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北京》 正文 第1章 踏上征程 "深冬的中午时分,太阳当空可见,却并没有太高的温度。 火车站售票厅里,一个神情执拗的女孩子排在长长的火车票售票窗口队伍的尾部缓慢地跟着人群挪动。简陋而破败的火车站售票厅内嘈杂而纷扰,三个窗口上都排满了男男女女操着同样的家乡口音交谈着,停售的一个窗口有人不断地前去探看。 门口出出进进人们的拉杆箱划动地面的声音像一首烦躁交响曲。 女孩子两只手领着一只大大的银白色硬壳拉杆箱。肩膀上斜跨着一只粉色挎包,一件玫红色宽大韩版羽绒服裹着她略显胖的身子,下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一头蓬乱的头发被一束粉色发箍扎成马尾,一双活灵灵的大眼睛写满了迷茫和期待——这个女孩的名字叫李莎。 轮到李莎购票的时候,女售票员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到哪儿?” 李莎诺诺地答到:“随便,北京c上海或者深圳!” 女售票员:“这票没法卖!” 李莎怯怯地赶紧答到:“哦哦,到北京,北京!” 女售票员:“身份证!” 李莎:“哦。”说着番挎包和衣兜找身份证。 排在她后面的男人烦躁不耐地操着口音催道:“快点c快点” 李莎急得红着的脸开始冒汗,好不容易找出身份后马上递上去怯怯地问:“多少钱?” 女售票员:“晚上8点15到北京西的要吗?” 李莎:“要!要!多少钱?” 女售票员:“45!” 李莎赶忙把揉的皱皱巴巴的50块钱从窗口递进去。 女售票员拉平纸币放到验钞机里,验钞机传出:“请注意,这张纸币有问题!” 李莎红着脸伸着脖子往窗口里瞅着,焦急地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啊!”女售票员麻利地拿起纸币又拉了拉再次投入验钞机,纸币安全通过,售票员打票,将火车票和身份证及找零一起放到窗口凹槽,然后看向后面排队的人。 李莎从窗口处掏了火车票和身份证及零钱,拉着箱子往外走。购票的队伍依然排的长长的 就是在那年,一张45元购得的晚上8点15到北京西站的火车票开启了李莎北漂征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开启北京梦 "我们生活的社会背景不同,人生轨迹就不同,然而我们却经常傻傻地以为我们自己会活成别人那样。当我们追寻着影视剧里主角人生轨迹标榜校对我们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发现,我们成不了英雄美人c大腕明星甚至是奸相佞臣我们只是我们自己。 李莎像所有未经磨砺时的你我一样,站在繁华的北京大街上也曾找寻着神秘间谍c都市白领等等各种身份身影,想套在自己的身上去开始自己的生活,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憧憬是一回事,真实的生活是另外一回事,时代已经为她铺好了她生活社会大背景的幕布,她只是不知所以然地登台罢了! 上天给每个人的未来都安排了大家意想不到的风景。 北京的夜,是见证繁华的最好时刻,这座美丽的不夜城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暖暖的灯光照出的彩色氛围中,商场外面led大屏上不断刷着的各种衣服c化妆品c餐厅的广告是那样耀眼夺目;街道上穿梭而过的各种车辆疾驰而毫不犹豫,谈笑风生的人们出入着一家家豪华商场c精致餐厅 李莎跟着出站的人流一步步挪出火车站大厅c广场c天桥,来到公交站台边。出站的那一刻,李莎才感觉到自己与这座城市多么格格不入,拘谨c尴尬和欣喜促使她拉着行李箱低头前行却又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窥探这个繁华闹场,满足和羞怯的表情足以让能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人都看出,她是个刚进北京的土包子。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手里拿着类似“宾馆住宿300\/晚”的牌子拦住她简单而迅速地询问:“住宿吗?”或许这代表着大北京对她的欢迎吧。而李莎均一一摇头拒绝了,因为在家时听人说起过,在大城市火车站周边有很多“黑”宾馆会坑人,见了一定要躲开,所以李莎尽量躲着这些人。 排在等公交队伍里,李莎掏出一张纸条仔细核对着地址和公交车号,那是她离家时,家人帮她要的村长家女儿在北京打工的地址和电话。纸条上白纸黑字写着:“大兴旧宫亦庄马驹桥,410倒827盛源桥北站下车,到了电话131”李莎仔细地核对着站台公交站牌上的公交车号,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收起字条。 队伍排的较长,410公交车来了又走了好几辆才排到李莎,可就在她将硕大的拉杆箱提上公车的时候,她发现司机静静地看着她,周边的乘客说笑着也看着她,她前面的人早已刷了公交卡挤入人群中,李莎知道是要车票,赶忙掏出买票找回的一张5块的纸币递给司机师傅,司机师傅喊道:“投币c投币,不设找赎!”然后不耐地指指旁边的投币机。李莎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投币机上贴着“投币1元”的标签,李莎找遍全身没有一块零钱。 这期间,车上不耐烦的乘客和公车司机一直盯着她看。这使得李莎越发尴尬,羞得脸彤红,车内还有几个小伙子嬉笑着喊她:“下去吧,换了零钱再来,下去吧”。李莎只得红着脸拎着她的大箱子跳下公车,车门关上,车子缓缓发动后疾驰离去。 李莎委屈羞馁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她没想到坐个小小的公交都这么难,然而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乖乖地到旁边的水吧买水兑换零钱,换好零钱后李莎再次排在了长长的公交车队尾。 然而上天和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开的玩笑却还在后面,等到她终于顺利乘到公车后却在换乘827时坐反了方向,结果坐到终点站都没有到达目的地,在被司机师傅提醒终点站下车后,看着人生地不熟的街道,李莎立马傻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只得几经周折找了公用电话亭给村长的女儿打电话,然而当对方听说她坐到了反方向的终点站,而且又是末班车已过的时间,只能告诉她先在终点站附近自己找家旅馆或者网吧凑合一宿,第二天再乘车到字条上写的地址。李莎答应着挂了电话,可是委屈的眼泪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普兰特 "在网吧凑合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李莎便乘坐早班公交车赶往村长女儿工作的地方。 两人相见过后不多详叙,村长的女儿便带李莎到了一家附近找工作的中介去安排工作,在交过300元中介费后,李莎得到了她来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普兰特电子厂女工,中介安排了体检入职登记等等流程,完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村长的女儿带着李莎到了招工中介旁边的一家山西面馆里各自要了一碗刀削面,吃过后,李莎匆匆跑去前台买了两人的单,离家前爸妈特意嘱咐过出门在外要有眼色,要多交朋友,吃点亏没什么李莎按照家人叮嘱的那样做了。 从山西面馆出来,村长的女儿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厂子里,李莎则拿着中介开出的入职证明到普兰特电子厂去报道了。 入职当天下午,李莎在舍管员的安排下办理了入住员工宿舍手续,交过80元床位费后领取了一床薄薄的似床垫似被子的军绿色丝绵被,舍管员告知房间号为302,她便预备抱着被子去宿舍放东西,舍管员又叫住她提醒到:“哦,进出宿舍时尽量小点声,里面还有上夜班的同事们在休息,你多注意哈!”李莎点点头抱着被子拖着箱子去找302宿舍了。 推门进入黑暗的员工宿舍时,李莎被吓了一跳,里面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整个宿舍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味道混杂着女孩子们化妆品的味道窜到李莎的鼻子里,直刺激得她不由自主地打喷嚏。 李莎想起舍管员的提醒赶忙捂住嘴巴退了出来,待到调整好了才再次进入宿舍,里面依然很黑,李莎刚一迈腿就碰到了旁边的桌子发出了声响,李莎赶忙停了下来,听听宿舍里并无声响,于是回头摸着旁边的墙找寻电灯开关。开灯的一刹那,自己都被那光束晃到了,于是她赶忙蹑手蹑脚找到自己的床位放置东西。 狭小的宿舍里共有7张上下铺,对面排开,各自拉着纱帘,几乎均已住满,除了门口的一张上下铺上都堆满了杂物外,只有一张上铺空着,那就是李莎的床位。 李莎将厂子里发的那床薄薄的被子轻轻放在床铺上,然后将拉杆箱塞入硬板床下狭窄的空隙处,拿了钱包便预备离开,这时听得睡在她下铺的一个女孩似乎醒了,翻着身,然后撩开纱帘看了她一眼,李莎赶忙笑着预备打招呼,然而对方早已不耐烦地拉了帘子,翻身躺回去了。 李莎赶忙关了灯,跑出宿舍去附近的商店购置被子和洗漱用品,由于宿舍旁边的商店商品较贵,李莎又不愿意立马买完就回去那个令她压抑的宿舍,于是她便特意出了厂子去找附近较便宜的商店去了。 晚间大概晚间五六点钟的样子,李莎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c粗制的四件套和散发着新塑料味的洗漱用具等等归来。此时,宿舍里已开了灯,有几个女孩已经在宿舍里走动说笑了,李莎这才放心地进入宿舍,低着头并未跟任何人打招呼,大家也当没看见她继续聊着。(我想当时如果李莎能主动跟大家打招呼,大概会让她的电子厂打工之路走的更顺一点儿吧!可惜她没有,因为羞怯,因为害怕,因为自卑)住李莎下铺的女孩子还在睡着,李莎放下手里的东西预备轻手轻脚爬上自己的床位去铺床,然而这个床板和床管却吱呀乱响一气,整个床铺也摇晃得很厉害。这时,住下铺的姑娘没好气地大声抱怨道:“哎呀,能不能轻点啊?!看不见别人在睡觉吗?” 李莎赶忙探下头来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见那姑娘理都不理她,自顾自地坐起来边整理衣服c被子边抱怨道:“什么破地方,一天天连个破觉都睡不好!”整理好后便拿着脸盆牙刷径自出门去大洗漱间了,随着重重的“呯”一声门响,呆愣住的李莎被震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周边聊天的几个姑娘也不聊了,纷纷约着出去逛商店或去食堂吃晚饭。 李莎惴惴不安地面冲墙整理着自己的床铺,静静地听着下铺的姑娘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跟隔壁宿舍的女孩说笑着等等。李莎就一直反反复复地在床铺上整理着自己的被子,直等到下铺的姑娘九点钟去上夜班她才敢下床去洗漱。 等到倒班的同事回来也并未跟她打招呼,她也未跟对方打招呼,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洗漱过后有的在床上煲着电话粥,有的则拉着帘子眯着。李莎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新一天,新上班的日子到来。 第二天早上,早早醒来的李莎赶忙爬下床去洗漱,洗漱好后就在楼道内等着同事们醒来好一起上班去。值夜班清扫卫生间和楼道的大姐经过302门前时看见就问她为什么不进屋,她解释说怕开灯影响同事们休息。 那大姐好心提醒她起太早了,工厂里是9点倒9点12小时制的班,八点钟起床,八点半到食堂吃饭,九点钟去上班是刚好的。李莎全程笑着答应,这算是李莎从昨天入职普兰特电子厂到现在见到的第一张温和的笑脸,她感觉亲切,连连笑着点头道谢。大姐也是热情人,看小姑娘也着实老实就边收拾来及边跟李莎聊了起来,问了家乡等等诸多问题,攀谈下来,李莎才知道保洁大姐姓刘。刘大姐见她有点儿懦也是好心怕她受欺负,就给她支招怎么跟宿舍的女孩子们相处,李莎一再感激感谢,很快刘大姐收拾完了卫生就离开了。 没多久,宿舍灯亮了,上白班的女孩子们都起床预备上班了,开门见到李莎也都惊讶着笑笑跟她打个招呼便匆忙跑去洗漱间洗漱了,李莎觉得总算是“天晴了”。 同事们一通着急忙慌的洗漱过后,便带着李莎一同离开宿舍去厂子食堂就餐并上班了。一路上虽然不怎么跟李莎聊天,但偶尔看到她时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算是接纳了这个伙伴了吧。 第一次进入到普兰特工厂食堂,李莎是惊讶的。整个食堂有近百平米,三面各有一排打饭窗口,此刻各处打饭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站在队尾只能看见打饭师傅们的白色厨师帽不停地晃动着。 再看厅堂中间内,是一排排擦拭干净,排列整齐的桌椅,此刻正坐着零零散散成群吃饭的青年男女们,他们面前的银白色铜餐盘有着不同程度吃残了的食物依然无比诱惑,整个食堂弥漫着饭香味和人们嘈杂喧闹的交谈声,收拾卫生的阿姨们则盘旋在各个吃过离开后的餐桌上及时清理餐余垃圾,陆陆续续有吃完饭的人端着餐盘送到口一个大池子里,而后默默嘴吧离去 排到李莎打饭时,隔着有机玻璃罩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成堆成堆码在银白色方形深铜餐盆的包子c花卷c菱形切块葱花饼c短长方形切块油条c蛋炒饭c鸡蛋c牛奶c豆浆c粥和每日一样的水果——香蕉,每一个餐盆下面都有加热保温的器具保证着食物的每时每刻温热,有机玻璃罩上面摆着一摞摞的多格子铜餐盘,打饭师傅随手取了一个餐盘,隔着特制塑料半兜口罩问道:“要哪个?”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大夹子在各样食物前晃动着示意李莎点餐。“包子c粥和鸡蛋”李莎低声地说,打饭师傅麻利地拿了她说的食物和水果放在她面前,李莎赶忙端了餐盘去找同宿舍的女孩子们,后面打饭的队伍依然排得很长。 吃过早饭后,李莎匆匆同室友们一起到了工厂里,粉刷得漆白的车间外墙每一间都印着大大的plt英文标志,一间间车间厂房的布局高低起伏却整齐有型,所有的厂房外墙都是白色的,不同的车间有着不同的标识,整个工厂内齐整干净,四处弥散着浓浓刺鼻的味道。 李莎的室友们看过她的入职报道表后,指点着她进入了机壳抛光加工车间,经过门口的安检区后,到报到处排队投了入职表,报道员指导她到旁边工服间排队领取工服c工帽c鞋套等,然后再到隔壁诺大的更衣间内更换工服。 更衣间内新员工们交流着入职的喜悦,并迅速更换着工服。零零散散成群的老员工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缓慢地更换着工服,不屑地看着这帮新来的菜鸟。有不知趣又想讨巧的新人上前凑趣问好,她们也只是看看并不理会。 工服也说不上是更换吧,就是在本身穿的衣服外面罩上一身统一的较薄的白色衣裤,然后是统一用同色的帽子将后面的头发全部包起来。 李莎罩上工服c工帽后到更衣镜前一看倒比自己本身打扮漂亮了几分,白色掐蝴蝶结的带帽檐工帽恰到好处地隔出她齐齐的刘海和漂亮的耳朵,掩藏了后面凌乱的头发,也衬托的脸颊越发粉嫩,眸子越发透亮好看。通身工服拉着身材线条,遮掩了她原本俗气的着装。总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十二分。 更换好工服后的新人们再次回到报到处等待安排,排队的间隙,新人们都新奇地打眼观瞧着整个工厂,空旷宽大的工厂里满眼绿色,绿色的地毯c绿色的机器,然后是星星点点的“白人”,一排排的机器整齐地列队,似乎在隆重欢迎这些新人一样。 很快来了一拨人跟报道人员交谈过后,依次分批带着三三两两新人走。终于轮到李莎了,带她走的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子,只带走了她一个。 整个工厂里大概的工作流程是:每天更换好工服的员工们到自己工作的流水线前集合,由本线组长简单开会分派当天的工作,然后集体开工,由于繁忙的工作挤压的时间很紧,基本上开会也就是分钟的事。新人的加入一般不会做太多介绍,只是安排工位和大致讲解工作内容并让同线上下衔接的“老员工”当师傅带着干活就一k了。 懵懵懂懂的李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着刚好今天只缺一个人手的手机外壳加工五线组长赵腾来到五线上开始工作了。由于长相较为较为灵秀,初来乍到的李莎是很受同线同事欢迎的,尤其是组长赵腾,特地为大家介绍了她,还特地指派师傅好好带她,李莎笑着一一同大家打招呼,然后被安排上线打磨手机外壳毛刺。 六个人一条流水线,不同的人不同的分工,具体来说是负责同一个手机零件的不同部位的加工。李莎的这条线主要负责手机外壳的加工:压模机脱壳后机械手以每30秒一个的速度传输到流水线第一人负责查看机壳的完整和机壳大毛刺刮除,去除不完整机壳和大毛刺后放入流水线传送带机械传递至第二人负责机壳整壳毛边倒刺打磨,然后放入流水线机械传递至第三人用特殊工具去除机壳镜头及发声孔部位细小毛刺然后流水线机械传输至第四人嵌入摄像镜头后流水线机械传输至第五人刮贴品牌l一g一帖后流水线机械传输至最后一人装箱送检,一般最后的送检人都是组长。整条流水线的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基本上就是机械的熟练操作,但最关键的就是工作的速度,流水线上一个环节的人员慢了,就会拖着整条线的速度,而开头传递机壳的机械手是保持恒定的速度传输机壳的,因此一个人的拖延就会积压整条线的工作。 初开工的李莎被安排的工作是去除机壳镜头和发声孔部位的毛刺,精细的打磨条入孔打磨即可。本来组长赵腾以为李莎灵秀聪明看看也就知道差不多,况且工活简单,上手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并未多加培训。同线同事们也都不以为然,于是都预备着开始大家新一天枯燥繁忙的工作。而李莎也觉得一切都很新鲜c很兴奋。 可开工后才发现,李莎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一个机壳到了她手上最起码要两三分钟才能完工,而前面的机壳则匀速地传递到她面前,等她手里的机壳打磨完重新放入流水线上时,她面前已经堆积了多个机壳,甚至有的她来不及从流水线上拿下来就干脆直接传输到了下一个人的手上,而带着毛刺的镜头孔根本无法嵌入镜头,这使得全线大为苦恼,起初上下衔接的师傅还教她怎么快速打磨,可后来也只能看着她面前堆积如山的机壳和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和厌烦了。而厌烦难免就会引起重口气的催促,在她下手负责嵌镜头的姑娘尤其暴脾气,眼看着要么是一个个漏流到她手上带着毛刺难以下手嵌镜头的机壳,要么就是干等着李莎手里打磨好的机壳,发急生气就把到手的带毛刺机壳往地上扔。她这一举动吓得本就着急的李莎越发急得直冒汗,长长的睫毛都被浸湿,咸涩的汗水直浸得眼睛都睁不开,就用宽大的工服袖子擦拭,可汗水根本止不住,而她一边还担心着机壳会漏流到暴脾气姑娘的手里,就任凭汗水直淌,半眯着眼去拿流水线上的机壳。 这一折腾,哪里还来得及打磨机壳,到了后来她几乎就成了只顾从流水线上往下抢机壳了。组长见状赶紧跑到压模机前暂停了机械手的工作,整条机壳加工流水线瘫痪了,组长走到李莎面前问道:“没事吧?”李莎摇摇头继续拿起机壳打磨,而在她旁边狭窄的工作台上堆着高高的待加工机壳。 组长不得不耐着性子教她怎样快速打磨,包括拿打磨条的技巧和取放流水线上机壳的技巧等等,她明白后就反复练习,可还是速度很慢。整线就停机跟着李莎的练习清理线上积活。 至此,除了组长,全线同事都对她阴着脸,因为大家都明白,整条流水线一天的工作量是有定数的,忙不完就只能加班加点完工,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这么一个新人的耽搁而延长自己本就繁累的工时。 而时间本身更是根本就不会跟谁讲情面,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刻,李莎的面前还有一堆未清完的机壳,大家不约而同地起身去食堂,也不约而同地没有叫她一起去。李莎低着头一直不停地打磨着身边的机壳,似乎也忘记了吃饭这么一回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头的机壳终于清完,而大家也都吃完饭说笑着回来了,上线后,所有人都把李莎当做透明人了,大家或清理着手头的积活,或闲聊,没人多看她一眼。而李莎此刻是多么期待有人能跟她说一句话,哪怕是打趣一句“哟,清完了哈?!”可是,没有。 不多久,午饭前就去送检机壳的组长回来了,看看大家和堆在嵌镜头女孩旁边的一堆机壳,没说一句话,走到压模机前启动了机械手的开关,机械手再次以30s每次的频率传递着机壳,整条流水线又开始流动起来,大家再次埋头忙碌,李莎的速度依然较慢,不过也基本能跟得上节奏了,偶尔有几个积压,不过由于整条线本身有积压,也供得上下手加工人员的工作,晚饭时分,嵌镜头姑娘旁边的积压机壳已经清完(加工完),而李莎旁边又有了一小堆积压,大家依然纷纷离开去吃饭。李莎照样没有去吃晚饭而是清理手头的积活。完工后,大家还未回来,李莎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息歇息了。 她坐在自己坐了一整天的工位上环顾着周边一台台此刻因吃饭才停工的零件加工机器和一条条流水线,觉得自己就好像置身于手机加工机械的海洋了;高处没有吊顶棚打天花板的厂房屋顶使得整个车间显得那样空旷,恒久亮着的白色电灯让这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的颜色,只有白色,一片白;高高靠屋顶处的一排排的排风扇此刻吱扭吱扭地叫嚣着似乎在对咆哮了一整天的机器宣告最后的胜利;绿色的橡胶地毯和绿色的机器远远望着似乎要融为了一体,停工闪烁的红灯连成一线,像是刺在整个绿色大怪物脑袋里的一根根烧红了的钢针,暂时制服了这只怪兽稍事休息。 此刻,李莎感觉到自己口渴了,是啊,她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可是由于自己工作的积压,她也一整天都没有熟悉这里的环境,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水喝,能想到的是宿舍旁边的商店可以买水喝,但是现在出去肯定来不及了。可是此刻她实在是口渴难耐,于是她下了工位预备去找找周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喝水的地方。 就在她慌忙出车间门口找水的路上,不知道是由于匆忙还是太过大意,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前面迎面走过来的人,径直就撞了上去。被撞的是一个长相清秀c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孩子,手里拎着一塑料袋面包c水和零食,被李莎这么一撞,身子打了个趔趄后使劲稳住了,手里的零食掉了一地。李莎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男孩子有点生气,回头预备发火时才发现一个女孩子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孩子赶忙蹲下去看她,却发现她在低声地抽泣。 “你没事吧?”男孩子问到。 李莎遥遥头预备起来,男孩子赶忙扶她,接着又问道:“这么着急干嘛去?摔疼了吗?”李莎本来并没有摔多疼,只是一整天都憋着的委屈在摔倒的那一刻憋不住了就流泪了,而此刻男孩子的带点儿关心韵味的询问让她感觉心头一暖,她抹泪对男孩子笑笑说:“没事,我找水喝找得着急了点儿。” 男孩子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零食,听她说找水喝就把自己买的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李莎呆愣了一下,看着男孩子,赶忙摇摇头拒绝“哦,不c不,谢谢!”男孩子看着她笑笑,轻拧了一下瓶盖后把水塞给她便转身走了。李莎拿着那瓶矿泉水心里感动万分,打开后喝了一口觉得异常香甜,又一想刚刚自己撞到的男孩子好像并没有穿工服,便不禁好奇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不过不等她多想,她眼前已经出现了陆陆续续吃完饭回来的同事们了,于是她赶忙匆匆往自己的流水线工位上赶去,到了工位坐定后大口地喝了几口水,这时同线的同事们已经回来亦没有同她说话,只是各顾各地忙着准备开工。 再次上线开工后,李莎的速度还是较慢,虽然跟得上流水线,却也偶尔还是会有积压,大家依然视她为透明人,甚至最后加班的时候有人直接当着她的面发出抱怨,李莎只是默默低头赶着自己手里的活。 晚间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李莎所在的流水线终于完工了。大家在旁边倒班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中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回去后,饥肠辘辘的李莎跑到宿舍旁边的商店买了一桶泡面,找值班的保洁大姐要了点热水,泡着她爱吃的小野鸡炖蘑菇泡面回宿舍了。 宿舍里上白班的女孩子们有的已经休息了,有的还在煲电话粥或玩游戏,而住在李莎下铺的姑娘今晚和明天休息,后天倒白班,此刻正坐在床铺上一边染着黑色脚指甲一边打着电话预约明天的吃c逛c玩。 李莎将泡面放在宿舍门边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尽管此时上面几乎已经摆满了姑娘们吃残了的零食和用过的化妆品,李莎还是找出了一点点空隙放了她的晚餐。 换好衣服后李莎开始享用自己的泡面,可是就在她刚吃了两口的时候,住在桌子旁边下铺床位的一位大姐拉开纱帘说话了:“哎呦,什么味道?这么难闻,大晚上的谁还在吃这种难闻的垃圾东西?”这位大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眼圈深陷而微微发黑,一头小卷儿烫发,人很瘦。一脸嫌厌的表情探着脑袋质问到。 李莎赶忙赔笑解释道:“啊,不好意思姐,打扰到你了,我下午没吃饭,饿了吃个泡面!真不好意思啊!” 女人看看李莎,给了个大白眼后拉上自己的纱帘,嘟囔道:“我最烦这种垃圾食品的味道了,闻着就恶心,以后最好不要在这里吃这种东西了。” “哎,好的!”李莎委屈赔笑答应着,然后默默地吃完自己的泡面,期间只要她吸溜一口面,旁边的那位大姐就会厌烦地哎呀一句,李莎只得倍加小心。 而李莎的这一举动让同宿舍里的女孩子们看了个真真切切,大家都认定这个姑娘也太软弱好欺负了。内中就有那好欺软之人存心欺负她了,只恨没有机会。 很多时候你以为当人们看到你遇到不公时依然保持谦卑儒善,会给予你怜惜,并希望得到人们的同情与保护,然而通常你得到的是更多人的欺负,因为别人看到的是你的软弱可欺!在你对待那份不公时做出谦卑反应的那一刻,你的脸上就打上了“他傻,快来欺负他!”的标签。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睡不着的李莎照常早早起来洗漱后等着同去上班的室友们,不过今天她的活动范围大了些,因为对环境熟悉了些,她不用再只待在楼道里等了,而是可以跑到楼下的运动健身器材区去活动活动了,前两天进进出出看那片区域很多次了,趁着现在有时间倒是可以去那里折腾一阵儿,不过她心里可装满了心事,从昨天晚上她就一直琢磨着到底如何才能提高自己在流水线上干活的速度,不再积压,此刻也许正好可以借着运动疏通一下大脑。 大约八点一刻左右,宿舍楼里开始陆陆续续成群地走出人来去食堂了,李莎停了运动跑上楼去302宿舍门口等室友,大家都在进进出出洗漱,有的匆匆一瞥,跟她打个招呼,有的直接自顾自地忙着也不理会她,很快大家收拾完便一同离开到食堂c工厂了。 第二天再次上线开工后,李莎偶尔压活的毛病依然存在,全线漠然,李莎尴尬着急,心下心虚发慌得很,因此手里的活就打磨的急了些也略略粗糙了些,她下手边的暴脾气姑娘则觉得李莎笨,越发看不上她,当拿到打磨得粗糙的机壳后立马就发飙将机壳丢到李莎身上,大声呵斥道:“看看你磨得是什么东西?这活儿没法干了!!”李莎吓了一跳,全线的人及旁边几线的人纷纷边忙着边看热闹似地看着两人,李莎红着脸低着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组长赵腾无奈,赶忙跑到两人跟前,一方面按压着暴脾气姑娘的火气,一面让李莎下了工位,带着她离开了五线。 李莎被送回报到处另做安排了,报到处工作人员听说她是跟不上机器流水线的工作速度,就让她拿着新报到表到零件加工车间去等待安排,李莎听从指派到了零件组装车间。 这里没有机械而飞速流动的流水线,是人工流水线,速度要略慢些,不过依然有速度和精细度要求。李莎被安排到十一人一组的人工组装线上组装手机内部芯片的某个零件部位,线组成员男女人数不等,对于这个漂亮小姑娘的加入大家倒是很欢迎,投以笑意。而李莎再次受到别人的欢迎,内心不免有些许开心,但也掺杂着忌惮。 上工后,依然没有任何培训,带她的师傅先带她去领了指套,然后回到工位后就是带着指套一阵昏天黑地的忙着将某个零件安装到支架某个部位上。很快到了午间吃饭时分,带她的师傅喊她去吃饭,她才放下手中的活跟着师傅离开,到了车间门口,师傅看她手指上还带着指套,就提醒她摘掉。她这才意识到手指的酸胀,摘下指套后才发现两手拇指c食指和中指已经被指套勒得微微淤青又捂得泛白。“啊?怎么成了那样,是不是指套领小了,你怎么不早说?”师傅问到。 李莎愕然地回答:“啊?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都一样呢,不知道这个还分大小号。” “那你自己感觉不到勒得疼吗?”师傅又问。 “啊?还好吧!”李莎傻笑着说。 这位师傅年纪略长,是个面相和善温婉的女人,经过诸多人事冷暖,倒是善良体贴新人,看她干活那样较劲儿,说话又这样,越发觉得这孩子为人实诚c心思单纯,心里也不免怜惜她,从此也越加照顾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厂花与楼草 "连着几天无话,李莎总算习惯了工作和生活环境,组装线上的同事们都相对比较和善,而李莎也能跟得上流程按时完成工作了。 大概是上班四五天后,李莎被安排跟着整条组装线的同事调休倒夜班了。工厂规定是周调休倒班制,白班倒夜班休一夜一天,夜班倒白班休两天一夜。李莎是白班倒夜班,因此相当于只休息了第二天一个白天。 连着昏天黑地地工作了四五天,李莎也想好好放松一下去周边看看,来北京一周了,除了来的当天晚上在拥挤的公交上瞥见一眼,自己天天困在厂子里还没来得及看看北京是什么样子的呢。而刚巧当天室友周春霞夜班倒白班也休息,于是两人约好了一起去周边逛逛。而宿舍里的几位第二天还上班的室友就让周春霞带各种各样的零食,周春霞都爽快一口答应。李莎抢着说自己也可以帮忙带,但是大家都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李莎默默地闭嘴了。 第二天,李莎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了等周春霞起床出门,可是她叫了周春霞几次,对方都推说还早呢,并让李莎不要再打扰自己睡觉。 李莎只得悻悻出宿舍在楼道等着她,还好再次遇上上夜班的保洁刘大姐,两人再次聊了起来,听说她要去周边看看北京的样子,刘大姐笑着跟她讲周边哪里有商业街,商业街哪里有卖什么特色的,又说哪里有公园,公园有哪些特色,夏天哪里可以看人们跳广场舞等等,两人聊得不亦乐乎,直到刘大姐下班。 刘大姐走后,李莎实在等的无聊,便到宿舍楼下的健身器材区摆弄哪些健身器材。就在她埋头玩儿扭腰器玩儿得起劲儿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问道:“美女,可以要一下你的手机号吗?”李莎顺着声音回头看去,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子,穿一身黑色运动服,脚踩一双adidas运动鞋,胖胖的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此刻正笑着问她要电话号码。 李莎羞红了脸说道:“不好意思我我没有手机。” “怎么会,不要那么小气嘛!”男孩子不依不饶地追问到。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刚来北京没多久,还没买手机。”李莎跳下运动器材,低着头说着预备离开。 男孩子赶忙拦住她说道:“好吧,我叫郭帅” 李莎低着头绕着他跑开,郭帅则在后面喊道:“回头我给你买一部手机!” 李莎并未理会径直跑回了宿舍去找周春霞,此刻已经十一点多,周春霞懒懒地伸着懒腰c打着哈欠,半嗔半笑地抱怨道:“哎呀,你着什么急,商店又不是过午就关门。” 李莎笑着看着她不说话。“好吧,好吧,我现在就起。”周春霞说着起床洗漱去了。 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周春霞终于洗漱打扮完毕,两人刚一出门,周春霞就嚷着:“赶紧打车去马桥商街(马驹桥商业街),哎呀,饿死我了,都快低血糖了。”李莎无奈只得随着周春霞打车。到达目的地后,周春霞开门就下车,司机师傅立马喊着让付钱,周春霞不耐烦地看着李莎说道:“莎莎有零钱吗,赶紧给他走人。”傻傻的李莎赶忙掏钱给司机,司机拿到钱后离去。 周春霞拉着李莎直往商业街里的各色饭店里扎,进进出出好几家,终于选中了周春霞喜爱的一家饭馆,一顿大快朵颐后,周春霞推说自己先去上个厕所让李莎到前台去结账,回头自己再平摊给她,便离开了。李莎付账后乖乖在饭店门口等着上卫生间的周春霞,好不容易等出来后,周春霞却独自挎着包包扭着屁股推门走了,李莎就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周春霞是遇店就进,逢衣就试,试完了就问李莎有没有钱借她买,李莎是真实在没带多少钱在身上,如实相告,周春霞却不信地抱怨道:“那么小气,又不是借了不还你!”李莎着急得百般解释,她才信,然后两人接着逛各种食品店,果脯c零食c干果c水果c蛋糕各种买,一律李莎付账李莎拎包。 两人走到一座玻璃商厦面前,墨蓝色玻璃映照出两人的影子——周春霞微胖的身子裹在黑色短款羽绒服里,前襟拉链拉得很低,里面一件黑色深v领打底毛衣裹不住丰满胸前的那一抹□□,下身穿一条黑色短皮裤裙,粗短的腿裹在黑色打底裤里,一双高跟短靴脚掌处撑得几乎变形,双手插兜,右手腕处挂着一只西瓜红色软革包,一头垫发根小卷爆炸头,此刻正对着玻璃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的李莎跟周春霞一比显得个子高挑许多,她依然穿那件玫红色韩版羽绒服,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不同的是今天头发是披散的,长长地垂在胸前,搭配着她整齐的刘海,倒略显清纯,此刻左边肩上斜跨着一只黑色小包,两手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 周春霞摆弄好自己的头发后又匆匆踩着她的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李莎拎着包跟在她身后,两人的样子生生就像是旧社会阔太太出门了带了个烧火丫头到处刷卡付账外带拎包挂货。 晚间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逛了一下午的两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周春霞直嚷着脚疼,再次让李莎打车,李莎只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去道上拦截了一辆三蹦子,两人搭乘了返回普兰特电子厂。 说来也巧,两人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恰巧遇到那天李莎撞到的男孩子买了零食从宿舍楼旁边的商店出来,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李莎不由自主地见了他脸红起来,赶忙低了头。而周春霞则笑着喊着跟对方开玩笑道:“哟,杜大帅哥买了什么好吃的啊?分我点儿呗!” 男孩子笑笑,一手扶了扶眼镜,一手将提着的零食袋子往高抬了抬,然后晃了晃说:“好啊!”然后又放下手,周春霞就笑着真从他手里拿了袋子打开来看。 男孩子也并不在意,突然看见满手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李莎,问道:“你们出去了?”“是啊,我们可是真买了好多好东西,比你这点儿寒酸东西可好得多!”周春霞不等李莎发声赶忙回答到。 “你们住三楼?”男孩子接着问。 “可不是三楼嘛!”周春霞答。 “三零几?” “302啊,怎么?杜大帅哥要到我们宿舍去光顾一下?”周春霞撒娇撒媚地说。 男孩子却并未搭周春霞的话,而是走到李莎跟前去接她手里大包小包的零食,起初李莎不明所以惊讶地看着他,他笑笑示意李莎松手,李莎就松手了。男孩子直接拎着一包包的零食进入宿舍楼了。 这幢白色宿舍楼总共六层,是普兰特电子厂拓厂后盖的临时宿舍楼,并不曾安装电梯,是一套综合楼,人称“小白楼”,上面三层住的是男员工,下面两层住的是女员工,一层则住的是保安和保洁人员。由于人员混杂,因而出入宿舍楼并没有安保人员阻拦。 周春霞看男孩子进入宿舍楼,知道是往她们宿舍送东西去了,赶忙跑着跟了上去,李莎呆愣了一下也赶忙跟上去。男孩子腿长脚步快,早已在302门口等着她们了,也并不敲门只是在门口等着她们,周春霞追上后继续调笑道:“杜大帅哥跑得好快,你的东西真给我了?”男孩子不说话只是笑,周春霞推开了宿舍的门。 此时几个女孩子正在说笑,被周春霞的推门而入惊了一下,都闭嘴看向她。周春霞得意地笑着要拉男孩子进宿舍,男孩子只是笑着不肯,将大包小包的零食放到门口便抽身闪人,周春霞赶忙拎着男孩子的零食叫喊着“晓飞,你等等,晓飞,你等等,你的东西”追了出去。 呆愣在门口的李莎此时才知道那男孩子名叫——杜晓飞。 周春霞再次回到宿舍后给大家分派着零食:“张盼,你的蜂蜜蛋糕” “谢谢” “哎呀,别客气,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潘潘,你要的薯片!” “谢谢” “李彬,你的” “这是我给大家买的果脯和糖炒栗子” 她分派的那样神气活现,在场的女孩子无一不感谢奉承她,大家都围着她团团转,而李莎则被大家冷落在一边,心里不自觉地感到凄冷酸楚,被塑料袋勒的通血不畅的手指此刻还在发红发麻,然而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大家纷纷问着周春霞和杜晓飞的关系,还玩笑打趣着两人“有一腿”,不然杜晓飞怎么会白白给她跑腿,周春霞也懒得解释,只是笑着推说:“哪有的事?!”她越是这样说,大家就越说她和杜晓飞有什么。 “我们春霞是什么人物啊,小白楼的楼草都为她跑腿,看来这普兰特是要出大事啦!”张盼夸张地奉承她到。 “你们别瞎说,不然下次我们再见面了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周春霞似乎故意描黑似地解释到。 “哦,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呀?偷偷说呗!” “是啊,打情骂俏当然要偷偷地说啦。” “哎呀,看来下次见了杜晓飞得要喜糖了” 众人明知不可能却故意你一言我一语地玩笑着c打趣着。 李莎在一边勉强尴尬地赔着笑。正在这时宿舍门响了,有人敲门,坐在门口的张盼一把拉开门,只见保洁刘大姐探进脑袋叫李莎去食堂吃饭,李莎赶紧答应着跟保洁刘大姐出来了,宿舍里的人不以为然继续玩闹着。 出了宿舍楼,刘大姐跟李莎闲聊说她们宿舍挺热闹,李莎就把大家开杜晓飞和周春霞的玩笑说给刘大姐听,刘大姐听了笑了,然后说:“这帮妮子鬼精着呢!你以为这杜晓飞是谁?” “楼草!”李莎不假思索地说。 刘大姐大笑着说:“什么?” “哦,好像就是小白楼最帅的人!”李莎赶紧解释着,也为自己脱口而出的状态感到羞臊。 “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楼草是什么,我是笑你傻。”刘大姐笑着说。 “嗯?”李莎不知所以地看着她。 “这杜晓飞可是个富二代,这整个厂子都传遍了,你来了这么多天,就没听说吗?没听说就成了聋子了。” “啊?没有。”李莎确实入职普兰特这段日子跟聋子差不多了,因为她一心放在了如何提高工作速度,跟得上流水线和如何能不用吃饭时间加班赶活,以及下班吃泡面不被骂了,哪里有心思听听别人讨论什么楼草c富二代的问题。 “他来了就坐办公室,从来不穿工服,也从来不去员工食堂吃饭,老家安徽的,爹妈好像在北京有生意,每周他妈妈和他姐还会开车来看他,那小轿车都是直接开入工厂到小白楼楼下的,你想想普兰特的大门是什么车都能随便进的吗?还直接开到宿舍楼下?”刘大姐接着绘声绘色地描述到。 “啊?这些您怎么知道的?”李莎惊讶地问。 “听人说的呀,你聋我可不聋,厂子里都传遍了,我还能不知道!我还听值班楼长说了,人家住的可是五楼精装宿舍,四个人一个宿舍,还配备电脑,住的都是坐办公室的,工资高,都在外面还有住处,宿舍也就是个临时居处,都不常在,宿舍基本就跟他自己一个人住没啥区别。”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员工食堂,打了饭继续边吃边聊着。 “哦!他的穿着和吃的东西也很普通,没看出他哪里像个富二代啊!”李莎说着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 “嗨,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怪得很,越有钱越打扮的普通,生怕被人看出来的。”刘大姐神秘地解释到。 “再说了,他从来不吃食堂(的饭),天天吃面包零食对身体也不好啊,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这样吗?”李莎依然有点不信地问。 “嗨,要不说你傻呢,办公室的人是可以去小食堂的,知道不?!” “嗯?小食堂是什么食堂?”李莎惊讶。 “小食堂是领导食堂和坐办公室人的食堂,听说里面的菜都是现点现炒的,厨子都和员工食堂的不一样,还有西餐呢,听说是高层领导接待外宾客户还在小食堂吃呢,里面装潢都不一样。”刘大姐说着吧咂着嘴里的食物,似乎嘴里吃到的食物都有别样滋味了。 “哦,还是这样啊。”李莎大大地吃了一口花卷嘟着嘴说到。 “小妮子,你就慢慢听人们说吧,这普兰特里说他的人和事的人多了去了。哎,全厂子里哪个女孩子不是眼巴巴看着想吃这块肥肉的?谁见了不是想和他搭上招呼的?你们宿舍那帮妮子想啥我闭着眼都能猜得出来。” “也不是全部吧,不然大家也不会拿春霞和他开玩笑了。” “开玩笑,哈哈哈,倒真是开玩笑呢。周春霞是谁?全厂子里又是哪个不知道的,你去听听人家背后怎么议论她的吧。哪个人是背后不骂她的,骂的那个难听就别提了。要说搁一头老母猪跟杜晓飞都比周春霞更可靠。” 刘大姐最后的一句话直戳中李莎的笑点,使得她差一点将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 “哎,你别笑,我说的可是真的,那帮丫头之所以那么开玩笑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只有周春霞自己还云里雾里罢了,她拿自个儿当天仙,别人可都不眼瞎。” “也没有那么差吧,春霞就是个子矮点儿,其他还好吧。”不愿意背后说人坏话的李莎赶紧解释到。 “嗨,关键是那性子啊,她做的那些事是真给自己‘长脸’啊,跟厂子里好几个小伙子不清不楚的呢,你看看这会儿又想勾搭杜晓飞,她是见一个勾搭一个。把自己当厂花了!” “啊?还有这事?” “你以为呢?!还逮谁让谁给她买东西,就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呢。” “哦,那她该不会让女生也给她买东西吧?”李莎迟疑着想着下午周春霞跟自己逛街的情形小心翼翼地问。 “那倒没听说,不过,听说她借钱不还的,你可千万别借钱给她啊!” “啊?不会吧?!”李莎想着自己今天下午花出去的两一百多块钱心疼地惊叫了起来,那可是离家时爸妈给她带的一千五百块闯北京钱之内的啊,算上买车票和中介费c体检费等等及入职普兰特花费的钱,自己总共剩余不到一千块钱了,普兰特什么时候发工资,发多少还不知道呢,这里又白白搭出去一百多,这要是接下来有个什么事,自己可怎么过,想到这些心里不禁有些突突直跳的慌乱。 “什么不会,之前就有听说过她跟一个女孩出去逛街借人家钱买了衣服就没还,惹得那姑娘后来跟她打了一架才还人家的呢。” 听刘大姐这么一说,李莎越发觉得下午花出去的钱要不会来了,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你借钱给她了?”刘大姐看她神情着急知道情况可能不好便如是问到。 “是啊,下午我们一块出去逛街了,打车钱c饭钱还有零食钱都是我出的啊。”李莎惊慌地诉说着。 “那你别想要了,她肯定就是故意黑你的。”刘大姐斩钉截铁地说。 “不会吧,为什么呀?”李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嘿,这有什么为什么呀,她就是那样爱占别人便宜的性子呗。” “啊?”李莎骇然。 “你就是傻,上午你也没跟我说是和她出去,不然的话我还能叮嘱你几句。”刘大姐表示惋惜地说。 “我,我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嘿,我的傻丫头,这北京什么人没有?你可记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一天到晚傻呵呵逮谁都当好人!”刘大姐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着李莎。 李莎默默不语放下手里的筷子,此时已无心再吃饭,只是思前想后地思量自己下午花出去的一百多块钱,要说这钱花在正经处也就罢了,偏偏竟是这么没的,竟比丢了还窝心,又寻思自己白白跟周春霞跑了一下午,鞍前马后地给人家拎包拎货不说吧,这打车c吃饭c买零食的钱还都是自己出的,宿舍里的人又根本不领自己的情。越发想的委屈c窝火,可转头再一想,自己在宿舍里处境又是那般,倘若此时和周春霞吵起来,宿舍里的人大概非但不会帮自己,怕还要笑话自己,更何况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和人吵过架,左想右想都想着少不得只得认了这委屈。 刘大姐见她低头不语,边匆忙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边安慰她道:“嗨,你也别担心,没准儿她吃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就好好还你钱了呢,你一会儿回去再找她要一下。没准儿就要回来了呢!” 李莎暗暗思忖大概也只有如此试试了,于是点点头等着刘大姐吃完饭,赶忙赶回了宿舍,然而此时周春霞并不在宿舍,宿舍里只有几个吃过晚饭等着上夜班的同事闲聊着,李莎询问大家是否见到周春霞,众人纷纷摇头,一个女孩子开玩笑说她大概出去约会去了,李莎急忙问几时回来,那女孩也不管她认真与否,只是接着开玩笑“那谁知道她要浪到什么时候去,没准儿今儿一晚上都不回来呢!” 李莎心下知是不好,倘若错过两人还算有点交叉时间的今天,日后各自白班夜班错开,时间一久,只怕钱是再难要回,于是赶忙到一楼去找保洁刘大姐。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周春霞分明就是躲着她要赖她这笔账,甚至都不给她个开口问的机会。 这保洁刘大姐在厂外原是租着房子的,只因要时时值班,平时又没个休息的去处便占了宿舍的一个床位。此时等着值夜班的刘大姐正坐在床上绣十字绣,李莎匆匆忙忙跑进来跟她说周春霞出去约会,问她是否大概能猜得出周春霞去了哪里。 刘大姐忙说:“哟,这我哪里知道,可能是在这楼里四楼c五楼,也可能是去了老宿舍楼,谁能摸得清她去了哪里找谁去了呢?”李莎无奈了,只得认栽。刘大姐却转眼又说:“没准儿在五楼,你去杜晓飞他们宿舍找找看呢,没准儿她这两天是诚心招惹杜晓飞就跑去他们宿舍了呢?” 李莎一想有理,便径直出门上五楼去找杜晓飞的宿舍,竟慌地忘了问刘大姐杜晓飞住哪间宿舍,一口气跑上五楼才想明白,再下楼去问倒是折腾,于是只得一一敲门问杜晓飞是否住这一间,问了到第三间时,一个有点儿痞却也很帅气的男孩子看着她坏笑着问她:“哦?你找杜晓飞?” “是的,哦,不是,我找春霞!”李莎解释。 “什么?谁?”男孩子依然笑着直勾勾地盯着她问。 李莎又没来由地红了脸:“是的,我找杜晓飞!”说完就要走开,她想逃离男孩子的目光和逼问,男孩子依着她走,坏笑着回头冲走廊里喊了一句:“杜晓飞,有个漂亮妞找你!”李莎怔住了,回头看时,男孩子冲她打了个响指并使了个调戏的单眨眼,然后关门回到自己宿舍里。不得不说这一举动让李莎觉得男孩很阳光帅气,不过此时她更着急的是找周春霞并无暇欣赏他的帅气。 她再回过头时,509宿舍探出了杜晓飞的头,看见是李莎。便走出来问她什么情况,李莎只是急急地跑过去问她:“春霞在你们屋吗?” 杜晓飞被问愣了,大概他是不知道自己在普兰特的“江湖传闻”,也更不知道下午发生在李莎宿舍里的众人戏说他和周春霞的一幕吧,他惊讶地问:“什么?谁?” “周春霞啊,装什么愣?!”说着李莎不死心地转到杜晓飞身后贸然地推开了他宿舍的门,想一看究竟。 可此时听明白是找周春霞的杜晓飞越发郁闷生气了,觉得这姑娘既不相信自己又冒失没礼貌,更不可理喻和没有缘由的是她找周春霞干嘛跑到自己宿舍里来找,难道她认定了周春霞就一定在自己屋里?就算人真在自己宿舍里,她也不应该这样理直气壮又毫不客气地闯自己宿舍的门啊! 李莎看着略凌乱但透着清爽韵味的宿舍呆愣住了,杜晓飞没好气地走到她跟前,一把拉出她来说:“你看够了没?没你要的人吧?没有就赶紧走。”说完径自关了门回自己宿舍了。 李莎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和毫不客气的责问,再想敲门跟对方道歉却觉得难以启齿,想着他现在生气,敲开门也未免讨个无趣。况且自己又不善解释,周春霞还尚未找到,眼看上班的时间也近了,也没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于是只得扭头跑下楼去找保洁刘大姐。见到刘大姐后,对方赶忙问她是否找到,李莎只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然后闷头在刘大姐的床边呆愣地坐着想今天一天的事,刘大姐看她不开心又出主意问道:“你别着急,要不先回你们宿舍等着她?”李莎点点头,起身就走,刘大姐继续安慰她:“你别着急啊,往后日子还多着呢,横竖总有见到的一天,等到时候再要也不迟。”李莎不语径自离开。 晚间直到八点四十依然未见着周春霞,李莎只得扛着闷气去上班。连着几日,李莎都为着周春霞黑自己和无端和杜晓飞闹矛盾的事而郁郁寡欢。此时的李莎本就是个思想单一,又有点事就显在脸上的孩子,为了这点难以化开的心头郁闷她连着几日脸上都没有一点笑模样,每天只是低着头过着宿舍休息c食堂吃饭c车间上班的三点一线式生活,跟舍友们也未多做情感交流,有时几乎都说不上一句话,而舍友们也越发和她疏远,有时甚至上下班都不和她一起走,渐渐地李莎就形单影只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闹剧 "那天刚好是月中十五日,厂子里发了工资,部分新员工因为不足月而未发薪资,李莎刚好在这部分之内,不过她倒也并不是太在意,依然照常过她的三点一线式的日子。 然而,一天上夜班的李莎因刘大姐倒班休息而独自一人前去食堂吃晚饭,晚饭过后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曾经和她打过招呼并扬言要给她买手机的郭帅。郭帅真的拿了一部崭新的手机在她回来的路上等着她,见到她后便孩子气地得意洋洋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说“给你!” 李莎连连摇头,说“不,不,这我不能要!”然后就预备低着头跑开。 精心准备了一切的郭帅当然不肯轻易让她走,赶忙就追着拦她。“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和你交个朋友。”郭帅边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着,边跑在她前面倒退着步子走着跟她解释。“就收下吧,我叫你姐姐还不行吗?收个手机能怎样?”郭帅思忖着软语硬话一一道来。 李莎只是不理会,脸彤红着低着头又没来由地掩不住地笑着往前走。最终,体型肥胖的郭帅实在赶着费劲又见李莎铁定了心不收只得作罢,停在宿舍楼下望着她飞快地跑向宿舍楼梯上楼去了。 没多久,回到宿舍上了床铺才定下心来的李莎突然听得窗外楼下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声两声三四声,分明听得真切。她赶忙爬下床铺拉开窗帘向外张望,只见路灯灯光照耀下,郭帅胖胖的身形出现在宿舍楼下,高举着刚刚她见过的手机对着她们宿舍的窗口大喊着:“李~莎!李~莎!李~莎!我~爱~你!”李莎觉得丢人极了,赶紧拉了窗帘背对着窗户直跺脚。 宿舍里爱凑热闹又刚好吃饱了没事干的姑娘们听着楼下有人喊话表白,忙一窝蜂扎向窗口,拉开窗帘,开了窗户向楼下张望。 窗户一开,声音更加真切,对方高声大喊着:“李~莎!李~莎!李~莎!我~爱~你!”一声声如同针扎一般穿入李莎的耳朵,李莎捂着耳朵跑向楼道。 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完全不理会李莎,大笑着冲着楼下的郭帅喊道:“胖子,好样的!挺你!”“我们莎莎已经动心了哦,你再喊一会儿,我们就把莎莎给你送下去!快喊,胖子,哈哈哈哈哈” 众人只是拿着她俩取笑胡闹,郭帅却信以为真,越发高声地喊:“李~莎!李~莎!我爱你!”楼上姑娘们笑成一片,紧接着又对楼下喊:“嗨,胖子,别重样啊!哈哈哈”“对呀,好好表现,我们莎莎正等着看你表白真心呢!”楼下的郭帅听了就人来疯似得真的变着花样唱了起来:“李莎,李莎,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楼上的姑娘们越发得意狂笑。 而楼上楼下这么一闹引得整栋楼的宿舍都凡是有人在的都拉开了窗帘看她们这出闹剧。李莎红着脸蹲在宿舍楼道里,不知如何是好。 北面几个宿舍的门开了,姑娘们探出头来相互核实着“楼下是不是有人喊话呢?”“是吧,好像是表白呢!”“是吗?跟谁?”“好像是叫什么李莎吧,你听还唱上歌了。”“走,去对门看看。”众人嬉闹着纷纷扎进对面宿舍里去看热闹,有注意到楼道里蹲着的李莎,也并不知道她就是被喊话的主角,匆匆看一眼也不管她,对门的一两个路过还拉拉了她问道:“怎么了美女?看热闹去啊!”李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理会拉她的人,径自跑向卫生间。 住在四楼的郭帅室友本就是一帮没正行c爱凑趣的主,又都是年轻小伙子,听说楼下郭帅在跟姑娘表白,纷纷开窗探出头来观瞧,证实后喊了一嗓子:“元帅,你撑住啊,等着哥几个下楼去给你助威去!”便“咔”地一声重重卡上窗户,然后纷纷穿了羽绒服真的跑下去跟着郭帅一起闹腾。几人是跟着郭帅跟唱跟跳跟喊跟闹,口哨歌声不断,内里不知是谁还叮叮当当地乱敲着脸盆。 楼上的姑娘们越发笑得欢实,还时不时地冲楼下喊话点歌,整栋楼都沸腾了,直闹腾了近半个多小时楼下保安才去制止。 郭帅几人嬉闹着被保安赶上了楼,虽然并未真正再次见到李莎,但郭帅也觉得这么一通折腾痛快。楼上的姑娘们纷纷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后依然笑得前仰后合,过后各自回自己宿舍的回宿舍,忙着洗漱预备去上夜班的也各自忙去了,只是无人问这李莎在何处何感受。 而躲在卫生间的李莎闻听外面吵闹声渐息才敢出来,回到宿舍,室友们见了她又是一阵狂笑,李莎只是低头不语。众人见她阴沉着脸不说话,也只自讨没趣地各自闭了嘴忙自己的去了。李莎也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具匆匆到卫生间去洗漱了。 事后不到一天,几乎全厂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李莎这个人和“李莎跟郭帅小白楼对情歌”的事迹,一时间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刚倒休了班的保洁刘大姐都知道了这件事,直盘问李莎详细情况。李莎听到从刘大姐嘴里说出来的关于自己的故事版本越发气愤,只恨不能暴打郭帅一顿。 而刘大姐听李莎说郭帅送她手机未收,却直为她“惋惜”到:“为啥不收呢?他愿意给你就收着啊,你管他那么多呢?你有部手机跟你爸妈联系着不也方便不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连个手机都没有,多土啊!你看人家别的姑娘都有手机,就你没有,他给你就该收着啊!” 李莎只是无语也无心和刘大姐争辩什么,她只希望事情能赶快过去,自己能不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然而事情却愈演愈烈,这缘于事发第三天的一件事。 那天,李莎在食堂遇见了从未来过食堂吃饭的杜晓飞跟几个男孩子坐在食堂不起眼角落里的一张餐桌前闲聊。她一时想起日前因为找周春霞的事闯了杜晓飞宿舍还未跟对方道歉,于是便在不知不觉间地撇下了跟她同来打饭的刘大姐径自前去找杜晓飞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炸眼的李莎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向了杜晓飞,刘大姐当时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个不起眼角落里,就在李莎快要走到杜晓飞他们桌前的时候,人们的窃窃私语和目光,使得杜晓飞下意识有所察觉地起身回头看。这时李莎已经走到近前,话已说出一半:“对不起,那天我”杜晓飞却迅速转身穿过排队人群离去,他的朋友也随即离开。留下石化在原地的李莎接受着众目睽睽的洗礼,李莎这才注意到此时所有排队打饭和正在吃饭的男男女女们正看着她,并且相互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就在她身边排队的人群里有人讨论着“刚刚走的是杜晓飞吗?”“是啊,看着像啊!”“她这是干嘛啊?又喜欢上杜晓飞了?”“不知道啊!”“这是要食堂对歌,一方吓跑了的架势吗?哈哈哈” 李莎赶忙低着头红着脸跑出食堂,她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脑子缺筋少弦,恨自己总是把事情搞砸的魔力,工厂到处弥漫的气味让她更对眼前处境的感受印象深刻。 很快,李莎在厂子里的名声就盖过了周春霞,很多女员工就开始背地里说三道四了,骂不要脸甚至更难听的皆有,“传颂”她的各种版本故事的人更不在少数,总之李莎和李莎的事持续占据着大家茶余饭后,不对,是饭中饭后和工作闲暇之余的话题热点,然而没人在乎真实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大家只是怎么解气怎么来。 302的室友原本乐得拿李莎和郭胖子的事寻开心逗乐子,如今却听说了她在食堂“”杜晓飞的事,越发嫌恶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找茬挑事。 这天,倒休白班的李莎下夜班回宿舍刚进门脱鞋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那位睡在门口边床位的三十多岁大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式质问,大姐只说自己洗好的袜子晾晒在暖气片上丢了,找遍了宿舍的角角落落都没找到,眼看着却穿在李莎的脚上。李莎百般解释绝对不可能,自己明明穿的是自己的袜子,她的袜子只有两双,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怎会不清楚。 在宿舍里休息的上夜班和倒休的姑娘们趁着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也参合着起哄,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只是没有一人向着李莎说话的。众人只说:“大姐丢了袜子整个宿舍找不到,却认定是在你脚上,难道她会赖你不成?整个宿舍就你土,不是你偷得难道还是我们偷得不成?!” 李莎依然坚持自己穿的就是自己的袜子,那大姐就咋呼着要打她,一群人假意拦着只是在李莎面前推搡,李莎哪见过这阵仗,早被吓坏了,可她依然委屈地含着泪坚持自己没有偷那大姐的袜子。内中一个鬼丫头就见招拆招下套说:“哎呀,冬天天冷,早晨起床时屋里黑没开灯穿错了也是有的,大姐也别计较了,回头让莎莎给你买一双新的就得了。你说呢莎莎?” 李莎听得好容易有人给自己说一句话,又害怕那大姐真打她,就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说好。这一松口不要紧,那大姐算是坐实了口供抓了脏,霎时横眉竖立,怒目圆睁,小卷头发爆炸脑袋越发似炸雷一般,脖颈青筋暴起,一手枯干的手指直指着李莎,逼问着李莎:“咋地不承认,你没偷我袜子咋就乖乖心虚答应给我买袜子了?你人破鞋,穿个袜子也要偷别人的” 众人也不劝阻只任由那大姐泼口大骂,时不时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一两句风凉话:“是啊,要不是她偷得她干嘛答应给人家买呢!噫~啧啧,真是的”李莎只不知这委屈找谁叫苦,生生哭得悲悲咽咽c泣不成声。 旁边请了病假休息的李莎下铺李冉萌,从这帮人闹腾起就乐得看热闹,此时却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冲那大姐呵止道:“够了你们,满宿舍就你的袜子香还是怎么地,她也至于偷你一双穿过的破袜子?!” 众人是知道李冉萌发起脾气来的厉害的,生生都被她一句话噎得不再说话,各自丢开手忙自己的去了,那大姐还低声嘟囔着:“不香她还偷呢!”李冉萌也不理那泼妇,只对着哭瘫在地上的李莎说道:“你也太软弱了点吧!历来住宿舍被欺负的人我也见多了,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人家要打要骂你不还手,给个套子倒钻得欢实!生生就是被欺负的料。” 听到欺负俩字,那大姐可不干了,正预备泼着要和李冉萌吵一场,张口便说:“谁欺负她了”后面话还未说完,她旁边的姑娘就赶紧推拉着她往外走,那大姐还一劲儿要说完那句话“谁哎,谁”众人慌忙七手八脚上来推搡阻拦“哎呀,大姐赶紧出去消消气吧走吧,快去消消气” 李冉萌看着众人的举动给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再说话,拉上自己的纱帘闷声躺下了。 对于一向对李莎并无好感的李冉萌今天能为她出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李莎也不曾想一向对自己凶巴巴的下铺姑娘今天竟然会出手“救了”自己,正是:世道人心难琢磨,匡扶正义今古面凶心善多。 一场偷袜子的闹剧总算在李冉萌的呵止下结束了,不过李莎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后感到自己的伤心再难抚平,委屈也吃够了,她决心离职 在普兰特,像李莎这样的小员工有几千,而这些小员工们离职是根本找不到普兰特的人事部的,唯一的辞职途径就是找自己交过钱,给自己入职报道表的中介公司,似乎就好像这些“外挂”的中介公司就是普兰特的下层人事部一样。 而在普兰特电子厂,辞职入职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正常,每天都有来来走走的新人老人,正所谓铁打的普兰特,流水的新旧员工。这些中介公司也习以为常地看待任何人的入职离职,甚至是离职再入职。因此李莎提交的离职申请当天就批复了,不过在职期间的薪资是依例下月十五号到中介公司来领取的。 李莎简单地在302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预备离开,然而自己只身一人在北京,离开这里当天晚上在哪里落脚住宿都是个问题。她想到了村长的女儿,于是匆匆跑下楼去找电话亭,终于走出离开电子厂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一个电话亭,赶忙拨了村长女儿的电话,对方一直忙音状态,李莎这才想到现在是白天,可能对方在上班,而在普兰特电子厂,上班期间手机是不允许带在身边的,否则会被没收,想到这里她想大概所有电子厂都是一样要求的吧。于是只得放下电话重新回到宿舍,而这来回一折腾着实让李莎感受到了自己没手机的不便利。 回到小白楼后,李莎没有回302而是到了一楼保洁刘大姐的宿舍里,好在刘大姐当天是白班,此时正在屋里休息。听说李莎在302受到欺负的种种深表痛恨与同情,又听说她辞职了,深表惋惜:“唉,多好的姑娘啊,好不容易有个聊得来的姑娘,你又要走了唉,你要是要了郭帅给的手机的话,这会儿咱们也能相互存个电话了,以后还能常联系。” “放心吧,等我发了工资就买手机,你把电话号码写给我,等我买了手机后第一个就存你电话。”李莎感慨地说。 刘大姐依她所言真的找了纸笔写了自己的名字电话:刘再芳 137。边写边感叹着说:“唉,你这孩子啊就是太软了,又胆儿小,还总是把谁都想成是好人,自己总吃亏受欺负,我跟你说啊,在外面一定要硬一点儿,胆子大一点儿,不惹事但也别怕事” 李莎听着刘大姐的叮嘱,想着自己在普兰特的种种,不觉眼泪又扑簌簌滚落了下来。刘大姐看她这样就拉了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在外面就要懂得照顾自己,吃好喝好穿好,才能被人看得起是个人,再到了新工作的地方可别那么软了!啊,别哭了!”李莎不被安慰还好,刘大姐这一安慰,她越发觉得委屈,再想想眼下的处境和未来的前途未卜,眼前关心抚慰自己的大姐也将离开,越发哭得呜呜咽咽,难以止住。刘大姐就轻抚着她的背好生安慰。 晚间李莎终于打通了村长女儿的电话,对方听说她辞职了也只是略有惊讶,然后就对她说:“既然从你厂子辞了,就去找中介公司啊,你是在那里交了中介费的,按合同来说,他们是要保你三年的,在这期间,只要你离职了都可以随时找他们给你找工作的。今天已经晚了,他们早下班了,你先在你们宿舍呆一宿,明天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去中介公司找他们给你安排就行了。”李莎听了只是嗯c啊地答应着,然后电话挂断后默默地返回宿舍。 再回302,李莎的心是胆怯的,甚至看到那门都有一种恐惧感,她猜想着推开门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直到她下定决心进入后如果那帮人还同她撕闹她就泼着和她们打一架,这才有勇气推开门进入。 然而,事实并非她想得那么糟,那帮女孩子该上夜班的已经上夜班去了,该出去上班的也去上班了,该去逛超市买东西的也出去了,此刻屋里倒是安静的很,也并没有关灯,似乎人刚走的样子。屋子里只有生病了的李冉萌静静地熟睡在她下铺,因齉鼻而堵着的鼻息显得有些厚重,隔着纱帘影影约约可以看见她朝外歪着的脸颊微微发红,长长的睫毛紧合在眼边,束着的头发微微蓬乱着伏贴在她耳边,嘴巴微张,一段白皙的脖颈和一只白嫩的手露在外面,身上盖了厚厚的黑白条纹被,隔着被子大致可以看出她蜷缩侧卧的形态。枕边靠墙角处放着一只玩偶熊像她的守护神一样静静地看着她。 李莎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仔细端详她这个脾气火辣却心眼儿不坏的下铺室友,也是第一次觉得她很亲切。“祝你一切安好,永保平安!”她心里默念着自己的祈祷祝福。 一晚无话,李莎小心翼翼地歇宿在302宿舍,第二天一早她轻轻打包了自己的行李,然后早早去中介公司门口等着去了。 这李莎是根本不知道中介公司的上班时间的,心里着急出门早了些,因此愣是在中介公司门口等了近一个小时,人早就冻透了,嘴唇都青紫了,等到中介公司的人来了见她冻成这样都惊讶,一个女人以为她是找工作的,算是跟她打招呼地问:“哟,来这么早?哎呀,旁边就有早点摊,您怎么不知道去旁边屋里暖和着等?”李莎傻笑着说不出话来,女人也懒得多问就开了门带她进屋,待到跟中介公司的人说明来由,对方让她原地等着。 不多时一个微胖的男人出来带她进了一个屋子,那男人见她是个只身一人的小姑娘,就搪塞道:“论理儿,我们是该再给你安排工作的,可是这普兰特是你自己辞的,你自己不愿意干,应当是自己有好的才对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介绍你们进人家公司也是要给人家钱的呀。像你这么任性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我们要是一年接上十个这样的,公司就要亏塌了呀!” “我朋友说你们照合同是要管我们三年的,这三年内没了工作随时都可以找你们的!”李莎诺诺地说。 “谁说的?啊?你这是听谁说的?哪条合同有这样的规定了?我怎么不知道?哎呀,这要管你们三年,你们动不动就辞职,我看我们明儿就得关门了!”那男人佯装生气地说到,李莎不再说话。那人转脸又说:“哎呀,算了吧,看你也是个小姑娘,在外面混也不容易。我们也不愿意难为你们这些小姑娘,多不容易啊,我们都知道!”李莎听对方这么说感到如释重负,万分感激地认真听着对方的一字一句。 “嗨,今儿遇上也算你碰上好人了。这样吧,我呐,在827终点站那儿有个朋友,他们那活还多些,也愿意给你们这些挑肥拣瘦的姑娘们找活儿,我介绍你去他们那里看看,让他们给你安排新的工作,你看怎么样啊?” 李莎赶忙点头,那男人歪着头哼着鼻音笑笑,从桌上找了纸和笔,写了一个公司名称给李莎,然后叮嘱说:“你出门找公交站等827路,到大兴西庄终点站下车,去找这个公司就可以了,到了就说是黄勇介绍你来的,他们就给你安排了,去吧!” 男人三言两语地打发了李莎,李莎却认认真真地按着他说的路线去找那家公司。接近中午时分找到了,进去后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整个公司倒像一间小型的网吧,屋子背阴,屋内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一根吊顶长灯管大概是快报废的缘故在忽明忽暗地闪着,大概近十台电脑配桌错落地排列在屋里,此时有几个男人坐在不同的位置开着电脑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旁边的玻璃烟灰缸里歪扎着的烟屁股还在飘着缕缕长烟,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呛鼻的烟气。 那女人也不问李莎什么,只是懒懒随手给她找了个电脑桌前,单击点亮电脑后,打开了一个网站——赶集网,然后几下点击后,问李莎道:“会打字吗?” “会一点点,在学校学过。”李莎答。 “那坐在这儿按着它的要求先填个表格吧!”女人说着转身走了,李莎答应着坐在电脑前,仔细看着页面填写了起来:姓名:李莎年龄:18 性别:女籍贯 十多分钟后女人问道:“填好了吗?” “还没,就快了!”李莎答到。 “填好了叫我!” “好的。” 近半个小时后,李莎填写完了,之前坐着的男人们陆陆续续走又有新的人来补了空位,李莎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女人来到她电脑前看,只一眼就问:“电话呢?电话怎么没填?” “我,我没有电话!”李莎怯怯地回答。 “没有电话你在这儿瞎填什么呢?”女人有点生气地问。 “您说让我按着它的要求填的。”李莎小声解释。 “嗨,你没电话怎么不早说呢?白耗了半天,哎呀,算了!算了!那你没电话找到工作了怎么联系你呀?这,这年头谁还没个电话?你怎么会没电话呢?!”女人反复重复着问题,李莎低头红脸不语,那女人知道从李莎这里是得不到什么办法了,要想赚她这笔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于是再次打开那网页去搜罗翻寻工作。李莎就站在她的身边,女人翻一类问她一句:“行政后勤做不做?” “行政后勤是啥工作?”李莎问。 女人懒得解释就直接跳过此类又问:“文员做不做?” “文员是做什么的?”李莎又天真地问。 女人不耐烦地看看她,只得又跳过这一类问:“导购做不做?” “导购是做啥的?”李莎又问。 女人实在不耐烦了,发火问道:“你知道什么?怎么看着挺伶俐的一个姑娘什么都不懂呢?” 李莎被这一发火吓了一跳不再说话,突然这时网页下面跳出一则招聘跟组演员的广告来,那女人看了眼前一亮,问道:“演员知道是啥吧?” “啊?”李莎惊讶随即又赶紧点点头“嗯!” “你看这儿招聘跟组演员呢,待遇还不错呢,管吃管住月薪三千五不说,能拍电视剧还能看到大明星呢!我看正合适你,我看看面试地址啊哦,在刘家窑,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还招不招了啊!”女人说着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拨了过去,几句交谈过后,女人喜笑颜开地放下电话对李莎说:“他们还招,这样,你下午就过去那里面试去吧,人家说合适了今晚就能跟团入剧组呢!” 李莎听了受宠若惊,觉得总算是拨开乌云见太阳了,从小就有明星梦的李莎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她哪里知道这里的水深水浅呢,这是后话。且说李莎答应着女人就预备要离开去面试,女人却拦住她让交钱,李莎不知所要是什么钱,女人告知是介绍工作中介费,李莎说在上一家中介公司已经交过,是对方介绍自己来的,并报上了黄勇的名号。可女人哪里肯认这份账,只发威道:“哪里的黄勇张勇,我只知道我给你提供了服务要我这份钱,谁管你什么张勇黄勇,你这毛丫头看着挺单纯的,还真是让我开眼啊,没电话坐在那里乱填一气,这会儿又搬出个什么黄勇张勇来赖中介费,你当我们是吃素的?!”李莎吓得赶忙问是多少钱,对方说300,李莎只得乖乖交了钱,出门按女人给的换乘路线等公交去刘家窑面试。 正是:辛苦遭逢几多宗,心中坚信见彩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闪闪明星梦(上)丨怀柔影视基地 "下午两点钟左右的时候,李莎到达了刘家窑面试公司。 这公司在一幢大厦的三十三层,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办公间,推门进入可见正面摆的一张红木办公桌和一把黑色b一ss椅,桌上简单摆放着笔记本电脑c招财猫c笔筒和几本杂志,一面小五星红旗同几支笔零散地插在笔筒里。红木桌旁边是待客区,一排黑色硬皮方沙发贴门边墙摆放和红木桌形成斜对角对立,打头一只高脚凳上摆着一盆发财树,旁边是落地窗玻璃,玻璃尽头正对发财树处斜角立着一台柜式空调,旁边是一台饮水机,沙发前茶几上放着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c茶器和自动蓄水电热水壶。 李莎进去时,一个穿着考究c妆容正点的女人正和坐在b一ss椅上的男人闲聊着,见李莎进来,女人迎上去问了你好,然后引导她跟坐在b一ss椅上的男人——武总打了招呼,自己便关门出去了。 这位武总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一身笔挺西装,浅蓝色衬衣开着两颗纽扣,未打领带,显得有几分正式又不至呆板,身材微胖,脖子短短,下吧微双,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对内双小眼颇为犀利,一头自然卷发未加多打理。他双手互插着立在桌上,一边用两只大拇指玩弄着两撇小胡子,一边上下打量着李莎,几秒钟后笑着指指沙发说:“坐!” “谢谢!”李莎道谢后轻轻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尽量正对着那位武总,对方挪了挪椅子贴着桌边坐直了问李莎道:“面试临时演员?” “嗯,是的!”李莎点点头 “带简历了吗?” “没有!” “哦,有什么特长啊?” “我”李莎囧红了脸,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拘谨地紧握在身前。 “哦,没关系,你不要紧张,就算没什么才艺特长我们也是可以培养的。”对方慷慨地微笑着说。 李莎赶忙抬头报以阳光的笑容以示回应。 “这样,我让工作人员先带你去试下镜,看看试镜老师怎么说,然后我们再具体谈,好吗?”对方几乎是温柔地笑着说。 李莎赶忙狂点头,武总叫了刚刚那位美女来带李莎去试镜。 李莎跟着女人绕过整层大厦到了尽头进入一间大约二十平左右的狭长办公间内,进门后是一段大约两米的过道,然后是略宽的区域:紧挨着落地窗玻璃放着一排桌子,桌上铺着绿色绒布,遮盖住了所有桌腿。桌后背靠着玻璃坐着四位老师,面前都放着一本夹着横格纸的夹本和一支笔,以及各自不同的水杯,从左至右依次是一位女老师和三位男老师。 那位女老师扎着马尾辫,带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普通,而三位男老师则各有各的特色,紧挨着女老师的那位是位光头却留着大胡子,浓眉大眼,身着一件白衬衣;紧接着的那位老师留着长发扎着辫子,脸颊倒很干净,面庞也很清秀,身着黑色骷髅头短t恤,胸前挂一串夸张的大珠子;最右边这位则戴着一顶浅咖色鸭舌帽,一副眼镜,脸颊略有垂肉,脖子略短,内着一件条纹衣,外套一件同样浅咖色外衣。 几位老师背后的落地玻璃窗都半拉着横百叶窗帘。 正对着门顶头处放着一架摄影灯,一架摄影机,旁边站着一位摄影师在调试镜头。 李莎进门后,带路的女人就转身出去了。李莎正对着各位老师不由得鞠了一躬说:“老师好!” 诸位老师笑着点点头,女老师首先发问道:“自我介绍下。” “我叫李莎,今年十八岁”李莎本能地凭着自己填写网页简历时的记忆介绍着自己。 “还不错,口齿还算伶俐,有什么特长吗?”听她介绍过后女老师继续问。 “没,没什么特长!”李莎迅速红了脸,眼神低垂了不敢再看诸位老师。 “不要紧的,不过当演员可是要很能吃苦的!”最右边的男老师说到。 “我能吃苦,我是农村出来的,很能吃苦!”李莎赶紧看向诸位老师解释到。 “哼哼,小姑娘,这跟出身没太大关系,当演员要的是一种精神!”那位留长发的男老师笑着说到。 李莎一脸茫然,那位老师继续说:“我这么跟你说吧,黄晓明你知道吧?当年黄晓明拍摄《神雕侠侣》的时候,拍摄一场水下戏时差点把手冻废了!为什么呢?多冷多苦都得坚持,直到最后导演说镜头拍完为止。否则你中间坚持不了了,不拍了,这一条前面的就得重新来过你,明白吗?” 李莎依然很茫然不过听得很兴奋,更觉得开眼界,她想着自己真的是跟大明星背后的操作团队接触到了,连这样的拍戏小细节都有,而大明星背后的作为也实在令人佩服,于是赶忙佩服地点点头。 “嗨,说那么多干嘛,赶紧试镜吧!小五你镜头调好了吗?”那位光头老师不耐烦地说着看向摄影师。 “好了!”摄影师干脆地回答。 “试镜吧,你对着镜头来段儿即兴表演吧!”光头老师对李莎说。 李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再次急红了。 “嗨,你,你,你你学个猫叫吧!”光头老师快速思考后说。 “啊?哦!好!喵~喵~”李莎认真地学着。 “嗨,动作,动作,加上动作!”光头老师圆睁着眼说。 “哦,哦,好的”李莎说着“四脚”趴在了地上学着猫的动作喵喵地叫着。 “哎,好了,行了,起来吧!不错!小五拍了吧?”光头老师说着再次看向摄影师。 “拍了!”摄影师依然干脆地回答,不过却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看李莎,然后又漠然地看向镜头。 “好,行了,你去跟着小五在拍几张一寸白底照片,就去武老师那儿等消息去吧。”光头老师对李莎说着就示意她离开。其他诸位老师一边玩弄着手里的笔,一边喝着水。李莎点头看向摄影师准备跟着去拍照,而那位摄影师此时却带着不屑的笑意阴阳怪气地看着李莎说“来吧!”,李莎心知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刚刚学猫又囧得红了脸,然而人在追求某种自己梦里都想得到的东西时,总是本能地“下贱”吧! 李莎跟着摄影师拍过照后再次被带到了那位武总十几平米的办公间里。武总很欣喜地告诉她试镜通过了,几位试镜老师都觉得她还不错,样貌也很上镜,表演也很到位,随即便恭喜她面试通过了,可以当临时演员了,交接顺利的话当晚就可做班车入驻影视基地。 而这所谓的交接顺利,是需要李莎交试镜费c拍照费c档案费和基地入住安排费等等诸多费用总计1500元。李莎表示为难,自己并未带那么多钱,这位武总就问:“那你带了多少钱?”此时如在梦中,以为遇上贵人好事的李莎哪里顾得想许多,只如实相告自己还剩六百元,武总略表为难后又慷慨地说:“哎呀,这也不难,你呐,是诸位老师看好的好苗子,将来肯定出头。这样,你先交了这六百,其余的公司先帮你垫付,回头从你薪金里扣除就是了。到时候你可要记着公司的栽培呀!” 李莎表示万分感谢,感谢武总出手相助,感谢诸位老师认可,更感谢公司栽培。于是便欢快地办理了交接手续,留了李莎身份证复印件存档,并签了合同,合同一式两份,武总留档一份,给了李莎一份,武总还告诉她回去带了东西今晚或明天都可以乘坐916公交随时拿着手里的合同到怀柔影视基地报到去就可以了。 李莎欢欢喜喜地拿着那一纸合同道谢告别,然后乘车返回普兰特宿舍去取自己的行李,她决定当晚就奔向怀柔影视基地。此刻的李莎觉得自己距离自己的明星梦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自己肯吃苦肯努力,将来一定可以出头。一切不美好c在普兰特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她觉得此时的北京分外美丽,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美丽的芬芳。 正是:梦中人是眼前人,眼前人沉浸在梦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闪闪明星梦(中)丨待割的韭菜 "李莎回去取行李的时刻,宿舍里的姑娘们正在热聊着,见了李莎纷纷闭嘴。吵着“丢”袜子的大姐不在,李冉萌不在,李莎却意外地见到了周春霞。拿了行李后李莎几番欲言又止想跟周春霞提那日买零食c打车c吃饭等自己花钱的事,然而最终还是忍着拖着行李箱拉着被子默默地走了。是的,她觉得此刻没必要提了,一是不愿意再在这里多浪费一分钟时间,她的梦想还在前方召唤着她;二是她不想也懒得为了一百多块钱临走再吵一次,同样的闹剧她不想二次上演;三则她觉得此时自己的前途已经明媚,没必要再和这个人这件事计较了。 她潇洒地离开了,出了大门看着远处白色整齐排列的普兰特工厂和小白楼,她心里默默地念到:“再见了,普兰特;再见了,和善待我的师父!再见了,刘大姐!再见了,来不及道歉的杜晓飞;再见了我不怎么亲切的室友们!” 夜间九点钟左右的时候,李莎乘坐916抵达了怀柔影视基地,跟着人群走了一段后下了公路,循着昏暗的路灯灯光走了一段不怎么平坦的沙土丁字路,接着又跟人群走到了下面破败的简易农家四合院里,一排排的农家院排列在公路和那丁字路切出来的深凹下去的一块地皮上,此时家家都透着玻璃亮着灯光。李莎和几个姑娘一同进了第一排的一套农家院里,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男人迎了出来,问了几位姑娘来历,知是来报到的,就说自己这里还能留两人,愿意留下的留下,其余的可以到后面的院子里问问。 几位姑娘看着接待她们的男人长相猥琐,便纷纷表示要去后面院子里看看,男人说随便,最终留下了李莎和一位个子较矮c皮肤略黑c扎着马尾两鬓刘海自然卷曲的女孩子。由于已晚,两人被安排了到农家院正面隔出来的一间屋子里同已有的演员一起住宿,其余明日再谈。 李莎和女孩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被两张宽大的双人床隔得过道很挤,宽大的双人床像两铺大炕,靠里的一张床上已经睡着三个女孩子,靠外的一张床上睡着一个女孩子,加上李莎和另外一个刚来的女孩,刚好床位满了。 几位姑娘正聊着天,见来了新人也不避讳,热情地打过招呼后继续聊着。李莎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也不理会,相视一笑各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铺了床位洗漱休息。 第二天起床后,姑娘们相互聊着知道了彼此的名字c年龄。几位“老人”分别是郭丹丹22岁c田丽雅24岁c赵甜甜24岁,和李莎她们一床的姑娘叫张静23岁,同李莎一起来的姑娘叫邓宝丽,略长,25岁,几位还算彼此投缘,交谈言语之间也都和气。 九点钟的时候,昨天接待李莎和邓宝丽的男人敲门了,姑娘们一开门就被质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屋里,一天天也不去训练,在屋里待着你们不闷的话啊?人家男孩子们早就起来绕河边跑了好几圈了,你们还窝着!” 几位“老人”赶紧答应着,马上穿了外衣便出门了,李莎和邓宝丽预备跟着大家一起走,却被男人叫住了“你们俩来我办公室先办手续吧!”李莎和邓宝丽赶忙答应着跟男人去了宿舍隔壁的办公室——一间五六平的屋子,屋里正对着南边门旁唯一一扇窗户的是一张红木桌,一边桌边贴着西墙,桌上杂七杂八地堆着报纸c杂志c书籍c纸张c光碟等等,还有一只烟灰缸,里已经积满了烟灰和烟头。靠桌子里边的一张黑色椅子看上去也有些泛灰和油亮。正对着桌子的一张客椅也如是。正面墙上贴着一张世界地图,两边墙上贴着明星海报,狭窄窗前地上空间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门口处摞着一摞塑料小板凳,地面零散着些许烟头。 李莎和邓宝丽看着几乎无法下脚,那男人却踩着烟头进去了,绕过狭窄的过道坐到桌子里边的椅子上,半仰着身子看着两人问道:“合同带了吗?” 两人回答:“带了”然后纷纷打开随身包包取出合同递给男人。 男人也不接,只说:“放桌上吧!”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姓张,你们叫我张哥就行。” “张哥好!”两人异口同声毕恭毕敬地说到。 “啊,不用那么客气。”张哥说着直了直身子,拿起桌上两人的合同举着匆匆扫了两眼说到:“李莎?” “哦,是我!”李莎赶紧回答到。 张哥点点头又念到:“邓宝丽”邓宝丽也赶紧回答是自己。张哥像是点完名一样丢下了两份合同,双手抱着后脑勺越发靠着椅子腆着肚子说:“哎呀,电视行业可是朝阳行业,再过一百年,人们结婚还得首要电视,他有电视就需要我们的节目,我们现在的这个行业可是好得很呐!也算你们赶上好时候啦!你看看人家王宝强,不就从一个群演当上大明星了吗?你们呢,个个长得又水灵,保不齐明儿那部戏就红啦!” 两人听得正中心下事不免相视一笑,又冲着那位张哥只是傻笑。 “坐!哎呀,想让你们俩坐吧,这儿又只有一把椅子,算了吧,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们俩忙去吧,回头跟着她们几个一起训练训练,等通知上戏吧。”张哥望着两人说。两人点头答应着预备离去。张哥又道:“哦,对了,回头别忘了找嘉亮去把伙食费交了啊!”两人呆愣了一下相互看看又看向那位张哥,对方赶忙说:“哦,别的没什么了,出去吧!出去吧!忙你们的去吧!” 两人各自寻思着回到了宿舍。邓宝丽不知如何作想,这李莎可是暗暗叫苦啊,自己仅剩的六百块整票已经交给刘家窑的公司了,手里目前只有七十多的零钱,这要是交伙食费交的多的话,自己可怎么办,人生地不熟,借都没地儿借去啊!没多久,几位室友就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见两人均闷闷不乐,问是何事,两人支支吾吾地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张哥告知她俩交伙食费的事情。家庭条件略好的赵甜甜却说:“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这把你们愁的,伙食费每天25,当天吃饭当天交的,上戏有剧组请盒饭不用交,外面自己包天了不用交,没几个钱的。”李莎听说是单天交的而且上戏又不用交,心想着没准儿明天就能上戏,便也不急了。 当天约莫十一点钟的时候开饭了,饭厅设在了当院,三张方桌拼在一起合为一桌,十多个塑料小板凳围着桌边依次排开,打头坐着那位管收伙食费的张嘉亮,在他身旁放着一只略大号的电饭锅,姑娘们来到桌边的时候他正拿着铲子一碗碗均匀地盛着米饭,饭碗很小跟饭店的小号米饭碗差不多,张嘉亮盛得米饭刚刚平了碗沿儿。长桌中间间隔着一字排开的三只一样的中号陶盆,里面盛着一样的混着白菜c土豆c萝卜和零零散散几块儿肥肉片的汤水菜,这是早餐午餐合为一餐的全部食物。坐在张嘉亮两边的男孩子们嬉笑着传递着他盛好的米饭碗,姑娘们依次排着坐下。 张哥是不在这里同大家一起吃饭的,因此这里算以张嘉亮为首。这男孩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约一米八几的个子,人很瘦,皮肤略黑,眼睛大而略陷,眉毛浓黑,颧骨略高,鹰钩鼻,方口,脸颊轮廓很是有型,留着短短的毛寸头发,左耳带着两只银色小耳圈,长长的脖子上喉结凸出。上身穿一件黑色夹克,敞开着前襟露出深蓝色圆领毛衣,下着深蓝牛仔。盛饭的一双大手手指细长,指关节分明,坐在矮小的塑料小板凳上越发衬托的他小腿细长,两只膝盖远高出桌面。 坐在拼接长桌末端的李莎双手接了旁边邓宝丽传过来的米饭碗,轻声道谢,前面的男孩子们已经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吃了,坐在张嘉亮左手边的身材很壮实的男孩子从他正对那桌中间的菜盆里夹了一块肥肉片放进嘴里,随即狼吞虎咽地拨拉了两口米饭进嘴后又去夹菜。他旁边的一个男孩子也开始夹着那盆里的菜吃着。紧接着坐着的是赵甜甜c张静c李莎c邓宝丽c郭丹丹c田丽雅,然后是连着两个男孩子和张嘉亮,总计十一人,六女五男。 相互熟络的张静c赵甜甜c郭丹丹等跟除张嘉亮外的几个男孩子畅聊着,李莎和邓宝丽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嬉闹,不说话,张嘉亮则沉默地吃着饭。 “哎,李勇强,让你问的洗车的事怎么样了?”张静突然看向坐在张嘉亮左边的那个男孩问到。 “哦,好了随时可以去!”男孩子吃着饭并未停歇回答了张静。 “怎么算钱的?”张静接着问。 “30块钱一天管两顿饭!” “这么少,靠谱吗?”张静似乎已无心吃饭,只是拿着筷子详问。 “靠谱!那老板跟张哥认识的,张哥还老去他那儿洗车呢。”男孩子在说那个谱字的时候,嘴里的饭几乎要喷了出来,然后大口吞咽过后接着说完了他的回话。 “哦,那也少点儿,每天几点去上班?” “九点!” “几点下班呢?” “十点半吧,看情况,十点钟要是车不多了就能走。” “哦~,唉,钱是真给的少点。” “嗨,那没办法,之前好多老人儿在他那儿洗过,都是这个价,从来不还价的。后院的去他那儿也都是一样的,没咱们的特例。” “唉,算了,也不计较这些了,先过了眼前的再说。”张静说完继续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李莎和邓宝丽听得不是很明白,其余几人则不管他们的对话继续嬉闹,张嘉亮依然静默吃饭,众人似乎习以为常,李勇强已经吃完了碗里的米饭,把碗伸向张嘉亮说:“亮子,再给来点儿!”张嘉亮放下碗筷接过他的碗盛了一铲米饭后预备递给他,李勇强赶忙抢先说:“再给来点儿,再来点儿!”张嘉亮就又给他盛了一铲,碗已几乎平了,李勇强乖乖接了碗再次吃起来。 很快,男孩子们纷纷要了第二碗饭,而女孩子们吃完一碗后则纷纷表示吃撑了,张嘉亮伸手看向李莎示意要为她盛第二碗饭,半饱的李莎赶忙学着大家摇摇头说:“吃饱了,谢谢!谢谢!”接着张嘉亮看向邓宝丽,邓亦表示饱了。 吃过饭后刷碗是女孩子们的事,四合院西边一处矮檐小屋子是厨房,女孩子们论天值班去厨房的水池里刷碗,按最新编排,今天是李莎和张静刷碗。小屋的门很矮,一米六八的李莎进出愣是需要微微低头,真不知道一米八几的张嘉亮是如何能扎入这小屋子里来给大家做那汤水菜的!小小的厨房外的小台阶上,贴外墙立着一排冬储大白菜。 大概七八平米左右的厨房里没有窗户,光线很暗,房顶中间挂着一盏积满油垢的昏黄电灯,张静进门随手就开了。正对门的是一个大一点的铁炉子,上面一口中号铁锅,一只薄铁铲露出一段黑色塑料手柄,上面盖着铝锅盖,黑腻腻的油泥斑斑驳驳地粘在上面。炉子连接的铁皮通烟管直插厨房墙外,上面亦布满油泥和黑煤油流淌过的痕迹。炉子左边放着一摞摞蜂窝煤,倒是码得很整齐;另一边略远处贴墙角放着一张破旧的带橱柜的木桌子,桌上放着案板c菜刀等。进门右手边是一个一米左右的水泥洗碗池,水池里倒是较干净;旁边墙上凌乱地挂着一排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左手边较窄约一米多,贴墙角处放着一套卷了毛的塑料扫把和缺角的簸箕,墙上亦是挂着各种的塑料袋。 张静熟练地引导着李莎将她们手里拿着的用三只盆收集的碗筷放到了洗碗池里,开了水龙头,任由那水冲着,李莎伸手就要去洗刷,张静忙拦了说:“水冰的很,没有热水的,让它先冲会儿,差不多干净了再刷不迟。”李莎笑着答应着停了手,张静见一只盆里的水满了,就移开推另外一只在水龙头下,并将满水盆里的碗筷取出,将那水端着倒入旁边的铁锅里,过后又将碗筷放入空盆,如此几番,又停了继续让水龙头冲着。李莎帮忙打下手,两人便聊起了天,李莎问张静道:“静姐,你要去洗车?” “是啊!”张静笑笑答道。 “不用去拍戏吗?”李莎天真地问。 张静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一阵沉默过后,张静叹着气说:“唉,过两天你就会知道了!” “什么?”李莎追问,张静笑笑摇摇头便开始刷碗了,李莎也不再说话,弯腰低头跟着张静一起刷碗。 