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魔王》 正文 序白日梦 十几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也许,这一切,从那一晚起就已经注定。 “很高兴,能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年轻人。” 无限的空间,浩瀚的银河,从亘古至今,无数的恒星仍在在自转c公转,与此相比,渺小如蝼蚁,轻微如鸿毛的我,似乎并不存在。 我到底因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我这样想着,就被一个老头打断了思路。 “哎哎,年轻人!” 面前是个白发苍苍c面色和蔼的老头,一身白衣胜雪,那一脸熟络的样子简直难以形容。 我:“你是谁?” 我的语气有些不善,因为我早已发觉,这不过是我睡梦中的一种特殊状态。 至于眼前这个面善的老头,多半也是我从成千上万的路人中,随意臆想盗取的面孔。 只要我稍微睁开眼睛,哼!眼前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当然,正常情况下也许会是这个样子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是神,这个世界的主宰,你将庆幸与我在此相会,甚至,我将可能改变你那平凡的一生。”整个视角下,都只有这个老头,在眼前不断地碎碎念 “呵呵” 我相信如果此刻我还有脸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他多半能够看到我脸上不屑的表情。 然而 “不必太过高兴,我知道你肯定会有很多东西要向我讨教,甚至要向我磕头行礼,焚香许愿。” 瞅着那老头不经意间扬起下巴时露出的两个鼻孔,说实话,我有些无语,磕头行礼?焚香许愿?这都是哪里来的自信喏。 “但是很抱歉,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当然可以,只是眼下时间不多,我们只能免去那些俗礼。”白衣老头一脸优越感爆棚的样子,语气中哪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我投影至此,只为告诉你几件事。” 看样子,似乎终于是要讲到什么重要的事了,可尽管他那么说,也实在激不起我多大的兴趣。 虽然我承认,在睡梦中的这个状态下,由于意志上的懈怠,的确是他赢了(我赖床的本事过于高深了,让我根本无从挣脱梦境)。 不过也好了,科学研究表明,梦境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所思所想的缩影,我并不介意听这个老头继续扯下去,因为那意味着,我将深刻认识到平日里自己顶着个脑袋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善良c正义c勇敢c无畏c勤奋努力c积极进取? 好吧,无所谓了,都随你讲,十佳少年就在这里,尽量把我的优秀完美地展现出来吧。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不论是广袤无垠的宇宙,还是只有短短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变革将是唯一的出路,唯有不断地奋斗,人类才能从绝境中谋生” 看那老头讲得眉飞色舞c唾沫横飞的德行,我已经彻底凌乱了。 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活了那么多年,我好像根本没能认清自己,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眼光已经偷偷上升到整个人类的角度了? 拜托,我还只是一个连温饱问题都还没能解决的孩子,这种情况下,我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啊! 只是老头明显看不到我脸上应有的表情,也根本听不到我的心声。 “世道轮转,世事无常,每千年至,众神所在,便要挑选有缘人,降下天命。” 讲到这里,那老头好像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道:”恭喜你,作为一个本该早已命绝于世,却苦捱至今的绝对苦命之人,你通过了众神设下的‘大毅力’的考验,我奉天命至此,将于你委以拯救世界的重任!” 老头这番慷慨陈词,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光荣,大意是:上头下了指标,他得找到一个屌丝回去复命,而好在,他就是 真让人愤怒,这到底是在恭喜些什么? “天下即将大乱,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这么老套的问题,是在问我吗 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感觉睡梦中的自己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果然还是不要再继续赖床了吧 “好好考虑,这两则消息将关乎你的未来” 我:“” “好的那个吧”面对这样的选择,其实我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犹豫的。 “龙腾百里暂卧渊,虎啸一声震山岚,恭喜你年轻人,不久的将来你将走上人生巅峰,受万人敬仰,享百家供奉。” 我擦嘞!这么爽,我就觉得自己生而不凡,果然不是错觉吧!这话题一转,臭老头整个人都变得可爱起来了呢~ “哈哈哈,那你可以讲讲坏的那个了。” “哼哼哼,小屁孩,你尿床了” 就在无比尴尬时,只听那白发老头幽幽地又补了一句,“恕我直言,再不起床,就要被人发现了!” 我:“我去你大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简直无耻 城外的郊区,某个被人遗弃的公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几只绿豆蝇嗡嗡个不停,飞来飞去好像撒欢一样。 顶层,空旷的小屋里,几尺见方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下一双破烂的球鞋底朝天倒扣在地上。 窗户上的玻璃破了个大洞,冬天挡不住风寒不说,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也带不来一丝凉爽。 一个左手缠着绷带的少年一着上半身,有气无力地仰面瘫在床上。 头顶上方,破旧的风扇嘶吼着发出沙哑的声音。 放眼望去,四周再没有多余的家具,只那唯一的风扇,也早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境地。 “飞昂!给老子起床!混蛋!趁老子不注意,你又特么睡懒觉。” 这名叫飞昂的少年,此刻的目光有些呆滞,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来者自称真言九道,是道家也不知道第几代的真传弟子。 而实际上 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 一声怒吼,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屋门被一脚踹开。 那是一个满脸胡渣,穿着寒酸的中年男人,他怒不可遏地盯着眼前这个“要死要活的”年轻人。 庞大的身躯挡住了那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阴影近乎怜悯般投射在他的脸上。 对此,少年的大脚趾微微抽搐了一下 嘛,就算是对这位脾气火爆的大叔的回应了~ 侧过身,年轻人慵懒地伸了下懒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再次躺好,竟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前那张已经杀气腾腾的脸庞。 如今这个时代,经济腾飞,科技迅速发展,城市绿化覆盖率却不足百分之十,在强大机械的帮助下,深埋在地底深处的矿石得以重见天日。矿石中的各种金属元素被提纯后重新排列组合,然后用于楼层和道路的建设。 重新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就是这种二次加工后的人造美,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品味,可实际上生活在这样的金属牢笼里实在没有什么趣味可言。 现代科技给人们带来的变化有什么?富人更加富有,穷人更加贫穷。 看看吧,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城市背后,每条街道的尽头,蜷缩在那阴暗角落中的,必定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 闷热依旧是夏日的主旋律,万里无云c烈日高悬的天气,街道上的行人们疲惫的神色里笼罩着一丝不耐的情绪。 少年穿戴整齐走在已经有些发烫的柏油路上,原本清秀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侧脸处一个鲜红的掌印,十步开外依旧清晰。 “混蛋!那个老不死的。” 他的名字叫卢飞昂,是这座普通城市里的一个不怎么普通的年轻人,准确来说,他“有幸”成为了严重拉低本市人均收入的那1的市民。 没错,也就是传说中一无所有的困难户。 他今年16岁,就读于a市一中,目前是一名高中生,常年驻扎在开发区废弃的公寓里,靠着坑蒙拐骗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生计,但即使这样,他也依旧有着一个宏伟的梦想。 那便是揍飞本市的市长! 生活除了窘迫,还有一个不着边际的目标,而他每日的任务除了读书,还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为主。 至于国家补助?哦!谢天谢地,他生活在一个铁血般无情的世界里。 就是他们的市长曾经讲过这样一段话,“不能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的人,都是贱民,本市不需要这样恬不知耻而且无能的人!” 于是,国家每年拨下来的救济款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溜进了市长大人自己的口袋里。 无比讽刺的是,市民的生活水平被这样硬性拔高,那些对此毫不知情的中央领导,前不久居然还给这样可恶的市长进行了公开的表彰。 那些没有赚钱能力的人,要么被活活饿死,要么被迫离开,而他,奇迹般地挺在了那1的生命线上。 好吧,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得依靠九道,这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怪人。 这么想想,脸上那记九道丝毫没有留手的掌印,似乎也不怎么疼了。 飞昂捂着侧脸有些发愁,要不是做了那么个怪梦,他早该起来了。 现在他毫无疑问地迟到了,虽然早已经习惯了班主任那张臭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心甘情愿地屈服在那老妖婆的y威下了。 他正郁闷着,迎面驶来一辆银色的轿车。 流线的造型设计,霸气的凶兽图案,是帝国常见的军用车——雪甲飞龙! 车子里此刻坐着的是一名风姿绰约的小姑娘,不过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fa育的倒是很好。 原本穿戴整齐的军衣此刻被她随意解开,露出了里面雪藏的两只肩膀,丰满的肌体将军衣下内衬的塑身衣都撑得满满当当。 雪甲飞龙迎面驶来,飞昂好像看到了希望! 不由分说,他干脆利落地躺在了滚烫的柏油路上,找好角度,身体前倾,整个人弓成了一只虾米。 十几年碰瓷生涯,使这动作娴熟地已经近乎成为本能,任何专业人士都绝难挑出什么毛病。 原本急速行驶的雪甲飞龙,面对眼前突然倒下的行人,驾驶座上的小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情急下,只得急踩刹车。 “啊——” 伴随着雪甲飞龙仓促下的紧急变向,飞车内已经响起了一阵高亢的尖叫。 事实证明,面对猝然“横尸街头”的卢飞昂,即使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这一瞬间也难以保持一贯的镇定。 无奈地耸了耸肩,飞昂很有些无所谓地躺在地上。 不同于他们这些从小厮混在市井小巷的穷人,这群养尊处优的家伙们总有条件这样大惊小怪。 呲!呲!呲! 紧急情况下的急刹车,剧烈的空气震荡爆出一连串的气鸣声,令一旁围观的行人们都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车子最后堪堪停在飞昂的耳畔,离地10的底板几乎要无情地碾过他的侧脸。 对此,飞昂心中早有预判。 在他的认知中,从高速行驶状态瞬间制动,也只有帝国的军车才能有这样优良的性能。 虽说有些富二代同样配备着高级的轿车,但是那群人啊,醉酒驾驶的从来不在少数,出了事故也不会轻易负责的,即使是清醒状态谁又能保证那些家伙在紧急情况下能够反应过来呢? 军人就不同了,他们向来都是经过训练的。 尤其近十年,华夏尚武之风盛行,国家给他们配备的一切装备,都必须接受定时的检查和保养,所以这种情况下反而可靠得多。 可能正是因为飞昂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成了本市唯一一个敢于顶风作案的家伙。 车门打开了,眼角余光瞥到的是一双被红色军靴裹着的修长美腿。 司机是个女人 四平八稳地躺在马路中央,无视背部不断传来的炽热感,飞昂开启了头脑风暴。 身在军部,能单独拥有一辆军用车的女人,单这一点其实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 要么职位够高,要么足够漂亮! 前者多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后者则以性感漂亮的小姐姐居多。 单这修长的美腿,车主如何,答案昭然若揭。 老天开眼,看来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混蛋!” 头顶上方传来了小姑娘愤愤的声音,预想中小姐姐温暖的怀抱并没有如约而至 就在飞昂还隐隐有些期待的时候,女军官一脚把他如皮球般毫不留情地踢到了半空中。 周身旋转两周半,飞昂直直地飞出两米远,然后狗吃屎一样趴在了地上。 夏日的太阳毒得很,面部传来的炙热感令他刚刚有些恍惚的神经又敏锐起来。 “嘶!” 深吸了一口气,口腔里有一股血腥味翻涌着挥之不去,常年打架斗殴的丰富经验明确地告诉自己,内伤了 不过,那女人明显留手了,若非如此,就刚刚这一下,他至少要断三根肋骨。 玛德!苍天在上,如果能重来一次,就算被班主任折磨至死,他也绝不会再那么干了。 果然,这群军部的人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这军部的女人更不应该用常识去判断! 靠!大意了! &一t;小鬼头,碰瓷碰到姐姐我头上来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t; 飞昂有些勉强地撑起身子,只见那姑娘好整以暇地站在身前,正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这时候她才惊奇地发现,“哟,还是一个小帅哥啊。” &一t;呵呵。&一t;飞昂咧嘴笑了笑,牙齿都被血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可惜,你耽误姐姐忙正事了。”那姑娘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抱歉。 “本来只想搭个车”卢飞昂站直身子,嘴角上扬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但你这一脚可实在不能就那么算了。” “怎么,小子要约吗?”红靴女子一把捏住卢飞昂的下巴,毫不客气地调戏。 “哼!看看你周围吧,这里可是九龙区。&一t;卢飞昂直视她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九龙区,凭白顶了一个响亮的名头却是本市发展得最差的地区。 聚集此地的要么是有案底在身,要么是怕仇人来寻,所谓地痞流氓,三教九流这里无所不有,反正都是些生活窘迫不堪的人,因为救济款常年被市长中饱私囊,所以尤其不满政府军的管理。 听到是九龙区,那姑娘的脸色终于变了,因为有任务在身,要赶时间,所以她开车时便有些着急,这种时候偏偏又遇到飞昂碰瓷,刚刚的作法难免就有些过激。 “哟!我没看错吧,军姐不单违反交通管理规定超速驾驶c连闯红灯,还恶意欺凌c骚扰未成年学生啊!”一个头顶布满纹身大约四十多岁的光头汉子刻意拉长音大声吆喝起来。 不出意料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两人一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的是,现在的军官呐,那一个个可都神气的不得了啊!” “那可不,只要穿个军装连个小姑娘都能横行霸道!” “这天下难不成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别傻了,王法只是用来管我们这群老百姓的,跟人家当官的有什么关系。” 那光头汉子和周围聚过来的人一唱一和,偏偏军衣姑娘有口难言。 眼见大家如此配合,卢飞昂也不想错过时机,“哎呀呀,疼死我啦!” 在一众人错愕的目光下,谁知,原本已经没事儿人般站起来的飞昂竟就如此毫不要脸地又躺了下去。 这演技,就连旁边的光头大哥都愣了一下。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这位军衣姑娘,眼瞅着躺在马路中央四仰八叉的卢飞昂,和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老百姓,额头上青筋狂跳。 虽然知道这群人是有意刁难,可偏偏现在自己的过失被对方拿捏住了,在众人面前却实在不好发作。 于是,只见那军衣姑娘被人群包围,指指点点,好不难堪,情况正朝着更加尴尬的境地发展。 “弟弟,你没事吧?” 谁知就在这时,这姑娘竟突然凑了过来,一把将飞昂环抱在怀中,一副颇为关心的样子,那神情举止,就连之前尖锐的声音也都柔和了许多,“是姐姐错了,就算你逃学旷课,姐姐也不该打你的。” 飞昂原本正赖在地上,突逢此变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无耻啊,无耻,刚刚便是她一脚险些把自己踢成重伤,现在换脸简直如翻书一样,这老姐要是去当影后,星途绝对无比顺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女人环抱着飞昂,压低声音呵斥道。 任务在身,她绝不能在此耽搁!虽然无意来演这出戏,可看这乌泱泱的围观者想必也不会令她安然离去。 感受到侧身传来的波涛汹涌,即使卢飞昂也不免有些心荡神摇。 女人的心跳有些加快,他晓得鱼已上钩,于是一脸戏谑地打量起军姐的完美脸蛋。 “干什么?哼哼,我可是一名可怜的受害者,我能做些什么?”躺在小姐姐怀抱中的卢飞昂一脸痞相。 “你不要太过分!这里还是有监控的!” 十字路口,马路中央,自然是有监控的,然而她从这少年的神色中却并未看到一丝慌张。 “是啊,毕竟我可差点被你给踢死啊。”卢飞昂淡淡地说道,突然又一脸受害者的模样简直让人发狂。 的确!虽然卢飞昂有意碰瓷,但她那一脚却实在是个错误的开始,就是闹到警局那里,只怕以她的身份非但讨不到多少便宜,眼下的任务也要给丢了。 “你可要负责哦!”再看向那少年时,那无辜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只是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军衣小姐姐抱着卢飞昂,脸上如沐春风,情绪却险些失控,这家伙简!直!无!耻!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相依相偎了10,这突变的画风令如潮的谩骂声都为之一滞。 光头大汉离得最近,自然瞧得仔细,那浑圆的屁股啧啧啧! 可惜刚刚有意找茬竟没看仔细,凑上前来,他这才发现,这军姐的身材火辣的很呐! 再看向卢飞昂时,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对了:妈的,这不是狗娘养的飞昂吗,九龙区的痞子飞,他怎会不晓得,只是因为能给军方找麻烦,他这才决定掺一脚,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为什么那小妞怀里的不能是自己呢?草!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俩弄完了吗?” 不就是被踢了一脚吗?至于吗?就算对待自家老爹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光头明显不耐烦了,最近本来火气就大,现在看到一个小美妞抱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痞子,叫他怎么能忍! “大哥,我们完事儿了。” 飞昂欢快地站了起来,那身后的姑娘许是蹲的久了些,险些一跤摔倒。 至于光头的表情此刻已经彻底僵住了连同围观的一众人。 毫不要脸!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痞子飞的最大特点。 