只能闷声吃大亏,亲爹都指望不上,也就死心了。 家里分了家,没有一个人想到何盼弟,好像没有她的存在,还是何玉娇交代了一声,让她收拾东西,跟着王婆子一起吃住,往后嫁娶也跟何老柱无关。 何盼弟没少暗地里松口气,紧捏着的手心,这才放开来,她还真怕要跟着何老柱。 二房最是得意,分了最多的碗筷,不,应该说是抢了最多的碗筷,破旧的家具也推了满屋,什么柴火之类的也不少,家里也没有什么粮食,都留给何老柱了,大家想要吃饭,第一件事就是去买粮食。 手里头有银子还好,能去买粮食过日子,没有银子的就苦了,愁的眼睛都睁不开。 王婆子还没有绝情到不管不顾,也是何玉娇事先有交代,分了家几房头都不好过日子,可不能真的让几个房头饿死在家里。 二房没有前来借银子,三房可顶不住,扭扭捏捏的余娇娘结巴了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还是王婆子看不下去,塞了一两银子,叮嘱要省着点花,过日子就得要精打细算的过。 余娇娘眼泪流的都止不住,到头来,还在乎他们生死的人,既然是王婆子。 五房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何来耀不管事,木匠活儿都是王婆子在外头跟人家说好,何来耀只会干活,哪会去谈价格,更不会去宣扬自己的手艺。 杨金桃手里没有银子,看着俩孩子饿到哭,咬着牙的去山上挖野菜,可是也不是办法,见余娇娘能从王婆子手里借到银子,她也只好厚着脸皮去借银子。 王婆子也没有拿捏他们,爽快的给了银子,说好的是欠,可不是白给,手里头宽松了,还得要给回银子来。 这是大恩了,杨金桃不是没有良心的人,紧紧的握住手心里的一两银子,当下就给王婆子跪下嗑了三个响头,之前对王婆子的一切不满,都消失不见,她会念着王婆子的大恩大德。 王婆子喝着茶水,很想跟三房和五房说清楚,她可没那么大方,银子是老闺女交代她办的,她不过是照着办罢了。 当天下午,二房和五房就去宅地里忙活,一直忙活到了天黑透了才回来。 何玉娇去山上指点大家挖药材,这一走,到是错过了不少的事儿。 老何家可不管何家怎么分家,只关心一个问题,周家可有同意娶何玉如,当知道周家会前来商量成亲的事儿,开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 何玉如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老何家压着不敢往外说,连大夫都没敢去请,也就没有闲心情去管何家的事,不然就照着何老家多管闲事的性子,定是要去何家添堵的。 何老太是个心狠的人,为着自家的面子,为着何玉如能顺利嫁出去,打死也得要把流产的事儿隐瞒下来。 草草的给处理何玉如的流产,炖了俩个鸡蛋,算是给补身子,对外都说何玉如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顾婆子清醒之后,狠扇了自己好几巴掌,以为自己把全家人都给害惨了,更是把何玉如给害得流产嫁不出去。 当知道何老太把事儿都给压下来,何玉娇这边又跟周家谈好成亲的事,不由的把心中的石头放下,流产也就不算什么事儿,只要何玉如早些成亲,努力再次怀上周家的骨肉,就是事后周家知道了,也不能怎么着了。 何玉如在炕上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眼泪先流下来了,紧抓着肚子上的衣服,她本想着借着怀上周家的骨血,好嫁入周家,没想到却是在自家的亲娘手里流产了。 要说不恨是假的,何玉如是身子动不了,不然她非得跟顾婆子闹起来不可。 何老太沉着脸进来,屋子里有一股子血腥气,站在门口,声音拔高的道,“好生的养着,玉娇是个能干的姑娘,去周家把你的亲事都谈成了,你就等着嫁入周家。” 何玉如愣住了,怀疑听错了,她刚刚失去了周家的骨血,周家还会愿意娶她进门? 何老太继续道:“你肚子里怀着周家的种,周家就得要负责,娶你进门也是应当的,嫁进周家之后,得要好生的人家的儿媳妇,给周家多生几个孙子。” 何玉如听懂了,含着眼泪的点头,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喉咙干哑的发不出声音来。 在山上,何玉娇跟着村民们有说有笑的来挖药材,其实很多药材,都是野性很强,随便都能长大,雪冻不死太阳晒不干,要不是山上的木材杂草太多,还能长的更好。 村民们都是脑子不太灵活,教他们挖药材,就只会满山的去寻药材,不懂得变通一下,其实七沟村的村民,都有一些各自的山头,山头上都是种着一些杂树,需要柴火的时候,前来砍些木头回去,或是家里需要修补宅子家具之类的,都用自己的树木。 远一些的山上,还有大把的树木,大家有时候贪着自家的山头近,都不会走的太远。 这在何玉娇看来,可是大大的浪费,教着大家伙,有空儿的时候,把自家的山头清出来,种上药材多好啊,省得满山费劲去寻药材。 村民们显然是被惊到了,有村民呆呆的问道:“我们自己种药材?玉娇,我们能种什么药材?” 何玉娇指着何首乌道:“不管是什么药材,都能种,大山上没有人管理都能长起来的药材,当然也能种,总比山头上长些杂树野草的强多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还是心坏了 好在村民们现在足够的相信何玉娇,不管何玉娇说什么,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都会同意去做。 只是怎么做,他们心中可是没有一点头绪,都愣愣的看着何玉娇。 何玉娇一拍额头,算了,还是讲的详细些,不然村民们回去估计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连带着夜里都睡不下。 拿出最好的耐心,何玉娇一一指点,村子里的人多,难免会有些矛盾,处理事儿不管大小,都是要有尽量做到不让他们闹起来。 种药材可不是说说而已,真的去种,种什么样的药材,是大家种一样的药材,还是各自种不同的药材,都要有个规划。 好在何玉娇对药材很在行,几十种的药材张口就能说出来,七沟村里的村民每三户人家种一样药材。 何玉娇还详细的讲解怎么种药材,虽然看着村民们听着晕乎乎,她也没有放弃,多少能听进去一些也行啊。 讲到喉咙沙哑,何玉娇也是尽力了,最后落下一句,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前来问清楚。 慢悠悠的走下山,一路上风景还不错,心情大好,何玉娇沿路看到漂亮的不知名野花,都会采上一把,打算回去放在屋子里。 顾婆子拖着没精打彩的身子,张望着往山上走,离着老远看到何玉娇,悲动万分的跑过来跪下去。 何玉娇吓了一大跳,这是闹哪样,不会又是想着要害她。 顾婆子压着声音的哭道:“玉娇,救救玉如,我以前做错太多,对你和对你娘,我都干了不少的坏事,老天爷在报应我,不,是报应在玉如的身上,我不敢去求别人,只能前来求你了。” 好在,只是为了何玉如的事,何玉娇放下心来,虽然也不怕顾婆子找事,只是觉得麻烦。 “玉如堂姐好好在家里安胎,难不成出什么事了?”何玉娇淡淡的问着,顾婆子的反应看来,好像何玉如要死了似的。 顾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等气顺了之后,理智有些回来,何玉如流产的事,目前只有家里人知道,万一何玉娇说出去,坏了何玉如的亲事,那她真是罪该万死。 “玉如身子没事,我就是担心周家无情无义,玩弄了玉如之后,就不愿意负责,一个姑娘家的没了清白,还怎么活着呢。”顾婆子努力的擦去眼泪,打死也不能说何玉如流产的事,能瞒一人算一人。 何玉娇笑了笑道:“周家同意娶玉如堂姐进门,伯母尽可放心,回去准备着接待周家的到来。” 眼泪收了收,顾婆子心里有些不太相信,何玉娇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痴傻任性被宠坏的姑娘,在十里八村谁也瞧不上的姑娘,什么时候那么有本事了。 要知道周家可是城里人,平日里都不带正眼瞧乡人家,怎么可能凭着何玉娇去说俩句话,就让周家同意娶何玉如。 想到这里,顾婆子向何玉娇求救的心也就冷了下来,拍着衣服站起来,口气也不生硬了些,“周家要是不来娶玉如,玉如可真没法在七沟村活下去,玉娇啊,你可就是杀人凶手,亲手害死玉如,要不你现在赶去城里,亲自盯着周家的准备前来七沟村商量成亲的事。” 何玉娇眼神一冷,顾婆子当她是傻子啊,侧着身子道,“那么重大的事,伯母又是玉如堂姐的亲娘,应该亲娘去才对,不然玉如堂姐出了事,可就是伯母当亲娘的没有为玉如堂姐办好事,害死了亲生闺女。” 顾婆子顿时被咽住了,她来的时候,还一心一意的想求着何玉娇,没想俩句话下来,倒是说的有些上脸了,动了肝火。 忙陪着笑脸,顾婆子毕竟是心里面有底气,唯一能帮她的人,也就是何玉娇了,“玉娇,你看伯母这嘴,就是管不住,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是我放屁。” “我看不是管不住嘴,是管不住瞧不起的小心眼,想着求我办事,还把自己摆那么高,本来我们也是亲戚,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可是从伯母的态度和嘴里说出来话,让我一点也不想帮了,玉如堂姐的事,我也就管了,省得到时候我成了杀人凶手,我可承受不起这个罪名。”何玉娇拿着野花,从顾婆子的身边经过。 顾婆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狠狠的连抽自己几巴掌,真是坏在这张嘴上了,要是何老太和当家的知道她前来找何玉娇,还把何玉娇给惹怒火了。 失神的往家里走去,越想越是心慌的不行,顾婆子想到周家不来娶何玉如,而何玉如含羞而死,一家子人知道经过之后,都来打骂她,指责她,赶她出门,流落在外,最后落得饿死在异乡,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好像死亡就在眼前,顾婆子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回到七沟村,刚好碰上了王婆子。 王婆子提着蓝子,忙里忙外的却是异常的轻松,走路都带风,见谁都笑着打声招呼,二十几年的操心劳力日子要结束了,好像重生了一样。 见着顾婆子,也不免上前去打声招呼,主要是想要跟顾婆子得意一下,自家的老闺女有出息,未来女婿也孝顺,王婆子就要过上神仙日子了。 “顾婆子,何家分家了你可知道,往后我们虽说是妯娌,可也是隔着好几层,娘有什么事儿,直接去城里找当家的,我不管了。”王婆子笑的都快跟朵花似的,心态都年轻不少。 顾婆子老泪直流,看着王婆子的笑,特别的剌眼,她还是把心口的嫉妒给压下来了,如今她可是随时会被赶出七沟村。 “王婆子,我走投无路了,你就可怜我,去请玉娇帮我家玉如一把,只要玉如能嫁进周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顾婆子是急的乱了心智,也不想想王婆子是谁?七沟村谁也精明不过王婆子。 就见王婆子心思一转,平静的分析起顾婆子的话,想要求着她的老闺女办事,顾婆子还真是厚脸皮,老闺女打小就受顾婆子欺负,一个长辈欺负一个晚辈,本就让人唾弃的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低头也不难 王婆子十分了解顾婆子,帮了她也不会感恩,到头来只会落不着好,还得被顾婆子怪怨。 “想帮你啊,想得美,也不看看你平日里的嘴脸,仗着有娘在身边,还能生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就从没有给过我娘俩好脸色看,还尽想着怎么欺负我娘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有今天,都是报应。”王婆子都想得意的大笑出声。 顾婆子自知现在只有求人的份,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眉顺眼的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脑子不好使,没见识,看不出玉娇是个能干的姑娘,早些前我是坏透了,可我现在是真的没路可走了,王婆子,我知道你一向有主意,帮我想一条生路。” 也不是绝情绝义之人,王婆子可没有坏到想看着老何家死路一条,何玉如不知羞的怀了野种,十里八村谁人不知道,顾婆子这一夜之间都老了不少,她也不想老何家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还要拖累到老闺女。 “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王婆子问道。 顾婆子立马打起精神来,张口就一大堆的请求:“玉如的婚事,也只有玉娇能办成了,最少玉娇能跟周家说上话,还有玉如要嫁去周家,不能委屈了玉如,得要风风光光的大办着嫁过去,彩礼方面,也得要出多一些,毕竟玉如肚子里还怀着周家的骨血,金贵着呢,还有老何家没有什么进项,玉娇生意做好,不如就把生意让给老何家来做,反正玉娇有干事,可以做过其它的生意。” 王婆子越听就越想发火,敢情是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量,当何玉娇是财神啊,想什么就求什么。 “我呸,滚远点,你就不知足,想天想地的什么都想白捡,怎么不自己去跟周家说去,娇儿生意你想都不要去想,敢有想法我先跟你拼命。”王婆子怒气的吐了一口口水,真是白同情顾婆子了,死了活该。 顾婆子又安静下来,讨好般的笑着,小心的看着王婆子的脸色,一副可怜的样子。 王婆子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指着顾婆子大声道,“娇儿能让玉如顺利的嫁入周家,也只办到这一点,什么彩礼什么风光的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提前有个条件,要让娘答应一件事,不许再来找我娘俩的麻烦,安份的过日子,谁也不招惹谁。” 条件听着简单,答应下来之后,顾婆子知道以后就不能用何老太去跟何玉娇要银子,各种好处都不敢去开口要了,得要吃多大的亏啊。 面有难色,顾婆子实在是答应不下来,一边是得损失很多好处,一边是闺女的亲事。 王婆子看着顾婆子还要考虑,当下就转身走人,二十几年来也习惯了何老太各种找麻烦,无非就是烦心些,还能应付。 一直到天黑,顾婆子才惊觉,自己考虑的太久,眼前早就没了王婆子的身影。 好处再多,也多不过闺女的命,顾婆子想清楚轻重之后,也就自己要怎么选择了,闺女要是没命,老何家上下谁还能活着?光是背后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能让老何家滚出七沟村,流落在异乡。 惊出一身冷汗,顾婆子没命的跑,跑回老何家后,跪在了何老太的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今儿的事说了出来,请求何老太过去何家,当着王婆子的面答应下来。 何老太心里是知道轻重的,毕竟也是活了几十年,可是让她跟王婆子低头,还真是难办到,不去向王婆子低头,何玉娇可是谁也没办法劝得动。 再三的考虑过后,何老太狠瞪了顾婆子一眼,成事不足败有余,好生生的去招惹何玉娇,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厚着老脸,何老太脚步微晃的来到何家,进了大门,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都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一辈隔一辈,都快成陌生人了,何老太有些叹气,过些年,怕是何家几个子孙,都不知道她是谁了。 没有力气去管教这些子孙,何老太径直去找王婆子。 这会儿,王婆子开心的吃着大块肉,眼前何玉娇和萧幕瑾也吃得开心,何盼弟也能分到不少的肉,四个人的晚饭,丰富的让人吃惊。 王婆子也是想的开,不是一大家子人过日子,也就不必去省吃省用,亲闺女和未来女婿都是应该疼爱起来,在吃的方面,自是能放开来吃,何盼弟单纯的是跟着享福了。 何老太脸色微沉,站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有些难开口,王婆子一个转身,差点就撞上了,吓的手是的碗筷都差点掉了。 “天黑入夜了,娘不在家里呆着,跑来我身后站着做什么?”王婆子拍了拍胸口,少了平日里的孝顺。 “王婆子,我答应你,不会来找你和玉娇的麻烦,你都跟老二分开过日子,往后更是离着远了,我管不到你的头上,更管不着玉娇,我都老成这样了,没有几年可活,想在有生之年,老何家不会败在我的手里。”何老太说出这些话,可是很难得了,形势比人强,何老太想要强势,也得要有这个实力。 放眼望去,十里八村的都没有谁能比何玉娇有本事,何老太想要拿捏住何玉娇,也得有这个能耐,老何家的事都让她惊恐的夜夜不能入睡,还有什么精力来拿捏何玉娇,不如先把眼前的难关给过了。 王婆子翻着白眼道:“张嘴就说的话,我可信不得,娘,我嫁入何家二十几年,跟您也吵过闹过,知道您是什么性子,看我不顺眼,看娇儿不顺眼,您的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儿媳妇,更没有娇儿这个孙女,今儿您答应的话,明儿就可以不认,应该您是长辈,我也不可能把您怎么着。” 何玉娇嘴里咬着鸡腿,抬起头来看着何老太,也是难为了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得要为子孙操心,说起来,何老太跟王婆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有操不完的心。 就算何老太不过来答应条件,何玉娇也不会看着何玉如不管,毕竟何玉如是她亲堂姐,名声上的连累还真是无辜的说不清,何玉如要是不能嫁入周家,没了清白之身而死,所有何氏姑娘都会受到名声上的影响,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何玉如要暗怀野种,完全是个人的事,跟何玉娇没半点关系,往大了说,同是堂姐妹,外人就会自动归类到一起。 何玉娇是要去外头做生意,打交道的人自是不少,不好的名声传来传去,难免就影响了生意,这个时代的人,名声可是比命还重要。 还有萧幕瑾是要走科举之路,有个名声不好的未来妻,连去科考的资格都会没有。 第二百五十四章:不用担心 何老太黑着脸也没用,王婆子能在何家站稳脚,还能把五个继子拉扯大,绝不是什么傻女人,二十几年的交手,王婆子早就学精了。 如今老何家面临着名誉扫地的局面,何老太只能放弃长辈身份来跟何玉娇讨好处,她知道,王婆子最在意的就是何玉娇。 “王婆子,我们二十几年婆媳,也没有什么情份在,你还跟老二分了家,跟着玉娇一起过日子,说不好听的,我也管不着你了,现在就找族长过来,当着族长的面,我跟你分个清楚,也跟玉娇分个清楚,以后就不会再找你和玉娇帮忙,更不会指责你和玉娇不孝,但玉娇得要保证让玉如嫁入周家。”心里无比的失落,何老太没少打着怎么从玉娇身上讨好处的想法,都不能实现了。 “当着族长的面,那什么都好说,我现在就去找族长过来。”王婆子放下碗筷,风风火火的就要去找族长。 何盼弟多机灵啊,先一步就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奶,去找族长。” 王婆子一摆手,有跑腿的都忘了,何盼弟跟着何玉娇过日子,自是吃好喝好,也不亏了这个大孙女,干点活什么也是应该。 何玉娇大方的对着何老太招手:“奶,一起吃饭,有鸡肉,我娘煮的可香了。” 何老太脸色更是沉下来,站着怎么样都不对似的,坐下来吃饭,脸皮再厚也有个度,不坐下来,王婆子早就不理会她吃起来了。 “大大的鸡腿,吃,奶,不管您怎么对我,您都是我奶,我都会孝敬您,但要听从您的一切安排,这个我是做不到,您心里也有数,安生的过日子大家都好,能吃能喝的我每个月的半两银子给您也足够了。”何玉娇硬是塞了下鸡腿给何老太,吃喝用度倒是没什么,毕竟还是长辈,她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心里还担心何玉娇就不管不顾她了,何老太可舍不得每个月到手的半两银子,知道还能继续拿银子,脸色缓了不少。 看着何玉娇的侧脸,不知道什么,这个孙女长的也好看了,没有了之前的痴肥,更没有了傻里傻气的任性娇纵,更多的是比男子还要让人信任的自信,何老太也清楚,自己对何玉娇,真没有半点的疼爱,就算何玉娇是众多的子孙当中,给最多银子孝敬她的人,也一样得到她的疼爱。 想来也是对何玉娇不公平,可有时候亲情也是分人,何老太就没有怎么把何家的子孙当成亲人,更多的是觉得拖累。 当年何老太会早早就分家,无非是不想被老二一家子给连累了,五个孙子那么小,乡下人本就穷,老二也没有个吃饭的本领,靠着一个大男人种地,还得要指望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在何老太看来,早晚得要饿死。 没想到老二娶了王婆子之后,还翻了身,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日子,还供出了一个秀才,这是何老太做梦都没有想到,不过何老太觉得,一切都是运气,是祖上的福德。 可是这福德,看来是王婆子的祖上的,因为何老太更没想到的是,何玉娇这个孙女会有本事,做生意有模有样,带着王婆子吃香喝辣,十里八村谁人不羡慕王婆子会生闺女。 就连何老太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有些感慨,王婆子那么让人讨厌的妇人,怎么所有的好运都在王婆子身上。 脑子里转了几圈,何老太都想过王婆子的日子,不用伺候男人了,更不用看她这个婆婆的脸色,还有孝顺的闺女能赚银子花用,未来的女婿本事也大又孝顺,人活着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王婆子吃饱之后,一擦嘴,拉着何老太去另一张桌子坐下来喝茶,主要是不想何老太打扰到闺女和未来女婿吃饭。 萧幕瑾一向是不怎么说话,只有王婆子或是何玉娇处理不了的事儿,他才会出头,很懂得尊重王婆子和何玉娇。 这边的事儿,何来荣在屋子里,透过窗户,静静的观看着,他在盯着萧幕瑾,从何老柱的嘴里,知道萧幕瑾会抄制茶叶,喝过茶叶之后,更是差点惊掉下巴,城里新出的上品茶叶,原来是出自萧幕瑾之手。 细问之下,更是震惊萧幕瑾的深藏不漏,何来荣亲自去山上看过茶园,入眼一大片的茶园,让他不免心里计算着得值多少银子。 何来荣恨不得骂何老柱,不早些把家里的事儿说清楚,害他把人都给得罪完了,才知道萧幕瑾的本事有多大。 当何来荣略带质问的面对何老柱时,何老柱还一脸不在意的表示种几颗茶树有什么了不起。 何来荣压着心中的怒火,没敢冲着何老柱发火,真是亲爹,害他的亲爹。 除了萧幕瑾会抄制茶叶外,何来荣还细心的发现,萧幕瑾真的识字。 之前还讽刺了萧幕瑾自大狂,张口就说出能考上秀才的话,让他不免鄙笑,如今看来萧幕瑾说的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有点实力。 何来荣背着手,在屋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自认聪明能干,却是把最好的机会给失去了,他在城里见人就讨好,一张嘴能说会道,念书还要经商,打点关系赚了不少的银子,可都是费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心血,早萧幕瑾是个赚银子的能人,他还在城里费那么多心血干嘛,直接回来偷学到萧幕瑾的手艺就好了。 萧幕瑾吃饱了,放下碗筷的时候,突然侧头看向何来荣的窗户,眼里带着冷漠警告,何来荣不是什么安份的人,有头脑心思也足够坏,还特别算计身边的亲人。 萧幕瑾猜的没错,此时何来荣就是想着怎么算计全家人和萧幕瑾。 他有大事要去办,定得要大把的银子,更需要稳定的生意来赚银子,何玉娇和萧幕瑾要是能好生的利用,对何来荣来说,那就太完美了。 何玉娇喝着汤,轻声道:“幕瑾哥,别理我四哥,从小到大,我四哥都一副看不起家里人,还没少私下里嫌弃家里穷,也不想想家里人会那么穷,都是为了省出银子来供他念书,我娘说的对,白眼狼都是骨子里的无情无义,怎么也改变不了。” “玉娇,最近小心点,我看你四哥还有很多阴谋。”萧幕瑾很少说人坏话,何来荣算是第一个。 何玉娇不在意的笑着道:“都分了家,还能怎么着,我四哥是心思足阴谋多,可是他住在城里,我住在乡下,往后能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想要害我,也得要看我四哥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着何玉娇自信娇俏的笑脸,萧幕瑾心底有些柔软,跟何玉娇在一起,无比的轻松自然,不自觉的会有好心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来亲戚了 另一边,何盼弟请来的族长,王婆子是个做事麻利的人,何老太是长辈,她都忍了二十几年了,也不在意多忍几年,但是一码归一码的事儿都得要说清楚。 想要何玉娇帮忙,就得要说好条件,亲人之间也不是可以随意要求,王婆子的态度很强势,族长也理解,没少说何老太不懂事,一把年纪的不会做老人。 何老太脸上有些挂不住,老脸都丢尽了,在族长面前不敢摆着长辈的架子,族长很烦何老太,白纸黑字的写明了条件,按上了手印,这才算是把事儿给处理了。 王婆子得意的送着何老太回去,到了何老家,她可神气了,指着顾婆子就是一顿训,主要是往后对何玉娇说话注意一些,自家的老闺女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眼看着天色也快黑下来了,王婆子笑着回来,坐下来喝茶的时候,都觉得粗糙的茶水都顺口多了。 何盼弟眼明手快的收拾着碗筷,何玉娇和萧幕瑾俩人并肩走出大门,因为村民要种药材,少不了得要去里正的家里说个清楚,怎么安排种药材的事。 萧幕瑾也想找里正商量事情,七沟村里有很多的荒山,长着野草还不如就卖给他了,他愿意出银子把所有的荒山都买下来,全都种上茶树。 这会儿也不怕七沟村有不怀好心的人前来抢荒山,光是里正就不会同意卖给其他村民,因为别人买去山头只能放着长野草,还不能给村民们带来好处。 里正也不是白答应,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提了一个要求,采摘茶叶只能请七沟村的村民,不能便宜了外村人。 萧幕瑾自是没有意见,当下就拍出一百两银子,可是把里正震惊到了。 何玉娇都有些侧目,萧幕瑾的银子是哪儿来? 最近也没有茶叶卖出去,何玉娇努力认真的想着,萧幕瑾都在忙她的事儿,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银子才对。 带着疑惑,何玉娇也没有问,从里正那里出来,一路东看看西看看,俩人都沉默着。 “玉娇,我的银子,是把春风县里的茶叶卖到了城里,所赚到的银子,我托了商人帮忙,没有亲自去卖茶叶。”萧幕瑾主动的交代,至于为什么会事事都交代清楚,萧幕瑾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何玉娇脸上露出了自在的笑容,很随意的道:“我收到了孙掌柜送来的三百两银子,药材明儿就送去春风县。” 萧幕瑾有些无奈的摇头:“还是你比较会赚银子,以后我就跟着你吃香喝辣,对了,我的银子也交给你管,反正我也赚不到什么银子。” 何玉娇嘴角上勾,用肩膀碰着萧幕瑾的肩膀:“不是只有夫妻,才会把银子上交给妻子管。” 萧幕瑾口气是有些冷淡,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也不冷:“王婶子喜欢管银子,你几个嫂子也喜欢管银子,我们亲了定,那我就把银子交给你管,估计你也会喜欢。” 真想翻白眼,何玉娇是谁啊,是缺银子的女人嘛? 王婆子和几个嫂子想管银子,那也是要过日子,手里头没有银子,心里就没有底气,活着都抬不起头来。 想着萧幕瑾平日里脑子很好使啊,怎么在这事上,就看不明白,他们是定了亲,也没有达到管萧幕瑾的银子份上。 何玉娇还在想着怎么跟不识人间烟火的总裁大人萧幕瑾,解释这其中的不同中,还没有开口,萧幕瑾就把全部的身家银子,交到了何玉娇的手里。 萧幕瑾大步往前走,没事人似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示着他的好心情,从此以后有人管着他的银子,感觉新鲜又带着不同的感觉。 俩人接下来都无话,脸上却是带着让人看了就迷惑的笑意,不过大家没有多注意,都往前跑,看热闹去了。 何玉娇还有些奇怪呢,天都微黑了,大家不赶紧的收拾家里准备上床休息,好省上油灯银子,跑去干什么。 有人喊了一声:“看,是马车,好高大的马。” 马车?何玉娇也加快脚步,七沟村是个穷山村,平日里牛都是宝贝了,马是真没有见过。 谁家来亲戚了,不然怎么会有马车。 离着老远,何玉娇就看到自家的门口挤满了人,跟萧幕瑾互视一眼,更加的好奇了。 挤开人群,萧幕瑾护着何玉娇来到前头,一辆马车停在何家的大门口,高头大马加上马车的豪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何玉娇躲在萧幕瑾的怀里,有些困惑,自家好像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亲戚啊。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马车的帘子从里头轻轻的掀开,有个女人伸出头来,打扮精致又贵气,娇娇弱弱的气质带着不识人间烟火。 可是一双眼睛,却是露出底,看人的眼神,带着贵妇人的高傲,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估计是一时没有忍住,看到七沟村的环境,有些受不了。 何来荣急步从家里走出来,伸手扶着贵妇人下了马车:“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家里也没有准备,你突然来了,可得要受罪了。” 来人是何来荣的婆娘赵喜娘,城里大户人家的闺女,千金大小姐出身,从来没有到过七沟村。 “夫君独自回来七沟村,我不放心,就跟随着过来看看是否需要我照顾的地方。”赵喜娘温柔的下了马车,依靠在何来荣的身上,三十来岁的年纪,看着还很年轻,皮肤细腻白皙,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小姐的教养,唯一比较差一些的,可能就是五官长的比较普通,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 何来荣微微的脸色有些不对,动作上的温柔,不代表他心里也温柔,显然是对赵喜娘的突然到来,有些不悦,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看热闹的朱春梅,端着饭碗,扒着白米饭,脸上还沾了不少的米粒,瞪着眼睛阴阳怪气的道,“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四弟妹啊,我这当大嫂的站在这儿老半天了,也不见四弟妹喊一声大嫂,城里的大户人家闺女就是家教不一样,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没有,还是城里都教着闺女目无尊长啊。” 赵喜娘从头到尾,眼里就只看得到何来荣,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下等人,连正眼都不必去看。 来到了七沟村,还没有踏进何家的大门,就受到了冷嘲,赵喜娘顿感委屈的红了眼。 何来荣想护着赵喜娘,可是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连点规矩都不懂,对他的名声绝对有害,往后他也不必在回七沟村了。 “喜娘,来,我带你见见家里人,可能太久没见了,都不太认得。”何来荣扶着赵喜娘转出身,先来到了何玉娇的面前。 何玉娇愣了一下,就见何来荣说道:“这位是小妹玉娇,您也有好几年没见了,玉娇都长大了,如今在做着药材生意。” 赵喜娘温柔的脸上,顿时就沉下来,可能是发现不妥,又扬起笑意,“玉娇是,好妹妹,没想到你越发长标致又有能耐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出现 何玉娇笑着道:“真是难得见到四嫂,我都快忘了四嫂长什么样了,城里人就是比乡下长的年轻,不似爹娘老的头发都白了,脸上全都是皱子,还得要天天下地去干活,从牙缝里省出银子来补贴四哥四嫂。” 看热闹的人,当下就安静下来,众多眼睛都盯着赵喜娘,一身的华丽衣服,身上的首饰哪一样单拿出来都能让乡下人羡慕一辈子。 何来荣脸色不善的清了清喉咙:“玉娇,你四嫂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自幼就吃好穿好,没有受过一点苦,自是不能跟乡下人比,再说你四嫂也没有花过家里一个子儿,我在城里的吃用还是用你四嫂的嫁妆呢。” 赵喜娘脸上的那点子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了,眼底的露出厌恶来,手心不由的捏紧。 “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城里的事儿我们也不清楚,对了,四嫂难得回来一趟,照着规矩应该先去见过爹娘才是。”何玉娇指了指站在大门的何老柱和王婆子,也是可怜了俩老夫妻,在何来荣和赵喜娘的眼里,就压根没有他们的存在。 何来荣脸色别提多精彩了,他会带着赵喜娘先来跟何玉娇打招呼,无非就是想着套一套近乎,看婆娘是个女人,能不能跟何玉娇走的近一些,没想到被何玉娇点出他不懂规矩。 村民们都看了个热闹,众人都开始私下议论起来,有说何来荣好命娶了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吃香喝辣,有说何来荣是个白眼狼,娶了婆娘忘了娘。 何来荣和赵喜娘尴尬的站在原地,还是何老柱出了声:“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 赵喜娘当下就顺着话的进了何家大门,眼睛四周扫过之后,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恨不得当下转身就回城里去。 何来荣适当的扶住赵喜娘,成亲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枕边人的想法,最是看不得穷酸地方。 拍着衣服,一身的灰尘扬的到处都是,王婆子拉着张脸,经过赵喜娘,摆出了恶婆婆的样子。 赵喜娘忙捂住鼻子,还连连后退了几步,就连何来荣都有些受不了灰尘到处飞扬。 “哼,真是娇贵,还嫌弃起我衣服上的灰了,既然那么嫌弃,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城里好了,我就全当没有这个儿子和儿媳妇,别人家的儿媳妇好歹还知道要孝顺公婆,每年都会在公婆面前伺候上一段日子,我这当婆婆的,连儿媳妇的面都见不着,也是够让人说三道四了。”王婆子往椅子上一坐,拉着脸别提多难看了。 何老柱也坐下来,皱眉道:“婆娘,老四家的刚回来,你就少说两句。” 