院子里男男女女们已经支了局打牌,由于大家来自不同地区,因而玩儿牌的模式也各有不同,可是此时大家为了能够一起玩儿,就各方结合创造出了大家自有的一套玩儿法,八个人两副扑克牌一个局,不算张嘉亮,不算洗碗的李莎和张静,人数刚刚好。玩儿的起劲儿便嬉笑哄闹着,声音直传到矮小的厨房里,欢愉的气氛笼罩了小小的厨房,张静毫无反应依然自顾自地刷着碗,李莎则忍不住推开门探出头来观瞧他们嬉闹。 那天后来,张哥一直未再出现,大家一直玩儿到四点多钟张嘉亮招呼几个男孩子去做饭才散伙,晚间吃过饭后又将牌局支到了“男生宿舍”,直浑浑噩噩玩儿到深夜张哥回来才各自散去休息。而“男生宿舍”就并排在女孩子们住的屋子旁边隔开的一个屋子,屋内布局基本上和女孩子们屋内的差不多,只差一个梳妆台。宽大的两张双人床上是五个人的铺盖卷,虽然屋内防失火禁烟,但依然有淡淡的烟味儿。 张嘉亮住里面一张双人床的最里面床位,当晚依然没有同大家一起打牌,而是自己一人靠着铺盖枕头读着一本武侠小说《三少爷的剑》,任凭大家怎么大声嬉闹亦并不影响他专注看书。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的时候,张嘉亮派了一个男孩子敲门叫女孩子们起床跟着出早操,于是大家慌手忙脚地起了床简单梳洗后,跟着男孩子们的队伍出发了。早操的内容是沿着旁边一条凹陷冰冻河道的周边路以及河上的桥跑圈儿。做这一项早操的还有其他家的演员们,亦是排着不长不短的男女十几人队伍,有的甚至喊口号,整的场面好不壮观。 早操过后,张静找李勇强去洗车了,赵甜甜继续闷着被子睡觉,郭丹丹和田丽雅开始化妆,唯有李莎和邓宝丽不知该做什么。看着郭丹丹和田丽雅化妆,李莎就想着两人可能今天上戏,于是凑上前去询问:“姐姐,今天要去演什么?” 郭丹丹微微停顿了,莫名其妙地看看她,然后接着画着眼线说道:“你说呢?你觉得我们去演什么?”李莎被这么一呛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儿的田丽雅边化着妆边瞟了郭丹丹一眼笑着对李莎说:“上戏得等张哥通知呢,我们出去有事儿。” “哦!”李莎答应着点点头坐回了大双人床自己的床位上,大约半小时后,郭丹丹和田丽雅出门了,只留下了李莎和邓宝丽空坐在床上看着墙壁发呆。 十一点钟的时候,正点开饭了,今天出去的多,留下的人少,因而饭也做的很少。李莎c邓宝丽出来的时候,张嘉亮已经盛完了饭,只有一张桌子,五碗白饭,一盆儿汤水菜,电饭锅已经盖上了盖子。“赵甜甜呢?”张嘉亮眼皮未抬地问两个姑娘,并依次依着小板凳对应桌前摆放着盛好饭的米饭碗。“哦,马上就来,她在屋里洗漱呢!”邓宝丽回答着去接张嘉亮的米饭碗,道谢后就近坐下,李莎亦挨着她坐下,张嘉亮摆完饭碗就回到了电饭锅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说了句:“吃吧,别管他们了!”就开吃了。邓宝丽c李莎答应着也就跟着吃了起来。很快,张嘉亮又发话了:“你俩昨天的伙食费还没交吧?”说这话时亦没有看李莎和邓宝丽一眼,两人赶忙回答说一会儿吃完饭交。 李莎心里好一阵打鼓:“自己仅剩七十多元零钱,交了昨天和今天的伙食费,明天的伙食费怕都不够,原本以为马上就能上戏解燃眉之急的,谁知竟连着两天未听有上戏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正在李莎思左想右之际,赵甜甜和另外一个男孩子都来吃饭了,张嘉亮亦未和他们打招呼,俩人倒是说笑了一会儿。 饭毕本该轮到赵甜甜和邓宝丽刷碗,奈何赵甜甜撒娇耍赖愣是将那另外一个男孩——李雪松套了进来,一人代替了两位美女包揽了这刷碗的活。赵甜甜乐开了花直冲李雪松挤眉弄眼,然后飞快地拉着邓宝丽c李莎跑回了宿舍。张嘉亮也懒得理众人的嬉闹,待在桌边等着李莎c邓宝丽交过伙食费后,一言不发独自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冷静下来后,邓宝丽好奇自问道:“这人都到哪里去了?难道男孩子们是有戏上的?” “嗨,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他们是不会有戏的,要上戏的话,张哥通知了,是大家一起去的,从来没有私下通知某一个人上戏的。他们不在,多半是出去找食儿去了,在这里待着吃那猪食儿一样的东西还得交钱,谁愿意?我是因为有你们俩在,超市又远在天边,才凑合着跟吃的,不然早自己买零食吃去了。”赵甜甜解决了她的疑问,接着还调侃道:“哎,这地主张老爷可是会剥削的很呢!十天半个月不上戏吧还有大伙儿交的伙食费可赚,一人二十五,要我看单人交的钱都够大伙儿一天的菜钱了,其余的有几个算赚几个。等到上戏了吧,赚不了这一遭的钱又有剧组给的上戏钱可赚,就这样还多嫌着我们呢!” “你这是说谁呢?哪里蹦出来的地主张老爷?”李莎好奇地问。 “还有哪个张老爷啊,当然是我们的戏头张哥咯!” 李莎笑着问:“张哥就张哥,怎么还叫张老爷?” “哎,会剥削呀,他剥削起来可比地主厉害多了” “上戏的钱不就是我们的工资吗?怎么会是张哥赚了呢?”听出赵甜甜前一段话中重点的邓宝丽打断李莎还在跟赵甜甜纠缠的为什么叫张哥为张老爷问题如是问到。 “哼哼~工资?你倒是想得美呢!来了这里的人就没见过一毛钱工资。我来了仨月了,在我前面的和在我后面的,来来走走的人不下百人了,没有一个人从这里拿走过半分儿工资!”赵甜甜哼笑着回答着邓宝丽的疑问。 “啊?怎么会这样”邓宝丽和李莎都急了,齐声疑问。 “嗨,我没事儿在这儿编故事骗你们玩儿啊?”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说,张哥怎么会这样呢?”邓宝丽赶紧解释到。 “嗨,什么张哥c李哥c王哥c赵哥,这里的戏头都一样,我们后边几家的也是一样的状况。不信你们打听去,只要能问着老人儿,你就知道都是一样的。不过你们也问不到老人儿,这里的人都是新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这个基地就是块大韭菜田,十天半月割一茬’,你们说能见到老人儿的几率是多少?” “那你” “嗨,别看我,我是特例,一是因为我不在乎钱,我家里会给我打钱,我可以在这儿耗着,他让交什么费我都交。二是因为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可以在某部剧里有个机会结识明星c导演,为自己的将来打开一条路,当然,这是我妈妈跟我说的路线,实际上她哪里知道这里十天半月上不了一次戏呢?哼哼~~”赵甜甜说着苦笑着。 “那不对呀,面试的时候面试官说了有工资的,还有合同呢!”邓宝丽还在纠结着工资的问题。 “跟你们说有工资的是面试公司,他要不说有工资,你当时能交各种费用吗?哼~工资!等到你们要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没工资还倒欠着一屁股培养费c毁约费等等的费用啦!合同,哼哼~你手里还有合同吗?刚来的时候就交给张哥了吧?哈哈,你那合同呀早被张哥拿着到刘家窑去兑了分成了!还合同!” “哎呀,可不是嘛?我们手里的合同给他了!”邓宝丽急得直拍大腿,李莎也着急起来了,急得直问:“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说什么都没用的,你们要是还想在这儿待着,就乖乖交伙食费等机会上戏,要是不想待着就走人儿!来的时候都交了不少钱吧?” “可不是嘛!交了两千呢!”邓宝丽急着说到。 “你呢?”赵甜甜问李莎 “六百!” “哎,这不对呀!你看着可比她傻多了,怎么交的反倒比她的一半还少呢?”赵甜甜表示疑问。 “我当时全身上下只剩六百了!武总说”李莎说 “哦,想不到你看着傻兮兮的还挺精明,当时没带那么多,现在省下来还能周全一阶段,不过,你也别偷着乐,迟早是会被地主老爷榨干的!” “已经被榨干了!我就只有那六百,余下的也就是七十多零钱,刚交了前两天的伙食费,已经不剩什么了!”李莎无奈并无力地解释着。 “哎呀,那你惨了,看来是明儿就得拖着行李走人了” “我找他要回我的钱去!”邓宝丽打断赵甜甜的话说。 “哎呀,那你是想要张老爷的口头禅‘没戏’!你想想多少人在张老爷的地盘来来走走了,没有一个不是交了钱的,少则一两千,多则四五千c七八千的都有,他们是不想要回自己交的钱的?可是谁要回来了呢?你有一套说辞,张老爷那里可有一百套说辞等着你呢!” “我去找面试公司要去!”邓宝丽执拗地说。 “不行!你只要不打招呼离开这影视基地,合约就算自动解了,再回来等着你的就只有拖行李走人一条路,就算你闹到面试公司去,你也无凭无证,那里的人也根本不认识你是谁,不是跟你耍赖,那里的人是真的不认识你,因为每天到那里面试的人忒多,他们才记不住谁是谁,都是可榨钱的路人甲罢了。” “那我们怎么办呀,就白白被骗了吗?”李莎几乎是含着泪说 “唉,妹子,这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送你一句有个老人儿送我的话‘初到北京漂,哪有不挨刀的’,你呀,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吧!反正你要是在这待着也总是有戏可上的,没钱解决伙食费的问题就向你张静姐姐学习吧,她跟你一样也是被基本榨干了的,刚来也就一周多,没上过一次戏,这不跟着胖子他们去洗车赚外快糊口等戏呗!”看到李莎的哀伤赵甜甜终于停止了她那调侃地口吻,郑重其事地算是给李莎指出一条明路来。 “我就不信还没有个王法,大不了我就和他们大闹一场,到时候我就不信他们不怕!”邓宝丽依然不忿地抱怨着。 “那您牛啊!不过我可说在前,这事儿,我是看你们俩实在,才跟你们说的实情,您老人家到时候闹得时候可别拿我当理由!也别指望我站出来作证。”赵甜甜说着就转身要出宿舍。 邓宝丽赶紧补说:“哎,你怎么反倒这么说,难道你当时是没交钱的?你也交钱了不是嘛!我们要是一起联名告他,就算我们手里没有合同,也人多力量大,能震慑住他们吧!” “震慑得住?哼哼~我们面试走的根本就不是一家公司,这样的空架子影视面试公司一抓一大把,你告诉我能震慑住哪个?你告诉我去告哪一家?我还得提前提醒你,你要闹去,得抓紧时间赶紧去,因为他们的办公地址是经常换的,没准儿你迟一两天回去早就人去楼空了!” “那我们就告这姓张的!”邓宝丽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告什么?给你吃猪食儿还让你交钱?不让你上戏?各种无端罚款?还是什么?你有凭证吗?没有合同,他凭什么给你猪食儿吃不收钱,凭什么给你找资源上戏?他在做慈善吗?” “那那”邓宝丽终于被呛的没话可说了。 赵甜甜继续解释道:“换句话说他现在让你走,你都无话可说!之所以来了没有直接下逐客令,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还能榨出多少钱来,又懒得撕闹,让你们知难而退罢了!偶尔上戏有资源了,又能赚钱干脆就放你们出去赚钱,不过,最终迟早是要清退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都满着,腾不出新坑来,就没有新的萝卜来,也就没有新一笔中介费进账,你们自己想自己的结果。如果真想走演员这条路,就想办法糊口,死扛着等上戏的机会再想办法结识导演c副导演或者明星,没准儿就有一线机会了!” 邓宝丽和李莎都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赵甜甜则出去找李雪松去了。 晚间郭丹丹c田丽雅等人回来,安静了一整天的农家院又喧闹了起来,众人又哄闹着要支局打牌,不料张哥却比往日提前回来了,众人以为第二天有戏,因而还在等张哥发话,然而张哥只是略略看看大家,然后对一个男孩子说:“让嘉亮到我屋。”便匆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大家只得悻悻散去,回到宿舍各自忙碌去了。不多久,李莎透过窗户看到张嘉亮高大而单薄的身影匆匆从窗前掠过,昏暗中只是一道黑影。 考虑了一整天的李莎此时终于决定第二天如果还没戏的话就跟张静去洗车,她不再考虑那么多,赵甜甜说的很对,她应该糊口等戏,等着机会,要糊口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张静一起去洗车,但她不知道张静是否愿意带自己,因而决定等着她回来问问。等到将近夜里十一点钟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已经休息,张静拖着一脸疲惫回来了,李莎赶忙去帮她接了一盆洗脚水让她泡脚。张静表示感谢后,两人低声聊了起来,当李莎表示要和她一起去洗车,张静并没有感到惊讶,也并未询问为何,只是点点头同意了。 当晚再无别话,众人并未等到张哥通知上戏的好消息,李莎倒算是在不幸中找到幸运的机会,张静同意带她去洗车。第二天一早,张嘉亮照旧让一个男孩子敲了女生宿舍的门,要大家一起集合队伍出早操。张静实在困乏难以起身,赵甜甜则厌烦地抱怨道:“闹什么鬼,连着几天了,折腾个什么劲儿啊!连个懒觉都要剥削啊!这老狐狸!”其他人纷纷起床收拾好了到院子里集合,男孩子们已经在那里聊着天做着热身运动了,见了女孩子们笑着打招呼,唯独张嘉亮一脸铁青,一言不发。过了大约五分钟,冷冷地对一个男孩说:“赵斌,再去敲!”“好的”一个个头中等的男孩子答应着跑到女生宿舍门前再次敲门叫道:“出早操了!出早操了!” “敲什么敲,敲什么敲,你叫丧呢?!”赵甜甜没好气地穿着厚睡衣开了门骂到。 “亮哥让叫你们出早操呢!”赵斌笑着解释说。 “嘶~,你笑什么笑!知道了!”赵甜甜说着重重地甩上了门。 大约二十分钟后,张静和赵甜甜先后出来入队了,看人满后,张嘉亮带着队伍出门。由于女孩子跑得较慢,为了不拉开队形,整个队伍女孩子排在前面,男孩子跟在后面。 看到别家院的演员队伍喊口号,赵甜甜就调侃张嘉亮说道:“亮哥,既然都学上人家跑步了,那就干脆连口号一起学呀!也不枉一大早起来折腾这一出啊!” 张嘉亮看看她依然铁青着脸,不说话,缓慢地跟在一边小跑着。赵甜甜又说:“要不唱歌也行,听说你唱歌不错,唱给你这堆喽啰兵听啊!带着我们唱也行。” 张嘉亮依然不理她。赵甜甜开始调侃喊口号的队伍:“喊得是啥呀?领队的喝醉了吧?队形都乱成一团了,还喊得挺起劲儿,跟冲天炮炸膛了似得,怎么地,这几天给戏头上寿是咋地?”她这一说,引得后面的队伍哄然大笑,队形也松散了起来。 “赵甜甜闭嘴!”张嘉亮终于发话了,可正在兴头上的赵甜甜哪里肯听他话,就接着说:“哎,亮哥,你要是喊口号肯定比他喊得好听,要不试试!”知道张嘉亮必不理她,没什么玩儿头,便冲着队中的李雪松喊道:“哎,李雪松,你喊得也比他好听,要不试试?” 李雪松起初指指张嘉亮摇头表示不敢,然而赵甜甜却因他畏惧张嘉亮而越发故意一再他喊,“喊一嗓子嘛,大清早的,清清嗓子好唱戏嘛!也不枉我们早起跑一回,你说呢?喊一嗓子,快!哎~哎~,你看都要过桥了,再不喊,过了桥他们可就回去了,你可就再也没机会喊了!你不喊,就是懦夫!”李雪松被不过,只得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1~2~3~4,12” “哎~哎~,停!谁让你喊这个了,喊个有意思的!”赵甜甜赶紧打断了他说。 “那喊啥?”李雪松不解地问。 “嗯~,就喊‘妹妹你大胆地头里走哇,高声地吼’要唱的。”赵甜甜笑着看着对方排在前面喊口号喊累了的即将上桥的女孩子队伍有感而说。 “啊?”李雪松惊讶。 “啊什么啊?快喊啊,快喊!” 李雪松就真的唱着喊了一嗓子:“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高声地吼!”李雪松声音洪亮清脆,吐字清晰,唱腔明快,这一喊引得前前后后的队伍都哄笑了,本身的队伍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跟着的其他几个男孩子还一起起哄打口哨。 而排在前面要过桥喊口号的队伍,明显地感觉到是被调戏了,先是一愣,本身的口号拖了节拍后跟不上节奏停了,紧接着都扭头找寻调戏他们的队伍,整个队伍顿时乱了,领队还在喊着口号,眼看着队伍跟不上口号还乱了队形,就赶忙带着队跑过了桥,要收队! 赵甜甜乐开了花却紧接着又催李雪松道:“再喊!” 李雪松就趁乐预备再次唱喊,不成想却被张嘉亮照脑袋拨楞了个原地转圈,斥责道:“瞎喊什么?!闭嘴!”紧接着又对散乱一团的队伍喊道:“都保持好队形,跟着前面队回去!”赵甜甜不服地哼了一声,不再嬉闹。 队伍回来时却正好撞见早在路口等着的张哥,随着队伍进了农家院,张哥也紧跟着进了院,张嘉亮预备解散队伍,张哥却示意等一下,紧接着张哥站在了队伍前面,背着手从队头走到队尾,又从队尾走到队头,滴溜溜转着一双犀利地小眼睛,时而看看队伍,时而看看地面。 此时所有人没有了跑圈儿时的欢悦,都静静地站着,似乎收到了最庄严的命令一样,保持着不知从哪里学来还是本能的军姿。 张哥铁青着脸终于开口说话了:“谁刚刚喊口号戏弄后院儿队伍来着?”没有人敢回答,所有人似乎屏住呼吸了,连赵甜甜也没有了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而变得一本正经。 “谁?”张哥再次发问,一双小眼狠狠地扫着队伍的每一位,目光扫过之处,人人觉得寒气逼人。 “我”李雪松战战兢兢地举手回答。 “不错嘛,精气神儿挺足,啊?无组织无纪律,罚款2000!”张哥带着阴阳怪气儿的语调决绝地说。 “是我让他喊的!”听到要罚款,赵甜甜赶忙替李雪松辨解到。 “你罚3000,限三日内交清!挑唆队友扰乱秩序,公开戏弄其他组演员,队伍内部乱搞男女关系,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不管管你,还真让大家都以为我这组里原来就是这样没规矩的呢?!”张哥依然背着手,斜眼瞅着队头的赵甜甜数落到,赵甜甜不忿只是无数白眼和嗤之以鼻相对。 张哥也不理她,看向张嘉亮说:“嘉亮,去我办公室把剧组规章制度拿出来读给大家听,以后每天读一遍!这人多了就要有人多的管理制度,没制度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张嘉亮答应着跑进张哥那狭小的办公室里取出两张纸来,站定后高声宣读道:“影视基地剧组演员内部管理规章制度:一c基地演员不得私自接戏上戏,所有拍戏相关工作内容均由组织统一安排,违者罚款1000元\/次,三次以上处以开除处分,罚款须现款结清;二c基地演员务必服从教导管理,违者罚款500元\/次,三次以上处以开除处分,罚款须现款结清;三c基地演员十五c基地男女演员之间不得谈恋爱,违者直接处以开除处分;以上内容仅为目前管理范围之内总结内容,日后有新总结随时更改公告!” 那天是李莎第一次听张嘉亮讲了那么多话,而这些话却都是一些罚款c开除等等苛刻的规章条例,让人觉得他越发冰冷生分。规章制度宣读完毕后,张哥又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张嘉亮解散了队伍,大家各自回宿舍。 赵甜甜愤愤地咒骂着“老狐狸“”死地主”“榨血鬼”“吃准了我一次次乖乖交罚款就寻缝儿找借口罚钱,没门儿,奶奶个腿儿!本姑奶奶这次还就不给你交,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我算是看透这死老狐狸了,反正也没戏上,大不了就走人!”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劝她交钱吧,实在是大家都觉得窝火,不劝她吧,看着她生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因为已经是八点多,张静管不了许多便拉着李莎往洗车的地方赶,再不走,两人就赶不上时间了。 两人赶到洗车店的时候,李勇强和同院另外一个男孩子董狮林,以及洗车店的固定职工刘翼龙,已经在擦洗一辆雪佛兰轿车了。张静先是同三人低声打招呼,然后指指洗车店旁边的一间屋子,意在询问洗车店老板的情况。董狮林冲她做了个鬼脸,李勇强对他们摇摇头,然后又低声说:“还睡着呢!” 刘翼龙则说:“没事儿,你敲门吧!” 张静笑着带着李莎轻轻敲了小屋的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张静赶忙答应:“哎,李哥,我,张静。那什么,我带了我们院儿一个小妹儿来洗车了,跟您说一声啊!” “哦,好!你带她去吧!让小刘先带带她再上手!” “哎,好嘞!”张静答应着低声对李莎说了声“走”,就带着她到一边儿换了肥大的黑色雨鞋,然后两人撸起袖子去帮男孩子们擦拭车子内部的装饰脚垫等等。 由于来的车不多,几人就边干活边天南海北地聊天,相互通报了家乡地址,才知董狮林竟和李莎倒是同省老乡,几人聊得热火朝天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并间杂着笑声。 洗车店老板开门出来冲着几人喊道:“哎,我说,家伙事都准备好了吗就聊天?这会儿不提前准备,一会儿车多了又跟我抱怨车多人手不够,你们倒是会偷懒儿!呐,你看看那麂皮都乱扔着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练练迎接客人,你们好歹也都是年轻大姑娘小伙子,见了车主叫声哥呀姐呀的,也没亏着你们谁,那嘴吧甜点儿总不是坏处对吧?总比你见了客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好!有你们这会儿说笑的劲头冲客人招呼啊!他干哪一行也是这个理儿” 几人不敢再言语,闷头依老板吩咐干活。董狮林边干活边时不时地打量着李莎,李莎却忙着跟刘翼龙学习认识各种洗车工具和洗车技法,完全没注意到,张静则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渐渐地车来得多了,几人忙得热火朝天,起初专业点儿的工作,比如用水枪冲洗c海绵打泡沫等还只是男孩子做,车多了,则连李莎也开始用水枪冲车,并试着用海绵打泡沫,先把客人稳下来最重要,好在也算做得像模像样,没出什么洋相。 而最令李莎害怕的却是擦拭车子,一来冬天水桶里的水凉的冰骨,二来大块儿的麂皮拧起来要比普通毛巾磨手得多,往往是三下两下就使李莎的手通红,不知是冻得还是拧的,总之就是从指尖直窜着往手心儿疼,疼得李莎时不时停下来看自己的手,而抓着麂皮另一边的张静也时不时的随着她的暂停而停下来询问她情况,可眼看车多,老板哪里容得她们半点儿歇息,便冲着两人喊:“哎,我说,歇差不多就得了,眼看后面活多着呢,你们俩可歇了好几回了啊!”李莎吓得不敢再看自己的手,张静也不敢多分辨什么,少不得李莎忍着痛干活。 午间因为车多,几人轮班去小屋匆匆吃了午饭便继续干活,傍晚时分迎来高峰期几人更是忙得找不着北,老板跟车主们攀谈着不为别的,只为不致车主觉得等得久和挑眼。 直忙到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才很少有车了,间隙无车期间几人同老板及抱着孩子的老板娘吃了晚饭。 饮食上还是不错的,老板娘给大家做得红烧鸡块和干炸带鱼块儿以及一个素菜,这最起码要比张哥那里的汤水菜要好很多。老板多嫌着新来的李莎干活墨迹,特意给其余几人夹了鸡块,单单没理李莎,然后就跟几人又数落起来一些看似有理实则都为着他的小店儿着想的人生大道理,几人迎合他,他也越发说的高兴。李莎自知没趣不敢多动筷子去夹菜更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张静见了便给她夹鸡块和鱼,李莎推辞不过只得连连道谢并表示自己可以夹的,张静却依然给她夹菜,李莎又红了脸。 饭后,老板娘给几个人结了工钱,几人道谢出得小屋等了个多小时再没车了才收拾了东西帮着老板打烊后结伴回去。一路上李莎直喊手疼,众人借着手机光亮看她手时,发现两手指根处均起了一溜白色水泡。 “呀~都这样了,你不早停工?!”董狮林说。 李勇强却接过话来说:“哎呀,没事儿,磨两天就好了,刚开始都这样,我们男孩子的手还磨得起泡呢更何况你们女孩子,忍两天就好了!” 董狮林却问张静道:“静姐,你手就没事?” 张静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给大家看她的手,而是对李莎说:“你傻啊莎莎,工钱给得那么少,活干得这么苦这么累,干嘛吃饭还不吃好?” “那个李哥好像不太喜欢我” “你要他喜欢你干嘛?你放心,他就是再不喜欢你,你去他那里洗车他也照样要你,你要知道你在他那里可是超廉价劳动力干嘛人家一给脸色就不敢吃饭了?出来混,就得胆儿大点儿啊!”李莎感激地点头答应并道谢,几人说说笑笑回到小院儿宿舍时已将近十一点钟。 屋里赵甜甜的床位已经空了出来,同一床的郭丹丹和田丽雅各自打着电话,只有邓宝丽躺在床上看书,见到李莎和张静回来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后起身靠着床头预备跟她们说点儿什么。李莎忍不住问道:“甜甜姐走了?” “嗯”邓宝丽答应着点点头。 “张哥让她走的?” “她自己走的!” “啥也没跟张哥说,就走了?” “张嘉亮来找她要罚款,两人吵了,然后就跟李雪松一起被张哥叫去了。不知道谈了什么,然后她回来就收拾东西走了,好像李雪松也走了。” “”李莎还想问什么,张静却插话问道:“张哥有没有说明天有没有戏要上?” “没有!”邓宝丽摇摇头。 “那甜甜姐有没有给我们留什么话?”李莎还想问一些关于赵甜甜的消息。张静却打断她的话对她说:“快洗洗睡吧,莎莎,明天还有活要干呢,早上估计还得早起去跑操,你这干了一天了也不觉得累吗?”李莎答应着乖乖跟张静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男生敲窗叫她们起床跑操,然后是饿着肚子去洗车店,重复着昨日的繁累工作,领着一样的工资,晚间差不多同样晚的时间回到小院宿舍。然后第三天c第四天c第五天一连半个月过去,她们没有接到一出戏,她们不像临时演员,更像是住在这里的洗车店打工仔。 赵甜甜的床位很快被一个新来的女孩填补上了,同院的男孩子也多了一个陌生面孔。不久,郭丹丹和田丽雅相继离开,而她们的床位也很快被填补上。李莎和邓宝丽也成了这里的“老人”,而李莎和张静c董狮林以及李勇强的关系更亲近些,邓宝丽惶惶不可终日,跟几人一起去过一次洗车店,然而没待半天就跑回小院并发誓再也不去那样折磨人的地方。她想遍了所有能帮自己找回被骗费用的办法,然而最终却只能祈祷自己能上一次戏再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闪闪明星梦(下)丨希望上一次戏 "终于,一天早上早操过后,张哥向大家宣布由张嘉亮带领大家去上戏,整个小院儿弥漫着兴奋,有的姑娘甚至表示想回宿舍补个妆,张哥却说:“忙什么?到了片场有的是化妆师给你们画!先去了再说。”众人开心地答应着说笑着,张哥又说:“哦,对了,上不了戏的回来今天自己做饭啊嘉亮记得统计清楚人数,别让我再多操心。”张嘉亮点头答应着,然后对大家宣布八点钟集合出发,众人应允各自回屋简单收拾后便集合去了梦寐以求的片场。 片场混乱一片,张嘉亮带着一行人找到一辆大巴前,一个扎着头发c留着胡子的男人问张嘉亮:“哎~你干嘛的?” “哦,送群演来的,老师!”张嘉亮赶紧回答。 那男人不耐烦地指了一下某个地方,说:“哦,那边儿,带着你的人去找道具师傅换衣服去吧。” 张嘉亮却快速地捕捉到了方向,道谢后带着众人找到了戴着鸭舌帽的道具师。道具师问明几人后按数点了衣服统一交给张嘉亮,并让其签字,以便归还。随后指了指身后的大巴车说:“先女后男还是先男后女你们自己挑,换去吧!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自己保管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嘉亮赶忙说:“女生先去换!”张静带着几个女孩子上了车。 换装后,几个姑娘问道具师化妆师在哪?道具师笑笑对张嘉亮说:“你的人可不太麻利啊!”张嘉亮赔笑解释都是新手,然后就赶紧带着一行人去找副导演。 片场依然混乱,人很多,基本上前后院的群演都到了现场,没人跟他们讲他们要拍得是什么,只有副导演拿着大喇叭站在一个广场外的桌子上对着人群喊:“往里走,往里走,到广场里去后面的跟着前面的往开散一散好,好,前面走过了的再原路返回,别出广场”直到拍摄完成,众人都懵懵懂懂,不知所以。 张嘉亮这一组群演被一个工作人员各自发了一张纸卷后带入一个带服务窗口的大厅内,工作人员安排他们排在一个窗口队伍前。远远的,李莎望见一个戴着蓬松三齐头假发的女演员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很精致,跟他们这帮群演比,可以说很华丽,妆容和衣着都是,戴口罩的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李莎呆呆地望着她,看着她补完妆,微笑着向化妆师道谢以及拿着道具包走到旁边的旁边的队尾,导演上前跟她交流,她微笑着点头,并按照导演的指导走到队中间,期间一直对身边的人微笑着借道。然后开拍,李莎在后面人的戳动下跟队往前走,目光却一直被牢牢地吸引在她身上,正像那轨道上滑动的镜头始终跟着她的身影一样。是的,她是光芒四射的c瞩目的c耀眼的主角。没有ng,没有重拍,她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李莎和所有的群演也完成了任务,李莎在望着她的微笑和导演的背影的满足中跟着队伍出去领盒饭了。 回去的路上,那女演员的光芒在李莎的反复回忆中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而也在回去的路上她才知道了她们配合拍摄的场景是:男女主角在广场相遇并擦身而过,女主角走进民国时期的银行排队取款。群演的戏基本就是广场走动和排队。而她们拍的第一部片子是民国特务戏,还有一个很唯美的片名叫《风扬柳絮飞》,邓宝丽特意找了纸笔记下了片名,并对大家说将来上映了一定看看,这也算自己将来的谈资了。然而,她的心愿落空了,直到现在,无论是院线c电视还是网络,全平台都找不到这部片子的一点儿踪迹!如梦一样的经历,如迷一样的结局。 这次上戏后没多久,邓宝丽果然走了,没闹也没告,在某个李莎他们去洗车店的日子里,主动拎包打着三蹦子到车站搭乘916离开了! 邓宝丽走后一周左右,李莎他们迎来了第二次上戏的机会,然而到了片场才知道只要男孩子,拍的是秦朝战场打斗戏,需要的是穿重铠甲士兵群演,几个女孩子只得悻悻而归。 李莎和张静耽误了去洗车店打工的时间,只得窝在小院儿宿舍看书睡觉,午饭也得交份儿钱,自己做汤水饭吃。而这次做饭留给李莎深刻印象的是张静用厨房里剩下的菠菜和馒头给大家做了一大锅别开生面的菠菜馒头汤,那个独特的味道成了李莎日后长久回味那段经历的恒定味道。 空闲的下午时光,李莎同张静一起去了离小院儿较远的商业街,在一家饰品店里,李莎相中了一件她曾经在某部影视剧中看到的淡蓝色发卡,李莎反复在店铺里的镜子前试戴,店员便上前夸赞道:“真的很适合你呀美女,戴上气质很不一般,很多人来试戴过这个发卡都不如你戴好看!”李莎笑着看看张静,张静也点点头说还不错!李莎的大脑里又闪过了那个女演员美丽的微笑和她的光芒,于是买下了那发卡。 再次回到小院儿的时候,男孩子们已经回来了,董狮林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水却是从厨房里一盆盆接出来的,当院儿本来也有一个水池是夏天用来洗衣服的,不过此刻正裹着厚厚的棉布防冻裂未用。张静笑着打趣他说:“哟,这大冷天的怎么突然爱上干净了?” “嘿嘿,静姐,这衣服穿了快一个月了,再不洗就馊了!” “哈哈哈,你又不给谁闻,穿在你身上,这天儿谁能闻得出你馊?要是真能闻得出香臭来,这关系可就近得可以啦!你说说你要给谁闻?”张静说着直看身边的李莎,李莎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傻傻地跟着笑。 董狮林拧着衣服笑着说:“哈哈哈,就等着给静姐闻呢!!” “扯你的犊子!我可不稀地闻你!” “是啊,你尽稀罕闻强哥了!你别诈我,我可知道你们的底细。” “你!董狮林你个烂嘴的胡说八道什么?!”张静黑了脸。 听出张静语气放重,董狮林自知自己失言,赶紧找补道:“你还不是一样胡说八道,反正都是说着耍,痛快说嘛!” 张静突然又噗嗤笑了,推前李莎一步说:“你看,莎莎今天买了新发卡,好看吗?”李莎被她这一推脸又红了,淡蓝色发卡别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掐出她齐齐的刘海和精致的脸颊微红,显得越发秀丽。 董狮林定睛看着她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淘洗衣服说:“好看啊!” “没了?” “啊!?” “好歹也多夸几句呀哎,莎莎” 李莎从董狮林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又听张静让董狮林夸自己便抽身跑回了宿舍,张静笑着对董狮林做了个手势也跑回了宿舍,董狮林兴奋地笑了。 晚上,张静又带着女孩子们扎到了男生宿舍去打牌,张嘉亮不在,白天上过戏的男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讲诉着当天的片场经历和过往的片场经验:一个说当天在片场见到焦俊恩了,另外就有人表示自己曾经还见过张国立,并说这里张国立的剧组经常来拍片云云;又一个发表感慨说当年的秦兵打仗肯定是铠甲压死的,哪里是打死的,那铠甲穿着走一天人就死了,太沉!这边儿还在抱怨道具太真,那边却又在说道具太假,看过片场都不想看电视了,什么拔山举石都是泡沫做的总之说者侃侃而谈,听者津津有味,牌局也玩儿得不亦乐乎。 再到洗车店时,李莎开始有意无意地躲开董狮林,来回的路上也不和他说话,张静反倒觉得稀奇,私下里问董狮林,董狮林表示不知所以,又私下问李莎,李莎只是支吾并表示没有刻意躲董狮林,只是没话说而已。几天后,董狮林直接跟李莎示爱,并开始强势追求。李莎则开启了全面躲避董狮林模式,甚至停止再去洗车店打工。董狮林也就跟着不去打工了,并一再央求张静撮合两人见面,于是张静出面,约了李勇强c董狮林c李莎四人一起到周边公园逛逛并把许多事情说明一下,李莎推辞不过只得答应。 那是一个阳光暖照的下午,四人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公园广场,张静和李勇强玩儿着周边的运动器材,从一开始的两人对坐着玩儿跷跷板到李勇强扶着张静玩儿扭腰盘再到最后的两人抱坐在一起荡秋千,两人彻底结束了暧昧期进入热恋状态,两人的笑声像一支合奏交响曲一样回荡在公园里的角角落落;而李莎和董狮林则从头到尾坐在一边儿冰冷的长椅上谈话,由于对董狮林赤裸示爱的排斥,李莎本能地婉言拒绝董狮林的所有企图。她清晰地记着刚来小院儿时隔着窗户听到的李勇强和董狮林的嬉闹谈话,两个男人开着裸露玩笑的谈话,尤其是董狮林的那一句——“我这里还真有套,想办事绝对成”这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入李莎的耳朵里,使其印象深刻也深感厌恶,进而对说这话的人也不怎么好感,外加董狮林的形态壮如狮熊,还喜欢穿紧身牛仔裤,更加令李莎不喜,李莎甚至不愿意看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使她心烦和无端厌恶。 董狮林只得再次向张静求助,四人回去的路上,张静特意拉着李莎走在前面,远远地将李勇强和董狮林落在后面,张静一再询问李莎拒绝董狮林的理由,李莎只委婉表示,觉得董狮林更像自己的哥哥,张静却追问道:“像哥哥不好吗?有个哥哥一样的对象多好呀,这证明你对他的印象也不坏呀,干嘛那么排斥嘛?处处看呗!”李莎则一再表示不合适,并说自己从小被哥哥管教不想再找一个跟哥哥一样的恋人。张静说:“你哥哥会管教你,狮林肯定不会,再说也得给他一次机会你才知道他会不会啊。”李莎实在被逼急了只得表明自己来这里只想好好发展,不想谈恋爱。张静自觉着说不动李莎,于是也就懒得管这档子事了,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后面两人赶上,去跟李勇强腻乎。 晚间,几人进了小院儿不远处唯一一家饭馆儿吃饭,李勇强壮着胆子点了啤酒,张静跟着两个男人喝了一瓶儿半,李莎则滴酒未沾,四人吃着聊着喝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饭馆儿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突然间,张静先是一惊然后立马拉着李勇强就往饭店厕所跑去,背对着饭店门口坐着的李莎和董狮林不知道发生了时什么事,李莎还担心地叮嘱:“哎呀,慢点儿,这俩人儿,别喝多了再摔着!”董狮林想在李莎面前表现的绅士和义气一些,便站起身说:“你先坐着,我去看看他俩去!”说着抬脚就往桌外迈步却不偏不倚刚好撞在刚进来的客人身上,正要道歉歪头一看却发现竟是戏头张哥,赶忙吃惊地说:“张哥?张~哥!张哥好”张哥看着他点头笑笑然后带着身后的客人往里面的包间走去,进包间门后反身出来边往里迎客边朝坐在17号桌的董狮林和李莎以及他们桌上的残羹剩饭看了一眼,然后跟最后进入的一位客人说笑着进去了。 董狮林被震惊在原地,李莎则不知后果地发出疑问:“张哥也会来这家饭馆啊?”董狮林僵硬地笑笑算是回应她的疑问。“~y一 y一 y一 baby g一 e 一n~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这时电话铃响起,董狮林一看显示屏是李勇强赶紧接起:“靠!强哥,你们在哪儿呢?” “你们先结账,出门再说!”话筒里传来了李勇强的声音。 “靠!”董狮林挂了电话骂了一句起身去结账。 四人再次汇合是在小院儿上面的丁字路口处,董狮林见了面立马问二人:“张哥去月香阁(饭店)了,你们知道吗?”李勇强搂着张静点点头,董狮林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再次骂了一句“靠!”然后歪着脑袋看看李勇强和张静,抬手指了指二人,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你们”然后无奈又不屑地摇摇头转身又骂了一句“卧槽!”便朝小院儿跑去了。 “哎?他这是”后知后觉的李莎此时还在云里雾里,只觉得几人的关系变得太快太复杂,自己还理不清状况,李勇强张静也不理会她,径自搂着朝小院儿走去,突然一束手电强光由小院儿内向路口处晃了几下,前面的李勇强和张静直被晃得停下脚步伸手挡眼。终于手电光关闭了,几人晃晃悠悠回到小院儿时,张嘉亮穿着军大衣站在院子里正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后又是一阵儿拿手电晃脸。 “瞎他妈晃什么呢?不认得你大爷啊?一直晃晃,晃个屁啊!”李勇强不耐地闭着眼骂到。 张嘉亮不吱声,转身拎着手电回男生宿舍了。 张嘉亮走后,李勇强和张静两人却站在小院儿里吻了起来,李莎见状赶忙跑回宿舍,吓得不敢再出门。良久后,张静回到了宿舍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莎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张静怎么了,张静只摇头不说话。见她心情不太好,李莎便没再多问就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张静c李勇强c董狮林都没有再出操,张嘉亮也再没着人去叫他们。早操后,张嘉亮宣布上戏通知,众人简单收拾了就跟着张嘉亮走了。临出门前李莎瞅了一眼床上的张静,发现她还睡着,就自己出门跟着队伍走了。 到片场后,副导演表示不需要女群演,拍的是抗战片《鬼子!趴下!》,要的是冲锋群演和死尸群演。几个女孩子准备再次无功而返,而李莎却鬼使神差地坚决表示要参演。副导演看着她笑笑,给她安排了个死尸的角色后便没再理会她了。 李莎为自己争取到了角色而感到兴奋,越发希望自己演好,也是时间充足就特地问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大哥怎样演好死尸,大哥说:“不管什么情况你只管躺在地上不动就对了!导演喊卡不动,演员走动(你)不动,你身边的‘死尸’挪动不动,就对了!那导演喊卡有可能是调动演员简短交流,你要是动了,他刚好交流完开机了,拍到你就惨了,还有你身边‘死尸’的挪动” “就位!就位!开拍了,开拍了”没等大哥说完喇叭声就止住了他的经验分享,李莎只得采取了大哥的建议道谢离开,然而这大哥却着实害苦了李莎,地冻气寒的大冬天,李莎因为听从大哥的建议,外加整个剧组管理的散漫怠惰,整整在冰冻地上趴了三四个小时,阳气足足的棒小伙子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个小姑娘,到后来就渐渐失去知觉了,直到张嘉亮找到她,整个人已经濒临昏厥,几个男孩子围着她又是给她揉腿脚又是揉胳膊,有的还找了灌温热水的矿泉水瓶来,折腾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气儿来。 “是啊,剧组根本没通知去吃饭”“是啊,我也被冻得够呛,躺了将近半个钟点儿,也没听见他们喊停,实在冻不行了,起来好几趟他们都没发现”“对啊,我一直趴着看他们拍,主演那儿ng了好多次,根本顾不上拍群演”李莎恍恍惚惚间听到男孩子们的抱怨声,然后清楚地看到了众人的脸,张嘉亮问道:“你没事儿吧?动活下腿脚,看看还有知觉吗?” 李莎动了动回答道:“有,能动!” “你说你这多吓人,你这要是冻坏了咋办?我们可赔不起!你这不知道冷么?冻得慌不知道起来动活动活吗?”张嘉亮一脸严肃地责问她。 李莎想辩解,可冻得青紫的嘴巴却不怎么利索,说话直打飘:“我~大哥~说~演好~死尸,趴着~不动就对了!我~就趴着~不动了!” “谁说的?你哪个大哥拍过戏啊?” “就~门口~那个~” “哎~,行了行了,能站起来吗?咱们收工了,站起来走走!”张嘉亮也懒得再听她解释只让她起来跟队走。 李莎听了便挣扎着站起来,起初众人轻扶着她,见她站起来也就放心了,没想到她只迈了一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张嘉亮无奈只得叫人打车来接她回小院。 李莎被接回去就一直昏睡,直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张静叫她起来吃东西,才昏昏沉沉爬起来吃了张静和李勇强特地跑到商业街买给她的糕点和火腿。 大概快九点钟的样子,张嘉亮敲了敲窗玻璃,问:“李莎怎么样了?” “哦,好多了,谢谢亮哥!” “哦,没事儿,那你和张静来张哥屋一趟!张哥找你们有话说。” “哦,好!” 听到李莎的答应后,张嘉亮走了。李莎看看张静,问:“张哥找咱们啥事啊?”此时李莎心中已经开始打鼓,看几人的反应她大概能猜出是跟昨天吃饭的事有关,可是不确定是什么事还想跟张静确认。张静则摇摇头淡淡地说:“去看看才知道结果。” 张哥的屋里依然脏乱,烟头遍地,乱纸堆桌。张哥像初次在这小屋见李莎和邓宝丽那样腆着肚子靠坐在椅子上眯着本就小的眼睛看着他们,手里夹着一支烟卷还在飘着缕缕白。 李莎发现李勇强和董狮林也都被叫来了,两人都背着手低着头,两个一米八左右的高壮男孩子低头微佝偻腿站着,着实使小屋的气氛显得压抑。张嘉亮面无表情地背手靠墙站着,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两眼出神地直视前方。张静则进屋就低下了头,李莎越发疑惑了。 终于,张哥开口了:“昨天去吃饭了?”众人不吱声。 张哥继续问道:“你们四个(人)的关系走得挺近啊?!”众人依然不吱声。 张哥又继续问:“李勇强c张静,你们俩怎么回事?嘉亮说昨天晚上你们俩一起回来的?”张静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抬了下头随即又立马垂下,李勇强则始终低着头一言未发。 张哥:“你们拿这里当什么了?啊?根本就不服从管理嘛?那制度是干嘛的,啊?儿戏啊?你们刚来的时候是不是就给你们说过咱们的制度了?这都不服从管理还怎么培养嘛?啊?你们说说我怎么培养你们?吃不了这份苦,耐不住这份寂寞就走,我这里可从来不缺乏人才!”众人依然不说话。 张哥有点儿发急地问:“怎么地啊?一个个哑巴了?哎,咱这制度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呢:搞对象就滚蛋!你们几位我想做事的时候心里也清楚吧?都这么大人了,别装三岁小孩子,给句痛快话!”张哥说着坐起身来掐灭了烟头。 李莎想起了赵甜甜说的“割韭菜”理论,知道张哥这是要借着这个事赶他们走,心里不服就说:“我没搞对象!” “什么?”张哥撇着嘴不屑地抬头看看李莎,一直愣神儿的张嘉亮也扭过头来凝眉疑问地看向她。 “我没搞对象”李莎再次强调。这次连一直低着头的李勇强和董狮林也看向了她。张哥直勾勾地盯着李莎问:“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捉奸在床,是吗?”李莎的脸立马红到了脖子根,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吃饭不代表搞对象,制度没说不让一块儿吃饭啊?!” “呵~好!那你今儿私自抢戏这怎么算?制度上有规定演员不得私自接戏吧?” “我”李莎张口想辩解。 可张哥根本不等李莎争辩就对张嘉亮吼了起来:“嘉亮,拿规章制度念给她听!” 张嘉亮立马站直摊开手里的资料快速念道:“影视基地剧组演员内部管理规章制度:一c基地演员不得私自接戏上戏,所有拍戏相关工作内容均由组织统一安排,违者罚款1000元每次,三次以上处以开除处分,罚款须现款结清” 张哥:“还有第二条念!” “二c基地演员务必服从教导管理,违者罚款500元\/次,三次以上处以开除处分,罚款须现款结清” 张哥再次直勾勾地盯着李莎说道:“现场的戏你是自己抢接的吧?私自接戏和不服从管理,两条你都犯了我没冤枉你吧?好,咱走哪儿说哪儿,先把一千五的罚款交了!” 李莎含着两眼泪急得直跺脚:“你~哎,你~”张静则赶忙将她拉出小屋。只听得小屋里张哥对着李勇强和董狮林就骂:“你们俩操蛋玩意儿趁早给我滚蛋,你们他妈什么时候把制度放在眼里过?妈的再不滚蛋,老子他妈都得给你们接生孩子了!!” 李莎哭着对张静说:“静姐,你听听他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演员基地好歹也算管理文明人的地方,你听听他左一个他妈右一个他妈的,满口说的都是啥?” “傻孩子,这不过是一帮坏了心的骗子借着个演员基地的噱头骗钱致富罢了,你还奢求他们能有什么文化程度?你还想让他给你背个唐诗宋词啊?” “唉~他要是多嫌着咱们就走!唉,何必在这儿受他这闲气?!” “行,你别哭了,他这么折腾就是想让咱们走,你回去收拾东西去吧,明儿一早跟我们一块儿走!”“静姐”李莎抱住张静直哭得呜呜咽咽。 正是: 翻开基地戏头表与里,榨干无知少年血与泪 奔驰宝马开进洗车店,洗工曾出豪车份子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贴布油画 "那天,清晨的阳光格外充足,照在脸上格外温暖。 李莎和张静c李勇强c董狮林再次站到了那个丁字路口,回头望望背后丁字一边凹陷处的排排还处在道路阴影中小院儿,再望望眼前丁字另一边凹陷处被阳光照的泛着刺眼银光的已见消融的河冰。 耳边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紧接着是缓缓的歌声:“暖风吹那春来到,羊群悠然吃草,怎么突然想起,你的微笑,天上飞着百灵鸟,马儿撒野地跑”远远地望着柏油马路对面的树冠上挂着一抹隐隐的淡绿色。李莎伸手遮眼好挡住晃眼的阳光,却透过阳光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手上已泛黄发硬的老茧,这,是她在怀柔影视基地的最大收获! 一辆三蹦子将四人载送到916返程站台。去向何方是个未知数,但李莎不想跟着张静c李勇强和董狮林混,冥冥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总这样跟着他们自己迟早会成了董狮林口中的羔羊,因此她只推说北京有亲戚便和几人分道扬镳了! 然而离开最后的团体后,李莎是害怕的,站在东直门大街上(916终点站在东直门)依然觉得北京是那么陌生,能想到的唯一出路是给村长女儿打电话,但是她知道对方一定会告诉她再次去找那家中介公司,而那家中介公司堵嘴的话就萦绕在耳边“像你这么频繁换工作的人我们一年接十个都得倒闭了你看见哪条合同规定我们负责给你找三年工作了?”她怯于再去碰一鼻子灰。 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拖着那只大大的行李箱缓步走在街道上,想着包里仅剩的318块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出路。 不得不说的是绑在行李箱上的被子是引人注目的,李莎被身边经过的路人看她的异样眼神囧到了,红着脸低着头快速地找寻人少的小胡同。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写着“网吧”的大招牌,李莎心头一颤,立马拉着行李箱向那根救命稻草冲去! 窄窄的铁板儿楼梯,李莎拎着笨重的行李箱站上去都能感觉到颤悠,好在就在二楼,李莎艰难地将行李箱搬上楼,七拐八拐找到了网吧收银台,收银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李莎红着脸问:“包夜几点开始?” “晚上十一点!” “能寄存行李吗?” “不好意思美女,我们这儿不存东西!” “嗯,就存一晚上行不?”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真不能美女!” “那一个包间多少钱?” “5块一小时” “连到晚上包夜多少钱?” “现在一点五十,到晚上十一点等下我算下时间”收银员女孩终于把一直盯着李莎的目光收回到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9个小时是45加包夜15一晚,一共60!” “好!我要一间!” “身份证收您100,找您40,拿好您的东西前面右转直走上三楼,自己随便找包间就坐,早上7点包夜结束,保管好您的贵重物品,丢失不赔,您慢走!”收银员快速地开了条并快速地跟李莎说了注意事项。 李莎道谢后拖着行李箱找到了三楼,l型红色印花包铜隔断板儿依墙隔出15平左右的长条空间里有足够容两人坐的红色包皮沙发椅,桌台上一台电脑,桌台与沙发椅之间构造只容得下一个人挤入,李莎不得不将行李箱放在自己“包间”外靠座的位置。 来来往往的依然会用异样的眼光瞟一眼李莎的行李箱,然而此时李莎也顾不得许多了,打开电脑她循着在第二家中介找工作的记忆在电脑上找寻着那个网站——赶集网,急切而又毫无目标地浏览着所有工种,然后找寻自己意向的公司用本子抄录公司信息及电话,找着找着就趴在桌台上睡着了,凌晨五点多钟醒来心下一惊自己怎么睡着了赶忙找自己的行李箱,发现还在身边才放心。 七点钟的时候,李莎准点儿拎着行李箱下楼离开网吧,街道上稀稀落落的早点摊儿飘散着零星儿的香味。天桥下的流动早点摊儿前倒颇为生意红火,飘香的煎饼果子和烤肠味儿直勾得李莎肚子咕噜噜叫,买上一套应该会是个很不错的早餐选择,然而最终放弃了。 坐在公交站台候客椅上看着一辆辆经过站台的公交车从零星站客到挤满了快变形的人再到零星站客,李莎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等着自己的又是什么,而此刻她最需要做的是找一份能让自己在北京存活下来的工作,那个抄满公司信息和电话的本子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公用电话前她小心翼翼地拨通电话,等待回音时心扑通扑通直跳,当谈妥去面试,李莎高兴得抱着那个本子直蹦高。 面试约在了下午,地点:木樨园;职位:服装导购。 李莎拖着行李箱按着面试人指点的乘车路线赶到约定地点,进入一栋商厦大楼乘电梯到了五层店面,见到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见她拖着行李箱胖女人就问:“刚来北京?” “嗯!”李莎点点头。 “没亲戚在北京?” “嗯!” “你自己也没住宿?” “嗯!” “那你不行,我这儿不提供食宿的!在老家做过导购吗?” “没有!”李莎被一通否定逼得通红了脸。 胖女人又说:“太腼腆不行!干不了导购这一行!卖衣服哪能见人就脸红呢?” 李莎的脸更红了低着头答应:“嗯!” “今年多大了?” “十八” “还太嫩,历练几年就好了!”李莎又点点头,胖女人看着她笑笑说:“这样,嗯~你先去租个房子,等安顿好了你再来这儿找我,我带带你,保准儿将来能成一把好手!不过,实习工资不会太高,我还得要个眼力见好点儿的,你心里有点儿数!”李莎点点头却站着没动,胖女人见她没走就又说:“哦,你可以去问问这附近周边的房子,不过相对房租较高。你要是带的钱不多呢可以找得稍微远点儿,就是多倒趟公交车,早上早起会儿的事儿,之前有个在我这儿干的女孩子就住旧宫那边,你也可以去那边看看。” 李莎抬头看着胖女人问:“那~大概多少钱?” “你要是在这附近的话,便宜点儿的地下室大概六七百吧,要是在大兴那边,找四五百的应该挺好找,三四百的也有,哈哈,看你住哪儿了。” 李莎盘算着自己所剩的两百多脱口问道:“两百多的有吗?” “哦?啊~这个,应该没有吧,不过也说不准儿,你得找找,也得靠碰,没准儿哪天就让你碰上个两百多的房子呢!” “我找着房子后就来找您行吗?” “行!”胖女人爽快地答到。 李莎笑着道谢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然而却在一楼被一个热情的男人拦住,那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微胖,个子不高,相貌也怪,不过却对李莎格外亲和,很爱笑,不过一笑双眼却眯成一条缝儿。 李莎虽然对他保持着陌生人之间的戒备,不过却也不排斥人家的和善搭话。男人询问李莎是否在找工作,并表示自己是外贸服装公司的业务经理,公司正帮外贸公司加工一批高档手工绣活,严重缺兼职女工,计件算工资,普通件160一件,活做得细致的170c180一件都有可能,如果李莎愿意可以到他们公司去看看,公司就在旁边,李莎有点心动。男人说:“去看看嘛,不行的话也没什么损失。”于是李莎跟着男人走了。 男人说的公司在旁边一栋大楼里,公司很大,门口的保安很壮不过却很贴心地给开门而且帮拿行李。大厅装修很华丽,不过很昏暗,玻璃窗多被华丽的窗帘或者绿植半遮着。墙上挂着很多油画,欧式壁灯发出昏黄的光,屋顶很高,也许也是学习欧式宫殿装修的吧,李莎这么想。 暖风直扑得人脸红,淡淡的不知名香味烘托出很高档的氛围,前台的接待小姐秀丽精致的妆容与整个环境相得益彰。一进门就有一个穿着黑色包臀短裙的高个子美女微笑着来迎接他们,修长的大白腿不着丝袜美得令人艳羡,微微裸露的胸沟白皙惹眼。李莎有点儿自惭形秽,近而也有点手足无措。 美女带着李莎走到公司前台后面的一间接待室里,昏黄的灯光照的一切都很唯美。美女请李莎坐到玻璃茶几边上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另一边。茶几上正对着李莎放着一块方形特制布以及一幅装裱起来的花瓶油画和一袋袋花花绿绿的布片和金粉等。 美女介绍说:“咱们主要是做名人油画贴片装饰品的,你看你旁边那副装裱起来的画就是贴片的。” 李莎看了那画一眼惊讶地说:“呀!梵高的向日葵!” “对呀,亲爱的品味真不错!太适合做咱们这个了。”美女笑盈盈地对李莎奉承到。 李莎笑着仔细观瞧着那装裱画不禁赞叹:“哇,做的好精致!” 美女笑笑又说:“是啊,就是精致活儿,不过也很好做,你仔细看你旁边那块儿布上,其实都有画的纹路的,袋子里的布片儿也都是配套配型儿的,简单得很,一学就会,就是费功夫的活而已!” “就贴完这个160一件吗?” “不同的活不同的价,大活三四百的都有呢,就是费工夫!看你愿意拿哪样的?” 李莎寻思着眼前的小件儿估计一天能做完,再大了估计得好多天,眼下又急着要钱租房子,就先接个小的,等租到房子了再接她的大活也不迟,就说要接眼前这个瓶花油画的。 那位美女就起身给她拿了一套新的然后带着李莎到前台开条要她交1600的押金。李莎懵了,立马询问为什么交钱。那美女立马解释说:“哦,我忘了告诉你了,亲爱的,咱们这都是名贵油画而且材质也是特制的,交押金是为了防止工人拿回去偷偷仿制做成我们的竞品,另外也是怕有的工人临时不做了或者不能按时交工延误咱们给海外客户交货,做的一个保障。你说咱这物料什么的都花了高昂成本的,如果直接给大家带走了,回头大家不做了,我们去哪里找大家要货呢?这就是保障咱们双方合作的,押金你放心,亲爱的,到时候肯定是会退给你的。咱们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坑你几千块钱的,况且以后还得合作呢。” 李莎听不出美女说的话的矛盾点在哪里,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更何况自己兜里只有二百多,心知肯定是没法拿着活的,于是便对美女说下次来再做。 那美女哪里肯让她轻易走,便缠着问:“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押金高了呀?其实亲爱的,咱们的物料的成本远比这个高的。” 李莎摇头表示今天没有带那么多钱,而且也担心自己做不好,美女则继续缠道:“钱没带够没关系亲爱的,认识你也算咱们的缘分,而且刚刚咱们聊得我也觉得亲爱的非常适合做我们的活,咱这里是可以按合作次数减低押金倍数的,你看,亲爱的你今天是第一次拿活,本来是应该按照十倍收你的押金的,我现在可以给亲申请一下走个八倍押金!”李莎依然摇头表示担心自己做不好。 美女却说:“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亲爱的,特别简单,真的特简单,底布都是有纹路的,贴片又是配套的,小时候玩儿过拼图游戏都能贴好的,关键就是细致不漏胶!”见李莎还是不答应美女又说:“你要是实在担心,我可以给你拿一个我们小的试验件,你先试一下,好吧?丽丽,帮我拿个试验件!”说着冲前台要了试验件就再次把李莎带到后面的接待室里,李莎推脱不过只得再次跟她进屋。 再次进了屋,美女不由分说地拆开了试验件的包装摊在桌上并实验着粘贴了一片花瓣,然后笑着逼李莎贴,李莎拗不过只得贴了,很快粘贴好后,美女还示范了在完画上撒金粉,很漂亮的一幅简单的单朵红玫瑰就这样完成了。 美女问李莎:“看!是不是很简单?”李莎点点头,美女又问:“那拿不拿活?”李莎则再次表示自己着实没带那么多钱,美女做出面露难色地说:“好吧,看在你那么适合,我又那么想跟你合作的份儿上,我最后再试试跟我们经理申请给你走五倍押金,你看怎么样?也就800块钱,亲爱的总不至于没有吧?” 李莎红着脸再次摇头表示没有,美女一下子黑脸了,起身走出接待室,李莎红着脸也跟着出了接待室,美女却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走向里面一排屋子的其中一间没再理会李莎了。李莎感到如释重负,走去向门卫保安要自己的行李箱,保安却告诉她找前台要条子然后才能给她行李箱。 李莎到前台要条子,接待美女却表示需要李莎先付清300元试验件费用才能给她开条,李莎急了问试验件为什么要钱,接待美女则表示拿活可以不要试验件的钱,但是没拿活却做了试验件的必须得交300元的试验件钱,因为试验件的物料费是很昂贵的,而且一旦粘贴了没法清理后重新做试验件的,试验件则可以送给李莎留作纪念,但物料费一定要交。 李莎赶忙解释说不是自己要做试验件的是刚刚那位美女要做的,但接待员却说这个只能记在李莎名下。李莎心知是吃了哑巴亏,只得红着脸如实告诉接待员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两百多。接待员看了她窘迫的样子便说需要打电话跟经理申请,让李莎在旁边的休息区等,李莎呆呆地走到傍边的休息区。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小伙子从后面一间接待室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了,大骂道:“他妈的,你们这就是故意坑人的,我拿活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贴哪面?”后面紧跟出来一个同样穿包臀短裙的美女解释说:“您当时也没问啊?”小伙子也不理她继续说:“再说了,贴布根本就是两面一样的你们说赶工期,我熬了两个通宵才贴出来的,你现在张口就说贴错不收,还押金不退,妈的,当老子三岁小孩儿耍呢?给老子退押金,不退今天就砸了你破店!”说着就将手里贴好的布画和一堆余料摔在大厅里。 这时,门口的保安立马反锁了门跑上前来恐吓小伙子,小伙子就跟两个保安撕闹,大厅里乱成一团,前台后面的一排屋子里零零散散出来几个人看热闹,多是小伙子,后面都跟着一个穿包臀裙的浓妆美女。 李莎被这场面吓到了,此时高高的屋顶和昏暗的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那么阴森恐怖,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大概能看出外面天已黑了,小伙子的尖叫c咒骂夹杂着保安恐吓的咆哮,以及人群的稀碎说话声都令李莎眩晕害怕。 很快撕闹的小伙子被制服并被两个保安押出门外,其余人被包臀美女们软磨硬泡拉回一间间接待室,李莎看着大厅散乱一地的布片c金粉c胶水等不知所措贴墙站着哆嗦成一团儿,心扑通扑通狂跳,好像腔子里已经容不下它一样,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儿。 前台接待美女则没事儿人似的叫她过去,李莎战战兢兢走到前台,接待美女对她说已经跟经理申请过了,可以交两百开条,李莎赶忙哆嗦着手掏钱拿条领行李箱走人。 出门后发现天果然已经黑了,闪烁的行车灯让李莎感到眩晕,没走几步却远远看见那个下午拉她进入这家公司的男人微笑着朝她招手并向她走来,李莎吓得拉起行李箱拔腿就跑,那男人起初喊着追了她几步,后来就停下了。李莎捂着戗了风直咳嗽的嘴狂奔,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直到确定男人真的没追上来了,才放心地改为快走和小跑。 天桥下,李莎终于坐在候车椅上松了口气儿,望着霓虹闪烁的北京大街,无望迷茫直涌心头。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啊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着泪,脸上流着汗,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离乡的生活实在是难”由远及近传来的歌声直戳中李莎的泪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位收垃圾的大爷骑着脚蹬三轮板儿车经过,停下下车到旁边的垃圾箱翻找着可回收的垃圾,车把上挂着的老式收音机反复播放着那首《流浪的人》,李莎泪眼朦胧地看着弯腰驼背c穿着一身黑衣c蓬乱着间白头发的收垃圾老人,内心失落到了极点,给家里打电话寻求安慰和帮助是她此时最强烈的感受。于是李莎起身拉着行李箱去找附近的公用电话亭了。 心情略略平复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到老爹的声音心头一阵暖直熏的眼泪打转儿,简单报了平安后就支支吾吾提出了跟老爹再次要生活费的需求。 老爹一听就来气,不管不顾地直训斥她道:“当初叫你在家待着跟我们老两口种地,你不愿意,非要学人家出去打工,那工是那么好打得?你看人家赚钱呢,你这会儿出去了,连自个儿口都保不住!一个女孩子家家,你也不是天天想上天呢还是想钻地呢,你当你是那猢狲咧?把你就快能耐死了!这会儿咧?家里的活儿你一点帮不上,还打电话从家里要钱,你快回家吧!回来帮你娘做做饭,好歹还不缺你那一口吃的,家里也省点儿心” 电话那头老爹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老娘却插嘴劝慰着:“你别和孩子瞎说了三儿,你缺多少跟妈说,妈明天让你爸到镇上银行给你打钱去!” 电话这边的李莎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一手紧紧捂着话筒,一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直到控制不住呜咽,才匆匆挂了电话蹲在地上泪如雨下,双手摩挲脸颊上的泪水时依然能感觉到手上老茧的硬度,李莎心里那个委屈就别提了,也是再也憋不住了,坐在地上抱头大哭,此时也再顾不得行人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了。 一位环卫工大叔路过看她哭了半天就走过去劝慰她找几个朋友吃个饭聊聊天,把所有的不痛快说出去就痛快了,在外闯荡谁都有点子磕磕绊绊,看开了都会过去的。李莎含泪道谢,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能安慰她的人——普兰特保洁刘大姐,就找出了刘大姐的电话拨了过去,然而没想到这一通电话却解决了李莎眼前的困局。 正是: 千山万水路有难,总有机缘指路仙 哭哭笑笑走险滩,成人成事皆此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罗曼蒂克大酒店(上) "心情低落的李莎给原普兰特保洁刘大姐打电话寻求安慰,而刘大姐接了电话后先是对她一通安慰,紧接着却说:“莎莎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从厂子里离职出来了,现在在我们一个老乡介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做保洁呢。这里不错,管吃管住,薪资待遇跟厂子里儿差不多,最关键是没夜班儿,活也相对轻松些。哎,我看他这里还招客服呢,你要是愿意做的话我给你问问,托我那老乡再给你说说,你来这儿上班儿也不错,管吃管住工资纯落(四声读音,获得的意思),遇上老外住的客房还有外币小费收,哎,你来吗莎莎?” 李莎是听得瞬间天晴云开得见月啊,哪里还有个不愿意,自然是一百个答应,一千个道谢。 刘大姐也索性好人做到底干脆当场给李莎打包票,只要她来肯定能让她进入酒店工作,李莎再次千恩万谢后询问了地址。 当晚,李莎便搭乘了公交车投奔刘大姐所在的罗曼蒂克大酒店而去。不过她只能在附近区域找了一家网吧再次包夜度过,以待第二天酒店人事部上班再去面试。 第二天凌晨,李莎特地早早跑到网吧洗手间洗了头c换了衣服,也算为当天面试留个好印象而做的准备。洗漱后的清爽也令李莎感到心情大好,大红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高领棉服衬托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凸显着稚嫩和朝气,等到头发干了就扎个爽利的高马尾。 七点钟的时候,李莎准时拎包离开网吧,吃过早点后就到罗曼蒂克大酒店附近等着刘大姐,而后由刘大姐带着她去找了人事经理,熟人介绍外加酒店严重缺岗自然顺利通过。当下安排入职值当晚夜班,然而入职专员却告诉她需要交180的四季工服费,这令李莎犯了愁了,找刘大姐合计,刘大姐帮她分析了所有能找钱的办法后,询问了她在普兰特工资的情况,李莎这才想起自己在普兰特还有半个多月的工资没领,这“意外”令李莎惊喜万分,于是赶忙搭乘公交到中介公司去认领自己的工资。 而在中介公司李莎却巧遇上了当初在普兰特强送她手机的郭帅办理离职。 郭帅见了她就笑着说:“呀!这么巧,这都能遇上?” 李莎也冲他笑笑说:“是呀!” “来这儿,有事儿?” “嗯,来拿工资。” “哎?你工资不是早该领了吗?” “嗯,一直忙,没时间来拿!” “哈哈哈,忙啥呢?哎,你~怎么样啊最近?” “嗯,还不错!” “在哪儿上班呢?” “罗曼蒂克酒店!” “什么?哪儿?” 这时一个女人从一间屋子里探出头来喊道:“郭帅!郭帅!” “哎~来了!那什么,你电话多少?我记下回聊。” “我~还没买电话!” “嗨!我把这茬忘了,我上次给你你就该拿着” “郭帅,你还办不办?后面还有人儿等着呢!”女人再次探出头来喊道。 “哎,办办办,马上来c马上来”郭帅答应着冲那女人的屋子里跑去,没两步又回头笑着对李莎说:“你~等我会儿!” 李莎笑着点点头去结算自己的工资去了。 李莎再出得中介大厅时没有见到郭帅,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到,于是便打算离开,没想到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郭帅肥胖的身影笨拙地朝她跑来,李莎就停下来等他。 “我说我说让你等我怎么没等?”郭帅喘着粗气儿说。 “我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怎么会,约好了的,肯定不会走,给你!”郭帅说着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到李莎面前。 “这是什么?” “手机!” “这我不能要!” “哎,你别矫情,让你拿着就拿着!”郭帅说着把袋子塞到李莎怀里,然后丢下一句“回联啊!”就转身走了。 “哎~”李莎想了想,摸了摸自己兜里的工资就去追他,赶上后就把一沓钱塞到郭帅怀里后跑开了,这回该郭帅原地惊讶说“哎~”了,李莎跑出很远后回头笑着对他喊:“回联!”她笑得那样自信c美丽,令郭帅难忘,高声回答:“好!” 李莎从在普兰特半个多月赚到的一千六百多元工资里拿出二百和零碎做工服费及日后零用,其余的都塞给了郭帅,她掂量着估计一千四百元够买一部手机了。 白色粉边儿按键边缘闪光的新手机着实令李莎这个第一次亲手接触手机的乡下姑娘感到喜悦,极简短的开机声都令她激动,终于她也成了一个有手机的人了。 当日晚上九点半,李莎穿着罗曼蒂克大酒店客服工装去值夜班了,带她的师父也是一个年轻女孩。头一天上班虽是夜班却也相对轻松,一晚上论到她和师父只有两间房,师父就带着她去练习退房流程及收拾房间的技巧,李莎一一牢记:客人提出退房,前台会第一时间通知房务部去客人房间查房,主要是查看房间冰箱里的食品饮品是否消耗及房间内配置的电脑c电视c床被c枕头c毛巾及地毯等等是否有不可修复损坏,如有需要及时告知前台,前台人员会跟客人索赔,查房时间仅有五分钟,而如果五分钟内没有查出问题,待到客人结账走人再发现的所有损失由客服人员补赔。最怕的是遇上客人集中退房,十间房的客人同时退房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遇上了只能抓主要的进屋查看冰箱没少东西就赶紧换下一间。 因此牢记冰箱配备是必学功课,基本得做到看一眼就知道哪里缺了什么,遇上了实在看不过来的只能祈祷客人房内无消费或者前台询问客人如实告知消费并付费; 而电脑上的退房流程基本上是系统联机设定好的,只要前台的电脑点击了退房,系统就会自动锁定房间清扫状态,清扫时间是30分钟,客服需要在30分钟内将房间收拾干净“回归初房状态”,而酒店规定是即使是床垫下面的地面都不允许有积尘,房务部经理会不定时地检查客房,会戴着白手套掫起(掀起)床垫抹地板,如果白手套脏了就代表不合格,因此掫起床垫擦地板是每一个客服姑娘都得学会的力气活,而套床罩则是纯粹的技术活,抓那个角折那个角套出来效果整齐无折都是有规律的,基本一套客房收拾下来绝对能让一个初手忙活的满头大汗。而在这里人们绝对能体会到时间是最无情宝贵的东西,所有的工作都让时间这个无形神存在变得可见了。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师父摇醒了靠睡在房务部椅子上的李莎说:“哎哎~你怎么睡得这么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你睡得这么实可不行,咱这电话声轻,客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退房或者要东西的,你这么睡,回头非耽误事儿不可,就是让你轻眯着,得随时注意酒店动态,明天要是再这样就别眯了!” 李莎赶忙笑着答应并保证下次绝对记住了,师父又说:“收拾收拾清点下查房记录什么的准备下班儿!”另外两个客服女孩中一个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十字绣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对李莎说:“以后习惯就好了”,另一个则继续盖着酒店发的巡夜黑色军大衣窝在椅子里眯着。李莎看着她们傻傻地笑笑。 五点半的时候,换班的同事来了,偷偷从外面早点摊带来的小笼包散发着浓浓的香味,临下班的女孩子们也被香味勾的忍不住去尝上一个,一个女孩还特地夹了一个喂李莎,那滋味和那嬉闹的场景令李莎感到喜悦幸福,她终于感觉到北京这座城市开始接纳她了。 出了酒店,几个姑娘纷纷去买早点的买早点,回家的回家,李莎跟众人道别后自己独自一人悠闲地往罗曼蒂克大酒店后面的明月湾小区里一栋专属酒店职工的白色宿舍楼走去。 清晨日出前的景色美得令人陶醉,越过高高的罗曼蒂克大酒店背面刚好能看见朝阳初升前的橘色间杂青色的暖暖光晕,小区里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抽芽,针叶松也开始有嫩绿的新针顶着墨绿的旧叶脱落,低矮的碧桃树也有了红粉色的花骨朵,一切都有着新的气息。 李莎的宿舍在五层,将近30平的屋子里一共五张上下铺,七个床位住着人,其余的床位上放着杂物,李莎的床铺在最里面一张床的上铺,几个下铺都拉着纱帘,只有李莎和李莎对铺姑娘是住上铺的,屋里的窗帘依然拉的死死的,透不进一丝光。 那时的李莎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宿舍的窗帘白天是拉开的,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而职工宿舍的窗帘却总是拉着的,不能也没时间欣赏窗外。同样是宿舍,为什么职工宿舍的环境要比学校宿舍复杂得多。不过这种没人会质疑的问题也只有李莎会去思考。 食堂在四楼,李莎蹑手蹑脚地从自己床铺上拿了饭卡后去找刘大姐吃早餐,这一点让她感觉着与普兰特的类似,仿佛自己依然在普兰特只是换了个车间工作一样。北漂初的一年里,李莎经常是这样恍惚的,醒时和梦里都会恍惚,无数次梦到自己在学校的宿舍里,醒时有恍惚着之前工作的相似处。 连着上了一周的夜班后终于倒白班了,不过却需要早起,宿舍到酒店的路程大约二十分钟,加上梳洗打扮的时间基本上四点半就得起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白班尤其是早班是退房的高峰期,这才是考验李莎上一周“功课”的时候,一早上的退房记录远超过一周晚班退房的总数,一上午忙下来整个人都快累瘫了,好在没有补赔什么东西,也算是小小的胜利。 两天后,李莎却遇上了第一次调岗机会。 那天,一对儿富二代新人在罗曼蒂克大酒店办婚礼,由于场面排场实在太大,服务员和各部门闲置人员都帮工了还是人手不够,餐饮部中餐厅业务经理张少鹏就从房务部借调了几个客服姑娘帮工,其中就有李莎。由于长相优势,张经理特地挑了她去做迎宾接待,没想到小姑娘身本儿直,服务做得彬彬有礼,换了招待服的样貌得体可人,张经理说什么也不把人还给房务部了,愣是要留到自己部门做婚宴c会议招待员。 房务部本就缺人见业务经理借人不还就放话说,不还人以后办事再缺人手房务部不给人力支持,无奈之下张经理请总监出面协调,总监又让人事经理来整体协调,人事经理几方权衡后把李莎调岗为酒店餐厅传菜员,并给房务部填补了新客服。至此李莎从房务部客服转做了餐厅包间传菜员兼缺人手时的婚宴c会议招待。 没有夜班,不用狂奔着去查房,无需担心替客人补赔消费,也再不会掫床垫抹地掫到胳膊疼,早九点到晚九点的十二小时班点儿,忙的时间主要集中在中午和晚上。主要负责将菜品及时准确c无误c快速地送到相应包间旁边的传菜室或者放入包间专供传菜窗口,和跟服务员的核实工作以及准确地将点菜单送往后厨。 室内空间传菜相对距离较短,所有包间环椭圆大厅排布,大厅中间的承重柱整个被紫色丝绒布花朵包裹得很有格调,紫色的地毯外围是一圈一尺见宽的嵌地玻璃罩,下面养着游动的红黑金鱼,让人总担心踩碎了玻璃踩到这些活泼的小生命,而李莎正是踩在那上面给各个包间传菜的。 重要客人来的时候,熟练的男传菜员还会踩着滑板托着菜品在那上面做滑轮传菜表演。包间的名字是以花名命名的,这总会让李莎觉得整个餐厅的格局就像是巨大的承重柱上吊挂着一个个花篮包间。 每个包间前挂着一块小木牌,一面刻着花名,一面雕着花样——水仙c茉莉c鸢尾c茉莉c百合c海棠c杜鹃c芙蓉c芍药c蔷薇c郁金香c勿忘我c紫罗兰c天堂鸟c仙客来c风信子,李莎第一次记住这么多花的名字和它们的样子,没有刻意却深深牢记,在一次次的厨师师傅喊声中,在一次次的送达菜品时的匆匆一瞥中 繁忙的工作使得李莎忘记反刍过去的痛苦和眺望未来的前途,当然也忘记自己曾给家里打过电话要过钱的事情。 然而在她入职罗曼蒂克大酒店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村长的女儿赵家凤却突然来找她了,为的是给她送两千块钱,那是李莎的爸妈委托村长打到村长女儿卡里转交李莎的钱。 赵家凤见了李莎就数落:“你爸打电话跟我说他数落你不对了。哎~要我说,你也是够不懂事的了,给家里打电话告了急却又不说明自己的情况,爹妈数落几句就撂电话,过后也不再联系家里,你也不想想你爸妈得多担心你?在外面漂还能不被人数落几句?你爸不过也就是那样说说,你要的钱还不是照样巴巴儿的给你打过来了?你还跟家里记仇,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爸都快急死了,天天要我找你给你送钱,口气又着急,直催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哎呀,说起找你就更让我无语了,你是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费事。哎,你这个人也真是绝货。我都跟你说了,换工作就找那家中介,最起码在那里还能留个底儿,找你也好找。你可倒好,自己倒是有主见,自个儿换了工作不说也不跟我联系,你说,这么大个北京,我上哪儿找你去?哎,跑到你们厂子问遍了都不知道这么个人儿,后来问到了你们厂子一个大名人儿——杜晓飞,你认识吗?不管你认识不认识吧,他倒是认识你,不过人家也不知道你离开厂子后去哪儿了。这把我急得,唉,要不是看你爸妈年纪大了又是长辈儿,再催我都跟他们急了。我这人也是好心,心想着一个村子的,我怎么也得帮叔婶儿找着你。我可是把你们厂子快翻遍了,最后终于找着一个清理垃圾的大爷才打听到你在厂子里的时候跟保洁刘大姐关系近,人家可巧也有刘大姐的电话,就让我打电话问问,看刘大姐是不是知道你的情况,这我才联系到刘大姐找着的你。你说说我费了多大事?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李莎乖乖点头认错并听着赵家凤的数落,不敢多做解释,这个年长她五岁又是村长女儿的家凤姐总是令她畏惧和言听计从,从小到大都如此。 当日下午李莎请赵家凤在罗曼蒂克酒店一楼西餐厅吃了顿西餐才算彻底获得对方的谅解,然而由于李莎是罗曼蒂克酒店员工且是上班期间不得在自家餐厅点餐就餐故而赵家凤只得自己一人进餐,李莎站在旁边服务。过后赵家凤在叮嘱了李莎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后乘公交返回工厂了。 晚上下班后李莎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已经收到他们寄来的钱并一切安好的情况,老爹听了虽说放心了却依然少不了数落李莎几句,落脚点终是让她回家云云的话,李莎只是装聋作哑,最终,老爹为了给李莎省电话费主动结束训话让李莎自己思考,李莎答应思考并叮嘱老爹记录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事直接找自己,不用再麻烦家凤姐姐,老爹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时刻有着一颗预备和家父母“决裂”的心,然而李莎之前却是如此的。因为家人的一再阻止她北漂,使得她很抗拒父母的劝归并且学会了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拒。 在传菜部做了四个多月的传菜员后,李莎迎来了第二次调岗。前台的几名大学生实习期满后厌倦了夜班工作集体走了,一下子的空缺填补不上,让人事经理再次想到了这个传菜部唯一的女孩子——李莎。加上外形条件的符合,人事经理觉得调动李莎再合适不过,于是简单的谈话后,李莎被调岗为前台接待,两周后又调为前台收银。 不得不说调岗收银员后的培训对李莎来说是一个痛苦的挑战,带她的师父是一个暴脾气姑娘,这给本就胆小的李莎带来很多苦恼。 先是从点钞起,三班倒的工作人员在每次交接工作时都需要清点几万元的储备找赎金,不同面额的纸币都要过一遍点钞机后手工再点一遍,时间有限,要求的就是速度。可是无论师父怎么教,李莎就是点不快,一点快了就出错。整叠的百元钞一着急就跳张,一跳张就混记前面数的张数,只得从头再点。每每惹得师父发脾气臭骂一顿,而师父越对她发脾气,她就越做不好,更要命的是不管师父怎么对她发脾气,她都只是对着姑娘堆笑脸,这令暴脾气姑娘实在难以接受,觉得李莎是在嘲弄自己,因而越发嫌恶她。 而对于电脑上的酒店管理系统操作培训,对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李莎来说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别人说一遍就能懂的东西,李莎需要一点点做笔记,自己反复地看反复地学习才能记住,外加师父一发脾气就大脑空白,完全不敢操作电脑,整得培训速度始终跟不上节奏,暴脾气师父实在受不了了,终于跟财务经理申请了换人带她。 面对前台收银经理,李莎低着头红着脸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倒是收银经理反倒鼓舞她——小小的系统没什么难的,曾经很多人都像她一样过,可是最后都操作的溜着呢;点个钱就更不是什么难事,就是熟练工种,刚上来谁都手生,也正常,只要自己别害怕,放着胆子练练手,几天就好了。 对于这位收银经理,李莎直到最后也只知道她姓高。她不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可是却有着难以说清的魅力,高高瘦瘦,身材很条,深蓝色职业装穿在她身上透着一股子英气,她的笑让人感觉到的不是暖而是鼓舞,是相信,是一定可以,一定要可以,这才是我手下干活的人,就是这么的莫名让人有归属感。 果然,换了师父后没几天,李莎就能熟练点钞和操作管理系统了,而新师父带着她上夜班教的她夜间盘点对账及备份重启电脑等等繁复工作内容则学得也相对较快。 再次倒夜班时,李莎开始独自完成整个流程的收银工作了,跟她配合同时值夜班的前台接待叫薇薇,一个像她名字一样唯美的女孩子,甜美的笑容总让人感到亲切,而她也确实很亲切,她能微笑着接受任何人的不同,比如说李莎的笨,更重要的是能带她这样笨的人玩儿联机游戏。李莎又有了朋友,一切似乎又云开见日了,她的天空再次回归明媚。 不过,罗曼蒂克大酒店的天空似乎并不那么蔚蓝,灰色的“战争”时有发生。 在李莎做了前台收银没多久后,销售部韩经理跟餐饮部西餐厅姚经理就起了冲突爆发战争,起因是韩经理好不容易签下了一个旅游团,却因为姚经理的几句话搞得没有下文了。 这位韩经理是位大概年龄三十岁左右的男士,高高的个子,中等身材,眉宇凝重,梳着相对老式的发型,穿着打扮上也是相对中规中矩的西装革履。 而姚经理是位二十七八的女士,个子不高,却身材极好,偏又爱穿紧身衣,曼妙身姿总令人产生无限遐想,整体打扮也偏时尚,全酒店的西装只有她的别出心裁,干练的短发,浓重的妆容,醇厚的香水,跟她的西餐厅倒是很搭。 姚经理是公司出了名的大拿,基本上什么事都会管,公司上下都知道的是她和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韩经理则是视自己的单子c客户重于一切。 那天韩经理新拉的旅游团来酒店试住,当时导游已经同韩经理说好了,这次住得好的话以后就长期合作,韩经理也打了保票一定让旅游团住得满意,为此韩经理还特意请了导游吃饭。而这位导游所在的公司常年接韩c日c印外团,客户手里的导游朋友也是一大堆,如果维护好了后期的单子肯定是连串儿的,所以韩经理对这位导游客户特别重视。 然而入住的当晚,导游带着游客到顶楼的游泳池去游泳却被带着老板重要客户来游泳的姚经理赶了出来。姚经理的理由是游泳池不对旅游团开放,几个老外游客游得很畅快不愿意离去提出掏钱继续享受服务项目的要求,可是姚经理却一再坚持让客人先去找相关负责人对接清楚再来。导游和游客无奈只得按规矩下了楼到前台来找韩经理,可韩经理已经下班了,前台给韩经理打了电话。 韩经理给姚经理打电话协商未果,只得再打电话给前台,让前台跟客人道歉并表示自己半个多小时后赶到酒店为客人处理,导游和几位游客听说还得等半个多小时都兴趣索然了,于是纷纷回了客房。 韩经理一再给导游打电话解释,是因为酒店以往的规定是部分酒店设施不对旅游团开放,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主要是因为酒店给旅游团走的都是极低的折扣,所以部分设施场所不对其公开也是在情在理的。可导游却表示之前韩经理没有跟他说明这个情况,而且游客都提出自己出钱享受项目了,可是酒店工作人员还是不同意,可见贵酒店待客的怠慢,韩经理只得一再道歉解释,甚至还把姚经理的特殊身份告诉了导游,以作解释的佐料,可导游却不愿意听他解释那么多,推辞第二天还有任务需要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韩经理心知这是没戏的表示,不能强求客户只得叮嘱对方好好休息后挂电话,可是这心里的气可就对姚经理憋着了。 第二天,韩经理上班的时候,旅游团早就走了,想当面解释已经没机会了,韩经理到前台去询问昨天的旅游团是什么时候走的,前台告知是早上六点,韩经理却大发脾气地对前台说:“你说说她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雷总的一个暖房妹,雷总给点儿脸,她就拿了鸡毛当令箭了,这会儿就这么拿捏人,她神气什么?什么东西?”韩经理说话声粗,一双大眼睛发起火来很是吓人,前台姑娘先是被他吓得一惊,紧接着听他话的意思知道他是在骂姚经理,才放下心来,笔直地站在那里,眨着眼看着他说,正当班儿的前台收银李莎也被韩经理的声音惊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那边去看。 而正在这时,姚经理却从电梯出来远远地朝前台这边走来,李莎怔怔地看着姚经理抱着一个黑色档案夹子扭着臀朝她走来,越来越近,直到那个黑档案夹子放到她眼前的柜台上,“帮我查一下这个月西餐厅婚宴的单子都是几号的,我这儿记得有点儿不对了,你”姚经理对她说。可没等姚经理把话说完韩经理却凑到她跟前说:“姚经理,这客人掏钱在游泳池游泳,你凭什么不让啊?” 姚经理歪头一看是韩经理,就鄙夷地看着他说:“难道谁掏钱都能游吗?你当这罗曼蒂克的游泳池是大众澡堂子吗?随随便便哪个人交钱就能进?你要是不清楚酒店的制度我就让蔡总好好给你培训培训业务知识” 本就生气的韩经理一见她如此装腔作势c气焰嚣张的样子,瞬间火冒三丈,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餐厅经理,你凭什么越权管其他部门的事儿?拿着你那点儿床上的权力就想号令天下了?你什么玩意儿” 姚经理被气急了,一巴掌就打在了韩经理的脸上,并吼道:“你他妈骂谁呢?” 韩经理也气急了转手就要打姚经理,幸而及时赶来的大堂经理拦住了他,才未能打着,可韩经理彻底爆发了,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姚经理自然忍不住,也跟着他对骂,甚至要打,一时坐在前台后面办公室里收银经理和前台经理也听见了吵闹纷纷出来拉架,进出的客人纷纷驻足观瞧,前台的工作基本上是进行不下去了,因为没有客人敢到前面来登记或者办理退房。 两个成年人的干仗更多的是口炮,但是却严重损坏着彼此的形象,对于罗曼蒂克来说则是损坏着一个酒店的形象,因此,事后两人都被罚薪停职检讨。再后来,两人再次上班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好似那一仗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彼此很少说话或者基本上就是躲着对方而已。 在此事上,姚经理因为有雷总的面子不会被开除,而韩经理因为出单业绩优秀有蔡总保着也不会被开除。不得不承认的是韩经理是个能想尽一切法子赚钱的主儿,几次他甚至到前台跟前台的姑娘们半开玩笑半正式地说:“我就觉得咱酒店可以开放钟点房,那么多房空着,这事儿也就是那么点儿时间的事儿,一波走了又一波,不赚白不赚”一个能想到在五星级酒店开钟点房的销售经理果然是业绩优良的销售经理,真不知道他是拿黄腔开前台姑娘们的玩笑呢,还是讲真。 然而这些对于李莎来说只是见识到了罗曼蒂克大酒店天空的底色,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的将是她人生第二梦的毁灭——白马王子的毁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罗曼蒂克大酒店(下) "大概差不多每个年轻姑娘都会有一个“公主遇上白马王子”的童话梦,不管这个梦是灰姑娘样本的还是白雪公主样本的,又或者是——琼瑶梦。总之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梦,李莎也不例外,期待爱情,更期待遇到光芒四射的王子。 周晋,一个富的流油还比较帅气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多家酒店的经营股权,北京多处房地产开发股权,放荡不羁,家有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老婆,外有夜夜更换c次次不同的女友。住这样的五星级酒店就像住自家行宫一样随便,长年累月地包着某一套套房,是的,不同于传说中的有钱人包二奶,他包的是一间套房。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进入了李莎的生活并毁灭了她的白马王子梦。 周晋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出入他的酒店套房行宫,在酒店内是有个不成文的私下规定不用登记的。 偏巧这不知人事的李莎就撞上了他某次带着浑身散发香气的女人来续房费。李莎在查看了房历后发现只登记了周晋的信息,于是就要求补全住房登记信息,说白了就是让登记女人的身份证。 那女人哪里会随便带这些,便看着周晋撒娇说没有,李莎见对方不出示身份证就不给办理续租,这下惹得周晋发火了,直接就带着女人回了房。 连着几天不提续房费的事也不走人,天天照样带着不同的美女出入他的豪华套房。倒班的同事在电脑上看到他的套房续租提示后联系他,他只说回头自己哪天补齐了明细再说。搞得同事们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李莎拿续房费的事要挟周晋补全同住人信息,这可把同事们都乐坏了。 然而问题是需要解决的,此时又恰逢高经理离职,新收银经理上任要烧三把火,便拿着李莎的事追究责任,要求她找合适机会及时当面给客人赔礼道歉,并将客人拖欠的房费自掏腰包补上,直到客人原谅她并补齐房费为止。这周晋一晚上的房费足顶李莎一个月的工资,连着一周不续房费,这李莎可就得给罗曼蒂克大酒店扛半年的免费长工了。被逼无奈的李莎是千般后悔自己的嘴欠c万般痛恨自己的不长脑子。 然而要解决问题只能瞅机会给周晋道歉,无奈这周晋连着几天照不着面,终于在李莎值夜班的时候撞见几次周晋带着女人进入酒店,奈何人闪得太快,不等李莎出了前台,人家已经进了电梯。李莎就大着胆子试着打电话到周晋房间赔礼道歉,然而根本无人接听,压根就没有机会。看看真一周多过去了,还没找到道歉的机会,李莎只得跟同事继续调夜班岗。 终于一天晚上,周晋夜里十二点多才喝的微醉半夜独身归来,匆匆回了套房。不久就接到了他打来前台要更换毛巾,并要求送矿泉水到房间的电话,刚好来电被李莎接到,李莎是赶忙全盘答应并连忙乘机向对方表明身份并给对方道歉。 周晋也算心情不错,听了她的道歉,就调侃让她亲自送水到自己房间,自己就不再生气,并把之前的房费都补上。李莎想了想,觉得平时接触周晋也就觉得他有点富家公子的脾气,并不是什么坏人,于是就大胆地去给对方送了水。可这一去不要紧,却擦枪走火擦出了“爱情”的火种。 送水到周晋房间的李莎身着前台工服,掐的身材恰到好处,越发显得人高挑俏丽,头发也被酒店特制的束发网打理的齐整,额前留着整齐的齐眉刘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画着淡雅的妆容,并无过多修饰,却显得格外清雅。周晋开门看见她的一刹那就被惊住了,呆愣了有十多秒,直到她将水递上,周晋才缓过神来,接了水说了声谢谢。 李莎再次就上次续房费的事做了当面赔礼道歉,周晋爽快地答应明日就将房费续清。李莎开心地笑着离开,心里为自己解决了事情而感到自豪和兴奋,同时也再次提醒自己长记性c长脑子。 李莎本以为此事圆满解决了,她和周晋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这次送水事件却引来了更多的事。 在李莎的眼里,周晋一直就是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的形象,她“鄙视”他,但心里又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要说周晋的形象吧,也算高大英俊,外加着腰包鼓的自信使得整个人气质爆棚,略带的特有的痞气也算标新立异,只可惜偏偏是个玩弄女孩子的花花公子。李莎也听过身边很多同事女孩子们对他的各种窃窃私语和各种的妄自菲薄——又帅又有钱c说话声音很磁性c可惜好花,不过这样的有钱人哪有不花的 当然李莎的那颗少女心也有着丝丝的悸动与妄想,不过也总是会被她的理智叫醒,她常常对自己说:“这样玩弄女孩子的人自己撞上了肯定也是被玩弄,自己才不会喜欢这样的花花公子”而更真实的是她认为自己也不可能撞上,周晋出入带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被周晋看上。然而,当周晋真的扑过来的时候,事实证明她是招架不住的,他就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赢得她的芳心,甚至没有太多的言语心机,只是走近了她,直直的眼神盯着她,就令她心神摇曳。 那是发生在几天后的一个早班上的事。那天,周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李莎值班期间走到她面前让她查自己的房费情况,他说他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要交房费,以及上面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挂账。