感受到身后恍如实质的杀意,飞昂挥了挥手中拇指般大小的机芯钥匙,善意地提醒道:“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哦,漂亮姐姐。” 雪甲飞龙专用的机芯钥匙,是种电子芯片,若有心,轻易便可摧毁,以往是为了防止军用车被敌军缴获,此处用来保障小姐姐对自己的承诺便再好不过。 任务在身,自然要以大局为重,军衣姑娘恨恨地跺了下脚,却奈何不得这时的卢飞昂,“哼!” 在一众人艳羡的注视下,飞昂与漂亮小姐姐一起坐进了雪甲飞龙,临走前他还不忘亲切招呼刚刚“仗义”相助的弟兄,“大恩不言谢,兄弟们,我去上课啦!” 香车美女,实属艳遇!看着卢飞昂那张欠扁的笑脸,光头恨得直想咬人。 “这只养不熟的狗崽子,看你明早上学老子怎么收拾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死囚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御座之下,百万雄师。子弑兄,兄弑父,巅峰的权利,需要的不仅是胸怀天下的气魄,更要那尸横遍野时君王无比的决绝。 上千年的历史,在几番王权的更替中,华夏终于赢来了久违的和平,王历5371年,此刻马王城的中心,一个军事化培训基地,正发生着一件颇不寻常的事情。 “快看,快看!” 一名穿着军装,面似憨厚的中年胖子,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身前的女人。 那是个顶漂亮的女子,穿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红色靴子,身材修长,前凸后翘,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在瘦削的香肩上,令人迷醉的眼眸专注地盯着电脑,只是那紧锁的眉头,暴露出她此刻似乎有些焦躁。 老实讲,这种档次的美女可不是军官培训中心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常见到的。 在身旁两名军官略显火热的注目礼下,只见她纤长的手指如飞般在弹出的电子屏上拨弄了片刻,几人身前,那层层防护的就像艺术品一般的金属枷锁便被悄然打开。 一条阴暗的走廊就此出现在三人眼前。 “黑枷锁”,军部在马王城设置的关押死囚犯的唯一进出口,不论它的外表被修缮地多么富丽堂皇,每次看到这个漆黑的通道,都会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异样。 是死囚们的冤魂在此纠缠不休,还是因为通道尽头那些苟延残喘的刽子手?好吧,她并不知晓 她的代号——“凉秋”,高级军官法图最“宠爱”的参谋。如今法图外出,遂由她来执行从军区总部传达的“特殊任务”。 “还不快去带人!” 女人转过身,恰好看到身后二人那一脸猥亵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啪嗒! “哎呀,我的枪掉了。” 无奈地摊了摊手,那面似憨厚的中年胖子脸上不由堆起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弯腰,伸手抬头,一气呵成! 一双贼贼的小眼睛,几乎是冒着精光毫无顾忌地扫向了身前那难以启齿的地方。 “滚!” 一个回旋踢,那有着明显训练痕迹,却也因此更显完美的修长c洁白的大腿,如风车般,利落地将这个敢于公然冒犯自己的傻帽般的胖子扫倒在地。 “适可而止吧,屠帮!你再这样调戏我们的参谋大人,我可不能视而不见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终于,他的搭档看不下去了 “哦,我美丽的小姐,请原谅屠帮的无礼吧,他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而且不懂礼数的粗野胖子,我替他向您表示道歉。” 这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军官,身材高大挺拔,留着精致c成熟的八字胡,身上有着一种上层贵族该有的优雅气质,举手投足都无比得体,可以说他浑身都散发着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魅力。 凉秋本就高挑,可两人站在一起,这名军官还要高她一头,两人俊男靓女好似天造地设,此刻这一幕竟是莫名的和谐。 可是 “夏洛!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什么?”夏洛直直地注视着凉秋,他的微笑和煦的就像一股春风。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记直踢。 “噗!”红色靴子踢在身上的瞬间,高大挺拔的夏洛面目瞬间扭曲,他得到了和屠帮一样的待遇 凉秋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气的几乎都要无奈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道歉,那她自然会接受,只可惜这不过是这男人惯用的伎俩。 就在刚刚道歉的过程中,眼前这个看似优雅的男人便无耻地牵起了自己手,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不停地摩挲,摩挲 变态绅士,这名号军部有谁不知晓,华丽的外表下,他根本就是头牲口。 “哈哈哈!夏洛,你也不怎么样啊。”屠帮一个鲤鱼打挺,肿着本来就圆鼓鼓的肚皮艰难地从乱石中坐了起来,丝毫不吝啬对夏洛的讽刺。 在以往无数次对美女的搭讪中,二人几度交锋,这家伙都以他优雅的面孔,略胜自己一筹,如今遇到这种情况,真可谓大快人心。 “唉呀呀!没想到,竟然失手了。”夏洛从容起身,扫净身上的灰尘,一脸的无可奈何。 “混账!”不远处的女参谋这一刻终于暴跳如雷:“你们难道想被革职查办吗?” 听到这里,两人终于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吧!不得不说,法图才是马王城心狠手辣的实际统治者,真的惹恼了参谋大人,那他们也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您可不能这样啊,我的参谋大人,如果法图长官知道您在这次任务期间迟到的情况,那即使是参谋大人,恐怕也会很麻烦的吧?”屠帮不无恶意地盯着凉秋的眼睛。 中央的命令,是绝对的!华夏的法律容不得半点私情!如果屠帮真的向上级举报,法图即使再宠她也绝不会为她得罪中央的领导。 “还不快滚!”凉秋气急败坏道。 “咳!” 两名军官满脸堆笑,尴尬地正了正军帽,趁机却又恬不知耻地瞟了一眼女人那火辣的身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女人咬着贝齿,怒火更盛,“真倒霉,今天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 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尽头,转角处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一种霉变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呼!呼!呼!” 难以忍受的高温,低氧的空气,还有黑暗中那一束束不怀好意的眼神。 压抑,无比的压抑!只听得见周围人们急促的喘息。 其中一个狭小的囚房,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一动不动,就好像已然死去。 “儿子!你真有出息!”天台上,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穿着邋遢的女人晃着莲藕般洁白的双腿,一脸灿烂地说道。 脑海中反复回忆着母亲这句话,他无神的双眼愣愣地盯着身前几根手指粗细的钢筋,干裂的薄唇张了又张,却始终没能有一句言语。 “小九九,到时间了!” 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比预计的迟了几分钟。 迎面的阳光晃得安阳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路踉跄着被人推出了阴暗的死囚牢,失魂落魄的就像是人们手中的玩偶。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背负双手,安阳和其他人一样不安分地跪倒在地上,即使早有觉悟,此刻原本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还是迸生出了一丝恐慌。 刑场是露天的,白石灰刷成的高墙将四周牢牢包围,周围倒也栽了不少歪脖子树,只是那枯瘦的姿态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头。 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般四处伸展着,丝毫没有那种郁郁葱葱c生机勃勃的感觉,单就是这样远远地望着,都令人心生惧怕,甚至,连一只鸟儿都不敢在此停留。 很快,一队训练有素的武警战士赶来,分别站到了他们的侧后方。 在长官的命令下,战士们迅速动员起来,那声音整齐地就像机器人一般,即使不回头,也能够让人猜测到他们的大体动作。 这,便是死前最后的煎熬吧! 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很,被这样暴晒,安阳非但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有一股寒意正自他四肢百骸内不可遏制地生发而出。 咔嚓!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一道冷汗自安阳的额角滑过。 微微侧过脑袋,眼角余光瞟到那黑兮兮的枪口,在这样赤一 一的威胁下,他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也开始渐渐失去了温度。 “老实点!” 身后一只铁爪般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任他如何动作,以他现在的力气,都根本无力挣脱! 恐惧在滋生,泪水,开始没骨气地流了下来,顺着他白皙的脸庞,一路滑过嘴角,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铺满狗牙根的草地上。 人生就是这样的戏剧,他今年刚满十六岁,本是朝气蓬勃c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来到了这里。 “儿子!你真有出息!” 阳光下,微风拂乱了母亲的秀发,她坐在天台上,狼吞虎咽地啃着安阳刚抢来的面包,毫不吝啬地对他夸赞道。 自记事起,这样的日子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自从父亲抛弃了年轻的母亲另寻新欢后,他和疯掉的母亲就是以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为生的。 直到那一天。 地铁站上,人头攒动,旅客们来往不休,他低着头用力挤向人最多的地方,一只手却死死地捂着肚子,多余的动作,只是为了掩盖那里的悲鸣。 几乎要饿晕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敏捷的身手,凭着他十几年的本能,在人挤人,人挨人那无比拥挤的环境里,他终于侥幸地拿到了一名女士的钱包,却也终于被抓了个现形。 结果? 当然是不出意料地被人狠狠胖揍了一顿。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肯停手。 鼻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是熟悉的味道呢。 既然是做鸡鸣狗盗之事,他也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挨揍,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夜深了,又是两手空空。 嘴角衔着一抹苦涩,凭着脑海中隐约的记忆,一路踉跄着爬上顶楼,工厂里废弃的塑料泡沫搭成的简易居所,那是他和母亲在这个城市临时的家啊。 可,他来迟了 那晚,因此成了他宿命的。 扒开简易的塑料板,借着清冷的月光,他看到了令他彻底丧失理智的一幕。 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伴随着母亲痛苦的嘶吼,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光头男子将母亲死死地按倒在了地上,上下攒动 “嗡!”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鼻腔内的血腥味更浓了,安阳的眼睛充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身凌乱的制服 安阳瞳孔骤缩,是帝国军官! “跑!快跑!”母亲两只手死死地顶住大汉,对杵在门口的安阳咆哮。 这一刻,母亲,是清醒的! 脑海中一声嗡鸣,他胸口的愤怒已经不可遏制。 当黎明的第一束阳光划破黑夜的屏障,一切都结束了。 安阳像被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瘫倒在地上,手里攥着不久前装修工人遗落的铁钳,而现在已经彻底变形了。 母亲也许是受惊逃跑了吧,只要她安全就好。 身体上无时无刻传来的酸痛,他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 不远处,有一个硕大的肉团,只能勉强看出是人形,至于长相,已经无从辨认了。 鲜红的血液正自那肉团处泊泊而流。 “真是怪物啊!” 虽然早就知道帝国的军官各个实力强大,可他明明是偷袭,铁钳对那秃瓢一开始便下了死力气,可彻底打死他还是用了整整一夜的功夫! “这是那混蛋自找的!” 在他受过的有限的教育里,他自然也明白“杀人”是不对的,可是他,不!后!悔! 不到一天的功夫,事情便败露了,锒铛入狱后,经过九州刑事法的最高宣判,他就这样被判了死刑! 新皇当政后,治法严苛便时常为人诟病,平民百姓,若伤人性命,更需以命相抵。 但也许正因如此,华夏此刻正呈现着一种病态的“太平”。 “行刑!” 随着长官一声令下, 眼角一滴泪珠还带着些许体温滚了下来,安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麻木了,听着身后武警的动作,他如坠冰窖,力气被恐惧和绝望吞噬殆尽 “妈!” 砰! 这是意识里最后淡出的声音。 随着这声枪响,安阳和其他死刑犯一样,无力地躺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保护母亲却要被判处死刑,他对此也没有丝毫的觉悟。 因为成长至今,他压根就没有机会接受太多的教育,他不知道什么是法律,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只知道,如果不能多偷点东西,那么他和母亲在以后的日子里就要饿肚子,如果他不打死那个混球,母亲的清白就会像那个人渣所做的,又一次被人玷污! 当然,可能即使接受了教育,他还是会那么做!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在这冷酷现实的世界里,母亲早已经胜过了一切! 做完这一切的武警战士们如机器人般干净利落地离开了刑场,他们只是奉命执行任务,对于犯人的身份经历一无所知也丝毫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敏捷的身手不会因为对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而有一丝迟疑,冷漠的面庞更不会因为生命在自己手中终结而有丝毫的动容。 今天,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那些尸体,自然会有人来处理的,就像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鬼东西 九州华夏之兴盛,天下有目共睹,皇廷有百官,分文武两部,下设:中央政府(主大小政务)和军部(司刑法军事)。 马王城a市一中,高二·(1)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张老师正满脸堆笑地站在飞昂旁边,一张肥腻的脸上因为强颜欢笑硬挤出的数道沟壑单是看着便叫人生厌。 同学们正在诵读课文,声音如潮般汇聚在一起就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飞昂只撑了一会儿,便索性将头整个埋在了书本下。 脑袋顶着厚重的书本,左手摸着肚皮,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片,飞昂的诸多表现看得身旁的班主任直瞪眼! 不多时,响亮而有节奏的呼噜声便在课堂上响起,朗朗的诵读声中,不时会有同学带着疑惑和惊奇偷偷瞄向卢飞昂。 诸多好奇与不满不待有人解答,便被班主任一记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教导主任刚刚来的时候已经明确打过招呼了,人是从军方的车上下来的,不能惹上一点麻烦! 眼瞅着飞昂手中的那块晶币,她心中便是一紧。 晶币向来便是军方的象征,具有支付简便c快捷的特点,单单一枚便能用兑换机刷出几千元的价值,通常征兵入伍的军人都有将晶币转寄亲人补贴家用的习惯,所以市面上倒也不难见到平民老百姓有使用晶币的现象。 这种由军部特别发放的货币,在很多方面上有着不弱的震慑力: 第一,商家不会轻易欺诈使用晶币的顾客; 第二,小偷,强盗通常都不会选择这样的目标; 第三,使用晶币的人在社会上往往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这些便是国家对于忠君爱国的战士们提供的便利。 曾经,新皇登基时便这样说过,“汝等若愿为朕献出头颅,汝之血脉便由朕来庇护!” 当时华夏刚经战事,全国经济持续低迷,一时参军之热风靡全国,全民同心,武运日昌。 即位不到半年,曾有五国寻衅来犯,但才入囯境数周便尽数败退,一时华夏之名天下尽知,四海之内再无轻视东洲华夏者。 时下新皇雄才大略,似有意开疆拓土有所作为,便时常整顿军备,对于手下的军官战士尤其维护。因此,根本没有人会傻到这种时候去找军人的麻烦。 而听门卫的人说,这卢飞昂正是被一名军官护送来的,当时她还以为是谣传,若非现在亲眼看到卢飞昂手中那枚印着九龙齐天花纹的晶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连吃穿都顾不上的穷小子会和军方有什么关系。 a市一中不是中央政府的御文馆,更不是军部设立的军事学院,只有一些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才会被送到这里,接受教育局指派教师的基础学科教育。 当然,偶尔也会有军官大佬或贵族们的私生子/女被秘密送到平民学校,以期掩人耳目维护自己的声誉,这种事情在各平民院校其实不在少数。 不论卢飞昂是哪个高官的私生子又或者他有多少军官亲戚,哪种情况都不是她得罪的起的。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得做好准备,一想到往日里对卢飞昂的呵斥谩骂,她心中便愈是担忧。 吩咐班长小心将卢飞昂送到医务室,她这才开始进行正常授课,不过,在卢飞昂彻底醒来之前,恐怕她是难以心安了。 “嘎~嘎~嘎~” 市南区一阵枪声响起,一群乌鸦怪叫着仓惶地飞过天际。 缠满绷带的左臂突然一阵剧痛,飞昂蓦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冷汗不知何时已经爬上额头,不多时,鲜血浸出绷带,现出一个奇怪的形状。 “糟糕,九道下的封印” 绷带被血污了,左手突然沉重地像灌了铅一样。 飞昂叹了口气,他打小便有这种怪病——其左臂上自幼带有黑色图纹,且天生无力形同残疾,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当成病儿给遗弃了。 九道曾经这样对他说过,“他这左臂极是不详,要小心应付。”也只有缠上九道给的绷带,他才能勉强活动自如。 有次,九道喝醉了酒,曾和他吹过牛,说这绷带是千年的天蚕丝造就,上面有他亲自下的封印,不浸水,不怕火,上绑众神,下缚厉鬼,现在看来,却的确是吹牛了,区区一点血渍便将它浸透了。 墙上的表盘显示,时间已是正午,医务室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卢飞昂用一只手支着身子,将脖子探出窗外四处张望。 许是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这个点操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 刺目的阳光照在光秃秃的地皮上,像冬日的雪地,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一阵风吹来,飞昂打了个冷战,迅速将窗关上。 这时,肚子已经不疼了,掀开校服,之前被那女军官重伤的地方,只留下一块浅浅的淤青。 这才是他真正能在a市立足的原因,自记事时起便是如此,不论多重的伤,即使不去看医生,用不了多久也都会好。 右手摸索着从裤兜里抓出那枚晶片,一想起小姐姐被他勒索时那错愕c羞怒却又无话可说的表情,飞昂便笑的合不拢嘴,这医药费看来却是省下了。 “飞昂,醒了?” 门不知何时被班主任打开了,自鸣得意的飞昂吓了一跳,险些从床上滚下来。 “老,老师?” “嗯!飞昂啊,饿了吗?老师特地给你煲的大骨汤,快趁热喝。”