赵喜娘拉扯着脸皮,好半天也挤不出个笑脸来,只能放弃了,指着身后的马车道,“儿媳妇不孝,特意带了礼来孝敬爹娘。” 马车夫把东西都搬下来,看着还不少,都包的紧实,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王婆子吩咐着:“盼弟,把东西都拆了,我倒要看看几年都见不着一面的儿媳妇,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孝敬我这个当婆婆的。” 当着大家的面拆东西,显然是有些不太好,何来荣想要阻止,不能让外人看更多笑话了。 何玉娇经过这些礼物,鼻子动了动,如数的给说出来,“三十个钢板一斤的茶叶,城里普通点心店里的点心,有腊扬,还有腊肉,这一包应该是大米,还有一包应该是面粉。” 这些礼在乡下人家来说,可是很重的礼了,村民们无不羡慕。 赵喜娘也有些得意起来,看,乡下的土包子,就是好打发,几样吃的就哄好了,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城里,没几个人看得起。 何来荣还在心里称赞赵喜娘真会来事儿,还知道带礼回来,没有在众人丢了脸面。 谁知这时,何盼弟手脚快速的把东西给拆开来了,何玉娇站在旁边皱了皱头,翻了一下礼物,提醒着道,“娘,都是坏了的东西,您可不能吃进嘴里,回头我去给你买过新鲜的。” 王婆子脸色一变,突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前来翻看礼物,手里抓着腊肉的时候,眼睛恨的都快能瞪出来,回身把东西全都狠狠的往赵喜娘身砸去。 “好你个儿媳妇,几年回来一次,就拿些能吃死人的东西来孝敬公婆,真是有孝心,是巴不得我们早死啊,给我滚出去,何家没有你这般恶毒的儿媳妇。”王婆子叉着腰破口大骂。 赵喜娘哪经历过这般的波辣劲儿,吓的脸色全白,都不会动了,全身上下华丽的衣服,都沾上了油污,一下子就显得有些狼狈。 纵然何来荣再能说,看到坏掉的腊肉时,也是脸色大变,他先是护住了赵喜娘,忙着跟王婆子解释,“喜娘向来都是五谷不分,估计是来的时候走的急,没有看清楚拿错了东西,娘别生气,我让喜娘拿银子来孝敬您。” 赵喜娘忙着应道:“是啊,我带了银子回来孝敬。”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了王婆子,虽说很少接触,但也知道王婆子可是个贪财之人,把银子看的比命还重要。 在是以前,这一两银子绝对能够把王婆子给哄的缓了脸色,可是这会儿,王婆子真看不上这一两银子,要知道何来荣可是能拿出二百两银子的人,赵喜娘想一两银子就打发她没门。 “真是有孝心,还没有幕瑾给我买肉吃的银子多,我看你这一身的行头,少说也得要好几两银子,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当公婆的穿着破旧衣服,吃着野菜汤过日,当儿媳妇的穿金戴银吃着白面大鱼大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当儿媳妇的。”王婆子将一两银子往地上一丢,还顺脚踩了几下。 何家其他的几个儿媳妇,都捂着嘴笑,看好戏的看着赵喜娘。 林菜花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跟着踩人一脚:“四弟妹,不是我这当二嫂的要说你,你这哪是来孝敬公婆啊,你这是来显摆你有银子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不是都会请夫子读书认字,还得要教一些三从四德,怎么在四弟妹的身上,看着比乡下女人还不懂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回忆 赵喜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王婆子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更让她气愤的是,林菜花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也来羞辱她。 村民们更是指指点点赵喜娘的不是,七沟村可是向来讲究孝道,敢不孝那是天地不容,当人家儿媳妇的不时常在公婆面前尽孝本就是罪过了,还拿着一两银子打发孝心,换了别人可能是尽孝心,在赵喜娘这一身的行头看来,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何玉娇仔细的观察着赵喜娘,明明不喜欢七沟村乡下地方,这些年来,也从没有踏入进七沟村一步,突然的出现,见到她时还带着明显的怒气,猜测着估计是她在城里说出对何来荣不利的话,早就传开了,赵喜娘估摸着就是为着这事才会跑来七沟村。 萧幕瑾碰了碰何玉娇,用下巴示意着她看赵喜娘的双手,半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早就死死的握到骨头发白,显然是在极力的忍耐。 何玉娇微微一笑,没打算让赵喜娘好过:“四嫂身上的珍珠真漂亮,我在春风县看到过更小颗的珍珠都要一两银子一颗。” 赵喜娘瞬间有些惊恐,忙捂住自己的脖子上戴的珍珠,这一串珍珠可是她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 何来荣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何玉娇对赵喜娘有敌意,仔细的回想一下,赵喜娘跟何玉娇只有接触过一次,还是他成亲的时候见过面。 不去回想还差点忘了,何玉娇当年还是个小姑娘,傻乎乎的谁都可以骗到她,赵喜娘看不上七沟村为这个乡下地方,没少指使着何玉娇干这干哪,最后还狠狠的踢了何玉娇一脚,差点让何玉娇破了相,事后何来荣用糖果哄了好久,才让何玉娇没有跑去跟王婆子告状。 这事儿在当时看来,也没什么,何来荣还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如今何玉娇可不是傻乎乎的小姑娘,难免不会记着旧恨,借机来报复赵喜娘。 何玉娇自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赵喜娘作下的恶事,可不止是踢了她一脚的小事,最让她生气的,是当年,赵喜娘害过王婆子。 也是原主的记忆还在,不然何玉娇还真看不出赵喜娘一个大户人家的娇娇女,心思比谁都恶毒。 当年何来荣成亲,何家上下都高兴坏了,娶的还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姑娘,特别有面子,何家不敢有任何的条件,全都由着赵家说了算,连成亲这等大事,都是赵家做主。 王婆子当时还是一心一意的为着何家着操心,想着不能让何家丢了脸,把何家祖传的一只银手镯,也是何家唯一值钱的东西,送给了赵喜娘,目的就是想让赵喜娘为何家带来更多的风光。 在送银手镯的时候,王婆子有事儿忙走不开,就把银手镯交给了何玉娇,代为保管一下。 可是赵喜娘提前就知道王婆子要送她银手镯,特意前来看一眼,正好看到何玉娇手里的银手镯,当下就嫌弃的不行,顺手抢过来丢在地上狠踩了好几脚,转头走了。 之前的何玉娇,真是傻到家了,被欺负都不敢出声的主,也不知道这只银手镯的重要,还跟没事人似的。 谁知何老柱来找王婆子,看到地上被踩到变形的何家祖传银手镯,当下就发了很大的火,王婆子赶过来,护住何玉娇,承认下了所有的过错。 当晚上,王婆子被何老太和何老柱拖去了祠堂罚跪了一宿,在祠堂里王婆子有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和苦痛何玉娇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王婆子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在炕上躺了三天才下地。 事后王婆子问起,何玉娇虽如实说了出来,可是太晚了,没有人会相信,王婆子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这个仇就算是结下,要不是冲着何来荣考上了秀才,何家需要秀才来添光,赵喜娘又一直在城里,王婆子也没有办法去算账,这事儿才一直没有被想起。 如今不止何玉娇在回想,王婆子的心里,没有一天忘记这事,早就想找机会收拾赵喜娘了。 而赵喜娘在接触到王婆子的眼神时,也恍然想起当年的事,紧咬着嘴唇,她都有些后怕了。 王婆子狠狠的瞪着赵喜娘,伸出手道:“珍珠给我过个眼,我这老太婆活了一辈子,还没有摸过珍珠。” 当婆婆的要看珍珠,赵喜娘心里拒绝,可是明着不敢反抗,忍痛把珍珠给取下来,不舍得放到王婆子的手里。 王婆子一把抢了过来,看了一眼,顺手就给收入怀里,“这才是孝敬公婆应该给的礼,老四家的,去倒茶水来,你也嫁进何家好几年了,我这当婆婆的还没有喝过你敬的茶水。” 本来赵喜娘刚回来七沟村,关系要是好的话,早就有人准备好茶水端过来,让她给公婆敬茶了,但是赵喜娘高高在上习惯了,从来都不带正眼看乡下人,娇滴滴的躲在何来荣的身后,连面都不愿意露出来。 都是何家的儿媳妇,凭什么还得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何家的其他儿媳妇自是不待见赵喜娘,还巴不得拉下到泥地里跟大家都一样。 赵喜娘委屈的直接就抹眼泪了,求救的望向何来荣,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再说,她连何家的厨房朝哪个方向开的都不知道,要怎么给公婆敬茶? 余娇娘好心的指了指厨房,还有院子里的柴火:“四弟妹,刚好没有开水了,你得要自己生火烧开水,院子里的柴火随便用,厨房也由你使用。” 赵喜娘当下就哭出声来,手里捏着手帕,依靠在何来荣的怀里,娇弱的开口,“夫君,我不会生火,更不会烧水泡茶。” 在城里可能是显得娇贵,说明赵家有这个实力宠闺女,把闺女养得娇滴滴,可是在七沟村的村民眼里,一个女人连生火烧开水都不会,还要来干嘛,当祖宗般的供起来不成? 王婆子很不客气的骂道:“不会生火烧开水,敢情是回来等着我这个当婆婆的来伺候你,真是不要脸,老四娶的是什么婆娘,除了会下蛋,什么也不是,还不如家里的母鸡,还知道去菜园子里抓虫子吃。” 赵喜娘直接就气到哭不出声,她可是千金大小姐,秀才娘子的身份,在城里都是高人一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何来荣看向何老柱,不能再成为众人的笑话了,得要阻止王婆子。 第二百五十八章:只能被拿捏 何老柱早就气的直瞪眼了,全家人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他的存在,外人更不会注意到他。 “都反了天了,我还没有死,轮不到你们在这里闹腾,家里的事情女人没有说话的份,王婆子,你都要跟着玉娇了,分家出去单过了,还管到老四这房头来干什么。” 王婆子呸了一声:“当家的,你是没死,可也别忘了,我还是当娘的,后娘也是娘,谁敢说我不是娘嘛,跟老四分了家又如何,儿子儿媳妇孝顺公婆还管分不分家一说?” 要说嘴皮子谁利落,那当然是王婆子,何老柱被咽的脸红脖子粗,王婆子说的是事实,不管分不分家,当公婆的都是长辈,都能管着儿子儿媳妇。 说不过,又气得要死,何老柱甩着脸色的就回屋去了。 何来荣有些傻眼,他这亲爹可真是不可靠,不在这里压着王婆子,还躲屋子里去了,不是更让王婆子嚣张。 赵喜娘更是拧紧了手里的手帕,何老柱就是个怂货,连婆娘都管不了,娶了个后娘来欺负几个儿子儿媳妇。 王婆子脑袋一扭,指着赵喜娘就开骂:“怎么着,死人啊,会喘气儿就给我去烧开水泡茶,我还等着你端茶喝,别以为你娘家有几个臭钱,身份有多娇贵,嫁入何家,那就得要守着一个当儿媳妇的本份,平日里躲在城里倒是把孝道给忘了,还念过书的女人,乡下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都知道要孝顺公婆,你还不如乡下女人。” 赵喜娘双眼通红,强忍着眼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厨房烧开水泡茶水。 当走进厨房,赵喜娘一个没忍住,咬着嘴唇无声的哭起来,王婆子今儿欺负她,总有一日,她会加陪的讨回来。 不忍自家的婆娘吃苦受罪,也深知赵喜娘不会生火烧开水,何来荣跟着进了厨房,无声的将赵喜娘搂入怀里,“在城里好好的,怎么来了七沟村,你要来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一下,不会让你受这等的委屈。” 赵喜娘用手帕细细的擦着眼泪:“还不是出了大事,我不得不亲自来告诉你,指使别人前来我不放心。” “城里能有什么大事,我们的计划就快完成了,你知道嘛,玉娇在做药材生意,跟司徒家抢生意还赢了,我刚开始还不相信,这俩日下来,我确信玉娇是个经商好手,把药材生意做的风风火火,每日里坐在家里收购药材,然后有人前来把药材运走,玉娇就坐着数银子。”声音不免有些羡慕,何来荣自认聪明过人,不管是念书还是经商,都是很成功了,但在玉娇面前,他的经商才能就显的差很多。 赵喜娘脸色黑沉下来,声音里少了娇弱,更多了强势和不悦,“没看到玉娇对我有敌意,你还在这里得意什么,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玉娇去城里找周家的时候,顺便把你不孝的事儿在城里传了开来,如今你的名声可都是臭了,不快些想办法,你的计划就只能是一场空,到头来还会身败名裂。” “什么,玉娇真这样做了?”何来荣眼底浮上阴险,敢毁了他,他会先一步除去何玉娇。 “还有你那二哥,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嘴巴说出来的话,句句能让你臭名远扬,我爹娘很生气,邻居都来问个清楚,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还有人要来七沟村打听你的事。”赵喜娘拉了拉衣裙,站在厨房里她觉得太脏了,光是站着都让她难受。 何来荣拳头紧握,眼底射出恨意,敢在城里说他的不好,那就等着他的报复,自家兄弟姐妹他也不会放过。 “你来生火烧水,我累了要休息一下。”赵喜娘转身想离开厨房,一想不对,院子里还有一群人盯着呢,忍着脏乱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何来荣应了一声之后,蹲下去后就愣住了,他从小就念书,身在乡下却是没有干过活,更不要说厨房是女人的事,他还真的没有生过火,更不知道烧开水要用哪个锅。 俩夫妻随后就大眼瞪小眼,老半天谁也没有动一下。 王婆子带着一群村民前来厨房,也是算准了四房都是娇贵人,哪会干活啊,普通的生火烧开水都难倒他们。 “看看,让泡杯茶水来给我喝,大半天也没有见生火,谁见过般不孝的人嘛?我就是养条狗,都会摇尾巴,供出个秀才儿子连个屁用都没有,娶个媳妇回来是当祖宗的啊,在七沟村没见过那么不孝的儿媳妇。” 何来荣和赵喜娘听着又气又羞,手忙脚乱的去生火,可是厨房里连柴火都没有,他们急的团团转,俩人在厨房里转身的时候还撞上了,额头上撞了个包。 赵喜娘忍不下去了,一甩衣袖,发起脾气来,“娘就是故意让我难堪,明知道我不会生火,还让我生火烧开水泡茶,我爹娘都没有让我生过火,当初我就是下嫁到何家,那么多年来,我也没少给爹娘送过吃穿用的东西,怎么能开口闭口就说我不孝,我在城里住着,也是为了照顾夫君念书。” “还敢提你送东西回来孝敬,我呸,都是些放到坏掉的东西,猪吃了都能吃死,你可不是什么孝心,你是恶毒的想要我死,就跟你今儿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你当着众人的面,把东西吃下去,我就算你有孝心。”王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喜娘,恶婆婆的样子可一点也没有藏着。 赵喜娘脸色灰白无血色,往年送回来的东西怎么样她也不知道,都是家是吃不完的往七沟村送,也都习惯了,好几年了也没有见有什么问题,今儿个她急着来七沟村找何来荣,随手就带上堆在角落里的东西,想着乡下人家也挑,是吃的就行。 何来荣拉着赵喜娘,知道王婆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当下就跪下来,只能卖惨了,不然村民们的口水都能淹死他们。 “娘,是儿不孝,不应该在城里念书,更不应该为了家里的荣耀想着考举人,喜娘跟着我在城里日夜照顾我的吃用,没能回来在爹娘面前孝敬,也是我考虑不周,一切都是我的错,喜娘这些年默默的吃了很多苦,嫁妆银子补贴在我身上就算了,还不时的回娘家要银子,都是为了我,要打要骂就冲我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老娘开心 真是能说会道,说的赵喜娘多贤惠似的,王婆子眼神一沉,“听你说来,老四家的真是贤惠,可是那么贤惠的女人,连生火都不会,是怎么照顾你吃用的?不会是几个丫环下人伺候着,吃香喝辣的当着贵夫人就算是照顾你,别以为乡下人都好骗,都没有见识,你也就去骗骗你爹还成,在我面前没用。” 这下子何来荣都没话说了,赵喜娘哭成了泪人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解释,怎么说他们都是不孝。 “去把后院的猪圈给扫干活,生火不会,打扫总会了,要还是不会啊,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有老五家的都会教你们怎么干活。”王婆子伸手一指,本就不指望赵喜娘能生火烧开水泡茶。 含恨的起身,何来荣拉了拉赵喜娘,知道在不占理的情况下,只能乖乖听话,在七沟里王婆子就是长辈,在何家有着权力指使他们干活。 赵喜娘都快要气晕过去了,让她去打扫猪圈,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形势比人强,何来荣还是把赵喜娘给拉走了,来到后院,光是臭到猪屎的味道,赵喜娘就直接恶心的吐了。 本想坐着休息一下,身后跟着过来的几个妯娌,显然是没有打算让赵喜娘好过。 “真是娇贵啊,闻到臭味就吐了,一会儿还怎么打扫猪圈,真是没用的女人,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城里人养着娇滴滴的姑娘,不嫁给城里,偏要嫁给乡下人,那就得要认命。”杨金桃无比的讽刺,身为最小妯娌,成亲的时候,她还特意前去城里见过赵喜娘,为得就是人家是四嫂,得要敬茶给四嫂喝,这是规矩,当她到了城里,却是被赵喜娘给轰了出来,还摇着鼻子满脸嫌弃的说她又臭又脏,连大门都不让进。 如今不加倍的报复回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杨金桃也早就看清了,四房再能耐,家里人也别想沾到一点好处。 余娇娘递过去扫巴,轻声的道:“娘向来讲究,猪圈的每个角落都得要打扫干净,不然就得要受罚。” 林菜花捂着嘴的笑,笑的可得意了:“城里的贵夫人扫猪圈,我得要跟外头的人说道说道,不如把鸡窝也扫了清,一定比我们乡下人扫的干净,毕竟城里人都爱干净嘛。” 随后赶到的朱春梅,满脸的看笑话,打量着赵喜娘的一身行头,可惜的道,“四弟妹,猪圈脏,你穿着这身行头可不行,脱下来我给你看着,你放心的去打扫猪圈。” 赵喜娘气到直跺脚,捂着脸的大哭。 何来荣黑着脸,把这些看笑话的嫂子和弟妹都给赶走。 俩夫妻忍着恶心,还是得把猪圈打扫干净。 前院里,萧幕瑾提笔在画着什么,何玉娇在一旁边不时的提着意见,王婆子笑得可乐了,伸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在画宅子。 萧幕瑾多才多艺,连宅子的图纸都会画,还能按着比例画出最合理的图纸,何玉娇心生佩服。 正好修大宅子需要图纸,何玉娇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最多就是提一些意见,要怎么修出合自己心意的大宅子。 “七沟村冬天能冻死人,火墙不能少,每进院子还得要有水井,各自的厨房,能独立进来的侧门,第一进宅子必须得要大气些,不能在门面上看着就寒酸。”何玉娇在不差银子的情况下,就考虑到了面子的问题,修大宅子在七沟村来说,可是地位,村民们冲着大宅子,也会相信她的实力有多强。 萧幕瑾边画图纸,边说道:“村子里的规矩,第一进宅子都是给长子长房,或是长辈们居住,玉娇,我带着王婶子,虽不是长房长子,但是有长辈,第一进宅子你和王婶子住最合适,修大宅子的时候,第一进宅子也是门面,多花些银子修精致大气些,不能输了十里八村任何的大宅子。” 何玉娇笑着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门面花了大把银子下去,一座大宅子最好的就是门面了,何老柱是要去城里跟着何来荣住,那修好的大宅子只有王婆子是长辈,住第一进宅子也合情合理,她也不想花最多银子的门面第一进院子给其他兄长住。 看热闹还没有走的村民,都对何玉娇和萧幕瑾称赞道:“这才是孝顺,想来何老四孝上秀才之后,还真没有孝顺过爹娘,何老四的婆娘连生火都不会,要是我家儿媳妇这般没用,早就休了,王婆子以前受了苦,如今可得要享福才是,何老四不孝顺好在还有玉娇和幕瑾孝顺。” “我家娇儿向来就是最孝顺,往常大家还说我偏心,这可真怨不得我偏心,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大半辈子都为了五个继子,还给五个继子都娶上媳妇,可我得到了什么,一杯茶水都喝不着啊,还得要指望娇儿来孝顺来养老送终,幕瑾也是个难得好女婿,没有半点的嫌弃我这个老太婆。”王婆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就得要提醒大家伙,多年来疼老闺女没有错,错的是这些看不清的人。 众人自是夸王婆子有眼界,十里八村还没有谁能跟王婆子比。 王婆子听了,走路都生风,老闺女和未来女婿在忙,她闲着就去收拾洗刷,干些她能做的事,也等着能早日住进大宅子,到时候她要搬张椅子坐在大门口,每个路过的村民她都要打声招呼,激请村民进宅子里看看,好让大家知道老闺女的孝顺。 想到这里,王婆子笑的更乐了,脚步一转,不行,得要去后院盯着四房夫妻,敢给她偷懒,非得骂得全村人都听到不可。 何玉娇有些摇头,不管她做什么,在王婆子的眼里,都是对的,都是天大的孝顺。 由着王婆子高兴,这个家里也只有王婆子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何玉娇也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心里也把王婆子当亲娘。 修大宅子还只是第一步,往后还有更多在七沟村人看来风光的大事要办,何玉娇都能想到,王婆子得要乐成什么样了。 第二百六十章:最好的待客 到了晚饭时候,王婆子准备好了丰富的饭菜,三个人吃饭其实也吃不了多少,大鱼大肉的何玉娇和萧幕瑾都吃不习惯,王婆子是常年肚子里没有油水,对肉有一种比较疯狂的喜爱,由其是大肥肉,吃着满嘴流油才满足。 何玉娇好说歹说才劝住王婆子没吃太多的肥肉,就怕时间长了身子受不住,吃出毛病来,现在三高之类的,在这个古代,可没有什么特效药。 王婆子也是有节制的人,过日子的精打细算劲儿还在,没舍得真的自己大吃大喝,还得要留着银子过日子。 里正是个做事利索的人,答应了何玉娇,当太阳落山之时,就带着修大宅子的师傅前来。 何玉娇热情留下里正和师傅吃晚饭,王婆子待客方面也不含糊,转身进了厨房,拿出鸡蛋,还有腊肠腊肉快速的多炒几个菜。 在乡下来说,饭菜很不错了,王婆子将肉都往客人面前摆,一个劲儿的劝着大家多吃点,千万不要客气,吃饱了才有精神谈事情。 说王婆子抠,大事小事还是分的很清楚,应该大方热情的时候,可不糊涂。 萧幕瑾去提来好酒,给里正和师傅给满上,几杯酒几块肉下肚,饭桌上就开始谈事儿了。 王婆子的热情,里正的劝赞,萧幕瑾周全的招待,何玉娇不时的夸几句,修大宅子的陈师傅乐的有些头晕,什么好说话了。 一顿饭下来,陈师傅拍着胸口保证,都是乡下人家不容易,修大宅子本就费银子,修好大宅子也是为了子孙后代能接着风光下去,在用料上绝不会浪费,作工上也是尽最大的努力精致紧固。 王婆子一听,陈师傅是个实在人啊,转身就去准备了一堆吃的东西,什么点心啊,肉啊,还有干货之类的,真是一大包,全都是给陈师傅带回家去的。 估计陈师傅很少给乡下人家修过大宅子,平日里闲着会修上乡下的宅子,也都是小宅子,还各种的抠门节省,见王婆子那么大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收了礼就得要给人家把事儿办好。 送陈师傅出门的时候,何玉娇还给陈师傅递上一匹布:“给家里的孩子们做身衣服。” 陈师傅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人人叫他师傅,也不过是一个尊称,还是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乡下手艺,真到了主人家干活,大家表面上客气,私下里都觉得他收的银子过多,会想着各种心思的扣一些工钱。 更不要说什么送礼给他了,陈师傅接过布匹,感谢道,“何姑娘,您放心,修大宅子的事儿包我身上,凭着我三十几年的经验,定会修出最好的大宅子来。” “陈师傅,有您这句话啊,我当然放心,天黑路不好走,我让幕瑾哥赶牛车送给您回去。”何玉娇也是会来事儿,细心的给安排好了。 话音刚落,萧幕瑾就拉着牛车过来了,里正请陈师傅坐上牛车,他要亲自送陈师傅回家。 热情的待客,不说银子多少,礼数是最高了,陈师傅觉得自己受到了最大的尊重,脸上带笑的坐上牛车。 余娇娘伸着脑袋都看了好久了,连晚饭都没有心情吃,冲着当家的招手,“当家的,不如你去帮着赶牛车,我们也拿不出银子来,干活儿还得要冲在前头去做,不能光坐着等修好大宅子入住,家里人不说,外人看了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说道,良心上都过不去。” 何来财是懒习惯了,但还能分清轻重,修大宅子有他三房一份,白捡的便宜,十里八村的都传开了,谁人不羡慕他有这个好运气,干点活也就乐意了。 放下手里的碗筷,何来财跑着出了大门,来到萧幕瑾的面前,推着笑脸,“幕瑾,你喝了酒,坐牛车上休息,我来赶牛车。” 王婆子给了个白眼,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装傻的躲着只享福。 萧幕瑾确实是喝了酒,也没有多客气,坐上了牛车,和里正一起送陈师傅回家。 后院里头,何来荣和赵喜娘吐的胃里连酸水都吐完了,脸色苍白扶着墙从后院走出来,爱干净的俩人没有干过活,打扫个猪圈,自是一身的脏臭。 大房的俩个儿子,经过的时候,直接就捂鼻子躲开了。 二房的三个儿子,可能是比较小一些,性子比较直,闻到臭味,指着何来荣和赵喜娘就大呼,“臭死了,快走开,不要影响我们吃饭。” 何来荣和赵喜娘脸色当下就阴沉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臭,可也不用别人大声的喊出来。 何老柱在院子里都转了好几个圈了,不时的望一眼后院,前院满院子的都是饭菜香,他这还饿着肚子呢。 皱眉看到何来荣夫妻有气无力的扶着墙出来,顿时有些不悦,指着赵喜娘吩咐道,“都什么时辰了,大家都吃了晚饭,你当儿媳妇的还没有准备煮饭,我都快要饿死了。” 赵喜娘一听就怔住了,指了指自己声音都有些拔高:“爹,是让我去煮饭?” 何老柱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不太好看:“当儿媳妇的不去煮饭,还想谁去煮饭?” 赵喜娘差点就发火,何来荣拉住了她,在乡下的女人,厨房里的活儿都是全包的,男人是不下厨煮饭,连家里的洗衣打扫之类的家务,也都是女人来干,包括带孩子。 “不能乱说话,爹让你去煮饭,你就先去煮饭,回头我去帮你。”何来荣示意赵喜娘说话得要注意,在乡下不比在城里,有此话说出来可就很出格了。 赵喜娘哪会听啊,声音少了娇柔,更多的是指责,“你怎么帮我?你都不会煮饭,我是来找你商量事儿的,不是来吃苦受委屈,在七沟村里你可是秀才,连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了,你在城里说的多好,都是骗人的嘛?” 何来荣心里也不爽,以往回家来,他就是当秀才老爷就成,饭菜都是七沟村最好的,端茶倒水都有人伺候着,还有一群人在身后巴结恭维着,真没有受过什么罪吃过什么苦,这一次回来不同,他也没有想到。 第二百六十一章:处处难受 “爹,平日里您跟谁一起吃饭?怎么突然就没人煮饭了,喜娘一直住在城里,身边有亲爹娘照顾,喜娘就带孩子,煮饭不怎么会,我们还是跟兄弟们一起吃饭。”何来荣知道赵喜娘连生火都不会,更不用去指望煮饭了,他也不会煮饭。 何老柱还没有出声呢,余娇娘在不远处听见了,先出声提醒,“如今分了家,爹是跟着你们夫妻过日子,各房自己煮饭,都分开来吃饭了,哪还有跟兄弟们一起吃饭的道理,我们都是过的穷日子,粗茶淡饭你们吃不习惯,爹苦了一辈子,难得能跟你们夫妻一起生活,可不能跟着我们吃苦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何来荣脸色很是为难,赵喜娘拿眼神在警告他了。 王婆子吃过了晚饭,还有一大碗的肉没吃完,端着从何老柱的面前走过,哪个香味啊,顿时就把何老柱给馋的吞口水。 何来荣也往碗里看,虽说是大肥肉,可也是看着诱人,红油白肉炖的软烂,入口就化的大肥肉,带着香甜的味道,小时候过年,王婆子就会做这道菜,几乎家里人都是抢着吃。 越看就越饿,何来荣在城里吃过无数的好菜,但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还是王婆子做出来的饭菜。 王婆子可没有心情理会他们,进了厨房,就把肉给藏起来,一来林菜花是个会偷吃的人,二来还有老鼠会偷吃。 何老柱摸着肚子,轻吼道:“老四家的,还呆着干什么,快去煮饭啊,今儿我想吃肉。” 赵喜娘不敢相信的甩脸色,她可没有下过厨,更不会去煮饭。 林菜花端着碗筷,大口的扒着饭菜,看笑话的走过来,不免要挖苦几句,“千金大小姐下嫁何家,哪是会煮饭的女人啊,所以说穷人就不应该娶富家千金,当祖宗一样的供着,是找罪受呢。” 何来荣毕竟是男人,有着大男子的思想,在七沟村没有下人煮饭,他也不可能去煮饭,不然秀才老爷下厨房煮饭伺候婆娘,会抬不起头来做人。 “喜娘,你就委屈一下,去煮饭,不能饿着爹,可是不孝。”何来荣轻拉赵喜娘的手,想要给点安慰。 赵喜娘直接就甩开了,当着何家人的面,也没有给个好脸色看。 正在煮饭的杨金桃,笑着走出来:“四哥,我看四嫂也不会煮饭,爹都饿成这样了,不如就来我这里吃饭,我刚好也就顺手多煮点饭,你们也就意思意思,给个五十个钢板。” 林菜花一听,捂着嘴都笑出声,杨金桃才是厉害的主啊,几碗野菜一点米汤,还想收五十个钢板,抢钱呢。 何来荣脸色有些精彩,他还是秀才,大家都不待见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是何玉娇赚到了银子,他回来家里人就变了。 赵喜娘可不管多少钢板,不用她煮饭就成,当下就掏出钢板给了杨金桃。 杨金桃收了钢板,自是给了热情的笑脸。 赵喜娘刚坐下来等饭吃,何老柱指责的说了一句:“果然城里的女人没用,想吃饭还得要花钢板买,不会过日子,早晩把家给败光了。” 赵喜娘气的差点掀桌子,她够委屈的了,城里有哪个姑娘愿意下嫁给乡下人,她是可怜何来荣光有才华没个依靠,才愿意下嫁给何来荣,又同情何家赚不到银子,这些年来也没敢怎么跟何家要银子花,在城里谁家的儿媳妇不是花着公婆的银子? 何来荣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一个是亲爹,说什么都应该是对的,一个是婆娘,他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基本都是依靠着婆娘才得到。 沉默着坐下来,何来荣打算私下里,好好跟何老柱谈谈,不能把赵喜娘当成乡下人女人看待,毕竟身份不同,家底也不同。 可是何老柱在七沟村活了一辈子,对赵喜娘是众多的看不惯,之前一大家子人住着也就算了,自有其他的儿媳妇伺候着,还在王婆子在身边照顾他,除了干活,就是个甩手掌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大家子人还都得要尊重着他。 在何老柱还没有坐下来之前,赵喜娘倒是也坐着了,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水喝,没有一点规矩,不知道要让长辈先坐,给长辈倒茶水。 等到何老柱坐下来想喝茶水时,没有水了,脸色又沉下来,重重的放下茶壶,指着赵喜娘就责骂,“老四家的,没有水了你也不会去煮水,这点小事还要别人来教你嘛,你说在城里照顾老四,我看你是好吃懒做,没点妇人的样子。” 赵喜娘喝着茶水,直接就气哭了,怎么着,忍着难喝的茶水喝两口,何老柱还怪上她了。 何来荣头都大了,站起身来,想去生火煮水,一想自己也不会,只能忍着痛的,去找杨金桃,自是被要了不少钢板,才得到了一壶茶水。 而在另一边,王婆子洗好了大红苹果,还有水蜜桃,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吃着水果,别提多享受了。 “真甜,娇儿,下次让幕瑾别花银子买水果,我一个老太婆吃什么水果啊,去山上挖几颗野果子吃就得了。”王婆子边吃,边嘴角带笑,有未来女婿孝顺,心里乐着呢。 “水果费不了多少银子,娘喜欢吃,就吃着,下次我去春风县,给你买过其它新鲜水果,得要没吃过的水果,不能让外人说娘没有见识。”何玉娇拿过一个水蜜桃,看着不大,一口下去,汁水饱满香甜,无公害的绿色食品,就是够地道。 赵喜娘在城里没少吃水果,什么样的水果都吃过,这会儿喝着带苦味的茶水,见何玉娇跟王婆子吃水蜜桃,竟然没忍住的吞口水。 何玉娇顺手拿了一个水蜜桃给何老柱:“爹,吃水果,可甜了。” 何老柱接过之后,看向了王婆子,他还没有跟着秀才儿子享到福,王婆子倒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大鱼大肉的吃着不说,连水果都吃上了。 既然过来了,何玉娇就坐下来,跟何老柱说起修大宅子的事,“里正找来的陈师傅是个可靠的师傅,说好明儿就带人过来开始准备修大宅子,到时候家里可能会乱一些,我想要借用家里的院子,厨房也得要借用,毕竟大家来干活,得要吃饭,这吃饭就得要有地方煮饭,爹什么时候跟四哥去城里住?” 这不问还好,一问,何老柱都被问住了,转头看向何来荣,用眼神问着什么时候去城里享福。 赵喜娘一听可不得了,何老柱要跟着何来荣去城里住?她绝对不同意,乡下人家脏臭粗糙不说,架子还摆的很高,去了就得要她这个当儿媳妇的伺候,她都是要人伺候的贵夫人,哪能伺候一个乡下穷公爹,不得让人笑话的抬不起头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好当 还是何来荣急时的拉住赵喜娘的手,眼神带着请求的让她先不要生气。 如今身在七沟村,赵喜娘只能告诉自己拼了命的忍,因为她不能在乡下把本性露出来。 何老柱不知道秀才儿子夫妻容不得他,还老神在在的道:“得要看你四哥什么时候动身,你四嫂都来七沟村了,知道前来接我去城里,我也等着去城里住,乡下你们几个也不听我这当爹的话,住着也没有意思。” 