李莎再不敢怠慢这位贵客,一一笑着给对方查明并说明。就在她查账的过程中,周晋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看得她脸红心跳。办完后,对方就一声不吭地微笑着走了!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可是李莎却不怎么的,总感觉短短的时间里这个人跟她说了很多似得,说了很多她似听懂又似听不懂的话,让她的心觉得跟他近了,她甚至有了小小的开心悸动,脑海里止不住地回想那个场面,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接下来是发生在李莎再次倒夜班后第三天的事,从那天起的接连几天里,周晋每天都是晚上十二点左右自己独身一人回来,到了房间就给前台打电话要水和毛巾,并没有要求李莎亲自去送。但就是每晚的这一通电话却像是勾魂一样勾着李莎一点点深陷。 几天后,李莎换了白班,不再有晚上听到周晋打到前台要水的电话,心里略略有些失落,这在她要好的保洁刘大姐的眼里看得很清楚,一起吃饭的时候,刘大姐就问她:“莎莎,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问得李莎一脸惊诧的喊出:“啊?!”,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心境和处境里。而其实在刘大姐眼里,她知道有几个后厨的小伙一直在谈论李莎,还以为哪个胆儿肥的跟李莎表白恋爱了呢!李莎先是脸一红,然后是茫然地摇头否定,刘大姐一笑置之,可李莎的心却越发不能安定。 上白班的第三天下午,李莎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周晋,他带着帽子墨镜,遮盖的只剩半张脸,可李莎还是一看见身形就认出了他。而此时他身边又是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挽着周晋插着衣兜的臂膀跟着他进了客梯。李莎呆愣地看了一眼就立马低了头,心里莫名地酸楚,说不上来的难过,不知道是该怪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周晋的薄情,明明有着某种感觉的,怎么突然就被周晋这样的平常行事打断了呢!难道真的一直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吗?那天后来几个小时的班,她都上的浑浑噩噩,身体像是变成了一具空壳,还不小心忘结了几笔客房酒水消费账目,导致自己搭进去近百元,心情越发难过。 接连几天,李莎看到的周晋是又恢复了夜夜笙歌的风流面貌,这让李莎很是难过。 当李莎再次换成夜班的第四天,周晋再次度自己一人夜间十二点回酒店,并给前台打了电话要水c毛巾,一听到李莎的声音,周晋倒是颇为高兴:“哟,是你呀?好久不见!” 一句似乎老熟人一样的“是你呀?”听得李莎觉得心头悸动,但后面的话还是让她想起了白班时见到周晋带各种美女回房的场景,不禁回了一句:“我可是天天看见周先生带美女来入住呢!” “哈哈哈哈哈”李莎的话说得周晋狂笑得根本止不住。 李莎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笑声也突然觉得脸红尴尬,自己是在吃醋吗?还在不经意间直接了当地向对方表示了。是啊,不是过于关注某人,又怎么会只是在出入大堂那么短暂的时间内看得那么真切,还记得那么深刻,自己一个小小的前台收银质问般的斥责客人天天见对方带着各种女人出入酒店,一个非妻非妾没有任何身份的路人甲女人用质问的口气告诫一个男人天天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出入酒店!李莎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太过莽撞,于是赶忙道歉。 周晋又是一阵狂笑,然后说:“好了,哈哈哈好了!请李大美女送水到8806房间!”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莎还在拿着电话解释:“我们前台规定规定值班期间不能随意走动的!”可是对方电话已经挂断了,李莎通知房务部客服送毛巾c矿泉水到8806房间,房务部同事则说今天下午刚给8806房间的冰箱里补过水了,怎么又要水,同事建议李莎问问对方是不是还不知道冰箱里已经补过水。李莎答应着只得再次拨通了8806房间的电话,解释说冰箱里下午已补过水,应该有整瓶的苏打水,并询问对方是否打开冰箱查看。周晋则轻描淡写地说喝完了,李莎疑问地说:“喝完了?” 周晋却调侃说:“难道李大美女不信吗?要不来我房间检查一下?!” “,您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猜呢?” “我不知道!” “哈哈哈” “好吧,我稍后让客服给您送水过去!” “哎,我可说了让你给我送的呀!” “我?我们前台有规定,值班期间不能随便离开吧台的!” “哎,上次你来送怎么没有这规定啊?” “我当时我已经违规了!” “那就再违规一次呗!” “不能了,会罚款的。” “哈哈哈我替你交啊!” “不,不是额~会开除!” “开除了我帮你安排工作啊!” “我,我还不想换工作!” “那你就来给我送水啊!” “” 最终,一阵吊膀子的聊天后,拗不过掫的李莎再次送水到8806。开门时,周晋盯着李莎上下打量着,然后直勾勾地盯了她好久,李莎递水给他,他并不接,只是盯着她看,看得李莎越发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觉脸红了,周晋却看着她脸红又笑了,然后从她手里接过水来,说了声谢谢啊!然后“呯”的一声关上了门。金晃晃的8806直接出现在了李莎的眼前,李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跑到电梯口按电梯下楼了,回到大厅前台后不久,电话再次响起,是周晋。 “你送来的水比冰箱里的好喝!” “啊~嗯~哦!” “李莎!这个名字也不错,李莎c李莎clisa,哈哈,蛮有国际范儿的嘛!”周晋玩味着她的名字。 “啊!哦!” 两人心猿意马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干嘛一直是我在说,你怎么只会啊嗯哦哈呵呢?” “啊?前台,前台电话有录音,我们不能随便乱说话的!” “哦,那你随便乱说会说什么呢?哎,不如把你电话告诉我啊!我打你手机,我倒很想听听你这样的女孩子,随便说能说些什么?” “啊?哦!” “怎么又是这一句,有人的电话是啊哦?能打通?怎么拨?” “电话,电话,137521”李莎不由自主地混乱着脑子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周晋挂了电话,李莎心不在焉地开始整理当天的账目,和接待员薇薇对账归档。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李莎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接听了电话,慵懒地“喂”了一声,对面却传来了周晋的声音:“干嘛呢?” 一听周晋的声音,李莎立马清醒了几分,但还是很困,懒懒地回答了一句:“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啊?” “晚上还有夜班,这会儿不睡,晚上会上不了班的!” “好吧!你们可真辛苦,那你睡吧!” “嗯,好,再见!”电话挂断后,李莎很快便又迷迷糊糊睡去,并在梦中见到了周晋。 晚间醒来时,宿舍里已经有很多人回来吃完晚饭三两人挤在一张下铺坐着闲聊了。保洁刘大姐跑来撩开她床铺罩纱敲着床管儿,叫她起床一起去吃饭。李莎答应着起床收拾,吃过晚饭后,李莎突然想起下午周晋给她打电话的事来,狐疑之间,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做梦了,于是赶紧打开手机看,发现真的有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在下午两点二十六分和她通过话。是真的,周晋给自己打电话了。 想到这里,李莎开心得都要蹦起来了,带着这份开心一头扎进了洗漱间开始倒腾自己预备去上班,此时她觉得这个夜班格外美好,因为,下午他给她打了电话,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他还会打电话到前台要更换的毛巾和苏打水 终于这个让李莎期待的夜班来临了,她精心打扮后越发漂亮,经过员工通道按指纹打卡时,惹得值班保安都多看她两眼。 夜班十二点多时,周晋果然来了,果然给前台打了电话,要了水和毛巾后又跟李莎闲聊起来,说李莎这样太辛苦,女孩子熬夜也不好,长期下去会很快衰老的,并说自己知道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招收银员,没有夜班可以介绍李莎过去上班。李莎道谢后约定明日倒班休息去看看他说的地方,然后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打得很长,大约半小时,让一直等着和李莎对账归档的接待薇薇杀了几盘游戏后还是等的不耐烦了,那天,薇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李莎生气了,李莎很在乎薇薇这个朋友,因此连连倍加小心地跟她道歉,可是薇薇因为自己和男友的事情本就心烦根本无心理会李莎的道歉,这让不知情的李莎感到了薇薇的陌生,甚至猜测着她是因为自己跟周晋通话而生气,并因此跟薇薇生分了。 第二天倒休,李莎果然如约略略休息后就打扮好了等着周晋的电话,预备跟着周晋去面试新工作。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周晋的宝马车果然开进了明月湾小区载着李莎去了香草天空高尔夫俱乐部。那一大片绿草地和从容挥杆的人们以及整个俱乐部的环境深深地吸引着李莎,而俱乐部方面,由于是超钻石会员周晋介绍来的,外加李莎外形条件又好自然愿意要人,工资略比罗曼蒂克酒店高些,好的一点是没有夜班,李莎欣然答应。 很快,李莎在周晋的支持下,以扣除一个月薪资的代价,用一周左右的时间交接了罗曼蒂克酒店的工作正式入职香草天空高尔夫俱乐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香草天空 "此时正是薰衣草盛开的季节,香草天空俱乐部前院露天停车场对面的实地演练场中的几个花坛及车位间隙的花坛里种满了薰衣草,整个香草天空俱乐部都弥漫着花香,这种香味也一直充斥着李莎在香草天空的日子,凝结成恒定的记忆代表,以至后来只要见到薰衣草,李莎就会想起这段日子。而那是李莎第一次见到,并知道了那种花叫薰衣草。 整个高尔夫俱乐部是提供会员休闲娱乐练球服务的。而俱乐部收银员的工作主要是操作系统做新会员冲会员费和减增老会员消费或续费的,最重要的工作是清算会员每次来的打球消费,从会员进门起,就会有球童来取水单放在每个会员固定休息位置的茶几上,练习球是按桶算的,30元一桶,大概是直径20高25的桶,一桶大约不到50个球,基本上来说,每个会员来一次是3桶起消费的。 在香草天空俱乐部,李莎几乎可以天天见到周晋,他的球包就寄放在俱乐部里,只要人一来,就有球童主动给他拿包出来放到他喜欢的最左端的台位上。白色红纹饰的球包立在那里远远望去像一只巨大的保龄球瓶,跟下面的大片草坪绿色形成鲜明对比。 李莎所在的收银台的位置刚好能远远地望见那个台位,当然也能望见周晋挥杆打球的样子。他的胳膊是古铜色的,强健而有力,黑色8号杆儿是他最常用的,穿着宽松的t恤和五分短裤,挥杆时扭腰的动作矫健而优美。跟来这里打球的其他会员不同的是,他从来不戴帽子,也从来不会跟临席位的人聊个没完,甚至不去主动接触他们。孤高的像一个王子,毋庸置疑,那一段日子里他是李莎心中光芒四射的王子。 每次打球的间隙,周晋会到俱乐部的咖啡厅去喝一杯咖啡或者点那里的餐,又或者简单地翻阅高尔夫杂志。俱乐部的人从老板到后厨帮厨阿姨,没有人不认识他的,厨师会特意记着他爱吃什么,爱吃什么口味儿的,只要他说一句照常,用不了多久,服务员就会给他端上他爱吃的东西。另外就是他从来不喝俱乐部的茶,俱乐部单存着他自带的茶叶,每次只要他一来,服务员都会立马泡好给他送到台位休息区的茶几上。 从李莎来到香草天空后,他每次还增加了一条习性是到前台跟李莎打声招呼或简单地聊几句,这让李莎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她的王子特意来跟她打招呼,害怕的是旁边的同事嫉妒的眼神和过后的冷言冷语。 而李莎也因周晋很快成了香草天空的名人,大家都知道周晋对这个姑娘不一般,不过大家对她这个名人的态度也很不一般。年轻的服务员及收银姑娘们对她嗤之以鼻,已婚的煮咖啡师和帮厨阿姨则笑着等看她的好戏,或者间接地用奇怪的口吻问她一些婚恋观问题,总之在香草天空,李莎从未听过正常口吻的话,也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不过此时陷入周晋光环的李莎也来不及思考这些。 香草天空是七小时两班倒休制,即早八点到下午三点一班,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一班。每当李莎休息的时间里,只要周晋在俱乐部打球就会邀请她坐在自己的休息区观看自己打球或者给她讲一些高尔夫球的常识,有时甚至会手把手教她打球。那一阶段是李莎来北京以来笑得最多的日子,她深陷幸福,而这幸福也使两人的关系急速升华,最终搞到了一起。 那天周晋带她去温楴尔德大酒店,李莎知道会发生什么,全程红着脸却没有拒绝,好在周晋出入温楴尔德大酒店不用登记女客信息,不然她真不知道那里的前台会不会嘲笑她这个刚成年的十八岁女孩。 十八岁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不知道别人的怎样,李莎的是风雨中的彩虹色,其中就有一抹薰衣草紫代表她梦幻的爱情,试问有多少十八岁的乡下姑娘能拒绝这样的颜色出现在她们的天空呢?也许只有出考题的命运才知道吧。 一个月后,一场夏日雷雨彻底击碎了李莎的紫虹。夜间临下班时的电闪雷鸣令经理着急,因为球场草坪上还有一地客人们打落的高尔夫球需要清场,尽管所有球童都已经开始下场清理了,然而满满一场地几乎要把草坪绿色盖住的白球还是告诉经理他们一时是清理不完的,而这球要是等暴雨过了把草坪泡成湿泥地了再捡可就困难了,一来踩得草坪会变形,二来球入泥坑,笨重的机械自动捡球车可就不能下场地了,全靠人工捡捡两天两夜都未必捡得完,因此必须得抢在下雨前或下雨时草坪还未变泥地之前捡完。眼看暴雨说来就来,经理一着急就让俱乐部所有当班人员都到球场去清场,当班的李莎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在她们刚进入场地没多久雨就下了起来,一群小姑娘c小伙子挽着裤腿儿着急忙慌地追着捡球车淋着雨搜寻着整个场地,很快雨越下越大,众人都湿透了,眼看球还有近一半,于是赶忙上球台找了雨衣穿了继续清场,可是挽着裤腿儿的腿脚却依然泡在冰凉的雨水里,直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清完。 而这一淋一泡不要紧,生生把每月准点来例假的李莎淋得月事推迟了,本来没当回事,可偏巧撞上同宿舍意外怀孕的晴子打胎回来后疼痛难忍,痛哭流涕地找同宿舍帮厨阿姨要姜糖水炖鸡蛋。 那阿姨也是刚来没多久,对这小姑娘是真心同情,忙忙地给她炖了姜糖水鸡蛋来,并说:“你们这些女孩子年纪轻轻的根本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将来有的是苦够你们受的。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你们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孩子,你是这样,小洁是这样,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阿姨的话听得李莎心惊肉跳,她在电视上看到过,怀孕其中一条的反应是月经推迟,她开始怀疑自己怀孕了。大脑乱作一团,眼前这个曾经活蹦乱跳抢着帮俱乐部特聘日本球杆技师煮咖啡,能跟技师对说日语的短发漂亮女孩,此刻正苍白着脸流着泪趴在床铺上;那个曾经温婉可爱能背出所有会员名字c会说流利英语的美丽女孩小洁前不久刚做完人流离职;不久前,李莎还在宿舍看见她们浑身缠满保鲜膜跳减肥操呢,仿佛就是昨日,可是今天为什么今天会这样,下一个会是自己吗?自己的时间好似被谁偷走了,是注意力被偷走了,这期间的变化她竟然今天才发现。 而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周晋会对她的怀孕负责吗?她第一次意识到需要思考这样的问题,却根本不敢想结果,此刻她才感觉到周晋是那么遥远,他们可能一起走的路是那么渺茫,未来根本不存在,如同置身浓雾的道路上看不见尽头一样。 李莎没有胆量买试孕纸,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唯一能做的是抱着臂膀在俱乐部前院实地演练场流泪徘徊,她开始反复思考自己跟周晋的关系,可是她想不明白。下午再次上班的时候,李莎的耳朵开始听到之前她听不到的东西,姑娘们低声讨论着晴子为谁怀孕堕胎的事—— “肯定是罗总的,我撞见过她跟罗总吃饭!” “可是她跟赵凯的关系也不一般啊!” “赵凯一个死球童,她不会看上的,顶多骗骗他零食,不会跟他发生什么的” “谁说的,我还见过她让赵凯背她呢。” “背一下怎么了?她还不是经常趴铃木老师的背?难道跟铃木老师也有一腿?哈哈哈”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罗总的,好几次下夜班儿看见她坐罗总的车走,然后很晚很晚才回来” “哟,要真是跟罗总,那她可就惨了,罗总每次带来的人儿可比她靓多了,那她也就这一回了” “难道你还想着她有二回?” “哎呀,咱这俱乐部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吃青春饭的场所?” “哎,不对呀,连她很晚才回来你都知道,你是不是也很晚很晚才回来?” “去你的,我是晚上起来上厕所撞见的。” “噢~是上厕所还是会小情人儿啊?” “当然是上厕所,你尽胡说八道。” “哎,我可是听说我们月月大小姐是经常晚上跟帅小伙儿坐在球台儿上聊天,还挽着手逛草坪呢。” “这都是谁造的谣?” “空穴来风,苍蝇不抱无缝蛋。你跟我们说了也没什么呀,我们还给你道喜呢。咱这儿谁还没几个关系要好的客户?没几腿子球童?你看人家莎莎多大方呢,跟周总关系不一般告诉我们所有人,你就该跟莎莎学学,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我们可没有人家这魄力” “” 李莎红着脸离开众人,走到咖啡厅,她想如果自己真怀孕了,大家肯定不用猜都知道是周晋的,可她要怎么办。 这时,一位突然进入咖啡厅的会员引起了李莎的注意,她发现那人跟周晋一样坐到那里不用张口就有服务员给他端上他喜爱的茶水,服务员亲切地微笑对他着说:“罗总,您的黄山毛峰,其余还是照常吗?”他点点头,服务员就传呼给后厨:“罗总,照常,一位!” 李莎突然意识到这里的超钻会员都会享受到同等于周晋的服务,而这里也不止一个晴子或者李莎是跟这些超会员关系不一般的。而她和周晋的关系也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只是周晋介于二奶或者情人之间的另外一种存在,想到这里李莎彻底崩溃了,再也无心上班,匆匆哭着跑出俱乐部。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站在天桥上望着车流攒动,李莎的心依然不能平复,远处“温楴尔德大酒店”几个字像是在嘲笑她一样闪烁。李莎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面对周晋,无法面对他们的关系了,她要逃离这里的一切。 再次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她想起那次暴雨天清球场时,球童王鹏跟另外一个女孩说的跳槽到清泉湖畔高尔夫俱乐部做陪练的话,于是就下到场地去找清场的王鹏。 听到她哭着求带跳槽的要求,王鹏无法拒绝,然而王鹏不确定清泉湖畔是否需要收银员,李莎则表示只要能离开这里到清泉湖畔做什么都可以,工资低也没问题。王鹏告诉她自己一周后到清泉湖畔,让李莎等他的回话,李莎再三叮嘱王鹏一定要介绍自己进清泉湖畔后方才放心回宿舍。夜里李莎被一阵小腹绞痛疼醒,到卫生间发现是来月事了,心里感到丝丝踏实。 第二天,经理责问李莎的擅离职守,李莎却提出离职申请,经理觉得李莎太过轻狂,而俱乐部也不缺一个两个人,就当即批准了她离职。尽管经理没有驱赶李莎,但李莎还是主动从香草天空员工宿舍搬了出来,住进了旅店。 也是这时,李莎意识到要想在北京待下去,必须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无论明天会有怎样的风雨,有一寸遮风避雨的立脚之地,才能在这里生根发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清泉湖畔 "李莎在旅店住了一周终于等来了王鹏的回话,清泉湖畔不缺其他岗位只缺球童,李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两天后搬入清泉湖畔高尔夫俱乐部员工宿舍,做起了清泉湖畔唯一的女球童。 相对于上次的高调入职惹来同事厌恶,这次李莎倒是很受欢迎,首先球童小伙子们很欢迎一个女孩子的加入,并对她照顾有加;而宿舍里的姑娘们c阿姨们没有表现出很排斥她这个没什么竞争关系的室友。并且很快她在这里有了朋友——俱乐部收银潘美娜c咖啡厅收银孟茜c咖啡厅服务员翟艳丽c业务经理熊姐以及后厨帮厨袁阿姨和陪练王鹏等。 清泉湖畔高尔夫俱乐部的实地演练场很大,里面有多处人造喷泉湖区,比课本里曾经写过的趵突泉还美。不知道俱乐部是因此而得名,还是因清泉湖畔的名建造的湖,总之名字和湖都令人记忆深刻。而练习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要数会员休息区的软藤椅了,那是一个疗养心伤的人坐上去极目远眺草坪绿海连延翠绿林木的好去处,当然那是在清晨没有客人的时候。 清泉湖畔的热闹和工作的繁忙分担走了李莎很大一部分忧伤,潘美娜经常会在宿舍里大声放欧美流行音乐,轻快或者聒噪的音律都会阻断她大脑里忧伤频率的形成;而孟茜拉着她逛街买化妆品,翟艳丽拽着她出入西单动物园c南大红门淘衣服也占据掉整个她有可能引发思虑忧伤的时间。唯有晚上入睡前的时光,暗夜里,仰望着上铺床板,在纱帘营造出的那一片自己的小天地间,李莎的心会控制不住地期待周晋会给她打电话,她期待周晋会对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开而感到好奇疑问,或者说关心,然而她也猜测可能没有。 不得不说球童的工作是很累的,而经理的培训也是严厉的,他激情澎湃的训话多少年后都令人难以忘怀——“我们的工作有很多项,我只说三点:第一,我们要做到看见车子进入清泉湖畔的大门,就要跑上前去迎接客人,如果等到客人叫你们,那么你们的工作就是失职的!我们的服务也是失败的!第二,拎球包一定要扶头托底,千万不要让客人的球包磕到碰到,要细致到爱惜客人的私人财物,客人才会放心我们的服务。第三,加球一定要有眼色,巡场一定要勤,不能等客人要球是硬性规定,在客人说n一之前加球是优良传统。欢迎你们加入清泉湖畔,也希望你们能成为优秀的清泉湖畔人。” 然而说起来看似简单的三点,操作起来却很难很累,球包的重量是会令一个女孩子拎起来走着打趔趄的,好在一般客户都是男的,基本上看她一个小姑娘多半不好意思让她拎,自己就背着到台位了,当然也不排除带女客来的会吃醋特意让李莎拎的。而巡场加球也是要看客人眼色的,虽然多数客人不会因为没来得及反应多加的一桶球发脾气,但尊重客人意愿及避免客人投诉也是必要的。 不过整体来说,作为一个女球童是占优势的,从客人层面来说,大多数客人是不会为难她,偶尔遇上难缠的女客也多半会有男球童帮忙解围;而从同事层面来说,李莎相对要受照顾得多,很多时候,她可以闲散地去前台跟潘美娜闲聊几句,或者到咖啡厅跟孟茜学习煮咖啡,到翟艳丽那里瞄几眼餐厅壁挂电视上的节目,又或者到熊姐那里学学接人待物及球杆的知识,甚至可以跑到后厨去跟袁阿姨扫听员工餐内幕等等。 年逾六十的鞠总是清泉湖畔的常客,通常是下午来,然而他每次来只打一桶球,然后就坐上整半天,纯粹是来打发时间的。这很不符合俱乐部3桶起消费的不成文规定,因而时常会看见他用拐杖阻止球童加球的动作,他的包银饰老式伞把状金丝楠木拐杖磨得很光滑,拦球的动作也很绅士,通常还会加上一句“谢谢!” 当然,除了闲坐着远眺草坪c树木外,他还很会在这里找寻生意上的合作,很喜欢跟邻台位的客人聊天,也很能聊,即使是新入会员的客人,他也会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并在几分钟之内打开聊天的话题,时常搞得氛围很融洽c愉悦。 鞠总很喜欢李莎,因为李莎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勉强给他加球而是很勤地帮他跑到咖啡厅去续茶水或换茶的人,而且小姑娘的礼貌也招这个老人的喜欢,时不时的还会给李莎拎一些客户送的特制小点心来,这些点心精致美味异常,总能令李莎大开眼界和同享的人大加称赞。而这一切也润色着李莎跟同事c客人之间的关系。 总之在清泉湖畔,李莎倒是落了个好人缘,待得也渐渐觉得安逸,她开始跟王鹏学习真正的打高尔夫,不同于周晋的休闲娱乐花架子招式,王鹏的技法是按着正规高尔夫国际比赛来的,因此对她拿杆儿的姿势c站姿及着球点等都做了很严格的矫正指点。李莎开始爱上挥汗如雨地打高尔夫了,大把的休息时间都放在了跟王鹏一起练球上。而这个过程对李莎来说,是一种对心头郁闷的排遣和对周晋的感情的释放;可对王鹏来说,却是一个对李莎情愫渐生的过程,他喜欢这个小妹妹身上那股子纯纯的感觉,也喜欢她的善良温和。 而王鹏的帅气及眉眼中的正气混淆了李莎的视听,她始终没有感觉出王鹏对她的感情,即使是偶尔对方会做出摸摸头的亲昵动作,她也只是觉得他把她当妹妹照顾。在她眼里,王鹏跟其他球童或陪练不同,他从不会吃俱乐部姑娘们的豆腐,甚至有姑娘主动招他,他都躲着或婉拒,在香草天空是这样,在清泉湖畔也是这样。这个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儿小伙子有着立体的五官和棱角分明的脸型,一双大大的眼睛有神而显英气,要他穿上时装做模特毫不违和,可是他却偏偏喜欢高尔夫,并且想做职业赛手,从球童做起到陪练再到教练,他想做的就是跟球接触,可以有时间c场地供他练习。李莎觉得不近女色应该是他的人设标配,尽管他和气的为人c忧郁的气质c帅气的样貌都招姑娘们喜欢。潘美娜则说他的家庭情况不是很乐观,在云南偏远山区,而且母亲好像还是哑巴,他不理会女孩子的招逗,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别人也不希望别人伤害自己。 另一方面,在清泉湖畔李莎的男孩子也不止一个两个,每个对她表达爱意的男孩子眼里流露出的感觉都跟王鹏的不一样,这在那时还认不清真爱样子的李莎认知系统里混淆了爱的状态。 言而总之c总而言之,李莎都把王鹏对她的感情理解为仗义大哥哥对无助小妹妹的关怀。直到王鹏壁咚她,她还以为那是对方跟他开的一个玩笑,而这却令向来待人真诚的王鹏很受伤,连着几天没和李莎说话,才让李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也不等她思考这档子事揭她伤疤的事就发生了。 那天,一个散发着浓重香水味的年轻女人来清泉湖畔的咖啡厅赏了孟茜一个大嘴巴子和一顿臭骂。一时间清泉湖畔炸开了孟茜勾引别人男朋友的流言蜚语,而更讽刺的是那个打骂孟茜的女人传说是男人的二奶。李莎没有见到打闹的场面,却是她到大门口迎接的那女人,对她的印象只有——开红色马六(马自达6)和身上浓重的香味以及没带球包,这使得李莎起初对整个事情的感觉就是“孟茜被一只凶猛的香獐子精咬了”,尔后的剧情升级是孟茜堕胎。 熊姐是最了解孟茜情况的人,起初也是她牵引孟茜跟那位老总认识的,从相熟成事到孟茜屡次三番为男人堕胎,熊姐一直看着事态的发展,直到这次香獐子精闹事,孟茜再堕胎,她再也忍不住了,劝孟茜说:“放手吧茜茜,他不爱你,你玩儿不起!” 然而孟茜却哭喊着说:“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 呜咽抽泣声堵着在场所有人的喉咙和胸腔,是的,她不敢承认那个男人没爱过她,她在他身上下了几乎所有的赌注,却赔得一塌糊涂,如果连最后的爱也没了,她就彻底的输了!输了!没人愿意输掉,所以不认输的最后办法就是自己抱住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坚决不承认那不是自己的!而我们所有对她的好意安慰都是伤害,也许只有时间能治愈她吧!身上的还有心里的。 不过惨一点儿的是,时间却给了孟茜无情的一巴掌,她天真地去问那个男人:“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我们私奔,你会爱我吗?”男人却很直接地反问她:“没有钱,我拿什么爱你?你是我的钱的变现附属品,没有钱也就没有你!所以就不要谈没有钱以后的事了!”也许两人的原话都不是这样说的,但李莎听出来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不得不承认的是男人说的是事实,没有钱他们根本不会认识,没有钱一切都不会发生!而问男人要爱也是孟茜最不现实的做法,因为男人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爱她,甚至从未主动撩拨过她! 从香草天空到清泉湖畔,这样的姑娘不止孟茜c不止晴子c不止小洁,也不止李莎,那是很多姑娘飞蛾扑火的天堂,她们年轻,她们漂亮,她们爱美,有着大好的年华,更有着对爱情和王子的期待。没有人欺骗她们,欺骗她们的只有她们自己,是的,那些腰缠万贯的老总们根本不屑于骗这些女孩子,甚至连一丁点儿的花言巧语都没有,光是显赫耀眼的身份就使得这些女孩子们围着他们团团转。是她们自己骗自己要找个有钱的“男友”或者一个耀眼的“王子”,不信对方会爱自己也依然要骗自己相信,因为她们天真地觉得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该有的生活和会有的生活,不信都逼着自己信。不要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毫无承诺又何来负责一说?! 孟茜的事使得李莎心中的一切伤痛感都复活了,站在空旷的球场里,望着满眼的绿色,她又哭又笑地问自己:“李莎,你在干嘛?在干嘛?在为他惩罚你自己吗?哈哈哈在惩罚你自己吗?还在等着他的电话吗?他不爱你,压根儿就没说过爱你,他不会给你打电话,你只不过是他玩玩儿的对象,一个比妓女还下贱的女人,他不会再联系你了!!你不要脸,哈哈哈不要脸”刺耳的笑声和无声的泪使得这个姑娘那么滑稽可笑。 突然,一颗白色高尔夫球飞来照直打在了李莎太阳穴上,紧接着是眼前一黑黑了,一切都黑了,那个身份证好似贴在脸上,到哪个酒店都能露个面就开房通行的男人从她的生活里彻底谢幕了。李莎的手机里一直存着他的电话,是他最后的一丝痕迹,但后来那个号码再未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亮过,直到再后来李莎手机丢了,也丢了他的电话号码,从此再无任何联系。 那个男人匆匆地从她的生命中划过,摘走了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平安果 "高尔夫球事件后,李莎在清泉湖畔又待了三个多月后,在王鹏的帮助下在外面租了一间380元\/月的地下室,便办理了离职,她要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行业和环境,重新开始她的北漂之路。 需要提一笔的是,在清泉湖畔跟王鹏的这段经历要等很久以后李莎才思考清楚,但那时她已经和王鹏失联了。多年后,李莎才知道王鹏留给了她多无尽的思念。 她走的那天,王鹏特地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给她饯行,ktv包房里王鹏看她那怜惜忧郁的眼神让李莎多年后回忆起来都止不住的心疼。在李莎离开清泉湖畔不久后王鹏就跳槽去了另外一个区的俱乐部做了教练,那天是给她饯行也是跟她饯行,此后也再未联系过李莎,以他的个性不能给某个姑娘幸福又没得到姑娘的明确表示是再爱也绝对不会缠着那姑娘的,而被生活拖住了反射弧的李莎等到再反应过来滋味的时候已经彻底和他失联。 北京不大,可是两人说走丢就走丢了。 李莎在离开清泉湖畔后整个人是迷茫的,按着刘大姐的指点跑了很多人才市场均一无所获。此时正是圣诞节前夕,满大街的门店落地橱窗上都贴满了圣诞老人和圣诞树,很多店铺门前还摆放了大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闪闪的星星和丝带。 李莎在从人才市场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座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在不远处摆着小摊儿卖圣诞夜平安果和圣诞礼物,一只水晶玻璃球八音盒里传出悠扬唯美的《天空之城》乐曲,玻璃球内王子和公主幸福相拥着不停地旋转,像雪一样亮晶晶的颗粒在他们四周落下,也落在他们的身上和头发上,王子和公主始终保持着幸福的笑容。 李莎很受触动,她想,成全别人的幸福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吧!因此她觉得卖平安果和圣诞礼物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便也想那样做,“反正也没事做,可以试试嘛!”李莎这样想也就真这样做了。这是一件没谱的事情,也是很没谱的想法,可是李莎就做了。 大概刚踏入社会的孩子们都会这样幻想主义地做一些事吧。甚至还幻想通过这样的一个做法就能走上一条美好的职业大道,譬如说这样的一个平安果小摊儿就干成了一家主题式的情侣礼品店,做着有情怀的小店儿主人。呵呵! 李莎从水果店里特意挑了又红又大c个头均匀的苹果,又到商贸街批发了一沓彩纸和透明印花塑料包装纸以及蝴蝶结和礼盒等等,也特地买了一只水晶球八音盒,为的是给自己的小摊儿保持那种氛围。仔细包装了放在一个大纸箱子里,然后就抱着纸箱子c拎着一只小马扎出门开启她的生意了。 小摊儿摆在离李莎租住地几站公交距离的一条商贸街的街口处,李莎羞于开口叫卖,于是就双手托着那个水晶球八音盒反复扭动发条使得八音盒持续传出悠扬的音乐吸引着过路人。然而等了一整天只等来几个好奇的建筑工人问她是干啥的,李莎就将箱子里包装成花的平安果拿出来给他们看并解释说买平安果,建筑工人们笑着点头离开,李莎也不追问人家是否要买。这样一来,李莎一整天没有卖出一只平安果,晚上只得再托着箱子c拎着马扎无功而返。 第二天再摆摊儿的时候下起了雪,落地就化的积雪把地面整得泥泞不堪,李莎只得将平安果箱子放到马扎上,自己捧着水晶球八音盒站在一边,半边脸扎在厚厚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雪粒落在她身上,打着划顺着她黑色棉服滑落地上,只有连衣帽的毛领上粘满了雪粒儿。戴着手套依然冻得发僵的双手时不时地倒换着放入棉衣衣兜内取暖。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种的时候,李莎预备早早收摊儿,却突然迎来一群中年男女的询问,被众人围着看货,使得两天没开张的李莎一时感到兴奋,忙把水晶球八音盒放到马扎上抱起箱子抬到便于客人站着看货的高度以供众人挑选,此时风雪还在簌簌飘落。 一位穿一身黑的大姐反复挑着果子,拿在手里既掂重量又对比大小,同时问李莎:“是苹果不是?你这怎么卖?” “是,5块一个!”李莎把围巾卡在下巴下露出真诚的微笑呵着白气儿回答着大姐的问话。 “来一个,你这可有点儿小啊,我看看你箱里其他的。”大姐说着伸手到箱里放下手里的又拿了另一个。 “都一样的,大姐。”李莎赔笑回答,同时将箱子递近那大姐。 “好,就要一个吧!”女人说着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李莎,李莎这时才意识到应该备零钱找赎金,可是自己之前却没有备,于是赶忙对女人解释说:“哎呀,我没零钱。真不好意思,要不,这平安果我就送您吧!”李莎心想的是不能得罪客人,先打发走那大姐后赶紧到旁边的店铺换点儿零用钱,可是她却忘了一边儿还有其他看货的人,说出话了才想明白一时想收回话却不能了。 那大姐反倒说:“哎呀,我怎么能白要你的货呢,旁边就有店儿,你到店儿里去换点儿零钱来,我等着你。” “是啊,去换吧,做生意怎么能不带零钱呢?下次可要记住啊。”“对啊,你去换吧,我们给你看着东西。”“对呀快去吧。”“你也不容易,冻一天了,谁能白要你的货,你快去吧。” 一边儿的客人也纷纷劝说,李莎赶忙感激地道谢并跑到店铺去换钱,此时风雪愈加大了,吹得众人纷纷裹紧身上的衣服。李莎很快换好零钱后出来收了女人递来的一百元并找了女人钱,女人拿着平安果和零钱走了,众人也散了。 李莎感到小小的激动,虽然只卖出了一个,但却也算开张了,而且众人的热心捧场也令李莎感到小小的成就,自己总算应对过客人了。 此时已近天黑,雪粒儿已经变成了大片雪花,地上也已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李莎匆匆收了摊儿预备回家,旁边的旁边一家馒头店的老板却跑出来叫住她说:“哎,小姑娘,看看你收的钱,当心有假币。” 李莎愣愣地看了那老板一眼,发现老板一副忠厚模样,赶忙掏出自己刚刚收的那张百元大钞来看,可是自己也不认识真钱假钱,心慌成一团,着急地问那老板:“叔,怎么看啊?” “你来,我给你照照。”李莎赶忙拿着钱去找那老板,老板捏着纸币的一角,高举着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摸了摸红色头像,及右下角的100字样,很肯定地说:“假的!我一看那帮人就觉得有问题,你让旁边的大哥看看,是假的没跑。” 李莎的心彻底狂跳起来了。此时旁边几家店铺的老板也纷纷探出身来观瞧,大家传递着看了一遍,一致说假币。一位操着浓浓河南腔的大姐甚至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一看就是假的!你看看那眼还是重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留点儿神吧。” 最终纸币再传回到李莎手里的时候已经有点儿起毛边儿了,李莎懦懦地道谢后揣了那钱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身后传来各个店铺的老板还在议论着的声音“现在假币又猖狂了,以后都小心点儿吧!”“哎,这样的小本儿买卖也骗,这帮人也太缺德了点儿”“嗨,骗子还谁管你小本儿大本儿,骗到钱是根本。”“”。 李莎神情恍惚地一遍遍想着整个事发生的经过,抱着箱子随着人流挤上了公交车后,用身体跟一根扶手杆儿顶着箱子,抽出手来给刘大姐打电话。刘大姐听说她卖个苹果还收了假币不禁跟着骂买货人的缺德同时也安慰叮嘱着李莎以后一定要注意。 李莎一颗心全放在了那张假币上,况且跟刘大姐聊着天,完全没在意身边挤来挤去的人群,也忽视了公交报站,跟刘大姐聊着聊着就坐过了两三站,才意识到坐过了,挂断电话后抱着箱子跑下车却感觉跨在肩膀上的包包好似轻了些许,拉链也好似拉开了一个小口,当下也没多想就往反方向站台走去。 可再等车的间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打开包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李莎分明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心头一惊,赶忙拉开整个包包的拉链疯狂地翻找着都没有找到钱包的影子。 李莎开始拼命地回忆自己早晨是不是将钱包落在了家里,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而去换零钱时最后一次打开钱包的情景反复浮现在她眼前都使她恍惚自己是否记错,抱着最后一丝钱包在家的希望,李莎就着急想回家,眼看着过往的出租车就想拦,可是一摸兜,发现只剩那张百元假币和五元找零剩余。 无奈,李莎只得焦急地等了公交回去。着急忙慌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找8平米小屋的各个角角落落,可惜依然没有,这下李莎彻底绝望了,坐在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靠着椅背仰着头,眼泪就顺着耳鬓滑落到头发上。内心的失落c恐惧就别提多难受了。 对于李莎来说,丢钱包就如天塌,在寸土寸金的大北京,吃喝拉撒睡,动辄是消费,偏巧这倒霉催的李莎还把所有的钱都装在了钱包里,丢了钱包就等于是丢了在北京待下去的根本,要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工资压在清泉湖畔没发,这李莎此时估计跳楼上吊的心都有了,好在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可这对李莎的打击也不小,从发现假币起,这一颗心就慌乱得再不能安分,打电话给潘美娜哭诉张口第一声就哇地哭了出来。潘美娜一听她这样赶忙打了车来小屋看她,来了自是百般安慰,可看她情绪难止就说:“哎呀莎莎,这很正常,在北京,谁还不丢几个钱包呀手机呀什么的?你要实在觉得难受咱就报警,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是给你个心理安慰。” 李莎哭着点头同意报警,潘美娜就拨了110,可盘问案由,李莎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在哪丢的,只大概印象是在公交车上丢的,问在那辆公交车上丢的,又只知道是坐的610路,问车牌号,根本没注意,人家只得问清楚了李莎所在地,然后来了警车将她和潘美娜接走去做备案。 然而等到备案回来,房东儿媳可就找上李莎了,这房东儿媳差不多三十岁上下年纪,体型肥壮,稀薄的头发扎着低马尾,横肉堆生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本不在出租屋里住,听住户电话反映警车开到了自家出租屋前还带走了俩人,就赶忙开车来看,见着李莎就问什么情况,李莎只得跟房东儿媳解释是因为自己丢了钱包警察来带她去做备案,房东儿媳这才放心,叮嘱李莎不要给她惹事,惹事直接拎包滚蛋后,驱车离开了。 这惹得本以为她会安慰李莎的潘美娜在她离开后大骂她不是东西,李莎畏惧地拉着潘美娜回自己屋里,生怕被闲人听去了告诉房东反倒找她的麻烦。 潘美娜看着李莎憋屈,又简单劝慰了她几句后就离开了。李莎自己在屋里看着那一箱平安果思考着接下来的路,平安果自是不敢再去卖了,李莎将包扎成花的平安果一个个拆开,分类摊平包装纸及蝴蝶结带,苹果码在箱子里,眼下距离发工资还有一周多的日子,她只有五块钱和这近二十个苹果以及一张还有些余额的公交卡。 突然看见那水晶球八音盒,李莎拿起它拨动着底部的发条,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可李莎脑海中再也不敢有理想的做有意境的情侣礼品店老板的场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奥运币 "北京这座城市是一个充满无数机遇的地方,无数聪明大脑赚着各种你想象不到的钱。 在这里,赚钱的路子总会让你大开眼见,你会发现聪明的大脑能把各种东西变现为钱并赚到手。而在这里,任何一个真诚想要一份工作的人也都能得到那样一个机会。不得不承认,北京,是一块极为肥沃的土壤,智者能在这片土壤里掘得金果,凡人也能在这里生根发芽。 李莎在经历几番跑人才市场及网吧里招牌网站上找寻企业电话联系后,终于获得了一份电话销售员的工作,在一家文化公司。同样,在北京,文化公司遍地,各种文化在这些文化公司里被研究酝酿。比如说研究将各种纪念币c纪念钞c纪念画c纪念玉等各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送到资金富裕的人们手里,造福他们的子孙后代,这样的文化正是李莎就职公司所研究的——收藏。 公司的地址较偏,可是整个公司的装潢却很具特色,独栋近百平的三层小青砖楼里,一层是装修精简c陈设着部分藏品的展厅,极具文化气息,主要是供部分会员客户来进行现场考察和交易的;二层是电话销售中心,吊顶的一盆盆绿萝和挂着的五彩千纸鹤将约百平米的电销中心隔成两行,每一行都陈列着十几排横“王”字型办工桌,每一排坐四人,即“王字”四个缺口各坐一名销售员,桌上一部电话沓电话单个笔记本支笔只茶杯就是销售员们办公的家当了,墙壁上贴着各种类似“莫找借口失败,只找理由成功!”“销售是从被别人拒绝开始的!”“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一切!”等等励志语录,以及冲业绩板,各个墙角都摆放着金桔或发财树,门口接待台处摆放着一只巨大的咬钱金蟾蜍;三层是公司高层办公室和会议室。 整个公司多半是跟李莎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孩子,个个声线甜美,小伙子也是个个声音磁性十足,说笑声和打电话声让整个销售部办公室格外热闹。 这一切让初去面试的李莎就感到向往,面试经理带着她楼上楼下看的时候,她甚至幻想到了自己成为那其中的一员,她期待能在这样有文化氛围的公司上班,也期待能融入到这帮跟她一样的年轻人中,如同孤雁看见雁群一样。而面试经理则当场看上了她说话声音含糖量高的特征,不过还是约了二次复试然后才给了她这个工作机会。 起初的工作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将图案精美的奥运纪念币销售给长长电话单上那些号码后面的人们。那是一段令所有人都兴奋的日子,因为包括李莎在内的人们都沉浸在奥运激情中,耳濡目染的也都是奥运氛围,藏家们也很乐意接受藏品,销售员们也激情高涨,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去基本上意向客户就是谈价格的问题,嘴巴甜会说话的,不肖多久就能谈成一单,而且过后客户还千恩万谢。那也是一段备受尊敬的日子,就连李莎这样刚入门道初学乍练的销售员练熟了话术都能成单,很多客户接了电话就算不买也会很和气地婉拒。虽然每单的成交提成很低可是却依然让李莎感到有成就感,她第一次感受到说服一个客人购买一件东西那样容易,尽管那是她在反复背了话术后的结果。 不过,几个月后,任务就增加了难度,在销售单子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销售的藏品——邮票c其他纪念钞以及名人字画等,而随着奥运氛围的褪去,整个市场的藏家也激情渐淡,起初之前维系的老客户还能购买一两套跟奥运无关的藏品,随后是只问问价格和价值,再之后就是和气婉拒,时间久了,客户干脆不接或者拒接电话了。 这样的情形对于熟练的老员工和开窍的新员工来说还能应对,虽然业绩略下滑。可这对于几个月来只练会靠背话术喷客户而没有掌握真正销售“技巧”的李莎来说,则彻底进入了瓶颈期,没有成单没有业绩只有领导的反复找谈话和培训。而整个公司的销售员激情也开始没那么高涨了,大家有了诸多等电话间隙的交谈嬉闹时间。 李莎对收藏品价值总有着自己固执的认知体系,她负责名人字画板块,却总是不能理解话术上写的和主管告知她的画的价值究竟在哪里?而培训主管反复跟她强调的“名人字画卖的就是一个名人的名号”的话她也始终不能理解。每当客户问起她所推销书画的价值的时候,她总是支吾心虚说不清,尽管话术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国画泰斗张大千再传弟子亲绘,大师真迹,升值空间巨大”可她始终不明白一个名号的价值在哪里,因而心虚。 而人的听力c反应力往往是这样的,越心虚哪一块儿神经就越敏感那一块,而电话销售很多时候又是一种气势气场的博弈,她越心虚,客户就会越问她画的价值,当然,客户也可能问了其他的问题,可是李莎的思绪却纠结在了画的价值的问题上,故而谈话落脚点总是围绕着画的价值展开,客户也被她的话带着走,这样一来,她就陷入自己的矛盾旋涡中走不出来了。 当销售经理再次把李莎叫进办公室训话的时候,她惭愧地站在经理面前说:“为什么说张大千再传弟子的画就是好的就是有价值的?画到底好在哪里?我看过咱们的画,死活没看出它好在哪儿?” 经理不耐地反问她:“你什么意思?你想要它好在哪?” 李莎怯怯地说:“不是,我不是想让它好在哪儿?我是想知道它好在哪儿?它怎么样个美法?有什么意境让它美于其他的” “哎~,打住,打住”经理打断她的话说:“你这样一说,我得找个专业的国画老师给你培训下国画审美?然后让你跟客户描述画怎么好怎么美吗?哎,我说李莎,公司雇你来是让你卖东西做业绩的,不是花钱雇你来提高个人审美来的。”李莎低着头不敢再说话,经理继续说:“给你话术你照着念不就完了吗?哪儿来的那么多疑问?你就记住张大千弟子的画很有价值就行,明白吗?哪儿有那么多审美大师啊,这买藏品的都是奔着升值空间去的,一句升值空间不可估量比你唠叨半天哪儿好哪儿美管用得多。” “我按着话术说了,客户不信。” “瞎说,别人怎么说客户就信?你的电话单子我给钱爽打了,同样的客户同样的产品,人家怎么就出单了?你说说她跟你卖的是不是同一款产品吗?” “是,可是” “可是什么?借口!知道为什么你的客户一直纠结在画的价值问题上吗?因为是你纠结在那上面,是你一直带着客户纠结在那个点上,一句话就带过的事儿,你老提客户能不生疑吗?你听过你自己的通话录音吗?来,你听听你说的是啥?”经理说着打开电脑上的一个录音文件播放给李莎听。 只听得音响里缓缓传来李莎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是高总吗?我是金藏文化的李莎,之前跟您联系过,公司现在” 经理按下暂停说:“既然之前都联系过了,为什么还要有前面一大堆的啰嗦询问,你听不出他的声音吗?一听是客户本人,直接一句‘高叔好,我是李莎’就带过了,而且还能跟客户拉近关系,让客户不至于一上来就对你有戒备心,你一句问话让客户觉得你是陌生推销了,要切记跟客户拉近关系,搞成朋友才好成交,明白吗?” 李莎赶忙答应:“明白,可话术上是这么写的” “话术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吗?继续听吧,脑子都打结了。”经理没好气儿地再次点击了播放:“公司现在有一幅张大千再传弟子亲绘的《万里山河一片春》在做活动,我特意给您留了一套,您看看合适吗?” “哦,你说说我听听。” “哎,画是大师亲笔真迹,仅此一张,升值空间不可估量。我们现在国庆搞活动,原价4万每平尺的大师真迹画,现在一幅仅要2980元,而且还能送您一幅当代著名书法大师李春寿老师的墨宝。咱们公司的画绝对是真迹,书法也是一流名家书法” 经理再次点击暂停说:“你就不懂得停下来跟客户交流吗?说完基本优势就该问客户的反馈了,你一直对着客户背话术,就能背的下单来?最基本的你一言我一语沟通,你难道都不明白吗?你自己一直做漏洞百出的推销演讲,换你是听电话的人,你还会继续听吗?再说客户都没问是不是真迹,是不是一流名家书法,你自己一直反复强调是为啥呢?你是需要话术把客人的问话也写出来是吗?” 李莎低头不再说话,经理无奈地再次点开了通话录音,果然如经理所料,客户拒绝继续听李莎的推销演讲,只推说还有事,并问了画家的名字说回头了解一下,有需要再联系李莎,李莎爽快地同意并挂了电话。 经理那个生气呀,黑着脸对她说:“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客户,生生被你搅黄了,从一开始客户说要听你说就代表着客户对这藏品有意向,可你愣是把握不住。再看最后,客户说回头了解下,你就真让客户回头自己了解去了?你是干什么的?你不就是帮他了解藏品的吗?此时你得把握火候拉住客户听你说” “客户说他还有事儿”李莎怯怯地插话解释到。 经理一听她辩解更生气地训道:“废话,你老对着他念话术,大家都这么忙,谁愿意听你演讲?没事儿都推说有事儿。哎,李莎我可告诉你,话术能给写,录音能给你分析,你要是脑子还这么不开窍,连最起码的沟通反应都没有,这销售你没法干。”经理是真生气,心说怎么看起来挺灵秀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笨呢,笨不说还不听教,讲道理听不懂,还跟人较着劲。可转念又一想,小姑娘平时是真下苦工努力,大清早就她第一个来背话术,一天打电话数她最勤,坐在那儿一打就是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不带动活的,怎么看都是可塑之才啊,就是这脑子不开窍。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经理又和声说道:“客户说有事要忙时候,你要记着他并没那么忙,最起码还有听你讲几分钟的时间,不然他真忙的话前面是不会听你说的,说忙就是烦你对着他念话术的一种推辞,你明白吗?” “明白!”李莎赶忙点头不敢再做任何辩解。 经理继续说:“还有,你要时刻记着你的目的就是剥掉客户所有的反抗,说服他买你的东西。当客户说要回头了解的时候,你要说‘叔,您看您还有那块儿是不明白的需要了解?可能我刚刚没有跟您介绍清楚,您是需要了解画家背景呢还是画的情况?你得拿出你专业收藏导师的身份来跟他解析你的藏品,藏品是在你手里的孤品,没人比你更了解它,他从别人那里了解不到更全面的信息,对不对?” 李莎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个令经理头疼的问题:“咱的藏品不是大家都在卖吗?怎么会是孤品,客户难道在别处看不见咱的画吗?” “看不到!” “那这么多的画” “是,咱大家是都在卖这个画,可是相对于你和你客户的空间里,画只有一张,只有你嘴里说他耳朵里听的那一张,你明白吗?” “嗯~明白” “你明白个鬼明白,看你的眼神我都知道你不明白,行了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就记住画就你手里这一张,你把这一张跟客户解释明白就好了。我说哪儿了我,都让你打断我思路了。” “您说要拿出专业收藏导师的身份跟客户解析藏品,藏品是我手里的孤品,没人比我更了解它。” “对!你了解它吗?”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你了解你的画吗?” “嗯~了解~不了解” “你到底是了解还是不了解?” “不了解”李莎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哪里又不了解了?” “我不知道咱们的画价值到底在哪?” “又绕回去了是不是?哎,李莎,我发现你有个毛病就是总在不该较真的地方较真。” 李莎不知所措,拘谨地站着低头不语。 经理的耐心此时已经磨尽了,不耐烦地对她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去把赵姐叫来,你跟着她们组卖邮币瓷玺(邮票c纪念币c古瓷c玉玺的简称)吧,那个不用解释都知道产品有价值,再不懂你就问赵姐吧。” 李莎似乎得到了恩赦一样如释重负,赶忙点头去找赵姐,她以为所有的邮币瓷玺能像她之前卖过的奥运币一样轻松简单,也天真地觉得跳出了名人字画的不明价值怪圈就能通向康庄的成单大道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赵姐的邮币瓷玺组里,她将经历怎样的三观颠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邮币瓷玺,金藏文化 "赵姐是公司相对年长的资深销售,为人和气,对李莎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带着她听了一些一通电话成单的录音,并逐一给她分析了这些通话的成功突破点对应的是点中了客户的哪些心理,这倒是让李莎听得明白,虽然赵姐由于时间有限,每天只能带她听一通电话录音,可这对于知识消化吸收较慢的李莎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同组的柳旭也经常好心指导她打电话,耐心帮她分析她通话中的不足,并给了她很多自己收集来的和公司发的一些邮票c钱币c瓷器及玉玺的书刊资料,李莎对这些书刊统统反复翻阅,甚至背诵很多关于这些产品特点介绍的文字,资料看完了就在平时休息的时候到书店去找跟这些相关的书籍,有时在地摊上看见了也会买回家学习,直到她把差不多产品的特点都熟记于心。 可是考验她内心的才刚刚开始。李莎发现所有的“孤品”藏品都有多到近百人每天上百通电话联系客人却卖不完的积货,而她们在跟客户说的时候却说:“要藏就藏孤品您别看现在价格高,是孤品啊,物以稀为贵,您现在收了,将来绝对升值,到时候的价远是您现在收的十倍不止” 而精刊装帧的邮票册让遍学邮票知识后的李莎再次跌入心虚怪圈; 等面值“兑换”式销售的全新装订成册的第五套人民币让她摸不着头脑; 价格高昂的豹子号c连体钞c千禧龙钞c渣打纪念钞c绿幽灵纪念钞c错版币c五朵金花纪念币等的花样翻新之多之快让她一头雾水; 被客户拿到菜百炼熔了的999纯金十二兽首c奥运金砖c以及金箔清明上河图等让她迷乱; 各种型号的和田白玉c和田青玉c羊脂玉等航母玉玺c奥运玉玺c十二生肖玉玺等等让她看傻眼; 近人高的景泰蓝大瓷瓶和袖珍紫砂壶挂着大师名头让她不甚了了不过产品上还好说,有赵姐带着她,柳旭指导她,总能迈得过坎儿。可实打实的客户找上门来闹事可就让胆儿小的李莎心里受不了。 那天,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疯狂打电话追单的时候,楼下的叫嚷声成功击败了谈单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外加赶上午间下班休息,大家纷纷下楼观瞧。 只见一个瘦瘦的老太太指着邮币瓷玺二组的李姐破口大骂,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儿则要拉着老太太走,老太太索性甩开了胳膊连老头儿一起骂“你拉我干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别买这些别买这些,你五迷三道的非要买,今天不把这钱币退了,就别回家。” 众人不知什么情况只是观瞧,被惊动了的经理则赶忙跑下楼来劝老太太,可老太太哪里肯听劝只是大骂李姐是骗子并把李姐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够。 这位李姐年纪跟赵姐不相上下,也是公司的资深骨干销售,虽然不挂职衔,可平时大家见了也都是这个敬那个捧的,成单业绩没的说,连上层老总都敬她三分。可是今天当着众多人的面被这老太太骂,脸上岂能挂得住,起初还能忍着跟老头儿打官腔,可老太太不依不饶地骂,只说要李姐把之前卖给她的一套《第三套10元“大团结”人民币》回收退钱。 李姐一再苦笑着说没这规矩,不能回收,同时安慰老人说这钱币未来会怎样怎样升值,可这老太太哪里肯听,对着李姐是一再臭骂,什么难听骂什么。这平时受人敬重惯了的李姐哪里再忍得老人百般辱骂,霎时翻脸吼着就骂:“穷逼就别装阔,学人家搞什么收藏?前两天我天津的一个客户收了一刀的绿幽灵连眼皮儿都没眨一下,你这点子不值个鸡毛的东西叫半天,当初收的时候我拿刀架你老头儿脖子上逼着他收来着?你们自己看上的东西,倒赖我骗了你” 那老太太也是暴脾气,听得李姐这么骂她直叫着嚷着就要打李姐,好在老头上前拉着,经理出面拦着,看热闹的众人中几个机敏的孩子也赶忙前去拉劝。 李姐看众人拦着又冲老人吼道:“你还想打我,我还怕你不成,你土盖鼻沿儿了还不给儿孙积德,活该穷死” 老太太气得忍无可忍就打一直拉着她的老头儿,经理和几个男孩子赶忙上前拉开,老太太愤愤地指着经理和男孩子们又哭又骂:“你们这帮骗子啊,天昧了良心了啊!年纪轻轻不学好,天天骗着他买你们的东西,卖房子卖地的买你们的东西,闹得儿子儿子不养,闺女闺女不认,你们让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呀?满屋子存的都是你们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李姐则对老太太说:“你满屋子的东西又不是我卖给他的,他买了别人的货别人得利,你倒冲我撒气,你看我是好欺负的?” “反正都是你们这些打电话的叫他买的,我不找你们找谁?” “打电话的多了去了,你那只眼睛看见都是我卖给他的?” “这钱币不就是你卖给他的?不是你他怎么会带我找到这里,别的甭说,你给我退货,退货我就走人。” “不退,我们这儿没这规矩!” “你们不退我钱,我就到警局告你们去。” 李姐则冲着老太太喊:“嗨,有本事你就告去,不告你是我孙子” 经理听了这话可急了冲李姐就喊:“哎~李姐,你过了啊!” 李姐则说:“经理你别拦着,大家都别拦着,让她告去,我就不信这正儿八经的东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生意,她能告出什么花儿来,我倒要问问她我什么时候逼着她老头子买我的东西了?” “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骗我们家的钱还不承认,不是你打电话给他,他就会买你的东西?”老太太再次发火要打李姐,经理和几个男孩子只得再拦。 老头儿此时也发火了,红着眼冲着老太太就吼:“你有完没完了?我说不来不来,你非要来,闹腾得~还不够?买就买了,那还能退?”老人后面几句话甚至因情绪激动而有点儿哆嗦,说完就往门外走也不管老太太了,老太太哭着喊着大骂:“你们这帮骗子” 赵姐也不等这场好戏收场就匆匆拉着柳旭和李莎从后门离开公司到附近的餐馆吃午餐,吃饭时柳旭说李姐凶悍,赵姐就只是默默地笑,然后只说老头儿着实可怜,李莎则把饭吃的毫无味道,这件事让李莎彻底意识到她这个从来了北京就几乎一直被骗的人身份转变成骗子了。心里的滋味不知如何形容,嘴里的滋味也就消失了。 吃过午饭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走了,公司恢复往常,下午照样是一片激烈的谈单声。 大家疯狂地说着藏品未来的升值空间,却从未有人衡量过自己嘴里说过的话未来是否会兑现,大家眼里所看到的只有变现后的那点儿提成,当然李莎的觉悟也只停留在那个阶层,毕竟她也只是个农村出来的不到20岁的姑娘,心里有愧,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可是她无法改变,她离不开也不想离开这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而在这期间有一段生活小插曲是,李莎由于底薪低又拿不到业绩提成,又由于自己租住的地下室离公司太远,就跟同公司另外一个资金情况也不太乐观的女孩合租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地下室,然而一天晚上,加班背资料的李莎下班回家却被姑娘告知男友来了,要李莎自己出去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性格和软的李莎只得自己拎着包包出去找网吧包夜。 再次的流落街头给北漂将近两年的李莎感触很深,她打定了决心无论怎样都要租一间属于自己独一立脚地的房子,再也不要流落街头。并很快通过刘大姐的推荐找到了大兴的房子——五楼,步梯,12平,没有暖气,朝东方向却有两扇大窗户,这是最令李莎高兴的,因为她终于能在自己的家里享受北京的阳光了,虽然那时间很短暂,甚至上班日都没有,可比起散发着异味,跺脚才会看见走廊惨白灯光c屋里不分日夜的地下室来,这里依然令李莎感到幸福。 而最令李莎头疼的是公共卫生间,整个一层楼有近20家住户,女厕所只有两个,公共浴室只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吊顶热水桶整天不停地烧着热水,可是能洗到澡的机会依然渺茫。哦,房租的价格是360\/月。 无论怎样这里承载了李莎诸多的喜怒哀乐,是个值得纪念的好地方,一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在北京,有很多跟李莎一样的人,记忆中都有这样一个不尽满意的好地方。 而另外一个小插曲是李莎的手机丢了,在她刚搬新家不久,到刘家窑一个混乱市场里买装点屋子的绿植花卉的时候被小偷神不知鬼不觉地掏走,这次李莎虽然依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比起当年丢钱包的时候淡定多了。一个麻烦的事是很多人的电话号码丢失了,薇薇的c潘美娜的c孟茜的c翟艳丽的等等以及周晋的和王鹏的,而这些人也在她的北漂故事里画上了句号,很多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就像流星一样短暂划过了她的人生。 李莎的柳旭姐姐遇上了一个棘手的麻烦是,和她老家异地的男友因其所在公司金融危机倒闭要回老家发展。柳旭纠结着要跟男友分手还是跟着男友回老家发展。 分手意味着失去相爱相恋同居一年多的男友,跟对方回老家发展意味着要放弃她在北京的梦想远嫁他乡,而且肯定会引来家人的反对。而还有一个麻烦是双方一起生活的时候,欠了一笔算不巨额却也不少的信用卡账单。 一直以来,柳旭负责提高双方生活质量地给两人置办出租屋的配备c两人的穿戴以及吃喝玩乐,也就是说柳旭负责花钱带男友一起享受美好人生,而男友负责还分期月供,由于两人薪资远供不上消费,就办了很多张信用卡,用以卡养卡的方式维持着美好生活,而所有信用卡都是以柳旭名义办的,如果分手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矛盾的集中爆发让柳旭情绪异常低落,业绩直线下滑,经理屡屡找她和赵姐谈话,言语略重就使情绪不稳定的柳旭哭哭啼啼,经理也很尴尬。 对她情况很了解的赵姐眼看她这样很心疼她,就想帮她,于是带着她主动登门拜访自己的几个老客户推销成交额大c提成高的玉玺。为了带李莎学习,每次拜访客户的时候也会带着李莎,那一阶段三人经常外出走访客户,不知道公司的诸多变动。 突然有一天下午临下班前三人预备回公司打卡的时候,却发现很多警车围在公司周边,机警的赵姐立马发现不对劲,定定盯着警车和几名闲散警察看了几秒钟,就在李莎和柳旭要开门下车的一瞬间喊了一句:“不对,别动!”然后发动了车子,几名警察朝她们的车上看了一眼,赵姐一脸镇静地驱车载着二人绕着公司离开。 李莎和柳旭不知所以便询问情况,赵姐却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开了一阶段又折回公司附近,远远地瞧见警车还未离开,就在公司附近一个停车区里泊了车等待着里面的动静。三人心里都大概清楚情况的不妙,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大约晚上八点钟左右的样子,就看见陆陆续续有同事被警察带上警车,然后是一大队人,那么多年轻男女抱着自己的本子和电话单资料低着头排着队依次登上警车,场景不亚于新闻报道上的抓黄现场,多少年轻人就这样给自己刚刚开始的人生档案上点上了一个污点。 而幸运的是李莎c柳旭和赵姐三人逃过了上天的惩罚,可是这心惊胆战的感觉也绝不亚于被警察带走的人,李莎当场就吓得流下了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创业 "再次失业的李莎一段日子里开始畏惧工作,先是担心出门会被警察抓去盘问她做收藏品销售的事,而后见事态平息了,又担心找工作再遇上这样的情况。 而此时一个念头盘桓在李莎大脑里,那就是创业。她上学时候看过很多励志书籍上说过很多成功人士从摆地摊做到富豪的故事,此时的李莎觉得,对自己来说摆地摊创业再符合不过了,自己有销售经验,摆地摊成本低,前途远大而且卖的东西又可以自己选,自己完全可以做堂堂正正的生意,反正自己也不怕累。 可这李莎也是真天真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话销售跟当面销售的不同,也没有盘算过摆地摊会遇到哪些困难,尽想着美事儿了。 打定主意后,李莎在家里做了详细的摆摊儿计划,甚至规划好了将来开实体店卖时装的打算,细致到规划了时装店内的装修。然后就大张旗鼓地到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进衣服,准备摆摊儿的东西和摸索摆摊儿位置。 吸取了前年卖平安果忘备找赎金和收假钱的经验教训,这次李莎特地买了一个小型验钞机,并到银行换了一到五十的零钱各一沓。 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到公交站牌附近摆摊儿,起初是一块儿红色大方绒布铺地,各种女装整齐码放在绒布上就算开摊儿了,后来逐渐跟旁边摆摊位学习置办了组装架衣杆,总之摊位算是摆上了。 性格使然让李莎在进货的时候不敢跟批发商搞价,卖货的时候却又太易于被顾客搞价,一条20块钱的打底裤进价13李莎不敢还价,可来买货的小姑娘张口就是15,不卖就走,等一天才等来的生意李莎只得答应,更有甚者,来买货的小姑娘又是威胁又是哭穷,李莎经不住磨三下两下被杀价杀得基本就是赔本儿卖得,是真赔本儿卖!李莎这才意识到她这个有过电话销售经验的人根本扛不住当面销售顾客的磨炼。 这样的经营状态导致前两个月李莎一直护不住本儿,往往是忙得昏天黑地的一天,到头来晚上回家一算帐,就是空欢喜白忙活一场。直到认识了一起摆摊儿的于大姐情况才开始好转。 于大姐大概年近四十的样子,皮肤略黑,个子高高,体型略胖,人也颇为爽朗,老家有个上小学的儿子由婆婆带着。自己摆一个卖衣服的摊位,老公摆着卖鞋的摊位,算是摆摊儿十几年的老江湖。先前在老家摆摊儿,后来跟着老公来北京打工,再后来两口子觉得打工不赚钱就又继续在北京摆摊儿。混的江湖久外加两口子自己有车,因此摊位摆的比较大,货也比较全,大到冬天的羽绒服军大衣,小到袜子帽子围巾手套等一应全有。 两口子也都是好人,于大姐更是热心肠,见李莎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自己摆摊儿也不易,就时常帮衬她,进货时带着她帮她压价,卖货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忙就帮她软话驳顾客的杀价,碰上难伺候的主儿还帮她出头,一来二去也使得李莎渐渐赚到了钱。 而李莎也是知恩图报的主儿,常常看于大姐忙不过的时候就帮忙照应卖货,平常也时常地给于大姐买些个烤地瓜啊c砂糖橘啊c瓜子花生等零嘴儿,于大姐却一再劝李莎要知道攒钱,不要买这些,还开她玩笑说“要给自己攒副好嫁妆,将来找个好女婿让人家瞧得起。”可李莎总是傻笑着答应过后又买了给于大姐吃,时间久了于大姐也知道她是报答之意也就不再推辞她,不过时常两口子吃饭的时候总不忘了给李莎带一份,李莎只当自己是见着活菩萨了。 在于大姐两口子的关照下,李莎过了一阶段相对平静而忙碌的日子,虽然每次坐公交将大包小包的衣服搬运回家后双手感觉都要肋断了一样疼,拎着两个大包出摊儿直拽得两胳膊c肩膀酸疼,可一旦摆上摊位跟于大姐一起聊天儿卖货就觉得开心,冬日两点钟的阳光照在脸上也让她感到异常温暖,晚间忙碌卖货的状态则让她感到充实和有成就感,春天流动的樱桃摊儿大爷的笑脸更让她感受到生活的亲和。 然而,后来于大姐一家的突然离去却使李莎再次陷入孤境。 就是突然的一天,于大姐到了下午两点钟该出摊儿的时间还没有来。一时间有个瘦小的男人来占摊位,李莎就上前阻拦并告知对方这里有人摆,可那男人哪里管你有人没人,只说谁先来地盘儿算谁的。李莎不肯一再跟对方理论,可男人根本不听直接在地上摆开了,边摆还边吆喝。李莎无奈,只得生着闷气回到自己摊位前,看着男人摆完后还剩余的地方盘算是否够于大姐一家出摊儿。 可很快就有其他摊贩或推车或拎包占地摆摊儿了,李莎一一上前解释阻拦,而那第一个占摊儿的男人就跟在她身后跟被阻拦的人阴阳怪气儿地说“哎呀!有的人啊就是自己不摆,也占着地儿不让别人摆” 李莎感到生气就推了那男人一把,那男人见她推自己越发来劲儿,瞪着眼冲李莎叫道:“呀哈,怎么滴,还想打人是怎么滴?来你试试,你试试”李莎红着脸也不理他继续阻止其他前来摆摊儿的人,男人见李莎不理他就依然故意跟在她身后指桑骂槐地说:“哎呀,这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占别的坑也是有理的啊?屁股占不住架不住手长够得着啊!哈哈哈霸道啊,女流氓长什么样你们见过吗?来看看,就这样” 旁边被阻止的人也或跟着应和打趣李莎或抿嘴笑着不理她继续摆自己的摊儿,最终李莎一个都没有阻止成功,自己白受了一肚子气,还得罪了所有人。 当天再卖货的时候,其他摊主就故意联合起来挤兑她了,尤其是摆在他旁边的那男人,每次只要有人在李莎的摊位上停留,男人就故意怪声吆喝,要不就嗷嗷乱叫,直到把客人整走后一顿狂笑。 李莎是又气又委屈,眼瞅着没办法,直觉得嗓子眼儿里卡刺儿了一样生疼,含着泪的眼死瞪着硬憋回去。而更令她难过的是,那天直到最后收摊儿也没见着于大姐一家。而后接连几天也没有看见于大姐一家的身影,再后来,几家联合着故意比李莎早出摊儿特意占了她的位置,李莎不得不拎着自己的两大包家伙事再找位置。 而此后无数次再经过那条街那些个摊位的时候,李莎也再没见过于大姐一家了,他们走了,就这样没有一声彼此道别地走了! 夏天的到来,让李莎的摆摊儿作息时间做了调整,由原来的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改为早晚两头摆,每天时间不等,大概保持在早上五点半到上午十点半左右,下午四点半到晚上十点半左右,及周末全天早五点半到晚十点半。 地点则流动于早市c天桥c广场c公交站附近和公园门口等,而这些地方有很多黄金地点是常有老江湖占着的,加上自己的摊位不大,李莎只能在一些边缘区摆,这就使得生意状况再次变得不那么乐观。而对于那些好不容易来了却杀价的顾客她试着用于大姐的法子应对,可是却失灵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哭穷杀价方式,之前于大姐一句:“她出来摆摊儿也不易,站一天就卖你们一件儿衣服,也就一两块钱的利”对方就乖乖付钱了,可到李莎这里,顾客却不买账。 另外一个令李莎头疼的就是城管,之前跟于大姐在一起摆摊儿的时候,李莎似乎从未这么强烈地感受到与城管的矛盾,顶多城管来了,收摊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于大姐车上就跟于大姐一家一起躲了,而且印象中她们躲城管的次数也很少,有时即使收摊城管也会来跟于大姐说一声给收摊的时间。 可现在,城管还没来周边的摊位就人心惶惶地收摊逃跑,李莎害怕就也跟着收摊逃跑,可往往刚摆了摊儿城管就来,慌忙收了换地儿再摆,可还没等卖出东西城管又来了,只得再收摊逃跑,这样一天下来衣服没卖出去几件,光拎着两大包衣服着急忙慌地跑了。有几次甚至来不及收摊扛着架衣杆拎着两个空包就跟人跑,那个着急劲儿啊,是既担心城管追上,又担心架衣杆儿上的衣服掉了,大夏天的没几步就汗顺脖子流了,流到眼里那叫一个蜇得慌啊。 一次逃到一条巷子里遇上几个大叔光着膀子打牌,几人看见小姑娘扛着个架衣杆儿跑得满头大汗就对她说:“你给城管一个月交几百块钱的管理费就不用这么跑了。” 李莎听了当时就懵了,从心里来说她很难接受这样的建议或者说观点,这比逃跑或者罚钱本身更让梦想或者说幻想着从摆地摊儿走向成功的李莎受打击,可她却忘了这只是听说。 生活中总是这样,有时候听说是困难的放大镜,将普通人面前的困难放大一百倍,有时候听说是困难的微缩镜,将成功人经历的挫折缩小为几个字。 总之,听说的洪流冲击着李莎的耳朵,打击着她的心灵,让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摆地摊儿创业之路产生怀疑,而这把她之前之后在摆摊儿路上受到的挫折都放大了。 在一次仓皇收摊逃跑的时候,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骑车经过,特意停在她摊儿前看一条裤子,简单比了大小后就掏钱要买,李莎见好不容易逮着个客人而且还这么容易成交就赶忙给女人包了递给她,收钱时特意查看了真伪还过了随身的验钞机,可女人突然又拿出裤子来说担心号不对不买了让李莎退钱,李莎退了又着急收摊可女人反复比试后又说要买,李莎无奈又给女人包了货,此时眼看着城管就在前面了,李莎匆匆收了女人递来的一百元钱看都没看就收摊儿扛着架衣杆儿跑了,可等定下来一看却再次发现刚刚收了一百元假币,这张假币可是让李莎掀起伤疤更见疼啊!那个心塞叫屈啊! 此时之前种种痛苦是一时齐涌心头,把个李莎直屈的拍大腿哭喊:“老天,你好不公平啊!为什么要反复这么对我?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啊,你要这样惩罚我?” c: 青春苦涩谁都有,再苦再难不放手 我的定位我心有,风风雨雨跟它走 失败挫折来几斗,敢坐石上听风吼 磨难之中把梦守,总有一日不被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白领(上)丨诺亚寰宇的疯狂 "“创业”失败的李莎不得不再次走向求职之路,经过了跑农展c国展c虎坊桥c雍和宫c中关村c赵公口c德茂庄等人才市场现场直面的煎熬后李莎再次转战网络求职。 那一阶段,公交车像最低价的旅游观光车一样载着李莎转遍了大北京的各环,白天能透过车窗远远瞥见吊在空中或给在建建筑搭钢结构或给各种大厦擦玻璃的工人的渺小,晚上能看见霓虹闪烁的商场在车子的飞驰中模糊迷幻的广袤。北京真是一座日新月异的城市,那些李莎曾经待过的地方再次经过也变得那么陌生,新高楼的建成速度和旧小楼的消失速度都快得让李莎的大脑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一个多月后,李莎再次找到了一份电话销售的工作,在诺亚寰宇传媒公司,工作任务是销售电视广告段位,不过李莎的第一任务是——大脑开窍。 进入诺亚寰宇,李莎的生活就好似瞬间迈入了人们想象的富豪阶层,每天有不断的应酬聚会,整个公司聚会和员工私下开party不断,当然更多得多的是员工私party,工作之余的时间几乎全给了这样的大趴体。大家像人们想象中的“富豪”一样聚餐然后是派对ktv狂嗨,你以为他们会谈着几百万的生意或业务,然而n一,他们的目的就是单纯的狂嗨,格言是:“玩儿就好好玩儿,不要谈工作的事情。” 李莎就是好像瞬间脱贫成土豪,跟所有人一起沉浸在那种灯红酒绿ck歌狂嗨c骰子狂摇的氛围中,昏暗中五彩的旋转光打在男男女女的脸上,啤酒的香气混杂着女孩子们的香水味,让人们暧昧而心神荡漾,借着真心话大冒险说出的暧昧话语没人问真假。 你会奇怪那么几颗小小的骰子能有那么多种玩儿法,让整个人的精神一直围着它转,一箱又一箱的酒被抬入包房,对瓶儿吹不分男女。而扑克牌在那样的氛围环境下玩儿也是花样百出,不光如此,牙签和纸巾都是可玩儿的道具。那一段日子里李莎几乎深陷在研究各种游戏的状态里,当然这也是一个极度开放李莎思想的过程。 除了常规的猜拳c骰子猜大小c骰子七八九等,李莎接触的第一类挑战她内心的游戏是撕纸和传牙签,所有人务必男女间隔开来坐,一片小小的纸巾或一根小小的牙签,从第一个人起,用嘴巴传给下一个人,每次每个人还要咬掉一部分,通常前面的人为了恶搞后面的人一般会咬掉的特别多,传到后面就会很尴尬,尤其是李莎每次都搞得面红耳赤最终还是失败罚酒。 而第二类就完全是挑战她的胆量和酒量了,这主要集中在古惑骰和猜大小上,高高的骰杯摇晃着小小的五颗骰子,摇出来的数字变化万千,一方诈另一方猜,一诈一猜之间考胆量,输赢之间考酒量。 第三类是挑战逻辑分析和智力的杀人游戏和数字陷阱;最多的是挑战反应力的,不论是动手的十五二十整十,还是动嘴的青蛙落水c缝七过,还是嘴手齐动的两只小蜜蜂以及各种衍生的007等等让李莎暇不应接。当然还有挑战运气的骰子牛牛和三公等。 六个人,一粒骰子,一个盘子,六只杯子依次标号,围着一圈儿往中间的盘子掷骰子,骰子掷几点儿掷骰子的人就往对应标号的杯子里倒酒,然后对应杯号坐的人继续掷骰子,依然是掷到哪一个号就往哪一个杯子倒酒,如果恰好掷到的是上一家倒过酒的杯子就直接喝了那杯子的酒继续掷这样的对点儿碰,大家倒酒也真不含糊,满杯满沿儿地倒,好似酒不是自己掏钱买的或者酒不会轮到自己喝一样,又或者就是奔着大家一起喝到嗨去的。 扑克牌的典型代表是额牌诈,每个人手里发一张牌,放在额头上,本人不可以看,其他人可见,从第一人喊起,第一人喊“牌大的人喝酒”,在场其余人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大就自愿喝半杯酒,然后跟在场的其余人换一张牌,如果大家都不喝就拿下牌来看,手里牌最大的人喝一杯,然后重新开始。如果有人接了第一人的喊话喝了半杯就由喝酒的人继续诈:“牌(大)小的人喝酒”,大家继续或接诈或亮底小小的扑克牌调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也沟通着每一个人的情感和默契。 而最调动每一个人情绪的是不牌不骰的喊话碰球369,诺亚寰宇经常带着李莎开party的人十多个,碰球369是大家都要玩儿的游戏,十多个人各自代表一个球号,从1号喊起“1球碰6球”6球代表3秒内接话喊“6球碰5球”同样5球代表3秒内接话喊:“5球碰x球”各球代表可以随意碰球但不能回碰,即1球碰了6球,6球代表接话不能回碰1球,如果有人3秒内没接住球或者回碰了球就会被罚酒淘汰,淘汰球号为空,剩余的人不得碰空球,碰空同样罚酒淘汰,而3c6c9球及复号尾数带369的球可以复活淘汰球,被复活淘汰球3秒之内接球碰出去算复活成功否则罚酒并再次淘汰,这样一来参与的每一个人都高度集中注意着自己的球号是否被碰,碰自己的是哪一号,同时还要注意已经淘汰掉的球号不致打空,如果自己被淘汰了还得注意是否被复活,复活后能碰哪一个球,总之是极大地锻炼了李莎的注意力和反应力。 和业务结合最紧密的是甲方乙方代酒,从第一人喊起“甲某代乙某喝”,然后乙接“乙某代丙某喝”,接着是丙某喊代丁某喝直到最后一人代甲某喝,然后甲点丙喝酒,丙不喊乙要应声“喝”如果丙喊了就罚丙喝,如果乙未喊就罚乙,两人正确了,乙继续点丁喝游戏中贯穿着业务思想,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业务熏陶。 文艺点儿的游戏是僧妖传,第一人喊:“妖精要吃唐僧肉”,接话的第二人要赶忙喊:“悟空抓妖g一g一g一”,然后第三个接话人则喊:“唐僧要念紧箍咒!”然后再下一人继续接:“妖精要吃唐僧肉”,再下一人:“悟空捉妖g一g一g一”三句话依次轮着喊,如果刚好喊到第一个喊妖精的人的时候依然是妖精角色,则上一人逆转妖精再喊:“妖精要吃唐僧肉”,继续往下接,中间出错的人就罚酒 一段日子里,这样的游戏狂嗨对反应迟钝的李莎来说就是罚酒大会,晕眩感伴随日与夜c醒和睡,而睡里梦里也全是骰子和扑克牌,以及碰球c妖精c唐僧c喝等呓语。而在经历了无数个罚酒和游戏烧脑的日子后,李莎的酒量和反应力有了质的飞跃,而对各种游戏也烂熟于心,每次聚会饭桌上只要有人说玩儿游戏,李莎的大脑里就会立马蹦出各种游戏的玩儿法甚至能举一反三地衍生出新玩儿法。 而party狂嗨占去的大量时间和资金给李莎造成的后果是急需开单却又有着意向客户量的欠缺,令李莎奇怪的是诺亚寰宇的领导从不像她之前待过的金藏文化那样时时追着销售员出单,每天只是简单询问跟进客户情况和新意向客户的数量,再则就是培训销售及广告知识。可即使领导不追,李莎也迫切需要出单。 在她训练智力c反应力c酒量的日子里接触过几次客户,是跟着带她的师父及总监一起去的,客户是师父的,几次都是当面成交或小有推辞过后几通电话追成的单子,那感觉和场面令李莎向往。而本身的资金欠缺又逼着她去成交以维持现有的跟大家一起开party状态。 李莎开始绞尽脑汁地找寻客户了,大量地翻阅黄页网并购买黄页册来录入填充自己的cr客户数据库,需要提一句的是,此时李莎的办公家当配备是一台电脑,一部电话和一本一笔一杯一绿植,算是步入了初级都市白领的职业生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白领(中)丨糖酒会风波 "在李莎在茫茫黄页网海网罗客户资料找得头大的时候,总监却开会宣布说要带大家到cd糖酒会去找寻客户,交给大家的当前重要任务是老人带新人练习会场跟客户交换名片并给客户留下深刻印象。而这次糖酒会公司特别重视,特地给参会同事印制了全新的名片,于是不久后,李莎有了自己的第一张名片——诺亚寰宇\/销售代表\/李莎。 带李莎的师父是个25岁的女孩儿,叫张小爱,小圆脸儿,干练的齐耳短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对儿深酒窝令李莎记忆深刻,人很爱笑,笑声爽朗,为人也很直爽,脾气也很大,是诺亚寰宇的销售精英,季度业绩榜长居前三甲。 总监安排她带李莎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是:“销售精英再带个销售精英出来,未来诺亚寰宇的半边天就靠你们两位大美女顶啦。” 她却笑着说:“你给我安排人来抢我的饭碗,隔岸观火不说还卖弄口舌说风凉话,是几个意思啊?” “虎父无犬子,强将无孬兵,好苗子当然先紧着你这个强将安排啦!”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你当我不懂?” “‘不教徒弟,累死师父’的道理你懂?” “不懂,怎么解?” “吃徒弟抽成可是诺亚寰宇的老规矩啊。” “切,我是靠吃徒弟抽成发家致富的?还是自己提成是不够吃的?” “嗨,那敢情不能啊!我本就是敬着你人来的,咱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吗?” “哈哈哈你倒是会嘴皮儿抹油两面滑,那么多新人儿老人儿的安排,你都是这么敬着人的?” “那当然不能啊,谁能跟我们能说会笑c成单看俏的小爱美女比啊?!” “哈哈哈郭总真是越来越会聊天儿了,嘴上的话都成套的。” “那是啊,也不看跟谁聊啊!天天跟小爱美女这么聊,谁嘴上都得有几套。” “哈哈哈” 两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当着李莎的面说的,丝毫无避讳也丝毫不当回事,说话间隙张小爱还上下打量了李莎好几番,每次对视的时候,那微笑着的面容和犀利的眼神总让李莎感到既亲切又畏惧。而李莎也觉得,似乎这郭总监在师父张小爱面前没有一点儿架子,两人的关系也看着很亲近的样子。 跟李莎同时期前后脚进入诺亚寰宇的有三个女孩儿,祁彤伟c庞春燕c巴文秀,其中祁彤伟算是跟李莎最要好的,两人经常一起找客户资料,一起研究话术等等。不过祁彤伟由于性格开朗且又善于交际,跟其他几个姑娘的关系c甚至跟老员工的关系都很好。只是一点祁彤伟爱背后说人,经常在李莎面前说别人的不是,这一点虽然让李莎不适但也觉得因此祁彤伟跟自己的关系要比别人更亲密。 不过这次cd糖酒会之行,新来的人里面却只挑了李莎跟去参会,总监给出的理由是入场证件有限,轮到新人的只有一个名额,李莎比其余几人早来些天,名额自然落到李莎头上。可是祁彤伟却跟李莎说自己实际是先于李莎几天来公司的,只不过自己中途请了假,再次来的时候就落在了李莎后面几天,总监却忘了她先前入职的事,并就此事带着李莎私下问了人事专员核实,人事专员表明果然如祁彤伟所说。 李莎听闻此言就预备跟总监说明情况调换祁彤伟参会,可是师父张小爱却不依,只说总监安排自有总监的道理,要李莎不要管,祁彤伟有什么话就让她自己找总监去说。 李莎因此倍觉对不起祁彤伟,可祁彤伟却对她说:“哎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不过是顺嘴说说,莎莎你就是太较真,总监喜欢安排谁去就谁去呗,谁还稀罕争?再说也该你去,人漂亮自然讨领导和客户的喜欢,外加再有个厉害茬的师父,总监自然要带你们去,哪能轮得到我们这种师父不疼,总监不爱的去呢?你别较真,别较真。” 李莎却被她这话一激也不管师父张小爱先前的阻拦就径自去找总监说要调换祁彤伟去参会的事,总监郭亨利倒被她搞了个大大的尴尬,只得说:“哦,还有这事儿,我先前也不知道,佳琳(带祁彤伟的师父)也没跟我说,这会儿参会人员名单已经提交会务公司了,估计现在入场证都下来了,名字什么的都是按名单印好的,也没法变动,只有下次再去的时候再带伟伟去啦!你代我跟伟伟道个歉,就说这次是我大意了。” 李莎得了话就去跟祁彤伟说,祁彤伟却不领李莎的情,反倒埋怨她说:“哎呀,莎莎,你怎么这样?你去跟郭总说这些,让郭总怎么想我,指定以为是我在背后跟你嚼舌根,想争着去。怪不得我师父佳琳问我跟你说什么呢,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稀罕去,你又搞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嘛?” 李莎只得连连跟祁彤伟道歉,可祁彤伟却一再责备李莎的不是并最终没好气儿地提出要求“你让我怎么跟我师父解释嘛?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李莎却句句被祁彤伟带着陷入后悔自责深渊,只得乖乖答应了去找祁彤伟的师父沈佳琳解释是自己无意中从人事那里得知祁彤伟先自己几天入职,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才找总监提出调换要求的。 而这沈佳琳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就跟李莎的师父张小爱多有隔阂可又奈何不了这个总监面前的红人。上午见李莎进郭亨利办公室出来没多久,总监就召集老员工开会,并特意看着她说师父不要挑唆徒弟争单争好处,自己做得好领导自然看得见云云,就怀疑祁彤伟跟李莎说了什么,可奈何这祁彤伟精如狐狸,口里套不出一句话。 而此时倒跑来个愣头愣脑的李莎来给她送了个把柄来,沈佳琳当然不能错过借题发挥的机会,恨不得当下就顺着这事找由头砸实是总监郭亨利和张小爱狼狈为奸,有肮脏勾当才营私舞弊把唯一的新人名额给了李莎,进而落个口实——平时是郭总多给张小爱公司老客户信息才成就了张小爱长居销榜前三的业绩。 于是当下听了李莎的解释就泼着带她去找人事专员王红珊理论,见了面就骂:“我把你个势利眼会看人下菜碟的,你倒是会攀高枝也会欺负人,祁彤伟比李莎早入职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反倒拿着这么个芝麻粒儿的好消息去讨好李莎,要不是人家不领你情跟我们说了,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呢。你倒是看着她跟着张小爱就能登天了?祁彤伟跟着我难道就成不了单是怎么的?不去个破糖酒会我们还不成单了?是谁给你的胆儿这么小看人的?” 这王红珊一开始是被她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听她是为着祁彤伟比李莎早入职的事,心里这个憋屈啊,本是李莎祁彤伟二人来问,自己才说的,可如今沈佳琳却来骂自己,哪里有不生气叫屈的的道理,当下就跟沈佳琳理论:“我看不起谁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谁先来谁后来有什么不同?是她和祁彤伟来问我我才说的,我哪里要讨谁的欢心?又攀了谁的高枝儿了?” “哼,你倒是会装傻也把自己撇的清,郭总说糖酒会只有一个新人名额,只带先来的去,你有那闲工夫去跟李莎邀功怎么不去跟郭总说是祁彤伟先入得职?你们狼鼠一窝,好事都让你们占着,拿个屁大点儿的鸡毛都敢当令箭,就敢看人给脸子” “谁狼鼠一窝?谁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参加糖酒会的事是你们销售部定的,也是郭总一手操办的,我们部门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规则带什么人去?又怎么会随便插手你们带哪个人去?” 二人一吵一闹,外加中间李莎再拉劝,其余同事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都纷纷探头探身地往人事部瞧着看热闹,有几人甚至扒着人事部的门观瞧。 只见这沈佳琳是哪里肯示弱,处处要占强:“哈,你倒是年久的财务会做赖账,你们人事部就是管人事的,连个谁先来谁后到都跟各部门总监说不明白吗?跟总监说不明白私下里倒是跟得势得利的人说的明白?这样的黑事儿你们瞒我们多少?这诺亚寰宇难道是你们一手遮天了不成?” “谁一手遮天?谁说不明白了?又是哪儿来的黑事儿?这人来人走都是直接对接给各部门总监安排的,横竖我们人事部又没留着你们的人用,怎么就算到我们头上不记谁先来后来了?”此时,围观的同事已经很多了,有人早已通报了总监郭亨利,郭总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慌忙赶来人事部阻止,刚进门就听得这沈佳琳说:“哦,那按你这么说就是郭总明知道情况故意安排的?” 眼看着郭亨利进门,这王红珊是急得是直跟沈佳琳叫嚷:“谁说了?我多会儿说过这话?” “哎,你刚刚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这意思吗?” “哎,你这人怎么听风是雨,我是说我们人事部”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郭亨利制止到。 王红珊一腔窝火哪里压得住直跟郭亨利叫苦:“郭总,您来评评这个理,你们部门安排人去参加糖酒会什么时候跟我们部门说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按着什么让谁去?怎么就寻上我的不是了?你们的人来问我谁先来的我就说了,我哪里知道你们有这么一档子谁先来谁去参加糖酒会的事?人又不是我安排去的,怎么就成了我势利眼,我攀高枝看不起谁了?满公司就我们部门是好欺负的,你们有话回头找我们经理说去,就看我小好欺负来找茬骂人”王红珊说着就哭了起来。 郭总赶忙安慰:“哎呀,小王,今天这事儿实在对不住了,这事儿是我们的不是,是我这个做领导的没处理好,你别放在心上,别哭了,回头我请你吃零食” 王红珊却继续哭诉道:“她心里不痛快拿我撒什么气?我招谁惹谁了?难道人家同事来问我事我是该不跟人家说的” “啊,对对对,小王你说得对,你别跟她们计较,有多少的不是你看我个面子这事儿就翻篇儿了,啊!” 王红珊点头抹泪答应着又抱怨了一句:“出门忘翻老黄历,撞上丧门星算我晦气!” 只这一句话就激怒了沈佳琳,伸手就是一耳光照直扇在王红珊脸上,并骂道:“你骂谁?