说着,班主任将手里一直提着的一个斗大的砂锅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学生怎么好意思呢?” 太阳打南边出来了?难道我还没睡醒吗? 眼看着班主任那一向无比刻薄的嘴脸突然像朵菊花一样在眼前绽放,卢飞昂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去吃饭,虽然对于他这样的穷小子来说,有的吃便很不错了。 往日班主任嫌贫爱富c差别对待学生的作为在脑中一晃而过,紧紧捏着手中的晶片,他知道这枚晶片足够他在此刻保留一丝尊严,但是自幼贫苦的生活造就的价值观实在令他很难拒绝眼前的诱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老师的学生,就是老师的孩子,平日里,老师对你是严厉了一点,但那都是为了你好啊,现在学习那么紧张,你可得好好补补。” 闻言,卢飞昂怔住了,他是老师的孩子。 在九龙区的地界,是个人都知道,他卢飞昂从来都是没爹要没娘养的孩子。 “老师,对不起。”卢飞昂就像一个幡然悔悟的孩子一样乖巧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平日里给您添麻烦了。” &一t;乖了,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老师。&一t; 卢飞昂乖巧地点了点头,一番象征性的客套后,他再没推辞。于是,我们的张老师便有幸见识了自家学生那别具一格的吃相。 不出5,一锅大骨汤凭空消失,惊得张老师的下巴都合不拢了,教书至今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学生,好好吃个饭搞得和打仗一样,锅碗勺一通乱敲,就连她自己都险些被飞溅的汤汁波及到。 她这才意识到,卢飞昂刚刚那一番礼让,根本就是他惺惺作态的伎俩。 “飞昂啊,原来你那么能吃啊。” 说这句话时,卢飞昂正在舔锅底,张老师以手遮面,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简直不忍直视。 闻言,卢飞昂终于舍得将头从锅里拿出来,看着班主任那似乎充满敬佩c认可的眼神,他心中颇为得意,也是有意表现一下自己,“那是当然,跟您说您可别不信,区区一锅大骨汤,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是再来一锅,又能如何?” 不值一提 张老师掂着砂锅的手莫名地一抖,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出入上层社会,有着良好修养的的知识分子,她真的打心底里以做卢飞昂的老师而感到羞耻。 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张老师看着已经如镜面般光滑的锅底,有些无奈,“这样吧看你今天上课的状态不怎么好,是最近没吃好吧,我再去给你煲一锅吧,是能吃两锅来着,对吧?” “对的,那就多谢老师的款待了,哈哈!” 卢飞昂无比自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议,甚至没有一丝犹豫,这让她连后面想好的说辞都给省了 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怒火,以她的身份,实在接受不了为这粗鄙不堪的穷小子端茶倒水,她早已经暗下决心,如果一旦查出卢飞昂与军部没有什么关系,那她定要让这个不懂礼数,毫不要脸的家伙吃点苦头。 张老师走后没多久,意外发生了:卢飞昂捂着肚子急匆匆地冲进了卫生间。 “不应该啊。”这通酣畅淋漓,令他着实有些郁闷。按理说他的肠胃早已经百毒不侵了,就算张老师手艺不精也不至于出现如此情况啊 扭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流令飞昂浑身一个激灵。 时至七月初,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水龙头里出来的水都应是热的,再不济也是温的,可这明显0c的触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硬着头皮洗了把脸,他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墙上的壁镜里映出了卢飞昂的模样,长发下,藏着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眉似柳叶,鼻梁高挺,下巴尖尖的,这长相已是相当帅了,却偏要用头发遮住。 好吧,他得承认,只是因为太过在乎理发的钱,所以才留成了这样。当然以他的长相,开学以来可没少闹过笑话,不论他如何解释,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收到很多别的班级不明真相的男生的告白。 尤其,他的身材还属于那种瘦高型的,可能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的原因,单纯穿着校服甚至还有些娇柔之感。 然而实际上,因为常年为生计奔波,所以与普通学生相比,卢飞昂的身上可以看到明显的体力劳动的痕迹,尤其褪去衣裳,那清晰可见的马甲线,微微凸起的肱二头肌,便是最好的证明。 水龙头里冒出的水依旧冰冷刺骨,可洗着洗着,水却突然停了 什么玩意儿? 砰!一拳打在水龙头上,要命的是——水龙头被砸歪了! &一t;卧!”在卢飞昂的叫骂声中,自来水管的水流灌了他一嘴。 早就听闻这是这栋教学楼是个豆腐渣工程,但是切身体会还真是头一次。 整个狭小的独立卫生间,水汽开始迅速弥漫。简直没有比这更荒谬c糟糕的事情了。 然而,他还是年轻了,事情往往还能更糟糕,紧接着,便是他头顶的灯棍连闪了几下,竟也彻底熄了 卢飞昂刚要开口骂娘,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四周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镜面上自己的样子都模糊起来 “什么鬼?停水又停电的。”卢飞昂哈了口气,两只手有些打颤,咬紧牙关却死活掰不开门把手。 他意识到: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他背过身,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切实地感觉到身后的壁镜中好像有某种东西盯住了他,这近在咫尺的感觉,直盯得他头皮发麻。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九道曾经讲过的一句玩笑话,人平日里最喜欢在镜子里观赏自己,殊不知,镜中总有脏东西同样喜欢从镜中窥探他们。 卢飞昂疯狂地掰弄着门把手,可令他骂娘的是,和刚刚那破水龙头相比这门把手明显质量过硬!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被注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逝反而越来越强烈,卢飞昂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可偏偏左手却使不出力道,否则以他的臂力,即使弄不开这门把手,轻易也可扯开这破门。 房间里的温度持续降低,他背对着壁镜不敢作声,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却千万不能回头。 民间传说:人身上有三把阳火,两肩上各一把,头顶上有一把,可以避邪,而百害不侵。所以半夜走夜路的时候,若有生人叫你或者拍你的肩头都千万不要回头,要是一回头的话,人身上这三把阳火就可能熄灭一把,要是三把都熄灭的话,人身上的阳气就会降低到一个极点,鬼魅乘机而来,那时候就非常危险了! 身边有九道这种老神棍教唆,这种故事他可是从小就听够了,不过当切身体会到这种感觉时,他果然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渐渐地,腿冻得似乎有些僵硬 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只有身后哗啦啦的流水声。 黑暗中,他大着胆子,把手摸向腰后,想把水龙头关上,因为身后坏掉的水龙头呲得他后心冰凉。 摸了好半天,好容易关上,手经过水槽时,他碰到了另一只冰冷滑腻的东西。 心里咯噔一下,那形状c质感像极了一个人的手,可这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卢飞昂一口气没喘上来,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处,他切实地瞥见一个白影,就在他侧脸不足半米的位置。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前方,门把上的手也不敢再有动作。 他就盯着门把手,它就那么静静地瞧着他。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久到,几乎让人崩溃。 哗啦! 楼上下水道冲水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卢飞昂只感觉心脏都跳停了一拍。 “飞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找茬 耳边突然传来了呼唤自己的声音,飞昂的头发全都炸开了,也不管疼痛,合身便撞向那老旧的木门。 喀嚓,正门打开,张老师刚回来,她左脚才踏进医务室,洗手间的屋门突然整个弹开。 门板拍在她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浑身的赘肉这一瞬间都变成了波浪状,张老师被狠狠地拍在了墙面上。 啪! 几千元的砂锅被砸了个稀巴烂,热得滚烫的大骨汤满满地溅了一身。 “啊——”清醒过来的张老师的眼睛瞪得溜圆,她这身西服可是攒了几个月的工资高价买来炫耀给同事看的! 这才第一天 尖叫着冲进洗手间,张老师抹黑好容易碰到水龙头,结果——坏掉的水龙头毫不留情地呲了她一脸 “卢!飞!昂!”一直耐心忍耐的张老师这时终于爆炸了。 “哦哦哦!”卢飞昂尖叫着,连连后退,“老老老师您先别急,先听我讲。” 片刻后 “哦,总之,就是说这一切,都跟你无关是吗?”张老师庞大的身躯立在卢飞昂身前,冷静地替他分析道。 卢飞昂急忙应道:“老师明察秋毫!” “混蛋!你把我当傻子了么?” 张老师终于愤怒了,无情地使出了她的超必杀——“黯然销魂掌”,先是气运丹田贯达左臂,然后左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了卢飞昂的俏脸上。 啪!这一巴掌打得清脆响亮。 卢飞昂咬紧牙关,无辜地捂着侧脸。 “小混蛋,不要以为捡了枚晶币就能充当军人的家属,我校每天都会派人去教育部核实档案。你是想得到和谁一样的待遇?” “我没有”话刚出口,卢飞昂这才明白,一向嫌贫爱富的班主任从刚才开始到底是为什么对他那么好,看来,只是那枚不起眼的晶币被眼尖的老师发现了。 “马上滚,别在这里给我赖着,罚抄课文二十遍,写不完不准走!” “啥?”他还想向老辩解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洞开的屋内,卢飞昂分明看到一道影子从班主任身后阴影处飞速掠过,那是一张无比苍白的人脸,头悬空,面貌并不能看清。 心底猛地一沉,卢飞昂一下僵在了原地,那玩意儿根本没走! 从医务室被张老师毫不留情地赶出来,卢飞昂一路都紧绷着神经,虽然他有些心疼那笔不菲的维修费用,但是现在他更发愁自己摊上了用科学难以解释的事儿。 完了完了,都说鬼怪什么的最喜欢阳气充沛的男人了,没想到自己守得童子身十几年,今日却要葬送在这里了。 古之成大事者,真是红颜薄命! 就在卢飞昂无比悲壮地心疼自己多舛的命运时,一个看似斯文的四眼小白脸毫不客气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卢飞昂没好气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呵,你想去哪儿?” “不关你事!”卢飞昂甩开小四眼一路朝楼梯走去,这才走出两步,就被对方带来的三个跟班牢牢制住。 四眼仔骚气十足地整了整自己的发型,毫不客气地道:“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我受命监督你完成课文抄录任务,写不完,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卢飞昂握紧拳头,这群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混蛋。 “我知道了!” “哼!算你识相!咱们走!” 莫名其妙地接受班主任的惩罚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当所谓的事迹败露被众人所知,接受大家无情嘲笑时便更是如此。 闷头抄写课文的卢飞昂委屈得简直不能自已,不过好在他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有傻到实打实地真的去抄20遍。 抄课文啊,对此他早有研究,从抽屉里拿出四张复写纸,分别垫于纸下,鉴于他的复写纸本身已经有些老旧,最多只能复印一张,他又将前后八张白纸两张一份分别叠成条状排列成版,取出四支笔捆在一起,实际上只抄了两遍就完美地整出了16遍课文,最后一遍索性不用复写纸。 等他写完,午休的时间已经被他完美错过了,早上赖床不起,中午罚抄没的睡,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卢飞昂窝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左臂疼痛和无力的感觉可谓是无比酸爽。 这种时候,尤其旁边,一群看热闹的混蛋大中午打了鸡血一样闲着蛋疼不睡觉凑在一起讨论八卦,就更让人煎熬了。 “嘿,听说了吧,我告诉你们啊,就是他想得到咱们优等生的待遇。” “哼!不过是个穷要饭的而已。” “难怪,晨读都敢直接睡过去。” 混蛋!做人还是要有尺度的啊,不要太得寸进尺啊! 卢飞昂心中怒火难平,在他侧后方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留着三七分发型,把自己捯饬的油头粉面并且一直在那里滔滔不绝讲个不停的四眼仔就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 但是说实话,虽然他挂了个学习委员的名头,可是论起学习成绩,就是比起班里的倒数第一都强的有限啊。 卢飞昂心中愤愤,哼!只不过是靠家里和老师关系好,弄了个学习委员的名头,笼络了一批人,却总是自以为是地对别人呼来喝去c说三道四的。 哪次考试还不都是要抄他的卷子。 偏偏这种人,就是白眼狼转世,得了好处,该欺负他们这些穷人的也一样没少过。 这不,大家还没都睡醒,这货带着一帮小弟就朝卢飞昂走过来了,“怎么样,写完了吗?要交了啊,别t浪费我的时间!” 卢飞昂不吭声,厚厚的一把作业纸直接甩给他。 那四眼仔好像迟疑了一下,他根本没料到卢飞昂竟然能写的那么快。 把那一沓纸细细看了一遍,不多不少,正是二十遍! 原本是来找茬的,四眼仔和小弟们这就有些尴尬了,身后,那些被他们哄骗着瞧热闹的人疑惑地盯着他们,这不禁让几人如芒在背。 “不行!重写。”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四眼仔说出那么一句话。 “凭啥?”卢飞昂拍案而起。过分了啊,有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面对炸了毛的卢飞昂,四眼仔反应倒是迅速,直接退到小弟们的身后,色厉内荏道:“怎怎么,我说重写就重写!有问题吗?记住我的身份,你这个贱民!” 班内有那么一刻,似乎安静了一瞬。 前排靠着窗户的地方坐着一个长发如瀑的女生,这种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还能安安静静地看书。 但是‘贱民’两个字,终究是令她的眉头皱了皱。 卢飞昂见惯了这种场面,他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道:“我就被罚了二十遍,喏这二十遍现在就在这里,不多一个字也不少一个字,我凭什么要重写?” 这四眼仔当然知道,在他眼里卢飞昂虽然一介贱民,但却的确是个认真仔细的人,尤其他虽然是个男生,但是写得一手好字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也是为什么他每次考试都会抄他的卷子。 “因,因为”四眼仔结结巴巴说不出原因,周围不断传来的哄笑声,开始让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丑。 刺啦! 当着所有的人面,四眼仔毫不留情地撕掉了卢飞昂一个中午的心血。 “现在没了!写吧。” 所有人都停止了笑声,整个教室变得针落可闻。 “你!” “你什么你?怎么滴,还想抗议啊?” 卢飞昂心中的火气开始蹭蹭蹭往上窜,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真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刚睡醒午觉的同学们,找不到什么乐子,乐得看场表演,没睡醒的同学们在这种情况下,也跟着亢奋起来。 教室里是无比的混乱,这哪里是学校,又哪里像是读书的地方。 “过分了吧!”卢飞昂把笔一摔,班里又静了下来。 他本就有着不错的长相,在班里很有女人缘,如此阳刚的表现,瞬间就迷倒了一大片小迷妹。 望着周围眼中不断冒着小星星的女生,四眼仔心中妒火中烧,他和几个小弟们相互对视,随后会心一笑,“哟!看来今天又得暴力执法了哈。” 几人常做这种勾当,彼此配合默契,话不多说,抓住卢飞昂的手脚,就是一番狂揍。 而这本就是他们期望的。 卢飞昂拼命反击,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左手现在还不能用。 四眼仔和他小弟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击打在卢飞昂身上。 即使过惯了挨揍的日子,卢飞昂这时感觉也有些吃不消了。 真是一群混蛋和人渣啊,这群家伙下手都是用得死力气,丝毫不留余地,根本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就在他想找机会逃跑时,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家伙的攻势减弱了。 一番殴打,只见,卢飞昂面色如常,而四眼仔和他的小弟们却一个个脸色苍白,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呼,呼,卧槽,就这样吧!” “大哥,打,打不动了。” “我让你们平时多锻炼,多锻炼!丢我的脸!”四眼仔面色尴尬,毫不留情地踹了他的小弟们一脚,自己也差点摔倒。 “哈哈哈!”如此滑稽的场面惹得哄堂大笑。 卢飞昂无比利落地站起来,虽然忍得痛苦了点,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而眼前几人却连站都站不稳了。 “自律会的,有人举报这里有人打架斗殴?”几个一身正装,手里拿着小本本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班里大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平日里受够了欺负,所以只迟疑了一瞬,就都做出了选择——指认四眼仔! 正主还站在这儿,自然没有人敢强出头,只能隐晦地指了指眼前这个吆五喝六当大爷的主儿。 但这已经足够了!同样都是学生,对于同学们的‘小动作’,自律会的各位也是心领神会。 “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跟我们没关系!”四眼仔缩在小弟们身后。 “哎呦,你这是想试试暴力执法吗?”其中一个高大点的男生以威胁的口吻道。 同样的情况摆在面前,四眼仔可不敢和卢飞昂一样和这群人唱反调,能入到自律会,他们的家世可比普通人要复杂的多。 他深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道理,这些人他得罪不起。 “你给我等着!”四眼仔恶狠狠地指了指卢飞昂,一票人全被老老实实带了出去。 卢飞昂冷哼一声,才懒得和他们计较,这种人真是神经病! 前排靠窗的位置,一个女生推了推正在认真看书的长发的女孩,小声道:“黎月,你干嘛帮他啊?” “啊?”女孩认真想了想,“大概,因为他还蛮可爱的吧。” “哈?” “咯咯咯!” “你可是班长啊,不准开这种玩笑啦!” 夏日的午后总是出奇的闷热,路上行人很少,毕竟除了交警,没人愿意这个点儿出来晒太阳,因此四通八达的马路上卢飞昂竟然再没有见到其他行人。 城里人可真是娇贵啊! 接受烈日的暴晒,卢飞昂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晕红,他的两只手好像没了骨头一样耷拉着,只是有气无力地来回倒腾着两条腿,不时神经质般地向身后张望。 这样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顶着头顶高悬的太阳,他却偏不选择那些阴凉的林荫小道。 豆大的汗珠逐渐挂满了额头,将头发都给打湿了,沐浴在这明显有些炽烈的阳光下,皮肤表面不断传来的灼烧感,终于扫清了他心中郁结的阴霾。 今天,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旷课了,以往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旷课的,因为对他这种人而言,能上学已经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心有余悸地盯着自己左臂上被血污了的绷带,卢飞昂脚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必须赶紧找到九道那家伙,这次他好像真的碰上麻烦了。 