何玉娇笑呵呵的道:“真为爹高兴,能去城里享福,娘留在家里我会好生的照顾着,等家里的大宅子修好了,爹闲着可以回来看一眼。” “会回来看一眼,何家的大宅子怎么能不看,玉娇啊,听爹一句劝,你是个老娘了,眼看就要嫁人,家里这些年没少宠爱你,也是你应该报答的时候了,修好大宅你就不要占份了,全给几个哥嫂,还有好几个侄子侄女,都是你的血亲,你占了份就是便宜了萧家人,那是外人,亏大了。”何老柱这操心的,还想着要把何玉娇修的大宅子都归何家人所有。 “爹,做人还是得要说良心话,四嫂都在听着呢,难不成爹也想四嫂把一切都孝敬娘家人,而不能对何家付出一个子儿?”何玉娇眼里射出精光,何老柱可不糊涂,只是太过自我了,认为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 何老柱一咽,说不出话来,好几个儿媳妇都竖着耳朵在听,他可没有这个老脸点下这个头,有些话对自家的闺女说可以,对儿媳妇可就是另一套说法了。 余娇娘心里很是不安,就是生怕大宅子修不成,何老柱太多事了,何玉娇赚了银子,能修大宅子分给几个兄长住,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做人不能强求太多,求得太多了就什么都会失去。 “爹,玉娇对家里人可是顶天的好了,您还不知足嘛?想想老四吃拿用家里的粮食银子,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报答回来,玉娇平日里吃多一个鸡蛋,如今可是在修大宅子分给我们住,是个傻子都知道玉娇懂得报恩,反过来我们还欠玉娇的恩情,爹再要求太多,小心把玉娇给惹恼了,到时候修好的大宅子不分给我们,我们可都得找爹要。”余娇娘分家之后,话都多了,各自当家的有话就可以直接说,不用唯唯喏喏的躲在一大家子人后头不敢出声。 身为一家之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指责,何老柱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坐着猛抽旱烟愁着张脸。 余娇娘转身就讨好何玉娇:“爹说什么别放在心上,玉娇,在三嫂的心里,你就是恩人,这个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完,修大宅子的事儿不能耽误,明儿我带着俩闺女去菜地里追肥,去山上多捡柴火,挖多些野菜,多少能省些粮食银子,当家的你就随便使唤,我看老四和四弟妹在七沟村也没有什么事,接了爹就会去城里住,我们也能放心。” 何玉娇看了一眼何来荣和赵喜娘,笑着点头:“爹能去城里享福我也很放心,说来也不能怪四哥四嫂不孝顺,看这不就要把爹接去城里了,十里八村的谁家儿子有这能耐啊,也就数爹最好命。” 何老柱听着很受用,旱烟往桌边敲了敲,想想七沟村的事儿就不去操心了,还是安心的去城里享福。 赵喜娘的眼里都快要喷火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让何老柱跟去城里,要知道她在城里宣扬出去的婆家可是乡下的地方之家,有着大把的银子,何老柱去了城里,不得就穿帮了。 何来荣也愁上了,有种被逼着要接何老柱去城里的不舒服感。 何玉娇坐回去,看着何来荣和赵喜娘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心里有多不痛快,可是他们估计还没有想到,何家人早就巴不得何老柱去城里,出了家门就去十里八村的宣扬,现在大家都知道何老柱要去城里住了,跟着秀才儿子享福。 就连何老太,吃过晚饭之后,移着脚步过来,专门找何老柱聊天。 何玉娇在院子里挑着药材,还等着萧幕瑾回来,刚好就听到了何老太和何老柱在说话。 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话做事都会比较怪,何老太平日里天黑就上炕休息,天没亮就会醒来,夜里也睡不怎么踏实了,一点动静就能醒来,醒来了就不能入睡。 何老柱也年纪上来了,都怕吵,睡觉更需要安静,说到睡觉的问题,何老太就有些抱怨。 “老二啊,七沟村的狗啊,鸡啊,真是太多了,夜里还有村民干活的,家里吵架的,打孩子的,没几天夜里是安静,听说城里人都没这些事儿,安静的很,你能去城里享福,娘真是打心里羡慕,你说我这当娘的都活了一辈子了,还不知道城里长什么样,没能去看一眼,小时候娘家穷,嫁到了何家又要生养孩子,好不容易把你们都拉扯长大,可你们也没能耐去城里,我也就认命了。” 何老柱向来孝顺,有些动容的道:“娘,是我不孝,没能给您过上好日子,这些年来我也是吃尽了苦,光是五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就没能吃上一顿饱饭,也就老四有出息,还能念着我这个当爹的付出。” “你和来荣都很孝顺,来荣当年念书的时候没少提起,等考上了秀才,要好生的回报大家,我还私下里没少给来荣好吃的,想起来你小时候,每当有好吃的东西,都会跟我说,娘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带你去城里享福,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看来娘怕是没这个命了。”何老太看着何老柱,当年要是不跟着老大过日子,就得跟着老二吃二十几年的苦,可现在看着老二要去城里享福了,她又后怕没跟老二。 何老柱抽着旱烟,也回想起小时候,何老太是真的很疼他,大哥还没有娶上媳妇,他就先娶了媳妇生了娃,等到大哥娶媳妇的时候,他都好几个娃了,这在乡下来说,就是当爹娘的偏心小儿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没门 不想不知道,何老柱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何老太,眼前的亲娘还在七沟村里吃苦,他却要去城里享福了,实在是不孝。 “我看这样,娘就跟着我去城里,老四有本事,还是秀才,在城里也有自己的宅子,怎么着也能容下我们娘俩,到了城里我就日夜陪着娘说话,老四家的跟前伺候着,也让娘享几天福。”何老柱不忍丢下亲娘在七沟村,决定带着亲娘一起去城里。 何玉娇差点就笑出声来,何老柱答应的真好啊,也不问问何来荣要不要他们娘俩去城里。 果然,一旁嫌弃饭菜吃不下口的赵喜娘,在喝着茶水解渴也顺便缓解一下肚子饿,听到何老柱还想带上何老太去城里住,还等着她来伺候,怎么也无法忍下去了。 站起身来,把桌子一掀,赵喜娘娇滴滴的贵夫人力气也很大,指着何来荣就发火,“夫君,城里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最是清楚,要是敢把奶和爹都带去城里,你也别想踏入家里一步。” 说完甩着衣袖就进屋去了,赵喜娘真是气的想大哭,个个都当好欺负是,也不看看她是什么出身,怎么能容下乡下的婆家,她恨不得婆家的人都死光了,才不会让人发现她的婆家都是穷酸人家。 何来荣都顾不上赵喜娘的生气了,他也无法容下何老太和何老柱去城里跟他住,刚才还在头痛怎么把何老柱留在七沟村,现在倒好,还多了何老太,敢情都想去城里等着享福。 何老太是老人家,最怕年轻人的嫌弃,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指着赵喜娘的屋子,气的差点晕过去,“看看这脾气,哪是个当孙媳妇的人,是来当祖宗的,来荣啊,你念书多,女人的三从四德也清楚,这种女人,早点休了,什么时候何家的事情,得要女人来同意,我还是长辈,当着我的就甩脸不要让我去城里,她当自己是谁啊,上赴着要嫁入何家,搞不好当年就是在城里嫁不出去的姑娘。” 屋子里的赵喜娘,直接就气哭了,用力的拍着桌子,她下嫁还下嫁错了,何老太的话太伤她心了。 何家人不感恩她的下嫁,还怀疑她是嫁不出去的姑娘,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的嫁给何来荣,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没想到,何老柱还附和上了:“娘说的对,老四,回头要么给你婆娘好生的管教立规矩,要么就给休了,连长辈都不敬重,留着有什么人,就凭你现在的秀才身份,一表人才的站出去,黄花大姑娘排着队的等着嫁给你,到时候找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女人,能多生几个儿子,老四家的这些年了,好吃好喝的养才生俩个孩子,村子里的人都说城里的姑娘浪费粮食,光吃好的不能生多儿子。” 何来荣脸色铁青,捏紧的拳头都快把指骨给捏碎了,还能发火,现在何老太和何老柱指责赵喜娘,就是给他添堵,他在城里的一切,都离不开赵家的关系。 何玉娇端着药材,回了自己的屋子,放心了,何来荣光是处理何老太和何老柱,就足够烦了,怕是没有心思来算计她。 也不知道何老太和何老柱怎么说服何来荣,最后决定何老太和何老柱都要去城里。 老何家的人都乐疯了,何老太一走,何老家就不用在跟前伺候何老太,而且何老太还说了,她是去城里享福,何玉娇每个月给的半两银子,就留给何老汉一家子吃用。 顾婆子本来还要伤心何玉如流产又虚弱的快要死掉,这下子就来精神了,生怕何来荣会反悔似的,连夜里每家每户的去敲门,喷着口水的说着何老太要跟何来荣去城里享福。 何家,王婆子收拾好厨房,洗漱过后,她就去找何玉娇。 进了屋子,就手脚利索的收拾屋子,虽然何玉娇把屋子保持的很干净整洁,但王婆子就是想为何玉娇做点事,哪怕是扫一下不存在的灰也高兴。 “娇儿,你看到你四哥的脸色了嘛?恨不得转身就跑回城里躲起来,哪有真心要接你奶和你爹去城里享福哦,白眼狼是不会变的,怕是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王婆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何老太和何老柱真去了城里,她倒是自由,没有婆婆和男人在跟前,想想就乐的合不中嘴。 何玉娇有些佩服王婆子对何来荣的了解,也不隐瞒,把何来荣算计着家里的家业,盯着家里的田地,还打算搬离城里,去另一个地方居住,怕是要彻底脱离何家了,走时还要挖空何家的一切,一个子儿也不打算留。 王婆子震惊的站起来,狠狠的道:“他敢,老四心肠恶毒没点好主意,不为家里人着想也就算了,最少还是个秀才的身份,多少给家里添了点光,要真的把家业都给算计走了,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何玉娇做了个嘘的动作,家里就这点地方,泥墙也不紧密,压着声音外头都能听到,何况王婆子这一惊一诈的那么大声。 王婆子捂着胸口坐下来,她是怎么也不敢去想,何来荣要是真的把家里的家业都拿走了,何家的其他人要怎么活下去,喝西北风不成,最让她有些寒心的是,这些家业,大多都是她一手得来的,白白让何来荣得了去,她又怎么会甘心。 “娘,我们不能惊慌,四哥有爹支持,得到家业怕是稳了,能不能一走了之,这个就不好说,我担心的是,四哥现在盯上了我手里头的生意,还有幕瑾哥的茶叶生意。”何玉娇有些皱眉,何来荣可不是乡下没见识的土包子,念过书还在经商,知道什么生意赚钱,盯上了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他敢动你和幕瑾的生意,我就跟拼命。”王婆子眼里放出狠意。 第二百六十四章:贪心不成 何玉娇赶紧的安抚王婆子,知道亲娘护她护的紧:“四哥想要算计我和幕瑾哥也不那么容易,四哥住在城里,而我们住在乡下,连见面的机会都少,想算计也得要有机会才行啊,这些日子四哥在七沟村,我们多注意就行。” 王婆子怎么能心安,想到何来荣从小就聪明,可是这聪明对何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算计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光算计自家人,也不知道前世作了什么孽,会有这样一个继子。 看出王婆子的担心,何玉娇从身后的炕上,摸出一个手镯子,是纯银的,得要二十两重,在乡下可是不得了的首饰。 果然,王婆子一下就眼睛发光,盯着银手镯移不开眼了,看着何玉娇把银手镯戴在她的手上,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老闺女是真孝顺她这个娘,谁家的闺女会这般的大手笔给亲娘买银手镯。 “费这个银子干嘛,你看娘这手,都黑粗老皱的不成样了,戴什么都不好看,你戴着玩。”王婆子不舍的把银手镯从手里脱下来,递给了何玉娇。 何玉娇低声笑道:“娘喜欢就戴着,好不好看自己看着喜欢就成,我就觉得娘的手好看,这一双手啊,可是把我从小拉扯长大,没少给我做好吃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这双手一针一线给缝出来,没有这双手,我哪能长那么大,在我看来,这双手可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手,现在我只给买了银手镯,等我赚的银子更多了,我就买金手镯,娘戴着一定会更好看。” 还有什么不知足啊,王婆子眼睛都湿润了,老闺女是真的没有白疼,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指望老闺女能怎么孝顺,老闺女能开安开心的过一辈子,让她吃再多的苦都愿意,没想到老闺女不止孝顺,还很有能力,从被十里八村人笑话是疼闺女入魔了,到现在人人都称赞她有先见之明。 可王婆子能有什么先见之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疼着宠着她还能干嘛,不管闺女将来嫁出去之后,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望她,她都全心全意的疼着闺女,一心想着闺女能在她的身边多受些疼爱。 “娇儿,你说我现在就那么享福了,会不会老天爷看不过去,又突然把一切的好都收回去?娘这辈子没打算享福,就想默默的看着你过好日子,尽娘的一切努力,给你最好的日子,在还能动的时候,不拖累你,能搭把手的时候帮你干点活,我也就满足了,你啊也就不要给娘买什么重贵东西了,娘怕自己的命不好,受不起,万一得了太多贵重东西,却要跟你分开,那娘可就什么也不要了。” 穷苦习惯了,突然日子变好了,老闺女懂事又孝顺,王婆子反而心里升起了不安感。 “老天爷才不会收回娘的一切,娘苦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现在是苦尽甘来,有付出才会有得到,安心的享福就成。”何玉娇重新把银手镯戴在王婆子的手上,想着王婆子虽说是当奶奶的人,可也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就爱美,由其对首饰都会比较偏爱。 心下就决定,下次去县里,多买几样首饰给王婆子戴,何玉娇如今药材生意还算是稳定,美容丸在春风县得到了众多女人的喜爱,每日里其实坐着就能有银子收入,但她没有如实的把所赚的银子告诉王婆子,是怕王婆子高兴过头就成了惊吓,守着太多的银子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王婆子本来就喜欢银手镯,想当年嫁入何家的时候,不就是何老太许诺给她一个银手镯,可是一直拖了十几年,才交到她的手里,乡下人都要干活,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候戴,等到何来荣成亲的时候,银手镯又要交给老四家的,到头来也就是空欢喜一场。 戴着银手镯,王婆子想着自己也是苦了大半辈子,还有多少个活头也不知道,老闺女的孝心,就在手里戴着,不取下来了。 那么明晃晃的大银手镯,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连粗心神经大条的几个继子都注意到了。 自是引来了几个儿媳妇的眼红,林菜花没少给自家男人使眼色,让自家男人去问一问,银手镯可是会传给儿媳妇? 余娇娘不敢有这般的贪想,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是自己能戴上大银手镯,夜里睡觉都能笑醒。 杨金桃看着眼热,回屋就教育自己的子女,将来得要有出息,也给她买个大银手镯戴着显摆。 就连金银珠宝无数的赵喜娘,出来打热水洗澡,看到王婆子的大银手镯,都有些眼红,得有二十两银子重,就是她这城里人,都觉得这个银手镯上得了台面。 想到何家这些年,除了给点几块碎银子,一些自家种的特产,还真没有给过她什么,不禁就有些贪念了,想要得到王婆子的银手镯。 挤到王婆子的面来,一副她最懂的样子,赵喜娘直接道,“娘,银手镯看着有些脏,怕是一些小银楼买的,小银楼卖的东西可没有真货,很多都是城里人挑不要的,或是有些杂物的首饰。” 王婆子正心里乐开花,扭头就狠狠的瞪着赵喜娘:“我呸,离我远些,要说脏,你现在就最脏,还臭的要死,都说城里爱干净,这一身脏的也不洗干净,乡下人都没见这般脏臭。” 赵喜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当下就红了,她也不想忍着脏臭啊,可是她不会生火烧水,井水又太凉了,她也忍的很难受,何家人也不见给她烧洗澡水。 “我也就是好心的提醒娘,别让小银楼的人给骗了,这可都是银子,娘要是不相信,我不说就是了。”赵喜娘转身去井里打水,但怎么也提不起水来,气的直接就把水桶给砸在了地上。 这下可不得了,王婆子就在一旁看着呢,水桶也是要木头人工做出来,家里人都爱惜着呢,哪能由着赵喜娘说砸就砸。 第二百六十五章:不轻易放过 “好大的脾气,我的水桶也敢砸,今儿不给我买个新的水桶,这事儿就没完了。”王婆子是什么人,之前是忍着赵喜娘,也是少有接触,互相之间难得见上一面,也都是表面客气着。 现在可不用有什么顾忌,都分家了,也不指望四房来沾光,而且也撕破了脸,王婆子冲上前,就去扯赵喜娘的头发。 赵喜娘哪见过这场面啊,当下就痛蒙了,痛的眼泪直流,嘴里还在求饶,“放手,好痛,娘快放手啊,我错了,不敢了。” 王婆子是新仇旧恨的都打算报复回来,想一想赵喜娘自打嫁入何家,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一眼,这也就算了,还没少暗中嫌弃她这个当婆婆,在何老太和何老柱面前表示她个当婆婆的欺负她。 最是可恶的是,赵喜娘还没少欺负何玉娇,王婆子唯一的宝贝闺女,怎么会让人白欺负。 何家的几个儿媳妇,瞧见婆婆跟老四家的打起来,假模假样的上前,直接就抓住赵喜娘,嘴里边劝着不要打了,其实个个都在看戏呢。 本来赵喜娘还有机会跑回屋去找何来荣,这下子倒是好了,几个妯娌看似是帮她,实际是把她给抓住了,走不了动不了,任由王婆子发疯般的打在她的身上。 王婆子这打人,也是挑着时候下手,入夜之后,何老柱睡的早,何来荣的习惯是要去书房塞上耳朵看会儿书,而王婆子会突然对赵喜娘出手,无非早就看中了赵喜娘的一身行头,光是首饰就得值不少的银子,回了七沟村,就别想带着首饰离开。 等到大家听到声音赶过来,赵喜娘身上值钱的首饰都被扒光了,撒乱着头发,疯婆子似的蹲在地上痛哭。 何来荣是个男人,早早就躲在书房里用井水冲洗干净身子,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也以为赵喜娘会很快就打理干净自己,没想出来一看,让他的脚步都停住了。 爱干净的何来荣无法忍受一个脏臭的女人,就算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也无法去亲近,还退了好几步。 赵喜娘抬起头来,看到何来荣,委屈可怜的就奔过来,想要投入自家男人的怀里,寻求安慰,当她走近的时候,何来荣没有半点迟疑的就躲开了身,还一脸的嫌弃。 赵喜娘都愣住了,不敢相信何来荣竟敢嫌弃她,对她来说是天大的羞辱。 “夫君,娘打我。”赵喜娘稳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何来荣显得的很冷漠,赵喜娘来七沟村,带给他不少的麻烦,没有办法容入七沟村的风俗,村民们在背后都开始指责他没有管教好婆娘。 “娘是长辈,你忍忍就行了。”何来荣实在没有办法去安慰撒乱头发又一身脏臭的妻子,没有恢复之前的干净,他都不打算跟妻子走近一步。 赵喜娘的心瞬间就冷了下来,她不顾一切的要嫁的男人,知道城里有摇传自家男人的坏话,忍受着一切委屈来到乡下亲自告诉男人,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男人的无情冷漠对待,什么叫娘是长辈,活该她就得要忍受一切委屈。 “老四,我不知道你一个当秀才的,是怎么娶的婆娘,没礼貌就算了,还敢还手要打我这个当婆婆的,乡下女人那么大,也没有见谁家的儿媳妇敢对婆婆动手,真是能耐啊,我这当婆婆的还活不活了,出门还怎么抬头见人,反了天了,你今儿不休了这个女人,我就去官府告你不孝。”王婆子叉着腰的指责,怀里鼓鼓的全都是赵喜娘身上摸来的首饰。 何来荣能怎么办,息事宁人的道:“喜娘,跟娘道歉。” 这下把赵喜娘给惹怒了,气冲冲的上前就给了何来荣一巴掌,敢命令她跟王婆子道歉,当年真是眼瞎看错了人,不护着她就算了,还跟着婆家人一起来欺负,觉得她好欺负是。 “何来荣,我不会道歉,你也没有资格休我,我要跟你和离。”赵喜娘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女人,何家她本就看不上,还是冲着何来荣甜言蜜语的会哄她开心,也有才华,这才会下嫁。 可她还是错了,何来荣还是向着自家人,把她当成了外人,不分对错的就让她道歉,赵喜娘气愤难,想到了和离。 何家的几个儿媳妇,看戏看的可开心了,就差放声大笑。 何来荣脸色可精彩,他是左右为难,王婆子是长辈,做的过份又如何,他都只能忍着,赵喜娘身为儿媳妇,几年都没在王婆子面前孝顺,本就有错了,这次回来七沟村,也不过是呆上几日就不能忍了? “喜娘,你是念过书的女人,应该明事理,得要懂事,跟娘道歉,不然对谁都不好。”何来荣语气也没有之前的好声软语。 赵喜娘伤心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辈子所受到的最大委屈,都是来自婆家,要不是想到自己是在七沟村,成了无依无靠的女人,她绝不会低头。 “娘,对不起,我错了。”说出这话的时候,赵喜娘是把眼睛给闭上了,什么何来荣,什么婆家,她都受够了,只希望能平安的离开七沟村,回到了城里,她自会把这账给算回来。 “一句对不起就能过了,我告诉你没完,我就要去官府告你们不孝。”王婆子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何来荣都有些忍不住了,王婆子这是把鸡毛大事,拿捏着他们不放。 无非就是想要银子,何来荣太了解王婆子了,闹起来都是要银子,给了银子才会安生。 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何来荣也是满肚子的委屈。 第二百六十六章:吃亏才能安生 王婆子是喜欢银子,但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得了赵喜娘身上的首饰,又得了何来荣给的十两银子,心满意足的就扭着屁股走了。 等到何玉娇出来看到,嘴角都抽动了几下,王婆子也不缺银子,还是盯着何来荣身上的银子,也是让人无法理解。 何玉娇在考虑,要不要私下里多塞点银子给王婆子,王婆子手里有银子了,也就不会盯着别人的银子,能尽量的跟何家人拉开距离。 因为何来荣对王婆子的恨意很深,真怕什么时候没有防备到,何来荣暗害王婆子可就麻烦。 在大家都心里暗爽,觉得还是王婆子厉害时,何玉娇注意到,何来荣的眼底闪过狠毒的光芒。 赵喜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紧咬着的嘴唇,愤恨的注视着王婆子的背景。 何玉娇心里暗叫不好,王婆子怕是会有麻烦了。 这会儿,萧幕瑾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堆东西,直接交给何玉娇,“玉娇,上次你提起想吃地瓜干,刚好陈师傅家里晒了不少,我就买了些回来。” 何玉娇接过地瓜干,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暖意,不过是随口一提,还是跟何盼弟说话的时候提起的,没想到萧幕瑾听到还记住了。 “幕瑾哥,去洗漱早些休息,地瓜干闻着味道就好吃。”何玉娇扬起单纯的笑脸,甜甜的笑容谁见了都喜欢。 萧幕瑾最喜欢看何玉娇的笑脸,不带一丝的杂质,纯洁的让他自感自己是个大灰狼,既然想着跟何玉娇成亲生孩子也会很幸福。 “我去看会儿书。”萧幕瑾没有忘记自己还要考秀才的事,白天忙事情,晚上就有空闲可以静下心来看书。 “我去给你煮碗鸡蛋面。”何玉娇想到萧幕瑾整天跑来跑去的也是累,家里的饭菜其实都比较粗糙,勉强能吞下去,真说不上什么美味。 萧幕瑾轻轻点头,在七沟村里,他唯一想吃的就是何玉娇煮的鸡蛋面,怎么吃都香。 俩人各自分开,萧幕瑾进了书房,何玉娇进了厨房,真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何来荣和赵喜娘看着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何玉娇跟萧幕瑾感情太好了,俩人还都很有能力,算计一个人比较容易,同时算计俩个感情很好的人,可就是有难度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二房三房五房都打着哈吹,回屋去休息,明儿要去宅地干活,可得要早起。 后院里的大房,朱春梅提着何来金,扒在墙角都偷看老半天了,其实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偏偏要跟见不得人似的偷看。 “看到没有,娘可真是厉害,摸走了四弟妹的首饰,还从四弟那里得了十两银子,可是十两银子,能吃香喝辣的花上大半年了,我还看到娘左手腕上戴着的大银手镯,那么重的银手镯我还是第一见,一定值不少的银子,当家的,你是长子,去哄一哄娘,都要过来,不能便宜了别人。”朱春梅俩眼放光,都掉钱眼里了。 自从分家之后,朱春梅就过上了好吃懒做的日子,还别说,日子确实是过的舒服,就是银子越来越少,眼见就快要没有银子花了,心里也不免有些着急。 何来金扭头就走,他没有这个脸面去跟王婆子要银子要东西,就是脸皮够厚,王婆子的东西也是能要到手的,他都分家出来了,不管怎么说,王婆子的一切,都不是他能贪想,就是贪想,也是白想,谁都知道王婆子偏心着何玉娇,自是所有的东西都会留给何玉娇。 何来金是后悔分家,没有分家的话,指不定还能分到一进院子可以住,现在七沟村的人都在讨论何玉娇修大宅子的事,不少好事之人,前来他的面前问着有没有他的份,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答,整个何家就他大房闹着要早早的分家出来,最后什么也没有落着。 娶妻娶贤,何来金突然想起王婆子在他成亲前说过的话,现在慢慢的回味起来,王婆子不是拦着不让他娶妻,而是想让他娶个好妻子过日子。 前去自己屋子的脚步一顿,何来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望着黑夜里的天空,他自认自己是有主见,也会安排自己日子的人,其实不是,他的心里还是排斥着王婆子给他的意见,打心底里没有把王婆子的付出,和对何家人的好放在眼里。 朱春梅不知道何来金脑子里在想什么,还骂骂咧咧的指责何来金不是男人,没用就算了,还要拖累妻儿,让她和孩子都要跟着受苦。 何来金烦了,转了个身,往王婆子的屋子走去。 朱春梅心中暗喜,双手抱胸的站着,盘算着何来金能要到多少银子,她在春风县看中了一匹布,早就想买下来做身衣服穿了。 何来金站在王婆子的屋子门口,老半天也没有敲门。 从厨房里出来的何玉娇,手里端着鸡蛋面,经过王婆子的屋子,看了一眼何来金,轻唤一声,“大哥,是来找娘嘛?” 何来金点头,背对着何玉娇:“玉娇,大哥没用,从你出生时,我就有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照理应该要疼爱你才是,可我还处处计较娘偏心你,我身为长子,又是长兄,跟你这个妹妹计较,真不是什么好大哥,难怪娘常常说我不配当何家的长子长房。” 何玉娇有些叹气的道:“都过去了,大哥如今分家出去单过,我也能赚银子天天吃上鸡蛋,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过去的就过去。” 何来金眼睛都红了,何玉娇比他这个当大哥的更有气度,还知道赚了银子给几个哥哥修大宅子住,可他做了什么?天天就眼里看着不公平,仔细想一想,他是长子长房其实占了最多的便宜。 门口的说话声,引起了王婆子的注意,门被从里头打开,王婆子见是何来金,没有什么好脸色,“大晚上的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何来金挤出笑脸来,轻轻的喊了一声:“娘。” 第二百六十七章:添乱来的 王婆子转身进了屋子里,房打开着,夜里的月亮光线从门透进去,能看到王婆子坐到了桌边,还有何老柱下炕也坐到了桌边。 何来金走进去,直直的跪在了老俩口面前,嗑着响头,“娘,二十几年了,我都错怪了您,没能听您一句劝,但凡我能听您一句,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儿。” 王婆子是什么人啊,早就见惯了晚辈动不动就下跪的样子,冷着脸道,“是不是银子都花光了,粮食又没到收成的时候,俩个儿子也没有说上亲事,心里着急上火了。” 这可真让王婆子给说中了,何来金不是朱春梅天天做着白日梦,好吃懒做的等着发达,盼着天上会掉下金子来,他是越过日子越是绝望,家里的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却是不见一个子儿的进项。 那种过着日子,心底不断的发慌的感觉,何来金分家是为了能让日子过的更好,如今还不如跟着王婆子过日子,最少王婆子精细算的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三餐吃饭的问题。 “娘说对了,我这日子过着越发的心慌,婆娘就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花日子,也没有为俩个儿子的亲事去上心,我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何来金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婆子冷哼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婆娘不是过日子的人,没分家的时候,整天的就想着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搬,处处都想着娘家,没把婆家当家,分了家不想着娘家了,也没有正经过日子的样子,早晚得是个害人精,不止害了你,还会害了你俩个儿子,手里头没有银子,谁家的姑娘也不会嫁给我俩儿子。” 何老柱有些听不下去,长房的俩孙子怎么可能娶不上媳妇,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老大,你愁啥,银子的事不用愁,回头我让老四帮忙,今年就给俩大孙子说上媳妇,把亲事办的风风光光来,不能让外人看低了。”何老柱大手一挥,好像都不是什么事儿。 王婆子直接就冷笑出声,好大的口气,何来荣巴不得把家里人的血都吸干,哪会出银子出力的帮着大房的俩儿子娶媳妇,何老柱做梦还没有醒。 就连何来金,都觉得何老柱说出来的话,很是不可靠,何来荣回来乡下,见着他这个大哥,喊都没有喊一声,直接就无视他的存在,好像从来没有他这个大哥一样。 亏得当年,何来金还私下里存过银子给何来荣买书,私藏过吃的给何来荣补身子,可是有什么用,何来荣就跟王婆子说的,是个白眼狼,考上秀才之后想着摆脱家里人。 “爹,我在跟娘说话,您要是累了,就先上炕休息。”何来金没好意思直接说,您老就别添乱了,指望何来金,还不如指望王婆子,后娘都比亲兄弟好。 何老柱是有些当家做主习惯了,自以为全家都会听他的,可也多少听出何来金的意气不对啊,好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更相信王婆子呢。 “老大,我才是你亲爹,会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人,只有我,你跟个后娘有什么话好说的,有事儿不找爹,你是脑子坏了。”何老柱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旱烟敲得老响了。 何来金没好气的道:“我也想相信爹,可爹说的话不可靠,老四是什么滑头,只会从家里要银子,考上秀才好几年了,也不见帮家里一点忙,我要怎么相信爹说的,让老四出银子出力给我俩儿子说亲事,除非把亲事说成了,我俩儿子娶上媳妇了,我连着三天三夜给爹您嗑头认错。” 一家之主,身为当爹的身份,却被长子质疑,何老柱差点没气死过去,拍着桌子吼道,“都觉得我没用是,老大,我告诉你,这个家还是我说话最有份量,别有事没事就找个后娘,爹今儿就把话落下了,你俩儿子的亲事,老四定会搞定。” 何来金头一扭,直接就不看何老柱了,他也不能跟何老柱吵起来不是,何老柱爱怎么吹就怎么吹,说给他俩儿子娶上天仙,他也不出声了。 一旁不停的嘲笑出声的王婆子,对何老柱翻了个白眼:“一辈子没干出什么事儿来,说大话的毛病倒是越发的严重了。” 气的就要双眼翻过去了,何老柱的为了自己的尊严,俩大孙子的亲事,他一定搞定,不然家里人在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看他。 当下就站起身来,直往何来荣的屋子里走去。 从萧幕瑾屋子里走出来的何玉娇,差点被何老柱撞上,拍着胸口,“爹,走那么快干嘛,大晚上的走路也不看路。” “丫片子知道什么,滚开一些。”何老柱心情不好,把气都往何玉娇身上撒了。 何玉娇没有生气,摸着下巴,看着何老柱进了何来荣的屋子,其实她想提醒何老柱一句,四房可不安生。 不过一想,还是算了,何老柱可是长辈,谁还能找何老柱出气不成。 而在何来荣的屋子里,此刻气氛异常的紧张,赵喜娘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坚持要跟何来荣和离。 何来荣忍受着恶心,看着赵喜娘疯婆子一样,身上还脏臭的让他无法呼吸,连看一眼都想吐,又怎么会有心情去哄赵喜娘。 赵喜娘是忍着天大的委屈,爆发着有生以来最大的脾气,要是何来荣这个时候安慰一下,贴心一些,哄一哄说些好话,也许会好很多。 偏偏何来荣做不出来,脸上还有藏不住的嫌弃。 第二百六十八章:儿子不如爹 何老柱抽着旱烟走进来,烟味呛得人都流眼泪,何来荣立马就去打开窗户,赵喜娘还在暴怒之中。 “出去,臭死了。”赵喜娘对何家人失望透顶了,来到七沟村没有一点顺心的地方,处处都跟她过不去。 何老柱在七沟村住了一辈子,亲爹还在的时候吼过他,亲娘都没有吼过他,只有他吼别人的份,当了爷爷多年之后,更是长辈身份高高在上,什么时候指晚辈指着喊滚。 “反了天了,儿媳妇敢吼我这个当公公的,老四,现在就把这个女人给休了,何家没有她这个儿媳妇。”何老柱气的脸色发黑。 头痛的何来荣,俩夫妻都还在吵架呢,再加何老柱,他就是再能说会道,也处理不来眼前的关系。 “爹,休妻不是说休就休的,我在城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喜娘帮忙。”何来荣没打算休妻,更不会为了何老柱来休妻。 何老柱听到的是何来荣护着赵喜娘,没把他这个当爹的话放在眼里,家里几个儿子不听话就算了,他也没有指望,可是何来荣必须要听他的话。 “你不休妻是,我找族长来,今晚就把这个女人赶出何家。”何老柱更加怒气,摔了旱烟,就要去找族长。 赵喜娘阴冷着脸指着何老柱:“何家没有资格休我,要也是我跟何来荣和离,是你们何家对不起我。” 何老柱捂着胸口,气的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他还没有跟儿媳妇吵过架,家里的几个儿媳妇,都是王婆子在教管,他都没有动过气。 如今他要跟着何来荣去城里住,老四的婆娘看着娇弱的大小姐,却是比乡下女人还不懂事,敢指着他这个当公公的骂。 等他去了城里,是不是要看着老四的婆娘脸色过日子,这是他绝不准许的。 “没有天理了,在何家没有你说话的份,老四,你就眼看着你婆娘凶自己的亲爹?”何老柱脸色黑了又黑,一家之主的身份绝不许赵喜娘来动摇。 何来荣捂着眼睛,没眼看了,他都满肚子火气,看着亲爹和妻子在吵架,脑袋都快要痛晕了。 顾婆子扒着墙角,半夜里她在照顾何玉如,听到何家的吵架声,丢下闺女就扒墙角偷听。 越听越来精神,顾婆子可是见不得何家好,没事都要闹出点事儿来,现在更是扭头就去把何老太从炕上挖起来了。 “娘,小叔子跟您秀才孙子吵起来了,我跟您说,您秀才孙子的婆娘可是个厉害女人,敢跟公公顶嘴,还让公公滚出去,哎哟啊,我活了快一辈子了,都没有见过哪个儿媳妇敢那么嚣张。”顾婆子声音大的,都快要把半个七沟村的人都给惊醒。 何老柱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脸色青黑,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何来荣,何来荣的婆娘敢给他脸色看,对他不敬,他就得要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来。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都起来,去请里正和族长。”何老柱今晚一定要把赵喜娘给休了。 想何老柱连王婆子都要休了,别说是儿媳妇了,在他的心里更没有份量。 大晚上的,大家刚进入美梦,何家几房人睡下之后,都梦见了修好大宅子住进去,美的梦里都快要笑出声了。 带着怨恨的醒来,朱春梅身边也没有见到何来金,恨恨的爬下炕,穿好衣服走出来。 来到前院,见大家都出来看情况,都是一脸的迷茫。 “怎么都在夜里喊人,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嘛?”朱春梅抱着双手,斜着眼睛看人。 林菜花想走近去看热闹,余娇娘拉住了她,摇头道同,“爹在生气,还是小心点。” “也对,上前去指不定就转而骂我了。”林菜花拍着胸口,嘿嘿一笑就躲在角落里看戏去了。 余娇娘伸着脑袋看了一眼,拉着俩闺女回屋,打开窗户竖着耳朵听。 杨金桃抱怨了一句:“把孩子都给吵醒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几个儿子没办法,何来金还在跟王婆子说心里话呢,认真的反省自己的过错,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希望王婆子还能念在多年的母子之情原谅他,往后他会好生的孝顺王婆子。 王婆子是从头到尾的冷脸,没有说一句话,她在等着什么,等着何老柱跟何来荣闹起来。 果然就听到了何老柱的大喊声,王婆子突的就起身,冲出去看热闹。 何来金还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他前来跟王婆子认错,会惹起那么大的事。 默默的来到何老柱身边,何来金不悦的看着赵喜娘一脸凶样的对着何老柱,开口就说了几句,“四弟妹,你眼前的可是爹,是长辈,哪有做晚辈的给长辈脸色看,在七沟村都是要被休的。” 本就火药味十足,何来金这是火上添油,赵喜娘更是气疯了,“都是一群穷鬼,一个子儿拿不出来的乡下穷酸样,还在我面前指指点点,我告诉你们,何来荣城里都是看着我娘家做事说话,要是没有我娘家,何来荣就是穷酸秀才,饿死在路边都没有人看一眼,真当什么秀才是宝,在我眼里,就是个土包子。” 何来荣脸色刷的就下来了,男人的脸面,还有骨子里的自傲,都让赵喜娘丢在脚下磨踩。 何家人听了,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这种女人怎么也不能留着,不休还等着干嘛。 王婆子笑得可高兴了:“当家的,看看你秀才儿子,连个婆娘都管不了,还没有你一半的硬气,就你还知道要休妻,我看老四就是个怂蛋,捂着脸过日子的男人,在乡下都是被人指点没有骨气,不是男人。” 何老柱一翻白眼,直接就气晕过去了。 院子里顿时就乱成了一团,二房的三个儿子想去帮忙扶一把何老柱,林菜花给拉住了,“别去,我们去了就是添乱,没看你爷爷儿子五个都在身边,还有俩大孙子也在,我们出不了力也出不了银子,老实呆就是了。” 二房没有动静,三房只有俩闺女的更是不敢动了,吓的都上了炕盖着被子,余娇娘紧抱着俩闺女,脸色都吓白了。 杨金桃直接把门重重的一关,声音响的大家都能听见。 第二百六十九章:理智都受到影响 何玉娇才躺下去,其实她真是不想去凑热闹,知道何老柱晕过去了,不得不起来。 走出院子,何玉娇推开傻傻围着的几个兄长,使用她的急救办法,一根银针插在何老柱的人中,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把过脉之后,何玉娇实话实说的道:“爹,您几次气大伤身,伤了身体,得要喝着药调理身体才行。” 何来荣一听就脸色黑下来,何老柱要吃药,不就是得要他来出银子。 何来金还点头表示认同:“爹要跟着四弟去城里,抓药喝药也方便,也是应该把身子骨调理好,多享几年福。” 何来财抬头看了一眼何来金,大哥是真傻还是假傻,抓药喝药可不是嘴里说一说。 乡下人家重病也都是在炕上躺着看天命,何老柱这一把年纪了,身体有些毛病也是正常,看病喝药就得要花银子。 没分家之前也没见大哥孝顺,现在爹跟了四弟,动一动嘴皮子的孝顺倒是很拿手。 何来银左右看了看,起哄道:“我听人家说啊,人参是好东西,四弟在城里住着,买人参方便,到时候给爹买点喝着,身子好的快。” 何来耀只会点头,他向来不说话。 何玉娇拍了拍额头,都是不嫌事大,何老柱才刚醒来,个个都算计着让何来荣出银子。 这边的何来荣,早就甩着衣袖,气的在原地打转,他就不应该回来,一件件事情都超出了他的计划。 王婆子借着大家都关注到何老柱的时候,冲上去就狠狠抽了赵喜娘耳光,恶声的骂道,“敢气死当家的,我让你不能活着走出何家。” 赵喜娘从小就娇惯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在娘家的父母,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回来七沟村够委屈降身份了,王婆子还敢打她。 什么气质,什么身份,都甩一边去了,赵喜娘只知道自己抓狂了,发了疯的跟要打回王婆子。 何玉娇自是不会让王婆子被人打,早就注意着王婆子的一举一动,本来是防着何来荣的,这下好了,倒是成了防着赵喜娘了。 大步上前,何玉娇快狠准的抓住赵喜娘的手,冷冷的开口道,“四嫂,娘可是长辈,你把爹气晕过去,现在又要打娘,怕是就在城里,你的所作的一切都是指责不孝。” 赵喜娘胸口上下起浮,气到脸色都没有一点血色,孝顺长辈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其实都是一样的,就算是要和离,她也应该顾着自己的名声。 收了手,赵喜娘直视何玉娇,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何玉娇做生意赚到银子,家里人的态度都变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觉得有了银子就可以压她一头。 何玉娇大方的直视回去,赵喜娘的娘家怎么宠着闺女,怎么有身份地位,那也是赵家的事,她没有必要供着赵喜娘,敢对王婆子动手,那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作孽啊,老四家的气死当家的,又要打我这个当婆婆的,还要打我老闺女,老天爷怎么不开眼,把老四家的这个女人天打雷劈。”王婆子一声大喊,拍着大腿就坐在了地上,边拍地面边哭骂起来。 七沟村夜深人静的,早就被吵起醒了,何老太由顾婆子扶着走过来,看到老二晕倒在地上,瞬间大怒,甩开顾婆子,上前去要跟赵喜娘拼命。 众人看着都吓出一身的冷汗,何老太这把年纪了,有个摔碰可不得了,谁也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何来荣冷汗直流,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急急上前去扶住何老太,用眼神示意赵喜娘别发疯了。 赵喜娘嘴唇动了动,也是吓到了,今儿闹成这样,她自己都讨厌自己,明明是个贵夫人,在婆家却被逼到发疯。 “无法无天了,来荣,休了这个女人,我让你立马就休了她。”何老太护儿子啊,老儿子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容不得孙媳妇来欺负。 何来荣左右为难,在仕途上他需要依靠赵喜娘的娘家,在孝道上,他应该休了赵喜娘,不然就是不孝子。 七沟村的村民们都看着呢,黑灯瞎火的也拦不住大家的好奇心,都提着火把前来,把整个何家院子照的比白天还要亮。 “跪下,还不认错。”何来荣朝着赵喜娘怒吼,他的名声,不用到天亮,十里八村的都会传出他没能孝顺长辈,还娶了个泼妇女人当婆娘,他从小就积下来的好名声,都在这一夜败了。 赵喜娘可能是被吼声给震住了,双脚无力的跪下去,她也不想把事情再闹大,背负着不孝的罪名,对她没有半点的好处,想要和离也得要等到回到了城里,自会慢慢跟何来荣算清楚。 何玉娇扶着王婆子去坐下来,离开是非之地,再去跟里正和族长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经过。 里正和族长听了都气坏了,七沟村就不容许大逆不道的女人存在,何来荣是秀才,念书人啊,娶了个不懂事的婆娘,对七沟村来说是奇耻大辱啊。 里正胡子都竖起来了,指着赵喜娘果断道:“何老四家的婆娘,你现在就滚出七沟村。” 族长紧跟着怒声道:“赵喜娘,你从现在起,不在是何氏家族的媳妇。” 和离可以接受,被休可就名声不好,赵喜娘咬着嘴唇,被休的女人,要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要么就得要自尽了断自己的性命,不管哪一样,她都不愿意。 “真是可笑,何来荣是个穷秀才,吃喝用度都是我的嫁妆,是人娘家帮着他,他才能在城里站稳脚跟,如今想要休了我,可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要跟何来荣和离,告官老爷面前去处个公道。”赵喜娘收起眼泪,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可不代表她就性子弱。 “喜娘,先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私下里说,现在大家都盯着我们看,要是我们自己都闹起来,不是给人看笑话,对你们都不好,我们成亲多年,生有儿有女哪是说分开就能分开,别忘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何来荣总算是找回了点理智,乡下地方蠢货太多,影响了他的正常理智。 第二百七十章:都逼他 毕竟还是有理智的人,不是乡下无知的妇人,赵喜娘很快就回归理性,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的压制暴怒的情绪。 她来七沟村就是为了处理事情,不是来添事情,何老柱的妄想,何家人的异想天开,都不过是单方面的想法,她不会答应就算了,就是何来荣也不会同意,何必把自己给气死。 再者何来荣敢嫌弃她,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赵喜娘有很多办法讨回来。 强压下了怒气,赵喜娘恢复了以往的娇弱文静。 何来荣也就没有去理会赵喜娘,专心的安抚何老柱:“爹,是儿不孝,不能给家里带来更多的风光,我一个穷秀才在城里生存确实不容易,也是多亏了赵家的帮忙,喜娘没少帮我,这点我不能否认。” 何老柱一皱眉:“赵家就是帮了你,能有家里供你念书的恩情大?你都考上了秀才,赵家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依你的本事,没有赵家也能发达,赵家借着你的才能帮了一点小忙,出了一点小力,就敢目中无人,老四,你今儿不休妻,十里八村都得看不起你。” 这话说重了,当着七沟村的村民面说出来,就是不能何来荣半点推迟的机机,说不好听,何老柱在逼着何来荣休妻。 王婆子就在看笑话,何家的人都不知道何老柱的心狠,个个都说她心狠,她就再狠心,也没有想过要几个继子去休妻。 哪是何老柱上来就得要何来荣休妻,休妻之后,何来荣的日子就由何老柱说了算,跟着去城里才能安心的享福,王婆子都很了解何老柱的想法。 何来荣震在当场,何老柱是他亲爹,说出来的话可是很有分量,他敢不听就是不孝,何老柱不顾他的处境,强行要插手他的日子,何来荣很是愤怒。 家里人帮不上他,这些年都是依靠着赵家他才能过上像样的日子,眼前的好日子,他绝不会让何老柱给毁了。 “我也想休妻,但我在佛祖面前说过,有一日子休了妻,那我就去自尽,绝不活在这个世上,我何来荣得过赵家的思,妻子的帮助,就不能在日后不念恩情,爹的话我也不能不听,自古孝为大,妻子算不得什么,我现在就休妻,然后投井自尽,也不算是食言。”何来荣的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果然是有效,何老柱可不能让何来荣去死,秀才儿子死了,他还怎么享福,忍着气的道,“老四,你怎么会在佛祖面前说这些话,也不看看你婆娘是什么样,换了谁家不把这样的婆娘给休了。” “是我没有娶到好妻,让爹受了苦,我给爹下跪认错,要怎么处理,我全听爹的。”何来荣跪了下去,一逼孝子孝心的样子。 “算了,就先留着,真休了你婆娘,指定佛祖要了你的命,爹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但不休妻,你也得要好生的管教婆娘,不能任由她无法无天。”何老柱叹一口气。 何老太也跟着点头,秀才孙子可不能死,她刚有去城里享福的机会,可不能落了空。 就在何来荣以为事儿过去了,多跟村民们解释一下,村民们要背后怎么说三道四他也无能为力,任由他们说去。 何老柱还没有忘了自己来找何来荣是为了什么,一把推开赵喜娘,严肃的道,“老四,你大哥家里俩儿子眼看就到说亲的年纪了,说亲就少了银子,你是秀才有身份,也有银子,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了,办的风光些,不能行了何家的脸。” 拼了命压制住怒火的赵喜娘,听了心中的火直冒,都快要烧掉她所有的理智,何老柱真敢开口,俩个侄子的亲事都要何来荣办好。 这一件接着一件,最后是不是连家里的公狗配母狗都得要何来荣出银子出力,穷亲戚一大堆,个个都以为何来荣考上秀才,家里大小事都应该何来荣处理。 好在何来荣很快就发现赵喜娘要发火了,伸手拉住,用眼神安抚,最后还是很嫌弃赵喜娘身上的脏臭,缩回手后,不停的甩着手掌。 看得赵喜娘双眼冒火,想到自己在七沟村,不能再失控了,她得要尽力的维护自己的名声。 何来荣望向何来金,他眼前的大哥真是没用,俩儿子要说亲,还得要背后指使亲爹来他面前提要条,他要是答应下来,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侄子侄女的亲事,估计都是他的事了。 家里穷,几个兄弟都没有出息,都指望着他来帮忙,何来荣很懂大家的心理,所有这些年来,他在城里吃香喝辣的过着秀才老爷的大好日子,也不愿意给家里一个子儿,还时不时的回来哭穷,为得就是能省很多麻烦。 “我回头跟喜娘商量,看喜娘的娘家还能不能拿出银子来,真能拿出银子来,大哥家里俩儿子亲事,我会出银子。”何来荣说得很是迟疑,不时的看一眼赵喜娘,是给外人看的,自家的侄子要婆娘的娘家出银子,十里八村都没有这个理。 何来金很不好意思,瞬间以为自己错怪了何来荣,看看四弟还是想着他俩儿子,也在想办法帮忙他俩儿子的亲事,“四弟,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我听玉娇说,你身上的行头就值十几两银子,我都打听好了,有一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就是需要十五两银子。” 真是白目,没有眼色,没有脑子,何来荣愤愤的想着,脸上却是不现,他得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火气。 背后,王婆子直接就笑出声,何来金一辈子老实巴交就算了,很多时候想法跟何老柱是一样,天真过头了。 就见何来荣脸色往下沉,恨不得封了何来金的嘴。 何老柱是个甩手掌柜,又是个孝顺的儿子,看向何老太,觉得说亲这种事儿,还是妇人比较拿手。 何老太能做主,自是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干枯的手一挥,“来荣,你只要出银子就成了,说亲的事我会去跟那家姑娘说,省的你个大男人还要跑来跑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过去了 听听多贴心,出银子就成,何来荣想了想道,“喜娘,可还有嫁妆?” 赵喜娘干脆的呛一声:“嫁妆早就花完了。” “大哥,要不这样,等我有银子了,定会送银子回来。”何来荣又玩起了之前的手段,一切能拖就拖,反正他去了城里,七沟村的事儿就丢在脑后了。 老实的何来金,还真信了何来荣的话,高兴的点头应下,就盼着何来荣去了城里,送银子回来。 王婆子翻了个白眼,真是长子傻,好在没有跟着长子过日子,不然得要被这傻劲儿给气死。 何来荣拿出了一惯的哄人办法,承诺了不少好处,说的都是空话,也没有掏出一个子儿来。 里正和族长看了半天热闹,敢情又不休妻了,就是闹腾他们老家伙的。 还是何玉娇会做人,请了里正和族长坐下来,都被从睡梦中叫醒,吹着夜风前来何家处理何家的家事,这会儿又被凉在一边,定是心中有怨气。 “我白天买了一个猪头,正好我娘给做好了,还有一上好酒,现在吃了身子暖和,一会儿才好继续睡觉。”何玉娇本想亲自去厨房切猪头肉,王婆子先一步的进了厨房。 “去坐着聊天,厨房哪是你做事的地儿,我麻利的三两下就把猪头肉切出来。”王婆子可不舍得老闺女干活,娇嫩的双手可不是干粗活的,她还能动的时候,都会帮老闺女做好一切家务活儿。 何玉娇也不抢着去干活,知道王婆子还能帮着她干活,心里还高兴着呢,等到有条件了,她就买俩丫环回来供王婆子使唤。 里正和族长坐下来后,都同时叹了一口气,看着何家院子里的吵闹,要不是看在何玉娇的面子上,他们才没有空闲坐着,早就强行让何来荣休妻。 萧幕瑾正当时的提着好酒出来,喝酒这事儿,还得要男人来,何玉娇一个姑娘家的就安静的坐着吃点菜就行。 几杯好酒下肚,王婆子也端着猪头肉出来,香味真是诱人,大家一时间都吃的开心,夜里醒来正好是肚子会饿,有肉有酒吃着,人间美事儿。 不过很快,里正就叹起气来,肚子里有了肉,就有兴趣说话了,“来荣真是让我失望,赵喜娘这个女人显然是看不起何家,身为秀才的何来荣没有骨气不说,还处处讨好一个女人,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哄婆娘开心,七沟村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族长也叹气接话道:“可不是,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骨气,赵喜娘明事理也就算了,来荣被婆娘指着鼻子骂,还能忍气吞声,乡下的粗糙汉子都有三分骨气,就何来荣越发的不像是个男人。” 何玉娇和萧幕瑾互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何玉娇想到的是,何来荣所说的大事,依着何来荣的性子,不太可能会在赵喜娘面前伏低做小,骂得脸面全无还能忍着,有些不太能想通啊。 萧幕瑾低头喝着酒,突然对族长道:“老柱叔要去城里,还带着个老娘一起去,人生地不熟的可能会不习惯,族长要是得空了,也跟着去城里看一眼,到时候好知道何四哥的宅子在哪,玉娇有空了也能去看望。” 族长吃着猪头肉,点头道:“我会跟着去,也得要去城里四处打听清楚,这些年来荣在城里都过着什么日子,都做了什么事,有多少是骗着我们这些乡下人。” 说定之后,吃喝完,大家都散去,王婆子正要收拾呢,余娇娘跑了出来,默默的接过王婆子手里的活,端着碗筷去井边洗净。 王婆子也不客气,想到老闺女是要给几个继子修大宅子住,这点儿活可算不上什么。 何玉娇坐着没有动,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何来荣,仔细的观察着,思考着何来荣所说的大事。 还有何老柱和何老太去了城里,对何来荣有什么好处。 因为何来荣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会答应把何老柱和何老太接去城里,必是有什么计谋。 可能是想的太过入神,萧幕瑾都把脸伸到她的眼前,都没有发觉到。 “别想了,早些去休息,我会派人盯着何来荣。”萧幕瑾就跟看穿了何玉娇的心思一样。 “哪来的人去盯着我四哥?”何玉娇有些无奈的道。 “交给我就是了,你在家里呆着的时候,我早就一步一步的在春风县里培养了自己人,盯着何来荣不成问题。”萧幕瑾的出身决定了他不是个普通人,做事计划也比普通要快很多。 何玉娇略微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收起了吃惊的表情,萧幕瑾的话,没有什么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萧家的家族总裁,在商场上跟一群人精做生意,还要做大做强,没有过人的本事,还真是做不来。 “幕瑾哥,多谢你了,我爹和奶再不好,也不能丢下俩老人家不管,在孝道这方面,我就过不了关。”何玉娇有些时候都恨自己的心软,何老柱对她这个亲闺女都没有疼爱,何老太更是视她为陌生人。 “我知道,你就安心的过日子,城里的事就交给我。”萧幕瑾拍了拍何玉娇的肩膀,转身继续去念书。 何玉娇望着月色,支着下巴,发起呆来。 思绪还是忍不住的去分析何来荣的计谋,带着何老柱去城里,唯一能得到的就是何家的家业,上百亩的好田地,还有这一处破宅子,而何老太估计是不好丢下,因为何老柱要带着亲娘去城里享福。 仔细的算了算何家所有的家业能换成多少银子,最多也就二三百两银子,照蛘何来荣在城里的吃住用度,还有这一身的行头,城里的宅子也是值钱,怎么着也不是急着要这二三百两银子啊,要知道何家有家业拿去了,污名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等于是自毁前程。 有什么大事,会让何来荣下如此大的决心,不计一切后果的要得到何家的家业。 说是去考举人,何玉娇是压根不相信,孝举人是需要银子打点,相信在城里,凭着何来荣的人脉和关系,不愁弄不到银子打点关系考举人。 越想就越头痛,何玉娇也就不去想了,起身回屋去休息。 次日的早上,何家异常的安静,何来荣的房门打开着,何玉娇早早起床去厨房看美容丸,经过何来荣的屋子时,往里看了一眼。 来到厨房,林菜花和余娇娘都在,俩人在说着话,声音是很小,何玉娇走近了还是能听清楚。 林菜花:“看到了,老四一宿没有睡,就坐着跟他婆娘大眼瞪小眼,要说四弟妹也真是不懂事,一身脏臭也不知道洗干净,头发也撒乱着不收拾,还是城里人呢,连个乡下妇人都不如。” 第二百七十二章:一边去 还是余娇娘拉着林菜花离开,赵喜娘不管怎么说,也是秀才的婆娘,比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身份要高,巴结是不用巴结了,但也不能过分的得罪。 杨金桃这会儿跑来四房,往前凑上去,好心的问道,“四嫂,要热水洗澡嘛?只需要十个钢板。” 赵喜娘气的头顶冒烟,很想甩一巴掌杨金桃,不过她自己都闻着自己身上臭,也无法继续忍受一身的脏,口气高傲的甩话,“提浴桶过来,多些热水。” “好的,在屋子里等一下,立马提热水过来。”杨金桃想着城里人的银子就是容易挣,不过是烧个热水,就能得到十个钢板,美着呢。 没一会儿功夫,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了,赵喜娘总算是能好好洗去一身的脏臭,脏衣服就往地上一丢,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杨金桃前来收拾浴桶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正想开口,洗衣服要十个钢板,没想到赵喜娘甩着手,“衣服拿去丢了。” 啥子?那么好的衣服就要丢了,杨金桃可舍不得丢,从地上捡起来,“要不就给我,我还没有那么好的衣服可穿。” 赵喜娘皱眉点头,脏臭的衣服她都不看在眼里,也就乡下穷人家才稀罕。 早饭时候,何玉娇吃着新蒸出来的热呼大肉包子,刚磨好的豆浆,几样咸菜,还有水煮鸡蛋。 在乡下来说,顶好的早饭了,有些人家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般丰富的早饭。 其他几房,也都是各显神通,林菜花从不亏了自己的嘴,吃的也多,一大盆的馍馍,一大盆子的咸菜,一些清粥,乡下人家看来那是最实在的早饭。 余娇娘没这般的大气,身上没有银子,家里也没有存粮,吃的就节省很多,几样咸菜一大锅的清粥,哄肚皮的早饭。 杨金桃就规矩很多,每人一个馍馍,一大锅的清粥,几样咸菜,还有一些几根地瓜。 而在后院的大房,大早上的就吃上大鱼大肉了,家里能吃的粮食都快吃完了,每天还买鱼买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房发达了。 为了显摆,朱春梅端着饭碗,在何家的前院,各个房头走一圈,嫌弃这家的早饭寒酸那家的不够美味。 当然,朱春梅就是一百个胆子,也敢前来王婆子面前显摆,溜了一圈,来到了四房,“老四啊,今儿天气那么好,你就收拾一下,跟我去隔壁会子,我都看好姑娘了,跟我大儿子正合适,人家姑娘也好着呢,你去跟姑娘的家人做个保证,最快一个月内掏出银子娶人家的姑娘。” 何来荣沉着脸,他是在收拾,不过是收拾东西要离开七沟村,不能再呆下去了,何玉娇在城里把他的底儿都给翻出来说,加上何来银老实又厚道的拍着胸口说是他的亲兄弟,必须得要回去城里把这些传言给压下来。 “大嫂,你别急,我这就回城里去拿银子,过两天就把银子送回来,到时候带着银子去姑娘家里提亲。”何来荣随口一说。 “不行,你每次说去城里了给家里银子,可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子儿,不是我当大嫂的不相信你,四弟啊,你是考上了秀才,可你说话还没有乡下人让人相信,怎么着今儿你也得要去姑娘家走一趟,不然我不让你出七沟村。”朱春梅还有些精明劲儿,想溜回城里没门儿。 何来荣很是为难,跟家里人保证,反脸不认就算了,去别人家里说出来的话做下的保证,要是不认,那名声就更臭了,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秀才老爷,从小就有的好名声,会在这几天就把名声给毁了。 脑子一转,何来荣看到了何玉娇在眯着眼吃着早饭,很享受的样子,顿时心口的怒火更旺了,都是何玉娇害了他,在城里乱说话,把他的底翻出来,现在人人都指责他是白眼狼。 “我是个秀才,念书人去了也会说话,我看玉娇嘴巴利索,能说会道的十里八村也都知道玉娇做药材,手里头有银子,去了姑娘家是更有说服力。”何来荣知道朱春梅早几年前就开始计划着给俩儿子说亲事,都着急上火了。 朱春梅可不傻,何玉娇不是之前的傻姑娘,不是那么好利用了,她就认定了何来荣,“跟玉娇没有关系,四弟,是不是想翻脸就不认了,昨儿上答应了爹和你大哥,敢不承认,我就找族长来讨公道。” 何来荣真是头大,朱春梅可不好甩掉,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干的出来,撒泼打滚都不在话下,更不会讲道理。 “这样,我跟大嫂去去就回来。”何来荣知道不去一趟,自己是脱不了身了。 朱春梅都不给何来荣反悔的机会,抓着人就往隔壁村走,连礼都没带,也不怕去了丢人。 呆呆看着的何来金,也没有出面阻止,其实也是默认了,俩儿子能娶上媳妇最好,何来荣从小就占着家里的便宜,所有的好东西都归了何来荣,也是时候帮家里一把。 屋子里的赵喜娘,早就对何家深恶痛绝,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可她还有事儿没有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来到何玉娇的面前。 “玉娇,转眼你也长那么大了,跟城里的姑娘似的白净好看,四嫂这些年也没有好生的关心你,心中总是有些内疚,不如你就跟着四嫂去城里住一段时日,给你买新衣服漂亮首饰,还有很多好吃的,更能认识不少公子少爷。”赵喜娘露出高贵的笑容,总也隐不住高人一等的自傲。 何玉娇咬了一口大肉包子,淡淡的道:“城里我去过了,没什么好玩的,布料家里不少,吃的还没有娘亲手做的好吃,公子少爷那些我也没有兴趣,谢谢四嫂的好意。” 赵喜娘脸上有些挂不住,既然不上当,乡下姑娘就是不认抬举。 正想着怎么把何玉娇骗去城里,赵喜娘突然肚子咕咕的直叫,脸色瞬间就涨红,从昨儿开始就没有吃饭,还生了一宿的气,可不是肚子饿了。 王婆子指着赵喜娘恶狠狠的道:“老四家的,心思不少啊,都敢把心思动到娇儿身上,我告诉你,娇儿哪也不去,就是要去城里,也得要我跟着去,还得要带上幕瑾。” 第二百七十三章:好骗的乡下人 萧幕瑾拿着书,抬头看了一眼赵喜娘,锐利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一样,让赵喜娘心里一惊。 好有气势的男人,乡下地方还能真能出人才? 收了收心思,赵喜娘不敢轻易说话了,七沟村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儿? 王婆子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一手拉着何玉娇,一手招呼着萧幕瑾,出门去挖药材了。 赵喜娘还呆在原地,难怪何来荣话里话外的把萧幕瑾当成人仇视的对象,人家果然有这个资本。 而赵喜娘不是想着怎么帮何来荣了,是在想着萧幕瑾俊美得过火的帅脸,还有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沉稳又智慧的眼神,可比何来荣好太多了。 如果能甩了何来荣,勾搭上萧幕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谁让何来荣让她寒了心,赵喜娘别看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可骨子是的浪不比烟花女子少,在城里正经人家都不愿意娶她过门,无奈之下才找上了何来荣,成亲之后也安分的过日子,要是何来荣一直对她好,也能一直让她风光的当贵夫人也就算了,偏偏何来荣在七沟村的表现让她彻底的死心。 想着自己有着城里的身份地位,年纪是比萧幕瑾大些,女人年纪大才知道怎么疼男人,赵喜娘心里打着算盘,要如何从何来荣的身上得到最大的好处,转身再跟萧幕瑾好上。 何老柱眼巴巴的望着院子里大家吃着早饭,他等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有等到,赵喜娘还站在院子里发呆。 “老四家的,我饿了,快去煮饭。”何老柱不得不出声,往日他只要坐下来,热茶早饭就会送到面前,有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挑上几句毛病,婆娘和儿媳妇还得要在他的面前说上不少的好话。 如今这待遇,可是冷落了很多,家是的其他几房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似的,王婆子更是躲着他。 何老柱实在是不习惯,不停得抽着旱烟,眉头深锁望着大门口,好好的一家,怎么就变了呢。 赵喜娘自己都等着人伺候,哪是会去伺候人啊,甩着手道,“家里儿媳妇那么多个,看谁家的饭菜好吃,爹就去哪家吃。” 何老柱气的胡子都快要吹上天了,怪不得别人会说城里的女人娇贵不适合乡下人家当儿媳妇,果然没有说错,看看这态度,也就何来荣还不愿意休妻。 还没有发火,大门口就走来何老太,何老太真的是老了,生怕去晚了城里,就没有几可以享福,半宿没睡的收拾着细软,都是一些破烂衣服,还有几件自己用的习惯的东西,一大早的就过来跟着何来荣。 何老柱起身去扶住何老太,推了赵喜娘一把,把何老太扶进屋子里,想着等何来荣回来,定要好生的说道说道。 赵喜娘甩着衣袖,去了五房,花了个十个钢板,买了四个馍馍,何老柱和何老太各一个馍馍,她自己吃两个馍馍,没给何来荣留吃的。 就着井水,越发的吃着凄凉,赵喜娘一辈子没有吃过苦,来到七沟村的婆家,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个仇她记下了。 这一边,朱春梅拖着何来荣到了隔壁村,陪着笑脸,又不自觉的抬高下巴,一逼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有些看不起姑娘家的穷酸,话里话外不时要显摆一下自己的优越感,夸一下嫁给她儿子是多么的有福气。 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何家的笑话,朱春梅的名声早就臭了,正经人家谁也不知道跟何家的大房沾上边,那是有辱名声,会答应跟朱春梅结亲家,还是冲着银子来的,乡下人家都生的孩子多,这儿子多了是好事,娶媳妇的时候可就有些发愁,这不,就指望着一个闺女出嫁多收些彩礼银子,好给几个儿子都娶回媳妇来。 姑娘家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朱春梅,一把推开朱春梅,热情的招呼何来荣进堂屋坐。 人家也是直爽,没有过多的废话,开口就道,“何老四,你可是堂堂的秀才老爷,在城里有宅子,吃香喝辣的过着舒服日子,你大侄子娶媳妇,打算出多少银子?” 何来荣的脸色黑了又黑,摇头道:“等我回去城里,好生的看看手头有多少银子,有银子自是不能亏了你家的姑娘。” 含糊不清的说着,没有说多少银子。 姑娘的家人也是什么好打发的,嫁闺女就是为了银子,管你是秀才还是泥腿子,没银子就不算数,姑娘家的可拖不了多时候,而且一大早的何家的秀才儿子没有诚信又不孝的事,早就传开了。 “我跟你去城里,今儿就出发。”姑娘的家人也是个狠人,没给何来荣任何的退路。 朱春梅还在一旁附和的笑道:“对对对,跟去城里拿银子,不是我说啊,我家四弟在城里可是有名的秀才老爷,光是一身的行头就值不少的银子,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普通人家吃喝一整年了。” 