你才丧门星,你们全家丧门星,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见了主人就叫的凶,你当我吃素”这一巴掌下去,王红珊也急了直哭嚷着揪了沈佳琳的头发要打,郭亨利和李莎见势赶忙上前阻拦,四个人乱作一团,拉拉扯扯多多少少都打在了李莎和郭亨利身上,郭亨利这个急啊,直看着沈佳琳就责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是公司的大姐大了,怎么脾气就这么爆?有啥事你在我们部门说不行的,非要跑到人事部来闹?这样好看是怎么地?” 被李莎拉着的沈佳琳则甩开李莎说:“哪儿说不是说,左右跑不出诺亚寰宇这巴掌大的天去,我还正要找你郭总说道说道呢,怎么着这诺亚的天就成了你郭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了?” 郭亨利一听这话就急了:“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哼,我说话直,郭总您可别生气,这要是您说您就指定李莎去的,我们谁也没疑问,这里您说了算不是?可是您要跟我们讲公平,说什么先来后来,这我们就不服,祁彤伟明明比李莎先入职,您怎么就安排李莎去,分明就是不公,这不是您翻手云覆手雨是什么?中间又掺杂着谁暗地里牟利,我们就不明说大家去猜,诺亚寰宇的利都得叫她算计了去,不然怎么稳得住业绩前三呢?” “你这是说的哪门子拖三带四的话?就事论事说李莎和祁彤伟谁去糖酒会,这事儿是我没记清楚她俩谁先来谁后来怎么了?我一天事儿那么多我还不能记错个时间了我?你记得倒清楚,怎么不提前提醒我?提交名单的时候也是跟你们开了会的,怎么那会儿没疑义,这会子生什么事?” “早先我不也被你们蒙在鼓里,不然我跑到这人事部来折腾个什么?” “你自己的徒弟先谁后谁入得职你自己不知道?要你这个师父是怎么带人的?自己的徒弟自己不上心带,这会儿徒弟的机会被别人占去了,你倒来人事部闹事,你就是这么带人的?” 沈佳琳一时被说得站不住理,可又心有不甘就说:“那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换祁彤伟代李莎去,我们就服!” “名单都提交会务公司了,这会儿入场证都印好了,名字都是按名单印的,你告诉我换祁彤伟去,怎么入场?家里闲着一个,那边儿再进不去门一个?这就是你要的服?” 沈佳琳被彻底噎住了,可仍不甘地嘟囔着说了一句:“哼,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搞什么花花名堂也掩不住狗尿苔的骚,左不过是有私下关系的占利,我们这没关系的就凡事靠边儿站呗,我们也不稀得争,让那得势的争去。”说着就抽身走了。 郭亨利无奈地给了沈佳琳一个大白眼后跟围观的人喊道:“都看什么看?今儿的电话都打完了?不用出单了?”众人赶忙纷纷散去,李莎也跟着出了人事部办公室。 晚间,外出谈单回来的张小爱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就跟李莎发火了,直训斥她说:“不想听我的就另找别人儿带,怎么就成了我私下通了关系给你争了参会了?你不想去有的是人想去。” 李莎赶忙连连跟师父道歉,张小爱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寻思着不对劲就没好气地问:“怎么好好的我叮嘱你的不听非要去挑事儿,你找郭亨利说也就罢了,怎么还去跟沈佳琳说?” 李莎只得把祁彤伟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她怎么去跟郭亨利申请调换被拒,又怎么被祁彤伟逼着去跟沈佳琳解释,沈佳琳又怎么押着她去跟人事王红珊对质等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张小爱说了一遍。张小爱听了这个气啊,心说这祁彤伟是明着算计你李莎,你怎么就一步步的乖乖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又一寻思她这软性格能被人家这么欺负也难怪,好歹当下没发作,只是心里暗暗地恨沈佳琳和祁彤伟,决心要给徒弟李莎出这口恶气,心说先且由着你们乐呵,等撞到我手里有你们的好看。 可看着李莎的懦弱样又忍不住想说两句:“你说说你,把自己整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图了个啥?啊?我都跟你说了祁彤伟想说啥你让她跟郭亨利说去,你充什么出头鸟,让人家当枪子儿使了,还落得个自己一身骚,你说说你是没长心还是没长脑子啊?” 李莎却低着头寻思着前因后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哎,也许我上辈子欠她的吧!” “哪儿打的阎王账?拿来我看。” “我我就是比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说我就觉得我亏欠她的” 张小爱听了则故意高声说道:“你欠她什么?欠她一个去糖酒会的机会?那是公司安排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觉得不公谁找公司说理去,跟你嚼什么舌根?” 李莎被她这一大声嚷嚷吓了一跳,生怕坐在后几排的祁彤伟和沈佳琳听到,赶忙拽张小爱的衣服拦她,可张小爱就是说给她们听的,哪里会听李莎的阻拦,继续说:“有些人自己想争,倒会做一身干净的缩头王八,把你拱出去给她争利了,自己缩头等食儿,倒要你觉得亏欠她的,这是哪儿的理?我怎么不知道。” 李莎听得明白师父张小爱是在含沙射影地骂祁彤伟,又一想祁彤伟的那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过我不稀罕去,你又背后搞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这心里更觉亏欠此时听着张小爱骂而一言不发的祁彤伟,心想着这祁彤伟肯定是不能再和自己做朋友了。 果然,当天晚上下班儿,一向跟李莎一起搭乘公交的祁彤伟跟庞春燕和巴文秀说说笑笑走了。这让李莎心里充满了失落和内疚自责。可第二天中午,祁彤伟却像没事儿人似的拉着李莎跟几人一起出去吃午饭,李莎感到受宠若惊,心下顿觉明朗。 然而不知道糖酒会事件前因后果又听了祁彤伟一面之词的庞春燕和巴文秀却大大给了李莎一个冷脸,让李莎整顿饭吃得不知所措。看着三人说笑,自己一张口就立马冷场,庞春燕和巴文秀甚至直接当她是透明人儿。 祁彤伟却是个极会做人的人,公司里拉她吃饭或者在老员工c总监面前跟李莎总是热情亲切异常,可到了外面只有几人吃饭的时候,祁彤伟则默许着庞春燕和巴文秀对她的无视和挖苦从未替她打过圆场,李莎被她的忽冷忽热搞得摸不着头脑,来回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3月18号,李莎在张小爱的带领下跟着公司的老员工团去了cd糖酒会。 李莎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酒品牌,在偌大的糖酒会会场里,在各种各样的花样展厅展台前,国内国外的各种酒齐聚一堂,有大品牌国酒的皇家范儿c青花瓷风,也有洋酒的浪漫酒庄气息,更有亲民化的堆罐儿成山c堆缸成列,这里就是中西方酒文化荟萃的盛宴,而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酒模装点期间吸引着来往人潮的眼球和手机c相机镜头。 不过李莎来的任务可不是品酒文化和欣赏酒模的,她需要跟着师父张小爱逐一展台地进入,见缝插针地趁参展商有时间的时候去跟负责人介绍自我c交换名片c推销自己的广告资源。好在她和师父都是姑娘,手头广告资源又有着绝对优势,因而还算被参展商待见,然而穿着高跟鞋走走停停推销一天下来,整个脚就火烧火燎般疼,两条腿也肿胀酸困。不过很大的成效就是自己手里的名片发出去大半盒,收回来的客户名片也大半盒了。 为期两天的会议结束后是返回北京的休息,再次上班时,总监将李莎手里参会收集到的一盒半名片做了四等份均分,分别发给祁彤伟c庞春燕c巴文秀和李莎四个新人去联系客户,并叮嘱这些都是现场见过面的客户,需要重点跟进。 四人领了各自的一份,可是祁彤伟却偏偏要在自己领的名片里做了挑选后再去跟李莎做调换,理由是,李莎现场跟客户都见过面再聊起来很容易谈,而自己没见到客户再谈肯定要比李莎有难度,而两人关系又不一般,李莎代自己去参会自己都没说什么,名片自己挑选几张自己看起来好打的也是交情所在,李莎竟被她说动了,外加觉得在之前在参会事件上亏欠祁彤伟的,就真的把自己手里的那份名片交给对方挑选,祁彤伟是丝毫没有客气,挨个过了一遍挑选了自己中意的跟李莎调换不说,最终还让李莎多让给她两张,李莎一一答应。 这些事的经过张小爱完全不知,然而等她看了李莎录入的cr系统客户池后,发现李莎新添加的名片客户全是一些成单几率略小的小公司客户,就去找郭亨利去理论了。 在张小爱看来,分名片的人是郭亨利,他自然知道情况,而李莎手里的一盒半名片多半是自己跟着跑过的,名片的状况自己很清楚,因为自己带李莎跑过的几乎都是大品牌c大公司,就算第二天她自己跑的都是小公司,那也不可能分发到她手里的名片就全是些小公司的,这其中必然有缘故,而缘故自然是出在分名片的人那里。 可郭亨利是打乱了所有名片次序随便分的,四人来拿的时候也是抓阄拿到自己那一份的,对于到李莎手里的名片为什么会全是小公司的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当然也不排除是自己随便分的时候恰巧分出的那一份就是全是小公司的可能。因而张小爱前来质问的时候,郭亨利只说是绝对公平均分的,自己没藏私心更没有徇私舞弊,名片到手全凭天意。 张小爱怎么能接受他这样看似“敷衍”的解释,当下就点爆脾气了:“哎,郭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让我带人去糖酒会,我带着她去了,收集名片第一天我可是全部精力都放在带她上了,跑的全是大品牌,我自己可一张名片都没往私包里留,这会儿你分名片了,把我辛辛苦苦跑的客户都分给别人了,给我们就是一些难成单的小公司客户,这算怎么回事?” 郭亨利一听她这样质问也火了:“哎,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安排李莎去的?这谁去谁不去都是按着公司历来的规则安排的,怎么就成了我作弊让谁去了呢?” “谁问你谁去谁不去的问题了,我是说分名片的事情,你让莎莎去我不反对,可你把名片分成这样,你让我怎么想?” “我管你们怎么想?都是照章按公司制度办的,你们要是觉得我来回徇私舞弊,在这中间捞着什么好处了,你们就去找老板谈去。我还解释不明白了我。”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给我们分成这样我还不能问一句?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 “谁跟你过不去了?我怎么跟你过不去了?对,没错,名片是我分的,可我也没细看哪个名片是哪个公司啊,随便分了,人来了就抓阄领了,怎么就成了我故意给你们分小公司了?你看着挺明是非的一个人怎么就蛮不讲理呢,这就算是我分出一份名片全是小公司的,我还能在抓阄上作弊,就给李莎那个号?这我还能大脑入侵李莎思维是怎么着啊?” “那就收回名片重新分,反正这个结果我不接受。” “哎,你还讲点儿道理不讲?大家都已经把名片录入自己的戏系统客户池了,你告诉我怎么重新分?” “都释放到公共客户池不就行了?再不行就让技术来调消” “你说的倒轻巧,释放到公共客户池所有员工都能看见,而且系统都是打乱了按着姓氏字幕排序的,一旦释放就打乱到整个公共客户池里,大家谁都能领走,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那就找技术来调消”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那么容易?你来给我调个消看看。” 两人的争吵声直从郭亨利的办公室传到了销售部办公室,大家都听见很大的吵闹声可是却听不清为什么吵,一些老员工更是惊讶,纷纷讨论说“这郭总跟小爱平时俩人腻乎得如胶似漆的怎么突然吵上了?”“是啊,从未见俩人红过脸啊。” 沈佳琳幸却灾乐祸地说:“分赃不均起内讧了呗!霸王遇山贼,都是不吃亏的主儿,吵是迟早的事。” 这时,张小爱甩门而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平时满脸笑意,一对儿大酒窝都透着欢乐的脸上此时怒气依然未消,走到李莎座位边上,吓得李莎都直往一边儿躲闪,张小爱再次看了李莎的系统客户池后直气得摔鼠标大骂:“靠,这都有哑巴亏可吃,我他妈肿着脚跑了一天的客户都给别人做嫁衣了。” 几个跟张小爱关系要好的老员工纷纷来问情况,张小爱就把郭亨利分客户不均,给李莎的都是小公司名片而且录入系统还不能调消重新分发的事说了一遍。 李莎听得张小爱是冤枉了郭总监,可是看她在气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想着等事后张小爱平静了再跟她说真实情况。哪知这张小爱越说越气,越想越气,只怪着没地方出气就责备李莎说:“你也是,人家给你发完名片了,你就不懂得看一下,再往系统里录入,就算你不知道客户好坏,你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再录啊,当下发现分错了还能收回去重新再分,这怎么我一眼看不到就出事?你说我们辛辛苦苦跑了两天为了个啥?” 李莎被她这么一问一着急,赶紧解释说名片发下来的时候自己是看过了的,张小爱一听更来气:“你看过了不知道这些全是小公司?怎么当下不去找郭亨利重分,你不是挺有胆子为别人的利益去找他调换参会的吗?怎么这会儿到了自己的利益了倒不敢去找他了?” “我我当时名片一拿到手不是这样的,不是郭总分得不均,是我跟伟伟换了?” “你说什么?”张小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李莎害怕地解释道:“伟伟说我去过现场,好多客户都已经接触过了,再聊起来比较容易,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就跟她调换了。” “哪个伟伟?祁彤伟?” “嗯” “你是说你手里的这份资料是祁彤伟的,祁彤伟拿的那份才是你的?” “是,也不全是,我们两个的都有一部分,混了” “不是,我没明白,你说什么呢?你和祁彤伟换了,那不就是说本来这份客户资料是她的,然后你跟她换了,她拿着你的那份资料吗?” “算是,可以这样理解吧。” “你”张小爱指着李莎气愣了几秒钟,然后也不跟她多说什么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祁彤伟走去,李莎也慌忙跟着她去。张小爱一把就把坐在电脑前的祁彤伟推开了,坐在祁彤伟一边儿的沈佳琳哪里肯让人尤其是张小爱来“欺负”自己的徒弟,噌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对着张小爱大喊:“你干嘛呀?想干嘛?跟里头吵完了拿我们撒什么气?” 张小爱也不理她,用鼠标快速地翻看着祁彤伟电脑系统里新录入的名片客户,眼见得全是大品牌c大公司。此时,沈佳琳看她翻看自己徒弟的系统客户池,销售公司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看自己的客户池,因为没准儿哪一眼就瞟走自己的客户了,这沈佳琳一看她是来看客户池哪有个不急,一把就推开张小爱预备要关掉系统。 张小爱这憋了半天的暴脾气还能忍得了,一脚就踹在了沈佳琳腿上,直踹的沈佳琳摔倒在地。 张小爱大骂:“他妈的,一个个还要不要点儿脸,谁他妈是好欺负的!” 沈佳琳也急了,从地上站起来就大骂着跟张小爱厮打在了一起,一边儿的祁彤伟和李莎赶忙上前拉劝,李莎是真站在两人中间拉劝,可祁彤伟可就动上坏心眼了,死死抱住张小爱,故意让沈佳琳有机可乘,李莎再拦,沈佳琳可就是兜头盖脸连李莎带张小爱一起打了,眼弱下势来。这张小爱急中生智,抬起脚来一脚就把7厘米的高跟鞋后跟重重跺在了背后紧紧抱着她的祁彤伟脚尖上,疼得祁彤伟是瞬间撒手抱着自己的腿嗷嗷直叫。张小爱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扑上前去跟沈佳琳打,李莎见了赶忙拦,一时间同事们看着打架也都赶忙上前来拉劝。 两人的叫骂声当然也传到了郭亨利办公室里,郭亨利出来一看这个气啊,心说怎么还治不住你们这歪风邪气了,走上前来大吼一声制止到“都有完没完了?都给我停下!”后面半声都吼得有点儿沙哑了,众人还是第一次见着郭亨利这样吼人,都被镇住了,愣了半天,郭亨利才调了调嗓子问:“怎么回事?天天这么闹,不用出单的?你说说你们两个都是公司的老人,怎么就这么给新人做表率的?啊?” 两人都不忿但此时看总监训话也不再说什么。 “张小爱,你说,怎么回事,你不在自己座位上打电话跑到后面来干嘛?”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今天非给这对儿不知廉耻的师徒俩点儿颜色看看” “谁他妈不知廉耻?谁给谁颜色看还不知道呢,我还怕你不成”两人吵着就又要厮打。 郭亨利再次吼道:“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郭亨利看两人都不能平静问话就问站在两人中间的李莎:“李莎,你说怎么回事。” “啊?”李莎被猛地一问不知所措答不上来。 “啊什么啊,我问你怎么回事,不跟你师父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电话跑这儿来干嘛了?” 祁彤伟眼看要露馅儿赶忙跛着脚蹭上前来说:“我正看着自己的客户池打电话,小爱姐跑过来无缘无故就推开我看我的系统客户池,我师父不让看,小爱姐就踹我师父,我师父” 张小爱面前哪里容得她篡改事实,众人一个没拦住,张小爱上前就给了祁彤伟一耳光,骂道:“谁他妈稀罕看你的破客户池?你他妈换了莎莎的客户资料怎么不说?” 郭亨利眼见得张小爱打祁彤伟也没来得及听她后面的骂话就一把推开了张小爱说:“干什么?没王法了还”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的张小爱哪里经得住一个大男人的手劲儿,一把就被推得撞着椅子头磕在了后面的办公桌上,鲜血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李莎慌忙上前扶她,见流了血就赶忙跑到旁边桌去找纸巾,众人也纷纷帮着找纸巾递给张小爱,有几人甚至提醒她赶紧先到附近医院去包扎下。 可张小爱的脾气哪里等得及包扎完回来再解决,用纸巾捂着汩汩冒血的额头,噙着泪指着祁彤伟对郭亨利说:“她换了李莎的客户资料,把原本是我们的大客户都换到她手里了,我还不能来看?不能说?” 此时郭亨利也觉得对不住张小爱,压低了声说:“那,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既然知道是她俩换了客户资料了,再换回来不就得了,你干嘛这样闹腾?” “我闹腾?她们从莎莎去糖酒会前就欺负她,我都忍了多少回了,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再不冲她们发火,明儿是不是我们成单了也给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祁彤伟换了李莎的客户资料了?谁告诉你她俩换了资料了?你们的资料不好怎么就成了我们换了,那我们手里的资料不好了找谁说去?又是谁换了我们的资料?这么一算,这些年我的资料不知道被你换了多少回了?”捏准了李莎说不明白又懦弱爱脸红的性子的沈佳琳辩白到。 张小爱听了是气往头上涌,血往脑门串,额上伤口止不住的血湿透了纸巾,一股顺着她捂着的手缝里滑落手背,血红衬托的手臂格外白皙,众人看得着急要拉着她去医院,张小爱也不管这些挣扎着一只手指着沈佳琳大喊:“沈佳琳,你他妈给老子过来,老子今天撕了你的破嘴,我让你再嚼蛆” 众人只是劝“哎,小爱,先去医院,先去医院,小爱”沈佳琳还在对骂,几个男孩子就拉着抱着把张小爱拉出了办公室送去门诊,李莎也忙忙地拿了包包跑着追了出去。 把张小爱送到门诊后几个男同事就回去上班了,只留李莎一人等着张小爱。 当看到包扎完纱布捂着腰光着脚一瘸一拐朝自己走来的张小爱,李莎红着眼赶忙跑上前去扶着她问:“怎么样了?腰怎么了?腿怎么也” “没事儿,刚刚好像磕到椅子上的时候崴脚了,你帮我看看腰上是不是青了?”李莎撩起她衣服一看果然青紫了一块,忍不住说:“哎呀,这郭总也用劲儿太大了点儿” “嗨,赶上忖劲儿了,我脚下一崴,整个身子的重力都磕在上面了。” 李莎一想这都是为了自己,不禁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换客户的时候不跟你说一声。” “你就不该跟她换,你也不想想咱们去跑一趟客户容易吗?低三下四求个名片是容易的?本来回来要分你的资料给其他新人就该你先挑。” “伟伟说我在现场见过客户了谈起来比较容易,我一想也是” “也是?什么也是?三天的展会,整个会场出入的少说也有上千万人次,进去的广告公司又岂会是咱一家,哪个客户面前不过十几二十个广告销售,凭什么就得记住你李莎,怎么就谈起来容易了?再说就是容易了,也得客户本身是能出单的对不对,你把能出单的都给了别人儿了,你自己跟谁容易去?是,谈得是容易了,没单也容易了。” 李莎被师父说的哑口无言,这些她之前从未想过,她没有想过成一单需要耗费的功夫远不止找找资料c打打电话那么简单,同时也为张小爱为她这般操心而感到感激。 李莎要送张小爱回家休息,可张小爱却坚持一定要回公司让郭亨利把她和祁彤伟的资料换回来,李莎拗不过只得扶着她回公司。郭亨利按着张小爱的要求,准备公平调换李莎和祁彤伟的客户资料,李莎却表示祁彤伟只调换了她的一部分资料,郭总要公平调换的话就把两人手里的资料匀开了重新平分,张小爱听说是祁彤伟从李莎的那份名片里挑了好的换给她一般的,心里这份气啊,直骂李莎太软骨头c好欺负,郭亨利倒觉得李莎很有意思。 如李莎所说,郭亨利找了技术部同事对两人的客户池资料做了重新调整,最终两人各自匀了一半儿资料给对方,达成公平解决。可沈佳琳却让祁彤伟暗自把从自己客户池调出的客户名片抄在了本子上留底。 晚间临下班的时候郭亨利发话公司晚上聚餐,大家都知道为的是缓和张小爱和沈佳琳二人的关系,可偏偏这二人一个推说头疼不去,一个推说家里有事也不去,无奈郭亨利只得传达老板命令强制要求二人必须参与才算拉得二人跟老板坐了同桌的席位。 餐桌游戏无疑是聚餐时最活跃氛围的项目,男孩子们玩儿的不亦乐乎,女孩子们也兴趣盎然,空瓶大转盘疯狂在桌中转着,瓶口对准谁谁就喝一杯,就这样简单的游戏一会儿就下去一箱啤酒,而其他各种口令游戏也在各桌轮番上演。 老板也看得开心就让跟他坐一桌的骨干老员工们也玩儿几把。要说玩儿游戏张小爱绝对是一把好手,平时玩儿这些游戏也数她最活跃,因此郭亨利就让张小爱挑个游戏出来玩儿,张小爱看了众人一眼说:“那就玩儿手口不一吧”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表示有难度,张小爱却说:“玩儿游戏要的就是刺激,没难度的游戏有什么意思?”可是此时众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身边的老板的表情变化,大家听张小爱这么说也就不推辞了。 游戏开始,从张小爱做起,众人一起高喊:“说一套做一套,手口不一才最妙!”张小爱在喊的同时拍腿击掌两次后做出一个数字8的手势,同时嘴里却喊道:“5”,众人齐声叫好,张小爱坐下,紧接着是张小爱右手边的一位同事,大家同时又齐喊:“说一套做一套,手口不一才最妙!”那同事同样拍腿击掌两次后做了一个6的手势口里飘飘忽忽地喊出了:“6” “喔!错咯!喝酒!喝酒!”众人哄笑着喊那同事喝酒,然后是下一个同事众人都沉浸在游戏中,可是却都忽略了老板脸上情绪的轻微变化,轮到老板做的时候,老板推辞了动作说直接自罚一杯,张小爱却不依,说什么都要老板按着大家的做一遍,最终老板拗不过她只得简单做了游戏罚了酒。于是再次轮到了张小爱,老板接了个电话起身离席,众人则继续玩闹着。 不久后郭亨利接到了老板的电话,是叮嘱大家好好玩儿并告知自己有事离席的。众人一听老板走了,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玩闹了。 李莎发现师父张小爱红着脸有点昏沉的样子,赶忙上前来询问,张小爱只说没事,郭亨利说大概是头上还有伤又喝了酒的缘故,就让李莎打了车送她回去,张小爱也自感身上不好,就跟着李莎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白领(下)丨骨子里的懦弱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常态,李莎在师父的指导下开了单。 大家亦保持着下班之余狂嗨狂party的生活节奏,啤酒启瓶的嘭响,骰子摇晃的碰撞,暧昧环境的心跳,拉着每一个年轻人神往。 大家像赌棍一样迷恋花样翻新套路依旧的游戏,像酒徒一样陶醉罚酒,不知自我地沉醉于眼前自认为的赌王c赌圣生活。有人甚至随身带了骰子,吃饭时喝完啤酒就用酒杯摇骰子,为的是练习摇出电影镜头中那种气势来。 而那些暧昧的游戏则遮盖着各种混乱的暧昧关系,同一首情歌出自一人口传入不同人的耳,着不一样的心跳频率。 烟雾缭绕,歌声缭绕,香水酒气弥漫的包房里,你总能看见这样的情景——一群男男女女间隔围坐,男孩子迷恋地看着左边的女孩子说“我爱你”,女孩子却绝情地对他说“不要脸”,然后转脸对左边的男孩子深情地说:“我爱你”左边的男孩子同样绝情地对她说:“不要脸”然后转脸对下一个左边女孩子说:“我爱你”这只是一个叫做“我爱你不要脸”的游戏,游戏的规则就是每个人对自己左边的人说我爱你,对右边的人说不要脸,说错的喝酒; 还有这样的场景——一个男孩子憋得脸通红嘴巴上吸着一张扑克牌正传给坐在他傍边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嘴巴刚凑到扑克牌前,牌就掉了,然后就是大家的哄堂大笑,这是吸星大法,尽管掉牌的人会被罚酒,不过故意和无意掉牌的仍不在少数,借着游戏吃豆腐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像李莎这样漂亮又好性儿的,很多人则故意开她玩笑甚至吃她豆腐,吸星大法或者传纸巾c牙签这样的游戏上,李莎常常是被搞得面红耳赤却又不能走开,这搞得李莎开始厌烦这样的party生活。 坐在李莎对面的一个矮胖男同事则是明里暗里地她,从qq约饭到私下里动不动的眨眼调戏,再到桌子底下有意无意的踩脚,搞得李莎烦不胜烦可是却好性儿难以发作,对方却得寸进尺。每次桌下踩了李莎脚必然起身看着李莎眨眼道歉,而后坐下发qq动态吻,而这位同事本身家里有着怀孕的90后媳妇是公司里众所周知的事。李莎实在无奈只得躲着对方,凡做游戏必然躲他远远的,实在撞上了就极力申请调换,然而再调换也还是会遇上不同的吃豆腐人。这种吃豆腐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抓狂的存在,它可以是一个的试探,也可以是一个单纯的玩笑,较真计较吧会陷入开不起玩笑的境地,不计较吧则开了一个可的头,对于单人来说这个猎物可以近一步发展,对于群体来说这个猎物有便宜可占;总之李莎在这可清可浊的状态里总是疲于应付。 劳动节过后,公司做出了业绩提成点的调整,具体来说是下调了提成点,而这调整其实在那一次缓解张小爱c沈佳琳矛盾的聚餐之前就拟定了,老板本来想借着聚餐大家高兴的劲头宣布的,可张小爱一个“手口不一”的游戏愣是把这调整压后了近两个月。只因为张小爱c沈佳琳c郭亨利等这些老员工都是从诺亚寰宇创业起就一起跟着老板“打江山”的肱骨重臣,当初也是允诺了众人重利的,而如今的提点下调无疑是违背当初承诺的,因而一句“说一套做一套”压住了老板到嘴边儿的话,然而公司发展调整势在必行,因此在劳动节后终于被公布。 可这个调整着实引发了诸多老员工的小小不忿,沈佳琳一听就冲进郭亨利办公室理论去了。郭亨利只说公司整体业绩下滑,盈利亏损,调整大家高于业内其他公司的提点回落到与业内持平也是出于全局考虑。 沈佳琳也不管这些只翻旧账,说自己给公司如何当牛做马,到头来公司发展壮大了就要卸磨杀驴了,并表示公司的做法严重伤了老员工的心,如此一来大家势必要带着客户另谋高就。而外面的一些老员工也着实如沈佳琳所说在议论跳槽了,可不管大家怎么议论,张小爱依然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带着李莎联系客户。 事情一闹腾就是半个月,整半个月公司里人心惶惶,打电话的人寥寥无几,成单的人更少之又少,而李莎却接连撞上了两个大品牌酒的单子,基本上都谈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师父张小爱自然是倍加重视,时时盯着李莎的跟单进度。可她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也盯着这两个单子的进度,那就是祁彤伟。 祁彤伟手里有一部分跟李莎手里重了的资料是记在本子上的——cd糖酒会的名片客户,而且每次两人一起下班回家的时候,祁彤伟总是套李莎的话,一句“哎呀,我是不行啦,都准备要跳槽呢,你怎么样,今天又有单子了吧?”总能套的李莎跟她讲一大堆自己跟进客户的情况,而自从听了这两个大单,祁彤伟就时时暗暗盘算着如何能躲过公司的规则吃掉李莎的这两个单子,而她也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吃掉了那两单,直到祁彤伟敲锣报单李莎都不敢相信(诺亚寰宇激励机制,每次成单的销售员在公司里敲锣宣报,一来增添喜气,二来激励没成单的销售员抓紧时间成单。) 可祁彤伟报出的客户品牌分明就是自己的那两单,等到她再给客户打电话核实的时候,客户给的回答是“已经给你们公司打过款去啦!”李莎再追问打给了谁,客户则没好气地说:“当然是打给你们诺亚寰宇公司了!”李莎又赶忙解释并追问跟谁签订的合同,客户也只说是跟诺亚寰宇,直让李莎没法再继续追问。 眼瞅着煮熟了的鸭子飞到别人碗里,这回别说张小爱了连李莎都气坏了,可是她们始终没明白是怎么被抢单的,客户资料明明在自己的cr系统客户池里,因此师徒二人坚信祁彤伟违规操作了,直接就去找郭亨利,郭亨利则说系统的维护公平不抢单规则肯定没问题。 张小爱说:“那就是祁彤伟没录入系统客户池私下联系别人的客户撬的单!这严重违背公司规则,这样就算她成单了,提成也应该是客户所属系统客户池对应销售员的。” “违没违规查查就知道了。”郭亨利说着打开自己的管理系统调出了李莎和祁彤伟两人的客户池来看,只见李莎的客户池里规规矩矩录着各品牌酒所属公司的名称,那两单对应的公司名称是——中国贵州窖香春酒业有限公司和安徽醉刘伶酒业股份有限公司,而祁彤伟对应的却分别是两个简略的品牌名——窖香春和醉刘伶,对应的联系人是一致的,联系电话则是李莎的录入的手机,祁彤伟录入的座机,三人一看,当下傻眼了。 张小爱惊讶道:“这这,怎么系统还能这样录入?” 郭亨利则说:“这妮子太鸡贼了,她完美地捡了系统的漏。” “这也能算她的?”张小爱气急败坏地问,郭亨利无奈地耸耸肩说:“这就要完全看个人良心了,从系统和规则上来说,她并没有犯规,我想相反如果质问她,对方一定会说自己一直就联系着客户,并不知道李莎也在联系。” “可是从录入时间上来说,她明显是在莎莎谈到最后才添加的呀!” “而且,她这一阶段问了我关于这两个客户的事”李莎也开始为自己申辩了。 郭亨利则看着两人问:“然后呢?” “然后就明显是她故意撬单啊?”张小爱说。 “怎么证明?录入时间?她完全可以承认是最近录入的,可客户就是一个准意向客户,自己一联系就成了,撞上了那又怎么样?至于她问你客户的问题,我想她一定是只有你们两人的情况下问的,没人能证明你说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李莎彻底失望了,郭亨利又说:“能被别人撬单,只能说明你跟客户的关系建立的不够紧密,莎莎,你要吸取这次教训” 张小爱则不等他说完就拉着李莎出了总监办公室,郭亨利心知张小爱肯定不能罢休赶忙出来拦住二人问:“你干嘛去?” 张小爱则推开他说:“不关你的事,你别管。”说着就拉着李莎走。 郭亨利则再次跑上前来拦住她,“现在公司够乱的了,你别再添乱了!” 张小爱完全不理他,走到祁彤伟工位前却没找到人,旁边沈佳琳的位子由于连续请了假也空着,张小爱就问前后座的同事,有人说是祁彤伟到9楼财务去填表去了,张小爱拉着李莎就去财务室,也不管身后一再劝拦的郭亨利。 还未到9楼财务室就在走廊撞上了手拿单子的祁彤伟,张小爱强压住怒火拦住她质问道:“为什么撬莎莎的单?把单子还给她!” 祁彤伟却理直气壮地说:“小爱姐,说话要讲证据,您怎么能随便诬陷人呢?” “我诬陷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莎莎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别以为能捡个系统的漏子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你了,撬别人的单很光荣吗?你妈妈没教过你做贼可耻吗?上学的时候没学过五美四德c礼义廉耻吗?” “张小爱,我一直敬你是个老员工叫你一声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撬她的单了?”此时的祁彤伟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张小爱骂的卸下了所有伪装,瞪着眼对张小爱大吼:“别他妈一天天自己出不了单就赖别人撬单,她要维护的好我能撬的走吗?” “我~我他妈大嘴巴子抽死你丫的”张小爱再也窝不住火了,骂着就要上手打祁彤伟,李莎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张小爱的手:“师父~别,师父,别~” “你别拦我莎莎~你别拦我,我今儿非打得这贱货满地找骚他妈的有种你给老子站住你给我站住”被李莎紧紧抱住的张小爱眼看着祁彤伟得意地拿着单子扭着屁股走了,气得直掰着李莎的手朝空乱踢,可是根本掰不开李莎的手,这张小爱是真气急了,冲李莎大吼道:“你别拦我” 李莎被她这一吼吓到了,赶忙松了手,张小爱憋得脸通红,冲着走廊电梯门口大喊:“丫的,有种你别走!”说着用手扇着脸,紧接着气呼呼地转身对李莎说:“哎,李莎,你活得这么憋屈你不难受吗?不难受吗?不是,你因为什么呀?你欠谁的?你欠谁的?你活着就是来受欺负的是吗?” “哎,我上辈子欠她” “你上辈子欠什么呀你上辈子,这辈子你都没活明白,你研究什么上辈子的事儿,一天天神叨叨的你都快成神婆了你,哎,我跟你说,李莎,就那姓祁的,她就欺负你这样的怂你,不是说你不好莎莎,咱人善良可以,单纯也可以,谁都喜欢善良单纯的人,我也是!可这善良单纯她也总有个度啊!你老做烂好人被人欺负觉得很开心吗?” “我总觉得,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总该和平相处,没必要撕破脸皮,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觉得什么呀你觉得,哎,李莎,你别拿忍辱负重来美化你的懦弱本性,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拿忍辱负重说事儿?再说你跟她你忍得着吗?她决定着一国命脉吗?她决定着万众生死吗?她抓着你的把柄吗?她给你发工资给你饭吃吗?你忍她” 李莎不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被诸多传统文化束缚思想的人,在她的概念里,忍辱负重c待人真诚和信人仰善是传统美德,更是自己行事准则的金科玉律,然而今天摆在她面前的事实是信着c忍着就得反复被欺负,正如张小爱所说她是个懦弱的烂好人,跟忍辱负重压根搭不上边。懦弱一词唤醒了李莎很多意识,回想与祁彤伟的种种,这些意识令她颤抖,她不好意思占别人的名额就被利用着当枪使,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无理要求就被人家换了资料,不好意思不回答人家的套话就被人家套去了重要的客户信息,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欺负自己,而对方正是反复利用着自己的不好意思,利用着自己的懦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耳边张小爱的训话还在继续:“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你不觉得憋屈我觉得憋屈,我没你那么好的忍辱负重素养” 一种冲动在李莎的胸腔里乱撞,撞得她无心再听师父的训话,撞得她只想找一个口子将它们释放,于是她不管不顾地飞奔下楼,去找祁彤伟,对,要找祁彤伟! 李莎的“来势汹汹”令办公室同事们刮目相看,而祁彤伟挑衅不屑的眼神在点燃她胸腔里的那种冲动,最终她爆发了,攥紧拳头对祁彤伟大声说:“祁彤伟!我们从此划清界限!”割席断交是她能想到的释放胸中冲动的最好出路。 祁彤伟看着她雷声大雨点小的发威不禁笑了:“断交?跟我划清界限?你以为我稀罕你啊?一个连吃午饭都没人愿意和你说话的主儿,你还好意思提跟我划清界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 没人愿意吃午饭时和她说话,无疑是在李莎心中翻出了庞春燕和巴文秀的无视嘲讽之痛,祁彤伟在用众人的否定证明着李莎的弱势。 李莎又气又急地红着眼瞪着祁彤伟,祁彤伟也回瞪着她问“想咋地?” 李莎愣是咬着牙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了,紧攥着的拳头里指甲在手心扎出的一排深印像是嘲笑她不战自败的烙印。 然而在销售公司里,撬单无疑是最大的可耻,祁彤伟撬李莎单的不争事实不久就在整个诺亚寰宇传开,包括庞春燕c巴文秀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鄙视祁彤伟,而庞c巴两人也在长期的相处中看清了祁彤伟的真面目,在祁李断交的日子里,两人开始主动跟李莎说话。 这令被众人孤立了的祁彤伟大骂二人是叛徒,然而祁彤伟是个真能拉的下面子做人的人,多次主动跟李莎套近乎,可李莎是个说断交就绝对断交了的主儿,对祁彤伟的一切做法都无视,只当诺亚寰宇没有这么个人。 祁彤伟被逼急了就堵着李莎对她说:“你不用给我脸子,我从来就没有抢过你的东西,我只是用我的方式拿回属于我的,糖酒会本来就该我去的,可你却抢走了我的名额,如果我去了,客户自然就是我的,单子也是我的,我哪里用背撬你单的骂名?是你一次次陷我于不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脸子?” 李莎也不理会她,她拦着就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她不拦就走开,终于祁彤伟放弃了,大概是两周后,她和沈佳琳一起跳槽离开了诺亚寰宇。 日子再次回归平静后,李莎不再参与醉生梦死的员工私party了,她开始用大量的下班时间自学英语,不是兴趣所致,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学点儿什么,满大街发成人英语班资料的推销员给了她一个启示是学英语,于是就学了。 买了厚厚的英语词典随身背着,从早高峰挤公交到中间午休再到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以及回家后,都会拿出来记单词,这是个很枯燥乏味的过程,尤其是晚上回家后,上了一天班根本没有精力再记单词,往往是抱着字典就睡着了。这让李莎萌生了报英语班的念头,然而手头资金是有限的。 这时那个被无数推销员提过的办信用卡的念头在脑海里发芽了,于是李莎有了自己的第一张信用卡,额度不高却够她报英语班做分期了。于是李莎过上了周末和下班后跑英语培训班的日子。 而庞春燕和巴文秀带给李莎一个新世界是刷淘宝,每天午间休息时间,三人就一起围在人事专员王红珊的电脑前逛淘宝,各种各样的衣服饰品等等以那样的形式出现在李莎面前,处处都存满了新奇好奇的味道,巴文秀还帮她注册了会员绑定了支付等,总之,李莎在两人的帮助下尝到了网络淘宝世界的滋味。 日子很快就到了年底公司年会的时候,老板特地让人事部挑了一家星级大酒店给大家办年会,并预备了很多抽奖活动以及丰厚的奖品。而全体员工也在繁忙的工作间隙精心准备了节目。 那天,张小爱和郭亨利以一身军装一首《绿旋风》赢得了诺亚寰宇歌后歌王的称号,尤其张小爱一开嗓子简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惊艳,外加一身军装着身和干练的齐耳短发,让整个人精神百倍,在李莎眼里,张小爱活出了她一辈子艳羡的精气神。 而那天,看着众人的载歌载舞,各种美食上桌的时候李莎却晕场了。那种氛围和气味让她想起了曾经在罗曼蒂克大酒店做传菜员的感觉,那种来来回回忙得晕头转向后扎入后厨里看到的还是一盘盘饭菜的感觉,那种无尽的饭菜味直熏得人眩晕想呕吐的感觉,那种会场喧闹歌声掌声不断的感觉,那种下班后衣服上头发上久久不能散去的蚝油味等等。总之这一切都让李莎感觉自己似乎又置身于罗曼蒂克酒店做回传菜员一样,上桌的美食味直接刺激着她捂嘴逃到卫生间。 后来就再没敢回到会场席位上,远远地躲在门口看着大家的各种节目和游戏,庞春燕通过喊数抱团游戏成为终极赢家赢得了一台空气加湿器,巴文秀通过跟其他同事合作猜成语游戏赢得了一套高端茶具,张小爱则代替她参与了幸运抽奖游戏,直接抽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激动的叫喊声伴随着起球被扎碎的爆破声,满屋子飘散着破碎气球爆出的五彩发光纸屑带给她幸运c幸福和幻梦感。然而赵家凤的一通电话却将她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春节的压力 "北漂了近八年的赵家凤跟现任男友分手准备回家相亲结婚了,春节回去相亲,最迟来年国庆节结婚,给李莎打电话是约着一起回家过春节的,因为这一回去就彻底跟北京告别了,因此很多东西要带回去需要人手帮忙,同时也有一些带不走的东西留给李莎。 北京的冬天,见不到积雪,却狂风弥漫,春节的临近,寒冷的街头上,多了火车票代售点的队伍,温暖的公车里,少了拥挤不堪的乘客。 李莎再次到了亦庄经济开发区,风很大,天很冷,却都没有吹散或冻住这里到处弥漫的电子厂气味。曾经看起来很庞大的普兰特如今已经淹没在楼宇间了,李莎很想到普兰特去看看,不过赵家凤催促的电话不容她那样做。 赵家凤在北京八年的短暂青春都献给了这片经济开发区,都献给了电子厂,李莎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八年里有着怎样的故事,有着怎样的爱情和生活,只知道她如今对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甚至不愿回头多看一眼,就这样急匆匆地离开了。 火车上,赵家凤问李莎:“谈对象了吗?” “没!”李莎摇摇头。 “北漂苦短,该谈个对象的。” “嗯!” “不过不要谈太深,不然会痛,最好能谈北京人或者老乡,这样将来不会到头来很难。” “嗯!” “想过以后吗?” “没,没有!” “该想想啦,不然玩儿到最后就和我现在一样。如果想留在北京就找一个北京的男朋友,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撞上一个适婚的北京男人。” “家凤姐,你真的不来北京了吗?” “来!等以后有空闲的时候会常来北京逛逛的。” “你回去就结婚吗?” “不知道呢,要看相亲的结果,不过出不了十一(国庆节)吧,应该能定下来。” 李莎看着窗外匆匆闪过的风景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家凤又说:“你真应该想想自己的将来了莎莎,北京的钱你是带不走的” “家凤姐,你说,我们来北京为的是什么?” 赵家凤笑了“哈哈,嗯~见见世面,玩儿呗,反正大家都来。” “难道我们不能凭自己的努力留在北京吗?” 赵家凤摇着头狂笑着“哈哈哈,莎莎你还太小,太天真,这样说吧,留在北京呢,就像我们小时候上学跟老师说的那个长大后的愿望一样,我们都在为之一试,可是最后真能实现那个愿望的人能有几个呢?” 李莎再次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长长的地下隧道把眼前的景象变黑,玻璃窗上映照出的自己看着自己,直到隧道通过。沉思了一会儿又说:“我想,总会有留下的机会吧!” “也许吧!嫁个北京人是最好的机会,不过要碰运气。又或者嫁个外地有钱的富二代也行,就算到时候不能留北京也行啊。至于其余的,希望太小,我不建议你空耗青春去想那些。” 李莎再次沉默,看向窗外枯萎一片的山。赵家凤则准备要泡面了,并询问李莎是否要吃,李莎摇了摇头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了,泡面的香气和人们谈话的嘈杂以及火车的颠簸让她大脑混乱,双耳时不时地处于轰鸣状态,这是李莎每次来回最厌烦的感觉。 短短的春节七天假里,李莎被很多好心人多次问到是否有对象,并被好心介绍对象,这让李莎倍感年龄上的压力。爸妈虽然没有在对象问题上有多少重视,但老爹依然不同意她外出打工。 临走的前一天,老爹见她收拾行李箱,就问:“你干嘛去?还要上北京去?” “嗯!”李莎答应着闷头收拾行李箱。 老爹阴沉着脸又说:“留在家里帮你娘洗锅做饭吧!开春儿了,我准备买一群羊,年前村里人都说今年养羊有利市,你在家好歹能帮着照料照料,不然今年地里的庄稼活忙不过来。”李莎低着头不吱声。 老爹看她不回话很生气,就喊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公司后天就开班了,我得回去上班。” “上班上班,你上一年班能赚几个钱?你去北京混了几年了?哪一年拿回过钱来?人家家凤每年都给他爸拿回两三万存着,你咧?我见过你一分钱?反正你记着,这挣多挣少都是你的嫁妆,你到时候自己一分没攒下可别怨我们没给你备。” 李莎又不说话了,沉默是她在跟老爹一次次对战中学会的抗拒方式。 而老爹对于这无声的较量又气又恨,又骂道:“这一天天心里也不是想做啥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块什么料?你看人家混的人模狗样儿的,你就想走人家的道儿,也不看看自己走得通走不通” “现在不都出去打工吗?”李莎低声嘟囔着终于说了话。 老爹一听更生气道:“人家都出去打工都赚回钱了,你呢?你这几年混出个啥了?人家凤那么有能耐都回来嫁人了,怎么你还想比过人家家凤去啊?” 李莎再次沉默,老爹又无奈又生气地说了句:“不知道天高地厚,迟早摔你个大跟头!”然后背着手出街去了。 李莎知道她又一次战胜了父亲。后来直到第二天走时,父亲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父女俩之间这种无声的较量,无疑让李莎感觉到了要证明什么给老爹看的压力,而母亲那送她离开时,被渐行渐远的后视镜拉的越发单薄的身影,则更加让她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 带着这些再次返回北京,李莎再也不能知足于眼前的小幸运了。而有些无形的债也逼着她“清醒”地认识自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尴尬的报答恋情 "友谊或者类似友谊的一种一个人对另一个好的情感,有时候就像一种另类的无意识银行存款行为,有的人零存整取,有的人活期存取,也有的人整存整取 大概是春节后上班没多久的日子,刘大姐给李莎打电话了,说是自己有一个侄儿想介绍给李莎做男朋友,李莎一想刘大姐屡屡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自己自然没法推辞,况且对方又是好心,因此只得答应两人见个面谈谈。刘大姐则一再表示侄儿的优秀,在建筑队上开挖掘机,家里买的是县城的房,人也长得一表人才。李莎只得一再道谢,答应之意已占八分,刘大姐为两人约了周末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李莎依约前去。 饭店里,李莎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子,寸头,一双眼不怎么大倒也有神,只是长着一对儿连心眉,狮鼻阔口,脸型不是很分明。小伙子名叫刘世龙,人很和气,见了李莎也礼貌周到,李莎倒对这人没什么感觉,可小伙子对李莎可是一见就两眼放光了。 一顿饭后,双方互存了电话号码,加了qq就各自离去无话。 晚间,刘大姐打来电话问李莎情况,李莎说印象还好,两人可以先聊聊再说,刘大姐却表示刘世龙已经看上李莎了,而且非常喜欢,希望双方能交往,李莎先是推说先聊聊看看双方性格是否合得来,可刘大姐却一磨再磨,直磨得李莎硬着头皮答应和刘世龙交往,刘大姐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而刘大姐电话刚挂,刘世龙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询问李莎是否安全到家以表关心的,李莎赶忙道谢,对方又约李莎下个周末一起吃饭,李莎想到自己报的英语班就如实说了,刘世龙则表示没关系,自己可以到李莎上课的地方等她听完课后再一起吃饭,李莎答应。 两人经过了数次不温不火的一起吃饭c逛街都没能使李莎对刘世龙有什么感觉,可刘世龙对李莎的感情却与日俱增,甚至到了表白的地步,李莎明知道自己对刘世龙没感情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自己曾经恩人的亲戚,于是只能答应。 在鸟叔的《江南style》火遍大街小巷的氛围里,两人的感情也带着骑马舞式的调侃喜感。公司里活跃氛围的间隙操也改为《江南style》,而同事们则随时随地有时间了就喊着“欧巴江南 style”挥手绕鞭来几下骑马舞动作,大街上也随处可见年轻的男女们嬉闹着喊着“欧巴江南 style”跳骑马舞,甚至两人晚上一起逛街经过广场都能看见有人跳骑马舞,人们的手机里到处都能传出《江南style》旋律那一阶段,李莎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调侃。 而跟刘世龙成为情侣日子略长后,两人的矛盾也逐渐显现。先是刘世龙抱怨李莎每天都不跟自己聊天,李莎却表示自己下班后还要学习英语当然没时间跟他聊天,这在之前刘世龙追求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刘世龙并没有反对;可刘世龙觉得,追求的时候可以端着架子,现在既然做了情侣就应该平等,况且李莎也应该像自己对她一样饱含一颗时时想黏在一起的心,两人为此屡屡拌嘴。 其次是两人几乎没有共同语言,刘世龙要么跟李莎说游戏的事,要么就是说工地上的事,再不然就是聊吃什么玩儿什么的事,可李莎却动不动就跟他说些销售技巧或广告名词,或者自己在英语班的事,刘世龙要李莎跟他一起玩儿游戏,李莎却要他跟自己一起练习英语,在刘世龙看来李莎的那些工作是满满的套路和不务正业,而在李莎看来刘世龙工地哥们的事毫无知识可言,刘世龙一说等李莎休息带她去哪里玩儿,李莎就提自己周末要上英语班的事,如此一来,双方矛盾一触即发,而李莎的性格绵软更让刘世龙气焰嚣张,甚至会蛮横地阻止她去上英语班,攻击她上班就是练习骗人,这令李莎很难接受。 而另外一点是,李莎本来就对刘世龙是真没感觉,而感情这个东西没感觉的相处和反应总会令另一半察觉到的,刘世龙当然能感觉得到李莎并没有那么爱自己,因此越发想把她抓在手里,进而时常会提出一些去她公司等她下班或者干脆要她辞职的无理要求,李莎当然不能答应,但刘世龙坚持要到她公司去等她,有时甚至是不跟李莎打招呼直接去的。 而诺亚寰宇的员工私party则彻底激发了两人的矛盾,虽然李莎已经很久不去参加大家的party了,但偶尔自己成单了或者师父张小爱成单了还是跟大家一起分享快乐参加party的。 那天,刚好李莎开单,大家一致要求晚上聚会开party,李莎也高兴就答应了,当时也想到了刘世龙的多心就给刘世龙发短信告知对方自己晚上加班,刘世龙没有回信息,李莎也没在意。 可等到晚上大家正嗨的时候,刘世龙却“杀”到了,进到包房里正看见李莎跟一个男同事做传牙签的游戏,距离略远根本看不见牙签,眼见得两人是在众人的高喊欢闹中歪着脑袋差点儿对上嘴,这刘世龙哪里有个不气的,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那位男同事脸上,吓得众人纷纷乱喊乱叫着逃开,李莎也被吓坏了,半截牙签戳进嘴里直插得满嘴流血,李莎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 刘世龙还在揪着那男同事乱骂乱打,那男同事哪有不还手只挨打的理,抄起手边的酒瓶子就冲刘世龙脑袋上砸,砸的刘世龙脑袋瞬间见了血,可这刘世龙似乎也打疯了,根本不管这些,手边能抄起什么就抄什么,直冲对方乱打乱踢,包房服务员眼看要出事赶忙叫了ktv保安来阻拦,保安来了好容易才将两人拉开,此时刘世龙的脸已经被一道道的鲜血和混杂的啤酒及汗水整得模糊一团,众人只看得一颗血脑袋吓得哇哇大叫。 从卫生间出来的李莎撞见被保安带着走出包间的刘世龙也被吓坏了,根本认不出是刘世龙还是谁,只见的血淋淋的一张脸对她做出一个恐吓的表情,并哑着嗓子吼了一句:“等我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账。”李莎吓得背贴着过道的墙一动不敢动,紧接着被保安带出的男同事捂着自己似乎脱臼了的歪脸,李莎看着这突然又似乎有预感发生的一切,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小爱出来问她原委,李莎看见张小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当晚,李莎没敢回家,跟着张小爱回了她的出租屋。在张小爱租住的50多平的公寓式独一居里,李莎“幡然醒悟”,自己本应该像师父张小爱一样打拼,然后租住着像样的房子,过着快节奏却随心安排的都市白领生活,可是自己却鬼迷心窍地谈了一场自己不爱的恋爱,跟一个完全不在同一频道的男人同住在16平米的简陋出租屋里,过着逐渐被剥夺自由c梦想的日子,李莎痛恨自己没有带着年初的压力去努力起飞,却不知所以地抛却一切跳入了泥潭悬谷。这让她下定决心要跟刘世龙分手。 张小爱看着她落魄的样子问道:“怎么,又回到了这样的状态了?这也是你忍辱负重的结果?”李莎低头抽泣不说话,张小爱从茶几上的女士香烟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对李莎说:“从我认识你起,就一直看着你憋屈自个儿,还动不动就安慰自己是欠的上辈子的阎王账,有时候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要有多强的忍耐力才能接受生活这样的蹂躏?通常,女人谈恋爱是最幸福c最公主的时刻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你能把自己最公主的时刻都过得这么悲催,也真让我大开眼界呐。这也算莎式虐恋吗?” 李莎依然不说话,抹着泪,张小爱吸着手里的香烟,长吐了一口烟雾说:“我常说你性子太柔,你又不听,工作上我还可以帮你,你说谈恋爱这样的事,要我怎么帮你?那男的太彪了,一看就不适合你这样的小绵羊” 李莎定定地看着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上涂红的指甲之间夹着的香烟,突然眼睛打了几个圈说:“我和他分手” “呀?长硬骨头了?光说嘴可没用。” “我真和他分手,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也不合适,我是为了报答一个来北京帮了我很多的大姐才跟他谈的。” “我去,这事儿也能报答?你可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无论怎样我都要跟他分手。” “感情的事儿掺杂不了其他东西,否则就会变味儿。所有的事不要搞得那么复杂,那么累,报答就是报答,恋爱就是恋爱。” “嗯,是我太可笑了。” “你是可笑,总把人想简单,把事儿搞复杂,然后哭丧着脸给自己下个定义是这辈子来给阎王爷打工还债的。我要是阎王爷都得半夜爬出来问问你‘为什么我拉走冤魂无数,还被你个小鬼枉动口舌。’” 李莎被她绘声绘色地学阎王说话逗得的破涕为笑,张小爱则借机把一杯水递给她:“嗯~来,把哭出来的眼泪都补回去吧,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很贵哒,一不小心掉了就得赶紧补回来。” 李莎此时倒真觉口渴,笑着接过杯子准备喝,突然手机响了,是刘世龙打来的,直接问李莎在哪,李莎刚有笑模样的脸再次陷入愁苦,支支吾吾地说现在在朋友家,话筒里传来刘世龙吼问在哪儿的声音,李莎被吓了一哆嗦。 张小爱从她手里接过电话说:“嘿,哥们儿,想干啥呀?” 刘世龙听见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话声就放低了“李莎在哪儿?我找李莎。” “她在我这儿,怎么了?” “你们地址在哪儿?” “在哪儿妨碍你说话吗?” “我~我找她回家。” “她今天心情不好,需要在我这儿休养,没什么要紧话就明天再说吧!” “哎,她今天必须回家!” “谁规定的?哪条法律规定谈恋爱期间必须每天回家?” “我规定的” “你?你头上长角了你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人在我这里,你的规定在我这里没用。” “你把电话给李莎,我跟她说。” “她已经休息了,如果你一定要听她说,那我代为转达,她说她要和你分手,我建议你不要叫不要闹,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想事情,而不是像一个巨婴一样叫嚷,乖乖地想一晚上,然后明天再打电话来,一k?g一一dbye!”张小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李莎惊恐地看着她说:“你告诉他了,他一定会再打来的,我们今天晚上没法睡好觉了!” “你放心吧,他不会!”果然,那一晚,刘世龙再没打电话来。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刘世龙才打来电话跟李莎道歉,李莎不知所措地捂着话筒看着张小爱,张小爱说:“不要把人看简单,不要把事搞复杂,问问你的心是否真的爱这个人,如果爱就说爱的事,如果不爱,别把其他的感情混杂在爱情里。” 李莎对电话那头的刘世龙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刘世龙似乎听出了她的犹豫还在继续磨着她回心转意,李莎再次坚定地说:“我们真的不合适,分开吧!”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刘世龙就连着再给打电话给她,李莎统统拒绝以表分手的决心。 在近百通电话被拒后,刘世龙搬出了刘大姐,李莎接到刘大姐的电话起初听到的是好言安慰和劝和,可李莎铁定了心要分手,刘大姐终于被惹怒了,质问李莎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好女孩儿,才介绍给我侄子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玩弄了世龙的感情不说,还花着他的钱在外面搞花花肠子,害得我们家世龙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你连问一句都没有,还说要分手,真白瞎了我这双眼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儿才看清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莎一言不发任凭刘大姐骂,一边儿的张小爱听不过,就接过电话来跟刘大姐解释道:“大姐,他们俩是真不合适,莎莎是为了报答您在北京帮了她很多才跟您侄子谈的恋爱” 刘大姐则骂道:“都是你们这帮妖精教坏了她,你还跟我说什么,他们俩合适不合适我会不知道?都是你们撺掇的他们俩分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们这么做事儿就不怕遭天谴吗?” 张小爱的暴脾气哪里能听得了刘大姐这样说,便呛了起来:“庙在哪儿建?婚打哪儿成?我们怎么就拆庙破婚了?别说他们俩没结婚,就算结了,法律规定还允许离婚呢,怎么就跟你们家亲戚谈个恋爱就不允许分手了?天下的规则都成了你们家定的了?我说大姐您讲点儿理成不成?” “我怎么不讲理了?你们破坏人家感情,让人家分手,还说我不讲理?” 张小爱还没来得及驳,李莎则从她手里把电话抢了过去对刘大姐说:“大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分手的,您要骂就骂我吧!” 张小爱急着对她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分个手就成了千错万错你的错了?你总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你就开心了是吗?” 李莎则拿起电话给张小爱撂下一句“师父你别管了,这事儿我自己解决”就往外走了,空留张小爱留在原地叉着腰苦笑着说:“长脾气了哈!” 李莎的解决办法就是任凭刘大姐骂话三千,她只一句“是我错了,但我们俩一定要分手!” 最终,无论怎么说吧,李莎胜利了,她成功跟刘世龙分了手,然而虽胜尤败,她失去了刘大姐!这个在北漂路上无数次困难面前给她精神支撑的朋友!大姐! 真正的婚恋对等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精神对等!如果精神不对等却用婚恋关系捆绑,最终只能彼此伤痕累累。 北京九月的天格外蓝,秋高气爽,轻风抚面,大块的白云烘托的整个世界明朗异常。李莎接到了赵家凤通知她国庆节参加婚礼的邀请。毫无疑问,赵家凤成功地完成了转业回家结婚的任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劳拉 "临近冬天的时候,李莎再次搬了家,终于,终于在这个冬天她可以住上北京有暖气的房子了,十二平,房租一月一千一,合租次卧,沿地铁线。 而这个冬天,张小爱突然离职了,她说过烦了给别人打工的日子,要自己开淘宝店做生意,过过当店主的逍遥日子。 她离职后不久,李莎去看过她,确实很逍遥但也很累,自己开车跑服装厂,跑摄影棚,然后像个男人一样装货卸货,她的公寓变成了囤货仓,电脑上不停闪烁的头像和接连不断的叮咚声,昭示着她生意的繁忙。这个视喝水如命重的姑娘再也没时间悠闲地泡玫瑰花水喝了,甚至连普通喝水的时间都少得可怜。而只要在屋里,脸上就日夜不分地敷着面膜,杂乱而有序的屋子里码放着她的宝贝,一张张快递单上有着她娟秀的笔迹然而无论她怎么忙,李莎依然能见到她带着一对儿深酒窝的笑脸跟李莎开玩笑“我现在可是一店之主,大淘宝时装王国的女王”。 张小爱是诺亚寰宇除郭亨利之外的最后一个“开司元老”,她一走,李莎c庞春燕c巴文秀几人就成了公司“最老”的老员工了。 庞春燕还沉浸在淘宝变装的快乐中,几乎每个发薪水的日子都是她清空购物车的狂欢节,紧接着你会看到萝莉范儿庞庞(昵称)c御姐范儿庞庞c通勤范儿庞庞c女王范庞庞等等各种变装版庞春燕在公司上演时装秀。 而巴文秀则成了不折不扣的情圣情痴,她是ktv里收到男同事明里暗里情歌表白最多的女王,但过后却又总是醉醺醺地跟李莎说出那句:“我以为他是我的备胎,没想到他也把我当备胎。”是的,这里没有谁是谁的傻傻备胎,而是彼此互为备胎,处于弱势还是优势的人都是别人的备胎的同时手里也攥着几个备胎,大家都是一群没有安全感想抓住各种稻草的人。 李莎则又开始迷茫了,她的业绩不温不火,提成不多不少,每个月饿不死也没有可存的余钱,日子过的不紧凑也不宽裕,继续维持有着不甘,想往前迈一步,却不知道该迈哪里。她不能像庞春燕一样沉浸于自我欣赏,也不能像巴文秀一样陶醉于万人着迷,因为她肩上的压力不允许,眼看又一年的春节即将来临,自己依然是团混沌的泥巴不成型。 春节对于很多北漂来说是一个一年一清算的日子,能在那之前抛开一切压力安逸度日的人多也不多。 深夜加班后回家经过地铁站地下通道的时候,经常看见裹着厚厚棉大衣躺在棉被里的地铁通道“归家人”安然熟睡,像是真的睡在自己家里一样,然而在这座城市有多少人在自己家里难以安睡,焦虑着眼前生活的不保,琢磨着未来的生活的更好。 劳拉,本名卢慧娟,环球中远移民公司移民顾问,李莎在英语培训班里的同期学友,培训班众所周知她反感别人叫她本名。可反射弧过长的李莎却偏偏一口一个“慧娟姐”的叫,这使得劳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给过她好脸,甚至在做口语练习的时候不和她对话。逐渐李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改叫“劳拉姐”,而劳拉这才跟她纠正道:“叫劳拉就好,不要叫姐,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不过,这以后两人倒是成了朋友,劳拉还经常叫李莎一起去看电影c逛街等。在着装上劳拉给李莎的建议是不要买淘宝便宜货,或者买了必须标配挂烫机熨平衣服再剪了线头才能穿,并且衣服要最少一天一换,一周最少预备五套衣服,如果是固定工服西装就预备五套衬衣和胸针,总之要让每天见到自己的客户c同事或领导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对于她的建议李莎多半都会接受。但劳拉叫她改名为丽莎(lisa)她却执意坚持让劳拉叫她莎莎,她说那样觉得亲切,劳拉也不强求她但每次见面依然叫她丽莎。 在李莎迷茫的日子里,劳拉给她出了个主意是跳槽到移民公司来做移民顾问,劳拉说:“既然你在广告公司出单情况并不理想,那就不如跳到移民公司来试试,没准儿在移民公司就能成单好呢!而且移民的单子都是大单,提成也相对较高,还有,你还能在这里见到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见到明星的可能性也不小哦!每次光看看都养眼,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提升啊!” 李莎疑惑地看着她,她想过跳槽,可是没想过跳出广告圈,而劳拉却又说:“你学了英语在广告公司也用不上啊,即使是外资公司你们对接的客户还不是中国的?你说个英语谁会听?但是你要到了移民公司,这里英语可是你的加分项哦!你可以跟你的客户说英语,甚至还可以告诉他们你是海归留学生,用你的英语告诉他们国外的环境和生活多么美好” “你等等,可是我根本不了解国外啊!” “哈哈哈你傻了,谁一生下来就知道,当然会给你做培训啊,你做广告销售不也给你们培训业务知识吗?” “可那我也不是留学生呀!” “哈哈哈一个身份而已,谁会在乎?这个身份只不过是让你的客户更放心而已,而实际的决定是他们自己心里早就拿定了的。人们总是这样,自己有了某个决定然后会去询问别人来证明自己决定的正确,你的身份和你说的话不过是给他们的决定以肯定和鼓励支持而已,这是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你要感到开心,不要过于较真细节,你总是太过于较真,就好比丽莎这个名字,哎,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去网上查查,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别说别的地方了,就说北京,你看看那些八九十年代的照片,哪里是有钱人遍地的?个个家里都富得流油?个个都能把孩子送到国外去留学的?可是大家还不是你琼斯,我杰克,她艾伦的?哎,你在北京听过见过的劳拉是我一个吗?哈哈哈自己体会吧我的丽莎,我见过最夸张的是我们一个叫ailsa的同事,哎,跟所有人接触全程speak english,号称从小学就留学澳洲的,母语就是澳洲英语,不会说中国话,苹果手机美国原装,一概英文,人也确实洋气,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出国安检跟安检员起冲突了飚的中国话那叫一个溜!我这个说了二十多年汉语母语的人都没她那么溜!你说你不佩服这个只会澳洲母语的人行吗?” 李莎被她逗乐了,劳拉接着说:“你别傻乐,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儿,虽然她是挺可笑的,可是一个事实是,她的身份确实让客户更加相信她描述的国外美好生活,也更愿意跟她成单。我们做的一切就是要客户安心买账而已。至于你呢,反正我也跟你说清楚了,说不说是我的事儿,听不听是你的事儿,我的建议就是你可以到移民公司来试试,不行再回去你老本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莎被她说动了,不久后就正式提出了离职申请,元旦节后正式跳槽进入环球中远移民公司,然而她不知道环球中远将会带给她怎样的转变。 正是: 一浪打过一浪来,沙滩逐次浪花开; 风起潮涌常常有,人生得见几回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梦幻丽莎 "又是一个压力倍增的春节过去了,赵家凤怀孕了,然而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像她想得那么顺心。这让李莎暗自警告自己一定不要跟赵家凤殊途同归。 李莎自从进入环球中远移民公司,好运气就降临了,运气好到让劳拉都艳羡,她刚过试用期就撞上了单,提成金额高达四位数。 劳拉得意地的对她说:“我说的没错吧,丽莎,你可是才来,就开单了,你就偷着乐吧!说吧,打算怎么谢我?” 李莎笑着看着她说:“你说了算!” “便宜你了,来顿法餐吧,地点你来定,不过我喜欢d一的环境。” 李莎当下傻笑着看着她没说话,然后晚上下班就带劳拉一起去了d一,劳拉用一句“靠!真够朋友!”表达了她的谢意,李莎依然是一脸傻笑。 而李莎的好运远不止工作上,她的桃花运也很旺,一个叫做t一ny的海归男走进了她的生活。 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李莎抱着一沓客户资料匆匆穿过公司接待厅,不偏不倚地撞到了t一ny的身上,对方很绅士地帮她捡了资料,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李莎也没来得及跟对方道谢,劳拉就喊了丽莎离开,李莎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容貌,只有一个印象是一位绅士帮自己捡了东西。 几天后,t一ny再次来咨询移民问题时,见到李莎却热情地同她打招呼道:“hell一,丽莎!” 这让李莎在惊讶之余仔细打量了这个男人,很洋气也很帅气,微卷的短发做着造型,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下留着短而整齐的胡子,脸型很立体,穿着上潮范儿中却带着一丝绅士的稳重。李莎好奇男人为什么会认识她,t一ny就把被某位女士撞了并帮其捡了东西的故事说给她听,李莎赶忙既道歉又道谢。 t一ny则露着一脸阳光微笑地对她说:“道歉就不用了,请我喝杯咖啡我倒很乐意,不知是否可以?” 李莎赶忙笑着答应:“当然可以!” “那么约定今晚下班咯!” “好,好啊!”李莎答应到。 t一ny一再看着她笑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李莎不知所措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t一ny说:“我想,交换个微信会便于我们彼此联系吧!” 李莎则不知所措地红了脸回答说:“好!好!”然而却没有任何举动。 t一ny再次看着她笑,然后舔了下嘴唇说:“也许留个电话也是不错的选择。” “哦!好!”李莎赶忙到前台要了一张便签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递给t一ny。 t一ny接了笑着看了几遍,然后又看看李莎说:“好的,我叫t一ny,晚上见,丽莎!” “好,晚上见!”李莎点点头,直到t一ny笑着离开,李莎的心里其实一直憋着一句“好,旁边就是咖啡厅,我带您去。”从t一ny要求请喝咖啡那一刻就憋着这句话想说,可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那样会不会没礼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约了当天下班后的晚上,总之就是在迷迷糊糊中约了,而他们的恋情也在这样迷糊的状态中展开了。 t一ny是个很能打得开聊天局面的人,那天晚上,他用一杯咖啡泡上了这个历经几年北漂依然单纯似傻c幻想连篇的漂亮妹子。 而对于李莎来说,那个晚上很特别,也很迷幻,李莎的心一直狂跳,而思绪也随着心跳的节奏激荡。 灯光照耀,人影摇曳,咖啡馆安逸而暧昧,对面坐着的男人幽默风趣而帅气,丽莎的心里感觉奇妙至极,这比她做李莎的时的感觉要美妙一千倍,仅仅是一个名字读音的转变,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名字粉饰了一切的过往,她不再是那个土村姑而摇身一变成了海归妹lisa!眼前坐着的可是真海归t一ny。 这里的一切都太美好,太是她想要的生活状态! 从那天开始,李莎深深陷入了她和t一ny一起营造的一个梦幻丽莎境界,一个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境界,他开车来接送她上下班,他送她大捧大捧的玫瑰,他带她去各种酒店度假村,他们一起泡温泉,他教她游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到李莎的心窝里,在那里,她甚至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香车天窗外令人陶醉的星空。 然而不久后,伴随着t一ny的消失,梦幻丽莎境界也消失了,李莎发狂地找这个人和那个梦都没有找到,无论是在他们一起度过的酒店还是度假村,都没有一丝痕迹,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再次走进那家梦幻开始的咖啡馆,同一个桌位前坐着陌生的男女,他们无视旁人地说笑,女孩子绯红的脸颊上似乎带着几分醉意,她第一次意识到咖啡比啤酒更能醉人。然而前来点餐的服务员让李莎的视线模糊又清晰地看到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 突然间她耳鸣了,轰隆隆的响声似乎有一辆火车从她的一只耳朵穿过大脑黑洞然后穿出另外一只耳朵,空留了无限的回响在大脑黑洞里震荡,李莎捂着双耳蹲在了地上,眼泪像突然下起的雨滴一样滴在地上,溅起看不见的水花。 服务员赶忙蹲下询问她情况,可是李莎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起身扶着一排排桌椅走到那个位置前坐下,灯光依然,桌椅依然,摆设依然,只有她对面的人不见了,带着她的梦幻一起不见了,泪水像泉涌一般从她的双眼流出,李莎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就趴在了桌上低声哭了起来。 李莎病了,一种窝在床上不愿意再动一下的病,她连着请了一周的假,引起了总监对她这个已经一个季度没有再开过单的顾问销售的强烈不瞒,因此给李莎做了电话劝退处理。 劳拉知道后给她打电话说:“丽莎你别放在心上,这行就这样,你再到别家看看,你是很有这行业的天分的,相信我的。”李莎有气无力地对她道着谢,劳拉却一再鼓舞她不要灰心。 李莎想去哪里重温一下过去,寻找自己努力的气息,也是在找寻“重生”的力量。 她想:普兰特大概也没有熟悉的人了吧,怀柔影视基地太远,罗曼蒂克大酒店有她无法再见的刘大姐,香草天空对,香草天空,可是周晋会在那里,如果让她看到自己如今落魄的样子,大概会笑掉大牙吧,又或者也许对方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可不论是那个结果对于此时的自己都不利;清泉湖畔应该是最佳选择,那里没有自己不能见的人,而且如果那里已经没有旧相识了,自己也可以像个客人一样去看看。 她像一个缅怀自己青春的人一样去看清泉湖畔,那里埋葬着她曾经很短暂的一部分青春。抚摸着铁栏杆大门,被粉刷一新的矮墙,院儿里传来刚修剪过青草的气息,进入大门就能看见的一排排错列停靠的车子,一道道的绿色草坪点缀间隙,像是连在一起的很多个“非”字,眼前出现那道守着两个球童的落地玻璃门,进入后右手边是孟茜和翟艳丽的咖啡厅,左手边是熊姐的球杆定制部,再往前是潘美娜的俱乐部前台,然后前面又是一道自动玻璃门,接着是一排连着休息区的球台,休息区的藤椅上坐着或眺望远处或跟人嗨聊的鞠总,然后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白色高尔夫球,然后是一大片高高的树林,树林后面是有喷泉的实地演练场。没错就是这里,那个记忆中的清泉湖畔。李莎又来到这里了,不过她所熟悉的人只剩下熊姐,其余人早在几年前就离职了,不过能见到熊姐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了,熊姐见到李莎也很开心,激动地看着她说:“妮子更漂亮了!比先前更有气质了,人好像瘦了真没想到你还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这里来来走走很多小妹妹了,你是第一个还回来看看的。跟其他人还有联系吗?” 李莎摇摇头答到:“没了,我手机丢了一次,大家的电话都丢失了。” “嗯,我倒是还留着大家的电话,可也没联系过,跟丢了没啥区别。” 李莎苦笑了一下问“熊姐,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这里吗?” “对呀!哎,你怎么样啊这些年?”熊姐一边忙碌着拿着一根根球杆看一边跟她聊着天。 “我还好吧”李莎茫然地说。 “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移民顾问” “客服性质?” “销售性质” “哦,哈哈,现在也算是跟姐同行了。哎,谈对象了吗?” “没没”李莎目光躲闪着看向一边的高尔夫球杆。 “这么多年一直没谈?” “中间谈过几次都分了。” “哦,回头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不,不用,我妈说回头让我回老家找呢。” “回老家找?”熊姐惊讶地看着她。 “嗯!”李莎点点头。 “回老家能找个什么好的?收入低,条件差,回去就生孩子带娃?” 李莎苦笑着说:“也算男耕女织的幸福小家庭,总比城里人玩弄感情的好。”熊姐停下来看了她一眼问:“受过伤?” “没!没有!没有!”李莎狂摇着头。 “哎呀,你就是还太年轻,经历的太少,伤过几回就好了。” “嗯~也许吧,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想这些了,反正我不打算再在北京谈对象了。” “铁了心将来回老家找?” 李莎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熊姐继续说:“你以为嫁给一个低收入的男人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就能保住你那可贵的爱情了?就能一辈子携手共度人生c白头偕老了?莎莎,在这种物欲横流的年代,性已经成了比吃饭还平常的东西了,纯真的爱情比钻石还稀有,有钱的男人外面找女人吧,怎么地也是你们这种干干净净的大学生,可低收入的男人呢,你想过没有,当你不能满足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是会在外面找小姐的哎,为了便宜外加审美情趣也低,他们可是不管干净与否” “别说了,熊姐,别说了。”李莎实在听不下去了,因为周晋,因为t一ny,她觉得她已经认识到了生活不是琼瑶剧,有钱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的事实,可是她没有想过找一个平凡男人过日子,爱情依然不存在的问题。 “也许这些现在对于你来说还太残酷,但认清事实有助于你更好地走以后的人生路” “王鹏熊姐,你有王鹏的电话吗?” “谁?” “陪练王鹏” “哦,王鹏啊,还真没有!” “知不知道他离开清泉湖畔去了哪?” “不知道,就算我知道,这么多年,他肯定也换了无数家了,甚至都有可能不做这一行了。” “不,不会,这一行是他的梦想,他不会换行的。” “梦想是最容易没了的东西,守不住的。” 那天,熊姐后来再同她说的话,她已经无心再听进去了,看着球台和草坪,她无限地怀念王鹏的好。离开时甚至想过回一趟香草天空去找找有没有他的一丝消息,然而,最终她只能带着那一腔思念返回自己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疯狂买买买 "再次找了移民顾问的工作后进展的很好,顺利地开了单,拿到了不菲的提成,也进行了再次搬家,她住进了她曾经向往的酒店式公寓,并沉浸在购物的兴奋当中。 从淘宝到实体店,她的生活变成了疯狂买买买,豪爽刷刷刷的样子,网店购物车清空的感觉和商场里大包小包刷卡结账的感觉都好的不要不要的。商场里激动人心的快节奏旋律让人飞一样的感觉,穿在模特上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是那样靓丽,导购员的笑脸和夸赞艳羡那么动听,商场试衣镜前疯狂换装的状态也让李莎终于感受到女人百变的美好。 像是游戏世界里瞬间激活了所有装备一样,很多美好的东西被解锁了,租住公寓里堆满了的衣物c鞋子c包包c饰品c化妆品等让世界变得美好,快递像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一样一件接着一件送到,弥补着心中填不上的空缺。 微博和微信朋友圈的魅力吸引着她p一照无限,炫也好c刷存在也好,总之点赞能点燃她心头跳跃的小火苗。 而不知道何时起,人们像所有富豪一样过着钱只是一串数字的生活,小学就学会了的小数点和加减法却怎么也算不明白,刷爆信用卡的快感和账单日袭来的痛感交织循环,下个月的薪资是这个月快乐刷卡的心理安慰。至于李莎,她甚至把没成单的业绩提cd幻想成心理安慰换算到信用卡里花了,一个钱不够花的囧境诞生了,甚至欠下了多张信用卡的连续分期债,然而购物的欲望是难以制止的。昨日的购物标准只能是今日购物水准的,而不能是终点,昨日的出门香奈儿也不能换成今日的出门花露水,就像游戏装备配备到十级的人只能去解锁十一级而很难再返回一级去玩耍的道理一样,“好日子”不是上去难下去易或上去易下去难的问题,而是上去不易下去更难的窘境。 而大概所有在“好日子”头上的人们,大概也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思考保住眼前的好日子或追求更好的日子吧。李莎当然也是这样的想法,而在移民公司接触到太多富人了,他们的生活状态和他们的气势都深深吸引着李莎要跟自己的过去告别,她只能是丽莎而不能再回到李莎;而大量的国外美好生活信息的冲击,更是让李莎心中时时有出国的冲动,外加着她资深移民顾问的经验受到客户认可和她长期扮演的海归丽莎身份也让她分不清自己真是谁假是谁。总之,她只觉得丽莎才是自己,她似乎能理解劳拉不愿意别人叫自己卢慧娟的感受了。 然而行业的颓靡形势下,成单全靠运气,三个多月未开单的李莎面对着自己债台高筑的信用卡和难以维保的狂购生活很难不抓狂了,但着急并不能改变现状。 劳拉给她出了一个主意是在微信朋友圈做海外代购化妆品,货源是从劳拉的一位海外朋友那里拿,而她这个海归移民顾问师的身份也让代购做得更名正言顺,李莎自然接受建议。不过小圈子的代购并没有带来多大的额外资金收入,李莎依然需要在自己的移民业务上下功夫,打电话c刷网页甚至是跑移民推荐会,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几经努力下,李莎从老客户那里开发出了新客户。 然而不知道是移民圈子太小,还是李莎框客户的圈子太大,这位新客户却把她苦苦找寻了大半年的t一ny再次拉入了她的视野。是的,那个令她一度陷入迷幻又一度跌入痛苦深渊的t一ny,让她用狂购弥补内心空缺度日的t一ny,不声不响地带着她的梦幻世界消失的t一ny,如今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见到她依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跟她打招呼:“hell一,丽莎”依然保持绅士微笑,如同他第一次跟李莎打招呼那样。 李莎却呆愣在原地了,t一ny却走上前来耸耸肩问:“嗨,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你!太巧了,晚上一起喝一杯。” 是的他们就是从喝一杯开始的,此刻的喝一杯又是什么意思呢?李莎依然呆愣地看着他。 t一ny再次耸耸肩笑着问:“不会没有时间吧?” 李莎终于吞了吞口水说:“你和魏总是什么关系?还是你是魏总?” t一ny笑着说:“哦,n一!我是他的代理人。” “什么?”李莎惊讶而疑惑地问。 t一ny舔舔嘴唇笑着说:“你们做的是公司的业务,我做的是个人的业务,很多人很忙没时间和你们耗费太多的时间来做详细了解,我就代劳了。” “怎么可能?”李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t一ny却依然笑着说:“没有什么不可能丽莎,你们永远不能像我那样在有限的时间里准确地解答客户的疑问的,甚至是还未提出口的疑问。” 李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客户是相同的?” t一ny笑着再次耸耸肩“很显然咯!” “他们怎么会相信你这么个骗子呢?”李莎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t一ny则依然笑着说:“嗨,baby,千万不要轻言骗,否则你会怀疑人生的。” “你根本不是海归?和我在一起你为的是拿到我手里的客户?” “n一!n一!n一!这是两回事,丽莎,你真把我当骗子了?我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我们之间的我们之间是另外一回事,那是很浪漫很美好的一种关系,它要比客户或者同业竞争对手之间的关系美妙得多,我想我们双方都是很享受那种美妙关系的” “不要再说了你是来替魏总拿资料的?”李莎有些哽咽,t一ny赶忙伸手去抚摸她的肩膀,李莎躲开了。 “不要这样丽莎,你这样会令我难受的。”t一ny温柔地说着将李莎拉到自己的怀里,李莎拼命地挣扎着,可t一ny却紧紧抱她在怀里。李莎累了,脑袋垂在他怀里留下了眼泪,他的怀抱依然那样温暖,像一个温暖的陷阱,像一个美梦的入口,可是那之后却是无边无尽的痛苦之渊,弥蒙的雾会遮掩出口。而李莎此时更难过的是自己的梦醒,因为t一ny的再次出现把弥蒙着的雾吹散了,看见出口外面的真实世界是那么难以令她接受,像一个刚从梦幻胞胎里再次出生了的婴儿一样,哭也许是唯一能做的。 那天晚上,李莎没有如约去咖啡厅跟t一ny喝一杯,而是去找劳拉吃了法餐,看了电影,痛快地在马路上大喊大笑了一通,既然出生了就不会再回到胞胎里。而t一ny也无所谓,第二天去找她咨询魏总移民细节问题依然谈笑风生,两人就这样给那段过去式画了个句号。 谁的青春不幻想?谁的青春不犯错?少男少女的认知系统正是在现实打破幻想中建立起来的,正确的路也是在无数次错误摸索中找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微商风云(上)丨尴尬的“间谍” "大概是春节前的时候,李莎再次去看望师父张小爱,她的淘宝生意已经做的风生水起了,甚至有了自己的小团队和工作室。李莎羡慕地说:“师父永远都那么优秀!” 张小爱却笑着跟她说:“这没什么,你做你也可以的。” 李莎想着自己摆地摊创业的经历低着头说:“我~我不行。” 张小爱盯着她打量着说:“怎么几天不见,这销售业务能力还缩回去了,说话怎么还吭哧瘪肚上了?你没经历过的,别说不行。你现在也不错啊,这衣服都改穿名牌儿了,还这么不自信?我看你朋友圈晒得也挺好的啊,这一天天的还动不动又度假又旅游的,好几次我看了还以为你现在出国了呢?” 李莎笑着说:“那些是发给客户看的。” “哦,挺好,那也挺好,得多给自己信心,别动不动就不行,我看就很好,比我刚见到你那会儿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李莎傻笑着不说话,算是默认,因为她现在确实比之前好很多。 张小爱又问:“现在同事怎么样?你性子柔,别再被人欺负。” “没有!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 “小爱姐,照片拍完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的喊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张小爱赶忙起身说“我看下!”然后跑到小伙子跟前去看照片了。 李莎失落地看着张小爱忙碌的身影,她为师父高兴,可是也为自己难过,不知为什么就是难过,也许是无论现在的自己比当初的自己好多少倍,自己始终是个失败者的缘故吧。 晚间,张小爱要留李莎一起吃晚饭,可是李莎以需要整理客户资料的理由婉拒了,张小爱拍拍她的肩膀说:“有什么事说话,人远人近的,心都不能生分。”李莎笑着点点头道别离去。 年后没多久,劳拉辞职下海做微商了,屯了某品牌面膜,并在自己做代购时累积的客户基础上有了自己的代理团队——sunshe girl简称ssg团队。自从有了自己的团队,劳拉就成了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了,李莎再想下班后约她看电影吃饭就难了。因为那时候正是她忙的时候,直忙到深夜甚至凌晨四五点。 李莎劝她不要熬坏了自己,劳拉却劝李莎跟她一起做微商。李莎有些犹豫,因为年前做代购的效果明显不好,自己依然债台高筑,倘若贸然辞职做了微商,如果依然成效很小的话,自己将会陷入危险境地。劳拉也不勉强她,只是让她加入自己的团队,从兼职做起。 李莎没有理由拒绝就照做了,不过她依然没有重视自己的这份业余工作,权当玩儿闹和配合或者说支持劳拉工作。 然而那年夏天,劳拉的微商做的可谓风风火火,就像当年的神曲《小苹果》那样,水到渠成,一发而不可收拾,顺利的一塌糊涂,用她跟李莎说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躺在沙发上,吃着西瓜,敷着面膜,刷刷手机,单子呼呼就出了!” 当然她不说的熬夜和一个人囤货发货以及绞尽脑汁备课件的艰辛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劳拉那一年是赚得盆满钵满了,而且还拉出了自己浩浩荡荡的“阳光女孩”团队。 李莎则忙活着还清了自己的信用卡债后所剩无几,哦,出租屋里又多了新衣服c鞋子c包包c化妆品等,总之算是努力维持住自己现有的生活水平了吧。 劳拉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布着自己的大局,李莎也在她的布局计划之一。劳拉明白,要说服按部就班工作了多年的李莎过没有保障工资,还要投钱做的微商日子很难,即使有自己这个案例,以当时的形势也很难,但安排她进入自己看上的货源公司做销售却是可走的一步棋。 于是劳拉给李莎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李莎一听是让她进微商公司做销售便想都没想就说:“这跨度太大了,你说我从广告圈跳到移民圈,因为英语也好,因为想提升自己也好,总有个可为的理由。可这跳到你说的公司,或者说跳到微商行业,这没有理由也未必适合我呀。” 劳拉却说:“哎呀,丽莎,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你说你跳来跳去不都在干你的销售老本行吗?工种依然是销售,只不过卖得东西不一样而已,反正都是销售,卖什么不是卖呀?难道卖萝卜的就不能卖青菜,卖衣服了?” “可每一行业都有每一行业的知识体系,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卖萝卜卖得好的未必卖衣服就能卖得好,不然天下的菜贩子都能改行做服装导购了。” “呀哈,丽莎,行啊,你这还真是让我时隔三日刮目相看了哈?萝卜衣服的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想想你能从广告圈跳到移民圈儿做得风生水起,怎么就不能从移民圈儿跳到微商圈儿做的有声有色呢?” “我怕不行,而且我在移民圈儿也做的不好,之前成单也不怎么样,现在客户才刚刚积累差不多了,如果转行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客户又打水漂了。” “哦,照你这么说,我还不是大把的客户打水漂?你怎么想问题尽钻死胡同?眼前抱着个窝头就当香饽饽,你的那些客户累积到现在,能成单的早就成了,其余的哪些能成单,哪些不能成单,还不是八分清楚的事?这行拖着不成的,八成自己心里打算移的可能性就小,要么就是被别家的销售员攥着,不过你放心,谁攥在手里也不可能等,都是挤过几次水儿的老海绵,有没有的你还不清楚?吃单还不是多半靠新客户,而这客户累积你根本是累积不完的,哎,照你说的这么个累积客户法,那这一辈子还只能认准移民顾问,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这行业多不景气啊,你眼见的半年半年不开单的人在少数?你不能常年靠着运气过日子吧?” 李莎低着脑袋眉头紧锁思考着说:“嗯,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好多客户一直是跟我咨询移民情况的,如果要转行肯定得跟他们说明一下。” “你是要一一跟他们亲吻告别?” “不,不是,但总该说清楚,不然他们会觉得我们的服务做的不到位”李莎笑着解释到。 “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太不把自己的事当回事了?哎,客户会那么认准你这个顾问?你放心,你前脚转行,后脚公司就安排别人联系他们了,还用得着你善后,再说了,想联系给他们介绍情况的人又岂止你一个?这我都走出迷途了,你怎么还迷糊着呢,真把自己海归身份当真了?你肯定第一位该想的是自己将来前途的事啊,其余你的担心都是多余。” “我再想想,我脑子转的慢,得需要时间想一下。” “好,给你一个月时间,现在打辞职报告,然后跟你的那些宝贝客户们逐一亲吻道别,然后考虑清楚了就动身。” “啊?不是吧?那么快?”李莎吃惊地问。 劳拉却笑着说:“自己的事儿还不抓紧时间。