前面又是十字路口,不出意外,是红灯。 好吧,这已经是他走过的第四个红灯了,因为赶时间,而且路上压根没什么车,他就一连闯了三个 正要闯第四个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人行道上,一个还穿着红肚兜的胖娃娃被孤零零地扔在了马路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九道伏魔 “这是谁家的孩子,搁这里?” 虽说眼下没车,但是,没人管的话迟早是要出事情的,卢飞昂皱着眉头走过去。 走近看,这是一个胖大小子,好像睡熟了,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液体,不管卢飞昂怎么动他都不见醒,“咦?真是奇了怪了。” 遇到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可无奈像他这种穷人,根本不撑一个手机,有心想借一个,偏偏是大中午,路上也没有人。 正为难时,远方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看样子是朝他来的,那人影来的倒也快,几百米的距离,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快到眼前了。 这个距离足够看清来人,那是一个中年妇女,这种天气竟然还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红袄,缠着碎花的围巾,一副隆冬时乡下人的穿戴。 卢飞昂耐心地等着,很快,人便走到跟前。 “小兄弟,谢谢你在这里看着我的儿,刚刚绿灯,走的急了些,我一着急竟然把孩子给落下了。” 那女人的脸被围巾遮的严严实实看不真切,声音隔着围巾传来,听着阴阳怪调的,让人不喜。 对于这种大妈,卢飞昂没什么兴趣,他没说什么,将孩子交还给她,就埋头继续赶路,这时他已经感觉自己有些中暑的征兆了,身后孩子的哭闹声都让他有些头晕脑胀的。 等等!哭闹声! 卢飞昂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想要寻那对母子,一阵怪风突然迎面袭来,将那碎花的围巾卷在了他的脸上,拨开那围巾再看时,卢飞昂的心凉了半截,妈的,人呢? 狠狠揉搓了一下眼睛,可附近哪里还有那母子二人半个影子。 也许是走的太远了,卢飞昂觉得自己的腿软绵绵的。太阳依旧挂在正中央,阳光也不能使他再有一丝安全感。 这绝对不是幻觉,他必须赶紧去找九道! 鬼使神差地捡起那条碎花围巾,明明离家还有几十里路,卢飞昂却疯了似的撒丫子跑了起来,他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开始感到恐惧c陌生的地方。 可才跑没多久,又遇红绿灯这次挡在前面的是个拄着拐棍,裹着军大衣的老大爷。 “年轻人,咳,帮帮忙” 如此雷人的造型设计,如此浮夸的演技,不用想,里面肯定有问题!跑! 尽管作为a市一中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卢飞昂还是完美地无视了这个苦苦哀求的老大爷,道德的鞭挞让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可是,到了下一个路口老大爷又出现了! 卢飞昂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下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到不对了。 军衣大爷这次并没有搭话,只是站在路口,阴沉的脸色诡异地瞪着他,卢飞昂一路低着头,二人错开时,他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跑出五百米,他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黑墨镜,问清楚位置后,便让卢飞昂把晶币放在了兑换机上,出租车载着他一路驶向九龙区。 坐上车,疲惫的感觉持续涌来,眼皮越来越沉重,卢飞昂强撑着睡意,眼睛盯着仪表盘上不断变大的数字有些心烦意乱。 太阳渐渐西斜,卢飞昂也慢慢远离了繁荣的市区,路边的建筑物由摩天大楼渐渐变成了小平房,高度持续走低,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 内后视镜上,一切景物都被迅速抛向了远方,这让他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 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他们开始走上泥泞的土路,但也许是太过颠簸的原因,司机的墨镜一下被震歪了。 通过后视镜,卢飞昂吃惊地发现,这位司机的眼睛其实一直是闭着的,他并没有在看前面的路。 这个发现让卢飞昂迅速清醒过来,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险些让他叫出声,他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车里的空调开得有些冷,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不敢让司机把温度再调高点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车,取走晶币,卢飞昂便飞也似地跑开了。 这在九龙区也是最偏远的位置,连正经的小平房也没有,只剩下残破的废墟和一堆堆如小山丘一般堆积起来的垃圾。 卢飞昂辨明了方向,一路蹚过垃圾堆,走了许久,才钻进其中一个稍大点的楼房。 这栋废弃的小楼有两层高,第一层已经被垃圾塞满了,正面一侧完全塌陷,只有反面一侧的两个房间不受影响,勉强塞下了九道和卢飞昂。 放眼望去,曾经的公寓活脱脱成了一个垃圾场,与市区的繁华热闹相比,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垃圾海当真是无比的凄凉。 十几里长跑,这是卢飞昂从未有过的经历,以他那营养不良的身体,即使坐在车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也依旧提不起多少力气。 哐当! 一脚踹飞了九道的屋门,卢飞昂放开嗓子朝屋内吼道:“救~命~啊!” 他从来不会旷课的可就是因为今天血渍浸透了封印左臂的绷带,因为突然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麻烦,因为此刻这一时的冲动,这位内心仍旧保有一份天真的少年,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位自幼时起便与他相依为命的胡子拉碴的大叔,那位和他嬉笑打闹没个正型的大叔,那个即使没有工作也依旧供他吃喝上学的大叔,那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大叔。 他左手抓着将死的婴儿正塞进一个瓮中,旁边则躺着那个已死的红袄农妇。 &一t;好啊,臭小子,竟然学会逃课了!&一t;九道一边愤愤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婴儿凄厉的叫声将残阳下的这个画面刻画的无比惊悚。 卢飞昂喘着粗气,瞳孔渐渐放大,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不过今天做了个怪梦,晚起了一个时辰,以往熟悉的为什么又突然陌生起来了。 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这个一直被生活迫害至今的可怜少年,他的整个世界观都坍塌了。 说实话,他是想转身逃跑的,但是虚弱无力的身体和不停哆嗦着的双腿现在并不能支持他这样做。 若平凡能够造就微小的幸福,推动宿命齿轮的因果至此开始载他前往未知得深处。 九道默默地盯着他,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意。 他一直都在骗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对于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他一直都在保护他,那条被诅咒的手臂是他修道至今都未尝见过的,那种邪恶纯粹得足以影响人心,但飞昂的本质有多善良,只有他才真正明白。 单手掐破食指,九道凌空画出一个玄奥的符,空气中点点荧光随着九道手指划过的痕迹迅速汇聚,符一成,挥手一拍便结在了罐子表面,那原本因塞入娃娃而躁动不安的罐子终于平静下来。 卢飞昂:“这,这” &一t;可惜了我的酒瓮!&一t;九道摇摇头,一脸肉痛的表情。 孩子被封,那原本已死的红袄农妇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只见她蜡黄的人脸开始迅速腐烂,眼眶内变得黑洞洞的,只是受限于一条红绳,所以被缚在地上如上岸的鱼儿般来回扑腾。 她那怨恨的眼神分明是盯上了九道这个蓬头垢面的邋遢家伙,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嘴里发出了如野兽般威胁性的低吼。 &一t;呦,呦,呦,这你可就不可爱了哦。&一t; 他知道这红袄女鬼的来历,一个在孕期被抛弃的农家女子,恨极了她所爱的男人,因为生活彻底没有了保障,所以在十字路口上选择了死亡。 大概是怨气实在太重,所以她死后化作了厉鬼,每次害人前都会留下索命的围巾,在入夜后专害那些年轻帅气的男人。 九道并没有怜悯这可怜的女鬼,因为她已经害了太多无辜的人,食指现出金光,一指便点在那女鬼的额头上,“尘归尘,土归土,往事情缘,莫追诉,散!” “啊——” 在凄厉的尖叫声中,红袄女鬼化作一缕黑烟,就此烟消云散。卢飞昂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那个落魄c潦倒c满嘴跑火车的九道大叔,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强大和陌生。 “封印被破了?”转过身,九道问他。 是在问左臂绷带的事儿。 “嗯”卢飞昂感觉有些不自在,九道突然板起脸,还是挺严肃的。 “你一路回来,遇到几个人?” “今天可奇怪了,算上这两个(明明是鬼吧),总共也才遇上四个奇怪的人。”卢飞昂小心组织着自己的言辞,生怕误导了九道。 “四个那还好。”九道解开卢飞昂左臂的绷带,一抖手,竟化成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剑“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这一路走来却是难见生人?” “为什么?”卢飞昂抬头看他。 “因为,你这一路走来,可是被引向黄泉。” 正说着,九道神色一冷,一剑抡圆,卷起三重火焰,便刺向了卢飞昂身后。 一声像猫一样诡异的尖叫后,一个老头从空气中跌跌撞撞露出身形。卢飞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九道身后,再转身看去时,也不免吃了一惊。 是那个在路口堵他的大爷! 火焰缠身,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不出一会儿,老大爷的肉身便化成了一滩脓水,偏那头颅脱离人身悬在空中依旧怪笑个不停。 九道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下糟了!他这一剑招的便是三昧真火,一剑刺出,十成修为便用去了三成,谁知这根本不是寻常厉鬼,竟以夺舍的肉身虚晃一招,硬是让这家伙给躲了。 不等他有丝毫的喘息,那鬼头突然凭空消失。 “空间法术?”这起码是鬼将才有的能力啊 九道身后,那鬼头现出身影。 “小心!”卢飞昂看得真切,只是已经晚了,不等九道有所反应,那鬼张开血盆大嘴,便是狠狠一口咬在了九道肩头。 “五雷正法!”九道索性也不回头,忍着尸毒入体之痛手指掐诀。 令方成,霎时间,只见一道碗口粗细的紫雷劈穿屋顶,正正砸中了那鬼,这次,它连声音也没发出,便化成了飞灰。 这天雷就是这样,至刚至阳,霸道无匹,对付神鬼皆有奇效,但召出神雷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九道并不是全然没事儿,天雷的余波同样波及了他,不过因为身为修道之人,所以守得纯阳身,又自幼修习五雷正法,所以他只是被电了个外焦里嫩,和那鬼相比算是好很多了。 跪倒在地,九道勉强封住了入侵的尸毒,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以卢飞昂那条不详的左臂,为何只引来了区区四只厉鬼,这几只厉鬼一个比一个厉害,个个都有不弱于鬼将的实力,恐怕是起了争执,各自斗了起来,小鬼们斗不过它们,自然被清剿了个干净 啪塔,啪塔,啪塔 楼道里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朝二楼来的,一步一步,声音愈来愈清晰。 &一t;叔&一t;卢飞昂慌张地看着九道。 经过几番大战,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这第四只厉鬼竟然一直等到现在才肯露头。 九道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只是侧耳倾听着那鬼的动静。 和那几只刚露面就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的厉鬼有着明显不同,这只鬼貌似更沉稳c更安静,也许这表示这只鬼更理性,可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这意味着,这只鬼更自信,更从容,更厉害,也更难对付。 就在这时,那几乎已经坏了的木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看不出他是何表情,但他嘴角上扬,似乎是笑了一下,“小道士,你的身手还算不错,倒给我省了不少麻烦,这三个家伙可是纠缠了我半天,真不枉我白白把你家孩子载过来。” 这是一只很人性化的鬼,行为举止c穿着讲究似乎都与正常人无异,单用肉眼观察实在很难分辨它的身份。 “我很抱歉,但是这孩子现在归我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墨镜大叔绅士地朝九道鞠了一躬后,腿上发力便用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他。 滋啦!突然亮起的电屏将他成功地挡在了半空中,雷蛇和火焰将他身上的衣服撕裂了大半,墨镜也碎了,露出了这幅躯体瞎掉的眼睛。 “伏魔阵?” “哟!有见识,原名伏魔灭妖大阵,谢谢!”九道杵着剑站了起来,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是鬼七的弟子?不,不可能!道家驱魔一脉与神鬼互通有违天理,百年前便被各派驱逐,如今早已经绝迹,你,你到底是谁?” “在下不才,刚好拜在鬼七老爷子门下,也正是您口中那个被道家各派驱逐的驱魔一派的现任掌门。”九道撩了下额前的头发,好像被一只厉鬼认出师门,还蛮荣幸的样子。 墨镜大叔皱了皱眉,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乞丐一样的家伙和曾经威震华夏的鬼七联系起来,但是这至刚至阳c雷火交加的阵法却的确是伏魔阵无疑的。 失策了!它不曾想过,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有如此厉害的背景,甚至根本没想到,这个穷困潦倒的家伙竟会是一个道士,一个专门以降妖伏魔为主的道士。 驱魔一派鼎盛时期有多强,它可是知道的,但凡经历过那个时期的鬼怪们对此都有着深刻的感受,“一人所向,百鬼迳走!”鬼七的名头,甚至在整个鬼界都是闻名的。 “还不走?”九道笑着问它,冰冷的眼神与脸上和煦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像极了玩惯捕猎游戏的猛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请神 “不走?怎么,是想试试我伏魔灭妖大阵的威力?” “”说实话,它害怕了。 伏魔灭妖大阵的威力堪比传说中的天劫,分攻守两种,攻击型的那是驱魔一派一贯用来对待鬼怪们的,非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才罢休;防守型的还温和些,并不主动攻击外人,是驱魔一脉用来守护山门的阵法,但硬碰硬的话那更是以卵击石。 “咳,不知道爷竟是鬼七老爷子的弟子,冒犯之处,还望道爷宽宏大量”知道了九道的身份后,墨镜男收起了那原本从容的气势,此刻倒显得过分的恭谨了。 &一t;哼!谅你也没那本事。滚吧!今天也不妨饶你一条小命。” “谢道爷,还不知道爷您的尊号?” “真言九道。”九道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见此,那墨镜大叔也是识趣,低头哈腰便要离去。 卢飞昂难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这让九道夸赞不已的伏魔灭妖大阵,如中午的灯泡一般,才亮了没一会儿熄了。 两人一鬼凑在一间20平米的房间里,周围的空气都凝重的犹如实质,这一刻,卢飞昂看得清楚,九道的眼睛可是睁得溜圆,墨镜大叔的身子是背过去的,却不晓得是何表情。 “哟!九道真人,您这伏魔灭妖大阵不会是坏了吧?”本来要走的墨镜大叔把脸又转了回来,那是怎样促狭讥讽的表情啊,卢飞昂至今都难以忘却。 九道强自镇定:“没,没见识,我这大阵可是自动的,怎么,你是又想尝尝这伏魔灭妖大阵的滋味了?” 至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番说辞根本就是装腔作势。 墨镜大叔并不回他,手上招来一块碎石,便直直地抛向九道的面门,后者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唉,可惜我并不是那几个白痴,这驱魔一脉传到了你的手上,可真是没落的厉害啊。” “九道,九道你没事吧。”卢飞昂急急扶起了九道,却见他的额头上已被石块砸出一个豁口,鲜血泊泊而流。 “混蛋我跟你拼了!”左右这次死定了,卢飞昂反倒豁出去了,自小时起,他便一直活的生不如死,他欠九道的这辈子是还不完了,他能还的,便只有这条命了! “区区一个凡人能做什么?”墨镜大叔就盯着他奔过来,抱着双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毕竟有着鬼将以上的实力,卢飞昂一拳挟着满腔怒火而来,心中说是不怕,近至眼前时,气势上却已经弱了三分,可他依旧没有退却。 “神降天泽,法众生,不肖弟子卢飞昂,请祖师爷上身!”眨眼间,卢飞昂的气势便迅速膨胀起来。 “什么?” 近在咫尺的一拳,墨镜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像上了膛的炮弹一样被一拳轰出,房门处的一面墙也因此尽毁。九道挣扎着坐起身,看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 他终究还是用了神打之术,还记得初次教他时,他倒也觉得新奇,却没成功过一次,最后就连自己都被戏称为神棍了呢。 没想到生死之际,他却变聪明了,最后关头才用上神打,知道自己请不动神,最后竟然请了鬼上身,师祖啊这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 一拳打出虽然效果显著,但卢飞昂也喷出了半口血,这神打之术,他竟只维持了半秒都不到。 “九道你个混蛋,你怎么不早说,这玩意儿那么耗身体。”卢飞昂转过头怒视着九道,身体各处持续传来的酸痛告诉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必勉强自己活动了。 “吼——”远方一道赤红色的光柱接天连地,那蓬勃的气势即使如此遥远也令人心惊。 九道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然问道:“飞昂,你刚刚用的可是左手?” “”飞昂一脸心虚地看着九道,左手怎么了,左手不是手啊,用左手就要被嫌弃啊? “坏事儿了!”九道挣扎着站起来,他顾不得止血,用血水重新修整法阵,甚至里外又加了三重聚灵阵,和一般的防御阵,来维持这伏魔灭妖大阵。 他自小跟随师傅,一心钻研道法,这伏魔灭妖大阵他当时也只学会了一半,便是今天这般,难得运行起来,却并不长久,他有心请教师傅,但奈何师傅死得早,此阵始终难以精通。 希望能够撑得一会儿吧,九道如是想着,将卢飞昂拖进阵中,嘱咐道:“飞昂,若那鬼再来,你切不可跑出这阵法外,它若来攻,你且按我刚才的做法,灭了几重法阵,就先将阵法一一补好,我需要些时间,你先拖住它。” “嗯,好!我记下了。”生死攸关之际,卢飞昂自然不敢怠慢。 只见九道盘腿坐好,周身气流涌动异常。阵法也开始现出点点荧光,一个犹如实质的光罩如倒扣的鼎般,将二人尽数罩住,卢飞昂只感觉浑身的酸痛顷刻间便减轻了大半,甚至灵台都清明了不少。 再看见那鬼时,是千米外,一点红光冉冉升起,然后如陨石坠落般砸向光罩——二人所在的位置。 轰隆隆—— 天崩地裂的动静中,本就破败的楼房尽数塌陷,三重聚灵阵和防御阵只此一击便尽数毁去,灭妖伏魔大阵如风吹的烛火般恍惚了一下却并无异样。 一阵天旋地转后,再见那鬼时,它正隔着大阵向他们嘶吼,那姿态像极了一条发疯的野狗,丝毫不见之前的气度和理性,但那狂暴的气势比之刚才又何止上涨了十倍。 卢飞昂不敢耽搁,咬破手指,便照着法阵残留的痕迹,临摹起来。 法阵再次复原,夺目的光芒激怒了那鬼,疯狂的冲击开始一次一次地撞向伏魔灭妖大阵。 