何来荣真想起身就走人,都把他当成了大傻子,什么事儿都找他出银子,他一个子儿也不会出。 “去城里路太远,我还要照顾奶和爹,今儿起程怕是有些困难,不如这样,我手里有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你们先拿着,等我从城里拿到银子回来,再来跟你们换五十两银票。” 说着,何来荣从衣袖里掏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朱春梅。 朱春梅眼睛发亮的去接,还没有在手里拿稳,就让姑娘的家人给抢了去,拿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就别想再要回去。 “选个好日子,我家姑娘嫁入何家。”姑娘的家人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反复的看着银票,因为他们也不识字,也从来没有见过银票。 朱春梅还有些心疼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有这五十两银子,俩个儿媳妇都能娶回家了。 “说定了啊,回头我就去选个好日子,风光的把你的姑娘娶进门,你家可真是积福了,遇上我那么好亲家。”朱春梅还不忘自夸一把。 安静坐着的何来荣,眼底闪过厌恶,真是一群傻子,想从他身上要银子,也不看看他是谁。 第二百七十四章:才不跟去 可是朱春梅贪心啊,五十两银子白白给别人家里,怎么也要弄回点银子来,没少跟姑娘的家人提要条。 收了银子的姑娘家人,也有耐心跟朱春梅扯皮,很多条件都好说,就等着提亲再来个风光的成亲。 何来荣见没有人盯着他了,立马起身就走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何来荣一走,朱春梅就更加的嚣张,指着姑娘的家人大骂,说什么贪银子,非要拿到五十两银票。 姑娘的家人哪肯了,好不容易拿到的银子,不说十里八村,就是嫁去县或是城里都收不到那么多的彩礼。 说到银子就伤感情,朱春梅就跟这家人吵了起来,由笑脸变成了凶样,越发的收不住,越吵越凶都差点就打起来了。 在山上,何玉娇可没有闲着,身后跟着一群村民,都老老实实的竖着耳朵在听。 何玉娇指着哪块地,村们就全都上前去,三几下就把山地给清理出来,砍树的拔草的什么都有,人多力量大嘛,真是效率很高。 说到种药材,村民们是不懂,但是他们都很相信何玉娇,现在何玉娇要是指着石头说是宝石,村民们都会坚信。 王婆子笑得跟朵花似的,跟前跟后的在何玉娇身边,生怕老闺女走路没走稳,可是村民们没长眼睛碰到了老闺女。 宝贝闺女有出息,最得意最高兴的就数父母了,别提多有脸子了,走路都带风,村民们都巴结着讨好着喊她一声王婶。 以前背后说过王婆子坏话,还是当面跟她吵过架的人,夜里都睡不安稳,没少提心吊胆的生怕给排斥报复,私下里更是笑脸不断的在说着她的好话,也没少往何家送好东西。 王婆子这人,说她小气,还真是一个子儿一粒粮食都看的比命重,敢说她老闺女,更是直接就跟别人拼命,可是大事儿上,却是一点也不糊涂。 知道村民们挖药材也是卖给老闺女,说不好听的,也有些互利在里头,不是什么大仇大恨的,就随风而去,加上王婆子从来不是会吃亏的人,吵架就没有输过,也就不存在什么报复了。 何玉娇擦着额头的汗水,需要种的药材是很多,但她还想到了更高人利润,那就是种茶树。 所以在合适的山头,何玉娇都是让萧幕瑾出面,让村民们去种茶树。 萧幕瑾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村民们种茶树自然是很好,中间的利益关系也都会说清楚,村民们种下茶树可就得要打理,采摘好茶叶合他的要求,他会给个公道价格全部收购。 村民们一样的相信萧幕瑾,知道不管是何玉娇还是萧幕瑾,都是会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听话照着做准没错,可比种田好太多了。 个个咧着嘴的傻笑着就去干活,顺便的就把何家的山头都给清理出来,还有村民们顺便把家地里的活都给干完了。 王婆子看着无比的感慨啊,都说她是个强悍女人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太过强势总会吃苦头,如今看来,没有福气的是何老柱,跟着老闺女有享不完的福呢。 忙活了一上午,王婆子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拍着衣服笑着往家走,得要回去给老闺女和未来女婿做饭,早就想好中午吃什么了。 分了家之后,村民们知道了,都纷纷送来鸡和鸡蛋,每家都送一点自家有的东西,王婆子还真不愁吃的,手里也有些银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日子别提过的滋润了。 这会儿应该定好的豆腐送到家里了,王婆子都不用亲自去买吃的,只要说一声,就会送到家里,虽说那些人都不愿意收银子,王婆子还是坚持给了银子,有些便宜可是贪,有些便宜就贪不得。 走到了大门口,就看到何老柱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可是比没分家之前还发愁呢。 王婆子心情好,跨进大门的时候,还好心的问一句,“当家的,要去城里享福了,还愁个啥。” 何老柱移了移身子,缓慢的抬起头来,他以为王婆子分了家,定是哭哭啼啼的没法过日子,也会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会来他的面前求情,结果王婆子满面春风的过得好着呢。 “婆娘,你怎么说也跟着我过了二十几年了,没有给我生下儿子,也生了个闺女,我去城里享福,把你留在家里,看着你可怜,你示个弱,让玉娇把赚到的银子都上交给我,我就带你去城里享福。”何老柱吐着旱烟,没少在盘算着。 “我呸,还去享福呢,说的好听,我伺候了你二十几年,你连个碗都没有洗过,油瓶倒了都没有扶过,是想让我去城里继续伺候你才对,我好好的在家里跟着娇儿享福不好嘛,再者我干嘛要示弱,还想拿娇儿赚到的银子,做梦去。”王婆子听的火气直冒。 何老柱被喷一脸的口水,脸色都黑了,自打娶了王婆子之后,他确实是在生活上过的很舒心,在日常生活上没有操过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过习惯了,离了王婆子他连衣服都找不到来穿。 以前认为王婆子是只生了一个闺女,疼爱个十几年也就算了,到时候准备点嫁妆嫁出去之后,就会一心一意的跟他一样,把心思都花在儿子身上,何老柱发现自己想错了,王婆子打定的心意却是跟着老闺女不跟儿子。 王婆子才不管何老柱怎么发愁呢,去城里她是决不会去的,在乡下多自在啊,走哪儿都是风光一片,到了城里她屁也不是,还得要看着何来荣和赵喜娘的脸色过日子,又不是脑子坏了,专找不痛快。 进了厨房,看到余娇娘早就把馍馍给蒸好了,青菜也洗好,能处理都差不多给处理完,柴火也推整齐,见王婆子进来,立马就把灶台让了出来,乖乖的出去等着。 现在大家同用一个厨房,都很识相的在王婆子进厨房的时候,大家都不来挤。 王婆子看了看蒸馍馍,不是担心蒸的不好,是防着林菜花有没有偷吃。 余娇娘唯唯喏喏习惯了,站在厨房门口小声的道:“娘,后院里的西红柿熟了,我见玉娇喜欢吃,要不要去摘些回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没得手啊 “行,去你摘几个回来,选熟一些的摘,其它的留着修大宅子的时候吃,能省点买菜的银子。”王婆子可精算了,自家的菜都不能浪费,做大事的很多小钱要花,能省还是要省。 “唉,听娘的,我让俩闺女去山上挖野菜,多少也能算个菜,修大宅子的青菜就交给我了,我娘家也种了不少的青菜,到时候也能回娘家拿些过来。”余娇娘出不起银子,尽量的多干些活,青菜不用花钱的东西,她就给应下了。 王婆子听着算是满意,就怕几个房头都等着享福住大宅子,却一点也不想出力。 余娇娘小跑着去了后院,只有一小片的菜园,旁边就是猪圈,肥水充足长的特别好,蹲下去选了几个通红的西红柿,用衣服包起来。 起身看到朱春梅脸色有样的走过来,显然是跟人吵了一架,估计是没吵赢,脸上带着不痛快呢。 “没见过那么贪财的人家,还想嫁进何家,门儿都没有,下午我就让媒人退婚。”朱春梅甩着手,恨恨的说道。 余娇娘低着头,想无声的溜走,才走了几步,朱春梅就眼尖的发现她,“三弟妹,摘菜啊,青菜我也出力种的,怎么来摘菜也不说一声。” 余娇娘细声细气的道:“分家的时候,这一片菜园可都是归爹娘所有,如今更是由娘来种,大嫂要是觉得我摘菜没有跟你说一声,回头我让娘来跟你说一声。” 看着卑微软弱,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半点的示弱,余娇娘分了家之后,说话都有底气了,她是心里明白着呢,家里几个妯娌说不好听的,表面上过得去就成了,实打实的还是要王婆子才有威信。 朱春梅脸色刷下来,借她胆子也不敢去找王婆子,分家的时候大房确实是没有分到什么田地,连菜园都没有,本来分了家之后,大房应该去开些荒地来种菜,可是她懒得去干粗活,只想享福。 “才分家没几天,嘴巴都利索了,动不动就抬出娘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孝顺,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几个妯娌在私下里都说过娘的坏话,要是我去跟娘说一说你是怎么背后娘说坏话,那时候可就有你好看的了。”朱春梅轻视着余娇娘,分了家她也是大房,本来还愁着俩儿子的亲事,现在不用愁了,她就要等着当婆婆,可以尽情的使唤儿媳妇。 余娇娘先是一怔,很快就道:“没事,大嫂尽管去找娘说,我说过的话我都承认,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娘说个清楚。” 朱春梅眼睛都快要喷火了,既然嘴皮子没有余娇娘会说,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余娇娘松了一口气,抱着西红柿赶紧的去洗干净,泡在冰凉的井水里,就等着何玉娇回来就可以吃上。 去捡完柴火,挖完野菜,还把衣服给洗好,收拾着院子,何盼弟干活特别勤快,王婆子让她干什么二话不说就去做完,没有指使的活儿,也会主动去干。 王婆子在厨房里煮好菜,去给何玉娇收拾屋子,一些不穿的衣服,改一改就给何盼弟穿。 何盼弟看四下无人,跑到王婆子的面前,低声道,“奶,我看到四叔和四婶在村口跟陌生人在说话,只听到四叔提到会学到炒制茶叶的手艺。” 王婆子手里的旧衣瞬间掉在地上,惊慌的站起来:“你真的听到了?” 何盼弟坚定的点头:“我蹲在草丛里挖野菜,草丛太高了,把我给档住,四叔和四婶都没有发现我,但我也不敢多听,提着蓝子就跑回来了。” “做的对,你先下去把脸和手洗干净,一会儿就开饭了,这事儿不要往外说,知道嘛?”王婆子还真没有亏过何盼弟,好吃好喝的现在也没有少了这个大孙女,跟着她是吃喝一样。 何盼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她是个知足的姑娘,跟着王婆子和何玉娇可比着跟亲爹娘要好,村子里的一群姑娘们都羡慕她呢。 哪还改什么旧衣服啊,王婆子眼神一狠,抽了一根木棍,就往村头走去。 气势太过强大,路上的村民看见了,都感觉要出事,忙跟着过去看。 早在何来荣出现七沟村,朱春梅就把消息传给了司徒倩,而司徒倩调查清楚何家所有人之后,果断的找上了赵喜娘。 那时候赵喜娘刚听到城里对何来荣不利的传言,气的恨不得踩死何玉娇,司徒倩这种名门千金小姐找上门,自是坐下来一拍即合。 所以赵喜娘来七沟村,不止是告知何来荣城里对他不利的传言,还有跟司徒倩的合作。 何来荣还有自己的打算,司徒家控制着所有的药材生意,现在还想要萧幕瑾手里的茶叶手艺,以为区区几百两银子就想买到制茶手艺,太过天真了,有了制茶手艺,他都能自己做茶叶生意,到时候赚到的银子可不是几百两银子。 表面上答应了司徒倩,拿了一百两银子,何来荣可没有真心想合作。 司徒倩眼底闪过精光,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她压根就不会去相信何来荣和赵喜娘,知道何来荣是个假仁假意的读书人,背后没少做见不得的事儿。 她会那么痛快的先给一百两银子,是另有打算。 王婆子来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何来荣接过银子,冲上前去,劈头盖脸的就一顿打,还往何来荣的手里抢银票。 其实王婆子也不知道眼前的陌生姑娘是谁,只知道一眼看去,身份应该很高贵,比赵喜娘还要高贵的小姐,在她有限的认识里,何玉娇在生意上,有个司徒家的小姐是对手,也就是猜测可能是。 这一猜还真猜了个准,王婆子多利索的手脚啊,来个出奇不意,何来荣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都被抽了好几下,看清是王婆子后,连还手都不敢。 第二百七十六章:赶出村子 好些巴结王婆子的妇人,不管不顾的看到何来荣手里的银票,其实妇人们也没见过什么银票,只认准了,晚辈的东西都应该交给长辈,抢了过来之后,就塞给王婆子。 王婆子算是有些见识了,何玉娇没少私下里教她很多东西,怎么认银票就是其中之一,看不出银票是多少银子,最少知道这是银票。 当下心中一喜,好个何来荣,收了别人的银票,定是干不好的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司徒倩淡定的上了身后的马车,还回头看了一眼王婆子,更多的是不解,就凭王婆子的样貌,是怎么生下何玉娇那种国色天姿的闺女。 赵喜娘眼看何来荣手里的银子被抢,银票还落到了王婆子手里,当下气的全身都发抖,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面对深恶痛绝的婆婆,赵喜娘光是看见,就能气的发疯,更不要说被抢了银票,真能活活给气死过去。 何来荣暗自捏紧拳头,所有人都知道,银子到了王婆子手指,就别想再要回来,只能缓着自己的火气,“娘,这张纸您拿着没用,是我念书要用到的东西,还是交给我。” 王婆子头也不头的哼道:“当真是骗人骗习惯了,好好的银票,你说什么念书用的纸,老娘不是那么好骗的,老四啊老四,吃里扒外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好生说说刚才的姑娘是谁?是不是春风县里的药材商人司徒家的大小姐?” 提到司徒家,七沟村的人虽没有见过,可都是警惕起来,里正每家每户都去通知过,司徒家是药材商人想要害何玉娇,要让大家都不能挖药材赚银子,是个很坏很坏的坏人。 本来也就是何家的家事,一下子就变成了全村的大事,村民们都恶着脸盯着何来荣,敢坏了全村人挖药材赚银子的机会,管何来荣是不是秀才,他们都不会原谅。 何来荣后背有些发凉,不得不努力找借口解释:“不是司徒家的人,不过是城里赵家世交家的小姐,前来送银票,知道我要考举人,需要用到银子,我还没有感谢人家,就让大家给吓走了,唉,回头还得要去跟人家表示歉意。” 王婆子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眼睛,这会儿眯成了一知缝,精明的冷笑道,“大家都听听,我家老四果然是念过的秀才,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谎话随口就能说出来,刚才还说银票是纸,现在就承认是银票了,城里的小姐费着劲儿的来七沟村送银子,全当我们是傻子啊,不会等你回到城里再给你银子,谁家有牛车的,跟着马车去春风县里打听打听,看看刚才的姑娘可是司徒家的小姐。” 何来荣阴冷的眼神射向王婆子,真是多事,非得要把他的好事都给破坏掉,当年考上秀才之后,他就是太过仁慈了,没有急时的鼓动何老柱把王婆子给休掉,不然哪有王婆子在这里嚣张的份。 还没等何来荣想到更好的借口,何玉娇走了过来,刚才她远远的就看的清楚,也是何盼弟有几份机灵,看着王婆子来村口,何盼弟不放心的去找何玉娇。 何玉娇都回到山脚下了,看到何盼弟神情紧张,指了指村口的方向,没有多问就提着衣裙奔跑过来,看了个全过程。 “都不必去春风县了,刚才的姑娘就是司徒家的小姐司徒倩,我在春风县见过,错不了。”何玉娇语气冷淡,抬眼望向何来荣。 何来荣眼底阴险的目光都藏不住,都被认破了,干脆就不找借口了,直接就承认了下来,“玉娇,司徒家想要你手里的药材,可以给个高价,还能让村民们赚更多的银子,你怎么就死脑筋的不同意,偏要让村民们吃尽苦头赚几个子儿,换了要是我,怎么着也得要让村民们都赚上大把银子,一起发达过上好日子。” 煽动人心,想要挑拨何玉娇和七沟村的村民们关系,从银子方面下手是最有效的,何来荣很懂得人心。 何玉娇淡定的笑了笑道:“四哥,春风县里的孙掌柜,还有众多的大夫,都是深受司徒家的控制所害,多少村民前去春风县看病,都抓不到便宜的药,只能忍痛或是眼睁睁的死去,司徒家又怎么会给出高价来收购我手里的药材。” 有村民喊了一声:“玉娇说的对,我爹就是病了没银子买司徒家的高价药材而死,来荣,你是秀才我们敬重你的身份,可你一再的说谎话,我们不会相信你了。” 好在很多事情,七沟村的村民都是知道,何玉娇从来没有隐瞒过生意上的事,何来荣的失算就是还不了解,以为自己随便挑拨一下,无知的村民就会上当。 不知谁突然丢出了一个臭鸡蛋,狠狠的砸在的何来荣的脑袋上,就见何来荣的脸色铁青着,臭鸡蛋液顺着他的脸流下来,臭的众人都往后退去。 赵喜娘跳离的最远,露出满脸的嫌弃,跟何来荣夫妻之间的感情,在七沟村的婆家人搅和下,没有半点的留存。 村民们大声的喊着:“滚出七沟村。” 何来荣脸上的青筋暴露,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七沟村的村民赶出村,现在找借口还来的急嘛? 王婆子拉着何玉娇就往回走,何来荣不用她们出面了,光是七沟村的村民就能做出决定。 “娘,四哥是您付出了很多银子和汗水供出来的秀才,如今要被赶出七沟村,会不会觉得可惜?”何玉娇想了想,忍不住的问,毕竟何家为了何来荣能考上秀才,可是真的付出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光是王婆子就流产了好几个孩子。 “有什么好可惜的,之前还指望着老四是秀才,何家在七沟村没有人敢欺负,还能免去税赋,也不用徭役,长久算下来能得不少的好处,现在娘也不需要这些了,老四还算计着要害你,娘更不能容下他。”王婆子也有发狠的时候,那就是有人敢害她的老闺女,别说是拼了老命,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 第二百七十七章:气到要吐血 何玉娇放心了,照着何来荣不停的算计自家人,而她又不想傻傻的被算计,正面冲突自然是少不了,如刚才般,何来荣跟司徒倩都有关系了,还收了银票,那就是敌人。 也不知道司徒倩出这银票,想要让何来荣做些什么。 何玉娇还没有去仔细考虑,王婆子先把经过说了出来,特意叮嘱着老闺女要注意好萧幕瑾制茶手艺,别便宜了何来荣。 何玉娇有些想笑,何来荣真是自认聪明,萧幕瑾的制茶手艺谁也别想学了去,就算是心思算尽也没有用。 回到家里,何盼弟早就摆好了午饭,打好了洗脸水,干净的毛巾,还有入口正合适的茶水,一大蓝子从冰凉井水里拿起来的西红柿。 萧幕瑾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茶水出神,何玉娇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拿过茶水喝起来。 有些事儿,不必说的太清楚,何玉娇知道凭着萧幕瑾的聪明脑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王婆子在一旁不停的念叨着:“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四真是坏到了骨子里,玉娇,幕瑾,往后做事都得要提防着所有人,今儿那是盼弟看到了,要是没有看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何老柱跟何老太正在收拾着东西,商量着要带些什么,公中的银子在王婆子的手里,何老柱想拿在手里,带去城里过日子。 来到王婆子面前,听到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何老柱护子心切,出声厉诉,“动不动就说老四的不是,那可是你的继子,我的亲生儿子,七沟村的唯一秀才,容不得你个妇人在背后说坏话。” 王婆子火气也来了,喷着口水怒道:“怎么着,干了坏事还不让说,当家的,你就糊涂,反正你也糊涂了一辈子,往后的日子就闭着眼睛捂住耳朵的过,现在就去村口找你秀才儿子去,老娘没有一肚子恶毒心肠的儿子,我只有一个闺女。” 何老柱脸色铁青,抽着旱烟烦躁的在原地走动,拿王婆子没有办法,又不时的看到大门有村民跑来跑去,隐约听到有村民提到何来荣的名字。 “你说老四干了坏事,又说我去村口找老四,是发生什么事了嘛?”何老柱嘴皮本就不利索,还是问重要的事儿。 王婆子叉着腰的吼:“你的秀才儿子本事着呢,书不好好念,也不好好做人,尽是想着坏心思,收了司徒家的银子,要来对付玉娇和幕瑾,我呸,七沟村没人能容下他,大家都要赶他出村,你去晚一些,可就跟不上你那秀才儿子了,还想去城里享福的就快些去。” 何老柱脸色瞬间大变,他最自傲的秀才儿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让整个七沟村都厌恶的事,连他都知道司徒家不是什么好人。 抱着怀疑,又有几份不安,何老柱扶着何老太,踉跄着跑去村口。 看到何来荣和赵喜娘被村民们给围着,不是丢烂菜叶子,就是丢石头和臭鸡蛋,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没有了往日半点秀才的风光。 老泪都流下来了,何老柱一辈子的风光和得意都来自秀才儿子,自是不能承认秀才儿子有半点的过失,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都别打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都停手,老四可是秀才,干不出什么坏事。”何老柱丢下何老太,护在了何来荣的面前,发着抖的手去摸秀才儿子的脸,他从小都舍不得说句重话的儿子,怎么就那么狼狈了。 村民们停下手来,赵喜娘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哭的都成泪人儿,扯着何来荣的衣角,希望能赶紧的离开七沟村,这个鬼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何老太也走过去,抱住儿子孙子痛哭,嘴里喊道,“我们走,离开七沟村,你们就放过我们,我的秀才孙子没有错,你们都错怪了好人,早晚会后悔的。” 村民们都不说话,还有什么好错怪,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何家的族长站出来,毕竟是何氏的家族事儿,何老太和何老柱要去城里跟着何来荣过日子,就跟何玉娇提醒一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因为他也发现,何来荣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把来荣赶出七沟村也就行了,也不做的太过份,留条生路给来荣,我跟着来荣去城里的宅子看一看,探个情况。”何家的族长无奈摇头。 何来荣没半有点反对,村民们都太可恶了,他现在全身脏臭不说,还一身的伤,得要快些离开这里,去了城里再好生的仔细计划。 带回来七沟村的细软,何来荣和赵喜娘都不敢去拿了,拖着何老太和何老柱,没命的逃走。 他们光脚走到了春风县,才敢歇下来,何老太这把年纪了,走那么远的路,真是快要了她的命,半路上就喘气走不动,还是何老柱半扶半拖着来到了春风县。 本来以为能风风光光的去城里享福,何老柱深深的叹气,七沟村他是回不去了。 休息了一下,何来荣也不愿意走路了,花了银子请了马车,本想去找司徒倩,却发现在春风县他也不知道司徒家在什么地方,只好先放弃。 赵喜娘在上马车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何老太和何老柱,眼里的嫌恶流露出来,回到了城里,她不会让这俩老人好过。 紧赶慢赶的来到城里,何老太受不住了,连下马车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灰白进气没有出气多,何老柱扶着老娘,吓的去找医馆。 何家的族长是在后面自己花银子坐马车跟着,看着何老太都快要累死了,而何来荣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露出的震惊的表情,好个冷血无情的秀才,对自己的亲奶奶都能无视到这个程度。 摸了摸身上的银子,还是何玉娇早前就交给他的,何家的族长无比的佩服何玉娇的先见之明,一眼就看穿了何来荣的狠心。 如果没有何家族长跟着,何来荣会直接丢下何老太走人,因为留着何老太就是拖累,目前没有半点的用处。 黑着脸的看着何老太进了医馆,何来荣为着面子,也得要跟着进去。 何老太越发的老了就越怕死,还想着享福呢,现在死了多不值啊,喘着气的对大夫说道,“我身子骨子太弱了,快给我炖人参汤喝,我还不想死啊。” 何来荣的脸更黑了,人参珍贵的东西他都舍不得买,一根普通的人参都得要上百两银子,何老太活了也够久了,死了就死了,还喝什么人参汤。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会忍受委屈 何老柱心疼自己的老娘,说好要带老娘来城里享福,绝对不能让老娘刚到城里就死掉,七沟村他回不去了,老娘得要保住。 “开,大夫,我儿子是秀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我儿子的名字,叫何来荣,我秀才儿子就站我身后,他有银子,我老娘身子不好,又受了劳累,还请您开上好的药材,一定要救我老娘。”何老柱想着到了城里,有秀才儿子,不用在乡下似的吃苦受罪了。 赵喜娘在医馆门口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何家的事她都不管,更不想见到何家人。 何来荣站直了身板,任由大夫打量,医馆大夫这些日子可没少听到传言,赵家的秀才女婿不孝,丢下乡下的亲人不管不顾。 如今看来,也不像是不管的样子,还带着亲奶奶来看病,听着眼前的老头说话,还很自傲有个秀才儿子。 “来荣秀才是,我听说过,还见过几次面,您可是他的亲爹?带着老人家来城里看病?”大夫边把脉边问着。 “对,我秀才儿子孝顺,接我和老娘来城里享福,一辈子在乡下没有出来过,路上老娘受了劳累就病了,大夫快开药,往贵了开,乡下人都知道,越贵的药越能保命。”何老柱看着老实,说话却是跟突然发家的地主家似的,只求贵的不求好的。 大夫自是愿意开贵的药,摸着胡子,笑着道,“老太太没什么大毛病,调理一下,活多个十几年没有问题,我这就开药去,人参汤提神吊命,现在喝最合适。” 何来荣真想甩头就走,活个十几年,是想要气死他。 何家的族长紧跟着,一步也不离开,看着大夫开了药单,安排小二去煎药,又跟着小二去了后院,仔细的打听着何来荣在城里的一切。这 这不打听还不知道,从小二的嘴里得知,何来荣在城里可是有钱的秀才老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出门不是坐着轿子就是马车,好多名门贵族都跟何来荣或多或少的有些来往。 就是没有怎么去念书,除了秀才的身份,小二就没有听到何来荣要去考举人,举人可不是说考就能考,得要下苦功夫,还得要去学院里念书。 何家的族长愣在原地,何来荣骗了全村的人,更是把何家给骗的好惨,这些年何老柱没少给何来荣银子,还以为何来荣在城里念书,原来是当秀才老爷呢。 气愤的族长跑去找何来荣,指着他的鼻子,想要骂上两声,可是看到何来荣的神情,突然就住嘴了,身处在城里,族长可不敢乱来。 何来荣都走到这一步了,猜也能猜出族长打听到了他的事情,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直接就说出来,“我是在城里当秀才老爷,过着富足的日子,可这有什么错,是赵家给我的一切,不是家里人给我的一切,家里人只会拖累我,让所有人在背后笑话我是个穷秀才,只有抛开家里人,我就是城里人口中的秀才老爷,体面还有身份,而家里人也因为我的秀才身份,在七沟村风光无限,大家都得到了好处,我如今还把奶和爹都接到了城里享福,自问没有什么过错,族长要是想在城里把我的名声损毁,让我变成一无所有,带着奶和爹过苦日子,我也只能接受。” 很成功的把族长给说愣了,是啊,何老太和何老柱都跟着何来荣到城里来享福,何来荣要是失去了目前的好日子,那就是让何老太和何老柱也过不上好日子,一时的心软,想着何来荣在城里他就眼不见为净,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摆了摆手,族长缓了下来:“你要是不好好孝顺长辈,我会亲自来城里让你也不好过。” 何来荣眼底带着鄙夷,何家的族长还真威胁不了他,打发走了族长,他还有更头痛的事情。 何老太喝下人参汤,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整个人都精神好起来,何老柱扶着亲娘要何来荣的宅子里休息。 这下何来荣又有些犯难,宅子早就租出去,他一直都住在赵家,何家当年都把家底都掏空了,还借了不少的银子,也只能买一处很小的很偏僻的破宅子,何来荣压根就看不上,没有去住过一天。 带着何老太和何老柱来到了赵家,何来荣敲着大门,守门的老头一见是何来荣,歉意的道,“老爷,夫人不让您进来。” 何来荣一把推开守门老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守门的老头来出面,有什么事,他要当面跟赵喜娘说清楚。 何老太很是不高兴,拉着脸的怪怨:“太不像话了,一个妇道人家也敢不让男人进门,没点规矩。” 何老柱扯了扯何老太,刚来城里,还是少说话为好,先安顿下来,赵喜娘这个儿媳妇是不能留了,太不懂事了。 进了赵家,何老柱看呆了眼,原来秀才儿子在城里过的那么风光,住着大宅子,一看装修就是大老爷的身份,在乡下可没有见过那么精致的装修。 何老太也很快就乐开怀了,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好漂亮的大宅子,她也能住漂亮的大宅子了,心中暗暗决定,死也得要死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何来荣阴冷着脸,来到了大厅,就见赵喜娘早就洗漱过后换了一身新衣服,重新梳过的头发,脸上冷漠的看着进来的三人。 “何来荣,你还有脸回来,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家人,滚的越远越好。”赵喜娘伸出手往大门口的方向一指,心中的怒气怎么也平顺不下来。 何来荣没有动,他知道赵喜娘很生气,赵家一向高高在上,开口道,“喜娘,我们是结发夫妻,还有俩个可爱的孩子,一起孝顺你爹娘那么多年,在城里谁人不羡慕你的眼光独到,很有远见,选了我当夫君,别因为七沟村的事,而伤了我们之间多年的夫妻感情,我们还有大事在做,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不提还好,一提起七沟村,赵喜娘气的要发疯,她还没有受过那么多的委屈,都归这一次回七沟村,让她体验到了天大的委屈。 “什么大事,也无法动容我的决定,我当年能选你当我夫君,现在我也能选择跟你和离,赵家无法接受你带着家人一起住在这座宅子里,我更是对你寒了心,你对我表现出的嫌弃和厌恶,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赵喜娘扭开脸去,要是可以,她真想抽何来荣几耳光,敢让她受委屈。 第二百七十九章:悲和喜 何来荣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来,眼底更加的冷静无情,缓缓的道,“赵家是什么情况,你比我心里还清楚,想要任性的跟我和离,早些年还可以,如今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是离开了赵家,赵家谁也别想过好,你那么聪明,受点委屈就失了理智,可真不应该,别以为我还是当年的穷秀才,一切都看着赵家的脸色行事。” 赵喜娘气的胸口上下起浮,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手帕,何来荣说的没错,那么多年过去了,赵家不如当年,何来荣也不是当年的穷秀才,毁了谁都不好。 忍了又忍,赵喜娘一口恶气压在心口,站了起身,甩着衣袖臭着脸回屋去了。 何老太和何老柱是完全听不懂,但有一点他们看出来了,赵喜娘拿何来荣没有办法,也就是说,这个家里,何来荣才是一家之主。 认识到这个重点,何老太和何老柱瞬间就安定下来,可以好好的城里享福了。 七沟村的何家院子里,何玉娇吃着午饭,不时的看到朱春梅怒气冲冲的跑进跑出,一会儿嘴里骂骂咧咧,一会儿得意的快要飞上天。 撒乱着头发,朱春梅带着男人和俩个儿子,还叫上了娘家人,去了姑娘的家里打了一架,俩家算是彻底的破裂了,差点就因为五十两银子成了死仇。 也更不要说什么亲事了,往后三代都不会结亲,朱春梅一点也不在乎,得意着手里拿着的五十两银票,走路都横着走。 回到何家,还故意在众人面前嚣张了一把,朱春梅把五十两银子在何玉娇的面前晃了晃,“我说玉娇,何家有见识的人可不多,老四是有见识,可被赶出七沟村了,现在就你有见识,你给我说说,我这五十两银票要怎么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何玉娇也就是瞧了一眼,继续吃着西红柿,又甜又沙的西红柿好些年没有吃到过了,真是让人吃了停不下来。 “一张假银票,就是神仙来,也换不成白花花的银子,大嫂,谁给你的假银票?”何玉娇可是收过银票,还特意有去了解过。 “什么,是假银票,不可能,老四给的,是给我家大儿子成亲用的银票,怎么可能是假,你不会是想骗我,好拿走我手里的银票。”朱春梅脸色大惊,左右的翻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玉娇很好心的点醒道:“大嫂还真是小人之心,我有骗过你嘛?倒是四哥没少骗家里人,银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个印章,你手里的银票选印章都没有,最明显的假银票,真不相信啊,拿去春风县一试就知道了。” 王婆子伸过头来,嘲讽的笑道:“真是没见识,老四也敢相信,活该被骗,看看我手里的真银票。” 说着,王婆子把怀里的一百两银子掏了出来,指着银票上头的红印章,虽然识不得上头的字,但一看就跟朱春梅手里的银票不一样。 朱春梅面如死灰,死死的盯着那个红印章,再看自己手里的银票,怎么看都跟假的一样。 何来金站在朱春梅的身后,绝望的道:“完了,又被老四给骗了,婆娘,为了张假银票,我们把大儿子的亲事都给搅黄了。” 何宝吉面色如土,毕竟还是半大的小子,直接就哭起来,他的亲事完了,这辈子是不是就娶不上媳妇了。 朱春梅还不死心,拿着银票,飞身出去找里正,在七沟村也就里正还有些见识,而且里正也不会骗人。 