我可告诉你,早来吃肉,晚来啃骨,再迟了连汤都没得喝!” 两人就这样算是聊定了,可李莎的心里一直感觉空空的没底儿,自己反复琢磨后又屡次跟劳拉提出再看看的想法,可一一被劳拉驳回,劳拉给出的一句话是:“犹豫比错误的决定还浪费生命,来北漂了一回,难得为自己拼,别犹豫。” 在李莎还在忙得焦头烂额的交接手头工作辞职的时候,劳拉打电话来约她一起跟一位客户吃饭。李莎也没多问是什么客户就答应着去了。 然而到了约定的饭店才知道“客户”不止一位,而是五人团队,三女二男。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高个子女士,飘逸披肩长发,一字眉,细长桃花眼,笔挺而轮廓精巧的鼻子,樱桃嘴上轻涂着淡淡的口红,标准的三庭五眼脸型,皮肤细腻光滑,着装考究,气场极强,笑目流转,不言自威,是那种放在人堆儿里一眼就能看出是领导的范儿; 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一位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士,气场相对亲和,但亲和中带着丝丝强硬感,再旁边的是一个漂亮伶俐c身材火辣的女孩子,然后是一个高壮的男孩子和一个略瘦的男孩子。 劳拉坐在那位领导范儿女士的右手边,见了李莎就边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跟大家介绍道:“我说的精英到了,哈哈哈,姓李,木子李,名莎,莎士比亚的莎,英文名lisa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李莎赶忙笑着点头鞠躬打招呼:“大家好!” 众人都笑着冲她点头,劳拉则笑着跟她逐一介绍在座诸位:“这是金总!”那位领导范儿女士冲李莎再次点头微笑,李莎赶忙说:“金总好!” “这是苏总!”旁边那位相对亲和的女士笑着看着李莎说:“果然跟劳拉说的一样,漂亮又礼貌。”李莎赶忙道谢:“谢谢苏总!” 劳拉又笑着指着苏总旁边的姑娘继续介绍:“这位是” “玛丽娜!”那姑娘笑着说,李莎也对她微笑点头问好。 “对,我们漂亮知性的玛丽娜。还有这位胡总” “胡光耀!”那个胖男孩笑着对李莎说,李莎也微笑点头问好,“还有这位,邵总”“哎,别!别!邵文斌!”李莎也笑着冲他点头。 招呼打过,那位金总开口了:“丽莎大学学什么专业的?” 李莎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劳拉赶忙抢答道:“哦,外语翻译!” “哦?怎么做销售了?兴趣所在?”金总又笑着问。 “不是,啊,是!”李莎的脸越发红了,尴尬的低下了头。 劳拉又赶忙抢话说:“啊,她是大学的时候到我们移民公司实习,被我们老总看好了,特地培训转行做销售了的。” “哦!”金总笑着不再说话了,但是,很明显,这位金总并不喜欢样子唯唯诺诺c说话支支吾吾的李莎,后来的整个用餐过程中,金总再没和李莎说过半句话。倒是苏总又问了她些许之前做销售的事和她对微商的了解和见解,李莎一一回答,苏总都笑着夸赞,这让李莎放下些许紧张。 玛丽娜是个极活跃的女孩,整个包间都是她说笑的声音,她管金总叫金姐,很得金总的喜欢。 胡光耀不怎么说话,只是大口地吃着饭菜,偶尔金总问他几句话他也很简单地回答。 邵文斌很能说,能跟玛丽娜嬉闹也能搭得上金总的话,还会开苏总的玩笑或者捧赞劳拉的穿衣品味等等。 李莎不明白这顿饭的意义,也没有体会到劳拉的良苦用心,整顿饭吃得不声不响,尽管劳拉一再往她身上扯话题,可她简单几句就把话题岔开了,总之没有给众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也许唯一的印象是比较木讷吧。 而李莎对这种吃饭的氛围也不是很感冒,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气场与这种氛围的不合。但在过后回去的路上,劳拉却边开车边责怪她道:“你怎么突然这样了?做了这么久的销售,怎么连个临场应答都做不来了?” 李莎知她是指金总问话的事,便答道:“她问到了我的学历,这个我确实是弱项。” “问学历怎么了?怎么,做得了海归留学生就做不来大学生了?” “啊,我当时她一问我紧张了,就忘了这茬了。” “哎,你可真是个活宝啊,怎么什么都得提前给你编排好了才知道说什么啊?真怀疑你这些年都是靠背话术说服客户的。” “那不太一样,客户是客户,她给我的感觉是是我的领导或老板,总之很严肃的感觉,我见了她脑子就只剩下如实汇报了。” “哈哈哈哈哎呀,丽莎,你可真是太好玩儿了,你这大脑系统会有那么敏感?还能给见到的人自动分类归位?哈哈哈太好笑了,哎,不过,有一点儿你倒是感觉对了。” “什么?” “她真是你的老板。” “啊?” “嗯哼,妙思束的美女总裁,你即将进入公司的老板,也是你的直属领导。” “啊?怎么会?” “惊讶什么啊?怎么不会?不然我干嘛拉你跟他们吃饭啊?” “不是客户吗?” “客户也是老板是领导啊,难道你平时接触的那些客户哪个不是当老板或领导的?” “那真不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这可是姐妹儿我明年一年的大计啊,不许临阵退缩。” “她,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是,就你今天那样,我是老板我也不会喜欢的,不过,我相信她慢慢会喜欢你的。” “唉,你又要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了。” “不逼你哪有今天的丽莎啊?数钞票倒是喜欢做,可你能做吗?”丽莎不再说话了。劳拉又问:“哎,你哪边什么时候办完啊?我琢磨着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吧?” “嗯,今天还在办交接手续,明后天吧,应该能办完。” “嘶,三分钟的事儿,怎么到你这儿拖出三天来?就办个交接手续,你办三天?” “嗯,领导让我把手里的客户情况都写明” “啊,所以你决定在家写小说了?把他们人生履历挨个写一遍,家住哪儿,有几千万资产都写上?” “没有,就是简单说明加跟进进度” “那要写三天?”“还有一些别的。” “明天办完,别的别说了,我都跟金总说好了你后天入职。” “啊?” “别啊了,赶紧回家写你的交接报告去吧。哦,别忘了,朗顿国际16层,后天早上九点报到。” 李莎就这样在劳拉的一手安排下进入了妙思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任渠道销售副总监。 金总碍于劳拉的面子对李莎敬而远之,因为劳拉的ssg团队是妙思束旗下新品的最大托盘团队,金总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而耽误双方合作,但也绝不会对李莎予以重用,虚名会给实权不放。 而所谓托盘团队就是妙思束的新品一旦开盘面市,托盘团队无论怎样都得出钱接盘拿货在自己的团队渠道内流通,而一个新品有了托盘团队就算后期销售乏力也不愁保本了,而愿意加入的托盘团队自然是多多益善,新品销量走俏赚了当然大家都得利,滞销不赚也有托盘团队保着操盘公司的底。 因此托盘团队的分量在微商行业里是极重的,他们跟普通的合作股东还不同,他不光出钱还给你提供渠道,当时的微商行业在经过了前一年的团队式瓜分已经形成了几大团队各占一方的形势,对于妙思束这样一个新兴的操盘公司来说,无论拉到哪一个大团队站队做托盘都是绝对保障,而对托盘团队的重视也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这位金总是个计高人胆大的主儿,她的妙思束绝对是行业内的新品牌,可自己手里拉到的托盘团队就有四个,当然,劳拉的ssg团队是最大的,不过再大的一个团队也比不过三个团队加起来的力量,因此,金总虽然敬着劳拉,但手里也攥着跟她制衡的力量,最大的话语权依然归金总所有。 李莎对于微商的认知只有跟劳拉接触的耳濡目染以及听说,其实这些可谓知之甚少,甚至有着偏见。因此到了妙思束,玛丽娜绝对是她的老师,尽管玛丽娜的正式挂职在她之下,是销售经理,不过玛丽娜有另外一个职位就是总裁助理。 邵文斌是渠道销售总监,胡光耀是市场营销总监,苏总是副总裁兼金总的创业合伙人。邵文斌很少跟自己这个副手说太多东西,甚至有点儿躲着她的意思,也很少跟她开玩笑。 劳拉给李莎的任务是接触公司的销售渠道,接触更多的托盘团队,了解公司的产品c模式等,但公司给李莎的任务就一个,那就是对接和维护好劳拉的ssg团队。劳拉跟金总说,李莎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刚好做销售又刚好失业,而妙思束又在招人就推荐了,公司权当自己招聘的人使唤,不要看她任何面子也不要因她而避讳李莎,金总和苏总只说就当自己人用,也无更多承诺和解释。 如此一来,李莎似乎有了个尴尬的“间谍”身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微商风云(下)丨妙思束王朝 "妙思束新品发布之际迎来了重大挑战,那就是炫彩国际对其展开了围剿之战。 金总本是炫彩国际任职五年的营销总监,当年那里也算金总驰骋职场的大本营,为其创收盈利过亿,可谓是名声赫赫。然而王者不甘做猛将,狮虎岂能长居他人屋檐下。金总另起炉灶成立了妙思束,要跟炫彩国际分一杯羹,老东家不干了,自然是想让这股新生力量胎死腹中,所以有了这场新品上市前的围剿战。 本来金总是对市场了如指掌的,她很清楚微商面膜的红海市场对于她这个新起的品牌来说没有一点儿可战之机,而产品无疑是炸开市场的重量级武器之一,所以她在选品时特意选了纯蓝海的新品,这也是劳拉看中妙思束的原因。 然而消息不胫而走,炫彩国际老早就知其底细,不过却也不放在眼里,任由着金总前期的拉团队c跑产品c立营销等等的折腾,直到产品要发布了,炫彩国际才弹弹手指抛出个活动政策向其开战,然而这一弹可就把先前观望着妙思束的团队直接拉走了。 当时的炫彩国际在行业内绝对是龙头老大,前文说过,当时本是各大团队各占一方的市场,但那只是渠道,也就是说各大团队的老大手里是没有自己的产品的,而炫彩国际这个操盘公司是产品的源头,但其麾下有着三支极强的自主团队,这三支团队的老大就是炫彩国际自己的员工,也就是说它有着自己固有的三大团队渠道自我托盘,对于其他团队的加入只能算收编。 很多团队要么就是拿了炫彩国际的货走自己的团队和模式做,要么就是接受收编,但多数不愿意被收编,因为自己辛辛苦苦拉起的团队,一被收编可就江河归大海了。 其实几方的关系就好比其他各大团队是各路诸侯,而炫彩国际麾下的团队就是正统军,妙思束是新起的王朝,各路诸侯可以扶持新王朝瓜分正统军的市场,也可以直接就跟着正统军吃市场,当然还可以各路诸侯自立王朝群雄争霸,这是后来发展的趋势。 而当时,妙思束新王朝本来可以凭借纯蓝海产品这个武器得到各诸侯拥护去瓜分市场的,然而炫彩国际抛出一个活动政策武器,直接把各路诸侯从妙思束身边拉拢到了自己身边,这个活动政策是:红海新品推出加降低各大团队拿货门槛加模式出新,这让旧产品销售乏力渠道渐变僵尸的团队,和原本不接受收编而又觉得拿货门槛高的团队,以及担心红海市场没有更好的模式利于分羹的团队,纷纷有了新希望去跟着实力雄厚的正统军去吃市场。 如此一来,妙思束可就只剩下四大托盘团队的保底了,金总心里不甘,虽然通过四大托盘团队能在渠道里下货保底,但如果产品不能大面积进入渠道市场,势必很快就被淘汰,而四大托盘团队也会产生动摇,再做新品可就难了。 各团队老大虽然表面没什么,可到底还是有形无形地给金总加了力。金总是个要强又心气儿高的人,而且iqceq又超于一般人,掰回这一局是势在必行的。大概不到一周的时间,金总就打听清楚了炫彩国际的新模式,于是来了个借力打力的法子,在自己的新品上也加了新模式,同时还加大了新模式扶持力度,并在自己的新品口号上下了大功夫调整,不仅突出了产品特色还结合了新模式形成了独有的趋势,这一调整首先从四大托盘团队上来说新模式直接保障了渠道销量和对新代理的吸引力和老代理的黏附力。 而其他各大团队也开始重新权衡两大操盘公司的利弊:老牌的炫彩国际始终是保持着对自己三大主力军团的强力支持的,对于那些不接受收编的外路团队也就是拉拢,在炫彩国际看来外路团队是下货的旁支渠道,能收编麾下最好,不能的也就是渠道的合作,抬举各大团队老大来压过自己团队的老大是不可能的。 而新兴的妙思束没有自己的主力军团,四大托盘团队跟外路团队的关系基本是平等的,只要大家愿意加入,谁都能做妙思束的托盘团队之一,扶持妙思束是各大团队保证自己旗号的同时还能巩固壮大团队的最佳选择,而且妙思束的产品市场和模式扶持力度还都比炫彩国际的大。 站在各团队老大的角度上来看,长期跟着炫彩国际无疑是危险的,因为对于微商代理来说,拿货下货是根本,利益是最大驱动,团队老大能提供最好的货源又有最好的模式保证下货绝对是王道,忠诚和承诺相对来说是最薄弱的东西,整体看似一个团队,实则一盘散沙,谁也不知道哪阵风就能把风风光光的团队老大吹成光杆儿司令。炫彩国际长期把持着货源优势而又在自己主力军的扶持力度上大于其他团队,这样一来如果长期跟着炫彩国际自己的团队成员迟早会被其三大主力军瓦解掉。 总得盘算下来,扶持妙思束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不过,各大团队老大也都端着架子,心里想跟妙思束合作,可你妙思束毕竟是个新品牌,上赶着扶持起来了忘了自己的分量可不是件好事,而且端着架子想要更大力度的好处的也是有的。再则各大团队之间本来就是有竞争关系的,甚至彼此之间交过手的也是有的,一时间要大家共同合作是难办的。妙思束的四大托盘团队自然也对其他团队的加入有着排斥。放言“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看着办”的团队老大也不在少数。这时候就是金总麾下渠道销售出力摆平的时候了。 当然,李莎是不被金总看在眼里的,她的任务始终就是维护和ssg团队的关系,所以重任放在了邵文斌和玛丽娜的身上。和平年代,微商战场上,猛将的实力全靠大脑和一张嘴,有了这两样就是单人匹马以一降十的,邵文斌自然没的说,玛丽娜是背后站着金总的。 金总擅长把一切有利局面把握在自己手里,她知道摆在各大团队老大面前的局面以及诸位老大的那点儿打算,就主动让邵文斌和玛丽娜约各大团队老大来公司谈,从产品优势和模式好处,到行业形式和当前市场局面逐一分析讲解,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好吃好喝好招待,可有一样生意合作上绝不让出更大退步。 而要说双方谈合作,还得说说各路“诸侯”的出身,这各大团队老大的身份大体分几大类: 一类是微博c微信玩儿得溜的网红,因为有粉丝,这一类的老大号召能力好,渠道相对坚挺,同时这一类是最早形成自己团队的,也是微商从业老大最多的,具体来说有p一照炫富或晒自己的大学生,有p一照晒娃晒车的宝妈,还有特殊工作需要天天p一照包装自己的白领等,劳拉就属于这一类; 另一类是手头有钱又能接受新观念趁势做投资的小老板有钱拿大代理接受着之前操盘公司供货时的政策扶持渐渐有了自己的团队; 还有一类是时间比较充裕c观念新颖c不甘现状的80后老师,有一定积蓄又很善于花时间来给小代理做培训,团队也是很容易积累庞大; 很强力的一类就是操盘公司扶持打造的销售人员了,当然这一类始终是各个王朝的主力军,算不得各路“诸侯”里,金总不是傻子,后期妙思束自然也是要培植自己的主力军团的,不过那是后话。 那么再来说说妙思束这边几员“猛将”的情况以及金总的布局: 邵文斌,九零年生人,却经验履历丰富,在深圳做过销售也空手套创过业,白手起过家也被合伙人坑欠过上百万的债,不过在深圳的风风雨雨历练出了他沉稳却不失灵活的个性,对微商的了解不深也不浅,更擅长的是笼络人心和谈笑风生中招招得势,金总安排他攻克的是第一大类,也算主力强攻,由于这一类的团队老大都是偏年轻的女性,很容易听进去他的幽默谈吐,通常酒席饭桌上一个玩笑就能把话说到位了。 玛丽娜是金总原来在炫彩国际的老同事,在炫彩国际时做的就是销售,对微商行业从兴起就关注,行业形势自然是知道的最清楚的,她的攻克技全靠深厚的行业知识,因此,金总安排她攻克第二c三类,算是长项发挥,攻不下来的就交给金总拿下,而金总出马几乎拿不下的没有。 胡光耀负责打磨产品和模式包装宣传这支重型武器,算是给邵文斌和玛丽娜做支持。 总之几番不见硝烟的酒桌战后,许多团队纷纷归附妙思束了。 不过这些事情在李莎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她只知道,那一阶段,一大波一大波装束不同于普通人的女性客户来公司。每次来了也只有邵文斌和玛丽娜接待,而每次来的客户也必要见金总。他们会在金总的办公室一聊就是大半天,偶尔有人进出,那扇红木门打开的短暂时间能听见金总激情澎湃的讲演“纯蓝海c高复购c大市场”“一个小白进来,一个集团军出去”“5个忆的市场大蛋糕等着我们来吃”每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都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李莎觉得金总是天生的演说家,总能给人以力量和无限遐想,然而她很难亲见她那样的风采。只有劳拉来的时候,金总才会让玛丽娜叫她一起参与,然而金总跟劳拉及其他三大托盘团队老大的交流更多是在饭桌上,很少会跟她们激情演讲。 没多久,金总决定会销,由于每次会销四大托盘团队的老大都要带着自己部分团队成员出席,李莎才得以借劳拉的光跟着金总众人跑会场,然而她却再次令众人失望,令自己失落。 会销会场上,妙思束每一个跟会的人,要么做后勤保障,要么就做会场带动。而挂职渠道销售副总监的李莎自然要跟着销售总监邵文斌做会场带动工作,普普通通的一场会都是几百个代理商参会,从金总到苏总到邵文斌再到胡光耀和玛丽娜以及李莎都需要会场发表演说。 “大家跑在同一赛道上,基本上飚不出什么好坏来,但到了弯道处你多加一脚油门就能超过对手,这就是著名的弯道超车理论,要想超过对手就要懂得找到弯道去超车。对于微商,今年是最坏的一年也是最好的一年,很多人都抱怨说今年是微商的井喷期也是瓶颈期,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在妙思束,今年是微商的弯道期和风口期,只要你敢来跟我们一起在这个弯道加一脚油,你就能超过你同行业的对手!~雷军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这就是趋势和风口的魅力,站在风口上想不赚钱都难,马云也说过‘创业最怕看不见c看不懂和跟不上’,我希望,在妙思束的风口期,大家都能看得到,看得懂,跟得上,赚得到!”这是金总的激昂鼓舞式演说。 “妙思束的家人们,大家辛苦了!这两天气温很高,大家都冒着暑天高温从各省市赶来参加我们的大咖联盟峰会,我和金总都感到很感动,我们希望大家来到这里,都能有所收获,也希望每一位加入妙思束的家人们都能有所收获”这是苏总的亲切关怀式演说。 “啊,大家有谁知道鸡蛋怎样立在桌子上吗?” “不知道!” “知道,打碎一头就能立住啦。” “哎呦,不错哦!这你都知道,你已经拥有了哥伦布开发新大陆的思维了。这位代理说的很对,鸡蛋打碎一头就能立在桌子上,这像个脑筋急转弯,我们都知道可是都意识不到。不过,我要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大家知道鸡蛋打碎后是什么吗?” “蛋液!” “哈哈哈” “鸡蛋汤” “煎鸡蛋” “哈哈哈” “不错,你们的意识都被唤醒了哈,简单的脑筋急转弯难不住你们了哈?不过,我要说的是:鸡蛋,从外面打破是食物,从里面打破是生命。我们要做主动打破蛋壳的生命,不做被动打破蛋壳的食物,对不对?” “对!” 这是邵文斌邵总的幽默互动式演说。 “亲爱的妙思束家人们,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见证妙思束新品的发布和发展,在面膜沦为微商红海的今天,妙思束及时为大家推出这样一款纯蓝海c高复购c大市场的产品,帮我们打开微商新世界”这是胡光耀胡总产品发布式的演说。 “妙思束的家人们,我没什么可跟大家分享的,就送给在座的每一位家人一句话:向钱看,向厚赚!加油!”这是玛丽娜简单直白式的演说。 “大家好我很高兴能跟大家在这里见面我刚入这行没多久,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来这里学习在妙思束,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希望大家能跟我一样,可以学到很多!谢谢!”这是李莎声音颤抖而逻辑混乱的尴尬演说。 那是她第一次面对着那么多人站在台上讲话,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说话,旁边还有她的领导老板听她说,她的心狂跳不止,声音也随着那狂跳颤抖,唾液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分泌,让她时不时地需要吞掉,脸颊不由自主地绯红,紧攥着的手心不由自主地冒汗,抓着话筒的手在轻微地颤抖,通过话筒传出来的声音颤而虚,让人总感觉到一种哭腔的味道在里面。 她的演说令下面在座的代理听了发笑,让一边的领导听了脸黑,让劳拉听了更是大大的尴尬,金总全程低着头没有瞧她一眼,而且从那以后,李莎在金总眼里几乎透明,那天后半场的会议她被安排去了后勤。劳拉见机找她问情况,李莎低着头失落地说:“我从来没上过台演讲,一上台就心发慌,我从小连六一儿童节表演的节目都没上过对不起劳拉,我给你丢脸了。” “哎呀,说的什么话,别放在心上,不就是个演讲吗?慢慢会好的,销售你不也做得挺好的吗?要相信自己,多练几次就好了。” “我始终没能讨金总喜欢。” “你这满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啊?谁让你讨她喜欢了?你得学会把自己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明白吗?每个人都是一颗地球,要围着太阳公转也得自转吸引月亮围着自己转啊!这事儿别放在心上了,我还得去讲课呢,没时间安慰你,回头有时间了我请你吃法餐啊!”劳拉急急忙忙地跑到台上去做演讲了,远远地望着劳拉神气活现演讲的样子,李莎的心里五味杂陈。 大概也就是会销后一个月的时间,加入妙思束的团队已经达到了十大团队的规模,然而金总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需要有自己的主力军团队。也就是在那时候,她开始把重心放在了打造自己的主力军团队上,其余团队的拉拢工作就统统交给邵文斌和玛丽娜去完成了。然而打造自己的主力军团队,找靠谱的人选也是很重要的,金总本来想从炫彩国际挖自己原来的老部下来培植,不过最终放弃了。 邵文斌及时地向金总推荐了自己曾一起创业打拼过的两个兄弟,金总就先从这两人起培植自己的团队,先后给两人下面各配了三十名销售,随后又从玛丽娜认识的微商小团队里选了一支来做为自己的主力军团队之一扶持,至此,妙思束三大主力军团就组建完成了,而三大主力军团却不在总部办公,只有三大团队老大会每天来金总办公室开会,偶尔跟其他团队碰到一起了,也只说是另外的团队。而这些反射弧慢半拍的李莎是完全没有看出来的,只是觉得这三大团队的老大来的勤了点儿,因此也并未跟劳拉说过此事。 年底的时候,妙思束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十八大团队,此时金总的妙思束新王朝实力已经完全可以跟炫彩国际抗衡了。 元旦的时候,妙思束王朝举办了盛大的“明星大咖跨年盛会”,十八大团队近三千人参会,场面宏大异常。 金总请了湖南卫视著名主持团队来现场主持,还请了当年很火的《中国好声音》选手现场演唱,韩国热舞团的现场火辣热舞,各大团队也都准备了舞蹈c歌唱c情景剧c相声等才艺表演。 通向主会场的道上是百米长的红毯,各个团队的成员穿着各式礼服踏着红毯举着自己团队的牌子步入会场,姑娘们或长或短的礼服搞得场面像要参加欧洲贵族宴会一样隆重,臂膀上贴着的各团队名称及举着牌子排成的散乱队伍又好像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入场一样热闹,只是嬉笑的样子不太庄重; 各团队成员进入会场后陆陆续续是各大团队的老大男女混搭着踏着红毯步入会场,步态及挥手打招呼的姿势犹如戛纳电影节走红毯的明星们一样; 然后是苏总带着邵文斌c胡光耀和玛丽娜入场,红毯两边围着公司请来的摄影团队和大群拍素材的代理商给陆续入场的华衣嘉宾们录像摄影,人们喧闹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悠扬的会场乐曲。 良久后金总带着她的商圈朋友缓缓入场。偌大的会场里,嘉宾座位成扇形排开,十八大团队像是十八支扇骨一样分成十八列,每一列最前面的是团队老大和几个举着团队荧光牌子的大代理。而在最前面一排中间的是金总和她的生意圈朋友,苏总她们从入了会场就很少再见到。 主持人出场前,各大团队的代理纷纷举着自拍杆拍照或录小视频,随处可见的是一张张浓妆华服下的笑脸。开场热舞后是主持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场,正式拉开了跨年盛会帷幕,主持人的幽默互动,台下的热烈响应,大家好像都变成了湖南卫视节目里的互动观众,而《中国好声音》歌手的现场献唱也让大家好似到了“好声音”现场一样,紧接着是各团队的才艺表演。 现场的人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明星临场的气氛,有的人甚至与明星同台,或者说自己变成了耀眼的明星一样。热歌辣舞的舞台上闪耀的灯光,和昏暗观众席上荧光棒及荧光团队名牌闪耀的光芒,让大家沉浸于神经兴奋中,一切的氛围恰到好处。在主持人的洪亮邀请声中,金总被各位主持人众星捧月般请上台,高端定制的珍珠套装裙在灯光下光芒四致而不张扬的发型,恰到好处的妆容,得体的笑容整个人是那么耀眼灼烁,像无冕的女王,豪情万丈的演说后是那一句振聋发聩的。 “妙思束的家人们,准备好进入接下来的百万卡宴抽奖环节了吗?”然后是张开双手平静地听着台下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应答声,像女王在享受万民臣服一般。抽奖c颁奖然后是金总c苏总跟主持团的游戏互动,主持团带着台下幸运观众,多半是团队老大互动游戏,节目热舞最后是在胡光耀的敲铜锣声中,金总拉开了第二年百亿市场的计划,众人激情满满,所有人的兴奋神经都在跟着会场的音乐节奏颤动 微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万人同梦,而对于金总来说是一个王朝的真真切切的建立,对于李莎来说则是一场梦的见证。李莎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跟金总的天壤之别,她们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一个是女王一样的存在,一个却是小丑一样的存在,女王对小丑不屑一顾,小丑对女王万般崇仰。 人与人之间喜欢与讨厌的关系很奇妙,人这种生物,多数情况下,其实从始至终只关心和自己相关的人c事c物,只喜欢自己,表象上我喜欢单纯c大大咧咧c说话耿直c毫无心机的你,因为那是我心中自己过去的影子,是曾经的我;我喜欢睿智c心思缜密c适时发言c深谋远虑的你,因为那是我心中未来想成为的样子,是未来的我;我喜欢不怎么惹人讨厌还能衬托我的你,因为这是对当下我的肯定;我喜欢你是假象,其实我时时刻刻只喜欢我自己,怜惜或者仰慕你,只是在怜惜或仰慕不同时空的自己。我不喜欢或者讨厌你,因为你身上没有一点儿我的影子,甚至还有我曾经仇人仇事的影子。 跨年盛会后,劳拉通过跟其他团队老大的谈话得知金总自拥三大主力团队的事,便跑去找李莎核实,可李莎却一问三不知,劳拉被气坏了,冲着她大发脾气道:“你一个大活人在她公司里待了一年,她什么动作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年待在那里干嘛了?你说说打你进入妙思束不管是从产品上,还是从模式上,还是代理团上,你给我提供过什么可靠消息吗?” 李莎被她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维护~维护公司和你团队的合作啊!” 劳拉继续发脾气道:“维护合作?天天给我转发那些图片和文案就算维护了是吗?凭借咱俩的关系就算维护了是吗?丽莎,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跟她的合作用你维护吗?” “从我进入妙思束起,金总给我的任务就是维护你团队跟公司的合作,别的都不让我插手。”李莎辩解到。 “哎,不让你插手你就不插手了?你每个月工资怎么发的你?难道你这一年就是靠吃保底那两千块钱的死工资过日子的?” “提成拿的是你每次拿货流水的8个点。”李莎懦懦地说。 “我服了你了,这事儿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呢?” “说什么?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哎,丽莎,你,你天天看着人家赚那么多钱,你自己就拿那么点儿工资,你心里就没一点儿触动吗?” “他们赚多少没告诉过我。” “没告诉过你~那你总看过我每次拿货的数吧?” “你是你,我没法跟你比。” “啊~哈~没法比哈?好,我来告诉你,那些天天到你们的公司的各团队老大,几乎都是九四c九五年的小姑娘,人家年薪百万轻轻松的,丽莎,你哪一年的?多大了?你有什么?啊?你有什么?有一天我不从妙思束拿货了,你靠什么在妙思束立住脚?你靠什么?这你都没想过吗?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依然不能成长?一个女人一辈子能奋斗的时间没几年,特别是我们这种北漂的,眼看着别人赚钱赚到手软你就不眼红?不心动?” 李莎任凭着她发脾气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劳拉看着她的样子越发生气地说:“我算是知道你了,你就擅长把一切搞砸,然后向别人昭示你的衰!弱!是吗?” 李莎红着脸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儿听着大人的一切教训那样。跨年盛会上她感觉到了跟金总天上地下的不同,而此时她觉得跟劳拉也有着那么大的不同,曾经她们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她们不一样了,她们有过一样的,可如今自己远远落后于她,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有了自己的车,甚至准备要在北京买房,而且还有着上万人的团队老大的身份地位,她处处都优于自己。 看她一直不说话,劳拉又气哼哼地说:“行了,你辞职吧,辞职跟我干,反正也差不多等于是我给你发工资了,还不如你直接跟着我干” 我给你发工资,这样的话在平时说或者开玩笑的说,甚至是在李莎进入妙思束之前说都没什么,李莎都可以当玩笑听听罢了或者会考虑她的建议,算是扶持她工作,可此时说了却像是一种侮辱,这句话给她下了个定义等于自己过去一年是吃了劳拉一年的白饭,经她这么一说也似乎是事实,可自己这一年就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李莎的心是憋屈的,此时甚至是愤怒的,她含着泪高声对劳拉说:“卢慧娟我们~我们从此划清界限!” 劳拉大概已经忘记自己的本名了,当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李莎已经甩袖子走人了,劳拉背对着她站着愣着神儿,思前考后愤怒不已,遂转过身冲她大喊道:“李莎,我鄙视你!!” 李莎也没有理会她,紧攥着拳头离开了。 李莎回家后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劳拉的那句“我给你发工资”,她觉得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时时在扎着自己的心,想到就会心痛,而再在妙思束待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吃劳拉的白食,尤其还是嗟来之食。 对于她的辞职报告,金总连看都没看就签字了,人事办理的也很快,李莎就这样从妙思束裸辞了出来。临走的时候,玛丽娜那似嘲笑似调侃似玩弄般看着她的眼神,令她浑身不爽,她似乎听到了玛丽娜在她身后跟其他同事的窃窃私语:“看,吃白饭的终于走了!”“是啊,就是个吃白饭的,哈哈哈”“对呀,吃白饭的寄生虫,哈哈哈”最终她僵硬着一步步迈出了妙思束公司的大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我养你 "又一次接近年关的裸辞给李莎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找不到工作,而在妙思束的一年里她也彻底混淆了自己的定位,是一个销售还是一个客服还是一个什么。 生活再次陷入混乱迷茫中,她想找人说说心里的话,想到了师父张小爱,就给张小爱打电话,可张小爱忙得根本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工作室员工叫喊了,张小爱只得说着“我还有事,回头有时间了请你吃大餐,回聊啊!”就挂了电话。 在无数次的面试打击又没有找到合适对象倾诉后,李莎的心开始迷乱了。夜阑人静的时候,想想自己眼前的生活,每年除了衣柜里c鞋柜里c梳妆台上添加或更换了衣服c鞋子c首饰外,几乎没有攒下什么积蓄。甚至一裸辞,下个月的房租在哪都成问题,她想起了赵家凤跟她说过的那句:“北京的钱你是带不走的,该想想自己的将来。”是啊,自己的将来在哪?这几年来,宏伟蓝图和伟大梦想早已在时间的打磨下消失,她唯一做到的和能做的就是保住眼前生活,享受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享受,不敢想不知何去的未来!只敢想当下的生活! 劳拉的那句“你哪一年的,多大了?你有什么?”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自己已经不小了可什么都没有,她感到自己已经像一个虚靡度日的佝偻老妪,眼前的生活像绳索一样牢牢捆绑住了她的活力,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想解绑,甚至还贪婪地紧拥绳索。 仔细想来,北漂的这些年,好多机会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绕着她身边飞过,她眼看着张小爱通过淘宝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劳拉通过微商有了自己的团队,可自己在看过所有热闹后依然过着为生活发愁的日子,甚至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回到她刚来北京时的状态,或者陷入离开北京的危险。这么多年了,自己依然是一棵随时可能被风刮倒或者被移植的小树苗,而没有扎根在这片土壤,可是劳拉和张小爱却已经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棵棵大树,沐浴着阳光。 跟比自己强的人对比是人类追求“进步”很重要的一种精神刺激元素。在同张小爱和劳拉的对比下,劳拉彻底焦虑了,她需要“进步”,急需!可眼前又有什么办法能帮自己快速而有保障地“进步”呢?也许赵家凤说的是对的,找个有钱人,对,大概找个有钱人是唯一能快速帮自己扎根北京c改变一切的途径吧!而以往的经历经验也告诉她这是一条可实施的可行计划。 此时,是不是玩物她不在乎了,爱不爱她,能不能永久的爱她,也不在乎了,她只要找个有钱人,一个能维持或改变她现状不离开北京的有钱人。北京,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这样一个让你在这里追逐,在这里迷茫,最终迷失在眼前欲望里的地方。 而一旦打开这个想法,对于李莎来说找到沉沦的港湾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眼前就有一位,那就是在妙思束撩她很久的sky团队老大皇甫尤龙,这位通过微商发家致富在北京买房买车,也算个能依靠的上的主儿。 皇甫尤龙是妙思束外路团队里唯一的男老大,从第一次到妙思束考察撞见李莎就看上这姑娘了,想尽一切办法加了微信,甚至特意跟金总提出要李莎跟他对接工作,金总自然答应,这皇甫尤龙就借着工作的机会一再的撩李莎,然而先前的李莎在感情上受伤太多,外加本就对这位皇甫尤龙不感兴趣,因而根本不愿意接这茬。这位皇甫尤龙也算痴情,愣是撩了她半年不灰心,直到李莎辞职了还微信上反复关怀询问,而此时“开了窍”的李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关心也接受了对方的爱意。 两人一起到风渡嘉荷约会吃饭,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带着部分代理团队在此开培训会的劳拉。劳拉远远瞧见两人还误以为是皇甫尤龙要拉李莎做sky团队的代理,因而把团队交给助理带着前往就餐后,就风风火火地跑到皇甫尤龙和李莎饭桌前质问李莎:“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我从一开始做微商就要你加入,你一直不干,你说你要是排斥这行,这人各有志我倒不强求你,可现在你倒要跟着他干,我就不信他这儿比我团队能给你的扶持政策好?你这不是重色轻友吗?” 劳拉一直以为李莎之前不肯跟着她干是排斥微商这行,所以才会有这番话。 李莎当下被囧的不知如何是好,外加着不愿意见劳拉便起身推开劳拉就要走,皇甫尤龙却赶忙起身拉住了她。这皇甫尤龙在妙思束见过几次劳拉,因而也也认得劳她,就对她说:“哎,劳拉,话可不能这么说,莎莎愿意跟谁干是她的事,你要是真朋友没有强迫她的理由,你要不是就另当别论,我的团队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团队怎么样我也知道,是朋友酒桌上遇上了不说团队的话,不是朋友你也没必要给我们俩添堵。” 劳拉却对皇甫尤龙说:“哼,怎么,你这个团队老大做的,平时难道还不允许下面的代理跟别的团队的人说说话了,这你也要插嘴?” “我这怎么叫插嘴了,你这人说话也太不尊重人了。” “想要人尊重就得干值得别人尊重的事儿,你拉别人我不管,可丽莎是我朋友,你要拉她不行。” “嗨,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丽莎跟我走。”劳拉说着就要拉李莎走,李莎却甩开了她的手,劳拉还在愣神,皇甫尤龙却对她说:“你别以为就你跟莎莎是朋友,我们还是情侣呢。论关心我比你关心她一百倍。” 这话让劳拉彻底愣住了,李莎也懒得跟两人再纠缠就径自往外走,皇甫尤龙赶忙出去追着要开车送她回去,李莎却也甩开了他的手拒绝了。 劳拉却跑出来再次拦住李莎问道:“你怎么会跟他搞在一起?他有女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在妙思束?” 皇甫尤龙听劳拉说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赶忙解释道:“哎,那是过去的事,我们早分手了,我现在只有莎莎一个女朋友。” “分手了?哼哼,笑话,上次妙思束跨年会我还见你带她一起出席呢,这才几天就分手了?” “那是因为她也是我代理,那之前我们早已经分手了,人家交费了,难道我就因为分手了不让人家参会?” “哦,先从女朋友开始,玩儿完了就做代理,还是就是睡代理啊?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哎,我说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断章取义c添油加醋的?谁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李莎再也听不下去了喊道:“你们有完没完了?要吵架自己找地儿吵去,别挡我回家的路。” 劳拉却依然拦着她说:“丽莎,这个人不可信,不管做代理还是做对象,都不行!” 皇甫尤龙则抢着说:“我看你才不行呢,你他妈凭什么评价别人行不行的” “我他妈就看你不行,怎么滴?” “你们别再吵了!”李莎再次大喊着制止着二人的争吵,劳拉赶忙对她说:“丽莎,你听我说,他不会是真爱你的,他就是见你长得漂亮,玩玩儿你,你” 李莎却打断她的话说:“我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养我而已,他爱不爱我,能爱我多久,甚至有没有别的女人都不重要,你明白了吗?走开,别挡我的路!”说着再次推开劳拉朝前走去,皇甫尤龙被她的话惊呆在原地,劳拉愣了一下赶忙又去追她,边追边喊:“丽莎,你听我说丽莎丽莎”李莎却紧着步子往前走,劳拉迈大步跑到她前面倒退着走着跟她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缺钱吗?缺钱你可以跟我说啊,缺多少?我拿给你” 李莎却面无表情地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劳拉又说:“你这是在堕落你知道吗?你要干嘛?做鸡吗?”后面的声音略大引起了路人的侧目注视。 李莎站住了,吞咽着唾沫,咬了咬牙,启唇对她高声吼道:“我堕落不堕落c做不做鸡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是,我很穷很下贱,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没有你的白食我一样过得很好,滚开!” 劳拉看不见墨镜下李莎已经红了的眼,而李莎却透过墨镜能看见劳拉被她震惊到的样子,双眼狂眨,迷茫c疑惑和不知所措,李莎带着不知是痛感还是快感的感觉在路人大惊小怪的观望中绕开劳拉去拦出租车,空留劳拉在原地发愣,她从来没有见过李莎如此生气的样子,但想想又觉得没来由,自己是为了她好啊,这人怎么不懂好坏,她第一次被气出了眼泪,含着泪冲着李莎坐上的出租车大喊:“你他妈就是个窝里横的孬种,我瞎了眼犯贱替你操心!” 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的李莎已经止不住眼泪在墨镜下冲出眼睑滑过白皙的脸颊,划过抽搐的嘴角,跌落在衣角上,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指着出租车大骂的劳拉,然后看看李莎问:“去哪儿您?”“h一公寓”司机应声发动车子上路了,李莎捂着嘴哭得无声却泪如泉涌,她不能忍受劳拉对她的再一次人格侮辱,更悲愤自己眼前的处境。 那以后,皇甫尤龙又找了李莎几次都被她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了,皇甫尤龙却对其穷追不舍,李莎干脆直接将其拉入黑名单,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李莎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然而劳拉却开始围追堵截地拦她,劝说她跟着自己做微商了,劳拉大概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帮李莎缓解她以为对方遇到的经济危机,近而要她放弃堕落的念头,可李莎完全不理她,每次见了她要么匆匆打车离开,要么就是一副墨镜彻底遮挡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快步躲开她,或者干脆只要看见她的车在自己家楼下就干脆不出门。而劳拉这样的做法也严重地破坏着李莎的沉沦计划,这令她很苦恼,好在ssg团队需要劳拉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维护打理,因而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纠缠于她。 又一个男人进入了李莎的生活,两人开始约会吃饭,李莎特意挑了能避开劳拉的时间和地址,但男人开车送她回来的时候还是被劳拉撞见了,尽管她戴着口罩匆匆上了楼,劳拉还是知道了,因此对她看得也更紧了。 第二天,男人约了李莎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李莎知道要想钓着这条鱼不能再推辞,因而眼看着劳拉在楼下,还是下了楼准备打车去酒店。可她一下楼,劳拉就认出来了,赶忙上前拦住她说:“丽莎,丽莎,你听我说”李莎却自顾自地拦车,遗憾没有拦到,劳拉见她不理自己就生气地对她说:“你这是最笨的危机转嫁,丽莎,你怎么脑子始终都这么轴呢?你说我说错了吗?当情妇算不算堕落?可是你到最后都能接受最传统的情妇式堕落了,为什么不能跟我做微商呢?好吧,就算我说错了,咱也不做” 李莎是个认准了的割席断交是绝对不会再和好的人,因为覆水难收c破镜难圆,因此尽管劳拉一再的跟她说话,一再的一次次拦她,她还是根本不想听劳拉的话,听着劳拉又要长篇大论地烦她,便甩开劳拉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劳拉生气地对着她背影大喊:“你永远不要为说‘我养你’这三个字的人感动,更不要靠着“我养你”三个字过日子,需要被养的是宠物和禽畜,你不是狗也不是猪,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要人养你?一句‘我养你’就能捆绑住你吗?好,我养你,带你过猪狗一样的生活!!来吧,丽莎,我养你!!” 李莎不得不承认劳拉的话虽然再次侮辱了她的尊严,可那些话确实触动了她,略略停顿几秒钟后,依然招手打车走了,空留劳拉在后面对着车子指手画脚,在后视镜逐渐的离去中渺小c渺小c消失。然而一路上,她的话却一直无限放大地回荡在李莎耳边——“需要被养的是宠物和禽畜,你不是狗也不是猪,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要人养你?”这句话像是一个难以驱走的魔咒,扰得李莎不胜心烦。直到到了酒店,到了男人面前,那声音还不停地在她的耳边c大脑里回响。 眼前男人心急的粗重呼吸让李莎的大脑一片空白后显现出了玛丽娜的嘲笑面容,显现出了张小爱拍着她肩膀叮嘱她“有事说话”的样子,显现出了王鹏模糊的脸,大脑再次乱成一团,内心的自我在打架c在挣扎,劳拉的“需要被养的是宠物和禽畜,你不是狗也不是猪,为什么要人养你?”再次响起,终于那个关键时刻,她忍不住了,一把将男人推开,哭着跑出了房间。 下得楼来却刚好撞上匆匆跟车赶来的劳拉,李莎低着头一手捂着额遮住了视线,劳拉着急找人,两人都没注意,直接撞在了一起。 劳拉大骂:“妈的,干嘛呢?谁他妈眼瞎呀?” 李莎红着眼抬头看见是劳拉,直接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衣领哭着嘶吼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是土妞进城穿个洋装就想钓金龟,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吃白食的,看不起我我贴我贴”李莎始终不能把后面的贴有钱人的话说出来,所有的痛恨都化成杂乱的痛诉:“你知道你知道北京冬天的有多冷吗?你知道住北京冬天没有暖气的屋子是什么感受吗?一晚上呼出的呵汽和电褥子蒸发的身体湿气能将被子浸湿,清晨醒来,一摸被子上满满的都是湿漉漉的水珠,灯光下像结了霜一样,每天起床就是我最励志的时刻!头天晚上杯子里倒得热水,第二天早上就有冰碴了你知道潮湿地下室里的蟑螂老鼠有多大吗?你知道吃泡面吃到想吐的感觉有多难受吗?你知道穿着散发异味丑哭了的衣服被人嘲笑是什么滋味吗?你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知道嘲笑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日子里?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日子里,再也不要!你可以说我堕落,你可以说我不要脸,可是我只想追求好一点儿的生活,我有错吗?我就是想要将自己的命运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我不想就这样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家人给我找的陌生男人,我的心它那样脆弱。你说,你说,我们的奋斗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命攥在自己的手里吗?嘲笑吧,你们尽情地嘲笑吧,我告诉你,你们是在嘲笑强大存在的自然规律,你不要觉得你过了几十年的日子,我就长眠了几十年!我也有我的生活经验可循,我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我的生活经验告诉我的,是老天告诉我的,是造物主告诉我的,你要嘲笑就嘲笑老天c嘲笑造物主吧!” 那一刻声泪俱下的爆发,让这个自甘堕落的女人变得可原谅甚至可怜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前台c大堂经理以及一些客人都被她撕心裂肺的嘶吼触动了,是啊,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我犯了什么错?北漂的姑娘们没有哪个不是想将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我们的一切努力c奋斗为的就是把握自己的命运,摆脱家人或者说是命运本身的安排。劳拉眼含着泪水心疼地看着这个懦弱压抑了很久的姑娘此刻的爆发,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李莎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抱着劳拉就是一顿痛哭。 那天后来,劳拉开车送她回了家,李莎一路上瘫坐在副驾驶上,呆愣愣地直视着前方,好像丢了魂一样,也许是刚从堕落边缘爬回来的人的迷茫吧! 我们活的太真,以至总被虚无的生活嘲弄,被空虚的人们嘲笑!无论怎样都要被笑话,关键看我们的内心是否强大,是否敢于跟其他人不同,敢于做那个另类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知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见识,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时间和空间以及各种机遇在所有人的大脑里做着各种经验的碰撞!所以不要嘲笑任何人,因为你嘲笑的是强大存在的自然规律,你在嘲笑时间和空间的杰作!嘲笑本身就是一种可笑!一种不懂得承认每一个动作背后都有它促成的历史背景环境的可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参加婚宴 从给了李莎手机,这么多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的普兰特电子厂郭帅在年前联系李莎了,一件事,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李莎对于接到郭帅的电话感到意外也感慨万千,激动地直笑着问:“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郭帅却憨憨地反问:“怎么不能是我?你该不会都把我给忘了吧?” “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突然联系了,我~我很是感触,多少年了,你过得好吗?现在在哪上班?” “嗨,不好不坏吧,我不在北京了,回我们老家这边儿了,你还在北京吗?” “哦,怎么回去了?我还在啊!” “到年龄了该结婚稳定了,可不就回来了么,现在在哪上班?干什么呢?” “哦~我~我刚辞职,一直在做销售。” “嗯,你比我们有出息啊,混得不错吧?” “没有没有,借你的话,不好不坏。”两人都笑了,李莎赶忙问:“哦,什么时候办事儿?在你们老家吗?” “29号那天,嗯在我们老家办,你能来吗?” “能!真好,真羡慕你媳妇儿。” “嗨,羡慕啥呀,你也有对象了吧?” “没,没有,我还在为事业打拼啊!”李莎开玩笑到。 郭帅却对她说:“赶紧找个对象吧!女孩子家不要那么事业心重,事业心重了没有男人敢娶你了,哈哈哈,玩笑话,不过你也确实该找了,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你多好啊?你一个人在北京这么打拼不累吗?” 李莎笑了:“累啊!不过,找个男朋友也未必就不累啊!” “最起码有个人分担你的压力啊!” 李莎笑着算是回应了郭帅,郭帅又说:“哎呀,别心太高李莎,年龄也不小了,找个心疼你的最重要!” “嗯,知道啦!谢谢关心,你赶紧把地址发我我好买火车票,年底票可不好抢,别耽误了参加你婚礼的大事儿。” “应该没事儿,跟春节错开了,我发你短信啊?我加你微信吧” 两人就这样算是联系上了。 婚礼那天,热闹的场面和温馨的曲调让李莎的心再次对结婚有了憧憬。新郎官郭帅更胖了,新娘也微胖,个子不高,精巧的妆容衬托的姑娘透着机灵劲儿。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李莎认识的只有杜晓飞,是的,曾经的普兰特小白楼楼草杜晓飞,他依然很瘦,戴着眼镜。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男孩子有的看着眼熟却也不认识,李莎被跟他们安排在了一桌席上,她笑着冲杜晓飞打招呼,杜晓飞也冲她笑笑回敬,众人对李莎的入席很是欢迎。 杜晓飞开玩笑道:“不容易啊!竟然还能给我们安排一个女宾,我还以为帅胖在普兰特应该只认识我们这些哥们呢。” “是啊,而且还是位大美女呢,帅胖女人缘不赖嘛!”一个男孩子接话到,另一个男孩子却问:“哎,你是李莎吧?”李莎笑着点点头:“是!” 那男孩又说:“哎,我可记得,当年元帅还为李大美女楼下献过情歌呢,这事儿后来传的挺大,你们不知道吗?哎,刘斌你应该知道啊,当年你不跟元帅一个宿舍的吗?” 刘斌应声答到:“这事儿谁不记得啊?岂止是同舍,当年我还给元帅擂过鼓助过威呢。” 又一个男孩子说:“哦~,是有那么回事,听说过,当年听说这事儿都惊动保安了。” 李莎笑着说:“当年都是郭帅玩闹,没想到大家还都记得。也真不容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在这里再见到大家。” “是啊!李大美女是越长越漂亮了,嘿,这气质!” 李莎微微红了脸笑着说:“哪有,都老了。” “哎呀,是风华正茂啊!” 李莎笑着说:“哈哈哈真会聊天儿。” 杜晓飞看着李莎问:“哎,李莎,你现在在哪上班呢?” “还在北京。” “我知道,北京哪儿啊?干什么呢现在?” “朝阳区!做销售。” 刘斌插话说:“哎呀,咱普兰特那时候的那一批人,我认识的,现在还在北京的就你们俩了。基本上都回老家发展啦。” “回家干什么?”李莎问。 “结婚,生娃,哈哈哈有的现在孩子都快会打酱油啦!这日子过的快的呀,眨眨眼七八年就过去了,感觉昨天我们还一块儿睡普兰特上下铺呢,今天就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啦!” “李冉萌,你们谁认识李冉萌啊?她最近怎么样了?也回老家了吗?” “李冉萌?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众人纷纷摇头。 李莎又看向杜晓飞问:“哎,晓飞你应该认识吧?我们宿舍的。” “啊?李冉萌?不认识!哎,你怎么总觉得我是认识你们全宿舍女生似的?我也不是妇女之友啊,女性同志的关系还不如帅胖好呢。当年你找我要周春霞的事我可还记得啊” 李莎笑了,紧接着又问:“那春霞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这些年早失联了!不过,大概也能猜到,应该已经离京结婚了吧,没准儿都有孩子了。” 李莎心里感觉空牢牢的了,似乎丢了什么,似乎又添加什么危机一样的感觉。杜晓飞又问:“哎,李莎,你怎么做销售去了?你的性格,怎么都不像是做销售的人啊。” “哦,机缘偶然,面试了一家文化公司,老板给了个机会就做了。” “我还想你应该做文员或者助理什么的,销售确实对你来说是个挑战吧?” “嗯!” 一个男孩子又插话道:“销售可历练人,怪不得现在气质越来越好了呢。” 李莎冲对方笑笑说:“还好吧!”杜晓飞还想再问什么,可婚礼仪式已经完毕,众人纷纷拉着他起身去戏耍新郎新娘,不过很快又被司仪请回了桌,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婚宴正式开始,大家忙着吃喝同时也等着新郎新娘来敬酒嬉闹,眼看着各穿一身红装的新郎新娘来到桌前,众人就开始起哄了,不由分说就是各种罚酒的招数统统来一遍,让两人好一番受罪。 直到都罚完了,郭帅才开始腾出空子来对众人讲话:“大家~大家都好,离开学校,我认识的第一波社会朋友就是你们,值得纪念,感谢各位兄弟来捧我场,感谢在短短几年的北漂路上认识了你们这帮朋友!哥们!我这人不怎么擅长说话” “那就喝嘛!” “喝嘛!” “喝嘛!”众人起哄。 郭帅在刚刚的那通灌酒之下似乎已经有点儿喝高了,红着脸笑着说:“好!喝!所有的话都在酒里,我干了这一杯” 然后一仰脖子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继续说:“感谢,感谢大家,敬我们~敬我们普兰特,敬我们的青春友谊!”旁边的男孩子早起身又给他满了酒杯,郭帅躲了一下没躲开,他说完话,那倒酒的男孩子说:“敬吧!别光说,喝了,喝了!” “喝吧!”众人又起哄,郭帅只得再次喝干酒杯里的酒,新娘一直站在他身边得体地微笑着劝他“你慢点儿喝!”。 郭帅喝完酒看到了一直安静待在桌边的李莎,就指着着她对众人说:“李莎~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下,哦,给我老婆介绍下,这位是当年的普兰特厂花,那是真漂亮,这手机号还是我帮她买的呢,137开头的,尾号是521,八年了,没换,还能联系得上就是缘分” “喔,醉了哦!”众人开玩笑地喊到。 “没,没醉,哦,老婆,我给你解释下,手机号是我帮她买的,钱,人家给我了!当下就给了!”新娘依然笑着没说话。 “你老公我眼光绝对好,我追过厂花不过那是过去式了,哈哈哈哈厂花没追到我落了个朋友,哎,算朋友吗?李莎,我们算朋友吗?” 李莎笑着回答他:“算!当然算,有时间了你和嫂子去北京,我一定好好款待!” “好,你听到没,老婆,你听到没!是朋友啊!朋友!说你当年是真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了,恭喜啊,恭喜今天的你完败了曾经的你,哎,我祝大家在座的每一位都活得像李莎一样,今天的自己漂亮的完败昨天的自己!干杯!” “好!说的漂亮!”众人纷纷起哄鼓掌,已经八分醉意的郭帅再次仰着脖子喝下了手里被满上的酒,然后叮嘱大家吃好喝好后带着新娘到下一桌去敬酒了。 婚宴过后,郭帅特地给李莎他们这些大老远从外地赶来的普兰特朋友们开了一个ktv包房,还十分抱歉地对大家说:“宴席上有很多长辈儿,司仪那儿也有很多礼节,不能让大家尽兴,算我款待不周,外边儿包房我给大家点了,从现在起连包夜的,大家尽情玩儿,我这儿还有很多后续的事儿,喝得也有点儿多了,就不奉陪大家了。大家一定好好玩儿,缺什么直接找服务员点,挂我的账就行,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众人推辞一番推辞不过只得接受他的一番好意,郭帅匆匆忙忙带着新娘离开了,几人“转战”到了ktv包房。 几位男士唱了几首后就让李莎唱,李莎跟杜晓飞坐在一起,一时感慨万千就邀请了杜晓飞合唱了一首余静的《相逢是首歌》,音乐一想起,在场的人都有点儿眼圈儿发红。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 在那悠扬的歌声中,李莎含着泪回忆了自己在北漂路上的相逢之歌—— 在记忆的幕布上,她看到了昏暗的宿舍走廊里刘大姐对她微笑的样子,看到了杜晓飞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她的样子,看到了郭帅楼下唱情歌跟楼上女孩子们嬉闹的样子,看到了李冉萌生着病仗义执言的样子; 看到了怀柔影视基地的冰河桥上赵甜甜让李雪松唱歌调戏跑步队伍的样子,看到了张静给大家做菠菜馒头汤的样子,看到了张静带她洗车的样子; 看到了在罗曼蒂克大酒店夜班凌晨和刘薇薇一起吹热包子的样子,看到了男传菜员托着盘子踩着滑板围着她转的样子; 看到了香草天空俱乐部球场上王鹏安慰她的样子,看到了在清泉湖畔跟王鹏一起打高尔夫的样子; 看到了在金藏文化,赵姐和柳旭教她做电销的样子,以及赵姐带着她和柳旭跑业务的样子; 还看到了跟于大姐一起摆摊,于大姐帮她杀价和给她带饭的样子; 跟张小爱一起在糖酒会上跑客户的样子,跟诺亚寰宇同事一起狂飙游戏的样子,跟劳拉一起上英语班,一起吃法餐的样子,劳拉抱着她哭的样子 李莎此时才明白,北漂路上,最终落在手里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相逢之歌,回忆是那旋律的余味。 忧伤的吉他声敲打着人们的心窝,回忆浓情似火,燃烧着沧桑岁月里彼此相逢温柔以待的你我。 回京的路上,车厢很空很静,列车上空灵的音乐和窗外一闪而过的冬日肃杀之景不禁让李莎再次陷入回忆,那个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的回忆——与王鹏一起在清泉湖畔的人造喷泉前打球嬉闹的情景,在一次次的回忆中李莎才意识到他们曾像一对爱恋的情侣一样玩闹过c相处过,甚至有王鹏手把手教她如何将球打过喷泉的时候。他们一起爬过假山,一起研究过哪个位置哪个角度打球更容易进球,一起用球杆戏过喷泉的水打过水战,一起躺在草坪上望着蓝天谈梦想,并排坐在藤椅上共进过早餐,一起在练习草坪里捡过球,一起在草坪里迎接过日出送走过日落,一起面对面看过彼此汗如雨下地挥杆打球;他曾骑着电动车载着她找寻她在北京的第一个家,他曾经深情地壁咚过她;球场上夕阳中他看她的眼神,包房里他看她的眼神,还有那句独一无二的“丫头”可惜再也看不到c听不到了。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换过电话号码,可是他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北京真不大,交通和网络也都很发达,可是两个人还是彼此走丢了。 那些此前此后抓心挠肝思念王鹏的日子里,李莎不知多少次曾在梦中见到过他的身影,可是醒来只有无声的泪,她弄丢了自己来北京遇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没有人会像王鹏那样把她当做自己家里的丫头,也没有人会用那样单纯怜爱的眼神看她,没有人会像王鹏那样毫无所求地帮她对她好。没有轰轰烈烈的追求,却有着最真实的浪漫。 可惜,老天为什么要让她过早地错过了他,空留回忆,而回忆一个人,就像看一个人的照片,回忆的多了就把照片磨得模糊了,人影也就模糊了。 李莎脱了鞋子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在火车座椅上,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无声的泪打湿了她的衣裤。 突然想到那四句诗: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到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北京的夜依然繁华,让人每一次看都都像在心底里打了鸡血一样莫名激动。 北京是一个到处都在说梦的地方,从耀眼的广告文字到人们嘴里的话,再到人们大脑里的思想,都在造梦; 北京也是一个上能见着天,下能摸着地的地方,在这里你能见到明星大腕儿,也能见到豪富大鳄,还能见到拾荒乞丐。 这就是北京,一个繁华到让人们顾不上关注某一个人伤心难过的地方。 回来的第二天,劳拉给李莎打电话,告诉她邵文斌另立门户,瓦解金总妙思束王朝十八路诸侯的消息,先是带走了她麾下由邵文斌两个兄弟带团的两大主力军团,然后开始动她的其他外路团队。劳拉说得很夸张甚至有一种金总要垮台的意味,但李莎知道金总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善罢甘休。生活像一个大考场,在每个人面前出着不一样的考题,每个人每天都在学习也都在考试,只是学的考的内容或相同或不同而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梦想与现实 在李莎孤寂无聊的岁月里养了一只纯白色的小比熊犬,叫奶昔宝贝也叫nancy baby,此次之所以没有直接参加完婚礼就返回老家过春节,就是为了回来安置奶昔宝贝。 本来是可以寄养在劳拉家的,但春节劳拉也要回家,李莎只得把奶昔宝贝送往宠物寄养店寄养。 小奶昔宝贝一见到她就欢喜地冲她摇尾巴,围着她的腿转来转去,她一蹲下,小家伙就跳起来舔她,真像个亲昵的宝贝。 李莎对它喜爱的不得了,甚至经常当孩子一样看待,会跟它聊天,亲抚它,会带它一起逛公园等等。 因此,虽然只是短暂的春节寄养,李莎还是有着诸多的不舍,抱着它反复地跟它说:“嗯~乖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要乖乖的,吃东西的时候要多吃一点,出去遛弯的时候不要乱吃地上的东西,嗯~,一定要好好的等妈妈回来好不好?嗯?好不好?”她抬着它的双腿跟它碰着头,它快乐的摇着尾巴,像是答应,又像是不知所言。 春节再次回家,李莎面临的是一场梦想与现实的考试。 赵家凤给李莎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建议,那就是回老家发展,然后找个合适的人把自己嫁了。 李莎先是吃惊而后拒绝,赵家凤则以身说法地一再劝谏她,赵家凤说:“莎莎,这北漂江湖上传扬着多少谁家的姑娘在北京月赚几万的神话?可是最后呢?还不是一个个都回家嫁人生娃了?你赚得那点算什么呢?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想想,就这么耗着,将来年龄大了回来嫁谁去?别说比你大点儿的了,就是跟你同龄的,到时候只怕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呢?你有啥?钱存着几毛了还是有什么了?回来怕连老家的生活都适应不了,还得重头再来,何苦呢?听我的,莎莎,北京待几年见见世面也就完了,赶紧趁现在年轻水灵回来找个好点儿的嫁了吧!别像我一样拖着拖着,拖过了年龄,到头来自个儿耽误自个儿。” “我看你现在也挺好的呀家凤姐,你别老这么说。” “我好?那是你眼里见到的。我老公比我小三岁,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我现在有儿子了还得管着他这个大儿子,唉,天天离了游戏就不能活了。加着家庭条件略好,从小又是被家里宠大的,说什么根本不听,感觉跟常年在叛逆期一样,逼得我这刚三十岁的人更年期都要犯了,你说说我们俩的日子这能好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初我回来找对象的时候,比我大的基本上娃都快打酱油了,跟我一般儿大的好的也早被人搂走了,剩下的要么家庭条件不行,要么脾气秉性乖张。相亲无数,那一阶段我看到男人都要吐了,好不容易才找着这么一个家庭条件c脾气秉性c样貌个头都中意的,可是就是比我小三岁。 媒人和婆婆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呢当时也想这年头谈个姐弟恋啥的再平常不过了,所以想都没想处了俩月就结婚了,可是你看看现在怎么样? 所以啊,妹子,你得吸取我的经验教训,早点儿回来找个好的。反正你在北京也找不着个好的,当年我回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要早做打算,你这几年到底儿也没碰上个北京人,不如早作打算回来寻摸着找个好的。迟了真的就耽误自己了。” “耽误就耽误了,大不了我就不嫁,一辈子不嫁人难道就不能活了?” “不嫁?!哟,笑话,说得好听,你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这么年轻漂亮,有脑子c有体力啊?就这么漂着一辈子?你不想想,将来老了,哪个单位愿意要你,你以为这大北京会一直欢迎你啊?!你想凭着你自己的能力在大北京买房买车?你觉得可能的几率有多少呢?你现在月存款是多少?算算,你几年能存一套北京的房?” “不能这么算,我只是现在没有遇到机遇罢了,没准儿明天” “没准儿明天就能抓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呦呦呦,我的妹子呀,你快打住吧,你在北京是一天两天了?一年两年了?多少个明天过去了?你等到你说的那个明天了吗?你这样空想,倒不如我教你一招,你天天买一注彩票,看看哪天有这个狗屎运能中个几百万,岂不更有希望一点?可是就算你天天买彩票,你就真能等到那个好运砸你头上了吗?真要这样还不知道有多少聪明人等着呢,还轮得到你?只怕那时候,你早就等的要嘛没嘛了!你听人家说机遇呢?真正是傻了,你想想人家哪个不是先稳住自己眼下的生活再等机遇的?而你呢,你是没有一点点根基,就去等机遇,甚至是抛了根本去找机遇。回来了就不能等机遇了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李莎被她说的不知该如何辩解了,沉思了片刻又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有自己的住处,住的要比刚去北京的时候好的多,每天有自己丰富的生活和繁忙的工作” “哎哟,我的妹妹哎,你怎么脑子不转弯儿呢?你现在还很漂亮呢,将来能保证一辈子漂亮吗?你想想,你现在还有一份工作那是因为你还有一定的能力,有个巴掌大的不再挨冻受闷的屋子也是因为你还能赚几个维持生活的钱,可将来呢?你能力不再了,谁还给你这份维持生活的钱?到时候你也不漂亮了,再想找对象结婚可就难咯,等你的就只有二婚的,带孩子的,家庭条件还未必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李莎再次沉默了,从她踏上北漂征程的那天起,无数现实的算盘就在为她算着这笔北漂账,然后拉着她下沉落到生活的泥土里,而无数梦想又在牵着她的心往上飘飞入梦想云端里。 她也不知道究竟哪好哪坏,哪对哪错,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活误了梦想还是梦想误了生活,漂了这么些年,自己一直随着自己的心和生活的逼迫走,一步步地到了今天,可是即使到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依然不是一条明朗的大道,而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十字路口。往左是梦想往右是生活,生活更现实,可是她似乎也看到了梦想的真切。 一直想让女儿回老家找对象好守在自己身边的李莎妈妈很支持赵家凤的说法,她也开始想说服女儿回家待嫁了,妈妈说:“三儿啊,回家吧!那北京有啥好的?你待了这么多年还没待尽兴?你看你家凤姐姐不也去了好些年就回来嫁人了吗?人家家凤从小就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人家都回来了,你还想咋地?当初你爸说不让你出去,你不听,我们也拦不住你,我呢,也觉得孩子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事儿,外加着在上学这事儿上我跟你爸也对不住你,也不愿意再为难你,可你这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可不行。这些年你在外头待着,妈我一天好觉都没睡过,见天儿做梦梦见你被人家害了。这闺女在外头跟小小子儿在外头还不同,小小子儿吧怎么说也是男孩子,打主意的人少,就算有啥事吧,大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咋都不吃亏,可姑娘家家的有啥事了就剩下哭了。” “哎呀,妈,能有什么事儿啊?你别担心,我好着呢” “傻闺女啊,你现在是没遇上,等遇上了可就晚了。你别打岔,听妈把话说完,原先吧还有你家凤姐姐罩着你,我多少放心点儿,可现在人家家凤也回来嫁人了,你自己一人儿孤零零的在那大北京这么漂着,你就不害怕吗?出点儿啥事,你哥哥他们又离得你远,没人能管得了你,我这也摸不着你,你说妈我能放心吗?再说你家凤姐姐说得也对,你年龄一天天大了,再不回来,人家跟你一般儿大的都找下了,你到时候回来咋办呀?你现在回来,还能挑挑选选,找个好的,不说别的吧,最起码找个跟家凤婆家差不多的就行” “妈,现在都晚婚,哪儿就那么快都结婚了。再说,就算都结了,我回头实在混不下去就回来跟你和我爸种地,反正这年月也饿不死我。” “瞎说!你那儿见过姑娘不嫁人,自己种一辈子地的?那不成了女光棍了?” “哈哈哈哈对啊,女光棍也不错啊,现在都有光棍节了!光棍光荣!人家现在管这叫单身贵族。”李莎笑着开着玩笑。 妈妈却严肃地跟她说“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好好的,怎么出去几年就学了个嬉皮没脸的?” 李莎收住笑脸,不再说话。 妈妈又说:“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们没供你上大学的事?怕再回来找对象,我跟你爸又不由着你?你放心三儿,你这么大人了,找对象的事儿,我和你爸绝对不再多插手。这些年你爸虽然每次都拦你去北京,可最后还不都依了你?当年那会儿,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也不懂事,跟你爸呛起来了,又较劲儿,你爸那脾气哎,也是我的错,是我生生耽误了你,我那会儿要是拦住也就没那一出了,年前还有你一个同班同学的妈妈跟我问起你的情况呢,人家的孩子都上大学了,还问你上学的时候学习那么好咋就说退学就退学了,这话听得我这心里悔呀,三儿,妈对不住你”老太太说的已经泪流满面了,风烛残年,老泪纵横,干枯的手抹着泪跟女儿道着歉。 李莎也忍不住哭了:“妈,你说这些干什么呀?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和我爸。” “妈我对不起你,我闺女本是大学生的命,硬是让我和你爸给耽误了,这一耽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老太太呜呜咽咽地哭诉着。 李莎抹着泪说:“妈,你别说了出身咋样,能不能上学那都是命,我认。可是现在的日子得靠我自己过好,我得靠自己打拼。等将来我混好了,接你跟我爸到北京去,咱过那电视上的日子” “三儿,你别想我跟你爸,别管我们,过好你自己,我跟你爸就心满意足了。你别把我们当成你肩上的负担。闺女家打拼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再打拼什么也不如找个好人家实在,终究将来还是要走嫁人这条路的,晚走不如早走。” “妈,我自己的事儿我有分寸,到日子了,我会回来的,可是不是现在。” “三儿啊,闺女,你心高妈知道,可这日子不是心高就能过的高,咱得踩着地踏踏实实过日子,总不能天天踩着云彩过啊。” 一直蹲在地上抽烟听娘俩说话的老爹憋不住了,冲着两人喊道:“叫她走,一天天的也不是想上天还是想钻地的,你叫她走,这家里还能摆的下她?有能耐你就给我混个窜天盾地来。” “哎呀,你行了,臭脾气又来了,你赶紧出去忙你的去吧,没活的话就找人下棋去吧,年前一天天下棋不着家,想找你说点儿事儿都找不着人,这闺女才回来几天,你天天盯在家里跟她找什么不痛快?” “哟,大过年的,叔婶儿这是吵什么呢?饺子包少了,不够分拉?”赵家凤突然来串门了。 “哟,是家凤啊,吃饭了吗?来,坐。莎莎,快去给你家凤姐姐沏茶端点心去。”李妈妈赶忙招呼赵家凤。 “二婶儿别忙,我在家里吃了饭来的。待着吧莎莎,说会儿话。” 李莎却还是笑着去沏茶端点心去了,李老爹问:“咋没把孩子带来看看?” “吃完饭就睡了,昨天晚上闹了一宿,白天累了吃完就睡了。” “哦,夜里哭闹,大概是刚来小家伙还没适应呢” 大家闲聊着赵家凤家里的家常,李莎默默地将茶水和点心c糖果c瓜子等一一摆到了赵家凤面前。赵家凤一再叫她不要再忙活,一起坐下来说话,李莎坐下后却一言不发。 赵家凤看着她问:“莎莎准备啥时候回北京?” 没等李莎回话,李妈妈却回答说:“不回去了,这次准备在家找婆家了。” 赵家凤笑着问:“说通了?” 李莎没说话,却在李妈妈身后摇了摇头,赵家凤笑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哎,我有个同学,在廊坊做技工的,现在正找对象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你人在北京可也不能耽误谈对象啊,这样如果你们谈成了,将来一起回来结婚,如果谈不成你就继续漂你的,你看怎么样?” 李妈妈赶忙说:“那敢情好啊,男方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啊?” “过完年刚好三十,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县城里全款买的楼房,贷款分期买的车,工资将近一万(每月),小伙子人长得精神,也在北京漂过,就是工作上耽误了,到现在没找着合适的,莎莎倒是可以跟他谈谈。” 李妈妈说:“嗯,听着情况还不错,那你回头给他们俩人安排安排,见个面,先谈谈。” 李莎依然没说话,赵家凤却对她说:“哎,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他,回头你通过他一下,我跟他说明了情况,你们私下聊,聊的合适不合适都告诉我一声,中间过程我就不参合了。” 李老爹却急着说:“啥?怎么聊?怎么就私下聊得合适不合适了?咋也应该约着见见面,大家都看看再谈啊,不然谈啥?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见见面,你还是给她俩安排着见上一面再谈吧。” “嗳,我也是你二叔这意思。” “好,那就依二叔c二婶儿的,先让他们见见面,也算相相亲,然后再聊。不过这日子我可得再跟人家约,得先等等。” “等就等嘛,不就是个时间的问题嘛。” 李莎却赶忙接嘴道:“我初六得回去上班!” 赵家凤说:“行,你先忙你的,约好了我再通知你回来。” 李老爹却生气地说:“你那班儿上的跟没上有啥区别?年年不赚钱,还年年去上班,待家里几天耽误不了你赚那块儿八毛的。” “不行,我初六一定得回北京。”李莎坚持到。 “你,我看你”李老爹又要发脾气,赵家凤却赶紧拦道:“哎~哎,二叔,二叔,听我的,让莎莎先回去,回头我定好了再让她回来,不耽误事儿。” 李老爹愤愤地骂道:“怎么就养了这么轴个东西?就没见过这号人,万人说死不听” “哎呀,二叔你别生气,莎莎现在就是还没想开,慢慢儿就好了。” 李妈妈则对老爹说:“你快下棋去吧,别吵了,让你吵得我脑仁儿都疼,你赶紧走,留下我们娘儿几个清清静静说会儿话。” 老爹不忿地出街去了。赵家凤又待着闲聊了一阵儿也走了。妈妈问李莎:“你心里怎么打算的?跟妈说说。” “我也不知道,妈,我就知道初六我得回北京去。” “家凤给你说的对象你打算见吗?” “我不知道,可能见也可能不见,我知道家凤姐的意思是拿人拽着我一点点儿往老家走。” “你家凤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她跟你说的也都是实在话,大家都是为你好。长远的打算得做。” “我知道了,妈。” 初六的时候,李莎如愿返回了北京,回京的第一件事是到宠物寄养店去接回奶昔宝贝。 小家伙回到家很兴奋,而李莎看见它更兴奋,抱着它直转圈圈,然后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高举着奶昔宝贝问它想没想自己,李莎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去想赵家凤说的未来,也不想去想母亲说的终归要走的嫁人的路,她只想要眼前的生活。 李莎开始了她的疯狂面试生活,天还很冷,这个冬天似乎久久不愿过去。 本来对于她这个有着多年销售经验的人来说再找一份销售工作是很容易的,然而李莎迫于生活却不得不往更高的层次发展,是的,迫于生活,迫于她需要保住的眼前姑且对她来说高消费的生活,她需要更多的一ney,外加着在妙思束挂着的渠道销售副总监职衔阅历,一切让她选择迈向销售管理岗——销售总监。 然而年龄和学历都是她的尴尬死穴,同期大学生刚毕业没多久的年纪,大概能做到销售总监位置的人很少很少吧,而且她还不是科班儿出身,本身既没有学过营销也没有学过管理。 在几乎所有的面试官眼里,这个贸然前来面试的姑娘无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当然也不乏有些爱才的面试官猜测过她可能是那种叱咤风云c风风火火的人,可约来见了,她绵柔谦卑的性格却令人大失所望。在那些各种婉拒和回绝的日子里,面试官问的最多的一句是:“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年龄能胜任你所面试的工作吗?” 她的回答是:“能力不能跟年龄挂钩,有些事八十岁才经历未必就见得他能处理好,有些事十八岁经历了,再遇上不见得处理不好!”那是她在无数次面试遭拒后总结出的自认为最能说服人的面试话术,可所有面试官依然一致用残酷的事实否定了她的能力。 在吃过无数次的闭门羹后,李莎有点儿灰心丧气了,甚至开始畏惧面试,那些类似: “你不行,不是打击你哈,真的不行 你的学历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你的资历太浅了,应该再去历练历练 你根本毫无这方面的经验,为什么要选择这份职业呢 我实话实说,您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就目前来说,您真的不太适合,我会把您的简历纳入我们的人才库,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合作 回去等通知吧,如果合适,我们会让人事部同事通知你的”等等,这样的拒绝话语以及对方的嘲讽眼神时时萦绕在她的大脑里,她开始蜷缩在沙发上咀嚼挫败的伤痛,也有了大量的时间刷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而一些她平时没有关注到或者忽略掉了的信息开始大批量涌入她的视野。 人的视野有时候很奇怪,像是一架会自动调焦的摄像机,会随着你大脑核输入的信息来调整焦距捕捉事物,一时期大量地输入了某种信息后,它就会自动调焦帮你捕捉到更多同视化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平时是被它自动屏蔽了的或者说是做了虚镜处理的。就好比李莎先前没有做广告销售的时候,她很少注意到身边有着无数跟生活几乎分不开的广告,等到接受了大量广告知识培训后,她满眼里都是广告聚焦。 李莎在接收了大量关于北漂返乡结婚生娃的信息后,视野开始主动捕捉到她此前忽略了的身边很多过去一起共事过的同事几乎都结婚生娃了的信息,而这一发现让她迷惘了,像孤军深入的士兵急于探求究竟一样,她想进一步核实,想了解更多信息,想知道普兰特的李冉萌c怀柔影视的张静c罗曼蒂克的薇薇c清泉湖畔的潘美娜c金藏文化的柳旭等等,她们是不是也离开北京回家结婚了。 她开始绞尽脑汁地找寻这些人的痕迹,qqc微信,甚至是网络上的名字检索,最终她只找到了薇薇,她曾经最好的前台搭档,因为周晋友谊差点有裂痕的罗曼蒂克好友。薇薇已经有了美满幸福的家庭了,并且还有了三岁的儿子,朋友圈晒出的孩子的照片是那么可爱,李莎除了恭喜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如赵斌说的那样,日子过的就像眨眼一样,感觉昨天还在跟薇薇一起值夜班打游戏呢,今天她已经有了三岁的儿子了,大概能有的感情只剩下感慨万千了吧。 而此时,反射弧过长的李莎也开始反刍赵家凤跟她说的话了。也许家凤姐说的是对的吧,北漂的姑娘到头来终归还是要回去结婚生娃的,能像张小爱和劳拉这样留下来的万中一二吧,而且她们的机遇和本身的能力自己根本也不能相提并论,也许像家凤姐说的那样趁年轻回去找个好归宿才是更好的吧!李莎这样想。而也正是此时,赵家凤打来电话告知她已经和相亲对象约好时间了,只催李莎这边回去,李莎经不住赵家凤一张巧嘴说,想了想答应了。 李莎给劳拉打电话说要把奶昔宝贝再次寄养在她家几天,劳拉同意并问了她的行踪,李莎如实相告是回去相亲,劳拉惊讶地问道:“难道我们丽莎大美女身边还缺乏追求者?还用大老远的跑回去走相亲这种老路子找对象?” 李莎则说:“不是,结婚对象要慎重考虑,我爸妈的意思是让我找个老家知根儿知底儿的。” “哎,丽莎,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自己也是这么想得吗?” “我?我不知道,我想奋斗,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可是我不能,我始终是个弱者。” “你怎么不能了?想当年刚跳槽就业绩几千万的大拿不是你了?” 李莎苦笑着说:“已经不是那时候了,劳拉。而且,就算是那时候,我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不可能通过做业绩就在北京买房买车,过上定居北京的日子的。” “哎,丽莎,你不觉得你现在特没劲吗?你才多大呀,就想那么多,没房子没车,在北京能饿死你呀?” “是饿不死,可也活不好,而且耽误了以后,这样饿不死也活不好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呢?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爸妈年岁大了,我不能再让他们享不到我的福,还得为我担心了。” “哎,不对,丽莎,你年前回家之前可不是这状态啊,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你爸妈又给你压力了?哎呀,压力谁没有,我妈还不是天天逼着我相亲c找对象结婚?你看我什么时候愁过?他们老一辈儿的思想就那样,恨不得人生都跟答卷考试似的,到点儿打铃了不管你做的怎么样都得交卷,不交就急,可这上有政策,咱这下也有对策不是?谁还能被考官逼死?” “不是,劳拉,我就是渐渐地想明白了,岁数越来越大了,人也应该越来越明事理,越来越懂得做长远思考才对。” “拉倒吧你,你岁数大了,那我不成老太婆了?” “每个人的心理年龄是不一样的,也许我的心理年龄要比你成熟,生活让我要想得东西也比你多很多。” “没劲,那你是铁了心要回老家结婚生娃去了?” “嗯!” “没劲,你挂了吧!” “nancy baby 它” “哎,对了,我差点儿把这茬忘了,你要是走了,那你那奶昔宝贝儿怎么弄啊?我跟你说啊,你可别指望我,我没时间带它,我一天天的给团队培训哪有时间照看它啊,又得喂食又得铲屎的,还得定点儿去遛它,我可伺候不了这祖宗,你要是走,就得想好它的出路,不然我就当流浪狗处理了它。” “你敢!它那么可爱,你怎么能把它当流浪狗处理呢?它就是我孩子!” “对呀,是你孩子呀,所以你得负责啊!不然交给我,你看我敢不敢把它变成流浪狗。” “劳拉,你别开玩笑,这一阵子我已经没力气笑了。” “哎呀呀,你哪一阵子有力气笑过?从我认识你,见你哭就比见你笑多,也不知道是生活对你太真实了,还是你对我太真实了。” 李莎笑了,劳拉又说:“不是,我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你为什么始终不跟我做微商呢?就算堕落或者最后回家嫁人都不跟我做,为什么呢?信不过我?” “不,劳拉,我们不同,我不是你,我们也不是一种人,我不具备你那样的能力,也享受不了你那样的福气。” “好吧,你赢了!挂电话吧!” 李莎赶忙抢着说:“nancy baby” “哎呀,抱过来,抱过来,谁让我是她二姨呢,你别烦我了,挂了!”劳拉说着挂断了电话。 李莎带着奶昔宝贝下楼去遛弯儿,算是做道别。 小奶昔宝贝像一团毛茸茸的棉花糖,跑动起来摇晃的样子十分可爱,连路过的人看到它都直夸它可爱,李莎很自豪也很难过,自豪的是自己能有一只这样人见人爱的奶昔宝贝,难过的是这人见人爱的宝贝很快将不再属于自己。 不远处垃圾桶旁两条流浪狗在争食,皮毛都很脏,相互对着呜呜叫的样子也很凶猛,李莎赶忙抱起她的奶昔宝贝,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奶昔宝贝也那样脏兮兮地跟流浪狗争食,而奶昔宝贝是那么弱小,一定会被对方扑倒在地。 李莎紧紧地抱着奶昔宝贝,就好像自己的心被咬了一口,奶昔宝贝亲昵地舔着她的手,李莎不由得眼圈儿红了,她想:“如果自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那么奶昔宝贝很可能真的会和这些流浪狗的命运一样。可奶昔宝贝那么弱小,怎么能?也许奶昔宝贝是自己留在北京抗衡一切的理由。 也许,也许可以带奶昔宝贝一起走,不,不行,火车上不允许带宠物,曾经就有朋友给狗狗灌了酒搬上火车运回家,可是到家狗狗就死了,奶昔宝贝不能死” 李莎带奶昔宝贝回家后又给劳拉打电话说第二天下午走之前再把奶昔宝贝送过去,劳拉匆匆答应了就挂了电话。 李莎开始给奶昔宝贝洗澡c穿上衣服c梳理毛发等等,并给它收拾了行李箱c尿垫c狗粮c磨牙棒c钙片等等,能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整整装了一大箱。她边收拾奶昔宝贝就在她身边好奇地蹭来蹭去,用爪挠挠这个,用嘴闻闻那个,要不就叼走其中的一两样,李莎收拾完后就抱着它坐在沙发上,跟它说话,然后两人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零食 第二天李莎送走奶昔宝贝的时候,小家伙一直呜呜叫个不停,好像在哀求她留下,又好像在哀求她不要抛弃自己。李莎把它送到劳拉家后再次抱了它就匆匆离去,背后小家伙的挠门声和吱吱叫声以及劳拉训斥它的声音,让李莎百爪挠心。 难过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她上火车,然而现实的生活让她根本来不及舔舐伤口,现实又在拖着她的脚下坠了,而那只梦想拉着上升的手似乎也没有被松开,她的精神要分裂。眼看着火车发动c出站c经过北京城,然后渐行渐远,北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那些曾经美好的梦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离开一个地方是容易的,可是放下一个梦是艰难的,李莎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人的视野有时候很奇怪,像是一架会自动调焦的摄像机,会随着你大脑核输入的信息来调整焦距捕捉事物,一时期大量地输入了某种信息后,它就会自动调焦帮你捕捉到更多同视化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平时是被它自动屏蔽了的或者说是做了虚镜处理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相亲(上)丨遇上相亲老司机 回老家后的第二天,赵家凤就带着李莎去县城跟男方相亲去了。 男人名叫杨光明,身高约一米七八的样子,中等身材,略有啤酒肚,长脸儿,板寸头,浓眉,细长弯月小眼睛,内双的眼皮,高鼻梁,薄嘴皮,高颧骨,一对招风耳,额有抬头纹,整个人略显颓丧,尽管相亲时穿着很精神,但神情眉目中还是透露着历尽艰辛的颓丧。 双方约在一家酒店见面,赵家凤和李莎去的时候,杨光明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二人了。 杨光明是李莎见过的除王鹏外唯一一个见了她没什么兴奋表现的男人,沉稳的表现一上来就博得了李莎的丝丝好感,而且李莎有种莫名的恍惚感,竟然感觉他跟王鹏有点儿神似,虽然样貌上完全不一样,可他身上的那种感觉就是让李莎有王鹏的感觉。杨光明很淡定地请李莎和赵家凤入坐,看着二人脱了厚重的羽绒服,就招呼服务员来点菜并要求其他服务员先给二人上茶水,点菜时直接让二人先点,随后自己看了点菜单做了补充。 总之整体给李莎的感觉是很舒服,尽管李莎能略略地感觉到两人彼此之间有一些观念的不同,比方说当对方听说她是做销售的时候表情略显凝重,当听她说那些广告名词时的疑惑,以及听说她做过微商销售时的惊讶,虽然每次表情变化都很微妙,但细心的李莎还是捕捉到了,在经历了跟刘世龙那段三观不一的恋情后,李莎还是很看重双方观念一致的。 不过,对方其他方面的优势还是完全赢得了李莎的好感,人也很大方,吃过饭后还带二人去看了电影,逛了街。 而李莎逛街时本分的样子也很赢得了杨光明的喜欢,他甚至特意试探着要给李莎买衣服或首饰,都被李莎婉拒了,这最起码让杨光明开始相信这位是真诚来相亲的,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这杨光明之前是相亲无数,可谓是相亲场上的老司机,各种相亲姑娘都见识过了,见过面后就要求他带着买这买那的大有人在,一开始他不明情况的时候也被骗过,所以后来他试探对方是不是真诚来相亲的法子,就是逛街时看对方是否要让他花大价钱买东西,李莎无疑是过了这一关了。双方互加了微信,互存了电话,就算是彼此可以进一步了解了。 再次回家后,赵家凤询问李莎的感觉怎么样,李莎只表示还不错,可以继续处处,李妈妈和李老爹也都感到欢喜。 李莎准备再次返回北京,李老爹却不同意,要让她安心在家待嫁,李莎只推说要回京办理退租房手续,赵家凤也帮着说情,李老爹才同意李莎再次回京。 然而赵家凤又叮嘱她,如果觉得有意向跟杨光明发展结婚的话,最好到杨光明打工的地方去看看,毕竟两人有更多的接触和相处才能看得出到底合适不合适,异地聊着终究不算那么回事,李莎答应了。 回京后,李莎先去劳拉家看奶昔宝贝,并跟劳拉说了自己的相亲经过和感受以及要退租房子到廊坊去和杨光明处对象的打算。劳拉说:“你是打算见过一面就跟着对方去廊坊过了?” “不是,我家里亲戚的意思是让我去那边打工,这样到了那边我们见面方便,接触的机会也多一些,彼此了解的也能更深一点。” “不是,丽莎,我发现从过完年回来,你基本就没什么主见了,要不是你爸妈说,要不就是你亲戚说,你自己呢,你把自己丢了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很迷茫,劳拉,大脑里混乱一片,我已经失去了方向,剩下的只能跟着他们说的方向去走。”