法阵的光芒一次次的黯淡,又一次次的恢复,好处是在不断临摹的过程中卢飞昂已经将这些阵法烂熟于心,坏处则是他失血过多。 一次又一次重建法阵的过程中,原本就算不上健康的身体本就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就更加吃不消了。 疲倦一刻不停地侵蚀着他的意识,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虽然手上的动作依旧未曾停歇,但眼前的景物却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他的手被人轻轻地抓住,然后重心改变,其他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卢飞昂躺在地上,十指尽数咬破,伤口处的血迹已经近乎干涸,他却像机器人一样,依旧比划着什么,九道看着卢飞昂,眼神平静地有些可怕。 他此刻的样子很是不同,一身银甲庇身,长刀在手,却是三尖两刃。 咔嚓!琉璃般的伏魔灭妖大阵应声而破,九道转身怒目。 &一t;赐你百死,难解我心头之恨!&一t; 马王城a市的九龙区,这一天,墨色的乌云盖过了天上半边的繁星,雷霆响了整整一晚,失眠的人们索性坐起来等了一宿,却硬是半滴雨水都没能等下来。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也划破了黑暗,人们这才恍然,又该是劳碌的一天。 九道终是胜了,身上银甲毁得不成样子,他站在废弃的垃圾堆成的山丘上,墨镜男的身子跪倒在他身前,头颅骨碌到垃圾堆下面。 鬼气耗尽,再无力抵御阳光的照射,墨镜男子的尸身在太阳整个爬出地平线时终于烟消云散。 连诛四只鬼将实力的厉鬼,这件事,如果传到师门,恐怕也足以扬名了吧。九道如是想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九道?”清晨时分,掐准时间来找痞子飞麻烦的光头看见赤着上身c满身伤痕的九道如雕塑一般立在垃圾堆的正中央,偌大的一个垃圾场,在他周围竟凭空出现了一条近十米宽的真空带,这不由得把光头吓了一跳。 这时的九道早已经解除了术法,当然以他的体力也是再无力维持了。 第二天的晚上,卢飞昂在睡梦中惊醒,大叫道:&一t;九道!&一t; 九道就躺在他旁边,身上缠满了绷带,悠悠道:&一t;平日里可不曾见你这般想念我,可是好些了?&一t; 卢飞昂回过神来,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满身的绷带,若是常人,恐怕已经不能和他这般说笑了。 &一t;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一t; 不等九道解释,屋门打开,一个身着笔挺西装,染着黄头发的大汉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才走没两步,他终于发觉了屋内的异常,惊喜道:“痞子飞,你醒了?” “诶,山狼?”卢飞昂这才注意到,这里并不是他和九道的房间,屋内多了很多家具,尤其墙上挂着各种砍刀,若是胆子小的进来这里,恐怕还会以为是进了贼窝呢? “你先等着,我去叫人。”这叫山狼的明显是个急脾气,撂下饭菜还没说两句,便着急去通禀了。 不一会儿,光头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一叠文件交给了那叫山狼的小伙子,就坐在床边玩味地看着二人。 卢飞昂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呵呵笑道:“大哥嘿嘿。” “哼!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光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头上的纹身显得有些狰狞,若不是九道在这里,他说不定当场就“撕碎”了这个小杂碎。 “说说吧,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已经躺了两天了,有什么仇家不能跟我光头说,至于自己单干吗?” 卢飞昂突然有些感动,老实讲,光头身上虽说有些江湖习气,但也是真的讲义气,十年前他和九道一起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虽说被生活压迫一直过得很是潦倒,但是在九龙区这个地方,光头做的是真的可以。 如果没有光头,卢飞昂可以确定,现在的九龙区,根本不会有穷人的栖身之地,他和九道可能连垃圾场的废墟都住不起。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愿说就算了。” 光头早些年也曾在军部呆过,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也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九道的身份他心中多少有所猜测,但是现在毕竟退役了,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想参与了。 可飞昂不同,他还很年轻,有着无比光明的前途,这家伙很有资质,尤其是那特别的恢复能力,即使放在军队中也会令人称奇的,绝不能仅仅因为出身就把这一辈子耗在区区一个垃圾场。 “你们原来的住处恐怕是不能再住了,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了这里,这里是九龙区的中心,有什么需要的便问山狼,我会尽量帮你们添置的。” “大哥!”从未想过大哥会如此帮他,卢飞昂一时感动,眼睛都被浸湿了,甚至于九道都诧异地盯着这视财如命的光头。 光头背抄起手,好像没看见一般,便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才转过身,悠悠道:“哦,你的晶币权且算作这两个月的房租了,另外,山狼,把医药费的账单给痞子飞看一眼,然后顺便给他找个差事,把欠的帐还一下吧。” 吩咐完这一切,光头才推门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卢飞昂。 “混蛋!你还我晶币!”卢飞昂痛苦的嘶吼声传来,光头笑着摇了摇头:哼!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还敢泡爷看上的妞! “阿飞啊,算了吧,难得大哥愿意收留你,要不你们真得露宿街头了。”山狼看着一脸挫败的卢飞昂,显然有些于心不忍,大家都是穷人,谁不了解各自的难处呢? “我宁愿露宿街头!我那晶币里可是还有好几千呐!”卢飞昂还从没拥有过那么多钱,可这钱还没经他的手花呢,自己倒跑了!这可是他施展浑身解数得来的,为了这枚晶币,他可险些死在那个军官女人手里。 “好啦!别想不开了,这里可是九龙区的中心,租金本就比平常贵了倍,大哥开得价已经挺照顾你了。” “是啊,是挺照顾我了,要不我能住不起吗?”卢飞昂一脸委屈地盯着山狼,大有把钱要回来的架势。 山狼脸红了下,看了眼手中的账单,善意地提醒道:“你啊,还是关心一下医药费吧,这次给你们花的医药费前前后后也有几万块了。” “什么?我不是自愈的吗?为什么还有医药费,而且还那么贵!”飞昂吓得跳了起来,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卢飞昂紧张兮兮地盯着山狼,后者隐晦地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九道,是了,那晚他晕了过去,自然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就那鬼最后爆发的气势想必也是一番苦战,能活着睁开眼睛已是幸运了,至于九道,他虽然是驱魔一派的现任掌门,但他是老人家了,不像自己恢复能力那么好,大概人老了都这样吧。 钱是一定要还的,九道对他有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此恩不能不报! “山狼哥,有什么工作我可以做的,我愿意还债,但是我现在没钱!” 卢飞昂坦白的样子,也甚是可怜,山狼认真想了想,良久方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在读书,嗯这样吧,我们有家餐厅还缺人手,你们平日里有时间便过来帮忙吧。另外,附近有些流浪的孩子大哥准备召集起来,找个老师教育一下,我可以帮你争取争取,但是周六周天你就不能休息了。” 闻言,卢飞昂激动道:“谢谢山狼哥。” “客气什么,以后有什么难处便尽管来找我,你山狼哥能帮的一定帮你。” 聊了有一会儿,山狼走了,卢飞昂这才来得及问九道:“最后是怎么了?九道,那鬼” “放心吧,一切都解决了!”九道咧着嘴露出了一排大黄牙。 看着九道浑身缠满绷带的样子,卢飞昂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那天中午见到的鬼影,分明长着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啊 看着床底那不可视及的黑暗,卢飞昂只感觉身体发寒,一连躺了几天都没有什么事发生,眼下还是先还钱吧,这些等九道好了再说,毕竟现在的他们根本无力再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妖族秘辛 无尽的黑暗中,是死一般的寂静,深邃地似乎能够吞噬苍穹!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点猩红。 “该醒醒了,蠢货!” “唔嗯?”被这冷酷的声音吵醒,原本还在昏睡中的安阳猛地一个激灵,只感觉后脑处仍在隐隐作痛。 “嘶!”这头痛欲裂的滋味可不好受,可随着他的动作,周身那粘滞c滑腻的感觉终于令安阳彻底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借着那缕红光,他终于搞清了自己的处境。 冰冷c通明的钢化玻璃做成的特殊容器,将他整个打包给封在了里面,周围都是些粘稠的透明液体。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我是在哪儿?”安阳的嘴被呼吸器给死死地封住,苦涩中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只能发出些含糊不明的呜呜声。 “不用费劲了!” 无尽的黑暗中,只见那缕红光慢慢具象化成了一只诡异的眼睛。 借着那眸中射出的瘆人的光芒,一张布满烂疮的鬼脸随即出现在安阳的视野中。 “啊——”猝然看见这么张恐怖的脸,安阳的身子猛地一震。 “怕个屁!你个没用的玩意儿!”随着这声暴喝,似乎是触动了某种声控装置,四周突然就亮了起来,周围的环境,也因此一览无余。 安阳终于看清楚了说话的这个人,囚徒1号! 囚徒1号,这是他在牢狱中的别称,一个以倒卖军火,接连制造恐怖袭击而被捕的重犯,他的凶狠在死刑犯里也是出了名的。 可是,他不是早就被处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安阳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畏惧,他还记得自己刚入狱时发生的事情——只因为自己当时还不懂“道上”的规矩,没有叫他一声老大,这家伙便蛮横地掰断了自己的十根手指。 自从残废以后,他在牢狱中的生活,便从任人欺凌中延续,他死也不会忘记这个罪魁祸首。 囚徒1号就在他身前五尺的地方,同样被困在了由钢化玻璃打造的培养装置里,周围爬满了形形色色的各种线路,就像进了蛇窝一般,杂乱无章地铺展在地上。 四周还有不少这样的培养仓,不过却再没有其他人被困在里面。 “妈的!真是晦气,老子的那么多兄弟一起接受改造,偏偏是你这么个软蛋活了下来!”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安阳一眼,猩红的眸子,此刻更显得疯狂暴戾。 那突如其来的杀意,迎面而来,就如针扎一般,刺得肌肤隐隐作痛。 “”慑于囚徒1号带来的压力,安阳不敢吭声,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脑袋,不去看他。 对此囚徒1号显然很是满意,他威胁性地抖了抖自己那两块硕大的胸肌,却好像还没意识到,同样被困于此的他似乎根本不具有丝毫能够威胁安阳的实际能力。 “小99,你很幸运,竟然活到了现在。” “小99”安阳眉头一皱,却不敢做声。 九十九,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足够具有侮辱性的称谓,这证明在死刑犯的排名里,他处在最末流,华夏的死刑犯最多排到九十八,而鉴于他这种特殊情况的人,便会被统一设置一个区分,九十九! 而他的编号,更是不受大家待见的原因,九百九十九 能以这个编号被纳入死刑犯的人,至今罕见!因此他也被这群草莽之流戏称为弱鸡中的精英。 “我的兄弟们都死了”囚徒一号语气有些低沉,很难让人想象他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只是他的脸上原本便布满了伤痕,此刻更是看不出到底是何表情。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给你一个机会。从今往后,老实做我的小弟,安分地为我卖命,我或许可以考虑在出来之后放过你!” 虽然心中对于囚徒一号能脱困这件事抱有怀疑,可是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对上充满压迫性的囚徒一号,他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畏惧地点了点头,安阳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 “哈哈哈,既然这样,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乖孩子,大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囚徒1号放声大笑着,眼神中似乎闪烁着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啪啪!啪啪!啪啪 空旷的实验室中,一阵掌声突兀地响起。 原来不知何时,实验门已经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不愧是恶徒阿莫里,机体被改造了百分之八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活力。” “死老头,一把年纪了总也不死,还真是烦人。” 那阿莫里,便是囚徒1号的本名了,安阳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凛,这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既然认得他,那想必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单就两人那颇为熟稔的样子,鬼知道他们到底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py交易。 “糟老头,什么时候能放老子出去?” 在囚徒1号的培养仓中,那不知名的液体已经到了膝下,只剩下无数金属管子深深地嵌入他的体内,将他整个如牙签肉般如此随意地锁在了这狭小的培养仓里,而他竟然诡异地依旧活着 “嗯,就快了,再等等吧!” 对于阿莫里的无礼,他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搪塞地应付了一下,老人便直接看向旁边的安阳,“年轻人,你的生命是我赐予的,好好给我卖力,总会有需要你的一天的。” 闻言,安阳一顿白眼,好歹他也算是大难不死,却处在这种鬼地方,什么都还没做,前后这就已经有两波来招安的了。 令人颇为在意的是,这老人的眼睛里同样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只是身子略微有些佝偻,不似阿莫里那半机甲的身躯那般硬朗。不过,老人自有独特的风姿,仅是负手而立便颇具气势。他好像只是来查探情况,只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很快,门被再次关上。当一切再度回归黑暗和静寂,时间便失去了意义 安阳不知道被处决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他只知道在这个狭小c潮湿的生存空间里,培养液的液面正变得越来越低,自己的呼吸则变得越来越有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身旁这如野兽般的嘶吼,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响起,照明灯再没亮起过,眼前一片黑暗,就好像自己现在身处炼狱,与恶魔为伴。 时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样一晃便是两个月。也许是时间呆的太久了,安阳也从刚开始每时每刻的小心翼翼,变成了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咔擦! 大门打开,一缕光明透了进来,好似地狱无边的苦海终于等到了天堂的赦免。 “是时候了!” “这也太久了吧,老混蛋!” “生命和时间,对我们这种人而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阿莫里,难道时间已经久到让你忘记了,那罪恶的根源?” “够了!别给老子拽词,快他妈放我出去!” 没有像上次那般敷衍,老头这次答应了阿莫里的要求,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虚空一点,点点荧光好似涟漪般荡漾开,一个虚幻的智能屏幕突然凭空出现。 十指在智能屏幕上飞舞,不一会儿,程序启动,机器开始运作,伴随着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整个腐朽陈旧的房间好似熟睡中的巨兽,终于醒了过来。 一根根金属链条被从身体内生生抽出,那滋味不比被人抽皮扒骨,一旁的安阳吓得闭上了双眼,阿莫里两眼充血,却死死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吭一声,传说中的囚徒一号竟疯狂至此! 培养仓的钢化玻璃缓缓打开,不等伤口完全愈合,阿莫里的身形便突然从培养仓内消失。 再出现时,老头那脆弱的脖子已经被这个七尺大汉的铁爪紧紧箍住,风中残烛般的身躯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被缓缓提起。 “老家伙,真是受够你了!” 血红色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的是嗜血和疯狂。老人笑而不语,似乎一切都如他所料。 在白发老者平和的目光下,阿莫里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他惊骇欲绝地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不想再死一次的话,就老实一点,那么长的时间,看来你还是没能学乖!” 阿莫里捏紧了双拳,沉默地低下了脑袋,虽然不知为何身体不听使唤,但看样子多半是这个老妖怪搞的鬼没错了,他还是和以往一样的阴险狡诈。 尴尬的气氛转瞬即逝,对于刚才的事情,双方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这次放你出来,是有个麻烦要交给你!” “哼!你如果没遇上麻烦,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把我放出来了吧。” “已经没有时间抱怨了,东洲华夏和南瀛都在派人寻找我们的踪迹。” “什么?他们不是还在开战吗?”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安阳一直在偷听二人讲话,听到这里,他的大脑不由一片空白,死刑犯的囚牢里可没有表,被囚禁在监狱中,他甚至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没有他的照顾,母亲可还好吗? “怎么会那么久?” “若不是你平日里太过肆无忌惮得罪了那些军方的大佬,你以为我又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能救回你!” 两人都是国际头号通缉犯,疯子阿莫里,他就是个冷血的变态,不分敌我c不问缘由的恐怖袭击,所到之处无不生灵涂炭。 那白发老头,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有个雅名叫文逑,长着一副智者的尊荣,实则却已经成了整个科学界最痛恨的人。 几十年前,因为杰出的贡献,他拿了最高科学奖,可不出三天,他便在媒体的报道下公然挑衅了整个科学界的威严,他违背了国际公约,拿人类做实验,一系列的所作所为的曝光引起舆论一片哗然。 正如安阳所想,两人的确算是老相识,在以往的多次战争中,都是由阿莫里发动恐怖袭击,将人质和尸体提供给老者做实验,以换来尖端武器,两人可谓是各取所需。 自从阿莫里五年前被逮捕,尸体来源的特殊渠道便被白发老者掌握。他藏在暗处这么些年,始终都没有停止他的反人道的研究。 如今,他藏匿的地点终究还是暴露了,两个强国现在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他。 “有多少人,都是什么装备?”伸手接过白发老头递过来的作战服,阿莫里熟练地套在了身上。他有一个天赋,那就是天生擅长使用各种武具c枪械,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国际头号通缉犯的原因之一。 “五千精英级特种兵,而且人手一把聚核能枪。” “核能?那不是被明文禁止使用的吗?” “时代变了,聚核能!放射性的问题在两年前就已经被解决了。哦,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现在他们就在外面八百米的位置。” “哦?”阿莫里挑了挑眉毛,然后,便毫不要脸的把空空的双手伸向了文逑老头。 以他对文逑老头的了解,既然国际上已经有了这么尿性的武器,那么这个科学狂人肯定也不会落于人后。 “裂空刃小心点用!”犹豫着从衣服的内兜摸出了一把银色匕首递给他,文逑老头一脸的肉痛。 “这有用吗?”皱着眉头接过这柄匕首,老实讲他有点失望。 谁知,那把裂空刃才刚入手,转眼,便化作一条银色跳跃的闪电飞舞在他的五指间。 “诶?。” 四指并拢,阿莫里一记手刀对着前方轻轻划过,文逑老头大惊失色,赶忙扑向了一旁,而就在他身后,三尺厚的合金板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肉眼难及的裂缝。 “你疯了!” 充耳不闻白发老头的怒吼,阿莫里望着手中这道银色闪电,激动的五根手指都在颤抖。 裂空刃!真的裂空! 阿莫里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显然令文逑老头气结,他的眼中突然就生出妖异的红光,还呆在培养装置中的安阳一下怔住了。 而阿莫里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脊梁突然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不待他有所抵抗,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这样不自然地矮了下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 阿莫里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何种表情,但那声音却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如果你识相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异界妖族的血脉压制,这个世界还未尝触及的领域,可不是你这样渺小的凡人能够违逆的。” &一t;妖族”阿莫里的声音显得很是震惊,作为国际头号通缉犯,他自然知道一些被各国首脑严禁外传的秘辛,这妖族便是其中一个。 据可靠消息,那妖族的使者于十年前突然莅临这个世界,当时天现九日,引出奇观,险些搞得世界大乱。 后来,还是各国首脑出面,以文逑老头蓄意制造恐慌与假象为由,这才将动an平息下去。 可实际上,那妖族便是另一个次元更高等的种族,以他们的文明程度就是与古代神话中记载的神魔也不遑多让了。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竟然敢染指那个领域。&一t;阿莫里只是疯却并不傻,他知道若是贸然挑衅那个文明,对于现在的人类而言可是灭顶之灾!以文逑的智慧,不该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一t;哼!那又如何这羸弱的身体受限于短暂的生命,必然会使人类文明在不久的将来止步不前,而我不过是做了那群胆小鬼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罢了。&一t; 低垂着眼睑,阿莫里眼神中的狠厉也徐徐褪去,文逑是百年难遇的怪才,也许他真能打破身为人类的局限。 身体中强横无匹的力量使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十有八九已经被这个老疯子擅自更换了血脉,要不是他的生命力的确强横,也许此刻他已经和那些废品一样被丢进了垃圾堆里。 用力一捏拳,阿莫里深深呼出一口气,靠着妖族血脉活过来的他,注定是不可能违抗这个老家伙了。好歹是一方枭雄,阿莫里此刻反而果决得多:&一t;给我十分钟!&一t; 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乔戈里峰 阿拉山的风口,一年到头,妖风不停。 狂风顺着打开的金属重门猛地灌了进来,然后在金属重门自动关闭时发出的哮喘般的嘶鸣声中再次被不甘地拒之门外。 &一t;老古董!&一t;安阳对于这样的破玩意儿很有些不以为然,就像他平时偷东西,向来都是挑最新最好的,眼前这样的货色可实在进不了他的眼睛。 一想到往日的时光,他不禁就有些焦躁,被困了那么多年,母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阿莫里已经没了束缚,而这里被囚禁的便只剩下他一个了。 文逑看到安阳眼睛中闪烁的对自由的渴望,轻叹一声,自语道:“看来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 自阿莫里离开后,外面便开始不断传来爆炸的轰鸣声,文逑紧锁着眉头在屋内踱步,过了很久 突然,金属重门炸开。 屋内的文逑和安阳吓了一跳,阿莫里啐了一口血渍,信步走了进来,“死老头,都搞定了!” “这是10?”文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怒意,他尤其忍不了阿莫里这种自由散漫的样子。 “啊哈,好些年没活动过了,身体都生锈了,难免就迟钝了些,这群狗崽子们倒是比几年前厉害了那么一点点。”阿莫里无所谓地讲着,对他而言这些根本无关紧要,在他的眼里,结果才最重要。 就知道会是这样,文逑摇头,对此有些无奈,他可以让阿莫里对他永不背叛,但却不可能让他唯命是从,毕竟这可是世界上号称最疯狂c最残忍的恐怖组织的头领,用常理去判断他的人性还是算了! “没有漏网之鱼吧?”文逑谨慎地问道。 “开玩笑,杀人,我他妈可是专业的!” 阿莫里那不容置疑的回答把文逑呛了个半死,他实在搞不懂这家伙偏偏在这方面较劲什么,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 “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过一会儿,他们的支援可能就要到了。” “去哪里,你想好了没有?”阿莫里神色凝重,作为一方枭雄自然不缺乏警惕性,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a市的乔戈里峰吧,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好主意!”阿莫里早年在世界各地环游,对于乔戈里峰的印象可谓深刻,此山山势险峻不说,周围更是百兽环伺,因为属于特级自然保护区,所以偷猎者c非法擅闯者甚少,当年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见识到这独特的风景。 人迹罕至的乔戈里峰对于他们这种在逃犯实在是得天独厚,尤其近几年,在牢狱中也常常听说九州有新皇登基,制法严苛更胜先皇,所以这实在是最佳的藏匿点了。 “那我们赶快走吧!”阿莫里雷厉风行的性格使他打定主意就会尽快实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等等,带上他,虽然用于恢复身体的药剂大多还没有完全融合,但是已经没时间了,就算最后是个残次品,好歹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比普通人要强得多了。” 在二人的注视下,一旁安心充当空气的安阳,他的瞳孔慢慢放大。 不出所料!难以遏制的痛苦随即将他湮没。 “啊啊啊啊!” 一连串拖着尾音的凄厉惨叫,就好似十恶不赦的犯人在接受极刑,那痛苦比在帝国的死牢里的处罚只强不弱。 “真是个废物!”阿莫里面露不屑,只会大呼小叫的安阳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入流。 在文逑的命令下,阿莫里一脸嫌弃地背起昏死过去的安阳,毁掉了阿拉山后,三人便悄然离开了。 两天后,一件爆炸性的新闻席卷全球,曾经被誉为大自然的馈赠的阿拉山没有一丝预兆地消失了,就像被众神收回一般甚至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人类触怒了众神,这个世界遭到了遗弃。到处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在政府的管理下,人们依旧在本本分分地忙碌中消遣着自己的时光,可是那明显躁动的人心却已经有了征兆,大家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可以做出改变的东西。 “我就知道不该相信这帮愚蠢的科学家,研发科技,探索宇宙,最后到底换回了什么?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个腰上别着酒葫芦的胖道士醉醺醺地扯着嗓子高声叫喊,周围已经聚了不少同门。 “好了师弟,别在徒弟们面前丢人现眼了,凡尘俗事与我等何干,你若是再成日里因为醉酒荒废了修为,做师兄的,也不好再任由你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看样子不过三十岁,手执一把火云图案的宝剑,一身道袍很是出尘。 “哼!凡尘俗世?你要是真有本事,妖族使者来的那一天怎么不见你去灭了他?现在好了,大家” “闭嘴!” 胖道士见师兄是真动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于是悻悻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因此做了鸟兽散。那执剑的道士就站在山崖上,低头向山下望去。 云海之巅,红日升天,千百年来,道教掌门已不知换了几轮,可道教始终再无一人飞升成仙。阿拉山消失了,祖师的封印恐怕是难以继续维持,待魔王破封而出之日,以现在的道教末法一脉根本无力抗衡。 那百年前被打压的驱魔一脉现在何处,生死存亡之际也是时候放下门户之见了。 a市九龙区,丽水街上,天色渐晚,沿岸湖畔的商家旅馆亮起盏盏红灯,满街到处可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如商品般隔着透明玻璃,对着来往的行人卖弄身段,这便是九龙区最有名的烟花柳巷了。 每至入夜时分,总有些大人物或从市里或从马王城外千里迢迢而来,不为别的,便是来享这鱼水之欢c露水情缘。这也是九龙区的姑娘家讨生活的一项手段,大家逢场作戏,至于感情什么的当然是不作数的。 这一条街经过多年的发展,规模逐渐壮大甚至延伸到了九龙区的中心,其中一家店面较好的甚至堂而皇之地打起了“渊龙戏水”的招牌。 和别的店不同,这家店外雇着十几个保安,停着的都是些高档的私家车,仔细观察甚至不难看出有几辆军用车就停在暗处。 今天是周五,卢飞昂一下课便匆忙地赶到了打工地点,这是九龙区少有的几家高档餐厅,实际上也是光头的产业,各种穿着体面的老爷左拥右抱c开怀大笑,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这种下等人的眼光。 卢飞昂已经来过几次了,经历了最初的震惊现在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明白社会远比他想象的黑暗,有钱人的生活腐化堕落,并不完全像他们平时展现出来的那样光鲜。 “我只是来赚钱的,我只是来还债的”卢飞昂闭上双眼心中默念。 他的工作倒是很简单,也就是洗洗刷刷,端茶倒水什么的,领班就是山狼,对他很是照顾,平时不忙的时候夜里还有加餐。 颓然叹了口气,卢飞昂很有些无奈,想想每个月的房租还有现在所欠的债务,已经相当于是卖身给光头了啊,不是自由身了 “混蛋,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竟然,竟然让堂堂本小爷本小爷,卑躬屈膝!啊啊啊!” “干嘛呢,阿飞?”得空的山狼找了过来,却看见卢飞昂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别整天那么暴躁,来,这是今天给你的福利!” “万岁!谢谢老板。”九十度的深鞠躬,那恭谨c客气的态度甚至令周围的人都难以相信,这就是刚刚那个捶胸顿足c愤世嫉俗的小伙子。 “我早说过,你和我根本不用那么客气的。”山狼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向了卢飞昂的肩上,却被后者一个转身轻巧地避过。 山狼挠了挠头,尴尬地转移话题:“哦,对了,大哥跟我说要你明天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自从几天前,他偶然察觉到山狼那似乎有些偏门的爱好以后,面对这个家伙,卢飞昂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唉,你不要那么紧张嘛,就是之前说好的教导孩子的事情。”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嗯,明早我就过去。”卢飞昂点头应下了,与山狼依旧保持着一臂之遥的安全距离。 “那我就先走了?” “”光是看着山狼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卢飞昂心中便是一阵恶寒,你一个领班要走便走好了,问我一个打杂的做什么,让我留你吗?别做梦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危机四伏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若是有朝一日我卢飞昂发迹了,这群社会的渣滓c国家的蛀虫,看我怎么打死他们的! “嘿!那边那个傻小子,给爷再来两瓶酒。” 原本举着餐盘,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的卢飞昂瞬间僵住了。 “妈的!说你呢,你他妈没听见是吧!把你们家老板给老子叫过来!” “爷!爷!您别急,您要的两瓶酒马上给您端上来。”卢飞昂鞠着躬,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心里几乎要哭了。 晚上十二点左右,卢飞昂才回到“家”,屋内的环境还好,一应设施俱全,九道依旧躺在床上,他身上的伤终究是太重了吧,一个星期过去才勉强敢有些动作,放学回来时卢飞昂已经给他喂过饭了,现在想必已经睡着了。 进门时,他把鞋脱了,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因为之前经历过“那件事”,所以洗浴台上的镜子被他整个翻了过来。 事后,左臂上的封印九道在第一时间就给他下好了,可那种不时被窥探的感觉却不曾远去,好在一直也没再有怪事发生,所以他也见怪不怪了。 梳洗出来后,卢飞昂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挨到了床边。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用得着这么小心?” 九道突然转过头,把床边的卢飞昂吓了个半死。 “你,你怎么没睡?拜托不要突然出声好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呀!”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的胆子有那么小啊?” 是了,正常人经历过被鬼追杀的事情,就算最后活下来,没被吓死那也被吓疯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便是这个道理,他到现在还能保持理智明明已经算好的了。 心里埋汰着九道,卢飞昂嘴上也不饶人:“我可是个正常人,和你这种只会和鬼神打交道的穷道士是不一样的!” “哦?终于不再说我是神棍了。”九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动忽略了卢飞昂话语中的讥讽。 看着九道身上缠满的绷带,卢飞昂并不回答,而是关心道:“你可是好多了?” “嗯,三天前就已经全好了,今天运起体内灵气,发现修为竟然又有精进也是意外之喜,所以竟没睡着。” “哦,是吗?”闻言,卢飞昂关心的神色消失不见,疲惫的脸庞上怒意将现。 坏事了!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他最是了解卢飞昂,这样子,明显是要爆发了,九道的反应也是敏捷,迅速从床上弹起,便要远离卢飞昂。 谁知脚下的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他一时不慎,便摔了个趔趄,不待他爬起来,卢飞昂已经一跃而起,便是一招“泰山压顶”使了出来。 九道头刚抬起来,便遭逢此变,这一屁股当真是坐实了,若非他有修为在身,换成个普通人,十条命也去了九条了! “我让你消遣小爷,好了还敢在床上躺着?小爷整天累死累活的,这次欠了多少外债,你心里没点儿b数了?”卢飞昂的一手野球拳使得可是炉火纯青,三两拳下来,九道已经鼻青脸肿。 “饶了我吧,我的小老爷,明天我就去帮忙还不成吗?”九道终于认输了,他本以为就这样装下去,至此就可以过上被包养的日子,可现在看来,他还是难以逃脱残酷的现实 “哼!你最好老实些,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敢骗我,哼哼!” 卢飞昂举起自己不大的拳头,用力地挥舞了一下,老实讲就那瘦弱的身板实在没什么威胁性,可九道看着卢飞昂的动作却是失神了。 真像啊!不但是长相,就连性格也和他那父亲一样,都是这么喜欢使唤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校园霸凌 第二天,依着卢飞昂的作息规律,他果不其然地起晚了,还是九道把他叫起来的,否则依着卢飞昂的性子,中午吃饭前都不要想看到他起床了。 被从床上拽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恍然想起今早有个大安排,于是,早餐都没吃,便火急火燎地出了家门。 他们约好的位置是在九龙区西面的游乐场,只不过现在聚集这里的人啊,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又有谁会来光顾呢,所以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光景,曾经风靡一时的游乐场早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整个歪倒的摩天轮,挂在轮边缘的座舱大都已经变形了,表面的涂层也在常年的日晒雨淋中损失了大半。 云霄飞车,昔日最热门的游乐项目,只是唯一的发动机都被偷了,整条铁轨能拆的都被拆了。 这时的光头就坐在一只自由旋转的木马上,身旁无数小弟跟着使力。 老实讲,他已经在预定的地点候了足足一个小时,那张略显沧桑的脸此刻阴森森的。 山狼满脸尴尬地站在一旁,周围还有一二百个孩童,大部分是七八岁的年纪,也有少数几个已经十几岁与卢飞昂一般大了。 “大哥!我来了——” 终于,视野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年轻人,一路狂奔朝此处赶来。 光头眯起眼睛,好吧,这个拖着长音,毫无姿态可言的家伙的确便是卢飞昂。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已经摔了七八跤,山狼捂着脸不忍直视,就连周围的孩子们都看不下去了:这样的家伙可千万不能是自家的老师啊! “大,大哥,嘿,嘿嘿。”卢飞昂喘着粗气,一脸谄媚的样子,倒是和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厮们一个德行。 “你还知道来啊?”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坐在这里那么久都要怀疑到底是谁欠谁的钱了!” “啊哈哈哈”卢飞昂尴尬地笑了笑,实在不敢说是因为睡过了。 “这一周的工资扣了!” “啥?”听到这令人绝望的事情,卢飞昂直接跪倒在地,大声争辩道:“大哥您不能这样啊” 几百号人默默打量着卢飞昂,也知道了这确确实实就是自己今后的老师,从卢飞昂那一身颇为寒酸的穿着他们不难看出,他是一路跑来的 听着卢飞昂声嘶力竭地追讨那一周的工资,众人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们这个“老师”混的好像实在不怎么样啊,总感觉比他们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浪仔还要不济。 在卢飞昂不屈不挠的斗争下,光头终于松口了:只要他教的好,这次钱的事情可以考虑。 学生们大多是和他一样无父无母c孤苦无依的流浪儿,这让他倍感亲切,因此教导的时候倒也格外用心。 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平常听课时那懒散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要教的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少数的一些汉字,他估算过,只要方法得当,不出几个月就能完成光头布置的任务。 一天下来,预计的任务正常完成,大家看来也都颇有收获的样子,下课时,倒也真心被学生们喊了一声“卢老师”。 这个内心膨胀的厉害的家伙,一路嘚嘚瑟瑟几乎是飘着回去的,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广收门徒,被人尊称为师。 这不由得令他的心头火热起来,老实讲要教导的东西并不难。 