何玉娇看着朱春梅的背景摇头,做事太精算了,总也办不成事儿,还总是坏事,好在分家出去了,怎么过日子是大房的事。 没过多久,朱春梅双眼通红,嘴里咒骂着跑回来,何来金一看,抹了一把脸,更加的绝望了。 大房一家人,灰丧着脸回了屋,很快就传来一家人的哭声。 朱春梅泼辣的大闹快要结亲的亲家,在十里八村很快就传开,一时间人人都避着何家的大房,都在背后说三道四,打死也不能跟何家的在结亲家,谁要是跟何家的大房沾上亲,那就要倒霉八辈子。 相对大房的暗无天日的日子,其他几房可都是春风满面。 修大宅子的事,如火如茶的进行着,陈师傅是个很可靠的师傅,也是实在人,说干活那是一点也不含糊,何玉娇这边,早早就递上了图纸,有些地方需要讲解的,或是要改动的,都是由萧幕瑾在勾通。 何玉娇只需要在宅地上走一圈,没费太多的心思,动脑子的事,都交给了萧幕瑾去管。 萧幕瑾发挥着他的才能,认真对待每一件事,一但上心,能惊呆所有人。 从设计到动工,萧幕瑾全程亲力亲为,就跟在修建自己的成亲的宅子般,尽力要求十全十美。 在忙着宅子的事情时,还不忘分出精力,来打理自己的茶叶生意。 没有人知道,萧幕瑾是怎么办到的,在短短的时间里,寻到了更大的一片茶叶,虽说茶叶的品种不同,可也一样的是上好茶叶,认货的人视为珍品,不认货的人,只当成了普通的茶树,还不如普通的树林,能砍来当柴火。 凭着穿越前,萧幕瑾对茶叶的喜爱和所学到的制茶手艺,对每一种茶叶有不同的制作手艺。 通过里正的出面,用着最少的银子,买下了整片的茶叶山头,还请了当地的村民去采摘茶叶,何家的院子不停的忙碌着,这一次,没有人敢有半句的抱怨,还主动的帮忙搬运茶叶。 王婆子知道萧幕瑾又找了茶叶,高兴的一宿都没有睡,天没亮就起来,守在新采摘过来的茶叶旁,得要亲自盯着,生怕有动手脚,而她防的人,就是大房的朱春梅。 修宅子的活儿,七沟村的村民都很尽力,能出力的出力,有青菜的出青菜,恨不得全家老小都去帮忙,家里有上好木头的,二话不说就扛了过来,每天一大早,何玉娇打开大门的时候,都会到大门口堆着如山高的东西。 青菜,木头,鸡鸭鱼肉,还有乡下人家的特产,何玉娇有些感动。 收了东西,也考虑着怎么请工人干活,总不能让七沟村的村民白白出力。 其实七沟村的村民除了各自家里干不完的农活外,还要忙着去挖药材,都是为了生计,一家老小都忙的脚不沾地了,前来帮忙给何玉娇修大宅子,那就是放着种粮食和赚银子的机会。 何玉娇怎么可能占村民们的便宜,找到里正一商量,同村的村民没空儿,想来村民们还有很多亲戚没有活儿干,正好可以给个人情,请来修宅子,工钱自是少不了,吃喝充足。 里正一听就双眼放光,七沟村真是走运了,天下还有这等好事,何玉娇就是七沟村的福星啊,别说其他村民有亲戚闲着想找活干了,就是里正都有不少的亲戚四处找活干,光靠着种几亩田地为生,日子是真的很难。 第二百八十章:歪心思 当消息放出去,可不得了,七沟村的村民都快要高兴的跳起来,谁家不想多赚银子啊,做梦都梦见数银子,家里的农活要干,山上的药材要挖,何玉娇修宅子的工钱也不想放过。 有些人家,可是计划了,干活得要力气啊,省吃省用的是能过日子,可是全身没力气,干的活也就少,干活少了也就赚的银子少,能算过来的人家,早就给自家人准备好了肥肉,吃饱了肚子里有油水,还愁没力气? 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能这般想,比如老何家就还省吃过日子,何老太在七沟村的时候,老何家还知道时不时的买点肉孝顺老人家,如今何老太去了城里,更加的节省了,别说肉了,菜里都不见油。 老何家都是要干活的人,饿着肚子更加没有力气,除了把农活给干完,都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山上挖药材,守着节省的日子错失了大把赚银子的机会。 何玉如躺在炕上,好几天之后,才有点生气,能扶着下炕走几步了,身子还是虚弱的不行,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可是不下炕也不行,周家费尽了心思去调查何玉娇的药材生意,还顺带着把萧幕瑾的茶叶也打听清楚,眼见何家日子是越发的发达了,这会儿才坐不住,愿意前来商量亲事。 老何家没有何老太操心着家里的事儿,在人情事故方面,可就有些失礼了,顾婆子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一辈子没有当家做主过,都当了好几年奶奶的人了,应该享福的时候,突然要当家做主了,慌了手脚不说,还听不进任何的劝。 就见周家提着礼过来,还提前传话跟老何家打过招呼,顾婆子脸上笑着,嘴里应着,可是什么也没有准备,连茶叶都没有,周家前来的时候,连开火都还没有烧。 周家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认为是老何家故意给他们难堪,要不是冲着老何家有个侄女何玉娇有本事,早就甩脸色走人了。 在老何家坐着喝不上茶水,周家人也坐不住,转了个身,跑到何家来了。 要说待客这方面,王婆子还真是很有分寸,也做的很好,周家是去老何家提亲,王婆子也热情的招待了,点心茶水立马端上来,坐下来陪着聊天,没少好话,不过是冲着跟老何家也是亲戚,私下里闹一闹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还得要保持着最基本的脸面。 何玉娇在外头忙了一上午,回来喝水顺便休息一下,一同回来的还有萧幕瑾,男才女貌走在一起,特别的亮眼,就是在城里,也是很打眼的一对。 周家人看的都有些呆了,果然是门当户对的配,何玉娇能干又漂亮,未来的男人也是俊美有能耐,要不是知道俩人都是生在七沟村,还真会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少爷跑来乡下走亲戚呢。 周家母忍不住的就夸道:“王婆子,真有福气,看把闺女生的多好,我在城里住了一辈子,也没见哪家的大户人家能生出那么好的闺女,看看你家未来的女婿,可恨我肚子不争气啊,生了个没用的儿子,没有你家未来女婿一半的能耐。” 王婆子嘴里客气着,心里乐开了花,招呼着何玉娇和萧幕瑾坐下来喝茶水,也有想要得意的意思,光是闺女和未来女婿坐在她的身边,就够有面子了。 周伟的眼睛,不太安分的偷瞄一眼何玉娇,长的真漂亮,比上次见着的时候更好看了,但也只敢偷瞄,他还是有些害怕萧幕瑾,这个男人不好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何玉娇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了何玉如和周伟成亲的事上,周家人可是一口一个的答应,说什么怀着周家的骨血,没有不管的道理。 这时,由顾婆子扶着过来的何玉如,听到了,不由的松一口气,眼神躲闪的不出声,任由周家怎么安排都成,只要能嫁入周家。 何玉如的嫂子们,都不愿意露脸,觉得羞辱抬不起头来,何玉如流产的事儿,早晚都会暴露出来,到时候要怎么收拾?他们都不敢去想,只能躲着了。 何玉娇看了一眼何玉如,眼底闪过疑惑,看着不对劲儿啊,保胎的话,应该不会病成这样,想要起身去给何玉如把脉,周家母却是硬拉着不让她起身,一个劲儿的问着做生意的事。 何玉如也就露出个面,其实是身子坚持不住了,很快就回去炕上躺着,周家的人都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怀孕了反应大,看起来跟生重病似的。 在周家母的明示下,周伟才起身去看望何玉如。 人就是怕对比,由其是周伟这般贪色的男人,当初会看上何玉如,就是冲着何玉如十里八村长的最好的一枝花,走在城里的大街上,也是很吸引人的目光,但是现在一看,可不行了。 在经历过了退婚,怀孕又流产之后,没有得到急时的调理,整个人都失去了少女感,憔悴的脸看上去瞬间就老了十来岁,周伟刚才一打眼,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何玉如。 相比之下,何玉娇可就光彩照人,白嫩水灵的肌肤吹弹可破,眼神纯净带着动人的水光,一举一动都散着无人可比的甜美气质,还有不容让人看错的自信。 身段苗条修长,走起路来温柔轻盈,应该丰满的地方丰满,不应该长肉的地方绝没有多余的肉,周伟哪见过这般美的姑娘啊,早就看呆了眼迷乱了心,还是萧幕瑾的冷冽的眼神压住了他的举动,不然早就巴着何玉娇一个劲儿的讨好了。 一步三回头,脸上的痴迷太过明显了,周伟的心都没有在何玉如身上,全都落到了何玉娇的身上。 王婆子很是不悦,敢这般的盯着她的老闺女看,找死是,起身去端开水,很不小心的经过周伟身边的时候,把开水打翻了。 周伟直到脚板传来痛感,这才回过神来,抱着脚又叫又跳的滚出了何家大门。 周家的人都一脸的尴尬,看出王婆子的故意,又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家的儿子好色也不分场合不分人,盯着人家姑娘看直了眼本就不礼貌。 第二百八十一章:坏就是坏 周家想要做药材生意,何玉娇也是一口就答应,大家都很爽快,怎么去做,就不是何玉娇能去考虑的问题了。 看着周家自信满满的样子,何玉娇是一脸的怀疑,凭着周家如今的败落,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生意的人,而且还有司徒家一家独大的控制着药材生意,周家有什么本事去对抗司徒家? 做生意就各凭本事,何玉娇提供了药材,余下的就靠周家去想办法了。 约定好日期,过个三天何玉娇会把药材送到周家,第一次的药材值价是一百两银子。 周家倒是野心很大,想一次拿五百两银子的药材,何玉娇找了借口,各种解释才降到了一百两银子,主要是怕周家浪费药材。 何家院子里商量药材生意的事情,也没有防着任何人,后院的墙角里,朱春梅扒着墙角,坚着耳朵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大为暗喜,又有银子可收了。 周伟去了老何家,进了何玉如的屋子,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出声,盯着何玉如灰败的脸色,没有收拾的头发,衣服也是皱巴巴,屋子里总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以前,周伟每次跟何玉如在一起,总也免不了摸个小手亲个小嘴,更过分的事儿都做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没有成亲就怀上孩子,现在看着何玉如,完全没有兴趣。 何玉如撑着虚弱的身子,很努力的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她也是尽力的在讨好周伟了,声音沙哑粗重,“周伟哥,我都想死你了。” 周伟听了直想吐,摆了摆手,找着借口,“你好生的保胎,我忘记把礼物了,现在就去拿。” 每次周伟哄姑娘都是会送点东西,当然,也是分了三六九等,城里的姑娘自是送些珍贵的东西,乡下的姑娘嘛,随便点头花之类的就是好东西了。 周伟出了老何家,也没有去拿礼物,心里还是惦念着何玉娇,要是能娶到何玉娇,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脚步不自觉的,就往何家走去,正大门进去大家都盯着看,周伟绕了一圈,来到了何家的后院,脑子抽筋了,爬墙翻进去,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溜到了前院的柴火堆后面。 何玉娇正跟周家的人商量药材生意的事,一连串的被问的脑子都疼了,也没有去理会院子里其它事。 而王婆子眼看这会儿都快要中午了,老何家也没有说要做饭招待周家人,想着老何家怎么也欠着何玉娇一个人情,再者何老太也是求到她面前来过,给过保证不会找何玉娇的麻烦,人情就做到底,家里还有些菜,就去厨房里忙着生火做饭。 萧幕瑾喝着茶水,眼角余光扫过,发现了周伟的身影,不动声色的继续喝茶。 周伟观察了一下,就大着胆子,顺着屋角的墙根摸着走,何玉娇的屋子最是显眼,七沟村的姑娘家屋子都很好分辨,为了防止有人乱闯入姑娘家的屋子,一般都会姑娘家的房门口封上红布头,做为明示不可乱入。 偷偷摸摸的周伟顺着墙根,很快就来到了何玉娇的屋子门口,轻手轻脚的打开屋子门,闪身而入。 刚入屋子,就闻到了清新的香味,何玉娇在生活比较讲究,虽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是每日里上山瞧见好看的野花,都会采摘一些回来插屋子里,还给自己做了香包封在炕头,可以安眠又能防蚊子。 屋子里的衣服都整齐的叠放着,地板打扫的很干净,周伟目光直接就落到了何玉娇的衣服上。 穿过的衣服,就是洗晒过都还会存留一些体香,何玉娇吃着美容丸,身上会有一种特有的香味,清淡好闻让人闻着很舒服。 周伟向来不干什么好事,偷情调戏姑娘家常便饭,伸着手就要去拿衣服,门口突然就响起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很是稳重,直往何玉娇的屋子而来。 心脏吓的直跳,毕竟是在做不光彩的事,周伟一个惊慌,没敢去拿衣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听着脚步声逼近,更是吓出一身的冷汗。 寻了一处柜子和墙之间的空隙,周伟硬是给挤了进去,收腹连大气都不喘。 屋子门从外打开,开门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特别的响亮,脚步声跨进屋子,还顺手把屋子门给关上了。 周伟还想着,会不会是何玉娇进来了,可是怎么听这脚步声,都不像是姑娘家般的轻盈,更像是年轻男子的脚步声。 进来的人,是萧幕瑾,他亲眼看见周伟走进了何玉娇的屋子里,当下就起身前来。 何玉娇当时只是瞧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周家人身上,对于萧幕瑾要进自己的屋子,没有过多的去猜测。 萧幕瑾锐利的眼神往屋子里一扫,很快就瞄到了周伟露出来的鞋尖收的不够急时。 缓步走过去,站在了柜子旁边,又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敲打着柜子,萧幕瑾没有直接去抓人。 周伟汗如雨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紧张的全身衣服都湿透,双眼恐惧的瞪到最大,每敲一下柜子的声音,都让他快要抓狂。 萧幕瑾停留了一会儿,脚步一转,去打开屋门,冲着厨房喊道,“王婶子,玉娇屋子里有老鼠。” 王婆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听说有老鼠,忙丢下手里头的活,抄起扫把就赶过来。 “老鼠在哪里,非得把老鼠给打死不可,留着什么都能咬破。”王婆子最痛恨老鼠,家里的粮食怎么藏都防不住老鼠,衣服之类的更是被老鼠咬破,乡下人家的屋子大多都是有漏洞,老鼠更是来去自如。 萧幕瑾神情严肃,几个大步移动,来到了周伟的面前,速度之快让周伟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眼前的人是谁时,周伟瞬间就吓的尿裤子。 萧幕瑾眼神带着警告,还有冷冽的能让人全身发寒的目光,周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少爷,哪能禁得住,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饶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周伟舌头都不利索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还算是知道要保命,他真的是吓坏了,不过是想来偷一件何玉娇的衣服闻闻,没想到会被当场抓住。 王婆子一个机灵,狠瞪着周伟,举起手里的扫把,狠命的往周伟的身上招呼,敢来她老闺女的屋子,看不打死他。 萧幕瑾抬起脚,对着周伟的脚筋,重重的踢下去,就听见周伟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何玉娇小跑着过来,一看到屋子里的情况,还有些愣住。 第二百八十二章:那就跟着分家吧 周家的人听出是儿子的声音,来到门口一看,又惊又羞,自家的儿子什么德性,还是清楚明白,前来谈成亲的事都不安分,丢人可真是丢大了。 周家的人不想失去跟何玉娇做药材生意的机会,没有护着自家的儿子,羞着脸上前去扶起周伟,没命的拖出屋子。 何家的其他人闻声而来,王婆子嘴里还骂着:“可恶的老鼠,见一次打一次,敢溜进屋子里,扒皮挫骨的弄死。” 何家的人都单纯着呢,没有往其它方面想,还真以为王婆子在打老鼠,只是不知道周伟怎么会晕死过去。 何玉娇的目光,透过其他人,直看向萧幕瑾,从屋子里的一滩尿来看,多少是猜到了什么,眼波一转,含笑的表现感谢。 萧幕瑾脸色沉重,他不喜欢任何男人在何玉娇的屋子里留下气味,如今周伟在屋子里吓尿了,这屋子就不能够让何玉娇继续住下去。 本来还想着煮个饭,留着周家人吃一顿饭,别说七沟村的何氏都没有人情味,到时候在城里传开多少是对老闺女和萧幕瑾都不好,王婆子是尽了全力的为老闺女着想,她能做到的事都去做了,现在她恨不得把周伟扒层皮。 周家的人还算是有些眼色,对何家的人不敢高高在上,知道什么叫做羞耻,扶着周伟一个劲儿的道歉,也不敢多留,拖着人就走了。 萧幕瑾去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出来,问着何玉娇的意见:“你的屋子臭了,可以搬我屋去住,我去住书房,刚好还可以看书。” 何玉娇也不想住被尿过的屋子,那个味道太难闻了,想到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在她的屋子里尿了,心里就有些接受不了。 “大宅子在修,我就占你屋子住一段时间。”何玉娇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果断的搬出了自己的屋子。 王婆子见不得自己的老闺女受半点的委屈,周家太不是人了,教出来的儿子更不是东西,追着到了村口,指着周家的人直骂,当然,没有半句提到何玉娇。 周家的人哪敢回嘴啊,捂着脸的就跑了。 走到了半路,周伟觉得自己的脚不痛了,还能自己走路,想着萧幕瑾也不是什么了不起,见他进了何玉娇的屋子,也只敢踢他一脚。 经常到处哄骗姑娘,好色的周伟也没少遇见这种事,有时候也会被打几下,痛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在老何家,何玉如还盼着周伟给她送礼物呢,望着门口脖子都快要盼断了,也没有见着人过来,连周家的人都没有前来看她一眼。 顾婆子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还乐呵呵的等着闺女嫁去周家享福,她也能顺便沾光。 家里的俩个儿媳妇看出点什么来,知道周家压根就没有诚意娶何玉如,不过是看在何玉娇的药材生意。 意识到跟着婆婆只会害了自己,老何家的俩儿媳妇就坐不住了,婆婆没点脑子,经常跟何家对着干,以往何家穷也就算了,现在都发达了,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得罪了何家,惹怒何玉娇,对老何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借着这一次何玉如要出嫁的机会,老何家的俩儿媳妇就提出,树大分枝,何家都分家了,老何家还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干嘛,尽早的分家。 顾婆子还在何玉如的屋子里,听着院子里俩儿媳妇跟俩儿子闹起来,吵到都快要打起来了,跑出去想要训一训俩儿媳妇,哪有当婆娘的跟男人吵架,还是当着她这个婆婆的面。 老何家的俩儿媳妇哪是真吵架啊,推着自家的男人,示意着开口说话啊。 坐在堂屋的何老汉,望着院子里,他看的明白,也看穿了晚辈们的意思,心中不免很是失望,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跟弟弟家一样,需要分家了。 想到何家闹了好久,最后也是分了家,何老汉没有过多的去迟疑,怒拍桌子而起,“分家,好坏都自己过,把子女都叫来,今天就把家分了。” 老何家的俩个儿媳妇一听,乐的都快要疯了,没有谁愿意在婆婆的眼皮底下过日子,最好是跟何家似的,爹跟着念书儿子,娘跟着闺女。 顾婆子慌了神,跑进堂屋,来到何老汉面前,“当家的,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真正的当过家,娘才去城里享福,我们就要跟子女分家,以后怎么过日子?” 要让他们俩老继续去干活赚银子过日子,实在是太为难他们这把年纪的人了,谁家不是到了他们这个岁数,都是在享福了。 再者,老何家可没有什么本事去修过大宅子,一大家子人就是分了家,也得要住在这个旧宅子里。 “慌什么慌,没点脑子,只是把老大和老二分出去,我们一家子人继续过日子,玉娇每个月都会给娘半两银子,娘说过给我们花用,还愁饿死不成。”何老汉可不是什么冲动的人,早就考虑过了,自打何玉如退婚之后,俩个儿媳妇就态度大变,他都看在眼里,由其是俩儿子装傻不管婆娘,更是让他意识到,儿子不由爹娘了,分家是早晚的事。 顾婆子张着嘴,实在是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当家做主了,俩儿媳妇还要分家出去,半俩银子在乡下是能过着不错的日子,加上俩个闺女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心中也安定不少。 “我就听当家的,分家就分家,公中的银子和田地不能分,得要我们手里拿着。”顾婆子开始计较了,分出去的儿子就没那么亲了,都得要为自己打算。 “妇人之见,公中的银子和田地不分,俩儿子能成仇人,都分了,还拿在手里做什么,惹仇恨啊。”何老汉怒气一冲,桌子拍的更响了。 顾婆子不敢吭声了,只有听话的份。 老何家的分家,很是顺利,何老汉做到了不怎么偏心,顾婆子没有说话的份,几个子女都能接受,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家给分了。 在何家,何玉娇皱眉盯着老何家那边,隔着一道墙,只要声音大一些,都能听个清楚,老何家在分家的时候没少提起半两银子的事。 第二百八十三章:都很难啊 如今何老太不在七沟村,何玉娇给何老太的半两银子成了何老汉的养老银子了,这可不成,当下就果断的让何来银,赶着牛车把半两银子送到城里去,得要亲手交到何老太的手里。 何玉娇这般的做,也是有用意,一来是她出银子单纯的孝顺奶奶,二来每个月能知道何老太在城里的情况,实在不相信何来荣会善待何老太和何老柱。 老何家不知道何玉娇做事那么果断,何老汉心中有些微慌乱,失了半两银子的进项,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大的损失,眼看着小儿子还在念书,要花不少的银子,没有了进项,拿什么去念书啊。 想跟何玉娇开口要银子,何老汉自认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屋子里的何玉如,忧愁得眼泪直掉,周伟被何家给赶走,在七沟村一下子就传开,众人都指责周家没礼貌,前来商量亲事还惹怒何家,虽然大家也不知道周家干了什么,但都偏向了何家。 本来风光的婚事,在退婚,又怀孕之下,风光早不不见了,如今周家的人品不行的名声又传开,何玉如摸着空空的肚子,突然就有些凄凉。 好在周家还愿意娶她过门,何玉如撑起虚弱的身子,分了家之后,公中的银子都分出去了,爹娘手里的银子不多,加上还有个哥哥要念书,能用到她身上的银子就少了。 嫁去周家,何玉如没有一件嫁妆,何老太当家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要给嫁妆,可是她自己心里想着得要嫁过去有面子,一件嫁妆都没有是很丢人的事。 何玉如明显感觉,自己在周家人的心里没有地位,想要嫁去周家之后有地位,她现在就得要为自己做足准备。 顾婆子有些失神的走进来,往炕上一坐,老半天都不带动,分家对她打击很大,加上何玉娇不给老何家半两银子,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顾婆子带着满满的希望,直盯着何玉如,“玉如,周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我们家吃喝了,你看看玉娇,多有本事啊,找的男人也是有本事,平日里没少给王婆子买东西,看着我都羡慕了,你可是一直都比玉娇要漂亮受称赞,可不能输了这个面子,嫁去周家之后就得要帮着娘家,娘家过得好,你脸上才有光,知道嘛?” 这一连串的话,把何玉如都说的有些愣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嫁去周家之后被发现,还不知道会不会赶出家门,她都心慌的不行,亲娘还想她从周家要好处,这不就是要逼死她。 何玉如咬着嘴唇,很是难受,亲娘无知就算了,还害的她孩子没有保住,现在还有脸提让她帮娘家,她能怎么帮? “娘,我都自身难保,周家现在会娶我过门,说白了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娘,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您给害没了,周家知道后会怎么反应,家里是困难,可我更困难啊,我现在要嫁去周家了,家里可有准备点嫁妆给我。”何玉如带着一丝的期待,家里人一直对她都还算不错,她就要出嫁了,也就这一点要求了。 顾婆子跳起来,瞪着眼睛拔高了声音:“周家那么多家底,哪需要我们准备嫁妆,傻闺女啊,带去嫁妆那是吃大亏,直接去周家当家做主就成了,还愁没银子,你看玉娇就没有说过要嫁妆,都是幕瑾这个傻小子没命的付出,你长的那么漂亮又能把周伟给迷到手,这点本事都没有嘛?” 说的让何玉如都不敢出声了,心酸得不行,娘家是指望不上了,她也没有精力去跟顾婆子说太多,说了也没用,还是自己想办法。 躺着不安,何玉如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跟何玉娇借银子,没有想到她处处都要跟何玉娇底头,求到何玉娇的头上,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耻辱,也不得不咬着牙厚着脸皮去开口。 爬下了炕,何玉如走路都打晃,头晕身子虚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强撑着一口气,半爬着走到了何家的大门口。 这般的走过来,顾婆子也没有说去扶一下闺女,她还在烦躁着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何家的大门口,王婆子手里抱着不少的好东西,仔细一看,都是精致的碗筷,还有漂亮的布料,在乡下都是难得一见。 有村民们经过,都好奇的问一句:“王婆子,买了什么好东西,那么高兴。” 王婆子下巴一抬,得意的笑道:“给娇儿准备的嫁妆,听说城里人啊,都是从闺女出生就开始准备,我们乡下人家没这个条件,可也不能完全不准备,里正家的嫁闺女时,就给准备的很齐全,我也不能让自家的闺女给比输了,抓紧时间的准备一些,到时候出嫁也好看些。” “还是你会打算,知道怎么对闺女好,玉娇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也是个孝顺的姑娘,王婆子啊,你准备了嫁妆,玉娇会更加的孝顺你。”村民们笑着就走了,心中除了羡慕,也只能是羡慕了。 何玉如听着很不好受,一直以来何玉娇都比她好,长的不漂亮脑子不聪明也档不住有个疼爱何玉娇的亲娘,她就没有这个运气,家里的亲娘还总是在无意之中害了她。 努力的挤出笑脸,何玉如沙哑的喊一声:“婶婶,玉娇在家嘛?” 王婆子也就是用眼角瞄了一眼,板着脸色道:“不跟你一样那么有空,都忙着呢,得要天黑才能回来。” 何玉如有些落空,客气的跟王婆子道:“玉娇有婶婶那么好的亲娘,真让我羡慕,玉娇成亲的时候,还有银子压箱底嘛?” “当然有,我都准备好十两银子了,人这一生啊,就出嫁一次,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嫁妆就是姑娘家的脸面,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嫁妆,嫁过去婆家都得要取笑一辈。”王婆子满脸喜色,她手头有不少的银子,别说是给十两银子嫁妆了,就是一百两银子的嫁妆,她也能给的起,不过有银子归有银子,没必要见人就说,十两银子的嫁妆在七沟村就足够吓人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胆子大有头脑 何玉如眼睛都羡慕红了,真好啊,十两银子,多有面子的事,带着十两银子出嫁底气也十足了,几年内在婆家都吃不了什么苦。 回来抄制茶叶的萧幕瑾,进门的时候看到王婆子,很顺手的把手里的银子往王婆子怀里一塞,白花花的银子得有五两银子,看着真喜人。 “王婶子,修大宅子得要买肉。”萧幕瑾这五两银子是刚才卖给了隔壁茶叶,收到的银子,想着五两银子刚好可以买菜,也就顺手交给王婆子。 “好好好,明儿就买肉去,修大宅子的人也得要吃点肉才有力气干活,幕瑾,你喜欢吃什么,婶子给你做。”王婆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萧幕瑾想了想道:“给我煮鸡蛋面吃。” “行,鸡蛋面我最拿手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做一碗鸡蛋面,垫一垫肚子,还有熬好的骨头汤,配上面最好吃了。”王婆子笑呵呵的进了大门。 看着满眼羡慕的何玉如,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那么多年来都想着找个有银子的男人,没想到在七沟村就有一个,长的比周伟帅,还更能赚银子,又孝顺娘家人。 萧幕瑾忙着抄制茶叶,没几天的时间,院子里都快要堆不下了,他亲自赶着牛车,谁也没有带,就去了春风县。 茶叶的生意在暗中红火起来,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春风县有出名的茶叶,花大把银子就为了买到茶叶来显自己的身份。 萧幕瑾很懂得大户人家的想法,有时候除了茶叶好喝之外,也得要显得出身份,所以他的茶叶包装纸上,都会写上贵族俩个字。 别小看这俩个字,大红字的贵族俩字特别的显眼,还没有打开包装纸,就能闻到茶叶的清香,在有头有面的人群里,大受欢迎。 无声无息的把茶叶生意做到了红火,萧幕瑾习惯了在背后操作,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银子给大把的赚到手。 春风县里的茶叶店铺,萧幕瑾很少过来,请来的掌柜和店小二都是普通人,看着没有什么特别,加上店铺的名声不太好,前来买茶叶的人都不是很多,挂着的牌子写着萧家茶叶。 萧幕瑾将牛车停在茶叶店铺门口,掌柜和店小二眼尖的发现,恭维的前来迎接,手脚麻利的把牛车上的茶叶搬下来。 掌柜的搬完茶叶,跟在萧幕瑾的身后,说着最近的生意,“差些的茶叶都卖的差不多了,上好的茶叶可就不够卖了,城里的茶叶商没少加价要买茶叶,都以为是不卖给他们,可是真的冤枉,小的就是有十张嘴,也是解释不通啊。” 萧幕瑾走进茶叶店铺,直接去了后院,店小二端了热茶水过来,擦着额头的汗,脸上带着笑,“萧公子,小的老娘身子好了,能吃能睡还能下炕走路,特意让小的要亲自给您嗑头感谢。” 说完,店小二就跪了下去,连着三个响头。 “起来,银子都是从你工钱里扣。”萧幕瑾是商人,不是什么慈善家,不会善心大发的见到苦难的人就出银子去救。 店小二脸上恭敬的道:“是,小的有难遇到您,是小的几辈的福气,为了报答您,小的还特意让家里人去山上转,还真有些发现,寻到了好大一片的茶树,虽然茶树看着普通,想必经过您的手,定能出个新茶叶。” 还有这种惊喜,萧幕瑾自是不会客气的收下,但也没有白白要走茶树,“采摘的事情你能管理嘛?要是可以,我照着工钱给你,把茶叶运送到七沟村。” 店小二连连点头,乡下劳动力太多了,只要给一点小钱,干活的人一大把,还能随便挑。 他就是住在乡下,家里人生病,拿不出银子来医治,前来春风县也找不到活干,苦活累活都抢不到来干,眼看着就要绝望了,是萧幕瑾看中他可以当店小二。 先借了银子给他,救回了家里人,这个恩情,他不会忘记,虽然萧幕瑾会选中他当店小二,更多的是看着他机灵。 “要不要把长着茶树的山地买下来?”店小二说道。 萧幕瑾点头,这就是他会请眼前的店小二的原因,脑子灵活干活扎实,心思足但目前没有看出什么坏心,“买下来,别让其他人看出我对茶树的需要,用最少的价格买下那座山头,然后你家里人有空的话,就帮着打理,我会给工钱。” 离着七沟村也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萧幕瑾可没有精力去打理茶树,能出银子的事儿,就不用自己去费力气了。 店小二腰弯的更低了,应着道:“我家里人随时都有空,打理茶树没有问题,工钱看着给点就成。” 谈成了事情,萧幕瑾就进了屋子里,掌柜打发店小二去守着店面,他还有事要商量。 眼前的掌柜,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是萧幕瑾花了大把银子给请过来的人,在茶叶这人行里头,可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不管是认识的人还是茶叶的销路,都是门儿清。 俩人关在屋子里,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新茶叶的定向给说好了,萧幕瑾不会把目光只放在城里,城里给卖出去的茶叶有限,而且茶叶不止他一家有,好茶叶也不少,为了能卖出更多的茶叶,他把目光直接就定在了京城。 就连掌柜的都吃惊萧幕瑾的目光,要知道这里离着京城,可是山高水远,一个来回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还有花上不少的银子,京城更是好东西如云,在城里顶尖的好茶叶,到了京城估计没几个人能看得上。 萧幕瑾自有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知道突然把茶叶送去京城,想要卖个好价钱或是受到大家的喜欢,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光是让京城人知道他的茶叶,这点就很困难。 “掌柜,我记得你之前提起来,在京城有呆过好几年。”萧幕瑾端起茶杯喝茶,目光落到了掌柜身上。 掌柜想了想点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在京城还认识不少的贵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小的也就是混了个脸熟,离开京城之后,怕是大人们早就不知道我这个人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色利相诱 “没关系,大人们不记得,你就让他们记起来,明儿准备一下,拉着一车最上好的茶叶,运往京城,在认识的大人们之间,选出脾气最好的一位,把一车的上好茶叶送到这位大人手中,一个子儿都不要收。”