李莎神情呆滞地紧紧抱着奶昔宝贝,并用脸轻轻地蹭这小家伙的脑袋。 “人你看上了?”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感觉他像王鹏,有一种暖暖的味道,也许相处起来会很舒服吧!” “谁?王鹏?看不出来你还有藏在心里的人?” 李莎笑笑没说话,眼泪却又在眼里打转了。 “唉,不过也对,你心思其实挺重的,总喜欢把什么都憋屈在心里。嗯~,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么贸然去了对方所在的城市,有一天你们处不下去了,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应该,应该会处下去吧!”说着李莎的眼珠乱转了下。 “就那么肯定?你是打算不管怎么样都要嫁给对方了呢?还是有什么你爸妈或者是亲戚方面的压力?” “我觉得,可能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缘分的,你觉得不是吗?他刚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身上又有着那样的味道一个想要安定的时间,一个刚好合适的人,这会让我有归属感,劳拉那年我迷乱地错失了王鹏,可能,再也不会有他的消息了,能抓住他的一丝痕迹,不容易,而且还是在终身归宿的节点上,可能,可能再错过了,很难会再碰上吧。”泪水一直在李莎的眼睛里打转。 “你的感情太重,丽莎,把一个人当另外一个人的日子不能过一辈子,你这样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别人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想这些会令我头疼。” “其实你现在始终不是一个冷静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做的很多决定都有可能是错的。我觉得,你还是先在北京待一阵子,彼此先再了解了解,等到差不多了你再去他那边,这样一不会让男方觉得你太上赶着,二呢对你自己也是一个冷静思考的过程,等到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再去做决定,最起码要比现在靠谱点儿。你说呢?” “嗯,也许~可我在北京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存在下去了,年后我面试了很多家公司,可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我真的,在北京已经没有合适的位置了,这也是我离开北京很大的一个原因。” “什么就没位置了?你不还有我呢吗?反正今年我也准备开公司了,你就到我公司来上班,直接副总,你觉得怎么样?” 李莎苦笑了:“我~我这样的状态,还到你公司去做副总,那不是在祸害你公司里的风气吗?” “什么祸害风气?我可是见过你英姿飒爽的样子,我相信你能做成ssg最具榜样的副总!你就得在我这重振雄风。” 李莎又笑了:“我自己什么样子我清楚,劳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些日子面试什么的,还有思考过往,我明白自己的能力水平在哪个段位上,你有这样的心我真的很感谢,感谢能交到你这样一位朋友,我无以为报” “哎呀,你说的都是什么呀,接下来难道是要以身相许?‘小奴家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英雄切莫推辞’”劳拉说着竟然做着动作唱起了戏曲念白,李莎才突然想起,听她说过大学时候学过一阶段曲艺。李莎不禁心下感慨,生活还真是能磨人啊,这样一位曾经对各种艺术有着追求爱好的文艺女青年,如今却只对她的团队感兴趣,只对怎么创业扩大自己的版图成为像金总那样的人物充满激情,虽然那是自己也向往的,然而总觉得有点儿变味儿。 劳拉却根本没注意到李莎的沉思,继续说:“哎呀,丽莎,别说那么多丧气话,你好着呢,你就是最近受的打击太多了,生活就像打太极,你得学会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把重重的打击拳拨回去,不能一条道走到头,撞墙撞得头破血流了就倒下。”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现在住的房子得先退了,那么高的房租,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养不起,不管是走是留,我都得在房租上给自己减轻负担。” “这好说,你也不用再租房了,干脆就搬到我这儿住,反正这么大屋子,我一人儿住也太空,你过来刚好还能跟我作个伴儿。嗯~等我开了公司,你要是不愿意去呢,就在家里帮我打理我的团队,反正我也得需要助理。” 李莎笑了,她没再推辞劳拉的好意,决心先在她这里待一阶段,等到跟杨光明处差不多了,再搬去廊坊。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冬去春来,劳拉果然开了自己的公司,李莎也做了她的助理。 而李莎和杨光明的感情也“高速升温”,双方家长也见了面,两家已经定了劳动节订婚,国庆节结婚的打算。 李老爹再次要李莎回家专心待嫁,李妈妈也打电话来说:“闺女出了门子(出嫁的意思)就不是娘家人了,你出去这么些年,眼看着就要结婚成人了,好歹回来跟我们老两口住些日子,将来哪还有跟妈说体己话的时候。” 李莎同意,遂启程回老家。 劳拉看着她已经半条腿迈进了婚姻生活,自然不能再拦着,李莎就这样离开了北京,离开了她的奶昔宝贝。不得不说上帝对李莎是仁慈的,最起码在切除她梦想的时候给了她几个月的麻醉缓冲期。 奶昔宝贝留在了劳拉家,也算是了了李莎最后的担心和牵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定亲(中)丨彩礼辩论(六万六与八万八之争) 村柳抽芽,满眼星绿,李老爹赶着一群肥壮的羊儿到湖塘边饮水,碧绿的湖水映出白羊的影子,远远地一条白狗朝老爹跑来,后面紧跟着跑来的是李莎,穿着一身花灰色运动衣,怀里抱着一个军绿色斜挎包,跑近前后喘着粗气儿把包递给老爹,老爹接了,笑着说:“咋又送来,天气预报说了今儿个不下雨,再说了,春雨不淋人。”从李莎回家待嫁起,李老爹的脸上就多了笑容。 “带上吧,万一下呢,春雨也是雨,淋着了照样感冒,再说里面有水。”李莎微喘着说。 “哦,行了,你回去吧!我走了,你三叔还在山上等着我呢。” “嗯,你先走吧!我带白狗遛遛。” “早点儿回去,你身上就穿那点儿衣服,天还冷着呢,别冻着了。” “哎,我知道。” 李老爹赶着羊群走了,李莎带着小白狗蹲在湖塘边看水里的倒影,小白狗舔着喝湖塘里的水,李莎看着它想起了奶昔宝贝,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劳动节前几天,杨光明从上海回来了,并跟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李莎家谈彩礼钱问题。 本来先前是电话聊好了六万六的彩礼钱,可赵家凤却觉得以李莎的样貌和当时的行价该要八万八,因而跟李老爹和李妈妈商量了后,就再次跟杨光明家提出了要八万八彩礼钱的要求。杨光明一家自然不乐意,杨光明父母认为:本来六万六就很高了,儿子房子车子都有,房子还是全款买的,家里装修女方也一分钱没出过,将来办婚礼的钱也都是男方出,况且近年来,村里的结婚风俗是女方几乎没有陪嫁的,给多少彩礼钱都相当于给的是离娘费。也就是给彩礼钱完全就是给了女方娘家,这样算来六万六确实已经很高了,但当时看两个孩子都相互欢喜也就没提。如今又涨到八万八,老两口自然要带着儿子来未来亲家家来谈谈。 当天,两家的大媒赵家凤自然也从县城赶来。茶点酒饭款待后,杨光明母亲主动说话了:“哎呀,亲家啊,咱得说道说道两个孩子的事儿了,这说话间,五一定亲的日子就到了,好些话咱得先说明白不是?” 李老爹笑着答应道:“哎,说!” “我们两口子呢也商量过了,别的我们没什么意见,这两个孩子也都处的挺好,莎莎呢我们两口也中意,孩子踏实,是我们想要的儿媳妇。只一条是这彩礼钱八万八确实高了,咱家的房子都是全款买的楼房,车也买了,家里装修的咋样,亲家您也去看过,红灯炭火的,那绝对也不比别人家的差,家里冰箱彩电洗衣机,一应电器应有尽有,绸子面的被子我亲手缝的,全四套一套不差,连小孩儿的被褥我都预备下了,将来莎莎过了门,这一点心都不用亲家老嫂子您操。想当年我嫁给我们孩儿他爸的时候,哪有这些?一台缝纫机,一辆自行车,一台电视机,一块老式手表,那就算齐活了,亲家老嫂子您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现在东西多出这么多不说,彩礼上还一涨再涨,您说六万六的时候,我们就觉着多了,但是吧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得考虑,只是这您再涨到八万八,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咱也都是为了孩子们将来能过得好,亲家您也不是卖闺女不是?哪有在孩子们结婚的事儿上还坐地起价的?” “哈哈哈婶子好一张利嘴,这包装包装都能上央视说单口相声了。”赵家凤笑着调侃到。 “本来就是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良心话,这年轻人的潮流我们是得跟着,可是道理总也得讲不是?” 赵家凤笑着说:“好,那就跟婶子讲讲道理,婶子您说光明的房子是全款买的,这没错,可是房产证上的名字也写的是光明的呀,又没写莎莎; 再说车子,车子是贷款买的,也是登记在光明名下的,将来还贷还得是两人一起还,可是终究算不得两人婚后的共同财产; 再说家里的家具,那也是跟着房子走的不是,再说现在的电器用品一年一番儿新,家里那点儿东西没几年就不值钱了;至于绸子被子什么的,现在网上一两百就能买一套好的,还比您做的既轻省又暖和,这些也算不得什么。这么算下来,您看看是不是也没什么了呀? 这将来小两口的日子要是过的和谐美满呢,也倒没什么,可要是一旦要闹个离婚什么的,您看看莎莎到时候能从你们家光明手里分点儿什么? 房子,婚前财产,车子,婚前财产,其余的又都不值钱,而且那时候莎莎可是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了,白白耗了这么多年青春最后能落着个啥?要个彩礼钱也算是将来生活的一个保障。” 赵家凤在说到没身材没样貌的时候,边说边抓了抓自己身上由于生完孩子身体发福一直没恢复好而多出的赘肉给对方看。 杨母急着说:“哎呀,家凤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的思想怎么都是这样的?怎么门子还没进就想着离婚的时候要分什么了?” “不是婶子,这也是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之一呀,现在离婚率多高啊,谁能说得准谁呢。日子都是奔着好去的,可谁也保不准儿明天怎么样呀。” 杨妈妈焦急地说:“哎,那按着你们这么个担心思想,我们当年都没法结婚了,那就一台电视机,一台缝纫机,一辆自行车,那离婚更没得分了,我们娘家的陪嫁还搭进去了。” “婶子不能那么算,婶子和叔那会儿是按老的婚姻法走的,也没有婚前财产婚后财产这么一说,可现在不一样啊!而且现在整体形势也跟你们那年代不同了呀,这一年有一年的行情,您那时候的电视机啊自行车啊什么的不也是按着当时流行的四大件四小件什么来的吗?咱现在人家都要的是这个价,我们要是要的低了,人家怎么说?还以为我们莎妹子是有什么问题了还是怎么地。再说就我莎妹子这模样c这身材c这性子啥的,咋也值八万八这一级的彩礼啊” 李莎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此时跟市场上的大白菜或猪肉没什么区别,顶多算是一棵穿着衣服的大白菜或是裹着布的猪肉,身上的哪一块儿都会被拿去标价讲价,不由得起身出了院儿。 院里的海棠果树已经开满了白花,粉色的花骨朵和嫩绿的叶子间杂期间,小白狗躺在树下睡觉见李莎出来就起身摇着尾巴向她跑去,李莎蹲下抚弄小白狗,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多久,杨光明跟着出来找她,可是直到杨光明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杨光明看看她直愣愣的眼神,拍拍她肩膀问:“想什么呢?” 李莎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杨光明,不由得红了脸说:“没想什么。”可低头沉默片刻又抬起头看着杨光明说:“我想北京了。” 杨光明疑惑地看着她,李莎又说:“回家一个多月,我觉得我的心还在北京,老家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的让我没有一点激情,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才会有意义,在这里我除了洗碗做饭,什么都干不了,可如果在北京,我至少能跟客户打电话谈单。” 李莎跟杨光明说这些本来是抒发自己的感情,一来她不想跟杨光明有所隐瞒,二来她也希望能从杨光明这里得到安慰或劝解。 可杨光明却是疑心重的,他猜测李莎在北京一定有某些放不下的东西,或者放不下的人或者什么,至少心是没有收回来的,而且杨光明甚至开始怀疑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而杨光明疑心也是有根源的,他之前被媒人介绍的一个相亲对象就是跟北漂时处的男朋友还没分手,又扛不过家里的压力才跟他相亲,姑娘呢也鬼精,完全没有跟杨光明坦白,而是拖了他半年,直到最后姑娘跟家人摊牌怀了男友的孩子并且非男友不嫁,家人怎么打劝都不行,只得依着姑娘带着大肚子跟着男友嫁到了外地,从此再没回来。至始至终也没有跟杨光明说明情况,直到联系不上托媒人问了姑娘的家人,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因此此时的杨光明完全不能相信李莎的话的表面意思,故而对李莎说:“你是不是在北京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你没必要瞒我,有什么就直说。” 杨光明的反应是出乎李莎意料之外的,她本以为对方会说:“你就是还暂时没有习惯老家的生活,等过段日子就好了。”或者类似的安慰劝解,可是却听到他这么问,李莎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看他,然后低头思考了下说:“没有!” 杨光明见她迟疑了更加怀疑她说谎,于是仔细思考这女孩子到底在欺瞒自己什么,又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不过当下面儿上也不能再多问什么了,于是就说:“哦,你要是没什么没办完的事儿就在家多待一阶段就习惯了。” 这一句倒是李莎想象中的,可是这样一说总觉得不对味儿,但李莎想也许这就是对方说话办事的方式,便尴尬地笑笑说:“我们回屋吧,看他们谈完没。”说着就要进屋,杨光明却说:“哦,你先进去吧,我去透透气,买盒烟去。” “好!”李莎答应着进了屋。 屋里众人谈得热火朝天,杨母跟赵家凤两人还在各执说辞据理力争,只听得李老爹说:“哎呀,亲家大妹子和家凤都别争了,六万六就六万六,依亲家大妹子说得也对,我们都是希望孩子们以后的日子过的好就行,彩礼钱就是个面儿上的问题,等莎莎进了杨家门啊,这钱还是要给她们小两口的,我和她妈一分也不能拿孩子们的。只是这家凤该拿的那份八万八的媒婚钱(媒人介绍费),我们这边不用说,亲家这边到时候给人家点钱的时候不要少,好歹人家也是为了咱们两家好” 赵家凤一听李老爹这话瞬间来火了:“二叔说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我是为了那点儿媒婚钱争这些的?我还不是为了莎莎好?难道我是不希望她们日后过得好的?二叔怎么说出这话来?” “哎呀,家凤,我不是那意思啊,家凤,我是说你这春节前后来来回回为我们两家的事儿也跑了这么多趟,我们这边,我跟莎莎她妈吃点儿亏没什么,可不能让你这边来回白折腾” 众人见赵家凤生气了也纷纷劝解:“是啊,是啊,他不是那意思”李莎只是不说话纠结地看着众人,赵家凤气呼呼地说:“行了,二叔,您也别说了,我跑这么多趟也都是为得莎莎好,我们家也不缺你们这份媒婚钱,不用你们给,以后你们家莎莎的事也别找我!”说着就要走,一直在旁边打劝的李妈妈赶忙拉住道:“哎呀,家凤啊,你二叔真不是那意思,他不会说话,你别跟老辈儿计较,你的好心好意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哎,不是我跟你们老辈儿较真儿,二婶您说说二叔他这说得叫什么话,我这儿跟人争得口干舌燥的,合着争了半天是为了我自己争的?哼哼,我倒不稀罕你们这块儿八毛的零碎儿,我就等着看看你们这么让着,回头莎妹子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 听了这话杨妈妈压低声说:“家凤你这么说可不对,你这意思是莎莎进了我们杨家门,我们还苛待她不成?你这也是我们家光明的同学,这桩亲事也是你牵的,但你不能这么说话,自古媒人两头圆,哪有你这么只向着一头说话的?” 赵家凤越发生气地说道:“哎,谁是媒人了?我压根也没想吃媒人这碗饭,我不过是见你们家光明这么多年没找着合适的,我这妹子又刚好到了适婚的年龄,偏巧两个人又都是好人,我才好心牵头介绍他们认识的,这闹到最后,怎么你们两家成了亲家,我倒成了恶人了?” “哎呀,家凤,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给我们家光明说媳妇儿,我们自然感谢你,打我心里就巴不得当面跟你说多少遍感谢的话呢,这光明同学那么多,也就你帮他忙活这事儿,你说我能不感谢吗?先前此后我都感谢你,将来也必定给你预备大礼重谢,只是今儿这事儿,你从进了这亲家门就一直光替亲家一家说话,这也不合适不是?” “我谁都不替,就是讲公道话,婶子您想想我先后说的是不是那个理儿。再说了,你说人家都要八万八的彩礼,怎么到我们这儿了,要的就是六万六了?将来这事儿传出去,人家怎么说?是我联合着你们老杨家坑骗了李二叔一家了?还是莎莎有什么问题了,我联合李二叔一家赶紧低彩礼甩给你们杨家包袱了?这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中间搞鬼占便宜了,这您说说我落着什么好了?” 众人还在打劝解释,这时一直沉默的杨老爹说话了:“就按家凤说的八万八,咱谁也别争了!”杨妈妈则拍了他腿一下,大大地给了杨老爹一个大白眼,杨老爹不再说话。赵家凤自然看到这一幕,不忿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杨家二老,杨妈妈思考了一下又转脸对众人说:“八万八就八万八,不过,这钱咱得等订完婚领了证再给。” 赵家凤又没忍住接话说:“哎,婶子您也忒信不过人了,这就算明儿个两人不结婚了,我李二叔还能坑了你的彩礼钱?抛开法律不说,这三邻五村儿的,我们能做出那事儿?您也忒过仔细了,倘若我们都像您这么打算,这婚都没法结了,这要是领了证儿您再不给了呢?再说您出去打听打听,这乡里村儿里的,是您一家有儿子结婚的?您去问问,哪里有彩礼钱是婚后再给的?我也算开了眼界了我今儿” “哎呀,谁都是想着好的,可这最坏的打算也得防着呀,前几年我们不就给人家骗过三万的彩礼钱吗?那不也是邻村儿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人家转脸儿一家搬走了,我们跟睁眼儿瞎一样,人在眼皮子底下走了都不知道,等到听人们说她家搬走了,我们再去找,哪儿还有人?到最后我们连上哪儿哭去都不知道。家凤你说,我们老杨家是那坏了良心的人么?可这经过这么多年给光明找媳妇儿,我也算明白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咱这两家虽说都是好人,可我也没提什么过分要求,彩礼钱八万八也答应了,你想想,这我要是存心不给还不早就答应了,还用跑亲家家里来说这些?” 李老爹接话说:“哎呀,都别争了,就按亲家大妹子说的来吧,反正都是给他们小两口的,婚前婚后给,没啥区别。眼下这订婚结婚准备啥的也都得人老杨家多操心,咱也没必要争这些了,家凤呢一片好心,我们大家都领,但咱这事儿也得继续往下办,我看就这么着吧!” 李妈妈心下有点儿不乐意,可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家凤此时也懒得再争论什么。 李老爹又说:“这订婚呢,我建议也不要搞得太大,也就是两家定个约,没必要搞那么大浪费钱,请几个亲戚见证见证也就行了,其余的想搞什么花样就都放在结婚礼上。再说这结婚日子吧,我倒是不建议放到国庆去。一来呢,那会儿秋收正忙,乡里乡亲还得耽搁收秋的功夫去坐席,咱自己也耽误收秋不是?二来呢,既然两家都定了,两个孩子也愿意,迟早都是一家人的事儿,迟办不如早办,我看阳历六月份就不错,地也种完了,刚好有点儿时间,两家忙活一个多月准备准备到那会儿刚好也准备差不多,天气也正好,不风不雨儿的,办事儿正合适。” 杨老爹赶忙接话说:“哎,老哥说的对呐,我看就挺好。”杨妈妈和李妈妈也没什么意见,赵家凤也没说什么,李莎更是一直不言不语地听着,这样两家就算定下了。 五月二号,两家正式订婚,两家各请了几位重要的亲戚,统共在县城饭店里摆了两桌席,杨家给李莎买了金耳环c金项链和金戒指“三金”订婚礼以及一身红色新衣服。 订婚席当天,李莎穿戴了出席,在诸位长辈亲戚的见证下算是跟杨光明定了婚。 酒席间,李莎却接到了劳拉的来电,告知她小奶昔宝贝生病了,拉肚子便血不止。李莎听了心下焦急,在反复叮嘱劳拉带奶昔宝贝去宠物医院后返回宴席。可是整个人却心不在焉,二人给诸位长辈敬酒时还出了岔子,好在现在人们也不在乎这些细小的礼节了。 但李莎心不在焉的样子和一趟趟跑出去接电话也引起了杨光明和杨妈妈的小小不满,不过当下彼此都没说什么。 订婚宴过后两家果然按照李老爹提议的准备结婚礼的事不提,只这其中有一“闲人”看着两家结亲眼热,跑到杨妈妈跟前去点眼药,引出一场轩然大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退亲(下)丨“闲人”口舌风波 "闲人是非口舌开,定有冤人受口灾,古人常说舌尖刀,劈开生死几多遭。 一位杨妈妈同村的大妈,年约五十多,身材肥胖,长脸连脖。跟杨妈妈也算闲时的牌友,为人爱说笑,又喜好打听别人家的闲言碎语,娘家是赵李庄(李莎一家所在村子里)的,还有一位二姐就嫁在赵李庄,李莎也管这位叫一声三姑,但也是礼貌称呼,并无亲戚关系,先前曾给李莎介绍过远方表侄儿,但被李妈妈以姑娘年纪还小拒绝了,后来多次再提均被李妈妈婉拒。 就是这位三姑有一天从地里回来撞见杨妈妈就说:“哎,我说光明娘,你可睁大眼看好了啊,别你们家光明娶进门的是娘俩呀。” 杨妈妈一听这话急了:“哎,二平娘,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怎么我们家光明娶进门的就是娘俩了。” 对方却笑着说:“大嫂子别生气,我不是存心给您添堵的,就是那么一说,咱一村一邻的,我也是好心替你们家光明操心。前儿个我去我二姐家走亲戚去,在街上看见你们亲家带着闺女在菜地儿种菜了,走路那个慢劲儿总让人生疑,那丫头小时候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哎,原来走道儿可不是那样的,我看着总像是有了,你看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两家才订的婚,这要是有什么我会看不出来,再说订婚酒席上也没见孩子有什么反应啊!你这嘴里一天天就没好话。” “哎呦,大嫂子,她心里要是有鬼还能让你看见,指定有什么动静都得躲着你呀,我听说你们两家是下个月初九就要办事儿?这不才刚订了婚,怎么就那么急着办事儿呢?” “我们有我们的安排,你打听的倒清楚,跟你有什么关系?问那么多干嘛?”杨妈妈说着给了二平娘一个白眼。 二平娘却继续笑着说:“不是我多嘴,我不也是怕大嫂子你脸上不好看吗?你这会儿不让我说道,背后有的是人说道,难道大嫂子愿意让人戳你们家光明脊梁骨一辈子?” “哼哼~,哎,二平娘,你这嘴上可得说话有个把门的啊,我们家光明怎么了就让人戳脊梁骨了?” “哟,大嫂子又生气了,您要是实在不爱听,我就不说,话能烂在我肚里,也能长在别人舌头上。”二平娘说着就要走,杨妈妈赶忙叫道:“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二平娘得意地笑了,说:“这现在的孩子们呀,可了不得,跑到大北京去一混就是几年,那小男朋友啊一抓一大把,这带着肚子回来嫁人的呀也不稀奇啦!你看我娘家村儿那家凤” “家凤怎么了?”杨妈妈听见说到既是儿子同学又是媒人的赵家凤赶忙问。 “哼哼,大嫂子你不知道?人家都说呀家凤的儿子不是婆家的。” “这怎么说话?” “大嫂子你不知道,这家凤出了门子多少日子有的孩子?” “不是说隔年儿吗?一生一个准儿就是儿子。” “大嫂子,你知道的不准确,家凤嫁到婆家是八个月儿子落的地,咱这都是过来人,那话怎么说‘七活八不活’,可这家凤的儿子啊,偏偏八个月早生的就活了,你说奇不奇怪,还有更奇的呢,听说家凤孩子满月的时候他爹都没往去送红鸡蛋,连人也没去看。” “哦,这倒没听说,也许是人家婆家家庭条件好,没让送,再说这年头谁还稀罕几个鸡蛋?” “嗨,这你就说错了大嫂子,什么年代了,礼数也不会变啊。我听说是婆家不让送,嫌丢人。你说这生了儿子不比啥喜庆,愣是都没叫亲家登门,连满月酒都没摆。咱再说这家凤,那是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比做姑娘的时候还回娘家回的勤,为啥呀?” “为啥?” “婆家不待见,又跟女婿没感情呗!” 杨妈妈来回思考了半天说:“不对,家凤回来相亲那事儿闹得挺大的,我知道,那会儿咱们村儿里的人不也都凑热闹,天天找媒人去她家说亲去呢吗?一听说是村干部的闺女都想攀亲,这事儿谁不知道,那会儿我记得是冬天,等到家凤结婚的时候是国庆节呀,这要是孩子不是婆家的,应该早就结婚前都快生下了,哪里还能等到结完婚又过七八个月呢?” “大嫂子,你又知道的不全了,中间还有几个月,家凤又去了一趟北京呢,又回来后没几天儿就办事儿了。我还听说了,当时本来没相中女婿,就是相中家底儿了,女婿天天追着家凤到北京,家凤不乐意,女婿急了就让给个痛快话能不能成,结果没几天儿就过了八万八的彩礼办事儿了。你仔细盘算,这里面的事儿深不深?够人琢磨大半年的,哈哈哈。” 说到八万八的彩礼钱了,杨妈妈突然眼睛滴流乱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转念一想说:“这也不打紧,我们孩子们回头领证儿的时候是要做婚检的,有啥没啥会查不出来?要我说,那家凤结婚的时候也是过了婚检的,你别一天天有的没的就瞎说。” 二平娘被杨妈妈的话噎住了,自知谎难圆,但仍然狡辩道:“那家凤当时办事儿急肯定没婚检,孩子肯定不是婆家的,人都这么说,不然她婆家也不能那么办事儿么?你们要是婚检,倒也算我提醒到嫂子了,不过叫我说也没什么用,她们要是存心瞒你,肯定会跟医院暗地里通气儿作假,还会让你查着?信了这些,嫂子你就等着他们结婚七八个月份上抱孙子吧!到时候人家背后指不定说什么呢。哎,嫂子你说要是那时候你再让光明跟她离婚,是不是对我光明侄儿更不好?你想想二婚再娶容易还是头婚的容易,再说这结婚彩礼什么的陪进去的不算?” 杨妈妈再次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一想到赵家凤争彩礼的问题和李老爹主动提出改婚礼日子的事儿,越发觉得不是味儿,这二平娘的话算是戳中了要害,杨妈妈闷头就快步往家走,连跟二平娘打声招呼都没有。 回家后反复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恰巧又听儿子回来说李莎回北京了,杨妈妈是越发生疑,就对儿子说:“你去试试她还是不是个姑娘,这要是青头皮的大姑娘呢,八万八咱们自然没话说,这要是别的就得另当别论了。” 杨光明没明白老妈的意思,就问:“妈您说什么呢?彩礼的事儿,你们上次不是都说好了吗?” “她们之前说六万六的时候还说好了呢,后来还不是要改?你先去试试她是不是个姑娘,到时候我自有话说。” “这~这眼看下个月就结婚了,这会儿提这个要求不太好吧?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她是不是个大姑娘啊?只要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看李伯伯一家,人都挺好,应该是个过日子的人家。” “你看谁都好?咱这几年被骗的还不够多?从媒人到姑娘家,你想想骗咱的有多少?怎么还不经心?光是这媒人赵家凤就不让人放心,还怎么放心她介绍的人,我看呀八成俩人都是一路货色。” “家凤?她是我同学呀,她不能骗我。” “她不能骗你?你出去扫听扫听她的名声,人都说她孩子生的都不是婆家的。咱这找对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先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同学给你说媒,如今怎么突然就巴巴儿地要给你说亲?还这么容易就成了。在李家商量彩礼的事儿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一点儿向着咱们的,可见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名堂。再说你媳妇儿这都回家定亲了,怎么又跑去北京了?” “她说她在北京养了一条狗,生病了,回去看看。” “一条狗生病了?特地跑回去看看?这里头不对。” “我也怀疑过她,在订婚之前她就一直说想北京,我问过她是不是在北京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她支吾了,我当时就怀疑她是不是跟之前拖了咱半年的那女的一样,可是后来婚都订了,而且李伯伯还提出下个月就办事儿,我就觉着应该也不是那样的,不管怎么说吧,先结了婚再说。” “不是拖着就有可能是更大的陷阱,这婚不能随便结呀,要结的话,彩礼钱得等生完孩子再给。” “妈,这不能啊,人家彩礼都是订婚的时候就给了,咱这已经拖到结完婚了,如果再跟李伯伯他们提出等生完孩子再给,那这事儿还有戏吗?我跟赵家凤也没法交代呀。” “有戏没戏都得这么唱,这家凤当时为啥要说离婚分财产的事儿呢,肯定就算计着这笔彩礼钱呢,这可都是我跟你爹的血汗钱呀,不能再随随便便就叫人家骗走了。再说跟不跟她唱戏还是咱说了算,你去试试她到底是不是个大姑娘。” “这~” “嗯~,在新房里不好,赶明儿她从北京回来了,你叫她到咱家来” “哎,妈,别说了,我自己解决这事儿吧!”三十岁的杨光明虽然有经历但这事儿还是很羞于启齿,尤其是在杨妈妈面前,脸不禁都红了。 杨妈妈说:“那你回头可得跟我说实话。” 杨光明点点头。母子二人就此定下了要测验李莎是不是女儿身的计划。 那天,碧泉白石,溪流潺潺,寻迹绿树成荫,仰望蓝天白云,他们像一对白天鹅一样在这样的乡野山涧释放了欲望的天性。整个山涧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声,美妙的感觉令两人陶醉忘我。 然而这也是令杨光明痛苦的,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杨妈妈的询问,他不想跟母亲撒谎可是也放不下已经令他着迷的心上人,更忘不了碧泉映衬下李莎的音容笑貌,因此只得一再跟杨妈妈推说还未得手,杨妈妈眼看着婚礼在即不得不逼儿子赶紧行动,并一再提及之前被骗钱的事以及八万八是父母血汗钱等,被逼无奈的杨光明终于痛苦坦白:“她不是!” 杨妈妈得了话如释重负,杨光明却感到胸压巨石。 终于到了杨妈妈跟李家摊牌的时刻,杨妈妈先是只提出要把彩礼钱拖到李莎过门生完孩子后给,这要求别说李家了,连杨家那不知情的杨老爹都惊到了。 李老爹低头思考了半天才缓缓问:“亲家大妹子是什么意思?这可有点儿不太合乎规矩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李家老脸往哪儿搁?虽然这钱最终是要给他们小两口的,可这过场咱总得像模像样的走一遍儿啊!” 李妈妈也嘟囔着说:“先前订婚的时候说是结婚给,怎么临了了又这么说?难道真像家凤说的,亲家是准备欺负我们好性儿,拖着拖着就不给彩礼了。” 杨妈妈赔笑说:“哎呦,哪儿能呢亲家老嫂子,我们也不是那样的人家,亲家老哥您也别误会,这钱我们一定会给,就是迟几天的事儿,咱都是庄稼人,地里头刨食儿,钱儿不好攒谁都知道,你说这搁谁家也不愿意被骗了,我们” 李老爹听见被骗俩字忍不住了,他一生最恨坑蒙拐骗,此时听到原本相互信任的亲家这样说自家,不由得急道:“什么?被骗?是我们李家要骗你们?哎呀,亲家大妹子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贵友长这么大就从来没骗过人家一分钱,从来都是人家骗我们的份儿,怎么今儿个嫁闺女倒成了我骗人了?亲家,你说怕你们辛苦攒的钱被骗了,难道我幸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不怕被骗了?这做人咱得将心比心啊。我可是给两个儿子都娶过媳妇儿的,这彩礼等媳妇儿生完孩子了再给的事儿,可从来没这样干过呀!别说没干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杨老爹赶忙接话:“哎,是是是,都不容易,也都是好人,我们家那口子说话有不到的地方老哥您见谅” 杨妈妈给了杨老爹一个大白眼,笑着插话跟李老爹解释道:“是,亲家老哥,咱是得将心比心啊,您说您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有脚有腿的,哪不能去啊?我们怎么能骗得了呢?您放心,莎莎进了我们杨家门,我们一家绝对好生待她。话说回来,咱也都说了,两家都是好人家,咱谁也不能骗谁,我刚刚那话确实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亲家老哥您也别介意。可我说等莎莎生完孩子再给彩礼钱也有我的道理,亲家老哥也许没听见人们怎么议论家凤呢吧?” “议论家凤什么?又跟咱这事儿有啥关系?” “哎,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啊,人说家凤的儿子不是婆家的” 众人听了这说法都惊到了,李莎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李老爹气呼呼地说:“啥?胡说八道,这纯属造谣!” 杨妈妈说:“我听了也不信,可人家说的有板有眼的,我也打听了,这家凤的孩子实打实是八个月落的地,而且活了,婆家得了大胖小子却没摆满月酒,丈母娘家添外孙也没送红鸡蛋。我说这话呢也不是为了背后说人家家凤的不好,咱这都是从别人的事儿上吸取经验教训” 李老爹抢话道:“这吸取的是啥经验教训?你的意思是我的闺女在外面有啥了?” 杨妈妈没说话直勾勾地看向李莎,很久没脸红的李莎再次脸红了,忍不住低下了头。 李老爹继续说:“那不可能,我的闺女绝对不能干那事儿!” “亲家老哥呀,这时代在发展,孩子们的思想您可能还不知道呀。” 李老爹看看李莎,咬着牙又对杨妈妈说:“我的孩子我知道,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杨妈妈瘪了瘪嘴说:“这孩子怎么想的,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亲家老哥,我们家光明亲口说的,千真万确~不是闺女了!当然了这社会了,我们也不是说想娶什么黄花大闺女哎哎别打,哎,亲家老哥哎” 李老爹忍不住了,红着双眼就猛地起身抄起手边的笤帚就冲李莎的身上打去,口里大骂着:“我,我家门不幸我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我今儿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说了那么多遍叫你留在家里你不听你不听你这会儿在外头你给我干出这事儿来我说咋就从北京叫不回你了原来你藏的是这心我打死你我我打死你都给我起开,我今儿我非打死这不要脸的东西你爹老脸都脸都叫你丢光了你快一头撞死算了你还有脸活” 李妈妈吓坏了赶忙起身抱住李老爹哭求:“你打她有啥用?你打她你打她就有脸了?你放下你放下她死了你就好受了?我的闺女呀,三儿,你快走”说着直往一边推李莎,然而李老爹的笤帚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c头上c脸上,这是从小到大爸爸第一次动手打她,很疼很疼,可李莎一动未动,咬着牙憋着泪低着头挨打挨骂。 杨光明则跪在了李老爹的面前,抱住了李老爹的腿哀求道:“李伯伯,我对不住您,是我对不住您,是我对不住莎莎,您别生气,李伯伯,您别生气” 一边的杨妈妈和杨老爹也拦劝,杨老爹一把拉开李莎,李老爹直接把手里的笤帚飞过来打在了亲家杨老爹的身上。 李莎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如果先前的相亲让她感到自己还是颗穿着衣服的大白菜的话,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妓院老鸨子面前的全裸卖身女,老鸨子通过手段检验出了她的非处之身,并以此来要挟减价。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耻辱,包括最信任她的父母,她只能眼看着一切的发生,而这一切就发生在她要领证结婚的前几天。在结婚前,她伤了一直期待看她风光出嫁的父亲的心,一直以来的倔强乖乖女的形象再也遮掩不住那背后也会有欲念的心,不论他怎么相信自己的女儿,怎样坚信他的女儿不是那样的人都没用了,她做了,千真万确地做了,明摆的事实,没有一丝辩解的机会。 如果死能洗刷身上的羞耻,减轻心里的罪恶,能让时光逆转,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是撞个门框子就真的能解决一切了吗?很显然不能,有些东西只能接受。 李莎的心好恨好痛,可她不知道该恨谁,恨周晋?恨北京?恨生活?还是恨揭露她真面目的杨光明母子,还是什么,对,应该恨自己。 她突然明白贸然离开北京回来嫁人,是她做得最蠢的一个选择,一个人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梦想,就只能被牵着走,而被牵着走的只能是宠物c是牲畜。 劳拉的那句:“你不是狗也不是猪,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让别人养你?”又在她的耳边回响起了,她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和梦想预备回来做被人养的猪狗,可她忘记了猪狗自然是没有资格要人尊重的道理。 今天的局面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能怪谁?她想嘶吼,可是没有理由,只能默默流着泪,走出因她而闹腾的天翻地覆的小屋。 海棠果树已经结出了青白色的小果,天很蓝,云很白,门外柳树上的鸟儿很自由,出得门外是满眼的绿山绿树,绿的无边无际,好似走不到尽头。 杨光明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急囧地跟李莎道歉:“莎莎,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我妈说,对不起,莎莎,我”李莎却很冷静地问他:“你爱过我么?” “莎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咱俩,我深爱着你,真的对不起,莎莎” “可我没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替身,那是一个我丢失了的重要男人,因为你的身上有他的影子,我才会选择嫁给你。我的闺蜜跟我说‘把一个人当另外一个人的日子不能过一辈子’我当时不信,可现在我信了,你永远不会是他,一时的感觉不能代替一辈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杨光明被这一席话惊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她,许久才说:“咱们~没戏了?” “对,结束了!我不想再把谁当做谁来过日子,我要回北京。”李莎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杨光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看四周,然后低头思考,然后又抬头对李莎的背影喊了一句:“咱们订婚了!”李莎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去。 晚间,杨家人谈判未遂离去,李老爹不知去忙什么了,李莎回到家里,只见到母亲在抹泪做饭,李莎一言未发,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李妈妈见了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看见她收拾行李,便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来抢她手里的东西,并问道:“你这是要干嘛?你要去哪?” “回北京!”李莎冷冷地回了一句。 “啥?可不能啊!闺女,你听妈跟你说,你这婚都订了,邻里乡亲的也都知道咱家过几天就聘闺女,你现在走了,让外人怎么传,让老杨家怎么说,这话要是打人家家里说出来,指定得说你的不是啊,闺女,这事儿传出去了,你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呢!你听见没?” “妈!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后果!没有老杨家,我照样能过好!” “你~你这说得什么话,这事儿你一人儿怎么承担?三儿,你听妈的,这老杨家临过门子了搞这么一出是有他的不对,可咱也有咱的错。妈仔细想了,你婆婆后来也松口了,说六万六的彩礼就结婚的时候过,反正这钱将来也是你们小两口的,你们俩也还年轻,多了少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六万六就六万六,谁家的日子也不是靠家大人给的彩礼来过的,将来结了婚你们还得靠自己打拼,当下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也别争了,我跟你爸商量也是这么个意思。” 此时这事儿在李莎心里又岂是那点儿钱的事,对于她来说如果按照父母的安排接受了这一切,就好像让她接受了把自己当做妓女廉价交易一样,那种耻辱感会让她一辈子都觉得矮人一辈儿,在丈夫c婆婆c公公面前难以抬头做人,甚至以后这些都有可能是对方来羞辱自己的把柄,倘若不幸像家凤那样遇上早产还得接受三邻五村人的嘲讽,这岂会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断然拒绝道:“妈!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是铁了心要回北京的。” “三儿啊,你不能那么干!闺女啊,从你去北京打工了,妈就再没强迫过你,可这事你一定得听妈的,不能再去北京了,再去就毁了你这下半辈子了,你要是实在觉得老杨家不行,妈给你推了,再托人给你找一家,你好好听妈话” “妈,我说了,我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承担后果,不用别人接盘” 正在这时,李老爹回来了,看见母女二人就黑着脸,李妈妈赶忙把李莎的行李箱合上了,拉着李莎起身去继续做饭,李莎拗不过老妈只得撸起袖子洗菜,李妈妈问李老爹道:“大队那边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那点儿事儿呗,鼓励大家把手里的地承包给承包商种,每年固定领钱,五百块钱一亩。”李老爹坐在火炕上抽着烟卷,皱着眉头回答。 “先前说三百,现在涨五百了,咱也该考虑考虑了。” “考虑啥?我的地只留给我儿子c孙子种。” “你儿子现在在外面赚得可比你在这庄稼地里刨食儿赚得多,还体面,人家现在都做领导了,还能再回来给你种地,咱俩也老了,这地迟早是种不动的,与其将来让它荒了,还不如现在让人家承包了咱也省心,还能每年得点儿钱。” “啥赚得多?一年没见他们攒上几个钱,孙子上个补习班还得找爷爷要钱,房贷车贷一大堆的,欠得债比赚得还多,哪有我老头子一年能攒下钱了?” “多与少的不说,人家现在年轻人都在城里,你横不能将来让你儿子从城里搬回这穷乡僻壤来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吧?” “那将来人家承包了不也需要人回来种地吗?那到时候还不是他们回来种,总不能那包地的人自己种吧?那他是到时候回来给别人打工种地好啊?还是自己手里有地种好啊?” “你咋知道到时候一定是你儿子回来种地?人家就不能雇别人?再说你儿子就不能混的更好?” “哼,我咋知道?他们能混得更好?能好过那花钱包地的?要是他们能好过人家我的李字就倒着写。哎,还更好,那脑子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嗨,要是人家请别人了,他们更惨,手里地没地,抱着个空头的工资瞎乐呵,将来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不管你说啥,你现在叫你儿子回来,他们也不能回来。” “不回来,不回来我把地给闺女种!三儿,你跟你女婿在家跟我种地吧!出去打得啥工。那种地到啥时候都是根本,有地种就永远饿不着肚。” 李莎没有回话继续低头洗着菜,李老爹问:“咋不说话?在外头尽干些伤风败俗的事儿,回来了好歹跟着我干些实事儿。” “我要回北京,地留给你儿子种吧!” “你说啥?你说啥?我叫你回北京”李老爹听得生气,就又要抄起笤帚打李莎,李妈妈赶忙拦住道:“你这是又做啥?咋还打上瘾了”“我叫她不长记性,再给我回北京,我打断她的腿” “愚昧!无知!自私!”李莎憋着泪冲李老爹喊到,这一喊把李老爹和李妈妈都镇住了,李老爹气得直问:“你说啥?就你做那事儿还有理了你?” “我没理,我不要脸,可我不是你闺女,你没权力绑架我的未来,绑架我的人生,你没权力强迫我嫁人,你没权力阻止我去北京。” “你说啥?”李老爹被她的话说愣了。 李妈妈也诧异了,惊诧地回头看着她问:“三儿,你这是说啥呢?你咋了三儿?你~你不能这么跟你爸说话!” “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只能种地的农民?你凭什么让我嫁谁我就嫁谁?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北京?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大学?你凭什么?就因为你养过我吗?就因为你养了我我还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从来没有尊重过我,更没有考虑过我的未来” “三儿,你怎么说出这话来?”李妈妈双眼含泪地看着李莎。 “我现在才明白,你就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帮你儿子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等到将来他们回来了,就不用在承包商那里打工了,我算什么,守地奴吗?地你种不了了,需要有人接力了,你就想到我了,有本事你把你的接力棒给你儿子呀!给你儿子啊!” “你给我闭嘴,莎莎!”李妈妈几乎哽咽了。 “你不知道人家承包了地会机械化种植吗?你不知道时代已经发展到你的古板适应不了了吗?说我没脸你瞧不上我,你以为我就瞧得上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再待下去,就会变成一个跟你一样只会打小算盘的土农民?我啊” 只听得啪一声,李妈妈三步并作两步上去狠狠一大嘴巴子打在了李莎的脸上,打得李莎是半边脸红肿,眼泪生生直往下落。李妈妈流着泪僵在了地上,李老爹也愣在原地了,李莎则捂着脸跑出院里。 天已全黑,高空处的星星像偷看凡间的孩子们的眼睛,李莎坐在海棠果树下呜呜哭泣,这李莎也是一时生气,急不择言,甚至是急则胡言,一通话说完了挨了母亲的打,此时冷静下来越想越悔,越悔越哭,明知道老爹不是那样的人,可话已经说出去了。 不多久,李妈妈出来坐在她身边,缓缓地对她说:“三儿啊,你不知道你爸有多疼你,从小就疼你。那年正是计划生育查的严的时候,你爸去矿山做工,回来的时候路过县城,在城门楼墙根儿底下看见了你,就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哭得声音震天动地。 冬天啊天黑的早,不是你的哭声根本看不见箱子,你爸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就把你抱回来了,我当时一见了就担心的不得了,家里已经有你两个哥哥了,再要你肯定是要罚的,咱这家不罚日子都不好过,罚了就没法过了,可你爸说什么都要把你留下,我说一个女娃子有啥好留的,人家肯定嫌弃她是一个女娃儿才丢的,你捡了回来,儿子怎么养?你爸说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我一再说要丢掉,你爸坚决不肯。 结果啊,没两天儿大队里就查到咱家超生了,罚钱家里交不出,就拉着你爸到大队里去审,后来家里唯一的一头骡子抵了罚金,种地和秋收的时候你爸就以人代骡子拉犁c拉碌碡c背粮食,一拉就是好几年,那膀子上现在还有疤呢。 你小时候啊就是你爸的手心宝,吃饭的时候就坐在你爸膝盖上,不管他多累呀,回来吃饭一准儿抱你在膝盖上喂饭,笑得那叫一个美啊,你还记得吗? 这人呢,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三儿啊,你不能瞧不起你爹这庄稼人,你不能瞧不起你爹种的庄稼地,没这庄稼人,没这庄稼地,就没有你。你说你爸愚昧也好,无知也好,可你不能说他自私,不能说他打小算盘,不能说他不尊重你c不爱你,不为你的将来考虑,他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在妈眼里,他最为你考虑,在你身上从来就没有过一分的自私,那是真真正正的一条汉子,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最起码跟你亲爹比,他就高出一大截,没法比啊! 只不过你说的也对,时代在发展他跟不上时代也是有的,我们不知道你在北京啥样,就觉着按我们的安排你可能是过的最好的,没想过你那么多感受,这也是我们的不对,一直以来你都很听话,我们也就习惯了给你安排,这样确实不好,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过的日子,我们应该尊重。” “妈!” “你想回就回北京吧!不过妈也提醒你,多想想你以后的路,爹妈都不希望你走最难走的那条。” “妈!” 几日后,李莎没有穿上新嫁衣走向婚礼礼堂,而是退了亲准备返回北京。杨家多次跟李老爹再提亲事,李老爹只推说闺女的事儿闺女自己做主,其余一概不理;杨家又来磨李妈妈,李妈妈也只说由李莎决定,到了李莎这块儿则铁定就俩字“退亲”!杨家再多追着就干脆躲着杨家避而不见。杨光明一再来找李莎赔礼道歉,并说明彩礼八万八一分不少在婚礼上过,或者提前过都行,可李莎只说从未爱过杨光明,也绝不会再嫁给他,杨光明无奈被迫放弃。 处理完退亲事宜后,李莎再次踏上了北漂的路,走的那天她远远地看到年近六十的老爹站在院里望着接她的车子远去,斑白的头发没来得及戴帽子,显得略凌乱,常年日晒下黝黑的皮肤在头发的映衬下更显沧桑,瘦瘦高高的身影,即使上了年岁的微微驼背也掩盖不住他高高的个子,只是越高越显得整个人单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新起点——高铁乘务员 再次站到北京西站广场上,李莎的心里五味陈杂,离而复归的喜悦c繁华刺激的激动c人生起伏的感慨c父母背影的沉重c努力奋发的激昂和如何开始的迷茫等等。 她没有直接去找劳拉,也没有去看师父张小爱,因为她们都太忙,忙到没时间帮她来重新梳理她凌乱的人生,也许她们可以立马给她一份工作和一个住处,可是那真不是她想要的,经历了这么多,再次来到北京,她需要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自己脚下的路,这里就是她要找回自己梦想和灵魂的地方,因而不能太过被别人所左右。 然而迷茫总是需要找人倾诉一下的,突然她想到了上次参加郭帅婚礼的时候见到的杜晓飞,于是拨通了杜晓飞的电话。 杜晓飞一听是李莎也很吃惊,一番寒暄过后,杜晓飞问李莎:“哎,你怎么想起联系我了?是不是要结婚了等我的份子钱呢?几号办事?朋友圈看你发的婚纱照,新郎官儿不错呀,等我去了敬酒玩的过一点儿,你可别心疼啊!” 李莎说:“额~我退亲了,我们取消婚礼了。” “我靠,这么任性?婚纱照都拍完了,说取消就取消了?” “嗯!” “什么情况啊?这么突然,抓小三儿现形了?你这可真是闪瞎了我眼啊,上次见你还没听你说起要怎么着呢,突然就朋友圈晒婚纱照了,现在又突然取消婚礼了,拍照玩儿呢?” “你今天怎么话那么多?”李莎笑着反问他。 “我就是好奇,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就是性格不和,又有一些矛盾就散了。” “我靠,你真是太任性了,令我刮目相看啊李莎。” “别开玩笑了,我有正事儿求你。” “什么事儿?说啊。” “嗯~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职业,就长远发展来说,以我的性格比较适合什么工作?上次你在郭帅婚礼上说的,我听得有点意思,你说说你的看法。” “嗯~以你的性格的话,助理c秘书类的应该比较合适吧,或者人事行政也可以啊,你人比较有亲和力,做人事的话一定好招人。” “可人事应该不好做吧?需不需要什么经验或者学历什么的?” “嗯~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 “或者你去做空姐或模特也行啊,你形象好,气质佳,做空姐或模特应该也很合适吧!尤其是空姐,哎,你要穿上制服一定很靓啊。” “空姐应该很难进吧?” “嗯~应该是个子形象什么的合适了,交费培训就能进,不过哎,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我有个朋友是做高铁乘务员的头儿的,要不我给你问问她们那儿招不招人,你去做高铁乘务员也不错啊,好像她们跟空姐也差不多,将来咱们国家高铁线路越来越发达了,我觉得高铁乘务员应该发展前景也不错。我给你问问吧。” “额~这行吗?会不会太麻烦你朋友?” “不会,你等我消息吧!” “额~这怎么好意思?太感谢你了。” “嗨,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也算老工友了。你现在住哪儿啊?改天我带我媳妇儿去找你玩儿去。” “我?我现在还没找到住处,等找到了我微信告诉你。” “嗨,那就先找工作吧,我先给你问问我朋友,一两天给你回话啊。” “好~谢谢你,晓飞。” “又跟我客气了,要说谢怎么谢呢?” 两人都笑了,杜晓飞又说:“好了,你就等着我的信儿吧,我先挂电话了。” “哎!”李莎答应着两人挂了电话。 李莎对杜晓飞介绍的工作倒没报多少希望。在她的印象里这些应该都属于国家编制的工作,相对来说是很难有机会进入的。 不过她倒是思考了杜晓飞说的其他适合她的岗位,并在网上做了相关了解,综合考虑可能平面模特相对比较适合自己。而且现在淘宝商家遍地,做平面模特应该找工作相对会比较好找,但是模特应该是吃青春饭的,自己在现在这个年龄段杀入这行不知道还能吃几年,而且没有固定工资也是个问题。 其余的几个选项薪资又太低,高级人事又确实有经验和学历要求,李莎开始在各大找工作网站大量浏览来找寻自己的定位,结合自己优势的话只有两点:一是多年的销售经验,二是英语特长,当然还有一点是自己之前的一些客户人脉资源,不过这么年没有去维护也基本上等于没有。 而从她的个人兴趣爱好出发来分析的话,可能销售会更让她有成就感,看来看去她依然将目标锁定在了年初自己面试的销售总监的职位上。 不过,两天后,杜晓飞给她回话了,高铁乘务员那边可以去面试。李莎抱着感谢杜晓飞和去看看的心态前去应聘,没想到竟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官一看到她的形象和礼貌姿态就当场录取了。 李莎的心既激动又纠结,当杜晓飞打电话来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她激动的直说:“通过了!竟然通过了,真的好神奇。” 杜晓飞却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李莎又是一番感谢,杜晓飞说:“哎呀,不用谢我了,将来跟我朋友排班在一起了的话,多谢谢她就好了。不过,谢她也有好处,以后让她多罩着你啊,有什么不会的你都可以问她。” “嗯,都谢!” 考虑到高铁乘务员上二休三的工作制能够给自己提供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自我定位和包住宿可以缓解自己一时租不到房子的困境,李莎当然很高兴能应聘上这份工作,不过从她心里来说,对这份职业还是有着犹豫的,毕竟高铁乘务员也是吃青春饭的工作,要想长久发展还得再做打算,不过眼下这个是最好的选择。 上班的前一周几乎是一直在做培训,从各种安全培训到着装化妆培训,再到礼仪文明培训c仪态和工作内容等等一些列的培训过后,才正式上岗,很遗憾她没有跟杜晓飞的那位朋友分配在一起工作。 而这期间最让她感受深刻的是,跟她一起接受培训的姑娘们一水儿的都是九零后,最小的甚至是九七年的,李莎无疑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因此在相互了解后,小姑娘们都笑得甜甜地叫她莎姐,这让李莎有点儿适应不过来,之前都是她到哪里都叫人家某哥某姐的,如今自己也升为姐字辈儿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莎看着这帮水灵漂亮的年轻女孩儿们,莫名地羡慕。 就是这样,在北京待得久了,渐渐你会发现,我们逐渐送走了一帮我们呼做哥哥姐姐的人,也逐渐迎来了一群叫我们哥哥姐姐的人,然后我们就踏上了被送走的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真实的北漂合租 李莎又住集体宿舍了,这让她感慨颇多,她想起了曾经普兰特的302以及在罗曼蒂克酒店和香草天空以及清泉湖畔等打工时候的住宿经历。 不一样的场景却有着相同熟悉的味道,宿舍是唯一让她感觉到人生仿佛又从新回到了曾经北漂的所在,可是她的身上似乎始终少了当初的某些劲头。 而这帮九零后的小姑娘们的精力活力却绝对充沛,尤其是和李莎同宿舍的那几个姑娘。 一般情况下,如果第二天不跟车的话,头天晚上几乎都是不过凌晨两点绝对不带睡的。李莎为她们的精力所艳羡,但自己也确实吃不消,于是抓紧了找房子的步伐。 很快她通过朋友圈好友分享的租房app上找到了合适的合租房,互不相识的三个女孩合租的三居室,房子内的装修很有一种简约宜家范儿,虽然屋子不大却住起来也很舒适,15平,1690元每月,三家公用的厨卫及客厅定期会有保洁阿姨上门打扫也很干净整洁,总之整体给李莎的感觉很不错。 互联网发展的越来越快,人们的生活方式也越来越方便,再次在北京“安家”,没有王鹏载着她四处看房子,却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窝”。 合租的姑娘们并不像很多电视剧里说得那样,彼此和睦安乐或者说打成一片,而是各自宅在各自的屋子里各自嗨,甚至由于大家上下班时间的不同几乎很少碰面。 隔着墙你能听见隔壁家是在放美国大片还是在打大型游戏,客厅里摆满了快递箱子或各家闲散的风扇等物件,几乎很少有大家坐在一起的空间。 02卧的姑娘养了一只花白色大肥猫,偶尔02卧开着门会看见它探头探脑地在主人家门口晃荡的身影,有时候赶上李莎休息,02卧姑娘上班的白天,还能听见它在屋里折腾,碰得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 这让李莎很想念她的奶昔宝贝,不知道它在劳拉家是否还好,不知道它是否会想自己,不知道它是不是能感知到妈妈已经再次来到北京,嗯,是该接它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可是01卧的姑娘很讨厌小动物,曾多次在合租群里抱怨厨房里有动物的毛发,并就养宠物的事屡次跟02卧姑娘吵闹。 还有就是01卧姑娘脾气也不太好,经常话里话外在朋友圈抱怨室友,偶尔见面也从来没见过她的笑脸,她跟02卧姑娘更是“深仇大恨”。 02卧的姑娘晚上回来的比较晚还喜欢洗澡听音乐,外放的音乐总是吵到01卧姑娘,01卧姑娘丝毫不客气地敲门警告,02卧姑娘却坚决不关音乐,并说:“都是年轻人,干嘛那么事儿事儿的?” “你吵得我都神经衰弱了你还有理了?” “我在我自己家里还不能听听音乐了?” “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这卫生间是公共区域,你再这样我就投诉你。” 总之两人多次吵闹,李莎也多次给两人做调解,01卧姑娘常常对李莎诉苦,自己每天睡眠时间是固定的,过了那个点儿就彻底睡不着了。对方每天回来这么晚还这么吵闹,吵得自己整夜整夜失眠,都开始吃中药调理了,而且饭也吃不好,自己不爱订外卖,怕不健康,可是自己做总是能见到动物毛发,搞得自己食不下咽。 到后来01卧姑娘甚至私下里微信联系李莎要两人联合整走02卧姑娘,李莎以自己是后来者不该对先搬来的室友不友好为由婉拒,并劝解01卧姑娘站在理解02卧姑娘的角度上想想,一个女孩子找房子也不容易,而且对方也就是大大咧咧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同时承诺自己有时间了多在微信上劝劝对方,早点回来,回来不要那么大声,这才稳住01卧姑娘,但对方依然情绪很激动,尤其是见到小动物。 李莎几乎能从她的眼里看到戾气和怨气,所以此时为了和睦合租肯定还不能把奶昔宝贝接来,否则01卧姑娘肯定得疯了。 然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还是把01卧姑娘逼得跟李莎反目了,那就是李莎的一个老乡小妹儿大学实习要来大北京北漂,第一站投靠了李莎。 李莎倒是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也能照顾后来者了,也算是一种“荣耀”,甚至对方来的那天,亲自去北京西站接站,而且贴心地带了零钱,为的是怕对方来时不知北京的情况没带,防止她再像自己当年那样闹出没零钱坐公交的笑话,包括亲自接站也是怕对方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像自己当年一样坐反了方向。 然而李莎却没有想过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傻到不知道要带零钱,坐车也会坐反方向。至少来的这位小老乡就不会像她那么傻,这位甚至是精明的,见了李莎直叫姐,比亲姐还叫得亲,甚至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对李莎说饿要吃东西,李莎一看人家奔着自己来得又没把自己当外人自然高兴,就带着对方在火车站附近饭馆儿吃了饭。 吃完饭李莎要带对方回家,小老乡却不见外地说:“现在离晚上还早着呢,咱回去干嘛?去故宫吧,我还没见过故宫呢,咱去故宫玩儿一圈儿再回也不迟。” 李莎不好意思推却便带着小老乡去了故宫,然而小老乡在故宫能拍照的地方拍了几张照就再次不见外地提出要求要去颐和园,李莎表示不解地问道:“这儿不是还没逛完吗?怎么要去颐和园了?” “都拍过照了,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我想去颐和园看看,我还没见过颐和园呢。”李莎对她的思路惊讶之余又说:“这会儿了,这个点儿咱们赶过去估计都关门了,这边门票也浪费啊。” 小老乡听她这么说先是不高兴了,然后过了没多久有转变了笑脸出来缠着李莎一口一个姐地拉着李莎逛故宫剩下的地方,并跟李莎约好了下次李莎休息了带她去颐和园,李莎豪爽地答应对方的要求,小老乡高兴的手舞足蹈地要给李莎拍照 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两人都逛累了,李莎准备带小老乡回家,可对方再次表示饿了,李莎只得带着她在故宫附近吃了饭再回家。 所有的吃饭c坐车c买门票等等一应费用全部李莎承担,小老乡就一直像个小妹妹一样跟在李莎身后,看着她掏钱,看着她买公园门票,看着她给自己投币,就一直跟着她走,总之一切全由李莎照顾,李莎直到此时还在沾沾自喜,还觉得自己的一切良苦用心都没白费,甚至是在为自己安排得妥当而得意,可她却没有意识到小老乡这样的性格会给她带来什么困扰。 晚上两人回到家却恰好撞上正在熬中药的01卧姑娘,小老乡一进屋闻到刺鼻的中药味儿就喊道:“哇,好恶心,你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01卧的姑娘回头看见是李莎带了人回来,眉头当下就是一紧,李莎拍了小老乡一下暗示她不要说话,然后笑着跟01卧的姑娘打招呼,可对方却背过脸去没理她,李莎自知无趣,带着小老乡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莎心知01卧是反感自己带人回来的,对于略有洁癖的01卧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卫生的不洁,更何况小老乡又出言不逊,越发不讨她喜欢,因而特意叮嘱小老乡尽量不要惹01卧姑娘。 可小老乡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开着外放追剧一追就追到凌晨一两点,而且本人还跟着狂笑,李莎不好意思制止她,只得一次次提醒她小声,然而她每次都是刚提醒了压低一点儿声音,过后又忍不住大笑,视频播放的声音也很大。 终于,在李莎的无数次提醒后,迎来了01卧姑娘的敲门提醒,李莎只得赔笑道歉。 回头又劝小老乡关了视频睡觉。小老乡先是不高兴,然后黑着脸去洗漱,然而她洗澡哗哗流水的声音还是再次吵到了01卧姑娘,对方再也忍不住了,凌晨在合租群里疯狂发消息抱怨和警告,并多次安特李莎,一再要求李莎不要打扰室友休息,另外强调合租屋内带朋友回来应遵守合租条例,如果不遵守条例还继续影响休息别怪自己向合租平台举报,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客气。 李莎只得反复跟对方道歉,并制止了小老乡洗澡,小老乡极不情愿地跟她回屋,一阵涂抹后是要吹干头发。眼看得小老乡拿起了吹风机,李莎赶忙制止,小老乡却说不吹干没法睡觉,要么就让她继续追剧,要么就让她吹干头发,李莎无奈只得让她吹干头发,并在合租群里跟被电吹风噪音搞得疯狂发飙的01卧姑娘保证:明日一定让她早点睡,绝不打扰大家休息。 此时02卧姑娘也醒了,在群里发道:“靠,这么晚你们干嘛呀,有什么不能明天说吗?大晚上我都睡着了又被手机响声震醒了,能不能消停会儿?” 01卧姑娘也不理她继续在群里指责李莎,02卧姑娘气急了,拉开门站在客厅就是一嗓子吼:“妈的,干嘛呢?一个个的都睡不睡了?不睡的滚出来,再他妈发不停,谁他妈都别想睡!”说完重重甩门进屋了,大家都被镇住了,小老乡吓得赶忙也不吹头发了,乖乖上床睡觉,01卧姑娘也不发言了,李莎自然也没话。 就这样一场风波也算被02卧的怒吼画上了句号。 次日凌晨,向来到点儿自然醒的李莎终于被三番五次按暂停了的闹钟叫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匆匆出门去上班。 由于是连着两天跟车,因而当天晚上是没法回家的,所以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地给小老乡发消息让她晚上早点休息,平时进出房间尽量小点声音,然而直到她上班关机了也没有收到小老乡的一条回复信息。直到间歇休息时打开手机看到那一句简单的“知道了”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两天后,当李莎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却被租房app的工作人员堵在了门外,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和气地跟李莎解释是因为接到了邻居的举报,才被安排来清房。 李莎懵了,小老乡弱弱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站在她身后等她解决问题,李莎回头看了看小老乡,小老乡说:“我给你打电话了莎姐,你咋老关机呢?!” 李莎这才突然想到自己累到来不及打开的手机,一开机就是无数条出租群里的消息,李莎颤抖着手点开来看,全是01卧姑娘的指责,还有私信她的投诉警告。 李莎真的很气愤,可是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发脾气了,也累的发不出脾气来了,回过头去冷冷地看着小老乡问:“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已经很小心了,你室友她太挑剔了,我看视频都是插着耳机听的” “我问的是这个,这是怎么回事?”李莎举着手机屏幕上合租群里显示的:01卧安特李莎,指责她带男性朋友回来过夜惊扰室友休息的信息给小老乡看。 小老乡像是被噎着了一样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红着脸一个劲儿地埋怨道:“是她太多事了,我大学室友都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 李莎不想再跟她多说废话,推门进入自己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满地的零食垃圾袋c瓜子皮c烟头c易拉罐等等让人看起来好像一两周没有打扫过,茶几上也堆满了没吃完的零食,床上床单被子散乱一团,沙发上堆放着杂七乱八的衣服,两只行李箱摊开在阳台处,化妆品和衣服堆放做一团,满屋子的烟味儿酒味儿熏得人眩晕想吐。 小老乡看李莎脸色不对,赶忙进屋收拾,门外的两个工作人员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原地,李莎对二人解释道:“大哥大姐,麻烦你们跑一趟了,你们先回去,我回头会打电话给你们的客服解释,并向我的邻居们道歉,给大家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也感谢你们能等我回来。” “哎呀,姑娘,在外面打工都不容易,我们都理解,你好好跟你室友道个歉,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才来的,等你也是应该的,这你们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你回头好好跟室友解释,要是实在解释不了就找管家给你们协调协调,那你们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好,谢谢您大姐,您慢走谢谢大哥,慢走。”李莎说着送走了两个工作人员,回到屋里闷声不说话,自顾生气,想趟在床上休息,可那床上实在难以躺下,于是只得起身收拾卫生。 小老乡则一直在阳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不多久,男朋友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她就索性接了电话跑到客厅去闲聊了,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一样,又好似是李莎这个保姆回家收拾卫生了一样。 这令李莎格外郁闷生气,她不知道这位小老乡到底是那里来的好意思这样做事,更不明白自己到底造的什么孽,上班累了两天,没合眼,如今回家该休息了还得收拾卫生,而那床上,李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再睡上去。 然而,李莎的忍耐性是极好的,愣是一言未发,只是闷头黑脸生气和收拾卫生,开了窗通风,把大袋的垃圾直接拎下楼,换洗了床单被罩,铺平了床铺,跪在地上一点点抹干净了地面,并在喷洒了淡淡的香水,这才能坐在椅子上喘口气。 这喘息的功夫她又赶忙私信01卧和02卧道歉,02卧的姑娘只回了一句“没什么额,不过你们动作也太大了,还是希望下次能注意下”然后是一个偷笑的表情。 李莎无奈地苦笑。而01卧的姑娘已经删除了她好友,私信是发不过去了,只得在群里反复安特对方道歉,可对方根本不理,好像是铁了心已经没有她这个室友了。 李莎此时已经累到了极点,也管不得许多了,赶忙到卫生间卸了残妆去洗澡并洗漱,等她洗漱完回到屋里的时候,小老乡也已经打完电话了,坐在床上不咸不淡地看玩笑说:“莎姐你怎么自己收拾完了?也不等我跟你一起收拾,让你一个人收拾,那多不好意思啊?” 李莎哼哼几声苦笑,也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对镜涂抹着眼霜按摩眼部。 小老乡又说:“哎,莎姐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订外卖吧!” “我不饿,你饿你自己订吧。”李莎淡淡地回答到。 “我也不饿,我就是担心你回来没吃饭,怕你饿。人家是不是很会心疼人啊?”小老乡说着就绕到李莎背后去挠她痒痒。 “别闹,别闹。”李莎拍着脸躲闪着。 “就闹,就闹,从你回来就没对我笑过,怎么跟我生气了吗?”小老乡继续边挠李莎,边问到。 “你说你这样吵邻居好吗?你让我将来怎么跟人家相处?” “什么嘛,根本就是她们太事儿妈了嘛,我要是有她们这么事儿妈的室友早就搬家了,还跟她们住?我不嫌弃她们就是给她们面子了,还怕跟她们怎么相处?” “那你住我这儿也是给我面子咯?”李莎停下了手里的涂抹回头看着她认真地问到。 “啊?当然不是了,莎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哎,莎姐,我男朋友给我找到工作了,我明天就上班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吵到她们了,这你放心了吧?” 李莎看了看她没说话,继续转过头去拍脸上的水,并敷了面膜。 小老乡又继续说:“哎,莎姐,我滴莎姐姐,你知道我对象给我找得是什么工作吗?” 李莎因敷着面膜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只是摇头。 “是跟明星的朋友干活哎,嗯~这么说吧,我们老板曾经就是大明星天赤丸的经纪人。” “天赤丸?谁呀?不认识。”敷着面膜的李莎含混音问到。 “天赤丸你都不认识?完了你彻底落伍了莎姐。他演过很多电影电视剧的主角的而且还是一级棒的歌手,日本还有仿他的动漫人物呢,你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我跟你说,那个圈子很乱的,有很多骗小姑娘的把戏,你要小心,能不往那圈子里扎就尽量不要往那里扎。” “哎呀,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什么事儿,我们老板是真的很牛的那种人,你想他原来是大明星的经纪人,人脉一定很广,而且我跟着他干,没准儿哪天就能见到我偶像呢。” “跟着他你们干什么呀?做艺人助理?” “不,我们现在是跑演唱会的,给各种明星演出搭场子。” “明星经纪人开始高搭场子办演出的活了?” “对呀,就是转型嘛,他手里有很多大明星资源,而且自己名下公司还有代售票务的业务,现在就是做大整合,一边帮明星办演唱会,一边儿代售票,总之多方赚,一条龙服务。将来还要拍电影呢,搞不好你妹我将来都能跟大明星合拍电影呢。到时候可别后悔没提前找我要签名啊。” “啊?这么复杂?那你们公司得多少人啊?” “没多少,刚成立的公司,我们将来要是干得好了还有公司的原始股分红呢。要不说赶上好机会了呗。” “刚成立的公司要干这么多事儿?你还机会,我看你当心被骗吧。” “切,莎姐,你这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还这么没见识?刚成立的公司就能干这么多事,那说明我们老板是大人物,你不会懂得,所以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找你,就算找你了,你也不能抓得住。”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奉劝你小心,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儿,你可千万当心别被骗了。” “被骗?莎姐啊,你呀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就是嫉妒,好吧,你要说我被骗,那就被骗呗,反正我不相信我男朋友会骗我。” 李莎见她这样固执,自己也已经很累了,也懒得再跟她解释,便起身到卫生间掀了面膜,洗了脸涂了面霜,并吹干头发就上床休息了。小老乡看她休息了并知她不生自己的气了,也就乖乖插了耳机坐在沙发上继续追剧。 晚间,重重的关门声将李莎从睡梦中震醒,李莎起身问小老乡发生了什么,小老乡却戴着耳机冲她傻笑,李莎知道她没听见自己说话,便起身推开自己房门去看,走廊里并无一人,01卧的门透出一道光线,李莎明白是01卧姑娘回来了,重重的关门声应该是对方摔门而致吧。 李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多,李莎披散了头发,穿着粉色真丝睡裙,跻着二夹拖鞋,轻轻去敲01卧的门。01卧的房门一开,李莎就赶忙向对方道歉,谁知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高个子男生,李莎被惊吓了一跳,赶忙退后几步,定了定神解释道:“哦,我~那个,不好意思,前几天吵到你们休息了,尤其是静姐睡眠还不太好,实在抱歉。” 这时01卧的姑娘听见李莎的声音也出来了,看着李莎不耐地说:“不用道歉了,你们都是厉害的主儿,我惹不起我走,我男朋友是来帮我搬东西的,平时不来不是没有,而是我自觉。行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我们一会儿就搬走了,你屋里有什么缺的吗?衣架什么的,我这儿倒是多着,你要是要的话等下我们搬走了,你可以来我屋里拿。” “额,不不不,我有,怎么这么急着搬走?找到新住处了吗?我~我实在对不起。” “不急着搬走我就得被你们吵死了,我现在连班儿都上不了,家里还不能养病,不搬你说我还能活吗?这几天我对象一直忙着找房,今天我们又看了一天的房,已经找到了,在旁边小区里的独一居,这样的合租生活我算过够够了,我跟我男朋友说了,不是独一居不租,哎呀,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自己能在这样的空间生活,也能造这样的生活噪音,哎,我是无福消受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还要忙着收拾东西呢。” “哎,哎,你忙,有空了常回来坐坐。” “哼哼,我可不敢,回来了我立马就得又犯病,行了不扯了,我收拾去了啊。”01卧姑娘说着回屋收拾了。 李莎也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小老乡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看得入神,李莎走上前去摘掉她一只耳机问道:“晚上吃什么呀?” “啊?啥都行,你看着办,我不挑食。” “那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啊?大夏天天这么热,还是不要吃热汤面了吧?” “你可以吃凉拌的呀。” “总得有点儿菜吧?”小老乡再次发扬了她毫不见外的性格特色。 “好,那就炒一个土豆丝。” “啊?没有肉啊?” “加点儿肉丝不就得了。” “我想吃久久鸭脖。” “好啊,那我做饭你下楼去买,顺便买半拉西瓜,回来冰着晚上吃。” “啊?那算了吧,我剧还没追完呢,懒得下去。” “那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和炒土豆丝吧。” “哦!” 李莎起身到厨房去做饭,准备了食材后,便下楼去买面条,并顺便买了鸭脖和西瓜。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饭菜端上了桌,叫小老乡来吃,小老乡先是推脱让李莎先吃,等她看完这一集再来吃,李莎却再三喊她来吃饭,小老乡极不情愿地暂停了视频来吃饭,一看见有自己要的鸭脖不禁开心地亲了李莎脸颊一下说:“嗯~我就知道莎姐最爱我。”然后也不吃别的,先啃那鸭脖。 李莎再次跟她谈起了她新工作的事,小老乡不无得意地说:“怎么样?要抱大腿了吧?你妹儿我没准儿明天就是大明星了,你可得好好对我,不然等将来我成了大明星,第一个就” “就怎样?” “嗯~就给你个大么么哒。”小老乡说着就又要向李莎的脸上亲去,李莎推开了她说:“别闹,这满嘴的油。” “嗯~你嫌弃我。” “啊,好了好了,乖,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啊,那个圈子真的不是那么好玩儿的,骗子真的很多。” “哎呀,你就别羡慕嫉妒恨了,我一定会好的不要不要的。” “希望如你所愿吧!不过这北漂呢,有很多事儿多半是不能如愿的。” “是多半不能如你愿吧?” “啊?”李莎是真的被小老乡这不知深浅又不懂人情的话刺得哑口无言了,只得闭嘴默默吃饭。 小老乡也全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匆匆吃完饭就跑回屋去追剧了。李莎也懒得管她,又默默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将西瓜切好冰在冰箱里,一并洗了刀具和菜板,收拾妥当才回屋。 李莎再次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自知学历是自己找工作的一条大坎,或者说是一块短板,少不得得花费点时间c精力以及金钱来补这块短板,不然就难以跨出眼前的困局,眼下做高乘,时间相对宽裕,这些自然得多做打算,于是就在床上刷着网页找成人考的相关介绍,然后在一家协考机构留了自己的姓名电话。不多久就有机构的“协考老师”打来了电话询问她是否想要提升学历。李莎倒是吃了一惊,问道:“你们这么晚还不下班?” “刚好您是最后一通电话。”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声音很有磁性。 “哦,这么晚,好辛苦啊。” “还好,您目前的学历是怎么样的呢?” “高中!” “哦,那您是想提升专科吗?还是?” “当然希望是本科。” “哦,那您需要专本连读,总共加起来应该是两年半的时间,这个时间您能接受吧?” “两年半保证能拿到证书吗?平时的课程怎么上?” “哦,需要先跟您声明,咱们是协考不保过,但是会一直帮您考,直到您考过为止的,不过,目前来说基本上都是能过的,咱们机构的老师压题压得很准的,您平时只要在网上登录咱们的自考网站点击课程走一下进度就可以,临近考试的时候,咱们的协考老师都会给您发专门的试题提前做的,你做几遍记一下基本上都能过的。” “哦,其实基本上也算是保过的了。”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们不能跟您这么承诺,毕竟每个人的情况还是不同的,您是只想考一个证呢?还是也想学一点东西呢?” “当然希望既可以学一点东西,也能拿证。” “哦,明白了,那您看您想选什么专业呢?咱目前工商管理是最热门的,基本上成人提高学历将来都是奔管理岗走的,学工商管理和拿工商管理的本科证对于以后走管理岗是很有帮助的。” “嗯~,那就报工商管理吧,反正我目前也没什么好选择的了。” “嗯,额~,专科的话您读人力资源管理怎么样?跟您本科的工商管理是配套的,都是为您将来的管理岗打基础。” “好啊,你看着帮我安排吧。” “好,那咱们现在一种含金量高一点的和市面上都比较认的是成人考,一种是含金量较低的自考,您选那种呢?” “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来说,各大公司基本上都很认成人考,因为都知道成人考的含金量相对较高,不过自考也并没有多大影响,只是一个含金量的问题。” “哦,虽然没听懂,但是肯定觉得含金量高的好,那就选成人考吧。” “嗯,好,目前,咱这边最好的成人考学校是北大和人民大学以及天津大学,这几个大学都是211c985的重点大学,咱目前报考最多的是人民大学,您考虑报哪个呢?” “哦,我比较喜欢北大吧,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听老师说清华北大的,向往了那么多年,这回自考既然可以选它,还不圆了自己的梦?” “哈,好,可以。” “哎,能去北大校园吗?” “当然可以,北大是有对公众开放时间的,您可以进去参观的。” “哦,费用怎么收?” “嗯,您等下我算下哈,您是专本连读,专科人力资源管理,本科工商管理嗯,总共的话23800,可以免息分期。” “哦,好的,我考虑考虑。平时的课程是可以在网上学的对吧?” “嗯是的,李女士,您还在考虑什么呢?有什么我这边没有给您解释清楚的吗?” “额,没有,我就是需要仔细想一下这件事,因为毕竟从思考这件事起到现在还没多久,我刚填了表格你的电话就打来了,我们聊了很多,可好多东西我还来不及思考一下。” “哦,其实这个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李女士,学历在北京来说是想上升到很多岗位上去必须的东西,如果您没有,迟早都得补这个缺,而且咱这离九月一的开学考也没多久了,您还需要很多时间备考,因为您是专本连读,需要备考的是专科和本科所有的入学考,要比别人需要更多时间哦,犹豫比做了错误的决定还糟糕,您要是思考的时间过长肯定会耽误您备考的时间。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很对,但是我还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哦,那这样,李女士,我给您约一下咱们校区的时间,您可以到咱们学校这边来参观一下,现场也可以听咱们协考老师的课程。您看您最近什么时候方便呢?周末也可以。” “额,最近的话,应该都没有时间,这样,你给我几天思考的时间,我再给你回话好吗?” “好啊,这样我们互加一下微信吧,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随时在微信上问我,我也可以给您发一些资料。” “好的。” “那您说一下您的微信号。” 做过销售的李莎对于协考老师这样的销售谈单式的做法是感到很不适的,心中总在莫名地排斥着这位协考老师的谈话套路,因为很多她着实明白那是一些逼单的套路。 打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李莎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了,于是到冰箱里取了冰镇的西瓜来吃,并递给小老乡,小老乡拿了一牙西瓜后边吃边继续看视频。李莎看着她的样子说:“你不觉得把自己都快跟手机绑在一起了吗?那手机都快把你变成巨婴了。” “不会呀,这样多爽啊,吃着冰西瓜刷着剧,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要是没有人给你拿西瓜呢?” “嗯~我知道莎姐最爱我!我也爱你,爱你爱你!” “不是,亲,这跟爱不爱没什么关系,你这样,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啊?谁会一辈子伺候你这个小祖宗啊?” “老公,我有老公。” “啊?哪个男人会宠你一辈子啊?” “不宠就跟他离婚,有的是宠宝宝的人。” “啊?可你也不能靠一辈子男人啊。” “嗯?我也有靠我自己啊,等我明天成了大明星,有了很多很多钱,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得靠我养呢。哈哈哈哈,吼吼吼” “我天?你的思想好令我大跌眼界啊。” “不对,是大开眼界,你就是太死脑筋莎姐。” “好吧,我输了。我吃饱了,要洗漱睡觉了,你睡不睡,过了十一点不许再洗漱和看视频了啊。” “好,姐姐大人的命令已收到,你赶紧去洗漱吧,别打扰我追剧,快快快,忙你的去吧。” 李莎无奈只得去洗漱,01卧姑娘的东西已经搬完,没有跟她们说一声道别的话就离开了。李莎望着空荡荡的01卧多少有点儿失落,虽然相处的不怎么愉快,但依然觉得走了好像从心里拿走了什么。 次日,小老乡一反往日赖床的常态,早早起床去洗漱,然后换了好看的衣服踩着高跟鞋出门了。李莎被她高跟鞋踩地的响声吵醒,再难入睡,就起床预备去做早点,出门却刚好遇上02卧的姑娘匆匆离开,笑着跟她说了句“奥哈油(日语早上好的意思)”就奔出门外,李莎也笑着冲她的背影打招呼道“奥哈油”。02卧是火影迷,每次早上遇上了总会用日语跟她问早,李莎习惯了也就学会了她那句“奥哈油”。 小老乡的班似乎上的很愉快,以至晚上回来都哼着小曲儿。李莎想了一天报考学历提升的事情,见小老乡回来了就起身预备做晚饭,问小老乡想吃什么,小老乡却喜滋滋地说:“今天咱们出去吃吧,庆祝我上班第一天啊!” “好啊!”李莎笑着答应,两人一起下了楼,小老乡挑了附近的一家韩式烤肉餐馆,李莎便随着她进了店。 小老乡俨然是激动坏了,不停地跟李莎讲述她们老板是多么多么风趣,她们即将要做的事业是多么多么宏伟,似乎明天就能把美国好莱坞整合到中国搞演出一样,李莎也不打断她的夸夸其谈,只是由着她说。 一顿大快朵颐和畅谈嗨聊过后,小老乡抚着肚皮靠在座椅上催李莎去结账,李莎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不禁疑问道:“这小妮子是要花着我的钱给自己庆祝啊?”然而又能奈她何呢,自己总不能拔腿走人吧,东西自己也是吃了的,少不得起身去结账。 可心里还是很郁闷,这要是自己张口说请她也就罢了,她自己张口说要庆祝,怎么到头来却是让自己掏腰包。只从此,李莎是实在看出了这位小老乡的情商低了,也懒得和她多计较,甚至懒懒的也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了。 小老乡却是着实的人精,看出来李莎是因为被迫请吃饭的事儿和她恼了,出得门来便赶忙买了两盒冰激凌来,算是跟李莎赔礼道歉,李莎只推说自己肚子疼也不接她的冰激凌,小老乡却蹭到她身边说:“哎呀,吃吧,就一小盒,没事儿的莎姐,这个牌子的冰激凌可贵了,吃吧!吃吧!要不你就吃一口,余下的我替你吃。” 李莎依然推说肚子疼不能吃冷继续往前走,小老乡却用冰激凌勺子了一勺硬赛到李莎嘴里,李莎无奈只得吃了。然后两人一先一后上了楼,小老乡吃完了两盒冰激凌,咂着嘴说:“哎呀,吃完烤肉吃冰激凌真是太好了,太爽了。” 李莎也不理她,径自回屋,小老乡一回到屋里就继续追剧,放了外放,并跟李莎说:“十一点我准点儿关掉哦。”那种似乎等待大人夸奖一样的孩子气表情令李莎哭笑不得,她插了耳机躺在床上听起了音乐。 小老乡看她闲着没事儿又想缓和两人关系,就拔掉她的耳机,拉着李莎跟她一起追剧,然而小老乡看的玛丽苏剧实在让李莎难以看下去,曾经她也天真地相信玛丽苏剧情,甚至去幻想那些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生活告诉她那些剧情根本不可能成真,而那样的幻想更是幼稚可笑,所以她再难看那样的剧,于是推却了小老乡的盛情邀请,依然自己插上耳机,躺在床上冥思自己眼下的路。 小老乡独自追剧追的时而大笑时而又哭天抹泪,李莎看着她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02卧的肥猫又开始叫了,大概是因为这么晚了主人还没有回来的缘故吧,它的叫声再次让李莎想到了奶昔宝贝,嗯,现在01卧姑娘走了,也许自己是该把奶昔宝贝接回来了。 李莎给劳拉发了微信:“干嘛呢?我明天想去看奶昔宝贝,方便吗?” “明天?几点的火车?”劳拉秒回。 “我已经在北京了。” 劳拉发来了一串儿疑问的表情。 李莎解释说:“我两个多月前就回北京了,一直没和你说怕你担心,我现在已经在北京安定下来了,想去看看奶昔宝贝,这些日子它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劳拉发了更多的疑问表情过来,并附带了一句:“我靠,来俩月你都不跟我们娘俩联系,在哪儿浪呢,新娘子?” 李莎发了一个尴尬的表情给劳拉,并解释:“我已经退婚了劳拉,应该近几年内都不会再谈婚论嫁。” 劳拉先是发了个惊恐的表情来,紧接着又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李莎给她回复道:“明天见了详聊,时间上方便吗?” “方便!”劳拉干脆地回答了这两个字,李莎抱着手机默默地笑了。 次日李莎从劳拉家接回了奶昔宝贝,并跟劳拉诉说了自己退婚回北京找工作等一系列经历,劳拉也不禁感慨万千,坦言是该好好努力一把了,再不努力,终究都得被淘汰,无论是自己还是再次杀回来的李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张小爱离京 在李莎跑京广线的时候,再次遇上了她生命中的贵人。 那天,李莎例行查票的时候遇上一位大发脾气的中年男乘客,倒不是跟乘务员发脾气,而是跟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具体来说应该是对电脑上的文件或网页或什么东西生气。