回到家,他仔细整理了一下今天光头让他教授的内容,可是几遍下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这光头让他教的不是别的,寥寥几百个汉子,他仔细拼凑了一下,却好像都是与枪械c弹药有关的。 这是要做什么?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自幼贫困c受人欺凌的经历,让他具备了远超同龄人的警惕性。 若真和自己想的一样,光头现在的做法,莫不是在扩充人手?卢飞昂默默地想着,实在猜不透这个暗地里已经掌控了整个九龙区的男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哨声响起,卢飞昂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你可以想象全年无休对于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他甚至连在体育课上都开始出神了。 “飞昂,快走了!”身后传来焦急的提醒,声音软软的很是好听。 卢飞昂回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她穿着一身预备军官的正装,留着长长的头发,鹅卵石般精致的脸颊上一双美目也正瞧着他。 好吧,这是卢飞昂的暗恋对象,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也是他的班长大人。 自从上次重病便一直得到班长大人各种照顾,班长可是个大美人,免不了他暗生情愫。 一脸慌张地扭过脑袋,卢飞昂只感觉胸膛里有颗手雷炸开了,甚至于和他并肩的某位同学扛着军旗带队走过,他依旧毫无察觉。 “你干嘛呢?干嘛呢?”班主任尖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手上毫不留情,一连便是两个耳光赏给了他。 “嘶!”卢飞昂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再等其他人提醒,晃晃悠悠地扛着军旗便跟上了旁边的队伍。 这是体育课上每周都要进行一次的军事演习,由两名同学各自举着几十斤重的军旗跑在前头,每班的班长穿上预备军官的正装指挥班里同学随行。 卢飞昂显然干的就是这份苦差,讲道理,一般都是班里最壮的两个人举着军旗,当然事情也总有例外,卢飞昂能谋得这份差事显然要归功于班主任对他的特别“优待”。 围着操场圈下来,他便双手双脚发软,跑起来难免东倒西歪。 这种窘态自然少不了队伍后面同学们的白眼。 可最近,卢飞昂变得很奇怪,每次捱到最后几圈,就是跟在后面的同学们都开始气喘了,卢飞昂的步伐却越发稳健了,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尴尬的反而是他身旁同样举旗的阿胖了——一个号称全校最强壮的男人,同时也是他们高二·(1)班的体育委员。 好容易,熬到结束,卢飞昂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没错,为了让自己最后能保持一份体面,他用上了神打的法术。 可这并不意味这苦差变得轻松起来了,施展神打尤其透支身体,就像打了兴奋剂,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你只会觉得更累,该你受的一丝一毫也逃不掉,你还需要为此多承担一些苦楚,这便是神打——一门明显亏本的的法术。 寻了个阴凉地,卢飞昂难受地蹲在树下,两只手臂像燃烧的碳一样变得滚烫,胃酸也在肠胃中翻涌起来,好在早上没吃过什么东西,否则他可就要丢大人了。 不经意间,不知何时班长已经到了跟前。 “你没事吧?”暖风卷起她额前的一缕秀发,阳光下那张脸蛋美得愈发耀眼。 平时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卢飞昂听了,身体却是僵了下,他低下头,眼睛却不敢看她。 她的名字叫黎月,听说是某位大人的私生女,虽然母亲是贫民出身,但是班主任平日里对她依旧照顾有加。 不论何时,她的身边总会有个四五十岁的主管跟着,因此其实不难推断她背后那人的身份和地位。 在这样一个普通院校里,可以说整个年级都难找出一个人能配得上她。她可是本校的校花,更直白点——她是所有男生梦中的女神。 然而偏就她这样的出身,却对班里的穷学生们特别上心,也许这才是她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卢飞昂攥着洗得已经有些发白的校服,自觉自己就像一个穷要饭的,在这样一个穿戴漂亮c心地善良的女孩面前实在抬不起头来,自然也不敢轻易与她说话。 “这个给你,多喝些水会好些的。”她好像也不生气,甚至还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 卢飞昂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她那一身军装本来英气十足,此刻抱着胳膊,关怀备至地瞅着他,倒很有些小女人的味道,这便让他更紧张了,他脸上臊得火烧火燎,自然也不敢动那杯子分毫。 我们九龙区的“痞子飞”别扭了好一会儿,然后腾地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能说出口,便飞也似地跑了 纵然从小到大都过着摇尾乞怜,惹人白眼的生活,但他终究还是个人啊,一个读过书,眼界开阔,心思敏锐,又无比好强的年轻人,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一样讨厌自己的贫穷和出身。 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年轻而又敏感的自尊心,终于,在这样的女孩面前彻底觉醒了。 黎月愣在了原地,一向作为大家目光的焦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遭到这样的冷遇,她笑了笑,出神地看向卢飞昂逃跑的方向,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进教学楼,卢飞昂便被一伙男生围住了,是他们班里一贯看他不大顺眼的几个,那阿胖便是领头的。 现在是上课时间,楼道里没有人。 “哥!就是他。”四眼仔叉着腰一脸愤愤地指着卢飞昂。 卧槽!又是这货,卢飞昂不禁就有些郁闷了。 “臭小子,听说你最近很叼啊。”阿胖一把揪住了卢飞昂的领口,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b啊?” “”卢飞昂心里有些窝火,这是他见过的最没水准的找茬方式,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没做,对面已经一叠帽子给你戴好了,一副你就是这个混蛋样子,我必须要教训一下你的势头。 其实根本毫无道理可言,还非要装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派头来,也不知道这是在找什么优越感。 阿胖恨恨地道:“没经过老子的同意,就敢勾搭我的班长大人?” 卢飞昂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 “穷光蛋,你给老子记住了,黎月不是你这种玩意儿高攀得起的,离她远点,听见没?” 不等卢飞昂回答,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阿胖一拳就把他打成了一个虾米,周围十几个人呼呼喝喝地开始朝卢飞昂身上招呼起来。 四眼仔推了推眼镜,狠踢了卢飞昂两脚,恶狠狠地道:“我叫你装逼!” 卢飞昂两只手拼命地护住身上各处要害,试图做出有效的反击,但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周围人又多,才没几下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 阿胖c四眼仔等人的家境都还不错,也许就是因为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们被父母宠坏了,于是在他这样的穷人面前便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不讲道理,也丝毫不掩饰对自己这种穷人的鄙视。 “垃圾!哼!”终于打够了,阿胖一招手,一伙人便勾肩搭背地一起离去,只留下一滩血水,和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卢飞昂。 四眼仔解气道:“哼,你家班长不在,看这次还有谁能帮你!” 身边阿胖不满:“说话注意点,什么你的他的,班长是我的!” 闻言,四眼仔和周围一帮人忙道:“大哥说的是,是大哥的,大哥的。” 许是打人真叫他们有了什么快感,几个人边走边说,这就要去外面小吃街的饭店里喝点小酒乐呵乐呵。 众人刚要走出教学楼,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等等” 尽管已是头破血流,谁知那卢飞昂不要命地又站了起来。 若是一般人叫他们,他们倒还未必听,也许正是因为身后这微弱的声音是出于卢飞昂之口,阿胖等人反而停了下来。 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没有明灯,昏暗的环境限制了其他人的视线。他们隐约看到卢飞昂站起来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哟!还真是个不要命的。”阿胖乐了,独自迎了过去。 强壮和瘦弱,在这一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只见阿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雷击中,他猛地抽了一下,身子随即矮了下去。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家伙们,脸上的戏谑不见,心中顿时一惊,要知道阿胖可是拿过校级铁人三项铜牌的猛人,而卢飞昂刚刚还被他们打了个半死。 此刻相距十余米,他们已经看清楚了卢飞昂,鲜血盖住了他的半边侧脸,俊美中露出了一丝狰狞。 他并不说话,只一双眼睛如灯笼般狠狠地盯着他们。 这种情景已经足够骇人了,不容他们多做考虑,这个刚刚还被他们蹂(躏)至渣的家伙,突然以四肢着地的方式猛然冲了过来。 那速度堪比狸猫,不待他们转身逃跑,十几个人顷刻间便被尽数撂倒。 做完这一切,卢飞昂眼中的光芒也彻底散尽,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可终究是倒了下去。 神打之术,虽是初阶道法,但本就是半路出家,又连续透支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 “叮铃铃铃~” 随着各教室突然响起的一阵欢呼声,下课铃声已经响起,这里的情形很快便被路过的同学们发现了。 众人被一齐抬到医务室时,事情已经飞速地在校园内扩散,如此规模的校园霸凌事件,影响之恶劣甚至连校长都惊动了。 在整个事件中,头破血流的卢飞昂自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那满身的伤痕使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受害者。 至于阿胖他们,因为飞昂使用法术时为了节省时间都是一击将对手击倒,所以一番检查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年迈的校长大人亲自调查这件事,教导主任第一时间联系了各位同学的家长。 结果,体检报告摆在面前,就连有意颠倒黑白的家长们都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以贫困生为主的学校,阿胖等人一向恃强凌弱的作风早就犯了众怒。 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很快,阿胖等人仗势欺人的陈年往事也被逐一翻了出来,昏迷中的卢飞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了大家集体拥护的对象,当然,这背后不乏有心人推波助澜的影子。 卢飞昂以一己之力打倒了阿胖的整个势力这件事开始以各种版本在校园内传开,铲除恶霸的卢飞昂在校园内也突然成了英雄一样的存在。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医务室。 依旧是那个床位,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旁却聚了不少人——大都是班里常常受欺负的一些人,那关切中带着些许崇拜的眼神,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卢飞昂,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英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拜你为师!” “求师傅收我为徒吧!日后但凭师父差遣,徒弟决不推辞!” 对着一张张疯狂的失去理性的脸,卢飞昂吓得一抽被子,把身子缩到了角落里。 黎月伸开胳膊,拦住了明显有些疯狂的同学们,这时候,一直以来的威望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你没事吧?”黎月关切地问道。 卢飞昂看着黎月,她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就坐在床边,露着粉白的脖颈,两条胳膊又细又长,尽管侧着身子,那姿态也是如此优雅,就像阿拉山的白天鹅,美得一塌糊涂。 这次醒过来,他身上的伤也许并没有好完全,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胀红起来。 一个恍惚,眼前已是天旋地转,这个明显失血过多的家伙把头一歪,竟是又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拔刀相助 事情最后是由年迈的校长处理的,校长这人是个老古板,为人做事尤其认真,不过也难为他一把年纪,放下手头上的一堆工作,还要费心听完阿胖等人的一番“胡言乱语”。 至于结局那就明了的多了。 阿胖他们不但对欺凌“弱小”的事实拒不承认,甚至还说了一番胡话装傻卖呆。 所以十几个人最后谁也没能逃过责罚,不但赔了一笔不菲的医药费,还被气极的校长大人遣送回家。 要说最开心的,那非卢飞昂莫属了,他受的伤到了放学的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掂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钞票,他的心里乐开了花,最近虽然接连挂彩,可这财运真是想挡都挡不住啊。 回家的路上并不平静,他是走读生,往常都是孤身一人,可这次走出校门却有不少人跟踪。 也不知怎么的,班里的富家子弟开始谣传他放学后会去私会神秘的武林宗师,拜师不成的同学受到蛊惑精神大振,没有相信的同学,也是有心去瞧瞧热闹。 这样越走便越是偏远,身后尾随的众人虽然开始感觉有些累了,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好像比刚开始更加热切了。 对此,卢飞昂几乎是崩溃的,往日的白眼他已经受够了,嫌贫爱富是这群人的天性,他打心底里不想让这些家伙进入自己的生活。 至于九道,那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九道的道法被人曝光,在现在这个崇尚科学的年代,鬼知道他会不会被那群科学家们解剖去做人体实验。 “走吧,求求你们了,我真不会什么武功,也没什么老师教导我。”卢飞昂的目光真诚,态度诚恳,如果能再流下两滴眼泪,他相信那就更完美了。 同学们点了点头,大家丝毫没有被他的言语所打动。 卢飞昂无奈,左拐右拐,一路上兜了好多圈,最后还是来到了九龙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丽水街头灯火通明c花香暗涌,无数面容姣好的姑娘,对着来往不休的人潮,衣衫半解,满面含羞。 “小哥哥来玩一玩吗?” “试玩一下,不花钱喏~” 这群市里的小年轻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一个个趴在窗前直勾勾地看着,两条腿好像就此钉在了地上,十头牛也拉不走。 随行的女生不少投来鄙夷之色,她们自然是才瞧出这些平时正派的家伙,竟是这般不堪的德行。 其中当然也有少数顶得住诱惑的,可才进丽水街还没走个百米远,就被小姐姐们包围了。 小姐姐们本就穿的极少,奈何身材又很火爆。 这群高中生呐,正值青春期,尽管暂时靠理智暂时战胜了诱惑。 在与小姐姐们挣扎推搡时也难免纠缠在一起。 眼前一片波涛汹涌,一群人乌压压围上来,白晃晃的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就是再正派的男生,此刻也沦陷了。 遇到这种情况随行的女生们自然是给气坏了,好好的“革命”队伍生生少了一大半——男生没有了! 这时她们看着走在前面的卢飞昂,眼神却是不同了。 对于周围这群穿着暴露的姑娘,卢飞昂是头也没有抬过,他依旧是一个人在往前走,那速度比刚才没有快一分,也没有慢一分。 “好,好厉害!他,他竟竟然,完全不为所动。” “这,这究竟是怎样的意志力?” 说话的两人离他并不远,卢飞昂闻言,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妈的,狗屁的意志力,根本不会有小姐姐过来拉他的好吗,看有什么用?他还不是没钱,啥也干不了! 九龙区丽水街上的姑娘谁不知道他痞子飞卢飞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当然卢飞昂的内心独白这群小女生是听不到了,她们只以为,这卢飞昂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每日经过这里,一定是拒绝了整条街上的烟花女子无数次。这些人知他性格,所以才不来自讨没趣的。毕竟卢飞昂的长相摆在那里,除了穿着方面一向不怎么讲究,他可几乎是班里长得最帅的男生了。 也许多少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卢飞昂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紧随的这群姑娘望着他的背影,已经有不少开始犯了花痴。 丽水街姑娘多,人也多,也许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她们,可到了九龙区中心,只有“渊龙戏水”一家独大,商家少了,路上“拉客”的情况也不见了。 这时,迎面走来了五个小混混,他们提着甩棍,头上染得红红绿绿的,卢飞昂仔细辨识了一下,这几个他倒也认识,和他一样也是光头的小弟,不过论资历还得喊他一声哥呢! 几人走到跟前,卢飞昂特意停了停,像模像样地咳嗽了一声。 本是有意装个逼,谁知这几人压根就没鸟他,脚步加快,只打了个照面。 岂有此理!卢飞昂心里一阵愤怒,当着班里同学们的面这几个混蛋竟然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这时,只听其中一人道:“啧!小妹妹长得挺俊啊。” 身后某妹子:“你你放手。” 另外几人开始动手。 “哎呦,还装清纯。” “没事儿,以后有哥哥们照顾你的生意。” “说吧,一晚上多少钱?” “我出三倍!” 很快,身后拉拉扯扯的声音吸引了卢飞昂的注意,听声音,是黎月! 卢飞昂一路走来从未回头仔细看过,不知道这浩浩荡荡的跟踪大队里竟然藏着一个黎月。 他猛然回头,目眦尽裂,只见那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不为别的,就是奔着黎月去的,一双双咸猪手也没个管束,就一脸痞相地拉扯着那可爱的人儿。 “混蛋!”卢飞昂也是气昏了头,一声吼出来,几十米外都有人看向这里。 那五个家伙,吓了一跳,只以为是警察来了,紧张之余甩棍都差点扔了,可仔细看时才发现却是那么一个傻小子——一副穷学生的模样。 “吼什么呢?你他妈的想死啊?”其中一个登时就怒了,甩着棍子,就要过来揍他,那模样比阿胖等人可就凶狠的多了。 卢飞昂气的肝颤,这几个家伙是新来的,可他没想到这群蠢货竟会连他堂堂痞子飞都不识得。 “想死?有意思。”他本不想出手,这神打的法术虽然日渐纯熟,可今天过度透支了身体,外伤虽好了却有些体力不济,再施展一次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这这一切黎月好像并不知道,她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无助中略带期盼的眼神,真让人拒绝不了。 这种情况下,卢飞昂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爆发。 他放下书包,无比挑衅地对着五个人比了个中指,嚣张道:“瘪三们,报上你们的名号!” 闻言,那些人一愣,然后彻底愤怒了,“混小子,去死吧!” 五个人倒是不再纠缠黎月,扬起铁棒便一齐扑了过来,那架势简直是要杀人啊! 稍微有些发热的大脑瞬间清醒,卢飞昂撒丫子就朝人堆里跑。 这就有些尴尬了这五个人,分明是五个萌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本有意拖延些时间好找个熟人亮明身份,谁知这群家伙这么不入流,竟然连个名号也还没有,看来这无疑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卢飞昂引走了那群小流氓,黎月这才从惊慌中恢复过来,那几个不堪入目的家伙实在太过无理了! “小姐,小姐”人群中,挤出来一名衣衫不整的老佣,他的头发花白,年岁看起来已经不小了,除了身子略微有些佝偻,眼神却依旧凌厉。 