萧幕瑾不怕前期的付出,想要做好生意,要大方的时候绝望得要大方,想在京城卖出茶叶,得要有人知道他茶叶的好。 “白白送一车上好的茶叶,东家啊,得要花上好几百两银子,现在会不会太着急了些?”掌柜的都有些吓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幕瑾会想这一出,胆子真大啊。 “我的茶叶在城里能受欢迎,想来在京城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是别人借着我茶叶送去京城先讨好了贵人,那我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得要在我的茶叶还没有人暗中送去京城之时,让京城的人先一步知道萧家的茶叶,花上大把银子也是值得。”萧幕瑾想到的是,一开始他把茶叶卖给了茶叶铺,他在暗中观察过,茶叶铺是把他的茶叶运走,都运去了什么地方,他就不知道了,当时没有能力去一路跟踪。 现在他的茶叶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县里,有些客人前来买茶叶的量,都是出奇的多,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要是有人倒卖他的茶叶,他又后知后觉的要几年后才发现,到时候怕是他的茶叶都不姓萧了,外头的人都以为是别家的茶叶。 掌柜会来给萧幕瑾干活,是佩服萧幕瑾的胆量和远见,稳重的商人头脑,不同以普通的赚银子方法,总是让他开眼界,他自认当了掌柜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过那么会经商的东家。 “东家,您要是决定了,小的就走这一趟京城,成不成可就得要看天意了。”掌柜也是胆大的人,经商就不能胆小。 “去京城之前,你先说说心中都有哪位贵人是你选中可以送茶叶,我们一起分析,确保在去京城之前就心中有人选。”萧幕瑾可不止是胆子大没有头脑,几百两银子的去一次京城,光有这个想法和决定还不行,得要尽量有一定的把握。 掌柜的很努力的把之前在京城的事,仔细的说给萧幕瑾听,都是精明人,从中再分析一下,就能大约的定下一些名单,但毕竟是离开京城十几年,如今的京城变成什么样,还得要到了京城才知道。 萧幕瑾后院出来,到了店铺门口,都快太阳下山了。 走了两步,就迎面撞见了赵喜娘。 赵喜娘笑的娇中带羞,如没出嫁的姑娘般偷看上一眼,又急忙移开眼光,声音温婉轻柔,“萧公子。” 萧幕瑾的冷漠全在脸上,赵喜娘是何家的四儿媳妇,他也就客气的喊了一声:“四嫂。” “萧公子喊我四嫂可就不对了,你和玉娇没有成亲,那就还不算是一亲戚,我更尊重萧公子是位读书人,将来必定不是普通人能比。”赵喜娘移动脚步,来到萧幕瑾的面前,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有种让人迷惑的感觉。 本来不是太过漂亮的赵喜娘,很懂得怎么打扮自己,气质方面更是拿捏的很好,体现出一个女人的温柔贤惠,很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眼波流转之中,带着成熟女人的味道,不似小姑娘般的不懂男人心,不能让人惊艳,却是能勾引起男人的注意。 可是赵喜娘不了解萧幕瑾,各色女人在他的眼里,都没有半点的分别,硬要说有分别的话,就是上赴着往上扑,和远远的看着他,不管哪一种,萧幕瑾都不会去多看一眼,没有穿越之前,身边的人都决定的认为,萧幕瑾是个无欲无求不需要女人的男人,因为女人在他面前,只代表了烦人。 穿越之后,萧幕瑾眼里的女人,只有何玉娇,这算是唯一的改变,所以赵喜娘这一出暗送秋波,注定是要自讨没趣了。 “四嫂,在七沟村里,我和玉娇定了亲,就等同于成亲,玉娇还在家里等我,我得要先回去了。”萧幕瑾见过太多主动送上门,或是想尽办法往他身上扑的女人,除了心中满满的厌恶之外,没有其它感觉。 今儿赵喜娘还特意换上了嫩粉红的衣裙,大有为了见萧幕瑾,把自己打扮的更加的娇嬾,可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是衣裙就能回到姑娘时候的形态,反而有些看上去不是很搭。 “别急着走啊,七沟村有什么好回去的,这人啊,活着就得要住在城里,差点也要住在县里,吃喝都方便,乡下地方都是粗鲁还特别的计较,无知的乡下人还会成为拖累,读书人为得是什么,为得是有朝一日能当上官,为了心中的志向,窝在乡下可就是埋没人才,萧公子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一把,当官进仕不在话下。” 抛出最大的诱惑,赵喜娘很懂穷酸书生的心思,当年何来荣就是这般的上勾,不过赵喜娘也后悔勾上了何来荣,既然敢嫌弃她,非得换了何来荣不可。 萧幕瑾冷冷的没有表情,也看不出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赵喜娘暗中打量着萧幕瑾,看多一眼就多一份喜欢,她就没有见过那么俊美的男人,却又有着男人刚硬的眼神,行事说话都充满了男人的威风。 有些男人,外表看着壮实,可是做起事来,比女人还要胆小怕事没有主见,遇事更是只会往后退,就算是不往后退,也会想着坏心思推脱责任,没有一点担当。 赵喜娘从司徒倩的嘴里,没少打听到萧幕瑾的事,私下里也自己有调查,一个七沟村穷乡下的小伙子,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手艺,在春风县无声无息的就赚到了大把银子,萧家茶叶更是城里权贵圈子里受到了很大的欢迎。 但凡有些头脑的人,知道萧幕瑾的本事后,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简单,往后的发展更是无法去估量,赵喜娘还暗生欢喜,觉得自己发现的早,晚了说不定就失去机会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反咬不成 娇柔的轻捂嘴巴笑着,赵喜娘眼波带着春意,在萧幕瑾的身上打转,心思没有太过多的去隐藏,“当年何来荣一个穷秀才独自到了城里,受尽了嘲笑和羞辱,以为能凭着秀才的身份在城里出人头地,或是继续勤苦读书考上举人,但事实是在城里,穷秀才永无出头之日,光是肚子里有点墨水,根本就无法在城里立足,受到了排挤只会让人感到绝望,如果没有我看上他,还跟何来荣成亲,何来荣不会有今日,萧公子也是个读书人,更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我在一起,能让萧公子在短时间内就成为大老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萧幕瑾听完之后,转身就走了,一点情面都不留,连句废话都不多说。 赵喜娘还在幻想着萧幕瑾会怎么讨好自己,毕竟她有这个条件可以拉拔起一个穷人,是穷人一辈子努力也达不到的地位,荣华富贵没有谁会不想要。 “你走了就别后悔,我不可能等着你后悔了再给你机会,城里的日子有多好,你应该好好想想,或是亲自去城里住一段时日,乡下地方给你什么,除了给你穷,什么也不会有,玉娇能干可是得罪了司徒家,别看司徒家现在没有动静,暗地里早就想要除去玉娇,你继续跟玉娇在一起,那就必定是会被她给拖累,我好心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赵喜娘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她主动前来找上门,萧幕瑾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她,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在城里多少男人盯着她看,又有多少男人在背后想要借着她的关系过上好日子。 萧幕瑾停下脚步,却是没有转身。 就在赵喜娘自以为是的得意之时,想着萧幕瑾总算是想通了,知道什么才是能让自己翻身,会抛弃何玉娇,改而投入她的怀抱。 心中不无比的兴奋,真是太好了,赵喜娘看中了萧幕瑾的能力,比何来荣强太多了,还有茶叶手艺,加上她赵家的关系,挤入贵人圈子也就不难。 萧幕瑾在停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道:“四嫂背着四哥找男人,本就不守妇道,还有勇气说的理直气壮,不守妇道还脸不红,今儿这事,我定会回去跟玉娇和王婶子说清楚。” “你敢。”赵喜娘的喜色瞬间退去,换上了怒目而视。 萧幕瑾的大步离开,就说明了他不受赵喜娘的威胁。 当下赵喜娘就慌了,紧紧的捏住手帕,脸色很是精彩,她虽说是要跟何来荣和离,却也不想自己的名声坏了。 不守妇道这个罪名,是个女人都承担不起,赵喜娘不停的深呼吸,萧幕瑾真是石化不通,大好机会送到他的面前,不领情就算了,还想说出去,太可恶了。 为了不让萧幕瑾先一步说出去,赵喜娘一咬牙,不顾一切的跑去七沟村,坐着马车着急的摧着车夫快些。 牛车怎么也比不上马车上,赵喜娘来到七沟村,这个让她感受到愤怒又耻辱的地方,本来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又得要回到这里。 马车太过扎眼了,七沟村的人都很警惕,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是赵喜娘,都纷纷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 赵喜娘手帕捂脸,眼泪说流就流,情绪控制的很到位,嘴里带着哭声,“老天爷啊,我虽是妇道人家,可也是一辈子清清白白格守妇道,见着男人都离着好远躲着走,从小就学会三从四德,可是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萧幕瑾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敢来调戏我,我还怎么活。” 村民们大惊失色,萧幕瑾调戏赵喜娘,天理难容的事儿啊,在七沟村可是要抓起来活活烧死。 何盼弟捏着衣角,不相信萧幕瑾在跟自己老姑定亲之后,还会去调戏别的女人,鼓着最大的勇气,扯着噪子就喊道,“四婶都没有老姑好看,幕瑾叔才不会看上你。” 这一喊,把村民们的脑子都喊清醒了,是啊,何玉娇是女大十八变,美的跟天仙似的,是个男人都知道选何玉娇,不会去调戏赵喜娘。 有些妇人直接就笑开了,指着赵喜娘指指点点:“真是不照镜子,三十几岁的妇道人家,还真以为美的是个男人见了就看花眼啊,玉娇多美啊,我这妇道人家看着都喜欢,幕瑾可是个正直的男人,才不会花心的看上个老妇人。” 赵喜娘气的脸色都白了,紧咬着牙,这些人不相信就算了,还敢羞辱她,她一向自认保养的不错,美娇娘一个,还能迷倒一大把男人。 何盼弟最是生气有人敢来破坏何玉娇和萧幕的感情,她承了很多何玉娇的情,萧幕瑾也是很好的人,不能让赵喜娘给污了名声。 “幕瑾叔对老姑最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奶最会看人,都经常夸幕瑾叔是个好男人,四婶不懂事还不孝顺,也不贤惠,更不会赚银子的本事,幕瑾才不会看上你呢。”何盼弟大声的吼着。 赵喜娘脸色青白交加,气到全身都不停的发抖。 七沟村的村民越听就越有道理,打量着赵喜娘,对于乡下人来说,娇滴白嫩又趾高气昂的大小姐,真是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我看盼弟说的对,来荣家的婆娘真是连长辈都不敬,七沟村的婆娘还没有她那么不懂事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保准是回来闹事。” 只要有一个村民不相信了,大家也就跟着不相信,都凶着脸瞪着赵喜娘。 赵喜娘心底害怕啊,真要是村民们动起手来,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档的住。 可是她都说出口了,跑来七沟村哭诉萧幕瑾调戏她,这会儿害怕跑了,七沟村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三道四。 忍着害怕,赵喜娘捂脸大哭:“我是被调戏了,一个女人怎么会拿自己的名声乱说话,萧幕瑾在你们面前正人君子,背后可不是这样,我不过是去春风县里买点东西,没想到在大街上遇见了,本着礼貌打声招呼,萧幕瑾却动了歪心思,想让我带他去城里过好日子,我自是不愿意,他就出口调戏,忍无可忍只要来七沟村寻个公道,你们不分是非就护着萧幕瑾。” 第二百八十七章:还是先跑吧 尽管赵喜娘哭的委屈,村民们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她,更是对她的话很是怀疑,要知道萧幕瑾可是从小就在七沟村长大,人品如何大家都看得见,而且萧幕瑾有些死心眼,打小就喜欢何玉娇,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 何盼弟不想赵喜娘在这里污了萧幕瑾的名声,她很听话,王婆子叮嘱过她,萧幕瑾将来是要说科举之路,名声太重要了,不能有污点。 再者,王婆子也交代过何盼弟,没事就来村口转一圈,得要多盯着点,司徒家的人估计还有什么计谋。 这也是何盼弟会在村口的原因,就是忙着,也会前来村口看一眼,她能为何玉娇做的事,就是跑脚了。 “幕瑾叔一直都喜欢老姑,对别的姑娘都不看一眼,四婶总说幕瑾叔调戏您,可有谁看见听见,还是四婶自己说的。”何盼弟嘴巴利索着呢。 赵喜娘真想上前去抽何盼弟几巴掌,要她一个晚辈多事,何家果然都是让人讨厌。 “有人听见,你又能怎么样,春风县你都没有去过,还能去找出听见的人来不成,闭上嘴巴,七沟村不给我主持公道,我就去官老爷面前告发。”赵喜娘发了狠。 何盼弟还是没有见识,光嘴巴利索没用,被这般的一吓,顿时就心惊,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担心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害了萧幕瑾。 村民们也有些慌了手脚,告官可是大事,乡下人家最怕见官了,光是听见就双腿发软,萧幕瑾是要走科举之路,要是见了官老爷说不清楚,前途可就毁了。 正当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何玉娇听到风声,闲晃着走过来,脸上笑眯眯的没有半点担心,还看好戏似的站在人群后面听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就轮到她站出来了,何玉娇瞅了赵喜娘一眼,长得普通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拿着女人的名声都要扯上萧幕瑾,事情的经过如何她不知道,但能猜出赵喜娘的不怀好意。 想要借着女人的名声,来毁掉萧幕瑾,何玉娇都不会同意。 萧幕瑾不止是她的未来丈夫,更是何家以后的秀才,科举之路要是走不成,不管是何家还是萧家,都会轮为商人,商人地位都不高,赚到大把银子也是在外人面前都低人一等。 赵喜娘眼底闪过得意,以为镇住了七沟村的人,想跟她斗,这些没见识的人哪是她的对手,几句话就吓住了。 当何玉娇晃悠着走出来,脸上的神情轻松自如,看着赵喜娘的眼神平淡无波,还有点看戏的意思。 赵喜娘的得意之心,立马就收紧,何玉娇不似这些七沟村的村民没有见识没有脑子,她自认自己聪明有眼界,在何玉娇的面前,总也有一些不自信。 “四嫂,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您那么迷人,能让幕瑾哥就迷上,还出言调戏,怎么听着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不会是四嫂的心计,毕竟四嫂跟司徒家走近,四嫂被赶出七沟村时,可还收了司徒家的一百两银票,现在回来是想从毁掉幕瑾哥开始。”何玉娇一直微微笑着,眼底的精明可没有放过赵喜娘脸上的任何变化。 心底更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何玉娇在面对赵喜娘时,没有半点的紧张,更多的是看小丑在跳。 从眼神上,何玉娇就完胜了赵喜娘,在气质上,更是把赵喜娘给比下去了。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对比,除非萧幕瑾真的是脑子坏了,不然是绝对不可能调戏赵喜娘。 赵喜娘都惊艳何玉娇的美,就见何玉娇脸上没有半点的妆容,不似她为了看起来更加的年轻水嫩,在脸上抹的跟墙似的。 五官容颜完全比不上就算了,赵喜娘自认大家闺秀有学识有见识,也有良好的管教和规矩,可是在何玉娇面前,她就是大家眼中的疯婆子一样,不是在生气就是在发火,相反何玉娇总也是落落大方从容自在。 何玉娇的美,在人群中总是最显眼,不妖艳却是让人移不开眼,不勾引人却是很迷人,看着喜欢也不会有生出轻浮的感觉,美如天仙不是普通人能有非分之想的。 赵喜娘越看就越恨的咬牙,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她也见识过不少的美女,各有各的特色也都比不上何玉娇,她真是犯了蠢,跑来七沟村指责萧幕瑾调戏她,这是自寻羞辱。 没有半点的底气,赵喜娘声音有些发抖的道:“是司徒家寻上来的,我不认识司徒家的人,也没有接过司徒家的银票,都是夫君的事,我不清楚。” 七沟村的人可不会认同,想到赵喜娘跟司徒家走的近,还收过银票,顿时愤怒的想要把赵喜娘给抓起处罚。 赵喜娘说完话,还不安的吞着口水,不自觉的退后几步,双脚有些发软,真怕把命交待在七沟村。 “既然四嫂不认识司徒家的人,可敢去春风县当着司徒小姐的面对质,怕是四嫂没有去打听一下,司徒小姐可是在春风县里放出话去了,跟四嫂情同姐妹。”何玉娇脸上扬起自信的笑意,就等着看赵喜娘怎么解释。 赵喜娘惊恐万分,她太知道何玉娇的药材生意对于七沟村的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从地上爬起来,调头就跑。 七沟村的村民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何玉娇的指示,他们不会做出过分的事,都是看着何玉娇的眼色来行事。 有些妇人气不过,在赵喜娘后面追着骂上几句。 何玉娇摇头,对着村民们道:“我家四嫂不会轻易放弃,大家就多注意一些,但不能伤人,我们都是良民,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大家都连连点头,何玉娇说的有道理,七沟村现在大家都依靠挖药材为生,而药材生意是何玉娇给大家带来的,说不好听了,有一天何玉娇不收七沟村的村民所挖药材,大家也不敢吭声。 何玉娇看着没什么事了,有些赞赏望向何盼弟,王婆子一手带出来的孙女,果然不是什么胆小之辈。 第二百八十八章:认真的承诺 “盼弟,回去休息,村口今儿不用盯着了,你奶炖了大骨头汤,正好这会儿回去可以喝上。”何玉娇摸了摸跟自己一样高的何盼弟,这些日子何盼弟吃的好窜个子。 何盼弟猛点头,自打分家之后,王婆子从来不在吃喝上限制,也不分饭了,每天都是大盆大盆的肉,任由她吃,本来就是肚子没油水,干的活儿又多,还在长身体,肚子时刻都是饥饿,狂吃了好几天,脸上明显就长点肉,人的精神气色都好了不少。 冲着何玉娇傻笑了两声,何盼弟护着何玉娇一起回家去。 他们俩刚走,萧幕瑾就赶回来了,在村口就被村民们给拦下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经过,多少还有些指责萧幕瑾去一趟春风县,怎么还招惹上赵喜娘了。 萧幕瑾严肃的跟大家保证,绝不会做对不起何玉娇的事,赵喜娘的事,是他没有处理,说完,就往何家走去。 在何家的院子里,王婆子几次站起来想要冲出去打人,都让几个儿媳妇给压住了,何玉娇和何盼弟回来后,更是不让王婆子出去。 赵喜娘不是普通的乡下妇人,在城里多少有些势力,王婆子要是打伤了人,就容易被抓住把柄,何玉娇是不想王婆子惹上麻烦。 王婆子指着天的骂:“赵喜娘就是个浪蹄子,不要脸的女人,当初就把老四迷的不行,我早就看出来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这会儿藏不住她的骚劲儿,连名声都不要了。” 何玉娇好声好气的劝道:“娘啊,四嫂怎么着也是四哥自己喜欢,我们就不去说了,我相信幕瑾哥是看不上四嫂,四嫂这一次回来无非就是想要挑起我们的矛盾,可不能中了她的计,您也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娇儿啊,你说的有道理,娘都快要气死了,赵喜娘这个女人我早晚得要收拾她,不能由着她来折腾我们,我对谁不相信,对幕瑾还是很相信,他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以前是傻的没救,但人品一直都很好,这点我信得过。” 何玉娇都笑了,王婆子别看泼辣又凶恶,却是很有头脑的一个妇人,做事儿绝不冲动。 刚走进大门的萧幕瑾,听到何玉娇和王婆子的谈话,眼底的冷意缓了些,来到俩人面前,主动把春风县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何家人越听就越生气,还真是开了眼了,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王婆子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扯着赵喜娘的头发狠狠收拾一顿。 “幕瑾,赵家是什么人,你也是看的清楚,一点小利就想要收卖你,可不能傻的跟老四似的,不知道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当了八王绿帽都不知道,之前赵喜娘能勾引老四,现在又来勾引你,往后指不定还得要勾引不少的男人。”王婆子拍着桌子,眼睛都要喷火,家里有这种儿媳妇,丢不止是赵喜娘的脸,更是整个何家的脸。 何玉娇瞅着萧幕瑾,心底有些想笑,想必萧幕瑾很是厌恶赵喜娘,毕竟对他的了解来说,最烦扑上来的女人,何况还是有夫之妇,还想着利用银子和关系来勾引萧幕瑾,也不看看萧幕瑾的本事,哪是需要借助女人的男人啊。 “幕瑾哥,四嫂背着四哥找上你,想来是看中了你的茶叶生意,往后在春风县走动,可得要小心,别被勾走了。”何玉娇还有心情打趣起萧幕瑾。 萧幕瑾露出无奈的表情,别人不知道,何玉娇还能不知道嘛,他从不跟女人接近,目前为止能跟他走近的女人,就只有何玉娇。 但不管怎么说,赵喜娘会选中他,他是当事人,得要把这事儿给处理好,不能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谁也勾引不走我,四嫂开出的条件是很好,但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担心四嫂不会就这般的甘心。司徒家利用何家的人前来挑事,自也不会就轻易放弃,往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事出现。”萧幕瑾看向何玉娇,眼底不由的有些担心,他一人人还好,自保都没有问题,就怕何玉娇有点什么事。 何玉娇微微笑的娇甜,正视着萧幕瑾,真当她是娇弱无能的女子?赵喜娘和司徒倩的这点手段,她全看在眼里,压根就影响不到她。 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无声更能意会,他们都心里明白,都是穿越过来的,萧幕瑾可是堂堂总裁,商场和美女的计谋早就见太多了,而何玉娇是独立的女性,有着丰富的学识,还有自己的医学传业,见过的病人多的数不过来,什么心思在他们俩的眼前,都是一看就透。 忧愁的反而是王婆子,赵喜娘要害老闺女,司徒家又是大门大户有权有关系,怎么想老闺女都是会吃亏,对付不了他们啊。 “幕瑾,婶子这辈子就挂心着娇儿,我把娇儿交给你,你能保护好娇儿嘛?”王婆子充满期待的看着萧幕瑾。 萧幕瑾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王婶子,玉娇不会有事,有我在。” “好好好,婶子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这世上你会是跟娇儿最亲近的人,往后你们会成亲生子,牵手走过一辈子,你们有什么心底话,也会是俩人互相诉说,看着儿女长大成人,不管是富足还是穷苦,都是相伴在身边,可千万不能生异心,不然日子就会难过,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出来,婶子在七沟村是强势出名,可也是懂道理明事理。”王婆子很是担心,生下老闺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操不完的心。 “我不会负了玉娇。”萧幕瑾严肃的脸上,只有最真的诚意。 也许是太过在意何玉娇的安危,王婶子突然就哭了起来,拉着何玉娇和萧幕瑾的手,哭的不能自己,她一辈子是白活了,可不能让老闺女也白活,虽然知道萧幕瑾是很可靠的男人,但是架不住外人的挑拔啊,万一被挑拔成功,她家老闺女只能一辈子痛苦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无情的话语 何玉娇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不管萧幕瑾所说是真假,听着还真有些感动,因为萧幕瑾说出来的话,可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没有什么虚情假意。 萧幕瑾一个大男人,握着何玉娇白嫩细滑的小手,既然有些心跳加速,跟个热血小伙子似的,扭开脸去,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真是该死,他的脑子不受控制的在幻想着跟何玉娇成亲后,俩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生儿育女,心中有了一股陌生的冲动。 王婆子哭完之后,擦去眼泪,当下就决定去找族长,赵喜娘不孝顺长辈本就是大罪了,还不守妇道,更是不能容忍。 族长听完王婆子的话,沉默了好久,何来荣娶了个什么女人啊,实在是让他为难,如今何来荣带着婆娘都滚出七沟村了,谁也想不到赵喜娘还不安分,打起萧幕瑾的主意,七沟村难得出了个有用小伙子,可不能让赵喜娘给毁了。 找到里正一合计,族长的权力就发挥出来了,不管何来荣和赵喜娘怎么想的,在何氏的家族里,直接就把赵喜娘给休了。 在这个时代,族长的权力很大,就是告到了官府,那也是有效的,也就是说,赵喜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何氏家族给休了。 这事儿在十里八村很快就传开,王婆子也才出了一口气,顺了心的回何家。 才踏进大门,何家的几个儿媳妇,都神情紧张又害怕的看着王婆子,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折腾个没完,都以为最多被打骂俩句,谁也不会想到,王婆子经常挂在嘴上在休了儿媳妇的话是真话。 王婆子走路生风,就连朱春梅嚣张的性子,都收敛起来,有些低眉顺眼的躲开,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到王婆子,毕竟没有谁愿意背着被休的坏名声过一辈子。 在春风县里,赵喜娘气的不行,坐在茶楼里,恨不得把何玉娇给捏在手里。 想到萧幕瑾,不识好歹的男人,白费了她的一翻表白,七沟村都是一群蠢蛋,要是相信了萧幕瑾的话,她的名声就真的完了,赵喜娘心里特别的惊慌。 也是她太大意了,以为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她的表白,赵喜娘从怀里掏出小小的铜镜,照着自己依然如当年般的脸蛋,想不通萧幕瑾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是她说出来的条件不够好,还是萧幕瑾真的痴情,赵喜娘嘴角勾起鄙夷,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痴情的男人。 思来想去,那就是何玉娇的美,让萧幕瑾痴迷,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接受别的女人,赵喜娘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因为萧幕瑾足够的优秀,世间难得的好男人。 司徒倩缓缓走来,落坐在赵喜娘的面前,端起茶坏喝了一口茶水,整个动作都举止得休,自带着贵族大户的教养。 赵喜娘虽说也是大小姐出身,赵家在城里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在司徒倩的面前,可就显得小家子,不管怎么看,都被比下去。 脸上的神情瞬间转换,赵喜娘卑微的道:“司徒小姐,今儿给您惹麻烦了,没有想到何玉娇会把您给扯上,我可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过您。” 心中还压着恨意,赵喜娘还摸不清司徒倩的心思,一边主动找上她之后用银子收卖她,一边又放出话来说俩人关系好,她也搞不懂这是想干什么。 “无防,何玉娇能把春风县里的药材从我手里抢走,没有点头脑也办不到,是你太过轻视何玉娇的能耐了,还没有了解之前就去勾引萧幕瑾,你可比何玉娇蠢太多了。”司徒倩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赵喜娘脸上有些火烧一样的难堪,要是别人说出这话来,她当下就会甩脸不屑的走开,从司徒倩嘴里说出来,她就不得深思,自己是不是比何玉娇还在蠢。 “何玉娇从小就又蠢又任性,花痴的追着萧幕瑾身后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头脑,不止我一个城里人看不起她,就是七沟村的村民都讨厌她,这才转眼多久,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本事大就算了,还很有见识,七沟村都没有出去过的人,哪来的见识,我怀疑何玉娇是不个假的。”赵喜娘说出心中的怀疑,一个人不可能改变那么大,头脑这东西生下来就注定了。 沉默不语的司徒倩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赵喜娘,果然不是什么经商的女人,正事儿不去考虑,总想些有的没的,有些人开窍晚,有些人得要等到一定的年纪才会显山露水,她早就调查过何玉娇和萧幕瑾,虽然突然开窍很不可思议,但俩人确实没有换人,实打实的是本人。 司徒倩更多的是怀疑,以前何玉娇和萧幕瑾表现的太过愚蠢,很可能是装出来的,为得就是要摆脱何家和萧家,不被亲人利用。 赵喜娘被看的全身不自在,司徒倩的眼神太厉害了,想要看穿她似的,一个姑娘家的眼神那么锐利,真是吓人。 许久,司徒倩才开口:“你可有把握将萧幕瑾制茶手艺偷过来?” 赵喜娘没有了之前的自信满满,不管是何玉娇还是萧幕瑾,好像都不好对付,不是轻易能哄骗,而她和何来荣一开始就做错了,在七沟村的表现得罪了所有人,想要去换回名声和得到大家的相信,基本是无望。 一时之间,赵喜娘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得到制茶手艺,心里明知道制茶手艺拿到手,能得到很大的利益,不用依靠任何人,凭着制茶手艺都能发达。 轻轻的摇头,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在司徒倩的面前,赵喜娘没有夸下海口。 “真没用,城里的大小姐出身,嫁给秀才当了好几年的秀才娘子,依然是个没用的女人,小小事情都办不好,也想要挤进贵人圈子,我看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等着家道中落的苦果,准备好吃苦受累的过日子。”司徒倩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 赵喜娘脸色青红交加,被说中了事实,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她还是知道自家的情况,这些年的花钱如流水,进项虽也不少,可是不够赵家大手大脚的花费,人一但享福习惯了,半点也不愿意再去委屈自己。 第二百九十章:都不看在眼里 司徒倩很懂得这些贵夫人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身份地位,还要享受高贵,人只要享受过了荣华富贵之后,就受不了穷苦的日子,还有失去身份地位的那份虚荣。 赵喜娘捏着手帕,本来以为嫁给何来荣,就凭着何来荣的能耐,会念书又会经商赚银子,一辈子风光的过日子,谁也想不到,会有家道中落。 想要指望何来荣带着她翻身,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实在是指望不上,赵喜娘只是不想失去目前的富贵日子,她是个女人,不应该去吃苦。 她在城里的脸面,也丢不起这个面子和里子,赵喜娘忍着何来荣也有些日子了,经商的事儿都是跟着别人做生意,关系打点的好,也确实能赚到不少的银子,可是别人要是不给赚银子的机会,那就只能坐吃山空。 赵喜娘会看上萧幕瑾,一来是他实在是长的很俊美,世间少有让人一眼就迷上的男子,二来他的茶叶生意可是实打实的赚银子,还能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司徒小姐,是我没用,可否请您多给我一次机会,何玉娇在七沟村的药材有多红火,在春风县还能有众多的掌柜大夫支持,司徒小姐也是很难对付何玉娇,我们连手绝对能对付何玉娇和萧幕瑾,您需要的是药材生意,我需要的是制茶手艺,我们各取所需,七沟村外人进不去,司徒小姐也是没有其他人选。” 不知道赵喜娘哪来的自信,认为司徒倩非她不可,抬头挺胸的吃着点点,七沟村虽然让她讨厌,但为了能得到制茶手艺,她会再一次的回去七沟村,低下头去跟七沟村的人好好相处。 司徒倩满脸的轻视,完全瞧不起赵喜娘,虚荣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总是想凭着自己的一点迷惑男人的本事,还有出身城里大小姐的身份来得到一切富贵风光。 不过这种人,最是好利用,司徒倩没有口出恶言,而是商量着道,“何玉娇很有经商的头脑,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春风县医馆掌柜和各大夫的相信,自有她的手段,你想怎么帮我把何玉娇毁掉?” 赵喜娘一愣,从司徒倩坐下来之后,这是第二次从司徒倩的嘴里听到对何玉娇本事的认同,想来真是可笑,司徒倩可是名门大小姐,却对一个乡下土丫头的本事很是忌惮,真是有降身份。 “药材最怕的就是假药,能吃死人,只要我回到七沟村,在一堆的药材之中混入一些毒药,想来后果不是何玉娇能承担的起,春风县的掌柜和大夫就是想要相信何玉娇,也不可能拿病人的生命来赌,不出几次,何玉娇会成为过街老鼠。” 完美的计谋,还能无生无息的把何玉娇给毁掉,顺便在七沟村还能偷学到制茶手艺,要是能把萧幕瑾给勾引过来,就更好了。 