只见他是双眉紧锁,不住地愤慨叹气,一只手搁在键盘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摩挲着嘴唇,时不时地停下来重重的叹一口气,甚至有点儿不耐到焦躁。 李莎逐一查票,在那男乘客前面几排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客人的焦躁,甚至多次向对方座位那里望去,起初以为是对方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有什么不适应反应,后来发现他确实是对着电脑生气,便继续专心查自己的票。 突然,听得有男人“哎,哎”大叫的声音,还有女人着急道歉和拉扯孩子训斥的声音,以及孩子哇哇哭泣声,李莎赶忙抬头循声看去,正是那位男顾客那里出了状况。 李莎赶忙跑过去查看,男乘客正抱着苹果笔记本电脑狂甩,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女乘客则尽力躲着,怕他把什么东西甩在自己身上一样。男乘客一边的头发和肩膀上有水痕,大概甩电脑也是在甩水,他的座椅椅背上也有水痕,很显然哪里漏水或者洒水了,李莎赶忙抬头观瞧了上面的行李架,没有找到漏水源。 坐在他们后一排的是一对母子,那位母亲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此时正站着探前头来不住地跟男乘客道歉:“哎呀,实在对不起您了,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太淘了,实在是不懂事,也不好好坐着,我还说一会儿有人来查,让他好好坐好了,可这孩子是越说越不听话,我一个没看住,他这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就靠着您的座背儿喝水了,我也没成想他这会喝着喝着就抬手了,实在不是故意的,真对不住您了” 李莎朝后排座看去,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男孩低着头坐在大大的座椅上,手里抱着喝剩了的半瓶矿泉水,水是那男孩不小心洒的。李莎本以为焦躁的男乘客一定会大发脾气,谁知他竟连连对那位妈妈摆手说:“没事,没事。”虽然眉头依然紧锁,不过倒也让人觉得亲切了。 李莎赶忙去帮乘客擦拭电脑,由于洒水不多,也有可能是乘客发现了洒水用身子护住了电脑,总之电脑上并没有多少水,当然也有可能是乘客已经甩干了,总之李莎擦拭的时候已经没有水了,乘客不知是着急还是什么情况,电脑也并没有关机,李莎清楚地看到了显示屏上的文件,那是一个营销方案,李莎看呆了,竟然忘记自己乘务员的身份连着翻看了上下页,那男乘客不耐烦地问她:“哎,好了吗?” “啊?哦!好了,好了,给您!”李莎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答应着把电脑递给乘客。“谢谢”男乘客简单地道谢后赶忙接了电脑来检查。后排座的女士也舒了一口气说:“可算没给您带来什么损失。太好了。谢谢,谢谢!”“没什么。”他的话依然很简练。 旁边探头围观的人们纷纷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李莎也继续前去查票,然而再次查票到男乘客那里的时候,李莎看了他的票后却低声对他说:“白先生,您的文件是有问题的。” 被称作白先生的乘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说自己的票有问题,便问:“什么?什么问题?” “嗯~,首先站在销售的角度上来说,我觉得您这个方案有些不合适的地方是这些活动的可疑性,您卖的产品是家居建材类产品,锁定的主要消费群体应该是装修公司和设计师这些群体吧应该是,额,说实话我对这行业并不了解,但大致能模糊地想到的就是这个群体,因为我身边的亲戚朋友们装修很少有自己买这些材料的,基本上都是装修公司或者设计师提供材料。额,可能有点儿唐突,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李莎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你说的很好,继续说。” “嗯~那这部分群体相对来说并不是普通的消费者,一些小惠小利或者送些礼品的活动对他们而言是没有太大吸引力的,而这些活动对于销售人员来说也是没有太大帮助的,而且还需要耗费他们大量的时间去打配合,这无疑是多方浪费资源;而站在广告的角度上来说,恐怕也有些许的行不通,虽然您选的是互联网新媒体营销模式,但贴合微博平台的活动传播无异于是更接近广大普通群众,而且是相对年轻的受众群体,而您的目标受众群在这其中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可以说是撒网太大,但捞到的鱼未必多。” 白先生起初是一愣,但紧接着听她说得在情在理,不禁暗暗称奇,对这个漂亮的乘务员顿生几分好感,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哎,说得对,说得对,哎,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行啊你,这懂得挺多啊。” 李莎笑着说:“不是,也没有,只是我做过广告销售,也学过一些营销的东西,所以略懂一点。” “行啊你,这哪是懂一点儿,已经很不错了,都融会贯通了。” 李莎不禁红了脸开心地笑着说:“谢谢,那您忙,我还需要继续查票。” “哎,好!” 李莎的心砰砰直跳,开心得简直合不拢嘴,笑着去查后排母子的票了,白先生又对她说:“哎,那什么,留个微信吧,以后相互讨教。” “啊?”李莎似乎没明白地回头看向对方,白先生正拿着手机预备扫描添加她微信。 “要加你微信。”旁边的那位妈妈乘客好意提醒李莎到。 “哦,哦,好额~我们值班期间不允许带手机的。”李莎遗憾地耸耸肩说。 “那行,你说你微信号,我加你,你回头通过。” “啊,好,137520,手机号就是。” “海底沙是你吗?” “对,是我。” “行,我加你了。”白先生说着就坐回自己座位了,也不等李莎回答。 李莎张口结舌地说了句:“好~好”。 再休息时,李莎通过了白先生的微信,并向对方问好,白先生未回,连着很久都没回复她,这不禁令李莎的那点儿略被赏识的兴奋劲儿渐渐消散。 九月份的时候,李莎正式报了提升学历的成人考。 而这期间,小老乡失恋了,并且草草结束了她短暂的北漂生涯。 起因是小老乡不幸被李莎说中上当受骗了,所谓的牛气哄哄的经纪人老板,其实只是代售票的网络票务公司老板,这位也是胆大c敢多方空手套的主儿,手里根本没有资本,愣是凭着一张嘴拉的资源办成了挂网的票务公司。 而傻白甜的小老乡也愣是被他哄得团团转,白白给他干了一个月的活不说,还经常被派遣自掏腰包出差到各大演出场地去跑场。当得知没有一分工资拿,而且公司也根本不办演出或者拍电影什么的,小老乡的梦想天堂坍塌了,整个人也奔溃了,哭得稀里哗啦也把男友骂的稀里哗啦,结果几番大吵大闹后,两人就分手了。 小老乡对北京失望透顶,选择了背包离去。李莎并没有多给她太多建议,因为小老乡也根本不听她的任何建议,甚至还说她是“乌鸦嘴”,所以李莎选择闭上自己的乌鸦嘴,免得再给本已不幸的对方带来霉运。 小老乡走的那天,李莎特意调休了去送她,火车站里行人匆匆,小老乡抱着李莎哭了,哭得无声却很惨,李莎似乎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得紧紧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鼓励。 那天晚上,在公寓宿舍里听着室友们匀称的呼吸声,李莎竟然平生第一次失眠了,她想起了怀柔影视基地,想起了自己那些梦碎的经历,然而不知道是那种力量支撑着无数次梦碎的自己走到了今天,想着想着,快天亮的时候竟然又睡着了,这第一次失眠也不算彻底失眠吧。 平淡的跟车c学习时光过了一阵子,李莎的心再次被安逸的生活麻醉了,似乎打击和激励的鸡血总不能在李莎身上保持太长时间的作用,一段安逸的日子总能抹平她心中所有的波涛汹涌。所以上帝只得不定时地给她打击或者鸡血让其清醒。 国庆节的时候,劳拉本来想约李莎去云南旅游,奈何李莎却需要跟车,无奈只得取消云南之旅。倒休时,李莎为了补偿劳拉,只得陪她到欢乐谷疯狂了一圈很多自己平时不敢尝试的刺激游戏项目,下午的时候两人没事,李莎就带着劳拉去拜访师父张小爱在附近的淘宝工作室。然而不知是过节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张小爱那一向忙得要死的淘宝店工作室却上了锁。李莎联系张小爱,张小爱则让她们到自己租的公寓去找她,两人只得打车到公寓去找她。 再次来到张小爱的独一居,发现整个屋子里几乎乱做一团,东西乱扔着,有生活用品,也有库存货物。在杂物堆放的茶几上一只蓝牙音箱单曲循环着曾经的百老汇女王芭芭拉·史翠珊的《the ay e ere》,凄美而感人肺腑,挠拨着李莎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张小爱正在将她的各个柜子清空,统统堆放在地上,见李莎和劳拉来了,就先腾出了沙发来给她们坐。李莎不解地问:“师父,你这是要干嘛?” “干嘛?收拾铺盖卷儿,准备打道回府啊。”张小爱说着从冰箱里取了饮料丢给二人,自己也开了一瓶喝。 “啊?为什么?”李莎吃惊地问。 “回去就回去了呗,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哎,你们俩吃饭了吗?我这收拾一天了还没吃饭呢,走吧,楼下带你们俩吃大排档去啊。” “我能吃烤大蒜吗?”不等李莎说话,劳拉先抢着问。 “没问题啊,辣椒啦c韭菜啦的随便你开心。” “我靠,你太了解我了,就好这口,走吧。” “我~我们,中午吃过了来的。” “哎呀,别墨迹了,赶紧起来,我们可不等你。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跟我见外。”张小爱说着拉起了李莎就把她推出门外,劳拉也笑着紧跟其后,张小爱反身回屋拿了手机,三人就出门了。 从下午五点半开始,三人直坐到夜里九点多,啤酒喝了不知多少扎c多少瓶,烤串儿的签子也堆了半盘子。 张小爱又拉着李莎c劳拉玩起了在诺亚寰宇时常玩儿的灌酒游戏,甚至动员了旁边桌位的客人来一起嗨。就来最直接简单的空瓶大转盘,张小爱找服务员要了常温的整瓶啤酒来,一仰脖就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随后放到桌上就成了转盘道具,从张小爱起转瓶,瓶底对准谁,谁就喝,众人都被她对瓶儿吹的样子整服了,所以也就随着她来。 几番下来,说来也怪,输得多是她们三人,眼看着又灌下去好多酒,劳拉和张小爱都已经喝醉了,跟张小爱初次见面的劳拉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爽快的朋友,两人又是喝又是玩闹,酒杯不知换了多少回,也不分彼此了。旁边几桌多是男客,李莎怕再喝下去出事,便硬拉着二人结了账离开。 “哎呀,奔三的人啦,姐姐我就要回去解决人生大事去啦。你说这人生怎么这么快就奔三了呢?感觉,我昨天还在学校呢,今天~今天就成,成剩女了。”喝醉了的张小爱主动说出了离开北京的原因。 “哎呀,你们就是太悲观,我不也奔三了吗?哎,你们什么时候看我着急过要回家,人生啊,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什么人生大事,快乐就是最大的事儿。”劳拉醉醺醺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李莎则问张小爱:“你在北京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回去呢?再说,你回去了,你的淘宝店怎么办?不做了吗?” “淘宝店在哪儿开不是开啊?回老家也是一样的开啊傻妞!大北京虽好,可它终究不是家啊!这人啊,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明白,外面千般好不及家的一分好。哎,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以前我最烦的就是回家,在外面怎么玩儿都玩儿不够,现在啊,我是只想守在我妈身边,帮她看看店,天天吃她做的饭,没事儿就跟我爸拌拌嘴,累了苦了就找他们诉诉苦,哦,还有,再随着他们的心意找个小女婿,生个胖外甥,哈哈哈,一辈子齐活了。” “哎,你生娃我可得当干妈啊。”劳拉又说。 “一定,给你留个预定名额。哎,莎莎你要不要预定啊?” “你可以接叔叔阿姨他们来北京生活啊,为什么非要回去呢?你在这里混的那么好,店铺也搞得那么旺,回去了,也许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你要找的对象未必合你意。也许”李莎却依然纠结在回不回的点上。 张小爱却打断她的话说:“没那么多也许,你姐夫好着呢,店铺回去了也照样开得旺,你师父我有信心。你说要不要预定做我孩子的干妈?” “我相信你在哪都能做得好,可一定要回去吗?”李莎依然固执地纠结在那个点上,劳拉却拦着她说:“哎,你师父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当初要回去还不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劳拉企图让李莎带入自我角色去理解张小爱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然而李莎却说:“正是因为我当初回去错了,所以才不希望师父回去走和我一样的路。” “你别担心,莎莎,一切都会很好哒!你师父我是谁呀,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儿。” “金刚女!哎,你绝对是金刚女!”劳拉又拉着张小爱开玩笑了。 路灯下,李莎望着她们拉扯的身影,心情格外地失落,她想不明白强大如师父张小爱为什么最终也会选择离京呢?那天晚上,三人横七竖八地睡在了张小爱家,李莎再次告诉自己要奋斗,要努力,比师父张小爱c劳拉还要努力。 次日临走时,李莎问了张小爱离开的具体日子,张小爱笑着说:“干嘛呀?我这回家让你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想干嘛呀?” “我送你!” “不用!我这东西什么的都是寄回去的,你看现在堆在我家跟堆山似的,到时候一走快递,我可是一身轻的。” “我就去送你。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走?”李莎依然坚持。 “行行行,你就让她送吧,她这是铁了心的主意,你不让她送,她会不甘的。”劳拉在一边劝说。 “啊行,我现在还不确定呢,到时候吧,快走了我告诉你。” “那你一定告诉我!一定啊!” “行!告诉你,快走吧你俩,一会儿外面太晒了。” “对啊!”劳拉答应着拉着李莎往外走了,李莎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张小爱答应着冲她们点头,挥手道别。 大概是国庆节完了一周后吧,张小爱办完一切走了,临走的那天张小爱买的是夜间票,到了车站才给李莎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离开了,并叮嘱她好好努力,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懦弱,不要再受欺负等等。 当时恰好李莎刚下班往公寓宿舍走,一开机看见这条消息,李莎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问她在哪个站,并开始改方向往地铁站走。 张小爱说自己快要开始检票了,她是赶不来送自己的了,自己也不希望她来送自己。可李莎依然只问她在哪个站,张小爱又回信让她别折腾了,自己不想走得那么伤感,记住彼此的好就好,将来有的是聚的时候。可是李莎不管这些,就是坚持要送她,张小爱就跟她视频道别,说这样就算见面送别了,不许再折腾。 李莎通过视频环境知道了她是在北京站,就立马从北京西站往北京站赶。由于没来得及换掉制服,地铁上,人们纷纷看她。李莎也顾不上这些,心里焦急地数着站,反复盘算着每一站的时间,以及最终到站进北京站的时间,可无论她怎么算,大概时间都是很难赶上的了。 到了站,眼看距离张小爱的车开车只剩9分钟了,李莎心下一横,打定了主意今天怎么都要见到张小爱,也不再算时间了,下了地铁拉起自己的拉杆儿箱就是狂奔。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跑,疯狂地跑跑跑,跑到想扔掉一切,拉杆儿箱c鞋子c衣服恨不能通通都扔掉,跑到变成一道风,也来不及顾身边一切人的目光,就是狂奔。李莎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工作身份进入站内,然而依然需要过各种安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莎带着一颗焦急地心狂奔着争取每一分每一秒,跑到乘客检票口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开始播报停止检票的播音,李莎也不管只如一道风似冲了过去,来不及检票员反应。 眼看着最后的时刻来临了,站台上笛鸣的警报声一声紧似一声。“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一定要见到,一定能见到,天塌了都能见到相信自己一定能赶上,一定,一定能赶上。”已经使出了浑身气力的李莎给自己做着最后的鼓劲,找寻着张小爱所在的车厢,想喊可是嗓子里根本发不出声,无奈的心绪让她越发狂喘气。 终于,火车上的张小爱看到了站台上奔跑的李莎,起身跑到16号车厢门口招呼她,李莎放下了手里的拉杆箱做了最后的冲刺,奔向张小爱,张小爱跳下车紧紧接住了。 从看到李莎的那一刻张小爱就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此时更是紧紧抱着喘做一团的李莎哭个不止。 最后的警报声拉响,火车已经要发动了,好心的列车员提醒着张小爱赶紧上车,不然车门就要关闭了,张小爱哭着上了车,车门关闭,火车再次鸣笛后正式发动,缓缓驶离站台。 李莎的两腿哆嗦的再难站稳,几乎就是张小爱上车的同时,她两腿就顺势跪了下去,汗水浸透了衣服,咸涩的汗水混着泪水不住地从眼里流出,嗓子疼得似乎已经冒了烟,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整个肺部似乎都在膨胀,李莎一只手按在胸口处,一只手撑在地上,抬着头望着火车离开,望着那扇关着的门,望着那扇门后的人离开。 不知是一声声火车出站的笛鸣声太响,让她的双耳短暂失聪,还是她的大脑短暂的暂停让她的双耳也失灵,总之那一刻一切声音都静止了。喘得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曾经指导她的师父,那个在北京给了她诸多照顾,甚至为了她跟别人干仗的人已经走了。那个在北京茫茫人海中彼此认识到灵魂深处的人离开了。 很快,留在站台的乘务员赶忙来扶她,询问她是否还好,李莎只是摇头摆手,顺势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压着声音哭了。也许是委屈的吧,也许是痛别的吧,也许是留恋的吧,也许是失落的吧,也许 火车上,一贯强如金刚的张小爱从再次坐回座位上就一直望着窗外流泪,她本想离开的潇潇洒洒,然而李莎却还是点中了她的泪穴,这么多年北漂的点点滴滴都成回忆,一切都画上了句号,自己从此与之告别了,是的,告别了,不久前她刚刚清除了自己在这里的最后一丝痕迹。车窗外北京的夜色依旧妖娆繁华,繁华的跟自己再没一点关系。 张小爱的离开让李莎再次强烈感受到了殊途同归的命运之不可抗性,但也让她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奇迹的存在,她用9分钟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只要自己不放弃,上天一定会帮你,无论此前想得再多都不如最后的冲刺时刻,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意念,能行,可以实现,这个目标真的可以实现,然后狂奔到不顾一切,最后就真的实现了。所以眼下的自己现在只能选择狂奔了。 而张小爱离开带给李莎的另一种感受就是内心的焦灼,高铁乘务员显然不是她的追求,而且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她的处境,所以辞职是迟早的,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如今的局面,这个机会等的她内心格外焦急,眼前的路又变得迷茫了。而也在这时,指路的明灯出现了。 那位京广线上偶遇的白先生联系她了,是看了她发的一条感慨的朋友圈联系她的,直接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在找新的工作,李莎吃惊地问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换工作,白先生却说:“以你的资历做高姐我才要好奇呢,一个做过销售的人,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兜兜转转到了高乘这一行,但是不适合你是很明显的,你的离开还不是迟早的事吗?” 李莎对这位白先生的识人识心的眼力佩服至极,内心也有着一丝得到指导的期许,于是坦然对对方说明了自己目前的迷茫处境,和自己想要走出困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理。 白先生直接问她:“你想做的是什么呢?” “我?额~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也是我迷茫的很大的一个原因,我不知道什么才真正适合我,我只知道我能拿出来说的就是自己销售经验,而且做销售成单的那种感觉会让我有成就感,额,但我发现这一行,我也只能做个销售,想再往上走很难,不怕您笑话,其实我之前有面试过很多家公司的销售总监的位置,但都被否了,所以也深受打击,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重拾这一行了。” “销售其实以我看来,销售是不太适合你的,你的性子是羊性,销售要的是狼性,你不具备,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销售怎么做的,但是在我看来你不适合,也许你学得会狼的布局,靠着那种布局成单也不是没可能,但你永远学不会狼捕捉猎物的狠劲儿,也吃不了狼性的饭,其实我更建议你做营销讲师,你觉得呢?” “额~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懂营销吧,做这方面的讲师,我怕更不行吧。” “你是不是很喜欢或者说习惯说不行呢?” “啊?好像是,我没太注意。” “不是好像是,肯定是,听你说话的口气我就能感觉出来。这样,不纠结,来我们公司吧,来我们公司,我可以培养你做营销讲师,销售真的不适合你,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个方向吧,人应该放到适合的位置上才能变成人才,否则放错了位置是会很累哒,你累,其实公司也累,借你的话说叫多方资源的浪费。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给我答复,考虑清楚了再说。” “额,其实我比较怯舞台的,讲师应该是要登台讲演的吧?我~其实我挺怕让您失望的。” “你现在已经很令我失望了,我这么真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你似有婉拒之意哦,李莎,你要知道,想来我们公司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啊,不来你肯定会后悔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拒绝您的意思白先生,我是真的怕自己胜任不了所以才会问得特别详细,我没什么自信。” “你那天讲我方案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吗?行了,不纠结这些细节,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只要考虑来不来上班就好了。别的,不用考虑那么多,我既然说了是培养,就一定会把你的优点挖掘到最大的,大到足以盖住或者直接抹杀掉你的缺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哎,李莎,我话可只能说到这份儿上了啊。” “好,我考虑,一定慎重考虑后给您回复。” “那行了,明天给我回复没问题吧?” “嗯!” “好,希望我们能成为同事。” “嗯,谢谢白先生。” 不得不说,这通电话给了李莎光明和方向,那个让她胆怯又畏惧的营销讲师职位,此刻在她心里已经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白先生有着莫名的信赖感和归附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激情满满的情绪带给她的某种能量一样,让她如同暗夜深洞中的小树苗向往黎明朝阳一样神往。而白先生也确实给了她如同朝阳引升般的力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给自己打工(上)丨员工与公司关系泥潭 十月末的时候,李莎辞了高铁乘务员的工作,跳槽到了白先生所在的隆泰鸿家居建材公司,然而入职那天却恰巧赶上公司副总白先生出差。李莎拿着简历去入职,也没跟人事经理说明白,只说是之前有跟白总聊过,来入职的。 人事经理也是那一阶段事儿多忙晕了,一听是白总聊过,她就以为是哪个招牌专员打了白总的旗号在b一ss直聘上约的面试过了的,因为人事经理实难想到那么忙的白总会真的聊天招人,而下面的招牌专员们又喜欢打着公司老总的旗号在招牌app上聊人,外加面试时一般也不会透露面试官的真实身份。 所以阴差阳错的,人事经理拿着李莎的简历看了下就带着她去见二中心销售经理,直接安排到了销售岗位上,李莎迷迷糊糊不知所以,而胖胖的二中心男销售经理由于面试的人太多了,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眼前的这个到底面试没面试过,既然人事安排来了,反正手头又缺人也没多问就带着李莎培训和安排工作。 等到白总回来发现搞错时,想再做调整已经不能了,因为在他出差的期间,公司已经开了大会,总经理郝总也单独给各个销售小组开了鼓舞士气的动员大会,所做的一切为的是年底的冲业绩,因此郝总非常重视手里的这些销售精兵强将们。 而郝总跟白总的用人风格又完全是两套,郝总要的就是有销售经验的销售精英,根本不会考虑潜力培养的问题,而且又是在年关冲业绩的时刻,所以白总再难张口提调李莎岗位的事,况且单调某个人的职位对公司其他员工情绪影响也不好。 因而,李莎只能将错就错暂且做了隆泰鸿的销售员。白总安慰她从销售岗学学这行业的基础知识也算是为以后做准备,李莎答应并再次道谢,白总很欣赏她的礼貌懂事。 李莎所在的二中心销售员有三十多个人的样子,主要是负责全国渠道销售。在李莎看来,大家相互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并不怎么亲近,尤其是对李莎这个在家居建材方面没什么经验的新人更是懒得搭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一哄而散,也没人叫她,李莎也闷又腼腆,很少跟在人家后面蹭脸儿熟。 倒是同时期新进公司的文案毕蕾每次从办公室出来,看见独自坐在那里看资料的李莎总叫她一起去吃饭,时间久了,两人相互加了微信就经常混在一起,有时是一起出去吃饭,有时是一外卖到公司茶水间小聚。 毕蕾是个非常心直口快的姑娘,而且有一点毒舌c吐槽,不过李莎倒是觉得这个个子不高c长相精巧又文艺范儿十足的姑娘常有金句出口。而跟她同组的设计董研总喜欢叫她“必雷针”或者“吐槽蕾”。 董研偶尔也会跟他们一起在茶水间吃外卖。李莎对董研的印象是,高高帅帅的阳光大男孩,喜欢说笑,似乎很有品味,因为他穿衣什么的确实很有感觉,既给人清爽新鲜的感觉也不惹眼。 董研在李莎跟前也许是不怎么熟,还是个乖乖男,但在毕蕾眼里,这小子就是比自己还直的“怼三郎”见哪儿怼哪儿的主儿,要不是毕蕾自己口上有功夫,早不知道被这小子怼死多少回了,总之两人也算“相爱相杀”吧!因为工作上他们倒是很好的搭档,虽然经常也会为工作的事儿吵得不可开交,然而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友谊,相互请吃零食或者一起出去玩儿也是经常的。 李莎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最大的感受是人际关系的轻松,因为相较于李莎所在的销售部同事之间的相互勾心斗角,甚至明面儿时而争吵c时而和好的复杂关系来说,毕蕾和董研之间的关系无疑更令人羡慕,相处起来也更舒适的多。 然而毕蕾却对她说:“你见到的只是我们俩这样,一个公司里哪个部门没有些明争暗斗的?” “难道你们部门也争?”李莎问。 “当然啦,哎呀,你看我俩一天嘻嘻哈哈的,那是我们无心争什么,也乐得工作里找乐子,可这隆泰鸿可有的是争着想别的的人。饶我们这不争不抢的人还动不动就被算计呢。领导面前给穿小鞋的有,那势利眼的又岂止是一个两个?哎呀,你要想知道上面领导怎么看你,你都不用去看领导的脸色,看看那见风使舵人的脸就知道啦。嗨,我也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也看明白了,一个公司总有那么几个人是领导或大b一ss对你的阴晴表!” “哎,必雷针,谁是阴晴表啊?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识别的技巧啊。” “去你的怼三郎,我发感慨的时候别插话,就你这智商,教给你了也不能识别,大脑没系统,我又不能给你重装,一边儿玩儿去。哎,不过现在,我也不在乎是阴是晴了,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大不了就走人,北京公司那么多,离了哪家都有饭吃,何苦又是百般算计,又是讨好谁的,没那个必要,更何况我们也学不来人家那心眼儿,我们的信条就是:干好本职工作,赏罚看公道咯。” 李莎暗暗佩服毕蕾的心胸与见识。 董研又说:“你们女人就是爱发感慨,公司里的赏罚制度c提成什么的,不都说明白儿的吗?谁算计也算计不走你该得的那部分,你干得好,自然有你的红利,这有啥好发感慨的?” “哎,你这可跟我们说的就是两个话题,我跟莎莎我们聊得是员工之间的关系,你说的那是员工跟公司之间的关系,要说到这里,我可奉劝你,不要对公司对你的承诺有太大期待,不然你会失望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抱怨,没让同事算计了,最后被公司算计了啊。” “公司有什么好算计我们的?我们干活自然有公司的标准审核,该得的好处自然少不了我们的。” “哎,怼三郎,你知道为什么公司的提成标准什么的,从来不白纸黑字的以成文公告形式发给大家或者贴出来吗?” “不知道啊,为什么?” “因为绝大多是员工跟公司之间相互给的期许那都是套路,套路是说在口头上不留字据把柄的,明白吗?” “不明白!” “这大多数老板跟你说的美好未来那都是画大饼,其实所有的美好背后就一句话‘你们好好干活’至于干好活了亏待不亏待你老板说了算,既然是老板说了算,那老板当然不会给你立字据。当然员工给老板画大饼的我也见过,什么给老板造几个亿的业绩或者拉多大的团队等等的,背后就一句话‘你先把我的那份好处给我’,这种承诺也不会立字据。不过呢,对我们这样老实巴交的孩子们来说,遇上老板画大饼的情况还是更多滴。所以,你知道员工跟企业的最好关系状态是什么状态吗?” “什么状态?” “交易状态。” “什么交易状态?” “就是看当下,就眼目前儿你能得到的薪酬福利跟你付出的劳动力适不适合达成交易的状态,不要太期待公司或者老板许诺给你的薪资福利以外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期望,就不会有很大的失望。更不要因为公司许诺的空头支票来缩减你目前的交易薪酬,are y一u 明白?” “好像有点儿明白吧。” “哎,我跟过很多创业型公司团队,接触过很多创业老板,他们或情商高信誉低,或喜欢打迷惑战。在他们无奈求到你的时候,总会跟你剖心剖腹地讲很多人生道理,有时还会佐以他们自身凄苦的人生经历来打动你,我不得不承认,每一个大b一ss都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不过,通常这时候最能打动你的是他们许诺你的很多有的没得物质c荣誉c地位等等的未来式奖赏,然而这部分他们多数是不会给你兑现的。失败了他们不会,成功了更不会。所有的老板都是野心家,在你看来成功了的时候,在他们眼里那多半才是刚刚开始,因此,你这个跟他站在一条线上的自己人,在那时候是不需要安慰的,当然也没有兑现承诺一说,他们需要拿更多的物质和荣誉去笼络能带给公司更往前发展的人,一边给着你自己人的亲切,另一边也给着别人比亲信更亲的物资吸引。 各种大会上你能听见老板c领导会亲切地喊你是家人,然后我们就被哄得团团转,生生扮演了‘干活的时候是家人,发工资的时候是外人’的尴尬角色。而且,你还不能让人家看透你的性子,不然你的纯善很可能会让你变成被卸磨杀驴的那头驴子。有道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千古不变的道理嘛。所以,二位,真的不要对公司的期许看得太乐观,否则会太失望,不光是在隆泰鸿,在哪里都一样,这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的朋友给你们的忠告,看透一家,融汇百家,一样的道理。” 李莎不知道毕蕾经历过哪些北漂故事,然而听她这番话就知道她经历过很多人和事。从来没服过毕蕾的董研听完她这一通论诉倒是对她竖起大拇指了,不过李莎却总感觉这话有点儿不对味儿,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可是总觉的这话里有某种阴暗的力量再拉着她们下沉,让听了这话的人会变得很容易消沉,像一滩容易让人陷入的泥潭。 然而李莎不得不佩服毕蕾对很多事总结的着实很到位,李莎说她这是得益于对文字的热爱和做文案的经验,然而毕蕾却说:“我这是见惯了猪跑知道是哪块儿猪肉罢了,谈不上什么经验热爱。再说热爱,热爱这东西呢就是狗血与鸡血的杂交物,脆弱的小心肝前一秒才被狗血的生活剧搞死,下一秒就被鸡血的励志感悟激活了,这就叫热爱。”这感慨发得让董研都称赞“辟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给自己打工(中)丨微妙的关系 "大概是李莎进入隆泰鸿两周后吧,公司新招的网络物流部专员韩石瑞由于跟设计董研走得比较近,也就跟他们几个玩儿到了一起。 韩石瑞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大哥,为人很是憨厚和气,跟谁都没脾气,总是一副笑模样,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瑞哥。毕蕾尤其喜欢瑞哥的性子,而彼此之间玩儿熟了,毕蕾跟瑞哥说话开玩笑什么的更是多无忌讳。 有一次午间,大家一起在茶水间吃外卖,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话题,瑞哥趁兴夸赞李莎是隆泰鸿的颜值担当,毕蕾却说:“颜值不靠谱,更何况还是一支到了头的巅峰股,接下来就是一路直奔波谷,想保值呢还得找钻石王老五,老五不好找,只能自己心里苦。哎呀,瑞哥你说你这见缝插针地讽刺莎莎好吗?” 众人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然而大家也都佩服她这说话跟绕口令似的口才和话劈两面的脑子。 又一次董研又不知道说什么,话赶话说到了瑞哥长得也不难看,毕蕾就说:“这年头啊,长得不难看还不如长的丑,最起码还有特点!不然过眼的人太多了,媳妇儿都不一定记得住。”当面引得大家纷纷发笑,瑞哥笑着假装跟她生气说:“你就等着烂嘴吧!” 毕蕾赶笑嘻嘻地歪头补上一句:“烂嘴也是特色啊!我特色我自豪。” 而毕蕾怼瑞哥经常是怼得毫不留情面,有一次瑞哥偶尔从网上听了名人演讲很是感慨,就跟大家说未来将有一半儿的人要失业,机器人将会抢走他们的饭碗,所以大家要多学习。 毕蕾却说:“瑞哥,你学习就学习,充啥先知,扯失业啊?我给你说,根本就不会存在失业这样一说。你想想,有了钟表,消失了更夫的职业;有了电灯,世界上少了点灯人的职业,还有轿夫c拉洋车的c拉纤的等等吧,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有多少职业消失了?可是人口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而且人人还都忙的要死,可见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失业,只是职业的转换而已!你放心,这世界上的人傻子是极少数,什么都懂的人一个没有,什么都不懂的也没有!一切的根源在于时间,你的时间用在了手机上,你就会用手机了,你把时间用在打更上,你就会打更了,而如果你把时间用在修钟表上,你就会修钟表了!而人是怎么都要活下去的,世界在变,人也会随着变,人的时间安排也会随着世界变,人们当然也就会随着世界的变化各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然而每当毕蕾说得得意的时候,董研总会问上一句:“哎,蕾姐,我觉得吧,你能看透一切,是个智者啊,可大智者为啥连自己大龄剩女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毕蕾就拍着他说:“嗨,你姐我是不想找,想找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哎,可惜呀,现在的男人一没智商,二没情商,连颜商都欠缺,你说怎么办呢?” “吹牛不上税,侮辱男同胞可有罪,你不是在找对象,你是在找抽啊!” “哈哈哈,说得好,兄弟,挺你。”瑞哥大笑着拍着董研的肩膀给他鼓气。 “说得好?切,说我找抽,你们俩有羊癫疯啊?” “要啥羊癫疯,大嘴巴子有的是,你要几个?”董研机智地听出了她的话外话赶忙答到。 “要几个有几个?”毕蕾又歪着头阴阳怪气儿地问。 “要几个有几个。”董研自信地回答。 “要啥样有啥样?” “要啥样有啥样。” “那行,先来二百个自抽试试。” 李莎被他们的谈话逗的噗嗤一笑,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了出去,这一喷惹得大家都笑做一团,毕蕾又笑着说:“小样儿,关公面前耍大刀,望京开店烤小腰,不知深浅栽沟里了吧?” “你太阴了你,套路深啊。” “阴什么阴,有本事你阴我啊,不服咱就不吃饭再战三百个回合。” “行,我服你,蕾主娘娘嘴炮厉害。” 总之,跟毕蕾一伙人一起的日子是轻松愉快的,虽然她多数情况下只是个看客,却依然感觉欢乐多。 然而在她工作中却是备受打击的,不是因为她太弱,而是因为她太强。 也许大家会好奇,但生活中,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经常会碰上这样一类人:他们当面上全盘否定别人,把别人的东西贬到泥土里,背地里却学人家的东西,过几天把人家的那一套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就变成了自己的了,却吹得好上了天,还冠名是自己发明的。 这些人就像一个伪君子小偷,看见人家家里的宝贝了就一通褒贬只说是垃圾,等主人扔了那宝贝了,他捡了去变成自己的了就大肆宣传是宝贝! 李莎就碰上了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她的领导,就是那位胖胖的男销售经理,年纪大概是四十岁上下吧,脑门有点儿谢顶,一双肿泡眼,蒜头鼻,大嘴。本来他是很“欣赏”李莎的,从入职那天起,就对她照顾有加。可是,自从李莎给白总做了一个渠道营销计划表以后,这位男领导就再也看不上李莎了,甚至时时打压她。 当时,李莎把计划表提交给白总后,白总看了就转发给销售经理,并特地叫两人进了副总办公室开了会,探讨了计划表的内容。 销售经理先是一直沉默地听着李莎兴高采烈地讲她的方案以及跟白总探讨,而后则是总结式地对李莎的方案发起进攻。先是逐一否定方案细节,而后是整个方案构思大方向上的错误。当然最后都不忘记补上一句“啊,小李还年轻,很多东西想得不全面也是有的,能出计划方案的想法很好,不过,耽误功夫做这样对公司已有布局否定的方案,实在是有点儿额,公司的布局是根据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年轻人嘛还是应该多学习,少发言的好。不然,一个方案出来简单,执行起来出了麻烦,后果可未必是你们能承担的了的。” 白总则看看两人说:“没那么严重,我觉得她的想法不错啊,最起码有几条还是可以考虑的,年底总结大会的时候可以提在明年的计划内,尤其那个‘微联’计划,我还是觉得很有借鉴价值的。年轻人有想法是很好的,所以他们才是公司的新鲜血液嘛。”白总说着拿起了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根,然后把烟盒递给销售经理。 销售经理摇摇头说:“哈,戒了,白总,您抽。” “戒了?咋说戒就戒了?” “上周做体检,医生说肺部有囊肿了,让我还是戒了好就戒了。” “哦,你老小子惜命啊!”白总开玩笑到。 “额,哈,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服老不行啦!业绩提不上去又容易上火,下面的这帮八零后九零后让人操心的很,自己的主意太多,干活又不像咱们当年那样勤,哪像您当初带我们的时候那么听话好带,我这都快把半条老命搭进这行啦,再不惜命怕要干不动咯。” “哈哈,你这是要跟我邀功请赏啊?”白总吸着烟依然跟销售经理开着玩笑。 “哎呀,跟了公司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白总还不清楚?只是跟您汇报实际情况。白总爱才,我也爱才,不过,眼下年底冲业绩了,我想业务员还是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在出单上。方案,很多时候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我们还是喜欢听指挥,真枪实战的兵,不然这公司里都是指挥家,您和郝总冲我要业绩,可不是我再搭半条命就能解决的事。” “行,一切都听你的,你是他们的领导,当然你说了算,我不会插手你的权力范围内的事的。额~不过,明年的方案,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些新意的,这时代发展这么快,一切都在变,我们不能抱着老一套硬拼,该巧取的时候还是要保存蛮力的,对不对?年底总结大会还是要辛苦你多费心,公司这条大船离不开你这老耩的推动,命要保,船也要推得好。” “那是自然,工作上我们组从来不拖后腿。” “好,额,小李还是可塑之才的,你可以多带带她,好好培养,成为得力助手可是很有希望的。” “自然是要培养的,白总放心,我这么多年给公司培养的人才也不在少数。” “嗯,功不可没呀!哈哈哈,行了,你们忙去吧,我这儿没什么要说的了。” 销售经理和李莎答应着出了副总办公室。也正是从出门起,销售经理就再没给过李莎笑脸,并时时催她出单。李莎的神经彻底陷入了紧张状态,而正如毕蕾所说“一个公司总有几个人是领导对你态度的阴晴表!”李莎得罪了领导的状态很快就从很多同事对她的态度上显现出来了。 先是大家开会也没人叫她,眼看着大家都进了会议室了,起身跟着进去就迟了,销售经理就有话说了,起初是“别总是拖大家的后腿”云云的间接警告。 后来就是间接批评了“怎么开个会总是慢慢腾腾c磨磨蹭蹭的,什么都慢热就跟上面领导倒是热的快,你们谁要是觉得在这里委屈了大才呢,就干脆让上面领导调你们的岗,别这么不配合工作又占着名额,到头来还得让我给你们的业绩做担保。” 再后来李莎掐着点儿提前进会议室了,销售经理又不无讽刺地说:“哟,这是你要给我们大家开会啊?有什么高谈阔论要发表啊,你们大家可好好听听,都是学问呐。”总之是常常搞得同事们对她指指点点,这让向来在职场上备受男同事欢迎的李莎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四十多岁老男人的针锋相对是如此恐怖。恐怖到不知所措。 其次是,开会时说的很多新名词或者网站什么的,李莎听不懂记不住,或者只能几个模糊概念的,会后问对桌同事详细情况,对方就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不是也跟着开会了吗?经理说的你没听?”紧接着一句“我跟你听得差不多”就算打发了她了,李莎只得闷头自己研究。 再则,她有不懂的行业内容向邻桌同事请教,同事冷冷地撂给她一句:“你悟性那么高,懂得又比我们多,还问我?我可教不了你。”然后就抱着杯子起身去打水c和其他同事聊天说笑去了。 总之,像小学生闹别扭孤立某个小伙伴那样,大家聊天她开口就冷场这类的冷战有,像成人世界的直接c间接嘲讽也有。 “嚯,现在的年轻人都穿的是什么啊?” “穿什么?眼里没人儿自然穿得也没人样。” “现在的女孩子接触的新东西也多,思想也多,那想法都跟咱们不一样,也敢说。” “要我说就是太能装,我大表姐家的闺女,人家是国外留学硕士回来的,学得懂得不知道比她们多多少,也没想她们现在这么狂。” “要不说啊,这人的层次不一样,思想能一样吗?” 被传统谦逊礼教严重洗脑的李莎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在别人眼里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这还真是叫她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称呼呢,然而这些对于向来能忍的李莎来说虽然痛苦也都还算其次,而且也确实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或许正如销售经理说的那样,后辈小生应该多学习少发言。但最让李莎感到黑暗愤慨c难以忍受的事发生了。 年底开总结大会的时候,销售经理竟然把那份她写的渠道销售计划略加改动后当做新年计划做了汇报,那可是曾经被他批的一文不值,甚至还为此处处给她教训的东西啊,为什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被捧上天的绝佳计划了呢,甚至还因此受到了董事长的夸奖,变成了公司最“跟得上时代步伐,看得到潮流未来,一心为公司着想”的领导层代表。 这对李莎来说无疑是打击很大的,而所有的苦恼让她越发沉默寡言,甚至连跟毕蕾和董研等人一起的时候也开心不起来,似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瘪做一团。 接近年底的时候,她从朋友圈得知杜晓飞结婚了,给对方道喜同时责怪对方没有通知自己去参加婚礼时,却发现杜晓飞也已经离开北京了。女朋友怀孕了,两人不得不奉子成婚,家里的要求是让他们回安徽老家子承家业。所以,那个戴着眼镜有点儿文弱气息的杜晓飞回去要跟着老妈学做生意去了。 也许没有人会像李莎这样长情多感,回去就回去了,反正都是奔着自己的前程走的。可李莎却难过的几度醉后人前落泪,而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李莎喝酒很容易醉了,每次聚餐醉了她就僵着舌头跟毕蕾和董研哭诉:“都走了,大家都走了,回去了,我该怎么办?哥哥姐姐们走的越来越多,弟弟妹妹们来的也越来越多,我要怎么办?我回去了,可我又回来了,我以为在这里能找到自己,可是我我已经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了,真的,我感觉自己老了,老的想不动梦想,老的没有一点儿激情了谁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这话说的毕蕾也渐渐沉默了,因为她和她一样,也到了这个尴尬的时候了,去与留也时时在她心里盘桓着c拷问着,敏感的她感慨何尝又不比李莎多,只是还有一丝顽固的不甘在牵动着罢了。 比他们略小又是男生的设计董研大概不太能理解她们的苦楚吧,还跟二人开着玩笑,后来发现爱跟他嬉闹的毕蕾闷闷不乐了,甚至连经常一起玩儿的三国杀也不玩儿了,才意识到形态的严重。 年会大聚餐后,李莎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暗自神伤,毕蕾少不得去开导安慰她,董研和瑞哥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去ktv继续灌酒,就也来跟两人一起待着,董研近前看看两人问:“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抑郁还传染啊?” “你没事儿就去跟大家k歌去,别惹我俩心烦。”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想安慰莎莎呢好不好?” “好啊,那你安慰吧,我看你怎么安慰,来吧,整啊。” “整就整,哎,莎莎,你别难过了,你说你想那些是不是也没用?” “哈,就这啊?烂大街的道理哈,厉害死你哈。” “嗨,嘶,来,莎莎,你别难过,我给你做一首诗听哈。必雷针,你考虑一下要听吗?别受不了打击,我告诉你,我文采发挥起来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切,有屁快放,别整这没用的。” “切,你听好了:啊~!我的梦想啊!” “哈哈哈,啊~紫薇~等一下,啊~尔康~,等不及了” “你干嘛呢?别打岔行不行。” “是你太逗了好不好,你干嘛呢?学哪儿的话这是,还啊~我的梦想啊!你梦想是紫薇啊?” “那诗歌朗诵不都这样吗?” “你在哪儿听的诗朗诵拉长音啊啊?还孔曰孟云的摇头晃脑呢。” “去去去,你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山炮。” “我山炮?我靠,哎妈呀,莎莎,他说我山炮” 李莎和瑞哥被他俩的拌嘴都逗乐了,李莎安慰毕蕾说:“你听他把话说完再点评也不迟。” “对呀,你看人莎莎多通情达理,你都不懂得尊重演讲者,没素质,你听完演讲再评也不迟啊,再说,说你山炮怎么了,你都不懂艺术还不是山炮?” “我~,行哈,我山炮,行,哎,我不尊重演讲者,我没素质,啊,行,那你说吧,来两句干的我听听。” “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嗨,他还不跟我一般见识,我~” “啊~!我的梦想啊! 你像那纯情美丽的姑娘, 我的心儿时时为你骚狂, 熊熊烈火燃烧着我胸膛, 怎奈何, 蹉跎岁月消磨着我的激情, 庸碌生计耗费着我的生命, 坎坷道路滋生着我的怯意, 可是 我暗恋的梦想啊, 我是多期待能走进你的心房。 多少人爱你美娇千面, 多少人把你苦苦追恋! 多少人” “哎哎哎,行行行,行了,我牙根儿儿都被你酸倒了,哎,怼三郎,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儿写情书撩妹啊?还纯情的姑娘,我为你骚狂,你这样是挺骚的。” “你他妈才骚呢,我说的是‘我的心儿时时为你骚狂’,这形容的是心跳的节奏,心跳的节奏你明白吗?你他妈是文案吗?懂形容比喻吗?” “哎,我就不懂你的形容比喻,说的都是什么啊,你不就想说梦想吗?又姑娘,又骚浪的,其实吧,梦想这东西,他就像情人,在你安逸的生活里总会出现,一旦你颠簸困苦起来她就消失了。明白吗?这才是梦想的正解呢。” “必雷针,你他妈是文案吗?你这说的也太艳俗了,文采还不如我呢。” “你那叫矫情,还文采,言简意赅c直接正解事实真相才是文案的文采好不好。” “好,你牛你胜利,反正梦想是你的情人,我的姑娘呗。” “你们俩都别争,要我说梦想最好还是别有的好,那玩意儿有了闹心,都是不切实际的。而且一旦有了你就怎么都不会满足的,对眼前的生活尤其抱怨。”瑞哥发表意见了。 “看不出来啊,瑞哥你竟然能说出这话来,哎,说说呗,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没实现的梦想啊,所以才会这么感悟深刻。是不是在嫂子以前还泡别的妞来着,结果没追到,人生从此了无梦想,是不是?”毕蕾调侃他问到。 “嗨,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梦想,那玩意儿就是天真的时候闲的冒出来的念头,老哥我像你们那么大的时候也成天想这些乱麻七糟的,现在老婆孩子c房贷车贷压在身上,除了想钱别的我啥也不想。你们现在天天抱怨生活剥夺了你们的梦想,可你们不知道真正被生活逼着的人根本来不及考虑生活剥夺什么,就想先过明白眼前的日子。” “那瑞哥你这意思是你才是被生活逼着的人呗?” “不光是我,你们是被自己的自怨自艾蒙上眼了,这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逼着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的,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岁就知道了。” “哎呀,自怨自艾这个词瑞哥竟然都知道?!”毕蕾故意用夸张的惊讶表情逗瑞哥。 瑞哥就笑着说:“你拿我当文盲啊?文盲能跟你们玩得了一起吗?” “好吧,今儿我算对你另眼相看了啊瑞哥。”说着,毕蕾对着瑞哥先是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拿起旁边的一只空杯子,从桌上找了剩余的酒到了要跟瑞哥走一个。 董研看着蔫呆呆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李莎说:“莎莎你也发表下意见呗,你看连从来不跟我们讨论这些的瑞哥今儿都发表看法了,你也说说你的呗。” “我?我不知道,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了。也许,我也是瑞哥说的被生活逼着只想过好当下的人。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人,我依然迷茫,依然恐慌。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如果说怕离开北京,我大可高声大喊‘北京,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要离开’,可是~可是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当你发现~发现你身边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你还留在这里,身边的人越来越年轻,你会孤单c会害怕,就像~就像那句歌词唱的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我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我会”李莎说的又有些哽咽了。 毕蕾赶忙说:“哎呀,莎莎你就是太脆弱了,我跟你还不是差不多?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熟悉的人走了不还有我们吗?哎,我跟你说,你这多愁善感的性格可一点儿都不像个做销售的,跟林妹妹似的还怎么做销售。不过说实在的,你的性子我都怀疑,你怎么会选择做销售呢?还是你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可能吧,机缘巧合了。”李莎说着苦笑了。 “那你喜欢你现在做的事情吗?”毕蕾又要开始做人生导师了。 “啊?曾经也许喜欢吧!现在这样的环境来说,并不太喜欢,不过,我的一个朋友说‘天天数钞票你倒是喜欢,现实吗?’所以喽,人生多数时候,不喜欢也得干。不过我朋友不知道的是,数钞票我也不喜欢。”李莎又苦笑了。 “唉,你朋友境界挺高啊,我本来想说人生苦短,还是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吧,不过想想你朋友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莎莎,既然知道怎么都得干,那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呢,就算明天就得离开北京,今天~哈哈哈哈,这话真他妈扯淡,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感同身受的莎,能理解你的心情,来不想那些糟心的事了,走一个。”毕蕾又把剩下的酒给李莎面前的杯子倒,自己的杯子也倒了半杯,就没酒了,服务员已经收拾到他们这一桌,瑞哥和董研起身给服务员腾地方,毕蕾举着半杯酒对李莎说:“来吧,敬我们的感同身受。”说着仰脖喝干,撂下杯子也起身给服务员腾地方,李莎同样喝干了酒跟着他们起身往外走。 北京三环的冬夜,很冷,干冷,无论多少繁华的霓虹灯c路灯营造的都市氛围都掩盖不了的冷。 瑞哥和董研吸着烟,李莎莫名地想尝尝香烟的味道,就问瑞哥要,瑞哥掏出身上剩下的半盒黄金叶和打火机递给她,李莎接了抽出一根,点燃了,轻啜了一口,直吞了下去,立马咳嗽起来。毕蕾给她拍背,李莎摆手连连说没事,瑞哥笑着说:“没抽过吧?” “嗯” “再抽两口就好了。” “嗯!”李莎答应着把烟和火机还给瑞哥。 “外面太冷了,咱是各自回家啊?还是去跟他们唱歌去啊?”瑞哥一手夹着烟,一手揣在裤兜里,征求大家的意见。 毕蕾:“随你们啊,莎莎呢?” “我想回去了,我家离地铁挺远,越晚越冷,我还是现在回去吧。” “行吧,怼三郎你呢?” “我怎么都行。” “我也怎么都行。瑞哥怎么说?” “我说啥啊?玩就玩儿,回就回呗。” “你不担心嫂子在家寂寞啊?要是想回去陪嫂子,咱就回去。”毕蕾笑着戏耍瑞哥。 “担心啥,你个单身狗怎么天天操心别人家的事儿,玩儿去呗。” “好,走嘞!” “那莎莎你回去路上小心啊!”瑞哥叮嘱李莎到。 “嗯,你们好好玩儿。” “拜拜” “拜拜” 独自一人走在北京夜街上的感觉很奇妙,一副耳机可以隔开这个繁华世界的所有喧闹,循着适合自己心情的歌曲找寻分裂的自我,眼中依然能看得见这个城市的面貌,一个真实的自我看到的城市面貌,想笑就放声笑,想哭就任泪随风流。 也许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城市有多少人这样独自走过北京城的冬日夜路。一副耳机可以让人们去往城市中自我的孤岛。 春节期间,李莎给白总发微信拜年,让白总再次想起了她这个可塑之才,白总问李莎感觉怎么样?李莎只打官腔说挺好。 白总却说:“你好个鬼,你们经理都跟我说了,可是指名批评你业绩差的,你还好?” 李莎一听经理在白总面前打了她的“小报告”,赶忙跟白总解释说:“额,可能刚到公司好多业务上的东西还不太熟悉,我会努力的白总。” “你不适合销售,你没来公司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羊性不适合搞销售,现在明白了吧?” “嗯嗯,不过我会努力的白总。” “你方向不对,努力是白费的,也是人才和资源的双重浪费。春节后吧,我来给你调岗,你还是适合到营销讲师的岗位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白总赏识。” “不要谢我,说你的真实感受,你想不想调到营销讲师的岗位上去?” “嗯~,想!”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就年后说吧。” “好的,谢谢白总。” “好好休息,年后可是会很忙的,机遇跟挑战永远是并存的,要养足了精力去把握机会。” “嗯嗯,一定努力!” 果然,年后上班没多久,李莎就被调到了营销部任初级营销讲师了。这一调岗引起了销售经理的诸多不满,然而既然是白总放话,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 正如毕蕾所说,一个公司里,哪个部门都不简单,复杂的关系总是牵扯期间,营销部也不例外。 整个营销部算是白总主抓管辖范畴的,然而营销总监郭丽霞却是郝总朋友的亲戚,也算郝总的亲信。 郭总年约三十岁,面相和善爱笑,最喜欢跟下面员工打感情牌,同事们都说她情商高,然而毕蕾却说她是笑面虎,要李莎小心。 白总的诸多行动总会受到郭丽霞的掣肘,因此白总并不喜欢这位“和善”的营销总监,特招的营销副总李晓刚算是白总的人,不过公司里并没有营销副总的职衔,因此李晓刚算是不挂名但干实活的营销副总监。白总虽然屡屡暗示他未来的位置是营销总监,不过终究郝总这个后盾是强大的,李晓刚的扶正之路也是艰难的。 况且,郭丽霞是很明白李晓刚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的,因此这位向来以“待人和善”著称的郭总,唯独对李晓刚却是一副刁的很的面孔。 李晓刚似乎也不在乎这些,只一心扑在工作上,开会说到厉害处也丝毫不避讳,有时甚至当着所有营销部同事的面让郭总下不来台,这在郭总眼里是故意的争锋相对,因此也会常常和他叫板,就算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强词夺理也在气势上绝对不让一筹。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反而让工作越发进展缓慢,两位老总却也听之任之。 不过,“郭李争”并不影响李莎的进步,虽然李莎是很明显的李派人,这是白总给她定性的,从她调到营销讲师岗就由李晓刚带着培训。李派人的身份让她很不讨郭总喜欢,但是却能得到李晓刚的“倾囊传授”。 李莎变得忙碌起来了,大量系统地学习营销知识c产品知识c演讲稿撰写cppt设计c训练演讲c身份包装等等,同时还要跟着李晓刚跑会场。生活变得充实了,很多不良情绪消失了,然而这也让她渐渐跟毕蕾和董研等人疏远了。毕蕾跟她开玩笑说:“这现在一个部门了,关系倒越发远了哈?你现在是高升啦,连吃午饭都懒得跟我们一起啦。” “不不不,我比较笨,很多东西学起来比较慢,所以耗费的时间比别人多,李经理(李晓刚)他讲东西特别快,我一般跟着他的时候只能做笔记,然后私下里再慢慢儿自个儿反刍。不跟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多数是在学习,可不管我能不能跟大家一起吃午饭,我都会记得大家的好,我还是我啊!在隆泰鸿,我永远跟你们最亲最近。” “不用解释,开你玩笑呢,这把你急得。其实能看见你现在这样真的挺好,我们都为你高兴,你已经走出泥潭了,今年应该是你的好运年。好好把握吧!”毕蕾说到最后有点儿伤感。 “咱仨好久没一起吃炒菜了,要不今儿中午去湘聚一家呗,我想吃他家的臭鳜鱼了。”看看到了饭点儿,董研提出了午餐建议。 “好啊,叫上瑞哥吧,今儿我请!” “哟,行啊,必雷针,这不发工资不过节的,今儿咋阔气起来了?” “不发工资不过节,我就不能请你们啜一顿儿啊?” “当然能啊,我微信跟瑞哥说。” “赶紧的,马上到点儿了,咱提前走几分钟,不然晚了,他家可没坐了。” “好嘞!走吧,到门口了我去敲他们办公室门叫他不就得了。” “别,微信说吧,那么大动静整得别人都知道了。” “行!” “赶紧的啊,我跟莎莎先出去等电梯去了。” “好,去吧!你们先去占地儿也行。” “嗯,莎莎,走!”毕蕾说着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李莎也收拾了下办公桌面起身跟去。 人声嘈杂的湘聚一家饭店里的一个拐角处,四人正在等着服务员上菜,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忙得不亦乐乎却是把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端到了别的桌上,看得人越发饥饿。 毕蕾和瑞哥悠闲地嗑着餐馆里提供的免费等餐瓜子,董研把自己的餐盘反复用茶水冲洗,李莎抱着手机正在查看李晓刚发给她的演讲稿。 “哎,蕾蕾”瑞哥似乎有话要说地喊了毕蕾。 “叫老毕” “叫啥老毕,叫必雷针”董研插话。 瑞哥又露出了他那满脸褶子的笑意说:“那你们说我叫啥?” “老毕” “必雷针” “哎呀,随便吧,你想说啥?” “哦,就是妹子啊,我们部门” “妹子?”董研差点儿把刚喝到嘴里的热茶喷出来。 “咋了?我比你们都大,叫妹子也很正常嘛!” “行行行,你继续。” “哎呀,这整的我都不知道该开口叫啥了,就那谁吧,必雷针,我们部门有个小伙儿跟我打听你呢,还要你微信呢?我能给不?” “啥情况?”毕蕾瞪大眼睛看着瑞哥问。 “没啥吧,小伙儿人也长得挺精神的,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吧” “哎呀,必雷针,你这是要被撩的节奏啊。谁撩你你说他是不是眼瞎了?”董研放下手里的茶杯又插话到。 “不撩的才眼瞎!唉,妹儿在北京漂,哪能不被撩?不撩白不撩,撩了也白撩,唉,没办法,气质太好,人缘儿爆表。”毕蕾说着捂着脸狂笑了起来。 “哎哎哎,别得意忘形,让人家看见你这副模样非得吓跑了不可,也就我们,自家孩子不嫌瘆得慌,不然换个人吃个饭都得让你吓死。” “咋不吓死你啊?” “我这见多不怪的,你那点儿能量能吓得着我吗?” “哎嗨,别闹了,我这说真格的呢,能给人家吗?蕾蕾” “给呗!聊一聊又不吃亏,开撩呗,哈哈哈”毕蕾故意发出嗲嗲的声音,直惹得董研抱着膀子上下梭拉手大喊“妈呀,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能正常点儿吗?蕾爷” “不能,人家今天是妹纸,连瑞哥都叫我妹子了。”毕蕾依然故作嗲音。 “老板我要申请换桌,这儿有人发疯了。” “找削呢?” “菜来了,菜来了,我点的外婆菜。”董研激动的手舞足蹈地看着服务员端来的菜叫喊,像个活泼的小孩子,完全已经把还在跟毕蕾拌嘴的事儿丢脑后了。 “开动了,开动了,先吃着”毕蕾也拿起筷子招呼瑞哥和李莎吃饭。 服务员连着上菜,很快桌上就满了,众人吃得热火朝天,瑞哥c毕蕾c李莎各自要了一听啤酒,董研要了一听北冰洋。湘辣的热情遇上啤酒汽水的冰点,让人们的舌头爽到位了。 那顿饭后,李莎又连着一星期跟着李晓刚出差跑会场。毕蕾真的加了瑞哥说起的物流部小伙儿的微信,聊得很嗨,小伙儿更是对幽默爱闹的毕蕾深深着迷,毕蕾适时地把握火候熄灭了小伙儿的激情,在几次约请毕蕾吃饭c看电影未果后,联系渐渐没那么勤了,而对方的冷下来,毕蕾就更冷了,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甚至干脆就是对方问什么她答什么,要么就是不回复,自己还要不停地刷圈儿晒幸福。再后来,两人就没有下文了。 董研还开她玩笑问:“怎么撩熄火了?” “撩的最高境界就是点火儿,至于火烧到哪里嘛,当然是点火人说了算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都色催。尤其是现在的时代,男人们可以随意撩妹c把妹,今天还在撩你,明天就会去把别的妹子。所以咯,都是玩玩儿,熄火是早晚的事儿嘛。唉,我算是看破红尘了,终归不过是那句俗不可耐的‘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罢了。哦,当然,你和瑞哥不算啊。” “你啥意思,我们不算男人?还是不算啥啊?” “是啊,你们是男人吗?” “你说呢?” “你们是我好哥们,不能算男人!” “这,行算你过了。哎,你看啊,这女人说这个社会男人很多,但好男人太少;男人们呢说这个社会女人很多,可好女人太少。那这样总结下来,是这社会人太多了,可好人太少?” “哈哈哈,总结到位,精辟,太精辟了。等莎莎回来了,把这段儿说给她听。” 瑞哥听到毕蕾玩笑着讲诉这件事的时候有点生气了,甚至直接说毕蕾做事不地道,尽管是似笑非笑地说的,然而大家之间玩笑多了,模糊了分寸,却不知道有些事已经越过了有些人接受的底线,那以后瑞哥渐渐跟几人的关系走的淡了,没人知道他跟那个小伙子的关系,也没人清楚这件事触动了他哪里的底线。 三人小聚餐合计总结瑞哥“分道扬镳”的原因,董研说是因为毕蕾情商不够,总是跟瑞哥开玩笑开过头,让对方下不来台,瑞哥私下里几次说过她直的让人受不了。 毕蕾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情商不够怎么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情商高的家伙,我跟你说,很多情商高的人都在玩儿套路,真诚太少,跟他们一接触起来就让你浑身不爽。我之前的老板,那情商高的爆表,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抹上蜜,可是最后呢?还不是众叛亲离,没一个人说他好的。这你们没同感,我举个例子,你看咱郭总,那情商高吧?高吧?唉,她情商那么高,你们说咱公司有几个人说她好的?你说我跟你们也玩儿郭总那套好吗?没必要嘛,在北京,大家都活的那么累,到哪儿都得戴面具,把你们当朋友我才透底儿的对不对?这我拿你们当真朋友有什么错?”说到最后语气略略有点儿哽咽了。 瑞哥确实是毕蕾能够很任性开玩笑的朋友,她也真拿瑞哥当朋友c当哥们c当自己人,可她不知道即使是自己人,任性也好,开玩笑也好,也都需要有个度。瑞哥的分道扬镳,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当头棒喝的警示。她后悔也委屈也难过,所以会哽咽。 “好好好,必雷针永远是对的,行了吧!”董研赶忙安慰到。 “你别难过蕾蕾,可能这几天瑞哥也就是忙了,没准儿过几天他就又跟我们一起了。”李莎也跟着赶忙安慰她。 “没有,他不会,他就是明确拒绝跟我们一起了,那天董研叫他走的时候,他直接说你们先去的,这再明显不过了。你说,莎莎你说,这人情商高就好了吗?” “你别太纠结,其实,情商太低的人和情商太高的人都不好,情商低了会出口伤人,情商高了会出口骗人,只有中情商的人,能少一些苛责多一点真诚。我想我们想追求的都是中情商的境界。我的家人情商不高,可他们是真心关心我,但确实话很伤人。你经历的老板情商很高,可按你说的,他就是用好话哄你们好好干活而已。但是跟朋友之间,圆滑欺骗不应该,但话扎肺管子也不好。” “行啊,啊~这你现在也跟董研似的,你们都能总结出深刻体会了哈?境界高啊,你们境界高。” “你应该高兴,我们都是从你这里出徒了,我们跟你学会了思考人生。” “我不行,我的思想已经被自己禁锢了。固执地守着自己认为对的观念,其实他妈那观念早就变味儿了。哎呀,不说了,来喝,走一个。”毕蕾说着也不跟两人碰杯,就独自灌了一杯下去。 “你说就咱这破公司,还一天事儿那么多,就那大胸郭总,她懂什么呀?不就是凭关系做个总监吗?她懂营销吗?凭什么说我文案写的不好?凭什么说怼三郎做的图不行,就她懂审美吗?她穿衣服就那样,她有审美吗?说我们做的东西l一,她知道l一怎么写吗?那么清新的图,她说l一!红纸黄字金晃晃就高大上了是不是?按她的要求改了,又说什么文案不接地气,说完还冲你笑,还要让你也跟着她欢欢乐乐大家庭,我靠,要是搁我前几年的脾气,我跟你说我当场就给她撂挑子不干”毕蕾话锋一转改吐槽公司的事了,也是有点儿醉了,舌头都有点僵硬,可是还是记得心中那点儿恨,不吐不快:“你说我以前的公司,老板虽然只说漂亮话哄得我们团团转吧,但最起码认可你的东西,是好是坏他分的明白,可你看看现在。唉,真的,这工作就像谈恋爱,总是被现任整得遍体鳞伤才想起过往前任的好,可是回到前任那里依然有前任的毛病让你接受不了。” “这就是心态的问题,必雷针,其实哪里都一样,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怎么想怎么看。” “你是想说‘自己的窗户不干净,看什么都是脏的’对吧?你是说是我的问题对吧?” “我没这样说,我是说你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 “我心态不好,是我的问题,对,我的问题,你们境界高,全是我的问题。” “蕾蕾,你别这样,你今儿喝多了,咱先回去,这阶段你可能太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下。” “好,回去,走,回去。”毕蕾说着回去,可是脚却抬不动了,一起身就瘫坐在地上了,李莎和董研赶忙上前搀扶她,她还逞强地摆手直说“不用你们扶,不用扶,这破椅子绊我”说着晃晃悠悠起身踢了椅子一下,紧接着迈步就又要往下瘫,还好李莎眼疾手快赶忙拉住了她。走是难走了,董研只得背着她出了饭店门,两人打了车送她回家。 那以后,毕蕾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跟瑞哥越发生分客气了,对董研也客气了三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给自己打工(下) “在北京混日子很容易,可想做成做好一件事很难!很难!真的很难!多少人成了北漂的大数据!数据!我们仅仅是一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数据!我们都来过又都将离去,不留一点痕迹,没有人会记住我们,就像死去一样。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明天依然会有年轻的笑脸出现在这个城市,可是你我随时都有可能从这里离去。我可以接受离开的事实,真的,我可以离开,但我不甘平凡离开,就像我们每个人都不想平凡死去一样,我想在我们存在过的空间留下点痕迹,哪怕很微小!”这是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的内心独白,也是万千北漂的真实处境,有些东西不思考不等于不存在。 ——摘要! 李晓刚跟白总提出了部门配人的需求,因为老员工都被郭总安排着满满的工作,他手里的工作基本上没法推进,开会时说再好,计划布置的再周密,可下面的执行力远远拖着后腿,每次都是到了最后他跟李莎两人急着忙活解决一大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白总权衡再三同意额外配人,但流程依然得按公司的制度走,人由郭总申请人事部招牌,面试也是全权由郭总负责,人员招来后可以由李晓刚带着。李晓刚无奈只得同意这样的安排。 郭总却很不乐意,而郭总一不乐意,郝总就跟白总谈运营成本问题,白总顶着压力打了保票说相信李晓刚的能力,可以给他配人。 郭总同意配人但依然存心“给公司节省成本”,招来的人一水儿都是薪资较低的九五后实习生。不过尽管如此,李晓刚还是在营销部有了自己的团中团。 新招来的一共五人,四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五人似乎也非常团结,经常一起打游戏,一起定外卖,一起做午间瑜伽,一起狂淘宝,一起在办公室里屯大量的网购零食,相互分享品尝,一起准点儿上下班等等。 他们几乎很少跟老员工说话,就几人一个小团体一起嗨,也几乎不参合公司的事儿,给活儿就干,没活儿就玩儿游戏c追剧,倒是过得自在。这完全是跟李莎每次进入一家新公司时的状态是两种。 而他们很抗拒的是李晓刚给他们安排工作,因为从进了公司,郭总也只是笑着跟他们介绍说以后由李晓刚带他们,有问题多跟前辈请教,来公司多多学习云云,并没有说清楚几人是专门配给李晓刚的人手。几人也只以为李晓刚不过是个一般的老员工,跟他请教还可以,如果他给大家安排那就有点儿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甚至阳奉阴违。 直到李晓刚特意叫了五人和李莎一起开了小会,说明情况,几人才开始渐渐听从安排。然而,也许在他们眼里是人权至上的吧,加班是基本上不接受的,除非李晓刚请外卖。 工作上除了自己的职责所在,多安排一点儿都会跟李晓刚理论半天,即使是自己职责所在的工作内容也是处处可见的敷衍,从设计的抠图粗糙c作图费时到文案的长时间酝酿和甩脸子称要改你自己写,无一不透露着难管,或者说不把领导当领导。 仔细观瞧他们的状态,你永远能发现他们上班时的愁眉苦脸,给一点儿活都抱怨,下班时抱着手机狂飙游戏的喜悦和追剧时毫不掩饰的爆笑或泪流满面。 而几人游戏玩儿的溜是出了名的,号称营销部游戏五仙。他们的爱玩儿游戏跟毕蕾和董研还不同,或者说是更任性吧。 游戏五仙的难管程度着实是令李晓刚头疼的,不过他总不能再跟白总提出换人的要求,一来时间上不行,二来再招人,如果还是由郭总招,怕效果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况且还得重新磨合不说,还要落得个用人挑剔的口舌,少不得只能忍了。而金牌营销讲师李晓刚也固执地想要通过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导几人走向他想要的状态,不过任性的五仙远不是那么好开导的。 特别是在游戏上的交锋,无数次他看见众人凑在一起狂嗨的时候就走过去劝说:“游戏适当玩玩儿放松下情绪可以,如果当成你们全部业余生活就是在毁你们的前程。” 可每当这时候,他得到的总是一句话:“大叔你不懂就别发言好不好?”而如果他近一步劝说就只能得到一片黑脸了。 尤其是在下午茶休息期间,本来时间就不多,几人玩儿的正起劲儿时,李晓刚劝告的讨厌程度绝不亚于清晨熟睡之际的刺耳闹钟。 通常此时的劝告还会完全影响他们下午下半场的工作状况,从听到他说话那一刻起就眉头紧锁一个疙瘩,回到座位上见他不在身边了就抱怨他是资本家“剥削劳动”,然后剩余的工作时间里就剩下听他们摔鼠标c狂敲键盘或者牢骚满腹抱怨工作的声音。 倘若他不劝,大家可能到点儿了迟回工位几分钟,但玩儿爽了,一下午的工作氛围就要缓和的多,当然,牢骚满腹还是去不掉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自己的工作,总是会对自己手里的活抱有不满,不是抱怨时间太急,就是抱怨工作量太大,要么就是抱怨要求太苛刻,总之总有说辞。 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拒绝学习c拒绝成长,但是却要求必须给予他们均等的机会。有了某项明显露脸出彩的任务后,他们会说为什么有别人唯独没有我,倘或是某项工作之外的任务,他们又会说为什么只有我怎么没有别人。很奇妙的不公逻辑,可是这就是他们的思维。 就算同一件事在他们眼里也存在这样的不公,就说李晓刚带李莎跑会场吧,几人背地里都说他是只带老员工去,对新人来说很不公,李晓刚知道了倒是很开心,巴巴儿地轮着带他们去跑会场。可是,跟着跑会场的又抱怨太累了,全程站着,累得要死,去了还得做李晓刚的跟班加保姆。于是各自轮着去了一次就再不去了,李晓刚若再提带他们跑会场就各自推诿。 李晓刚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毕竟他们的年龄确实都还很小,但人是教得好的,于是就改为每天半小时集中会议教导的方针,这一举措起初很令游戏五仙反感,纷纷抱怨说“有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拿出这半个小时来给我们玩儿游戏,还能放松心情,缓解压力,提高工作效率。” 但李晓刚固执地认为这样的教导是有用的。 直到那次开会。站在会议室白板前,李晓刚特意让众人打开微信,他举着手机笑着看着大家说:“微信,现在基本上是我们大家通讯常用软件了吧?包括你们爱玩儿的游戏在微信小程序里也都有,很熟悉吧?” “熟悉” “短信,相信大家也都不陌生吧?过去没有微信的时候,大家有事儿了,几乎都是打电话或发短信吧?当然现在,没网的情况下偶尔也会使用,熟悉吧?” “熟悉” “那么大家说说,从短信到微信,说明了什么?想一下。” “说明玩儿个解闷儿的小游戏不用再去网吧,不用打开自己的电脑,甚至不用下载占内存的游戏app,打开微信也能轻松撸几把。”游戏五仙中唯一的男生发言了。 “错,说明今天你的团队不努力,明天就有别的团队洗劫你!这是团队整体升级的重要性。” “你说的是这个啊?” “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点儿有意思的。” “好,说点儿有意思的。qq,大家都知道吧?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很多八零后九零后都很喜欢用qq的,过去微信没占主导位置的时候,qq也曾经独霸过我们的交际圈的,都知道qq吧?” “知道!” “那么说说,从qq到微信,说明的是什么?谁知道?” “说明我们曾经种的那些地c偷的那些菜,还有很多人替未出生的儿子挂的那些星星月亮都白整了。”男生又自信地发言了。 “你脑袋里除了玩儿还有点儿别的没?我说正事儿呢,你别闹,别人还有没有补充?说明什么?从qq到微信?” “说明微信比qq好用呗。” “再深入一点儿,还有人补充吗?想一下我刚才说从短信到微信的方向。” “说明不了什么啊,反正微信和qq都是腾讯家的,我们用那个都是腾讯家获利。” “错,微信和qq是都是腾讯家的没错,可它们是由同一家公司里两个不同的团队负责的,这说明在你团队里,今天你不努力,明天就会有团队其他成员挤掉你!这是内部自我升级的重要性。所以” “切,什么啊?怎么整的跟传销动员大会似的刚哥,这也太教条鸡血了。” 听到这话李晓刚的脸上再也没有一点儿笑模样了,氛围瞬间冷了下来,李晓刚很生气的反问到:“什么不鸡血?浪费你大好青春的游戏不鸡血是吧?大学四年,你们老师就培养你们怎么玩儿游戏玩儿的溜了是吧?” 姑娘们都沉默了,五仙男生还低声嘟囔着辩驳说:“生活压力那么重,玩玩儿游戏缓解下压力怎么了?活着的目的不就是快乐吗?” 李晓刚已经气得面色惨白了:“压力重?你们压力重?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通过怎样的打拼,才能走到你们今天唾手可得的位置?在别人眼里稀缺难得的机遇,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了压力?就不能珍惜?快乐是唯一目的哈?娱乐至死是吧?游戏最大是吧?玩儿吧,一直玩儿着你们能永远快乐吗?你们扪心问问自个儿,没有了现在的工作,没有你们的爹娘养着,吃喝拉撒睡都成问题的时候,你们现在玩儿的游戏还能让你快乐吗?你的快乐,是因为有人帮你承担了痛苦,可是你们记着,没有人会一辈子永远替你们承担痛苦,总有一天你们要自己面对痛苦,等到那时候,你曾经玩过的游戏浪费的青春就是你最大的痛苦!”连续的高吼,已经让他的嗓子有点儿嘶哑了。 然而从他们暗淡的目光里都能感受得出,他们理解不了他的话,他们的生活压力与李莎c李晓刚的,甚至毕蕾c董研的都完全不同,上天给了他们太多偏爱,以至于在他们看来舒适圈都是压力,努力更是极大的压力,至于责任什么的就不堪重负了。 李晓刚不想再喊了,压低声说了一句:“散会吧!”众人纷纷起身离去,李晓刚垂头收拾着眼前的文件,李莎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问:“没事儿吧,刚哥?”李晓刚摇摇头“没事儿,你忙去吧!” “唉”李莎答应着预备离开,临出会议室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对他说:“晚上,我们几个要好的老员工在湘聚一家聚餐,你也来吧刚哥。” “嗯,好!”李晓刚依然没抬头答应了她。 晚间,湘聚一家的昏黄灯光氛围格外有老地方的感觉,让聚餐的人们也酝酿出了老朋友相聚的感受。几人还在推杯换盏,李晓刚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双眼微醺了,却还依然是瓶不离手,杯不离口地灌着酒。 其余几人虽然基本上喝酒不怎么上头,但也都喝不少了,桌上的杯盘狼藉预示着这场聚餐的行将结束。董研和李莎已经放下了筷子,毕蕾还在一边用筷子从残羹冷饭中找寻可食的美味,一边同李晓刚嗨聊,董研推说上厕所起身去结了账,李莎见了跑去跟他争买单。 李晓刚显然是醉了,僵直着舌头还在跟毕蕾发感慨:“快漂不动啦,但还是没漂出个什么鸟来。” “你想变什么鸟?金丝雀?凤凰?不对,不对,你应该想变龙吧?大龙,你是不是属龙的?” “不是,我是小龙,我成不了龙啦,我是隆泰鸿里的一只虫。” “哈哈哈,隆泰鸿里有小龙,小龙变成毛毛虫,毛虫想变吉祥鸟,鸟儿想做隆中龙。哈哈哈,不趁意时须寄酒,千杯万杯不离口,来,喝,刚哥喝一个,以后你有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今儿咱一起喝了就是朋友,是哥们,有事儿你说话。” “豪气啊!” “必须的!” “哈哈哈” “哈哈哈” “行了,咱走吧,也挺晚的了,明儿还得上班呢,酒也喝了c饭也吃了,都赶紧回家歇着吧!哪天想喝了咱再来。”李莎来劝两人起身。 “我,行,我去结账咱走。”李晓刚僵着舌头说。 “不用刚哥,账董研都结过了,走吧。” “那行,谢了啊,兄弟,下次我请!” “你不用那么客气,刚哥,咱都是一家人。谁掏钱都一样,别说请。”毕蕾抢着答到。 “行了行了,刚哥别客气,咱赶紧回吧,看你们都喝成啥样了?必雷针你再喝醉了可没人背你啊,死沉还老喝醉。” “我让你背我了吗?我重吗?好女不过百,姑奶奶我没过百,重么?你说重么怼三郎?” “重!死沉!” “哎,你要这样说,你将来肯定没女朋友,不然媳妇儿醉了你都背不动。” “行了行了,别扯了,赶紧走吧。” 一行人说着拉拉扯扯c推推搡搡出了门。出得门来,小风一吹,李晓刚就彻底醉了,连走路都直打晃,没走几步就靠在护城河栏杆上闹着要歇歇脚。众人知道任由他这么歇着一会儿就再难起步了,于是纷纷上前拉扯他起来一起打车回去。不知是风吹的还是酒催的,在众人的拉扯中,李晓刚已经是满眼是泪,使劲儿撑着胳膊往栏杆上靠,嘴里只说“我没事儿,你们别管我!我没事儿,你让我歇歇~歇歇,就歇一会儿。” “这儿风大,你再吹感冒了,这也难受,咱回去,回家了舒舒服服歇着啊。”毕蕾拉着他劝说到。 “别,我不回去,不回去,我难受,我难受” “好好好,我们知道你难受,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啊” “来,刚哥别闹,快跟我们回去吧。” “我难受,我回家了我难受”李晓刚眯着眼强调到。 “啊,好,难受,来咱不说了,咱先回家哈” “对,回家了好好歇歇就不难受了。” 李晓刚近乎生气地使劲儿甩开众人的拉扯,用劲儿之大令人众人害怕。李晓刚晃悠着说:“我没醉,没醉,知道不?你们别拉我!我说我难受,是我回家了我难受,深夜思考我难受,你们明白吗我难受,我难受”说着已是鼻涕眼泪横流了。 “在北京~在北京,在北京混日子很容易,可想做成做好一件事很难!很难!真的很难!多少人成了北漂的大数据!数据!我们仅仅是一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数据!我们都来过又都将离去,不留一点痕迹,没有人会记住我们,就像死去一样。明天~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明天依然会有年轻的笑脸出现在这个城市,可是你我随时都有可能从这里离去。我可以接受离开的事实,真的,我可以离开,但我不甘平凡离开,就像我们每个人都不想平凡死去一样,我想在我们存在过的空间留下点痕迹,哪怕很微小!” 这是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的内心独白,也是万千北漂的真实处境,有些东西不思考不等于不存在,不去感受不等于不敏感,几人都被他的话感触到了。 这也是李莎第一次见李晓刚如此失态,但她太理解他说的话了。是的,我们都是在北京随时没有明天和未来的一群人,北漂的人都是拿青春和明天换今天的赌徒。她知道他的愤慨,她清楚他的难受,虽然此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但那难受跟他的不差分毫,大家的不甘和难受,都是想在自己存在过的空间,留下点儿痕迹。所谓雁过留声吧。 “我们都知道自己成不了下一个马云,下一个李嘉诚,成不了下一个首富,可我们至少应该努力活出自己该有的样子!我就想带着我的团队干成一件事儿,一件实实在在的事儿,有那么难吗?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干实事儿就那么廉价可耻?为什么他们的眼里只有游戏高尚?只有快乐崇高?活出点儿价值来就廉耻了吗?为什么我为了公司着想还要受人挤兑?为什么领导口口声声说信任我却不给我放权?为什么?告诉我,如果我错了我改。” 他在咆哮,在自我向天发问,在发泄心中的愤懑。可这些他应该在清醒的状态豪情壮志地跟他那些玩儿游戏至上的团队成员们演讲,甚至可以痛心疾首地跟他们说:“在北京混日子很容易,可想做成做好一件事很难!多少人成了北漂的大数据,数据我只想带着你们证明我们活过,我们真的北漂过。赫赫扬扬的某某品牌产品是我们做的营销,你们从大淘宝上买到的某品牌产品是我们做起来的”然而即使对他们说了这些,就真的管用吗?李莎也不知道,是的,每一个来北漂的人,初衷大抵不是为游戏人生来的,可是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一不小心游戏人生也是个难题。 身后如墨的护城河水像一张巨大的黑口,给这样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压抑,大家都沉默了,董研默默低着头走向马路边去拦出租车。 那晚,李莎回去后辗转难眠了,李晓刚的话久久她耳边回响“数据,我们仅仅是一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数据!多少北漂成了数据,我们都来过又都将离去,不留一点痕迹,没有人会记住我们,就像死去一样。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明天依然会有年轻的笑脸出现在这个城市,可是你我随时都有可能从这里离去” 是啊,可怕的数据,昨日的张小爱c杜晓飞c薇薇等等是已经过去了的数据,今日的李晓刚c毕蕾c董研c自己是即将过去的数据,轻若鸿毛不留痕迹,大家只是北漂大数据中的几百万分之一。我们能做的和想做的就是给自己加点儿分量,让自己能留下一丝痕迹,最少证明自己在这里存在过,证明自己北漂过! 毕蕾和董研大概对李晓刚的话也若有所悟吧,因为那以后,李莎很少见他们玩儿游戏了。 北京四月天,是杨柳树开花散籽的季节,飞絮如雪,却没有雪的那份静谧,直扰的人心烦心燥。李晓刚和郝总起了冲突,并和白总闹掰了。他驳了两位领导的面子也抽了自己嘴巴子。 起因是他越级要给领导加班“开会”说方案,因为他的案子已经在郭总那里压了长达一个月没有批下来,而他的后续准备已经差不多快到位时却被告知不能执行,不执行意味着他们之前一个月的工作都白忙活了,李晓刚自然不甘心,急需有直接大领导拍板才能全力推进。 可他忙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也是跟郭总吵昏了头,贸然闯入总经理办公室就要给郝总讲方案,郝总和白总正在说事,见他进来都吃了一惊,李晓刚则单刀直入地说:“郝总c白总打扰了,占用两位老总点时间,说说我手里的案子。” 郝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白总则笑着对他说:“晓刚啊,有什么事你回头去我办公室找我说去吧,我跟郝总这儿说点儿事儿,今儿是不太方便了,回头周一吧,行吧?” 李晓刚大概已经忍够了白总对他的不放实权,就是要跟两位领导请了命去压住郭总执行自己的案子,便大着胆子说:“两位老总要是有事儿,你们就先说,等你们忙完了,我再来,不行,明天我们加班说也行。” 郝总被惊掉下巴了,赶忙说:“明天不行,我明天有事儿,你的事儿很重要吗?周一跟白总说不行吗?” “这事儿需要您拍板,事儿很简单,这个案子执行下去也肯定没问题,基本上就是我跟两位领导请示执行。”李晓刚自信而肯定地说。 “郭总怎么说?”郝总问。 “郭总?哦,她不了解这个案子,而且她手里事儿也多,这案子在她那儿放了一个月也没有个结果,而且这期间我跟团队已经为这个案子花大量时间做准备了。现在郭总看都没看就说不行,这不对啊,我以我的经验担保,这个方案执行下去肯定能帮我们打开新品销路,而且对于我们讲师在给客户做演讲时也是很好的背书。无论是对公司长远发展还是现下产品销量都有好处,我现在只需要跟两位领导请示执行。”李晓刚依然自信,甚至略略有点儿傲慢。 这令郝总是很不爽的,他故意惊讶地问:“什么?郭总没通过的方案你来跟我们说什么?” “我以我的经验担保” “你的经验?你的经验是什么?之前做过什么大品牌吗?十大顶尖家居建材的项目你参与过?”郝总开始有点儿轻蔑他了。 “是,我承认,这个行业我接触的不深,但我做了这么久的营销讲师,我很清楚哪一步该做什么。” “你清楚哪一步该做什么就不会闯到我办公室来强行给两位老总上教育课了。当然,我不是说我的办公室是公司禁地,不允许员工进入,我是很开明的人,也很愿意接受员工的建议,但是你这样的做法确实是不合规矩的,起码的领导尊重应该是要有的,本来我是不该说破这点的,但你既然说到了自己清楚哪一步该做什么,我们就说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丽霞在我们这行业已经干了将近十年了,她的眼光我是完全可以信得过的。第一,你不该拿着她这个第一把关人pass掉的案子再来占用领导的时间,第二” “您信得过她是因为她是您的人吧?”李晓刚没憋住嘴里的话也没压住心里的火,照直打断郝总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说话呢晓刚?”白总着急地训斥他到。 “啊?你说什么?我的人?你什么意思?公司是大家的,怎么就冒出个你的我的人了,按你这么说,那你说你是谁的人?” “我~我是为了公司着想的人!”李晓刚依然理直气壮。 “哎,李晓刚,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公司只有你是为公司着想的人?这白总c郭总和其他老总,我们都是吃白饭的?嗨,莫名其妙嘛!” “我~” “行了,你别说了,出去!”白总说着把李晓刚推搡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无论怎样,李晓刚是好心办了坏事了,在和郝总的这场较量中也终究是输了。他输在他不明白,所有做b一ss的人都是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有他们自己想要实现的想法,因此,他们不需要任何一个员工的指点江山,而更需要对方的仰视尊重。可是他却拿着他的“赤胆忠心”去碾压对方应得的领导尊重。 白总跟郝总简单说了几句就赶忙出来把李晓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训话”。 白总压低了声说:“你怎么回事?这有什么事儿不能先跟我说的?郝总那么忙,你干嘛非去他办公室说事儿去?这你不能那么做事啊,怎么看着挺聪明一小伙子做起事儿来也这么冒失?” “我是气不过,这一个公司堂堂正正做事儿的人怎么反倒处处是绊脚石?执行个方案就这么困难,人手上的困难解决了,这又来个审核不批,那放我这么个吃白饭的人有什么用?” “行行行,你先稳定下情绪,稳定下情绪” “我稳定不下来我,就算现在稳定了,出去看见方案不还是稳定不下来?有什么用?问题还不是解决不了?” “你这是怎么了晓刚?咱这不是一直在解决问题呢吗?” “俗话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你要说我案子有问题,有待改进我去解决,可你这在人斗上一步一个坎,你说说我倒要耗费大部分精力在这上头。你说说咱这是一个正常公司该有的发展氛围吗?” “行了,你这越发说话不像话了。斗什么?有什么可斗的?你把隆泰鸿当后宫了?” 李晓刚终于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说:“我现在也不扯那些没用的了,咱就说解决问题,案子被郭丽霞否了怎么执行?我跟我的团队已经忙了一个月为这个做准备了,她审了一个月就给我个这样的结果,你说我怎么办?我又没有实权,我只能找两位老总出来压台。” “案子拿来我看看,你们先继续忙你们的,具体的我来想办法解决。” “您解决只能越解决越麻烦” “什么?什么?” “我们斗不过郭丽霞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夷制夷’,让郝总拍板,我就不信她郭丽霞还能说什么?” “行了,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好好的公司怎么到你嘴里就乌七八糟了?你c你c你出去先透透气儿去吧。” “我错了领导,我听您的,你说咱这问题怎么解决?”李晓刚说话口气比先前又弱了一个度。 “你都吵得我脑仁儿都疼,你先等我想想,行了,你出去把方案拿给我先看看。” “好”李晓刚答应着出去去了方案来。 白总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翻看着摊在桌上的方案,看了两篇就去拿桌上的烟,点着后吐着烟看到李晓刚还站在那里等他看文件,便说:“行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我看完了回头找你。” “没事儿领导,我等您会儿,您先看完了说它能执行不能执行,不能执行咱就先改方案,不然没方案指导,我让他们忙活也是瞎忙活。” “嘶~嗯,你不错,晓刚,真的很不错,去年年底开大会的时候,郝总不也夸你了吗?我们都觉得你特别好,真的,一致认可。”白总略加思考似乎变换了方针。 李晓刚苦笑着说:“谢谢领导认可。” “哎~,不要谢,这夸赞都是虚的,白总从来不跟你们说虚话,认可是打心眼儿里真认可。但是呢,说到案子上哈,你总得给我个喘息的时间,等我脑子清楚了,我看完了再跟你说不是很好吗?你说你就这么在乎这”白总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说“在乎这十几二十分钟吗?你看,这马上就下班了。今天又是周末,你回去好好休息下,等周末我把案子看了,周一咱俩再碰,不是更好吗?” “案子您看不出什么来的,白总,它就是个执行方案。我们现在急需要的就是拍板儿,让它推进下去。这每个人的脑回路不一样,对细节把控就不一样,但关键是方向上的,我觉得只要我们的方向上一致了,下面执行细节完全没必要扣板扣眼。您说您这看一周末,我们俩周一再讨论半天,我改半天,改到完全按照您的思路,然后再等您跟上面交涉,这一来回多少日子就耽误出去了,再来个一个月,咱这就不用执行了。您放权给我执行,您要结果不是更好吗?” “哎我说晓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闹起小孩子的脾气了?” 李晓刚听了这话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知道您不信任我,从我来了隆泰鸿,您就一直暧昧嘉许,但您打心眼儿里就从来没信任过我对不对?” “啊?我~” 李晓刚也不等白总说话就继续说:“可你们不信任我也好,年底给别人加了奖金单跳开我也好,这些我都不在乎,无论您觉得我傻还是有别的企图心,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真真实实地干一件事!一件踏踏实实我带着我的团队真能干好的事!!我已经过了只看重让领导说好说认可的年纪,检验我好坏的是市场!是真正的业绩!” “李晓刚,从你进郝总办公室我就看出来你今儿很不对劲,先前听下来我还以为你是着急方案,我现在才看明白,你是来跟我要官儿来的哈?”白总也有点儿生气了。 “谁跟您要官儿了?我要的是执行方案的权力,我并不在乎您给不给我什么台头,但是您不给我相应的职权,我就没法推进我辛苦熬夜制定的方案,没法让那帮人干活!!一切要通过您来想办法解决,可您的解决总让我哑口无言,您不觉得通过您再下达方针耽误事儿吗?所有的事绕着弯子解决只会越来越糟,放权给我,您要结果不好吗?” “你是觉得给我个骑虎难下,你的难题就解决了?” “什么?” “晓刚,我能理解你在工作中不顺畅时的拼蛮力坚持,能理解你内心的焦灼,也很能理解你想干一番事业的心,这些东西能给你一种冲劲儿,说实话,这种冲劲儿是我很欣赏的部分。每一个尾大不掉的公司里总有一大半机构处于温水煮青蛙或者说鱼塘缺氧的状态。我让你来,就是希望通过你的那股子冲劲儿搅活这塘死水,叫醒迷糊的装睡人,有了他们的力量你就能运转一切,可你终究是爱惜自己羽毛的。你很优秀,也很聪明,触觉也很敏感,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危机,甚至能看到很多其他的东西,能看到正面的也能看到负面的,可你的爱惜羽毛总让你更看重负面的,害怕无畏的付出,对自己做的事总想探底,所以跟任何人谈话总喜欢把他们逼到角落里跟你坦白一切,你是优秀的演讲者,善于把听众逼到角落里,然而你却着急到忘却如何给你和你的听众释放缓冲空间,忘却了本该有的换位思考。我们都是人,都会犯错,都会面临棘手的难题,都需要慢慢成长,这都需要空间,所以我愿意给你成长的空间,愿意保留你的爱惜羽毛,甚至为了保留你的原生态生长愿意去帮你解决难题,可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这么,这么咄咄逼人了?是我给了你太多的压力?还是我们太看重结果的结局?晓刚啊,大树成长的茁壮,开花结果是个很顺其自然的事情。” 李晓刚沉默了,白总的话让他无力反驳。 “不早了,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案子我们周一再谈。你让我喘口气儿行不行?一会儿还得跟郝总去见客户呢。” “抱歉,抱歉了,领导!” “没事儿,都在成长,回去吧,这一阶段辛苦了,周末好好休息,放松下自己,人如弹簧,该紧得紧该松也得松。” “嗯”李晓刚终于答应着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区里已经空无一人,营销部办公室里也只剩下李莎还坐在工位上忙碌,看到李晓刚怒气冲冲地“杀入”老总办公室,如今铩羽而归,垂头丧气,李莎不由得站起身来,去询问他的情况。 李晓刚蔫蔫儿的问李莎:“我是不是太急躁了?我是不是没有站在领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是不是很畏首畏尾?” “没有,你很好,你是大家的榜样。” “榜样?哈哈哈,榜样,可笑的榜样。”李晓刚苦笑了 “不是那样的,最起码在我心里你就是榜样,是智者,你能看到很多我看不到,甚至连毕蕾都看不到的东西,毕蕾我很佩服,你我也很佩服。我一直在向你学习,之前是业务知识上的,现在是精神上的,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样,能看透人们的心,能参透很多事儿,能站在讲台上旁若无人地自信演讲。我也不想成为数据,想像你一样在我存在过的空间里留下一点儿不被磨灭的痕迹。从前,我一直迷茫难过,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是你让我明白我是想留下一点儿痕迹。没认识你以前,毕蕾和董研玩儿游戏也玩儿的很凶,可现在因为你他们不玩儿了。这就是我们眼里的你。你让我们都懂得了要在自己存在过的空间里留一点痕迹。” 李晓刚的眼圈儿红了:“莎莎,想留下点儿痕迹就别爱惜羽毛。好了,不早了,回去吧,周末好好休息。” “嗯,你不回去吗?” “我稍等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嗯”李莎答应着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李晓刚又叫住她说到:“哎谢谢,谢谢你!” 李莎看着他摇摇头说:“没事儿!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从不骗人。” “我知道,你忙吧!” “嗯” 李晓刚对李莎说想留下点儿痕迹就别爱惜羽毛,这话李莎不明白,也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她知道自己要跟李晓刚学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白起超 这是一个人心既积极求上又颓败势下的时代,“认真你就输了”的口号红遍网络,传遍北漂人的耳朵,然而在这个认真你就输了的年代,有人却一直输着输着成了赢家!搞得人们越发浮躁和内心焦灼,不知道到底自己怎样才能跟得上社会的步伐。 新的一周来临了,李晓刚没有再跟白总谈自己的方案,而是提出了离职申请。白总哑然,他不知道两天的休息时间里李晓刚想了什么,但对于他提出的离职没有一句挽留的话。 若按照公司的流程办,李晓刚属于急辞,是要扣一个月薪资的,但白总放话财务部,薪资按正常结清。李晓刚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他做了一半的项目,离开了他的团队,离开了隆泰鸿。 李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难过,她的榜样离开了,她的目标坍塌了,李晓刚告诉她不要做北漂的数据,可是没有告诉她怎样留下痕迹,李晓刚告诉她想要留下痕迹就不能爱惜羽毛,可是没有告诉她怎样振翅高飞。他在那样的环境背景下离去和郭总在他离开后的跋扈,只能告诉她无论怎样努力,宫斗失败,一切都是零。 而宫斗对于李莎来说是一门用尽毕生学不会的课程。颓丧和失意肆意侵犯着李莎的思想领地,活力与激情败的溃不成军,酒精是最好的精神战争安抚剂。 毕蕾和董研手里接了郭总的新项目忙得不可开交,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嬉闹和欢悦。而李莎是李晓刚走后剩下的孤兵,游戏五仙陆续被辞退了一男一女两仙,李莎看出了郭总眼里的敌意却不知如何回击,也许她早已成了缴械投降的俘虏,只待被“毙”。 白总看出了她的不在状态特意找她去办公室谈话,李莎强颜欢笑跟她打官腔。 白总:“最近怎么了?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怎么蔫儿了?” 李莎:“啊?没有,可能没睡好吧,昨天熬夜了。” 白总:“熬夜熬了一周多?你家闹鼠患了,天天晚上熬夜?” 李莎:“啊?没有!” “李莎,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直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梦想是什么?你的灵魂是什么?你来北京的目的是什么?”白总不想兜圈子直奔主题了。 李莎苦笑:“啊?这有点儿深了,白总,我~我没什么想法,就像做好自己。” 白总:“你鬼话!你在给谁打官腔呢?你来给我灌心灵鸡汤了?什么叫做好自己?你说你的灵魂,灵魂,你的灵魂在哪里?没有灵魂,你在鬼混什么!” 李莎:“我们活着,灵魂” 白总:“谁跟你讲鬼故事呢?聊斋啊?还活着死着,你以为你活着就有灵魂了吗?我问的是~我问的是你的目的,你活着的目的,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做这个营销讲师?目的,目的,是目的。” 看白总有点儿急了,李莎赶忙调整自己的说话态度,照实说:“我想赚钱,赚很多的钱!” 白总:“废话!谁不想赚钱!你问问大街上扫大街的想不想赚钱?你以为一句你想赚钱就能让你赚到?!那大家都坐在那里想好了!你的灵魂在哪?赚钱不是你的动力,真正撬动你的动力,能让你保持动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什么?” 李莎低着头想了想说:“我想留在北京!” 白总:“留在北京?” 李莎把头垂得更低了,诺诺地答应了一声:“嗯!” 白总:“啊?你说什么?” 李莎越发没底气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待在北京!” 白总:“你在跟蚊子谈心呢?这么小声?怕惊到它们啊?大点声!我这屋没蚊子听你说话。” 李莎吞了吞口水,提了提嗓子说:“我想待在北京!”头依然低垂着。 白总:“看着我说!” 李莎又吞了几口口水,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看着白起超红着脸说:“我想,我想待在北京!”她本以为这就是白起超想要的结果,然而紧接着白起超却又话锋一转问道:“北京有什么好的?” 李莎搜刮着脑海里知道的北京的一切好处,然而却越发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北京~北京~北京有便利的交通,发达的经贸” 白总:“说重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莎:“重点~重点是在这里我觉得~很好!什么都挺好!” 白总:“很好?” “嗯!”李莎又低下了头。 白总:“很好,所以想在这里忘本?醉生梦死温柔乡?灯红酒绿忘爹娘??” “不是!”李莎又急红了脸。 白总:“那是什么?” 李莎一时被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着脸吞着口水局促不安地回答:“就是不是!” 白总:“是因为这里还有梦想吧?” 李莎像遇上知音一样激动地迅速抬起头看看白起超,然后转个眼圈喘着粗气又低下头!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双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哪里。 白起超笑了下歪着头看着她又问:“好,那我们谈谈你那伟大的让你不愿意离开北京的梦想!它是什么?说吧!” 李莎依然结巴地说:“它,它是,它就是,我~我想待在北京!”这么多年,她来北京的梦想一直在变,如今她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了,所以她也想不到该如何更好地回答白起超。 白总哭笑不得地说:“啊?又绕回去啦?唉,你说你嘛都不干,空有一颗想待在这里的心,就待在北京有什么用?北京是一座更新换代极快的年轻化城市,你能让自己永远不老吗?如果你能,我就相信你能待下去。” 李莎无话无奈更无助,只能默默地低着头。 白总:“知道你为什么说话没底气吗?因为你从根本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即使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还是不甘,你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你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空着手来又空着手去,看尽繁华,你就捞着一颗奢靡度日的心,你不甘心带着这颗心回去窝囊度日,可是你不甘心就站起来啊,没人耻笑你的不甘,可是你不甘却不愿意奋起,这只能让我看不起你!!” “不是!不是!没人在乎你们的看起看不起!我已经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们看起看不起我!来北京我从来没有至少从心里上,我并不贪图富贵,可是我没有退路了,回去意味着我将回到原点,而在那里我是个没用的人!”李莎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小时候被奶奶揍的情形,弱小而单薄的身子站在一块庭院菜地里,低着头擎着眼泪,一边是被猪拱坏了的茄秧,奶奶拉着她生气地打骂:“连个猪都看不住,你说说你还能干个啥?还有脸哭!”碎了一地的碗渣,弱小的她站在一边吓哭了,妈妈冲过来指着鼻子数落:“刷个锅动不动就打碗,你说说你还能干啥?!哭!哭!就知道哭!”放学路上,村里的小孩子们挎着书包围着她喊:“老爹拾粪后山沟,捡来一条小狗狗,狗狗听话吐舌头,不吐舌头翻跟头”说着就伸脚将她绊倒,然后抱团大笑,她爬起来抹抹脸上的灰尘瞪他们几眼就继续走,孩子们就继续跟着她喊:“不是哑巴不知羞,就是李家尾巴妞(最小的女儿)!喔,羞羞羞!尾巴妞邻家抱养小狗狗!喔!”紧接是邻居的巨大身形出现在她面前,小小地她蹲在地上削着土豆皮,抬头看向邻居,邻居笑着叫她“小奴隶!” 白总:“这世界上没有没用的人!” 李莎带着哭腔辩驳道:“可是我就是!我一直就是上帝造的否定句,一个证明没用的人存在的人设!我的出生是否定,我一路都是踏着否定走来的!我想要一次肯定的回答,我已经在这里看到了我的价值,我要待在北京,在这里生根发芽,在这里存活下去!我在心里无数次答应要报答养育我的爹娘,可是我都没有做到,每一次回去看见他们我百爪挠心。我要在这里构建我的未来,我要接我的爸妈进北京,我让他们尝试一下他们在电视里看到的生活!我要”话未完人已泪流满面c泣不成声,她的头脑里闪现着一次次离家时,日渐佝偻的爸妈的身影。 白起超似乎终于算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不再逼她。直等她情绪平复了才说:“李莎,我总怕你们的机遇来得太容易,就让你们遇到点儿问题容易逃避,人这种东西健忘又爱安逸,今天很励志的东西,明天就会忘记,能支撑大家的是灵魂,是不能忘记的目的,是被逼无奈的境地。有了这些一个人才不会那么容易被生活战所打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晓刚走了,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他教会了你很多东西,包括他肯定也让你看到很多你之前看不到的东西,他像你的一盏指明灯,你一直在跟着他的脚步走,可他突然走了,你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迈步了,对不对?” 李莎点点头说:“嗯,他说我们不应该活成北漂的数据,应该在自己存在过的空间留下点儿痕迹,我明白他的话,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他在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做,他走了我就又迷茫了。” 白总:“这是我的错,是我太过相信自己,是我没有及时给你做好安排。对于晓刚来说,我真的觉得很可惜,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你也一样,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总喜欢自怨自艾,害怕受伤又过分地爱惜自己的羽毛,容易被一些人和事干扰,又容易担心付出后的明天得不到,等等等等,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总是被一些无畏的琐碎东西所左右,最终只能折翅。一个人要跑很远的路,还想起飞,可身上总是绑着无数的石头块包袱,你说他还能走得了路吗?” “不能!” “所以啊,想飞就抛开一切扑棱翅膀,总有一天会飞起来的。” 李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要想太多做太少,手脚闲下来的时候,大脑是最累的时候,让脑子歇歇,让手脚忙活忙活吧。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回去好好思考下我今天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沟通,好吗?” “嗯!”李莎点点头离开。办公室里,白起超长长出了一口气。 那天回家后,李莎的大脑里开了座谈会了,先是白起超的话反复逼问她:“知道你为什么说话没底气吗?因为你从根本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即使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还是不甘,你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你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空着手来又空着手去,看尽繁华,你就捞着一颗奢靡度日的心你不甘心就站起来啊!” 然后是李晓刚的呐喊警醒着她:“在北京混日子很容易,可想做成做好一件事很难!多少人成了北漂的大数据!丨我们仅仅是一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数据!我们都来过又都将离去,不留一点痕迹我想在我们存在过的空间留下点痕迹!” 还有劳拉的那句责问:“丽莎,你多大了?你有什么?” 赵家凤的告诫:“北京的钱你是带不走的,北京挣了北京花,除非你是一夜爆赚了,否则,你只能是更好地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罢了,根本别想带多少北京的存款回去,大多数北漂不过是过着饿不死也过不好的阶段罢了” 白起超的引导:“想飞就抛开一切扑棱翅膀,总有一天会飞起来的。” 追逐张小爱离京火车时内心的狂喊:“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对,不放弃,就算生命短暂到只剩明天,就算所有梦想都破碎了,就算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别人做的,就算赚来的钱都归老板,就算一切都是黑暗的,我们依然要狂奔,依然要不放弃,依然要做我们能做的事,最少能证明自己今天在这个空间存在过。人生的终点就是一场一无所获的旅行,重要的是过程我们真真实实地活过。 正如白起超所说,人是健忘又爱安逸的,昨日痛的要死的励志经历总能不经意间被忘记,所以才会再次掉入疼痛的励志里。要想记住不能忘记的目的就要行动起来。没有了李晓刚,她李莎依然能做优秀的营销讲师。 李莎开始投入疯狂忘我的训练中了,从深入地学习营销知识,到清晨早起大段大段地背诵名人演讲稿,再到行业知识的深夜恶补。还有个人气质形象提升,气场训练等等也不能落下。 由于一阶段的颓丧和坐办公室,腰间长了肥肉显得整个人穿衣服不精神,她就坚持各种运动锻炼,下载各种运动锻炼app,工作日每天雷打不动的一个小时运动锻炼,周末两小时的瑜伽。 穿衣品味和化妆技巧也全面拔高,连她在做高乘时的礼仪培训都做了升级,这还不行,为了提升气质和自信心,她不惜练习各种舞蹈,做各种app上的标准普通话考核,坐地铁间隙学习活跃氛围的段子等等。她把自己忙成了一个陀螺,甚至梦里都在围着提升自我转。她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包括人事的纷争,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是朋友的关怀。 在家里的墙上和她的工位上,随处可见的是她粘贴的自我励志语录: “人生哪怕只短暂的明天,也要做好最后绽放的准备” “我不认命,我不放弃,我北京梦,拿我的青春跟你换。” “想飞就抛开一切!” 几个月下来,李莎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惊的看着她一天一变化的毕蕾和董研都说她这次拼得太狠了,她却一脸阳光笑意地说:“没办法,我们这种孩子,先天欠缺的课程太多,想要的结果又太有高度,所以只能恶补!” 当然她的蜕变也全部看在白总的眼里,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在合适的机会把这个他一手激发出来的人才推向人前,推向讲台。 郭总招来的接替李晓刚的营销讲师是郭总的同学,虽然没少给李莎小鞋穿却没能阻止李莎的进步。而这一切也是看在白总眼里的。 国庆节前夕的营销大会,白总提出了让李莎参与演讲,然而在郭总郝总的一再阻碍下没能实现,但也将李莎的演讲提上日程,国庆节过后的营销大会小会多了起来,李莎就完全有了登台机会。 虽然做了十足的准备,但临场的心理考验还是很大的,前几场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但李莎也没有气馁,为了迅速补充短板,周末她就找商场兼职活动主持来做,渐渐也就磨出来了。 而这期间,郭总和她同学内部起了矛盾,双方闹掰不说,还一方吃了官司,一方名声扫地。 事情的起因经过是:郭总同学是郭总高薪从别的公司挖来的,然而郭总同学来了隆泰鸿后却利用职责之便介绍公司的渠道客户走上家公司的产品,从中牟利然后二人分成,不小心撞上公司死忠,被客户揭发后拒不承认,公司只得人赃俱获提起上诉。郭总矢口否认分赃,全权责任推卸其同学,并站在公司的角度开除了同学。 对方气愤不过,在公司跟郭总一番泼闹,甚至把郭总小三上位的家底儿统统抖落出来,这一闹闹得郭总在隆泰鸿直接颜面尽失,甚至引起了郝总的不满和对其产生芥蒂。 诉讼郭总同学的事儿出在年底,年关出了这档子事儿,临时招人也难有合适的,加着郝总不再相信郭总招人和白总的一再举荐,李莎顺理成章地挑起了年终营销大会上产品营销演讲的任务。这对李莎来说就是白总常说的“是机遇也是挑战”。毕竟近千人的全国渠道总营销大会不是儿戏,对于李莎来说也是头一次,准备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从物料更换到风格定型,从产品到营销,全方位接触,不断跟上层领导开会碰方案,跟产品总监碰最新的产品信息,跟销售总监碰销售策略,行业最新动态的关注,以及在这些信息汇合下的演讲内容反复提炼c更改c背诵c活用训练等等一些列事情足以让她忙到天天加班了。 12月27日,为期三天的隆泰鸿全渠道营销大会正式召开,宏大的开场后,是串场的节目穿插着各个领导人的祝贺词发言,掌声此起彼伏。终于,在主持人隆重的邀请下,李莎着一身温婉知性而不失霸气的质感白衬衫和套装裙出场了。 “亲爱的隆泰鸿嘉宾们,大家好,很高兴能在这里跟大家分享我的演讲。我本来想说尊贵的隆泰鸿嘉宾们的,但是我觉得‘亲爱的’能让我跟你们的心更近,我们能说说更多掏心窝子的话,对不对?” “对!” 高挑的身材,俊俏的脸蛋外加天使般的笑容和漂亮的开场已经为她赢得了全场的好印象。 “好,谢谢!谢谢!时间不多,我抓重点跟大家分享,首先先说大家关心的明年行业趋势,互联网营销” 这样一位年龄上不占一点优势的营销讲师现场的脱稿演讲,全程微笑面对客户,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演讲ppt,而且短短十几二十分钟的演讲承载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却逻辑清晰,吐字清楚,精准地把核心内容传达给会场的每一位嘉宾,几乎没有一句废话,这无疑是给她的能力做了实力作证。 演讲后通常是有一个简短的互动环节,台下的嘉宾可以随便提问跟演讲有关的问题,很多嘉宾站起来都是操着一口很重的方言口音提问,李莎集中所有精力努力听明白一两个关键词,然后抓住关键词去给客户解释,并且过后笑着补充一句:“很抱歉,会场稍微有点儿大,我们的心距离很近,但实际距离略远,我不是听得很清楚您的提问,但希望我的解答能使您满意,如果有没有解答清楚的,回头散了会,入会场门口的签到台有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时电话或者微信联系我为您解答。谢谢!谢谢!” 嘉宾问答回答了一部分后,互动结束时间已到,现场还有很多嘉宾举手,李莎微笑着道歉道:“真的很抱歉大家,我看还有好多嘉宾举手了,可时间真的到了,没关系,会场的时间有限,我为大家解答问题的时间无限,大家稍后都可以去签到台要我的名片,我在手机的这头等着大家的咨询。好,谢谢!谢谢大家对隆泰鸿的支持,谢谢大家对我的认可!谢谢!”说完九十度弯腰鞠躬,全场掌声瞬间响起,掌声久久未熄。 李莎置身其中两眼鼓满了激动的泪水。今天的成就不高,但依然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大脑里不禁刷刷闪过了自己近十年的北漂点点滴滴:在电子厂组装零件时从流水线上汗浸湿眼睫毛抢零件的时候;被暴脾气姑娘丢手机壳的时候;被宿舍人诬陷偷袜子的时候;群演面试趴在地上扮猫叫被摄影师蔑视的时候;洗车拧麂皮拧到双手红肿的时候;被洗车店老板斥责的时候;趴在地上演死尸冻僵的时候;电话里被老爹训斥的时候;趴在网吧上睡觉的时候;在罗曼蒂克大酒店掫床的时候;传菜忙到顾不得擦汗的时候;收银点钱跳张被师父指着鼻子训斥的时候;在高尔夫球场淋着大雨捡球的时候;站在大桥上孤立无援望着大酒店的时候;卖平安果收到假钱的时候;卖收藏品被经理训斥的时候;眼看着同事被警察带走心惊胆战的时候;摆地摊被城管赶着扛着包袱跑得汗流浃背时候;日晒风吹跑人才市场的时候,在北京街头找面试公司地址的时候,面试被拒c被否定的时候;诺亚寰宇疯狂灌酒的时候;跟师父张小爱穿着高跟鞋跑糖酒会会场要客户名片的时候;被祁彤伟抢业绩的时候;被t一ny玩弄感情的时候,在妙思束营销会上发言哆嗦被嘲笑和老板给黑脸的时候;抱着劳拉哭泣嘶喊“你知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吗?你知道潮湿的地下室里蟑螂老鼠有多大吗?你知道”的时候;抱着奶昔宝贝不舍离京的时候;被杨妈妈羞辱和被老爹责打的时候;跟老爹吵被妈妈掌掴的时候;再次站到北京西站的时候;送张小爱离京的时候;被销售经理和团队排挤的时候;听李晓刚嘶喊“在北京混日子很容易,可想做成做好一件事很难!真的很难!多少人成了北漂的大数据”的时候;李晓刚离开颓丧的时候;白起超对她说:“知道你为什么说话没底气吗?你不甘心就站起来啊!”的时候;拖着伤脚练习舞蹈的时候;早起喊嗓子的时候;挥汗如雨运动减肥的时候;深夜加班补习营销知识的时候;在商场跟顾客做互动营销的时候,熬夜提炼演讲稿c背诵演讲稿的时候再到今时今刻自信洋溢地站在台上演讲的时刻。 李莎忽然想起上小学的时候,自己因为笨排练不好舞蹈不能上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时,妈妈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失落的样子,此时她在心里对妈妈说:“妈,这次,在这个社会大舞台上,无论怎样我笑着登台演出完了。您会为我感到自豪吗?” 是啊,那个见到陌生人总是低头脸红的女孩,如今可以面对着上千人做演讲啦!那样的从容c自信c平静。没有人再对她的衣着评头品足,没有人再对她的能力发出质疑和否认。 走下后台来却恰巧遇上游戏五仙中仅剩的两仙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聊天,其中的一个说:“还不是因为漂亮?这年头啊,就是个看脸的时代,长得漂亮了啥都有你的份儿。”另一个又说:“还得有手段,不然” “漂亮也不尽是优势,相反还有很多弊端,比别人多一些机遇也比别人多很多陷阱,相信我,这个社会更需要漂亮的实力!”李莎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说, “啊~”两人猛地被吓了一大跳,慌地立马站了起来,又由于心虚不知李莎什么时候就站在她们身后,其中一个立马就问:“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下来也不说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告诉你们点儿我的心得而已。” “你这不才刚登大场面的台,怎么就有心得了?这是要教育我们啊?” “不,不是,倘若刚哥还在的话,为了他我可能会跟你们说一句‘我想让你们知道除了你们该享受的福利还有你们该负的工作责任’,可现在刚哥离开了,我没必要再和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教育含义的话,现在我告诉你们的只是我的个人感受而已。我没有比你们多了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各自有各自的乐趣所在罢了,追剧自有追剧的乐趣,游戏自有游戏的快乐,同样,工作和学习也有它的快乐所在,时间是很公平的钱币,花在那里就从哪里找乐趣。” “这年头爱慕虚荣也能成为乐趣了哈?”一个不无讽刺地斜着眼看着李莎说,另一个则拉着她只说“行了,赶紧走了!”,两人就拖拖拽拽地离开了。 李莎望着她们离去的空地定睛笑了。 一个孩子的成长要经过天教c人教c社教:所有的经历来自天教;所有的知识来自人教;所有的阅历来自社教,天教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人教决定技能,技能养活生命;社教决定能力,能力维持生活;生命是经度,命运是维度,经纬交叉点是当下的生活天教能改吗?难!人教能改吗?难!社教能改吗?难,人为之均难,天为之均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回忆梦想 "这也是一个杂糅了所有年代的时代,夺权与改朝换代时时处处在发生着,各种宫斗c朝斗时时处处在上演。 李莎在年终全渠道营销大会上的优异表现赢得了两位老总的认可,但也招来了公司诸多人的憎恨,只恨她是老总面前红人,虽然个个面前奉承,可背地里却恨不能立马拉她摔个大跟头。 毕蕾和董研为李莎的成功演讲送上庆祝,而席上,毕蕾也叫了李晓刚来,他现在已经一家外贸公司的金牌营销讲师了,对李莎的这次成功登台也是由衷祝福。李莎狠拼的时间里没有关注过李晓刚的动态,这次见到他很意外也很高兴,激动的说:“哎,怎么会是你刚哥,好久不见了,也没你的消息,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还那样呗,你没我的消息,我听你的消息可是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咯”李晓刚边用茶水涮洗着酒杯边回答她。 “啊?” “你忙活的时候,这两位我们常聚啊,每次都说起你。” “可不是嘛?莎莎,我们天天在刚哥面前夸你?”董研赶忙插嘴说。 “是吗?我可听见某人跟刚哥说对莎莎羡慕嫉妒恨呢!” “必雷针,我说过这话吗?再说说怎么了?说得好像你不羡慕似的。” “哎,我可听到的不全是夸赞啊!我可听过你们两位说莎莎的坏话,要不今儿就跟莎莎说道说道?”李晓刚也开起了玩笑。 “啊?”李莎傻笑着看着众人。 毕蕾:“说什么啊,好时候还不说好听的,快快快,叫服务员来多给刚哥点俩硬菜。” “看到没莎莎,现场的贿赂封口,抓现行了啊,这就是没说好话的最佳证据。” “是啊,必雷针你怎么不打自招呢?你说你这不是蠢吗?你这明的来让刚哥怎么给你瞒骗,对不对?你说是吧刚哥?” “怎么?你是以为你不当面儿贿赂我,我就能绕过你去不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刚哥,我跟你说刚哥,兄弟我不差钱儿,真的!也没啥事儿是吧?” “没啥事儿?”李晓刚坏笑着看着他问。 “是啊,没啥事儿啊~有事儿啊?” “哈哈哈,你已经被刚哥整毛楞了!说,有还是没有?”毕蕾大笑着跟着李晓刚一起逗董研。 “没有啊!干净,嘴巴干净心干净,手脚全干净。” “好吧,相信你净身了,明儿升你做哀家身边大总管。哈哈哈” “你们俩挺嗨哈?”李晓刚故作深沉地问两人。 “艾玛,腹黑大b一ss在这儿呢?小研子,你先上。” “凭啥我先啊?” “我升你大总管了呀。” “去你的,你才太监呢!” “继续嗨!” “快点儿的,小研子,刚哥要爆发了,快上啊。” “上就上,两只小蜜蜂啊~” “这个太弱,来个难点儿的” “不会,要不你来” “我来就我来,哥俩好啊,九连环呐,八匹马呀,四喜财” 李晓刚也就跟毕蕾划起了拳 李莎起初被他们的举动逗得笑得前仰后合,她没想到,这段日子里她有了巨大的变化,她的同伴们也都有了巨大的变化;然而渐渐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在诺亚寰宇跟他们昏天黑地摇骰子划拳的日子,情境略有相似了,有了一定经历的人总能勾起诸多回忆。 全渠道营销大会后又陆续做了几场规模较小的营销会,临近春节前营销会逐渐减少,白总让李莎着手做来年的计划方案,李莎逐渐略有了思绪空闲的时间。 人的心一闲下来就开始有各种感触和回想了。 地铁里,李莎开始注意到周边乘客的一举一动,挤得几乎人挨人的状态下依然能看见遍是举着手机追剧的人们,男女都有。李莎想起了在怀柔影视基地的时候,张哥说“电视是百年不会没落的行业,现在人们结婚没有不买电视的”的事,然而不到十年,人们已经开始用手机观看视频了,李莎不禁苦笑了,骗子的预言哪里还能作数,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又用什么样的预言和花招欺骗新来北漂的“韭菜”们。也许会告诉他们“你看现在网络剧这么火,影视剧是万年常青树”等等吧,更何况现在还有火的如日中天的非科班出身的大明星可供他们做幌子。 回过神来,李莎忽然注意到旁边两个人议论着时下火爆刷圈的明星出轨新闻,一个年龄略长一点儿的男的说:“那过去,明星是用来崇拜的,你看现在,明星是用来撒气的,这大概就是各种蓝本的剧目都看腻了,狗仔队开始出来当导演,时不时地给大家导几出各种明星家丑来看,这帮评论的大概比打地鼠还过瘾,隔三差五地冒一个出来供他们狂轰一阵儿。”另一个笑了,他就问:“你说对不对?” “嗯,对,你说的对。” “本来嘛,这不就是柳妈听腻了祥林嫂阿毛剥豆,自编自导一出捐门槛的事儿吗?” 李莎到站了,后面他们再说什么她没听到,鲁迅先生的文章她读的少,但《祝福》是中学时课本里有的,祥林嫂和阿q的故事她都记得,不过这样的联想结合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合租屋里01卧新搬来了一位九六年的小姑娘,大学是在艺校读的,学得播音主持,小姑娘人很漂亮,身材个子也很条,脸蛋儿猛地一看还有一点王祖贤的风韵,穿着打扮也很是潮流时尚,为人也很和气,总喜欢往李莎屋里跑去逗奶昔宝贝,奶昔宝贝也很喜欢跟她玩耍。 姑娘跟李莎的关系也不错,两人时不常的聊几句,李莎很喜欢听她的那些新观念,不过有些也让她接受不了,比如说姑娘九六年的,本就年轻的很,皮肤白嫩,面若桃花,却总是提去美容院打玻尿酸,要么就是念叨着要去磨皮,整发际线。无论李莎怎样夸赞她年轻漂亮不需要做这些人工修整,她还是去打了玻尿酸,其余的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大概每个姑娘追求美的程度不同吧,李莎对此也没法再多加劝说。毕竟在美容院遍布大街小巷的大北京,多得是像她这样年纪轻轻,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儿来的小姑娘去做各种微整项目的。 只不过看姑娘打完针后脸型微妙的变化总是令李莎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就是感觉没有先前先前看她舒服。 白总遇上了烦心事就是儿子上学的问题。白总是最早一批外地跑到北京来做房地产销售的人,赶上了红利期外加个人努力,从小小的业务员一步步升到了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后来赶上家居建材红利期就跟朋友合伙投资这行的项目,再后来在诸多综合因素的影响下直接跳到了这行。他可以算是北漂中真正白手起家的代表吧,在北京买了房也算定居北京了,娶得媳妇儿却也是外地的,两人均没有北京户口,因此摊上了儿子在北京小升初不能上学的事儿。 白总为了解决这事儿逐渐来公司的时间减少,有时甚至一两天在公司见不着他的面儿,很多需要跟他商量的事也都只能搁置或靠后挪了,每次一来公司,找他签字的,说事儿的几乎能把副总办公室门槛踏破。李莎基本上没什么能跟白总说得上话的机会了,而新一轮的宫斗早已悄悄拉开帷幕。 郭总陷于“贪污”纠纷,一再推脱却难脱关系终被停工。新上任的营销总监是郝总高薪特聘的资深行业营销精英,是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瘦高男人,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只是穿着略微邋遢,头发也总是油腻腻的,姓胡。 虽说郝总一再说他是行业精英,可大家看到的这位胡总却是一个丢三落四c毫无细节可言的马虎领导,时常会出现开会放映ppt时桌面文件太多太乱找不到相应文件的状况,偏偏他又没什么耐性,索性就不找,直接随口跟大家说,逻辑性倒还是可以,只是内容说得总过太粗枝大叶,最起码相比之前细腻的郭总来说,他的东西要粗糙的多。 部门开会这样也就罢了,他却连跟总经理汇报时都出现过几次找不到文件的情况,为此还挨了郝总的批评。 李莎对胡总的第一印象是和善爱笑,那是在那个年纪很少能见到的似腼腆似含蓄的笑。李莎总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领导,至少比郭总要感觉好得多,也因此李莎对这位胡总多有配合和帮助,甚至有时会帮他打理下笔记本桌面文件,还条理清晰地帮他做了文件夹备注,在他进老总办公室前会提醒他文件放哪里等等。胡总自然感谢李莎,也私下请她吃过饭。彼此间也关系十分融洽。 但就是这个相处融洽,看起来也和善的胡总却把李莎坑了。 本来全渠道营销大会让李莎赢得了郝总的好感,甚至对她多有夸赞,部门里人人知道李莎是郝总c白总面前的红人。可这位胡总起初不知情况,只当李莎是巴结他的小喽啰,后来渐渐熟悉公司环境了,才知道了李莎的情况。 通常,一般这种情况下知道了一直对你不错的下属其实是大领导面前的红人,还能这样扶持你,是不是更加觉得这下属不错?即使不觉得这个下属不错也会看在领导面前红人的份儿上多呵着对方对不对?可是这位胡总却不这么想,他觉得一来年龄这么小又没看出什么大本事的李莎能是大领导面前的红人他心理上接受不了;二来李莎是领导面前的红人还给自己整理文件,这不对,八成是要偷学什么,或者说想陷害自己也未必可知。基于这两点,表面上还对李莎笑着的胡总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敌对心理。 紧接着就有了敌对行为,首先他的电脑是绝对不会再让李莎碰了,李莎倒不以为然,她以为是自己帮对方编整好了,人家就一直按着她的法子文档归类呢。 其次,胡总一有什么找不到的文件总会发脾气,愤愤地问李莎是不是给自己丢了,这就让李莎感到他的生气莫名其妙了,而且自己帮他找到了也再不说谢谢,只是一句抱怨“你干嘛放那里啊,害得我找半天。”怼得李莎不知该如何应答。 另外就是胡总开始老让她写一些跟她工作内容无关的策划方案,写完了又只字不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跟没那么回事儿似的,只是对她的态度越发的差了。还有好几次是郝总安排给他的方案,他也先让李莎写一份,也不管她手头工作忙不忙,就是直接简单描述几句就让李莎写方案,等写了交了又是石沉大海,换来的只是对方对自己态度的越发嚣张跋扈。 李莎对于他的突然改变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自然也是很不爽的。毕竟遇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谁都会格外不爽。也因此开始委婉用自己手里的工作推脱胡总安排的方案。 胡总越发觉得李莎是个心机深重的人,装好人装不下去了开始露真面目了,这才更加可憎。而其他同事对李莎背后的议论纷纷就给了他很好的猜想佐证。这胡总是一心想整莫名结仇了的李莎。 郝总因为看重李莎,多次叫她进办公室谈最新演讲的内容,有时是跟其他领导一起,有时是跟胡总一起,有时是单独找她讨论,总之跟李莎的接触很频繁,也多加褒奖。这就更令胡总感到不爽了。 暗藏的炸药已经埋好,只欠一个点火的机会,可惜李莎还如在梦里。 一天,胡再次跟郝总跟前汇报工作内容的时候找不到了文件,郝总毫不客气地当着众多领导的面对他发了火:“来公司这么久了,就没有一次见你整明白过,什么玩意儿,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 胡则扶了扶他的眼镜也微微发火似地嘟囔着说:“都是这该死的李莎乱动我文件,都跟她说了不要动我的文件她还整,真是故意整我呢!” “你说什么?” “肯定是她动了我桌面才这样的。”胡一面滚动着鼠标依然一面嘟囔。 “你自己整不明白瞎怨谁呢?谁没事儿动你电脑了?” 胡赶紧抬头看着胡总解释:“我桌面老是李莎帮我整理,从我来了她就帮我整理,一台电脑俩人都动,可能就乱了,我跟她说过了别整了,她不听。” “什么?什么?你说,李莎帮你整理桌面?” “啊!” “她凭什么帮你整啊?” “我也不知道啊,从我来了她就帮我整理,我不让整她都不听。” “小刘,你去把那个谁,李莎叫进会议室来。” “哎”秘书小刘答应着去叫李莎。 李莎正在旁边的办公室给其他讲师做培训,见刘苗匆匆跑来叫她,只得放下手里的课程跟刘苗走。 大会议室里出奇的安静,让李莎久违的紧张感回来了。 郝总见她进来了指了指胡总身边的一个位置说:“坐!” “哎”李莎答应着快步走到位置上,胡总还站在那里,也不看李莎,其他人看了李莎几眼纷纷又看回自己的笔记本。 “你给胡总整理过电脑桌面?”郝总面色严肃地问。 “额~是的,郝总。” “为什么?” “啊?” “我说,你为什么给他整理桌面?” 李莎此时还想维护胡总,不愿意戳破他邋里邋遢的诸多小毛病,吞了几口口水说:“因为~因为,胡总太忙了,我想帮他节省些时间。” “他很忙?你想帮他节省时间?我们这些领导倒是都很忙,你有兴趣给我们每个人都整一遍电脑桌面?” “不不不,不是,郝总,我就是想尽可能的帮一下同组同事的忙。” “你帮我就把我桌面整得乱七八糟,让我越发找不到文件?”胡总说话了,他不等李莎多做解释就强行将一切责任推到了她头上,这话像一颗炸弹一样瞬间轰懵了李莎,李莎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对方也怒目回瞪着李莎。 “你怎么说?李莎。”郝总敲着会议桌继续问。 李莎把目光拉回到会议桌上,胸口一口气直顶到喉咙上,嗓子立马疼了起来。 “你站起来!”郝总又发话了。 李莎缓缓站起身来。 “胡炳奎说你把他的桌面整得乱七八糟的,而且是从他进公司起,你就帮他整理,你说你是在帮他省时间,那你告诉我,你的节省时间概念是什么呢?或者说你有什么省时间的妙招,不妨说出来,分享给我们这些人听听,我们也学学?” “郝总,我~”李莎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嗯?那你说说,为什么之前郭总在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帮她节省时间?又为什么我们这些其他领导你没有想过帮我们节省时间呢?偏偏胡总来了,你就要帮他节省时间了?” “我~胡总是来了一阶段后,我才帮他整的,因为他开会的时候会找不到文件,我才~” “胡说,狡辩,你说我开会找不到文件,我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找不到自己存放的文件。再说了,我在上家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有出现过开会找不到文件的情况呢?我要真是那样,行业会认可我吗?嗨,你说你年纪轻轻,我看你又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还一直那么信任你,这怎么撒起谎来一点儿不含糊?动我电脑桌面你是诚心的吧你,亏了我还那么信得过你?你就是想让我屡屡在领导同事面前出丑,好把我整走然后你有所图谋是吧?怪不得我好多文件都丢了,你还真是让我小看你了呀。”胡炳奎急赤白脸了起来。 李莎红了眼圈狠狠地瞪着胡炳奎,说不出一句话来。 郝总看着他们俩争辩,其他人则不发一言。郝总见李莎不说话就又问:“李莎你怎么解释?” “我发誓我从没有干过亏心事,他的电脑桌面我是整理过,但只整理过三次,而且我发誓我是为了帮他的,如果有一丁点儿其他的心,天诛地灭。”李莎的声音有点儿沙哑了。 耿直李莎此时委屈赌咒发誓的样子令在场的大多数领导都相信她是无辜的,然而这位郝总却感觉不出她的任何委屈,或者说没有任何同理心,大抵很少吃过委屈的人多半是难以理解真正叫屈人的感受吧,更何况前有郭总的叫屈绝对比李莎的生动,生活在他们面前有太多虚假剧情,虚假到让他们分辨不清孰假孰真。 “她撒谎,郝总可以问问同组的同事,她多少次去过我那里动我的电脑?哼哼,三次,你蒙谁?”胡炳奎越发得势猖狂了。 “小刘,去把营销部的人找来。” “全部吗?郝总。” “全部!” “哎” 刘苗把营销部的同事全部找来了,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站到胡炳奎和李莎一边的空地处。 “你们见过李老师去给胡总整理电脑桌面吗?” “见过”“见过”“没太注意!”众人纷纷回答。 “说没太注意的可以出去继续工作了。” 一部分人出去了,郝总又问:“你们见过几次李老师给胡总整理桌面?” “没数过”“没数过,应该很多次吧,反正李老师动不动就往胡总那跑。”“嗯,听频繁的吧。” “李莎,你怎么说?”郝总问。 李莎的心已经没了狂跳的感觉了,她明白这个冤案她是背定了,因此呆愣着一言不发。 “行了,你们忙去吧。大家也都散会吧!李莎c胡炳奎留下!”郝总对其他人下达了解散的命令,众人纷纷离开了。 “李莎,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本来从不起眼的小销售做到能给近千人的渠道客户开会的营销讲师,很让我看好你。现在我是才真正看明白了,你是很能往上爬啊!你说你心思这么活泛,甚至都算计到领导头上了,我还怎么能放心把我的渠道客户交给你去给他们做培训呢?你是想做隆泰鸿的第二个郭丽霞啊?你还那么小,不正应该是心思单纯的年龄吗?还是现在电视剧看多了?就不能给公司营造个单纯的办公氛围吗?” 李莎依然一言不发,可她的头没有垂下,目光呆呆地直视着前方。 这态度令郝总很不爽,于是也懒得再给她上什么思想教育课了,直接说:“行了,你手里的活也不用忙了,回去打辞职报告去吧!” 李莎没有答应一声,也没有和这两位打一声招呼,直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郝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对低着头的胡炳奎说:“你也是,我是看重你的没心眼儿,可这职场上该留心眼儿的地方也还是得留啊!自己的电脑都不知道要锁屏吗?” 胡炳奎故作憨厚而贱兮兮地笑着说:“没想那么多,吃一堑长一智,吃一堑长一智” 李莎再也不想看到他们恶心的嘴脸,重重的甩门离开了会议室,她知道郝总在会议室里一定气得大骂:“德行,什么玩意儿!”可她不在乎了,连心机婊的罪名都承担了,还有什么不能承担的呢。 回到工位上她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同事们纷纷看向她,毕蕾看出情况的不对劲赶忙跑过来询问情况,李莎只是摇头也不说话,毕蕾拦住她收拾,拉着她问:“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着我,刚刚在会议室里就觉得你们怪怪的,郝总为什么问你给胡总整理电脑桌面的事儿?” “我被姓胡的算计了,他说我帮他整理文件是为了陷害他,要把他整走,然后我自己有所图谋,他说是我故意把他桌面弄乱的,他说”李莎说着眼泪滚落了下来,毕蕾看所有同事都看着她们谈话,就拉起李莎往外走。 “郝总相信了?” 李莎抹着泪点头。 “瞧你,这么一出就又把你整回原来的样子啦?你别着急,我觉得你回头跟白总解释这事儿会比较好解释,我总觉得郝总这人吧有点儿难亲近,也不喜欢听人解释,脾气还暴,但白总能耐着性子听你解释完,还会做出分析,你跟他说,一准儿能说明白。” “说不明白了,郝总让我打辞职报告了。我还怎么等白总回来?也没什么了,这样守黑说白的公司,我不待也罢。” “哟哟哟,这把你厉害的!要不说你傻呢,走可以,可咱干干净净的人为什么要背这么个黑锅走啊?将来出去了在行业里还怎么混?做事儿别任性,人品污点走哪儿都是污点,不管怎么说咱都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优雅转身啊。” “嗯,你说的对,我又孩子气了。” “知道就好,赶紧给白总发消息吧,东西你先别收拾,辞职报告也先别写,郝总要让人事来问,你就是没写完,等到白总来了为止,明白了吧?” “嗯!” 白总早已从郝总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李莎一发送消息,白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口就问:“你什么情况啊?” “白总,我没有~不是,我是整理他电脑桌面了,可我就是想帮他,我没想过要整他” “你先把思路整清晰了再跟我说,别着急,慢慢儿说。” “哎,这事儿是这样的,胡总刚来公司的时候开会总是找不到文件,有时候还为这事儿被领导训话,他又没拿我当外人儿总跟我说,我就觉着他比郭总要亲和得多,就想帮他,所以就给他整理了桌面,而且都给他做了一目了然的标号和备注,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让我碰他电脑了,我也没在意,他又总跟我抱怨文件找不到,一次次让我给他找文件,还怪我给他整理了桌面害得他找不到文件。我就前三次按着自己的意愿给他整理过桌面,后面都是他让我去给他找文件的,都是按着他的意愿整的,而且即使是前面三次我也没有存过什么坏心眼儿,他还让我一次次替他写方案,我也都写了,什么都是按着他说的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最后到了郝总那儿,成了我故意整他,我图谋不轨,我心机算计了?” “你动他电脑的时候,旁边有人吗?” “这我没注意到,当时每次整的时候心思全在他桌面布局上了,也根本没想这些。” “其他同事每次看到的都是你自己在他电脑跟前还是和他一起?” “这,我也没注意过。白总,我肯定没有想过要害他,我要是想害他还干嘛每次整完了仔细告诉他那个文件在哪里呢?图纸我都给他画过,而且我要有心害他,我还能都让大家都看见?” “我知道,你别着急,郝总那边的事儿我去解决,你先专心上你的班吧!” “嗯,好,谢谢白总!其实只要您信我我就很知足了。” “嗨,你是我招的兵,信你就等于信我自己,行了你忙你的吧!啊,对了,以后不要随便动别人的电脑,对新来的同事也不要那么没头没脑的热心肠,记住了吗?” “好,记住了!” “行了,忙吧!” “嗯!” 李莎顶着被人事部同事天天要辞职报告的压力,和同事们异样的眼光,硬着头皮上了一周的班,终于迎来问题的解决。白总通过背调胡炳奎原公司的情况证明了李莎的清白,胡炳奎想学李莎硬着头皮来上班,可是实在拉不下老脸,况且又失去了郝总的后台,只得夹着尾巴逃走。 然而这次的宫斗是两败俱伤了,郝总始终再不能相信李莎,虽然同意白总的要求不辞退她,但是也坚决不允许她再做公司的营销讲师,尤其是不能再接触渠道客户。 李莎准备洗白后优雅转身离去,白总挽留她做自己的高级助理,正好帮他打理自己在解决孩子上学问题时的诸多事情,白总给李莎的承诺是可以让她演讲,也可以直接一对一接触客户,可以成单,甚至可以在客户里找到下家,而给郝总的担保是客户一定攥在自己的手里。最终李莎答应了伯乐白总的建议。 相较专一的营销讲师来说,她现在的助理做得更加清闲些,也更加自由些,有时直接出去帮白总接待客户,而这也再次激起了她的回忆脑波。 有一次她开着白总的去接一位客户,中途路上不小心开过一个大泥坑,车身溅满了泥点子,就开车到4s店去清洗,在看着洗车工洗车的时候,她愣神儿想起了当年在怀柔影视基地洗车的经历,似乎看见了那时的自己——微笑着接车,站在落水成冰的地上用水枪冲车,方形的海绵仔仔细细地打着圈儿在车身和车轮毂上打泡沫,再次冲洗,然后在红色的大塑料桶里投洗大块儿的麂皮,两人扥着共同拧干,和另外一个几乎已经记不清楚面孔的张静一起撑着大大的麂皮从车头擦到车尾,温暖的车子里精致的内饰让人眼花缭乱,暖风送着香气缓缓吹出,直熏得人醉,还有张静偷偷递给她的五颜六色的口香糖,战战兢兢偷偷享受那短暂的甜味;车子走后,阳光中两个女孩一起高举着整块儿麂皮,经风吹动好似一面被剥的人皮旗帜!! 一个皮肤略黑的小伙子拿着麂皮从她身边经过,让她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个皮肤黝黑的洗车店打长工男孩刘翼龙,李莎记得他曾蹲在地上跟自己说过自己将来的梦想——要开自己的一个修车场,做一个衣食无忧的老板,还可以摆弄自己喜欢的机车零件。 又一次,她替白总出差到外地,带着客户入住五星级酒店的时候,遇上前来办理入住的旅游团,看着接待的前台姑娘忙碌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罗曼蒂克大酒店和薇薇一起值夜班的日子,她们一起玩儿过手机游戏,一起给旅游团做过白班同事忘报给餐饮部的旅团早点三明治,一起应对过繁忙的退房早高峰,一起吃过香喷喷的小笼包,一起撩过厨师小帅哥,也一起聊过梦想——薇薇的男友是一个理发师,她的梦想是围着这个男人过幸福的小日子,生一双儿女,她是李莎所有北漂路上遇到的朋友梦想最低的,也是唯一实现了的。 还有一次陪一个客户去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熟悉的修剪工刚剪完青草的味道让她想起自己在香草天空做收银的日子,客户的挥杆打球和陪练的指导,以及来来回回走动着的球童则让她想起了在清泉湖畔做球童的日子——清晨清洗大量的白色烟灰缸,擦洗藤椅和圆玻璃小茶几,清洗毛巾并放入巨大的消毒柜消毒!看着男孩子们清洗大筐大筐的练习球,然后一筐筐装好抬到前面的练习台上,等到客户来了,球童再用小桶灌满倒入客人身边的球盘里。从凉爽的冰柜里用夹子夹出消过毒后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方巾放到盘子里,送到客人所在位置对应休息区小茶几上;巡视整台上的客人,看哪个位置缺了立马补球,不能等客人要球是规矩!等客人们一杆杆打完球走后,晚上十点钟左右,球童们开着捡球车到场地去捡球,当然人工捡球也是必要的,不然会漏掉很多边边角角的球,球童们像最优秀的猎犬一样在广阔的绿色草地里找寻白色的小球,一个不拉地清理干净; 最喜欢的是清晨没有客人的时候,可以坐在藤椅上吃着桃酥喝着芝麻糊或豆浆欣赏远处的绿海,绿色的草地和球场四周围网外及远处看似连绵不尽的绿树,大叔的剪草车推过后,青草汁液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那着实令人神往和难忘! 当然,当然那里还有王鹏的梦想——做一个专业的高尔夫球赛手,一个高尔夫球明星!! 那一阶段,回忆北漂旅途中遇上的朋友的梦想似乎成了李莎生活的主旋律,即使是下班了出地铁门口碰上摆地摊卖衣服或者推车卖水果c烤串儿的都能激发她想起自己曾经摆地摊的日子,那段苦涩的青春,火辣的青春,火辣的记忆源于夏天的第一次出摊,一下午就把白白的腿肚子晒得通红,晚上回家一摸蜕一层皮不说,肌肤上的感觉就是火辣辣的。还有自己遇上的好心于大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还记得于大姐于大姐的梦想是孩子能考上好大学,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实现。 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她绞尽脑汁地想师父张小爱和劳拉的梦想,然而大概她们很少和她谈起自己的梦想,也大概她们就活在自己的梦想里,总之李莎想不起来出自她们口里的梦想是什么。 李莎记得很多人的梦想,但是当事人都还还记得他们当初的梦想吗?这个问题要问李莎自己,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最初来北京时的梦想? “我记着所有跟我说过他们梦想的人的梦想,当然也记着我的梦想,那个无数次粉碎又无数次重新定义c重组了的梦想,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有梦,可是我的梦一直在变,到后来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了,唯一记住的是——财富c钱c权力c比别人强c比曾经嘲笑过欺负过我的人强!欲望!不,不是,我的梦想是有自己的幸福——温饱的生活,待我和善的人和勤劳的双手不致荒废!”这是李莎的梦想独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葵香园 职场混沌,太公无用,“仕途”不顺的人们多想归野,然而今时今日的乡间会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吗?又如何能恬然归野! 大概是盛夏时节,李妈妈中暑病倒了,李老爹也因喷洒农药轻微中毒躺床了,老两口同时病倒,跟前没了人照顾是不行的,李莎只得请了半个月的假回老家照看二老。 李老爹还好,没两天就下地继续锄地去了,李妈妈是着实难受的厉害,请了镇上医生来看,大夫说是由于中暑又淋了雨,感冒中暑并发了,只得输液。 李莎是变着法儿地给李妈妈做吃的,可李妈妈却是吃一点儿就吐,输了几天液看看好转才渐渐吃得下东西。问想吃什么,只说是想吃苦荞凉粉儿。 李莎就做了一大锅,晾了十个碗坨子,扣了两个来,用刀沾着凉水切了一厘米见方的长条,泡在凉水里;当院儿菜园里摘了两根黄瓜,又拔了一把鲜嫩的香菜和小葱,擦丝切花,撒盐倒醋凉拌,灶膛里烧热了半铁勺菜籽油,撒一把撕碎了的干红辣椒,淋几滴酱油,然后泼到拌好了的黄瓜丝里,立时满屋飘香,直勾出病人的馋虫来。捞出激凉了的苦荞凉粉儿,浇上凉拌的黄瓜汤汁,端到李妈妈面前,直吃个碗底儿朝天,心满意足。 就连下地回来的李老爹也被这口儿馋住。 晚间湖塘蛙鸣,一家三口坐在院儿里的海棠果树下纳凉,树枝上挂着李老爹的老式收音机播放着李莎听不懂的戏曲,李老爹听的不亦乐乎,李妈妈拉着闺女的手谈心。 话题聊到了家里滞销的瓜子上,李妈妈说:“先前种的时候是参考的前年的时价,葵花是价最高的,我和你爸特意多种了几亩,可巧年下收成也好,一下收了几千斤,我和你爸当时还说呢今年收着了,谁能想到价跟不上了,你爸又不愿意贱卖这不就搁下了!唉,今年开春儿的时候,人们都说玉米价高多种玉米,我和你爸也信了,这会儿还没收呢,这价就又缩水了。” 李老爹却说:“缩就缩了呗,又不是咱一家,要卖不动大家伙儿都卖不动,怕啥?” 李莎不解地问:“北京散称的瓜子也基本上是八块多一斤,就算有加工运输成本,收货的时候应该也不能低多少吧?” “北京卖多少?”李老爹来了兴趣问到。 “散称的八块多钱一斤!” “嘿嘿,这中间的差价还不知道被谁赚了去呢,来咱这收货最好的才给到一块二,饶这么地还没人愿意要呢,咱这邻近几村几镇基本上都是一村儿种啥都种啥,这种的多了,自然收(货)的人就抓尖儿!就这行情,你没办法。” “要是放在网上卖呢?”李莎突然有了想法。 “啥玩意儿?你就一天没点儿实际,别说别的,明儿你带一袋子走,去北京卖卖给我看,咱不是吃那饭的那块儿料,哪有人家那脑子呢?” “在网上是可以实现的,网上是针对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的很多很多人的,如果咱们创立一个自己的瓜子品牌挂在网上去卖或者批发,总会有遇上有人买的机会,最起码比现在这样干等着被收货的粮贩子晾凉了敲竹杠好。而且,一旦我们打通了这条道儿,将来就能准确地知道市场需求,量需种植了。我感觉其实咱们这样的困境有点儿像缺了跟市场需求做一个宏观调控,最关键的就是咱们盲目跟风种,而不是根据市场的需求去种,如果用网络的大数据估算出全国或者某一地的瓜子全年需求量,然后我们再特供某地需求的种不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困境了吗?” “那需求多少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李老爹不信地问。 “我当然不知道了,但网络大数据能估算一部分。” “啥数据不数据,都让你知道了,人家那收货的人们咋活呀?尽说点儿不靠谱的,你有那闲心还是考虑考虑你自个儿的婆家吧。” 李莎见李老爹不理解她说的内容也就不多做争辩,然而这个事却算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个种子。 李妈妈略精神了就带着李莎去跟李老爹一起下地给新的葵花打头(葵花会长出很多分叉头需要砍掉,以保证留下唯一的正头吸收更好的养分),李老爹休息时,坐在田埂边上看着忙碌在葵花田里的闺女感慨道:“哎呀,这农村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才好嘛,都扎到那城里去干啥去嘞?山青水绿的,有你们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才像那么回事嘛!叫我说,你们该回来建设建设新农村啦,这都留我们这帮快干不动活儿的老头老太太在这儿有啥意思?” “城里交通c通信发达,高楼大厦建的也美观,生活购物啥的都方便,人们谁还愿意回来再种地,受这份儿罪?” “还发达c美观,还遭罪,咋?吃了几年北京饭还不知道家乡美咧?你有交通c有大楼,有咱这青山绿水么?有咱这空气么?再说了,没有这遭罪的,能有你们吃的东西?不遭罪天天喝西北风去?”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社会风貌,我们这不是赶上城镇化了吗?将来没准儿还能赶上返农呢,这谁说得准?” “哎,这句话算你说对了一半儿,我们那时候是赶上了农村建设的时候,那时候村里比现在红火多了,那时候你看看这地里头都是年轻人,干劲儿也大,像这样的活儿,用不了半天儿就打完了,哎呀,就是那会儿饿得慌。现在啊,日子好过了,你们这帮年轻人都奔城里走了,剩下我们这帮原来的年轻人也不年轻了,干劲儿也没那么大了,这一天干完这点儿活就算好劳动力啦。” “那时候最红火的是黑夜吧?尤其是我老爹,那时候可是村里的红人呢”李莎想起了李妈妈说的李老爹年轻的时候如何多才多艺,因此故意勾他的话题。 “可不嘛,吹拉弹唱你爹我还真都能拿得起来,哎呀,现在不行啦,再没那心思啦!”李老爹说着丢了手里的烟头继续起身去干活。 李莎却又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李老爹用蛇皮c树胶和马尾鬃做二胡的事儿,做好了就聚集了村里的人到她家的海棠树下拉小曲儿,其中还有一位没牙的老爷爷总喜欢喝着二胡唱歌。 李莎还记得李妈妈说李老爹年轻的时候能吹口琴c会拉二胡,还会吹笛子,读书不多却也写得情诗,李莎和哥哥小时候甚至偷偷在大衣柜里找到过妈妈珍藏的李老爹写得情诗,其他的都忘了,只有一句是“井边打水一条藤,你我二人一条心”因为太过形象,让李莎还记得。 小时候李莎也听过李老爹吹竹笛,家里也有一本厚厚的歌书,然而渐渐长大了,家里的乐器和歌书就都不见了。北漂的第五个年头的时候,李莎攒钱给李老爹买过一把红木二胡,然而也没听李老爹再拉过了,大概是真老了吧,老得记得起很多事却无心无力再做某些事。 李妈妈身体彻底好伶俐后,李莎就返京了。 回京后,李莎一直琢磨这网上卖瓜子的事,并且真的在淘宝上注册了一个“葵香园”店铺,还开通了葵香园的微博,一反大家买瓜子放瓜子的图片,她放的是自己在自家大片葵花田里照片。 金灿灿一片的向日葵,映衬着碧油油的叶子,越发显得朝气,也衬托着掰着两株向日葵甜笑的李莎格外阳光清纯。 这搞得摸不着头脑的人纷纷留言逗她是不是卖门票的,做的是葵香园旅游基地,这倒是启发了李莎的思路。也许自己可以做个瓜子一条龙,从开花时做葵香园旅游基地,瓜子成熟时做葵香园采摘,收成后就做葵香园品牌的瓜子。 不过眼下要做的是在网上找到合适的买家先出手老爹和村里人滞销了的瓜子。李莎做足了花样,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遇上了一位靠谱的批量采购买家愿意收购,但对方人在内蒙,并且要求李莎送货到内蒙加工工厂。李莎虽然有点儿害怕,但是还是想做下尝试,因而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双方谈妥价格后,李莎带买家先做了实地验货,然而规划运输路线时,无论怎样都难以实现,最终不得不放弃。 不过李莎倒也不灰心,继续等着新买家,这期间她找董研做了葵香园原香瓜子的包装设计,毕蕾给她出主意是做定量小包装,她说:“现在网上卖瓜子的远不止一家两家,想要抓人眼球就得跟人与众不同,想抓客户二次回头就得在贴心的服务上下功夫,定量小包装的核心概念是卖健康,大家可能有的知道食用瓜子过量对身体不好,有的不知道,还有就是很多人还不清楚适量食用瓜子对身体的好处,只把瓜子当消遣零食。而我们要做的是让所有吃过葵香园的人都知道人均每天适量食用瓜子对健康有莫大好处,而这个适量的量就是我们小包装的容量。而服务上还可以定购买标准送特制剥壳器,索性我们就健康到连客户的牙齿都保护。这样一来就重新定义了人们吃瓜子的习惯,也就有了我们自己的市场。” 李莎完全同意毕蕾的说法,并且按照她的说法让董研设计包装,在淘宝上进行试卖,果然反响很好,只是苦于李莎没有现货,只得产品下架。不过这坚定了李莎做起葵香园的信心。 另一方面批发上合适的新买家再次出现,对方同意上门采购,但要求产品质量,李莎给对方拍了产品实图,并让李老爹给对方邮寄了试吃品,最终拍板采购。李莎又跟李老爹商量询问其他家的是否要卖,卖的话统计报上自家的多少,最终汇中报给买家,看对方是否全部采购,一切核实明白后,才带着买家上门拉货。 大家各自欢喜,李老爹也通过这次网上卖瓜子彻底认可了闺女,先前他总说闺女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想上天,现在他人前人后的承认c夸赞:“我闺女真能上天!”李莎却紧锣密鼓地在部署他即将新产的瓜子的销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北漂像什么? 北漂像什么?毕蕾说北漂像二次上大学,总有毕业选择的那一刻,“留校考研”就得拿所剩不多的青春赌明天,返乡就得拿梦想换日子;劳拉说北漂像一场赌徒们的party,会赢也会输,不过输的总比赢的多;董研说北漂像一场旅行,看到很多风景,也参与了很多事情,然而终究看完了风景是要回去讨生活;李莎说北漂像一场演习淘汰战!我们都面临着淘汰的枪口,每天都有新的伤亡,每天也都有新的后援补充军。 而有时候,当所有的东西不再普通,它们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太多沉甸甸的东西,便是我们该离去的时候了! 白起超为了儿子上学的事儿已经闹腾的食不下咽了,没有北京户口,不管怎么折腾这个中学在北京是怎么都上不了的,于是只得另谋出路。白起超本来是想安排妻子带着儿子回老家陪读中学,可是白夫人坚决反对,甚至为此和白起超大吵大闹。白起超无奈,又提出让妻子陪儿子去天津上学的建议,京津两地距离近,两处照应也方便,白夫人起先同意了,白起超甚至已经决定买天津的学区房给两人做后续安排。然而白夫人临了又变卦,白起超一起之下就准备搬回老家发展,白夫人依然不同意,只说“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了这时候了哪有往回倒缩的道理,索性不行就移民”。白起超把她的建议纳入思考范畴,然而不等他多加思考,白夫人就有移民公司的朋友登门给他们介绍移民项目了。白起超再三考虑不愿出国,却架不住白夫人的一再苦劝和闹腾,最终也只能一咬牙一闭眼,随着白夫人的性子,一家子移民加拿大了。 白起超的动荡,让李莎的心也跟着动荡不安,她越发觉得隆泰鸿乌烟瘴气了,白总要走,她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所以也就提前提交了离职报告。营销部新招的营销总监大概是想一朝皇帝一朝臣,又多嫌着老员工难使唤,就开始通过超量派活或者下班点儿派活,拖着老员工加班逼着大家走。毕蕾和董研也在新总监的清退范围内,两人自然也看得明白,也纷纷提交了离职申请。 而这档口,劳拉出事了,从踏入微商圈就一直以眼光独到著称的她却一不小看走眼了,赌上了血本砸了一个云电商项目,结果却赔得底儿掉。 李莎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听着她僵着舌头醉里醉气的说不清话又哭得泣不成声,便赶忙打车跑去安慰她。 繁华夜景中的大楼天台上,身形消瘦的劳拉抱着双膝坐在约一米多高的防护墙上,身前身后各是一排酒瓶。李莎一看见这情形就赶忙跑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劳拉也抱住李莎,委屈的像个孩子。李莎还是第一次见劳拉这样。 “劳拉,没事儿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来先下来。”李莎看她稍稍平复了劝慰到。 “嗯~不!不!”劳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这里能摘到星星,这里离天那么近,我只要一抬手就能摘到星星!你看丽莎,我摘到星星了!我摘到星星啦!哦~”她说着就抬着手狂喊了起来,眼里还闪耀这晶莹的泪水。李莎双手轻轻护着她,任由她说着胡话。 劳拉又抱住了她的脖子说:“你看,这里能看见北京所有繁华的夜景,多美啊!那些霓虹闪烁的地方连在一起,像一只栖息在黑暗中的火凤,你看啊,丽莎,那景色多美!那火凤是我,是我们,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梦想。可是现在它要飞了,飞了,没了,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公司没了,一手打造的sunsegirl没了,钱没了,青春也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丽莎。”李莎轻轻拍着她的背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好累,我好累,丽莎,我好怀念d一的法餐,你还记得吗丽莎?” “记得!” 劳拉放开她的脖子面对面地盯着她看,李莎从她含泪的眼中能看到那个懊丧的自己,劳拉流着泪笑了,忽而轻轻用额头顶着她的肩膀说:“你挺好,真的,真的,挺好!你活的多真实啊,不吹牛也不故作坚强,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从不掩饰自己的懦弱,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每天都装作很强的样子活给别人看,不吹牛会死,不装就没法活下去,就为了那一点点儿可怜的尊严,可到最后连尊严到底是什么都不明白真的,丽莎,活到今天我挺羡慕你的!过去我安慰你那么多次,这次,你能安慰我一下吗?”李莎又紧紧抱住了她,听着她无声的抽泣。 “来,我们俩喝一个,喝!”劳拉又突然摸了瓶啤酒来仰脖灌,李莎也寻了一瓶跟她一起仰脖灌。 “嗝~哈哈哈,痛快!上次咱喝得这么痛快的时候还是去看那个谁,那个小爱姐的时候,对吧?” 李莎放下酒瓶擦擦嘴点点头。 “哎呀,她走了,走得好啊,我要是像她那样也早点儿收手回去了,现在也就不会这么惨了!北京,是个赌城啊,唉,我们在这里赌青春,赌岁月,赌未来,赌梦想,也赌自己的一ney,一着不慎就输个底儿掉,你有了,又输了,没了,哈哈哈,输了,没了哎呀,李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劳拉”李莎若有所言,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又闭嘴了。 “走吧,回我家吧!”劳拉说着跳下了防护墙,腿大概已经是压麻了,也是酒晕了,一跳下来就差点儿摔倒,好在李莎扶住了她,腿已经开始抽筋,她紧紧地靠在李莎身上,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处霓虹遍地的夜景。 连着两天,劳拉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醒了就要水喝,喝了就继续睡,李莎给她做饭或者点外卖也不吃,好似要把她这几年做微商熬过的夜c差下的觉统统补回来一样。 李莎打电话给毕蕾,要她来帮自己哄劳拉开心,毕蕾一听是她的朋友,也就二话没说赶了过来。见她一直睡着,又听李莎大致说了原因经过,毕蕾知道她是闹心,就给李莎提建议说:“这人一闹心就该攒个局聚一聚,一聚一闹就好了!” 李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就按着毕蕾说的请了一帮劳拉的朋友来她家聚餐,可此刻的劳拉大概家里来一帮人抬着她出去卖了她都不待睁眼的,这闹得众人纷纷建议要送她上医院。 毕蕾却又说:“医院管治病还管治闹心啊?” “那你说怎么办?总得给她输点儿葡萄糖c营养液啥的吧?这么下去人能受得了吗?” “你们放心,受不了她一定会起来吃东西的,就是倔脾气,跟我一样,有事儿没事儿的跟自己置气呢,不出今儿晚上她准起来吃东西。” “呀,你是我肚里蛔虫啊?这么了解我?”劳拉揉着眼爬了起来,众人乐了。 “我说的怎么样?好了!”毕蕾得意的笑着跟大家炫耀。 “这没睡着呀?” “睡着了呀,这架不住你们在吃货面前勾馋虫啊!你们在我家吃啥呢?本小姐的香闺让你们搞成火锅店了?这一屋子的火锅底料味儿!连我卧室都让你们糟践了。” “是啊,可不是有火锅嘛?我们都吃完了,你来点儿吧?” “有啥好吃的,给我来点儿那精贵的。” 李莎见她要吃饭,高兴得赶忙到厨房去找了她爱吃的煮上。 几个朋友想跟劳拉聊天,她却又闭上了眼似眯瞪似醒着的坐在那里摇晃起了身子,毕蕾轻轻用手招呼着众人到客厅去吃水果,几人吃过水果后略待没多久就纷纷约着一起辞别了。 毕蕾端着一小盘圣女果进了劳拉卧室笑着问:“来点儿?” “谢谢!你自来熟啊?”劳拉说着从盘里拿了一颗放到嘴里边嚼边问。 “我可是你的医生,来你家也两天了,吃喝拉撒睡这两天都在你家解决的,你说感情能不急速增进吗?” 劳拉笑了:“你做什么工作的呀?” “文案!” “哦,文案啊!嗨,你不早来,早来我家我就是你老板了。” “什么?我可不要一个跟我一样臭脾气的老板。” “你们聊啥呢?你爱吃的煮好了。”李莎进屋来叫劳拉去吃饭。 “唉,人是铁饭是钢,几顿不吃饿得慌,我还以为自己这趟能成仙呢。不说了,洗漱吃饭。” “那你可是好钢啊!够能撑的。” “那你跟我一样也撑过这么久吗?” “没有,我一般跟我妈置气才绝食呢,跟自己置气绝食的是傻子。” “哈哈,傻子好啊!哎,怎么是粥啊?” “你连着这么多天没吃饭,一上来吃别的胃会受不了的,先吃点儿粥缓缓,养养,回头我们到馆子里请你吃好的。”李莎解释到。 “等啥回头啊,今儿晚上请我啊,再不请请不着了。” 毕蕾:“行啊,我叫个朋友一起来啊。” “好啊,男的女的!”劳拉边喝着粥边好奇地问。 “男的,莎莎知道,董研啊。” “嗯,我原来同事也是好朋友。” “我叫他了啊!” “叫!” “劳拉,你~是打算要回去了吗?”李莎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劳拉抬头看看她又继续埋头喝着粥答应:“嗯!” “我准备做一个葵香园的品牌,卖瓜子,在网上卖,还要做葵香园旅游基地。你跟我一起做吧,咱们一起做,一起留在北京,好么?” “我累了,丽莎,也看清了,女人嘛,终究还是不要那么要强的好。” “劳拉,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起做点什么。” 劳拉苦笑了:“丽莎,哦不,我觉得叫你莎莎更好,正如你曾经跟我说的,我们其实是两种人,收获的也是两种人生,不过,我们有个共同的特点是固执。我能理解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就像先前我叫你跟我一起做微商一样,但是,我们都固执的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疲惫,和接下来的自我安排,所以,你能懂我现在的处境和想法吧?” “嗯!”李莎点点头,然后两人相视笑了。 “你们俩这是眼神交流呢?董研我通知完了,咱晚上是去湘聚一家吗?” 李莎:“不,去吃法餐吧!” 毕蕾:“啊?那么高大上啊?我是不是得回去化化妆c换换衣服什么?” 劳拉又看着李莎笑了:“不用,湘聚一家,这个名字好啊,像一家人聚餐的感觉一样,来自五湖四海,相聚北京一家嘛,咱不吃给外人看,就自家人团聚,就选湘聚一家。” 毕蕾:“嗯,那儿的菜可好吃了!” 晚间八点,正是湘聚一家客满的时候,精巧的包间里,昏黄的灯光,典雅的包间装饰风格,透露出一股幽幽的古香古色。四个来自不同省市的北漂男女共坐一桌,吃着不同于他们家乡的家乡菜,操着同样的普通话交流着彼此的生活心得,有欢乐c有嬉闹c也有酒后真言的感伤。而整个湘聚一家的氛围也大概就是这样。 酒足饭饱过后,李莎提议去ktv,劳拉却嫌太俗,毕蕾就提议去屋顶花园酒吧,劳拉赞同,董研也赞同,李莎自然也不反对,然而煞风景的是毕蕾认识的酒吧关门了,这令毕蕾很气馁,劳拉却提议说到她家天台上去自行搭建个临时的屋顶花园酒吧,众人同意。 高楼露天天台上大概是观看夜景最好的去处,北京大概只有劳拉租住的公寓有这样的好去处对他们开放。而搬上几把日式木椅,防护墙当做吧台,放上几瓶酒,美妙的自造屋顶花园酒吧酒吧就诞生了,虽然没有花园,不过也不影响大家拿它当那样的存在。坐在木椅上,吹着凉风,喝着啤酒,吐露着平时说不出的真心话,不想说话就眺望远处的霓虹夜城。 毕蕾狂灌着啤酒,然后突然问:“哎,你们觉得北漂像什么?” 李莎:“像一场演习淘汰战!我们都面临着淘汰的枪口,每天都有新的伤亡,每天也都有新的后援补充军。” 毕蕾:“呀,感悟挺深呐?不过,言重了啊,说得也太恐怖了点儿。我觉得北漂就像二次上大学,几年后毕业了,我们都要面临一个最难的抉择——‘留校考研’继续深造和返乡迈入家乡的社会,留校继续考研无疑面临的是要用我们的时间和仅剩不多的青春来换,返乡面临的是要用我们的梦想来换。” 劳拉:“像一场游戏,是赌徒们的party,会赢也会输,不过输的总比赢的多。” 董研:“我觉着像一场较长的旅行,看到很多风景,也参与了很多事情,不过,终究看完了风景是要回去讨生活的。” 劳拉:“哈哈哈,不论怎么说,离开是脱不了的归宿,大概这是大部分北漂的最终句点吧?!” 董研:“是啊,我认识的很多北漂基本上都是漂个四五年就回去了。” 毕蕾:“哎,你们有点儿小悲观了,尤其是你,怼三郎,你可比我们小两岁啊,哪儿来这么多悲伤感慨?不过~离开也确实是迟早的事。” 劳拉:“离开吧,这里一点儿都可爱!” 董研:“离开吧,天天霾霾霾的,待下去,总有一天会早死在这里!” 毕蕾:“离开吧,告别了那挤得要死的地铁和动不动就堵车的公交!” 李莎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夜景不说一句话,毕蕾在她脸前晃了晃手说:“哎哎哎,该你接话了,愣什么神儿?” “啊?”李莎看着她呆呆地问。 “又是这句,你每次都不在状态,算了,我替你说了吧!离开吧,快节奏c重压力的北京生活!离开吧,勾心斗角的宫斗职场!离开吧哎,怼三郎接上,我没词儿了。” 董研:“有什么好的,我明儿就走” 毕蕾:“啊?这句啊?好吧!” 董研:“你看咱白总,那算是北漂中较好的结果了吧?!自己打拼,那可真是白手起家,你们听过白总年轻时候做销售的事吧?一个月休一天他还去拜访客户,上班西二环,住南六环外,哎,不论春夏秋冬,那都是摸黑走,摸黑回,是披星戴月生生把月亮和星星都磨得开始穿霾了。可是到现在呢?还不是一大堆问题,孩子上学上学是问题,户口户口是问题,现在又要忙着移民,他是往高走了,可终究不还是离开北京了吗?你说白总人长得也不差吧?刚到四十眼看谢顶了,愁的呀!要我说还是回家好,出来见见世面也就罢了,还想咋地,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啥都不用愁。” 毕蕾:“你这不对啊,你是不是喝大了你?这说话口气不像你的范儿啊,完全是瑞哥的范儿!” 董研:“走吧!有什么好的,我明儿就走!” 毕蕾:“不是,你说两遍了,你真喝大了?” 劳拉:“哈哈哈,说得对,有什么好的,我也明儿就走!” 劳拉说着推到了几个酒瓶,一只手搭在了防护墙上,脑袋枕在了胳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过,滴在了墙上。 大家都沉默了,黑暗中没有一点人声,然而李莎却似乎听到了大家彼此心中的抽泣,远处霓虹交错的北京城在他们的泪眼中摇曳迷离,他们想着它的各种坏,只为让自己离开时走得更洒脱些。 两天后,毕蕾在车站给李莎打电话,哭着告知她董研真的走了,李莎沉默,不知是心已麻木还是早有感知。 几天后,李莎在北京站送走了劳拉,全程默然,劳拉临上车时紧紧地抱了她说:“有空来找我玩儿!”李莎也紧紧回抱了她。 站在h一公寓不远处的广场上,看着哗哗哗不断喷涌的喷泉,李莎一步步泉中心走去,直到喷泉水将她彻底打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再见!挚爱! 广场淋了半天喷泉洗礼的李莎回家后开始发高烧,糊里糊涂做梦时梦见了王鹏,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确确实实是他高大的身影,他不断地在她面前挥舞着球杆,她想跟他说话,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一挣扎就醒了。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李莎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又默默地哭了!脑海里重复地想着着那几句:“你在哪里?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呢?”越想就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这个像恶魔一样缠着她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也许只有伟大的上天能解答,可惜她又看不到答案。 病好后,李莎找了新工作。渐渐地,也许是感到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李莎越发形单影只,而她也不觉得孤单,因为她不再愿意凑那没有任何意义的热闹,她又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回家犹如一场恶战过后遗留下的唯一生还者一样,是啊,也许按她的思路来想,她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淘汰战,而她身边的多数人已经被敌方现实生活的子弹击毙,她是下一个即将被击毙的人! 看着忘乎所以玩闹的同事们,冷眼旁观的李莎总会想到曾经的自己,曾经她也像她的新同事c新“战友”们一样爱热闹,爱和各种朋友一起嗨,爱逛公园c逛商场cktv等等无所不玩儿。然而现在她只想静静地独自一人走完余下不长的北漂路,多少繁华热闹转眼云烟,昨日的繁华今天已经不再,今天的繁华她已不想再参与。 大概所有北漂的人,从来北京的那一刻起,就投身在了忘乎所以的玩闹中,大概多数人最终就是在玩闹中离开了北京,结束了北漂。也许来北京看一看经历经历是多数人的想法和活法;也许也有部分人也曾像李莎或李晓刚一样焦虑过,深深地思考过来北京的目的,然后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在这里挣扎残喘过。 也许正如李莎所说,从踏上北漂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了一场淘汰演习战。“再见!北京!”是我们放弃演习或者被淘汰出局的最后一只雷弹,拉响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再见!多少人说过再见后就从此再不想见,北漂的生活好像直线,交叉是缘,过后难再重现。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学习舞蹈,不是所有有机会学习了舞蹈的人都能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翩翩起舞或者与之共舞,期待会让所有的东西格外有价值。 又是临近春节的时候,李莎下定决心拉响“再见!北京!”的雷弹。空运回奶昔宝贝后,李莎预备和她心里的人做个告别。 优雅的晚礼服着身,精致的妆容描画面庞。张小爱留给她的蓝牙音响里幽幽传出了徐小凤《明月千里寄相思》悠扬的前奏曲,李莎抬手起步跳起了双人舞,眼前一个个男人跳现着——像一场双人舞接力赛:与周晋的华尔兹,与王鹏的探戈,与刘世龙的江南style,与t一ny的狐步,与杨光明的天鹅湖,与白启超的国标交谊,与王鹏的桑巴c恰恰c伦巴然而最终回归到现实只有她自己悬空着手跳着那孤独的双人舞。 凄冷的《明月千里寄相思》让一切显得更加孤独!独自一人吞着那些不能实现的心酸!那是很深很深的孤独,这么多年打拼下来从未在意过的孤独!又岂是“知音难觅”几个字能描述的呢,泪眼濛濛诉短长,不知心思在何方! 跳累了,转晕了,就露出含泪的微笑倒在木地板上。 内心喊出了那句“再见!王鹏!再见!挚爱!”双眼一闭,眼泪就直接溢出眼角,顺着鬓角发丝滑落地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 灯火辉煌,车灯闪耀,北京西站广场上依然人流如潮,李莎戴着墨镜从一部出租车上下来,拖着一只小小的旅行箱匆匆走向广场对面的宾馆。 冬日第一场雪适时的悄悄造访繁华都城,李莎轻轻开窗观瞧,望着路灯光照映下的纷纷雪粒,遥遥记起她初到北京时的情景。 那年她十八,十年了,多少人生的起起落落好似眨眼就看完的电影,一次次的机遇大潮都曾从她的手掌中流淌而过,她却没能抓住任何机会,漂泊十年,她始终没能在这里给她那颗脆弱的心找到一个生根的家! 远处斜对面路口的宾馆外面是一块巨大的led广告屏,此刻上面正播放着当红明星代言的手机广告,李莎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手机又看呆了。她想起了自己和工友在普兰特电子厂组装手机零件的样子,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手里的小小的手机饱含了多少姑娘c小伙们的血汗与青春呢?人们能见到的和想见到的只是耀眼的代言明星用手机改变的美好生活,是啊,他们是伟大的造梦师,人们果然还是更爱做梦吧! 回想十年来经历的人和事,再次回望窗外,李莎不禁内心自问道:“那些曾经嘲笑我的c侮辱我的c欺压我的c看不起我的和怜悯扶助过我的人们,如今又在哪里呢?曾经我是多么想在他们面前证明我的强大,然而,现在我的心已被岁月磨得平静,可他们又在哪里?大概彼此都有彼此的不易吧!大概亦都时刻预备着在心里说出那句‘再见!北京!’吧!十年了,回头想想自己是在跟自己较劲罢了,可是不较劲又那会有今天的李莎呢!” 抛开这些,李莎似乎望见了远处湛蓝的天空下成片成片的向日葵花海在朝她招手,成队的机械洒水车开从田间开过,她的葵香园在召唤她! 凌晨五点的北京西站广场依然人行匆匆,车站安检区更是人头攒动。李莎拉着小小的旅行箱排在长长的自助刷脸安检队伍里,跟着人流移动。长长的风衣拖到了她的小腿处,露出一截质感的阔腿裤,然后是筒袜c短靴,整体拉出她高挑的身条来,蓬松的微卷齐肩短发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周围依旧嘈杂纷乱,不同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聊着。 五点四十八分,火车发动,李莎透过墨镜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北京心里默念道:“再见!北京!”她的耳边却回响起了很多很多男男女女的声音一遍遍跟她重复:“再见!北京!再见!青春!” 就是那一年,她用一句“再见!北京!”告别了北漂旅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终曲:再见北京!再见青春! 那年的深冬,一张车票开启了我的北漂旅程, 懵懵懂懂中,我总想套着影视剧情发展人生, 现实总是那么冷酷无情,梦想总被碾压刷新, 无数遍的重启人生,梦想是最妖娆的一阵风, 我有多少天真,就跳过多少北漂路的深坑, 我上过当,受过骗,只恨生活虐我千百遍, 我依然幻想一切总会实现,从未想过命运挑战是否有极限, 期待的人生反转百看不厌,昨日的爱哭小孩总会摇身一变! 哦,繁华的霓虹晚夜,美丽的姑娘们身姿摇曳, 咖啡馆的拿铁风,搅动的是你的我的男神女神! 爱过恨过,累过醉过,潇洒年华匆匆会过, 谁的梦想都不愿意轻易放过,谁的人生都想绽放花火, 然而这里也有太多诱惑,一不小心玩儿丢了想要的结果! 又是一个深冬,我记着那是凌晨五点四十八分, 又是一张车票,它结束了我的北漂梦想与青春, 短短的十圈年轮,不大不小经历过一些事与闻, 短短的十年人生,不多不少相交过一些人和心, 短短的十载青春,也不好不坏听过一些理与情, 那是人生大电影上的一段截取视频, 却承载着最美最好的记忆不忍曲终, 再见吧!美丽的北京!再见吧!难忘的青春! 再见~北京!再见~青春! 关于李莎:她灵秀也粗俗,懦弱也坚强,诚实也虚假,天真也拜金,善良也丑恶,真实也虚伪,单纯也复杂,理想主义也现实主义,她被骗也骗人,无私也自私,她就是北漂汪洋中的一滴水,有自己的底色也有社会的折射色,在一次次的蜕变中形成了矛盾对立又统一的自我,然而在这里她得到了从不行到行的认可。她是北漂人,也是北漂见证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