赵喜娘暗自得意,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盲目自信。 轻蔑的瞄了一眼赵喜娘,司徒倩只是轻轻的点头,万一成功了,她就轻松的除去何玉娇,要是不成功,对她也没有半点的损失。 “司徒小姐,到时候您打算给我什么好处?”赵喜娘还没有傻到白白帮司徒倩。 “现在就给你一百两银子,拿去花。”司徒倩从衣袖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赵喜娘,估计没有人能想到,赵喜娘穷到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接过一百两银票,赵喜娘笑开了脸,手里没有银子真是没有底气,在七沟村被王婆子抢走不少的首饰,害得她现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行头,在众多的贵夫人面前实在是丢脸。 茶水点心都没有食欲了,赵喜娘转身就离开,赶着回去城里买最新式首饰。 司徒倩付了茶水点心银子,在下了大街之后,往另一处的小巷走去。 在小巷子里,朱春梅早就伸长了脖子在等着,不时的走来走去的转圈,手里捧着几样药材,听说很珍贵的药材,她好不容易才偷到。 见到司徒倩走来,朱春梅万分讨好的上前,巴结的道:“司徒小姐,看我都拿了什么过来,可是珍贵的药材,很是难得,玉娇打算把这些珍贵药材卖到春风县,说什么要把您家的药材生意彻底赶出春风县,我听着这要不得了,立马就赶过来告诉您。” 司徒倩只是瞧了一眼,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在药材世家里出生长大,早就练成了能一眼就分辨药材的本事。 几样普通的药材,压根就算不上珍贵药材,在南方来说,这几种药材跟杂草差不多,只是何玉娇还算有本事,能弄到这几种药材,在春风县来说,可是比较难得的药材。 “除了这几种药材,何玉娇可还得到其它药材?”司徒倩心里可不是表面的平静,何玉娇的本事真大,这才多久,就能弄到那么多药材,再继续下去,所有的药材何玉娇都能弄到手,春风县就会失去司徒家的地位。 “还有很多药材,我这一下子也拿不到那么多,我那婆婆可厉害了,盯的死紧,我是守了好几宿没合上眼,才把这几种药材拿到手,还是我跑的快,不然现在指不定我那婆婆在我的屋子里翻找,我可是冒着被休的风险偷药材。”朱春梅的眼睛直打转,无非就是要想得到点好处,家里没米没肉,等着银子吃饭呢。 司徒倩丢下一串钢板,背后身去:“下次没有偷到十种药材,别来见我。”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偷十种药材,司徒小姐别生气,我还有很多消息要告诉您呢。”朱春梅嘿嘿笑着扒在地上把一串钢板捡起来,很认真的数了数,宝贝的揣进怀里。 “快说。”司徒倩没有什么耐心,声音都透着厌恶。 “赵喜娘勾引幕瑾不成,在七沟村的名声是彻底都臭了,族长都无法容忍,直接就把赵喜娘给休了,如今赵喜娘不算是何家的儿媳妇。”朱春梅的眼睛不时的看向司徒倩,现在她的一切银子进项,都依靠着司徒倩,只要能得到银子,别说是出卖何家,就是出卖她自己都愿意。 第二百九十一章:害人的女人 还算是有用的消息,司徒倩又丢出一串钢板,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何家的院子里,王婆子很仔细的清点药材,每种药材都是经过她的手扎起袋口,没有半点大意,经过几种药材的时候,她就发现有异样,好像是被人动过。 这下可不得了,敢动她老闺女的药材,王婆子的眼神一狠,扫视着院子里的所有人,余娇娘当下就缩到了厨房里,虽然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看着王婆子的脸色不对。 林菜花一双小眼睛可转个不停,就等着王婆子发现异样,急忙跑过去,讨赏的道,“娘,我在窗口可是看的很清楚,大嫂在半夜里偷摸着过来,抓走了一小把药材,今儿我看大嫂直奔去了春风县。” “又是朱春梅这个下贱女人,看我怎么收拾她。”王婆子怒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这会儿朱春梅还没有回来,踢开屋子门,何来金带着俩个儿子在睡觉。 分了家就是不一样,在没有分家之时,谁敢大白天的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王婆子给剥了谁的皮。 大房自打分家就没有种过地,别人忙死累活的埋头苦干,大房却是大鱼大肉的吃喝不停,王婆子是当过家的人,只要大约的粗算一下,就知道大房的银子早就花光了,这些日子的吃喝银子从哪儿来? 不想不心寒,越想越是心里发抖,王婆子没有出声,转身去找何玉娇。 有些事儿,得要跟老闺女说一说,何家人不可靠,由其是大房更是心思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婆子想到朱春梅这个女人一肚子的坏心思,就不得不警惕起来。 何玉娇在跟一群药材商人坐在村头搭建的草屋里,陪着她一起过来的是萧幕瑾,俩人配合的很好,从谈价格到药材的种类和质量,都谈的很顺利。 因为何玉娇能把药材卖到春风县,这对几个药材商人来说,可是很大的鼓励,好像是看到了司徒家的无能为力,不能再只手遮天。 药材商人笑的很是从容,基本何玉娇提出来的条件,他们都可以答应。 这也让何玉娇大赚了一笔,药材的价格拿到手实在是很实惠,药材的种类也很齐全,能基本满足春风县的药材供应。 “何姑娘,司徒家都拿您没有办法,我们就更放心了,听说您家修大宅子,需要用到不少的银子,我们也就小小心意表示一下,出个一百两银子给您修大宅子,住的舒服才能更好的做药材生意,我们最近还去别的地方收购了大量的药材,都是质量很好又价格便宜,春风县需要的药材不多,可是城里需要的药材可就多了,何姑娘不防把胆子放大一些,把药材卖到城里去。” 都说无奸不商,药材商人都是私下里商量过了,做生意就得要做大做强,不能只盯着一个春风县的药材生意来做,城里需要的药材更多,他们能收购到药材,就是没有能力卖出去,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何玉娇的身上。 何玉娇盯着这一百两银子,可真不好拿啊,城里她是人生地不熟,突然跑去城里卖药材,说不好听的,就是自寻死路,春风县各医馆掌柜和大夫给面子,看得起她,相信她的能力,才有她的立足之地。 看着何玉娇的迟疑,药材商人们也没有紧逼,很懂得适可而止,递过去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些客套话,也就起身离开了。 萧幕瑾起身送他们离开,回来的时候,见何玉娇盯着茶水发呆。 “他们说的没错,药材有了,就要想办法卖出去,春风县需要的药材总是有限,城里应该去试试,司徒家是厉害,可是司徒家做事不地道,药材迟迟送不来,还把价格抬高那么多,我想城里的医馆掌柜和众大夫们也是有很多怨言。” 说实话,萧幕瑾想帮何玉娇把药材做的更大,去城里跟每间医馆掌柜和众大夫们谈药材生意。 但他也知道,何玉娇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在药材生意这方面,有很大的能力,他只要静静的陪在何玉娇的身边,有需要了他再站出来。 何玉娇摇头,脸上的带着从容的自信,她早有打算,城里的药材生意她也想去拿下,七沟村的村民开始大量的种值药材,也出发去别的村子挖药材,往后的药材只会越来越多,她就得要找到更大的市场。 不过何玉娇心中自有成算,就如萧幕瑾的茶叶生意般,从来都是自有主张。 “幕瑾哥,去城里做药材生意的事,我还得要缓一缓,等着最好的时机,目前先把大宅子给修好,还要小心司徒家。”何玉娇手里把玩着让她穿越而来的玉佩,在七沟村呆的越久,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了,玉佩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也就说明她无法回去现代。 萧幕瑾也看到了玉佩,眼神一变,他时刻都想着回去现代,在这个地方,他没有任何可以留恋,唯一让他上心的人就是何玉娇,能回去的话,何玉娇也会跟着回去,他想给何玉娇最好的生活,在这个时代,他赚再多的银子也无法实现。 “修大宅子的事,交给里正和陈师傅,你只要出银子,我会每天盯着他们干活。”萧幕瑾很尊重何玉娇的一切选择,不管是对是错,他能宠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商量完事情,俩人就同时回去何家,何家可是热闹,挖到药材送过来的村民,前来修大宅子的村民,还有送木材过来的村民,几个村妇前来帮着煮饭,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王婆子板着脸,正要出去找何玉娇,在大门口就碰上了。 “娇儿,你的药材让老大家的动过了,这会儿老大家的还去了春风县,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王婆子把心中的怀疑都说出来。 何玉娇和萧幕瑾对视一眼,心中就明了,之前还有些怀疑,司徒倩是怎么跟何来荣搭上关系的,又是怎么刚好的时机出现在七沟村,现在听王婆子一说,怀疑就是朱春梅在暗中通风报信。 “娘,不急,没什么事的,都是些普通的药材,大嫂就是拿去了春风县,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下次我们小心一些,把药材存放好,谁也不能靠近就成了。”何玉娇出声安抚着王婆子,生怕王婆子一个着急,气急功心可不好了。 王婆子还是很生气的道:“老大家的就是个不省心的女人,何家娶了她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要不是看在老大可怜的样子,早就把这个女人给休了。” 这话刚好就被从春风县回来的朱春梅检听到了,可不得了,都分了家了,王婆子还开口闭口的要休了她,无法忍受的就叫起来,“我相夫教子,为何家生了俩儿一女,娘有什么资格说要休我,再说娘可是快被爹给休了的女人,更加的没人资格说话。” 王婆子反手就抽了朱春梅一巴掌,敢顶嘴,不想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不能轻易放过 朱春梅捂着火辣辣的左脸,不敢吭声,王婆子的表情太可怕了。 “敢偷娇儿的药材,你是不想在七沟村呆下去了,快说你把药材拿去春风县做什么了。”王婆子喷着口水质问。 哪敢说出来啊,朱春梅闷着个脸,手下意识的护住怀里的俩串钢板,被打被骂都能忍受,钢板可不能丢,还指着这些钢板吃饭呢。 这点小动作怎么能逃过王婆子的眼睛,当下就伸手去掏,朱春梅紧紧的护着,硬是没有护住。 王婆子抢过来一看,俩串钢板,更是怒气直升,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就别想好过。 朱春梅退缩着身子,老半天也解释不出来,眼睛飘着不敢直视王婆子,想去拿回钢板,又没有这个胆子。 王婆子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解释,更是气怒,狠狠的就抽起朱春梅的耳光,可真是一点也不手软。 何玉娇想去拦都拦不住,眼看朱春梅俩边的脸都红肿起来,外头前来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脚步一转就去叫来何来金。 还在睡大觉的何来金,听见敲门声,激灵一下就翻身下炕,打开门看到何玉娇着急的神情,还以为出什么大天的事儿。 心里一慌,何来金身为长子,却是没有长子的担当,最怕家里出事,会让他连平静的日子都过不成。 “玉娇,出啥事了。”何来金冷汗都不自觉流下来,他知道何来荣被七沟村的人赶出村去了,以后也不用指望着还能回来,没有了秀才弟弟,亲爹也去了城里,他在七沟村能依靠的人就是何玉娇,如今借着何玉娇的名声,他在七沟村还算是有脸面。 “大嫂偷了我的药材拿去春风县,让娘给抓个正着,现在打起来了,你快去劝一劝。”何玉娇喘了一口气,眼睛不由的瞄向了屋子里,这大白天的,又不是大中午,何来金带着俩个儿子在睡大觉,真是心大啊,都不用愁饿肚子嘛? 在七沟村呆久了,何玉娇深刻的知道,没日没夜的干活都吃不饱饭,更不用说偷懒不干活了,真能饿死人。 大房分了家之后,就懒成这样,真不是过日子的样子,何玉娇不由的都替大房往后的日子有些担心,何来金和朱春梅就算了,俩个儿子也是半大小伙子,懒成这样,还怎么娶妻生子? 知道是朱春梅跟王婆子闹起来了,何来金反而松了一口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十几年来俩婆媳三天两头的闹,都习惯了,哪天要是俩婆媳合和了,才是让人吃惊呢。 “你大嫂就是欠收拾,娘收拾她一顿就好了,不用紧张。”说完,何来金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家里也没有吃的,他想去干活,朱春梅又不让,眼看着家里没有粮食,要不就去挖些野菜来垫肚子,总不能几个大活人给活活饿死。 何玉娇不敢相信的看着何来金转身去拿了蓝子,一副没事人似的,拉着俩儿子从后院的后门走了,压根就不管前院是不是打起来了。 一阵无语之后,何玉娇又跑回前院,王婆子抽朱春梅的耳光都抽累了,停下来休息,而朱春梅跪在地上,也不说话。 “好你个下贱女人,死也不改偷东西的毛病,今儿你说不出个理由来,就跪在这里哪也别想去,钢板我就收了,晚上你再不说清楚钢板是怎么来的,我就去请里正和族长,非得把你给休了。”王婆子指着朱春梅大骂,当年怎么就没有坚持反对朱春梅嫁进何家,这个害人精,害的何家不得安宁,分了家都要偷东西。 朱春梅心里慌乱,害怕紧张又怎么样,说了出来王婆子更不会原谅她,紧闭着嘴巴不出声,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哭上几回,当家的和俩个儿子自会为她求情,说不定还能混过去。 就是心疼俩串钢板没守住,朱春梅肚子也饿了,家里没有吃的可以垫肚子,吃了一段时间的大鱼大肉,肚子有了油水之后,反而胃口更大了,吃的更多,光是吃粮食都比平日要多不少。 这会儿还有闲心盯着厨房看去,何玉娇会赚银子,厨房里一定有好吃的,朱春梅心思本就不正,总想着偷偷摸摸的混吃混喝过日子,不愿意去干活吃苦。 王婆子看着朱春梅既然不把偷药材当回事,更是火气上来,伸脚就踢了下去,直接把朱春梅给踢翻在地上。 “不说是,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王婆子也不客气了,朱春梅就是欠收拾,脸皮厚的没边了,不知悔改还眼睛飘向厨房。 何玉娇想上去劝一劝王婆子,别动那么大的火气,朱春梅是分了家的儿媳妇,当婆婆的还是少管闲事,药材不见了也就算了,反而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等大宅子修好,搬出去之后,朱春梅想看一眼药材都看不见。 想着放过朱春梅,毕竟是在一家人,有些事儿还得要忍一忍,何玉娇是这般想的,可是朱春梅要作死啊。 看王婆子真动怒了,朱春梅也是肉长的,被打得狠了,也是痛的不行,直接跳起来,指着王婆子和何玉娇就骂,“您俩娘俩不管大房的死活,赚了大把银子也不知道分一些给大房,我带着俩个儿子都没饭吃,饿死在炕上您们都不看一眼,我为了活着,偷点药材怎么了,也没有偷您们的银子。” 哎哟,好理直气壮的语气啊,天天不干活,大吃大喝的躺着睡大觉,还等着别人来养,真是好不要脸,何玉娇都听不下去。 “大嫂,怎么着,懒还有理了,偷东西还觉得自己做的对,需要找里正和族长来评评理嘛?大房早就分家出去单过,这些日子大嫂可是过着舒服日子,没少大吃大喝,家底儿都吃完了,就开始来偷了,你不想干活过正经日子,我也管不着,可你偷着我的药材,可就关我事儿了,不解释清楚,我们就去春风县找官老爷说道说道。” 何玉娇口气生硬,本来想小事翻过就算了,觉得朱春梅也被王婆子打骂过,最少是受到了处罚。 第二百九十三第章:添置 还是小瞧了朱春梅,过不上好日子还懒到她的头上来,何玉娇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无条件的养着一大家子人。 本来就是做错了事,朱春梅就是想不讲理,也由不得她说了算,不管在是何家,还是在整个七沟村,她都站不住脚,闹下去就是自找难堪,可是认下偷药材,她也没办法在七沟村呆下去。 左右都为难,索性就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也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之前偷了那么多东西都没有告官,她就相信何玉娇这一次会去告官,朱春梅把脖子一横,“别整天的吓唬我,可不是吓大的。” 何玉娇眼睛一眯,低下头,直视朱春梅的眼睛,难得的严肃认真,能看透人的灵魂深处,也很有压迫感。 何玉娇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心思来吓唬你,你偷了我的药材,去春风县想必是见了司徒小姐,你知道要是我把这消息告诉全村人,你会是什么下场嘛?” 朱春梅全身都抖了一下,打心底里升起害怕,何玉娇的神情很严肃,真没有吓唬她的意思。 想到全村人都知道后,绝对不会放过她,朱春梅发着抖,张着嘴道,“不要告诉村里人,玉娇,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也是有苦衷,家里没有粮食,一家人都饿着肚子,真会饿死,我需要银子,需要吃的,司徒小姐很大方,每次都会给我银子,我就迷了心,中了司徒小姐的计,我改,一定改,不会去见司徒小姐了。” 果然是去见司徒倩,何玉娇确认之后,继续道,“我做着药材生意,跟司徒家是对立,司徒小姐想要毁掉我的药材生意,你还在背后跟司徒小姐通风告密,偷药材拿去给司徒小姐,可知这事的严重?” 朱春梅连连点头,眼泪嗒的直掉,爬到何玉娇的脚下,嗑头认错,“是我糊涂,鬼迷心窍被司徒小姐利用了,她想要毁掉你,知道我只能给些家里的消息,司徒小姐还花银子收卖了四弟和赵喜娘,我想着我知道的消息也不重要,还能弄点银子花也是不错,真没有想要害你,玉娇,你要相信我。” 怎么可能会相信朱春梅,都三番两次的去春风县卖消息给司徒倩了,要不是看在还是自家人的份上,何玉娇真想去告官,或是让族长把朱春梅赶出七沟村。 站直身子,何玉娇冷冷的看着朱春梅:“没有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去春风县见司徒小姐,七沟村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朱春梅含泪应道:“都听你的,玉娇,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突然就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何玉娇了,朱春梅以为王婆子的打骂就算了,大不了就是皮肉痛,咬牙忍过去就行了,可是何玉娇是认真要处罚她,不管是告官还是把她赶出七沟村,都让她害怕。 如今七沟村里,何玉娇的一句话,就比圣旨还要有重量,里正和族长基本都是听从何玉娇的意思,说一就不敢说二,朱春梅这下认识到,自己以为无关紧要的去见司徒倩,把家里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司徒倩,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恐惧突然就传遍全身,朱春梅眼露哀求,何玉娇想要对付她,只需要动一动嘴就成,自己怎么到了现在才认清。 何玉娇都没有把朱春梅背后搞的一切放在心上,对她起不到什么大的伤害,只是不能任由朱春梅乱来,“知道错了就好,记住了没有下次。” 朱春梅好像捡回了一条命,又笑又哭的点头,还嗑了几个响头,爬起来就没命的往后院跑。 在桌子边上,萧幕瑾喝着茶水,静静的看着何玉娇处理家事,心中无不称赞,处理事情有理有度,没有被情绪左右,也没有心软或是太过绝情,朱春梅这种女人,不用怎么去处理,吓唬一下就成,而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气顺一些的王婆子总觉得太过轻易放过朱春梅了,恨不得把朱春梅赶出七沟村,何来金看不住自己的婆娘,那就不配做个有婆娘的男人,留在家里惹事,不如就滚开好了。 “娇儿,老大家的可不是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偷东西,我看她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你真的想要时刻都防着她不成,万一防不住,后果我都不敢去想。”王婆子心中一狠,所有对何玉娇不利的人,她都能狠起心肠来。 “娘,我自有打算,今儿放过大嫂,来日指不定还有大用处。”何玉娇想到的是,朱春梅跟司徒倩有见面,司徒倩需要七沟村的消息都是靠朱春梅得到,如果朱春梅的消息是错的,那么司徒倩得到的消息也会是错的。 嘴角微微上扬,何玉娇哪会便宜了朱春梅,出卖了她,就得要付出代价。 都还没有轮到何玉娇怎么计划,朱春梅倒霉的事儿就来了。 经过几天的安分,每日里去山上挖野菜垫肚子,忍了几天就受不了,大房四口人都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何玉娇的吓唬还心有余惊,不敢轻易的去春风县找司徒倩。 何玉娇也没有把心思放在朱春梅身上,忙着药材的生意不说,还得要忙着修大宅子,光是每日里给出去的银子,就够她忙的了。 萧幕瑾除了盯着修大宅子的事儿,就是呆在屋子里看书,不时的还要去春风县见一见夫子,花些银子请一群书生吃喝玩乐。 不七沟村人没有发觉的时候,萧幕瑾在春风县里的书生当中,很快就名声四起,不管是出手大方,还是学富五车,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就连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子,都对萧幕瑾称赞有加。 何玉娇私下里一合计,不管是修大宅子还是萧幕瑾去春风县念书,都少不了要来往的跑,光是何家的那头老牛车,还真不够用。 没有过多的考虑,手里头银子充足,何玉娇跟着萧幕瑾,往春风县走去。 萧幕瑾还有些担心何玉娇的安全,司徒倩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为了药材生意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不得不小心,要是他一个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俩人来到卖马车的地方,萧幕瑾对马车也早有想买的念头,只是他在七沟村实在是不能太过风光,毕竟还有萧家人盯着他。 但何玉娇就不同了,分了家之后,更是没有什么顾忌,可以放开手段的想做自己的事。 心情大好的看着高头俊马,何玉娇还没有骑过马,更不会看马的好坏,也就看个热闹,在心中点评一下哪匹马长的高大帅气,哪匹马长的不太好看。 萧幕瑾却是很了解马,在他的讲解之下,何玉娇来到了角落里看马,前头一大群的马都是长的比较普通,唯独这里的几匹马一看就不同,特别的精神有力。 在穿越之前,萧幕瑾就骑过马,对马术也很在行,富人家的娱乐可是丰富多彩,什么都得在少年的时候学会,不只会骑马,还得要对马有很深的了解。 没想到这会儿用上了,在萧幕瑾对马的知识了解之下,很快就选了一匹各方面都很不错的马。 何玉娇一直都是微笑着,没有半点犹豫的就买下萧幕瑾选中的马。 第二百九十四章第:俊马风光 最后,何玉娇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了两匹马和一辆车,伙计帮着赶马车,萧幕瑾摸着俊马,就如穿越之前摸着豪车一样,眼里带着光。 强劲的翻身上马,萧幕瑾先是骑着高头俊马在空上转了几圈,慢慢就骑的上手,马儿也是会看主人,知道背上的男子气质不凡,异常的温顺。 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快跑起来,马儿飞奔而起,背上的萧幕瑾神情严肃,一人一马在空地上飞驰,独有的一道风景。 热身完,萧幕瑾骑着俊马缓步来到何玉娇的面前,伸出手,激请何玉娇一同骑马。 何玉娇甜甜一笑,眼神纯清中带着看俊男的称赞,伸出白嫩水灵的小手,完全信任的顺着萧幕瑾的手劲,顺势就上了马。 “抱紧。”萧幕瑾丢下一句话,俩脚一夹,马儿轻快的跑起来。 何玉娇反手就紧抱住萧幕瑾,胸口的跳动紧贴着萧幕瑾厚实坚硬背部,俩人还是第一次如些的亲近,迎着风,当马儿飞奔起来的时候,俩个人都脸上带上笑意,放飞自我的感觉真好。 一路快马飞奔,萧幕瑾骑马的技术很好,马儿也在他的手里很是听话,规矩着奔跑,不管是在春风县里,还是走在十里八村的道路上,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路人都纷纷让开,俊男美女加上高头大马,自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马儿踏入七沟村,抬起前蹄迎起马头,咆哮一声,声音高亮响传遍七沟村,村民们都好奇的走出来看个热闹。 村子里的孩子们早就欢快的跑过来围着马儿打转,虽说也有一些马车来到七沟村,可都是笨马,看着普通也只能远远看一眼,压根就敢走近了看。 眼前的马儿不管是外形还是性子,都是特别的好,见有孩子过来,立马就收了蹄子,甩着毛温顺的站着。 萧幕瑾轻轻的一夹脚,马儿缓慢的往前走,每一步下马蹄都很小心的避开孩子,这惹得孩子们更是欢呼着拍手叫好。 大人们也都看着眼睛发亮,真俊的马儿,七沟村除了牛,还没有人养过马。 马儿看着把孩子们甩在后头时,会飞奔一下,俊马的飞腾自是让人看了大叫出声,萧幕瑾稳稳的抓着马绳,何玉娇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何家的人跑出来,看到萧幕瑾骑着俊马带着何玉娇,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婆子心儿一跳,生怕老闺女从马上摔下来,可是又忍不住的高兴,因为老闺女提起过,要去春风县买马车,没想到真买回来了,看看这马儿真好看,光是看着就养眼有面子。 有村民跑来王婆子面前高喊道:“王婆子,你家闺女是去买马车了嘛?真俊的马儿,我这活了一辈子没见过那么俊的马。” 王婆子下巴一抬胸口一挺,脸上压不住的笑意道:“孩子不懂当家,有点银子就乱花,说是去买马车,我也不懂什么马车,只知道家里的牛车,现在看着这马还真是比牛好看多了,不知道坐上去是什么感觉。” “还愁没得坐马车,马车都是你家的了,王婆子,你可是村子里独一份儿有马车的人家啊,好好享福。”村民们羡慕的都快要眼红了,咋就王婆子命好,那么会生闺女,自家的闺女生了好几个,没一个有出息。 话音刚落,马车就来到了王婆子的面前,何玉娇看出家里人眼里的渴望,都是没有坐马车,这会儿看见马车,都有些想坐上去试试。 “娘,上马车,我们在村子里转一圈。”何玉娇笑呵呵的喊了一声。 王婆子大声应道:“好,娇儿啊,娘这辈子还没有坐过马车,托你的福了,得要坐上去感受一下,马车是不是比牛车好坐。” 干脆利索的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王婆子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忘带上何盼弟,一起坐上马车,门帘也不放下来,她得要看着马车跑的快不快。 何家人看着王婆子和何盼弟都坐上马车了,那个羡慕的都快要压不住自己的脚,不停的往马车上移去,有人摸一下马,有人摸一下车子,什么都感觉新鲜又好看。 “都坐上马车来,二哥,三哥,学一学怎么赶马车,往后你们得要帮着赶马车呢。”何玉娇一声招呼,可把大家乐坏了。 就见何来银拖家带口的就往马车上挤,何来财手脚就慢很多了,马车就这点大,也挤不下那么多人,急的在俊马面前团团转。 何来银才不管呢,大笑着道:“都坐好了,我牛车都会赶,马车也一样会赶。” 赶马车的伙计让出位置,何来银接过马绳,心里无比的激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赶马车,马车上坐着的还是自家的婆娘孩子。 爱惜马儿,没敢太过用力的抽打俊马,何来银脸上的笑都咧到后脑勺了,萧幕瑾在前面带路,马车紧跟在后头。 在全村人的羡慕眼光中,在七沟村里转了一圈,王婆子看着村民,看着这一切的热闹欢乐,心中无比的感慨,她出嫁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风光。 林菜花扒在门帘边,双眼都不够看了,原来坐在马车上看七沟村,七沟村也是那么的好看,几个孩子把头挤出来,马车的俩边都是七沟村的孩子在跟着跑,别提多快乐了。 转完一圈,何玉娇从马上下来,扶着王婆子下了马车,叮嘱道,“娘,往后想去哪儿,都坐马车去,别坐牛车了,风吹日晒的受罪。” 王婆子心里吃了蜜似的,老闺女给她带来的风光太多了,她一个老太婆能去哪儿啊,哪儿也不去,就在七沟村呆着,也用不着坐马车,但有了马车,那就是在七沟村有着最好的面子,这就足够了。 “好好好,娘听你的,这辈子娘都听你的,还是你懂事又孝顺,有马车给娘坐,娘心里高兴啊。”王婆子轻拍何玉娇的手背,眉开眼笑的都是欣慰,老闺女每次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风光,这辈子活着真是值了。 二房坐过马车了,三房还没有啊,何来财不甘示弱,跳上马车,招呼着妻女上马车,硬是在七沟村里转了几圈。 第二百九十五十章:不教好 人有时候其实想法很简单,何来财一直觉得自己在何家不受重视,爹娘都看不见他这个中间的儿子,不够聪明也不是长子更不是小儿子,普通的经常被无视,成亲之后又是生下俩个闺女,在家里更是没有地位。 心中的怨气让他一直都不平,不管是干活还是过日子,都是满身的戾气,说话也不讨喜,但是何来财赶着马车,接受着全村人的羡慕目光,妻女在马车上欢呼着笑出声来,笑声真是好听,村民们的目光也让他很是享受,突然就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存在感,看看全村人都在羡慕他。 何来财扭头对着余娇娘道:“婆娘,我们得要努力干活,多赚银子过好日子,哪天赚到大把银子了,我也买一辆马车,天天在村子里带着你和闺女们转悠,之前受到的冷落,我们都热闹的补回来。” 余娇娘听的热泪都出来了,当家的有野心,她比谁都高兴,双手摸着门帘,多好的马车啊,坐着多舒服,只要坐在马车上,好像自己就是人上人了。 老何家的人看着是真眼热,怎么好事儿都在何家啊,马车啊,七沟村的人家谁也不敢去想的马车,何玉娇轻松的就给买回来了,拉着一家人在村子里转悠,可比何来荣当年考上秀才还要风光。 光是眼热也没办法,顾婆子把目光射向何玉如,自家的大闺女自打就聪明美丽,本以来能借着大闺女风光一回,到了如今,没有得到风光,倒是颜面扫地。 何玉如也是很委屈,亲娘做事不过脑子,还总也拉上她,事后又把过错怪到她的身上,她还怪怨亲娘呢,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保住。 俩母女互怨的怒视一眼,总也不能就吵起来,顾婆子想着大闺女就要出嫁了,不能动气,何玉娇是想着自己要出嫁了,不能顶撞长辈。 另一头,萧家的人看的眼里喷火,萧幕瑾可是萧家人,怎么风光都给了何家人,可是他们光喷火不敢动,上有里正和族长警告盯着,下有萧幕瑾的威严承诺,只能把火气都压下来。 萧幕瑾拍了拍俊马,交代着何来银和何来财怎么养马,修大宅子需要用到的材料都可以用马车来拉。 何来银和何来财都把马当宝了,很认真的听着,就差把马当祖宗供起来。 何玉娇买了俩匹马的事儿,很快就在十里八村传开,有些村民特意前来看马,围着何家的马看个不停。 孩子们更是又跳又叫,有些吸着手指流着鼻涕,幻想着坐上马车是有多舒服。 何玉娇也不扫大家的兴,既然大家都高兴,喜欢看马,那她就热情些,端了糖果给大家发糖,都甜甜嘴一起高兴。 有糖果吃,个个都笑的见牙不见眼,都在说着好话。 “玉娇,真有本事,十里八村就数你最出息。” “何家是烧了什么高香,能养出那么好的闺女,吃颗糖果沾点好运气。” “最有福气的还是王婆子,当年也不知道王婆子是吃了什么仙果,生下仙女般的闺女,还那么能赚银子,给何家风光的让人眼红。” “你就知道眼红,怎么不说玉娇给七沟村的全村人带来福气,看看七沟村的人都吃上肉了。” 大家都要讨论着,恨不得生在七沟村,最好是成为何家人,现在把闺女嫁入何家,可还来的急? 何玉娇笑笑就走了,好话听听就成,她还有很多事要干呢。 有了马车,就得要安排陈师傅带着人去春风县买材料,刚才她经过地宅的时候,看到地基都在修了,修的速度还很快。 萧幕瑾拿着书在看,身边转着几个何家的孩子,都把他当成了骑马的英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孩子们的欢乐就是那么的简单,不跟大人一样的复杂。 王婆子脸上有光,进了厨房,就撸起衣袖煮饭,切肉都比较有力,必须得要吃的好。 何家的人对何玉娇更加的敬重,见着都是脸上带笑的讨好,桌子凳子都摸干净的才能何玉娇落坐,也不分什么一根柴火的计较,都想着何玉娇能不能把马车借来用一用。 杨金桃看着心中有些失落,二房和三房都知道带着婆娘孩子坐马车转圈,知道借着这个劲儿风光一回,就她男人,跟死人一样,动都不会动,坐在院子里做着木匠活,再大的动静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俩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俊马,看着堂哥堂姐坐着马车欢呼大笑,眼里的羡慕剌痛了杨金桃的眼,她能怎么办,只能抱着俩孩子,默默的回去屋子里。 她不恨王婆子了,也不怪何玉娇,她就怨自家的男人。 大房更是看着心动,好俊的马,马车坐上去可就是高人一等了,何来金借着去帮忙,跑去一个劲儿的摸马,不能赶马车,摸一把俊马也行。 朱春梅连连吐口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无非就是嫉妒着何玉娇能买回俩匹马来,风光的让她眼红的咬牙切齿。 何宝祥没头没脑的道:“娘,我也想坐马车。” “没你坐的份,你要是有能耐儿,就去赚银子给娘也买一辆马车回来,给娘也脸上贴光。”朱春梅指着何宝祥的脑子,恨不得把儿子的脑子都指出个洞来,好不容易盼着儿子长大,她能当婆婆当家做主,也威风享福,日子要过的比王婆子还要好才行,谁知俩儿子是长大了,懒的都不会动,没有聪明的脑子就算了,连活也不去干,一家人都躺在炕上等着饿死。 何宝祥也是委屈:“是娘说我只等着当大少爷就成,自有银子可以花,我还等着娘给我买一辆马车,我要是赶着马车在春风县走一圈,定能娶个美人儿回来。” 半大的小伙子,没有什么见识,所有的认识都是通过大人的嘴里而得知,爹娘怎么教的他就怎么学,学了个十成十。 朱春梅气的更加用力去戳何宝祥的脑袋,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是说过这些话,那是她以为赚银子是很容易的事儿,现在知道赚银子不容易了,自己又不想去干活吃苦,就指望着俩儿子能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