不过他这时的样子就实在有些狼狈了:领口的西装被人扒开,白色的衬衣被撕碎了一大块,脸上尽管刻意擦拭过,但是没注意到的地方依旧留下了不少唇印。 看着自家主管这副不堪的样子,即使是黎月那么好的脾气也有些生气了:“军伯,您刚刚干嘛去了?” “额小姐,刚刚人太多。”军伯吞吞吐吐地说道,他实在拉不下老脸说是因为被一群几乎(赤)身(一)体的小姑娘缠上了。 “哼!”黎月一叉腰,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却不敢再把军伯支开了,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危险了。 尽管借助人流,卢飞昂将身后的五个家伙甩开了一些距离,但他的体力毕竟有限,被赶上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于是转身,索性直接拐进了这家九龙区最著名的夜店——“渊龙戏水”。 刚进大堂,便遇见三位肤白貌美的迎宾小姐,胸前露出大块风景,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莲步轻移款款相迎。 可怜我们的卢飞昂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个,他快走几步跟在前面两位彪形大汉的身后,一齐坐上电梯。 好容易能歇一会儿,卢飞昂弯下腰便大口喘起了粗气,那满身的汗水c苍白的脸色和粗重的喘息成功地引起了身旁两位壮士的注意。 “兄台,你如此不堪,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走几步都能喘成这样,听哥一句,回家好好学习,这里的桃花你消受不起~” 卢飞昂抬头看了这人一眼,他穿着一身西装,挺着个啤酒肚,约莫二十多的年纪,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 对于这样自来熟又心善的胖子提出的建议,他实在无法反驳。 他的确是长得瘦弱了些,而且因为连续高强度的运动,体力有些不济,胖子的建议是中肯的,可谁叫他现在是被人追杀呢? 两个大汉等了一会儿,见卢飞昂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个长得更英俊高大一些的大汉便直接按了关门键。 卢飞昂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却听身旁那胖子悠悠道:“不枉自古英雄好儿郎,牡丹花下做鬼也疯狂!” 被人这么埋汰,一股想要骂娘的冲动憋得卢飞昂几乎内伤,抬起头,对上那胖子敬佩中带着莫名意味的眼神,卢飞昂几乎要抓狂了。 就在电梯门要彻底关上的刹那,一根铁棒顺着门缝堪堪挤了进来。 卢飞昂那急促的呼吸也因此停滞了三秒。 电梯门再次打开,随后五个小流氓甩着铁棍依次怪笑着走了进来。 “小屁孩,牛b啊?”那五个人明显也是欺软怕硬的主,不管身旁这两个彪形大汉如何,只抓起卢飞昂的头发,将他怼到角落里。 铁棍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到他的身上,卢飞昂硬是哼都没哼一声,在他心里这些家伙不过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跳梁小丑罢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事后如何让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自食其果了。 “大哥!他身上有钱。”身旁一个机敏点的家伙搜了卢飞昂的身,缴获了一沓纸币。 “还给我!”卢飞昂紧张地怒吼,这可是他刚到手的血汗钱啊,这就打了水漂?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呦,看你穿的破破烂烂,没想到还挺有钱啊。” 看在钱的份上,打人那个家伙终于舍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顺手接过厚厚的一沓钞票,那一张凶巴巴的臭脸也突然热情洋溢了许多。 “哦!小弟弟,看在钱的面子上,刚刚的事情哥哥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如果你再敢挑衅,这点钱可就不顶事了。” “你们五个人渣,识相地快把钱还给我,否则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卢飞昂也是气昏了头,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做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虽然他的目标从来都只针对有钱人,可这时气急了眼,骂起人来倒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妈的!给我打!”听了卢飞昂这番话,五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铁棍甩起来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 眼见着,电梯里便是一条命案要发生,一直站在那巍然不动的胖子,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身旁那个英俊挺拔的男子,则直接将两只手抽出了裤兜,“住手吧,五个大男人没点正经工作,欺负一个孩子,也不觉得丢人吗?” “卧槽,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抱歉了,我夏洛平生最见不得旁人抢人家泡(妞)的钱了?”那叫夏洛的,扬手一指被他们怼在角落里的卢飞昂,义正言辞道:“这个孩子,他可是在用生命泡(妞)啊,你们这群渣滓竟然连这样的钱都不放过吗?” 喂,卢飞昂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这人脑子有坑吗,关注的点根本一点也不对好吗! 夏洛的话直白露骨,五个人本就因为被卢飞昂鄙视了一番,心里憋着火,这时又被当面称作“渣滓”,脸上就更兜不住了。 打头的那个混混直接扬起铁棍,“想死是吗?” “唉,这种没文化,长得丑,又身无分文的家伙,难免都是这样穷凶极恶,夏洛啊真难为你活到现在还那么没见识。”屠帮本来站在一旁,一副局外人的姿态,见夏洛开口了,便没忍住损他。 “哦?竟然是这样吗?”夏洛睁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混蛋!你们找死。” 一场暴力的冲突伴随着几句口角瞬间升级,当五个小流氓一齐扬起铁棒的刹那,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军部不是常人能呆的地方,军官更不能以寻常人的标准去揣测。 屠帮和夏洛一齐出手,那动作犹如闪电一般,顷刻间五个人便被打翻在地。 卢飞昂窝在角落里还没有被打晕过去,已经有些涣散的意识准确地捕捉到了刚才那一幕。 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嘿,小孩儿你没事儿吧?”夏洛一边从容地从那五个小混混身上搜刮着战利品,一边招呼着明显情况堪忧的卢飞昂。 “没没事儿。”卢飞昂尽量不去瞧那夏洛。 和那五个眨眼间就被撂倒的混混不同,他实在有些摸不清眼前二人的底细。 看那叫夏洛的男人搜刮战利品时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娴熟利落的手法,就好像做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而那个之前他还觉得有些逗逼的胖子,此刻给他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危险。 “来,这些钱给你,赶紧去医院吧。”夏洛顺手把缴获的钞票塞入卢飞昂手中,后者吃惊地望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误会,年轻人我对你很是欣赏,左右这些钱也不是我的,给了你也算是对他们的报复了,尽管拿着吧。” 卢飞昂拿着远比之前还多的钞票,精神大振,态度也恭谨了许多:“谢谢两位大哥,在下痞子飞卢飞昂,还不知道哥哥们混哪里的,怎么称呼?” “额这个嘛,他叫屠帮,我是夏洛,其他的不方便透露,不过这些天,我们都会在这里,如果遇到麻烦就尽管来找我们好了,看在缘分的面子上,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电梯一直上到顶楼,门打开,一派摇头晃脑的劲爆画面,那胖子吹了声口哨,一跃而起,卢飞昂睁大了眼睛还是头一次看到“飞起来”的胖子。 “拜拜了!”那叫夏洛的整了整衣襟,帮他顺手按了1f和关闭,然后步态从容地离开。 直到电梯缓缓下降,卢飞昂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番经历跌宕起伏可谓传奇,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差点栽在五个小喽啰手里。 再回到原处时,黎月她们已经都走了,卢飞昂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绝处逢生的他心有所感,朝着丽水街道望了一眼,突然笑出了声。 这一路走来,机缘巧合下,他似乎间接地让班里的男生都失身了。 就以丽水街那些姐姐们如狼似虎的性子,他们今晚铁定是要被榨干了留在这里了。 想必他们是不知道,丽水街的消费水平了,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几乎可以想象那群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明日醒来时候的囧样。 这么想着,他心中便是无比的快意,好像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身份暴露 “渊龙戏水”的顶楼,一间供客人暂作休息的房间里,夏洛和三名气质迥然不同的女子(赤)身一体地纠缠在软床上,看样子彼此才刚经历过一番艰苦的较量。 另一个房间,屠帮打开窗户,将头露出窗外。 穿着各色衣服的人流,和街头小贩们不停的吆喝声,这是市里难得一见的夜景。 冷风吹来,他那因为过度兴奋而有些颤抖的手,点着了一根烟。 身旁的几个女人此刻安静地躺着,明显已经睡熟了。 抬头望了望群星汇聚的夜空,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拨通了夏洛的电话。 “夏洛,我们便衣来此的事情,不会暴露了吧?” 那边,夏洛刚解决战斗不久。 他接起电话,从容起身,“怕什么?来这儿附庸风雅的又不只是你我两个?” “可我们毕竟救了九龙区一个有称号的小头头,如果身份就此败露,只怕法图交代的事情就” “放长线钓大鱼,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安心好了,过不了几日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这一天,一向积极的卢飞昂翘了班,九道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摞成小山的碗盘直摆了两三排。 忙得手忙脚乱的九道深刻地感受到了卢飞昂对革命战友的背叛。 “妈蛋,这臭小子,看我回家是怎么收拾你的?” 好容易等到四下无人,他从口袋里摸出五粒黄豆,手指掐诀,便抛向空中,“喝!” 随着这声低喝,五粒黄豆突然发出闪闪金光,并迅速化成人形,这招便是道家法术——撒豆成兵。 豆粒所化的五个人,其实只是傀儡,不仅长相,就连穿着都与九道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只是面部太过僵硬,少了很多表情。 傀儡没有接到什么安排,开始像蚂蚁一样四处乱转。 “停!”九道皱起眉头,严厉地像个包工头一样,他指了指满桌的锅碗瓢盆然后不耐烦道:“你们几个,都t给我好好干!” 有机器人一样的五个傀儡在一旁勤勤恳恳,九道放下了手中的洗碗布,默默走开。 难得轻松下来的九道,从橱子里翻出一瓶鸡尾酒。 他小心地留意了下周围的动静,也不用杯子,一张嘴便是一饮而尽 顺手尝了下大厨刚做好的菜肴,空酒瓶被他随便塞进了卢飞昂专用的衣柜里,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无比惬意。 很快便到了下班的时间,九道伸了伸懒腰,刚刚酒意上涌,便小睡了一觉。 五个傀儡存在的时间有限,很久之前已经消失。 桌面上被收拾一新,轮班的也来了,到处都是大家忙碌的身影。 “九叔,您下班了,剩下的我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后辈。 九道多看了他一眼,同样是这般年纪,这年轻人虽然没读过书,对他这样的长辈却是如此彬彬有礼。 与此相比 九道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换上衣服,准备离开。 时过亥时,餐厅内觥筹交错依旧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那些大老板们喝得兴起,左拥右抱忙得不亦乐乎。 九道点点头,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这里依旧是那么井然有序。 回到家,刚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吓了九道一跳。 卢飞昂翘着二郎腿正在看电视,手里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点心,也不知他发了什么疯,几年没剪的头发,竟然舍得做了个发型。 “啊,小九你回来了。”卢飞昂亲切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小小九?”九道压抑着火气,愤怒道:“混小子,你今晚干嘛去了?” 是来兴师问罪的?卢飞昂(扬)了扬眉毛,只是笑了笑:“没干嘛啊?” 没干嘛?九道怒气冲冲地关上门,气势汹汹走过来,可才走近几步,他心头才起的怒火却全灭了。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九道天眼已开,一切自然无所遁形。 他看到卢飞昂虽然外表如常,但是身上各处的组织c器官都带有一定的损伤。 算算距他放学回家到现在可有一段时间了,竟然还是这样,那他这次受的伤,可着实不轻啊。 “先不管这个。”卢飞昂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然后从身旁的抱枕下捧出一大把钞票,“你看这是什么?” “老天爷!”九道看到这些钱时,险些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最后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去抢银行了吧?” 联想到卢飞昂一晚上没来帮忙,一回来便是一身的伤,他现在又拿出那么多钱,诈骗?抢劫?盗窃? 一瞬间,九道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无数可能,如果这是真的,他可怎么对得起卢飞昂的爹。 “鬼扯!我怎么会去干那个?”虽然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可他好歹也是靠脑子吃饭的人,再怎么堕落也不至于去做这种傻子才干的事儿。 费了好一番唇舌他这才将前因后果与九道讲清楚。 “这么说,我们现在就是自由身了?” “可不是吗?”卢飞昂一挑眉,也得意起来。 “太好了,终于不用去干活了。”九道感觉自己终于熬到解放了,他一跃而起,然后把自己整个瘫在了沙发上。 “额”卢飞昂看着九道开心的样子,有些不忍道:“话虽是那么说,可以后的房租问题还没解决呢。” 轻松愉快的氛围一时烟消云散,九道的脑袋也从高昂的状态一下子耷拉下来,“唉,果然还是一辈子劳碌命。” “会好起来的。”卢飞昂拍着九道的背安慰道:“明天我去找光头还了欠款,咱们就不用再那么累了,等我以后出息了,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听了飞昂的话,九道的眼睛有些湿润,这臭小子虽然平时欠扁了些,但也有长大的时候嘛。 不知从何时起,九龙区聚集了很多外地人,马王城的a市,穷苦人家想要搬出去都很难,却万不该有人挤破头进来的道理。 光头的办公室就在“渊龙戏水”隔壁的摩天大厦里,卢飞昂背着鼓囊囊的一包钞票,经过门卫的一番排查,这才惴惴不安地迈进这座颇为熟悉的地方。 沿路走过的头目大都是老人了,嬉皮笑脸地和他打招呼。 这其中当然也有不少新面孔,疑惑地盯着他这样一个背着书包的“穷学生”。 “诶?阿飞你怎么来了?”因为职责所在,白天山狼会一直守在光头的办公室门外,卢飞昂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据他观察,自从大哥拿走他的那枚晶币后,他心里闹着脾气可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毕竟这家伙可是守财奴转世,很有些小性子呢,当然,他也就喜欢卢飞昂这个样子。 “哼哼,还债!”卢飞昂一脸自信地越过山狼,径自踹开了门,那副强硬的姿态倒更像是个来要债的。 “等等!” 卢飞昂左脚刚踏进屋内,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影子,身前一阵大力传来,硬是将他一拳捅进了门对面的墙里。 噗! 对面的墙被生生凿出一个大洞,胸腔和腹部全都嵌入墙里的的卢飞昂只来得及吐出一口血。 “诶?飞昂”光头好像是才看清来人。 “我我靠!” 路过的小头目们这时吓呆了,他们自然知道大哥很强,但却不知道能强成这样,传说中大哥年轻时也曾在军部担任要职,此番看来这多半是真的了。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医生。”光头对着山狼怒吼。 “不不用了。”在一众匆忙赶来的小头目们惊愕的眼神中,卢飞昂在山狼的帮助下费力地从墙壁里挣脱出来,“你们请的医生开的医药费,我可还不起。” 书包被整个打爆了,纸币飘得到处都是。 卢飞昂一脸后怕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爬满纹身的光头男人。 近十年的交情了,他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对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一无所知。 若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事,他聪明地在校服上刻上了道家的防御阵法,就刚刚那一下,他已经死了。 见那一拳之后,卢飞昂并没有多大事儿,光头也是怔了一下,这才说道:“啊!飞昂啊,下次进门前你一定要记得先敲门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光头和颜悦色地看着卢飞昂,眼神中充满了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对此,卢飞昂视而不见,他只淡淡道:“大哥,我是来还钱的。” 气氛突然有那么一丝尴尬,光头对身旁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人群中三四个穿着制服的家伙,连忙去校对卢飞昂此次还款的金额。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卢飞昂这次带来的纸币已经连本带息还了全款。 “没事的话,我就要走了,从此我和大哥您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哈哈哈。”光头突然猖狂地大笑起来,“如果你是那么觉得的,那你还是来看看这个吧。” 在光头的示意下,山狼拿出了一个空酒瓶。 酒瓶金褐色,瓶身细长,呈圆锥形。 打了那么多天工,卢飞昂自然是识货的,那是皇室特供的鸡尾酒,价格昂贵不说,而且一直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 “这是做什么?”卢飞昂不解。 “做什么?昨夜有人偷喝了这瓶酒。” “哦,然后呢?” 光头笑了,“然后这酒瓶,就藏在你卢飞昂的专用衣柜里,你可要解释一下?” 闻言,卢飞昂惊道:“什么?我昨天根本就没去酒店,大哥我们认识那么些年,你可不能栽赃陷害我!” 看着光头那依旧沉稳的眼神,卢飞昂开始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 “那当然,你旷工的事情先给你记着,这里面有昨晚的监控视频,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光头顺手丢给卢飞昂一个光盘,也不听他解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顺便说一句,那酒的价值起码要个五十万,你要是真那么有本事,那就尽快把钱打过来吧。” 光头的话从办公室内悠悠飘来,卢飞昂只感觉自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手里拿着那个光盘,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多半和九道有关。 原本不错的心情,此刻心底却埋下了一片阴影,卢飞昂走出大厦,看着“渊龙戏水”那丝毫不减的客流量,想起了昨晚两位壮士的恩情。 如果,没有昨天那笔收获,恐怕以后的日子只能更难过。 然而,卢飞昂并没有如夏洛所料去找他,他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他,九龙区的痞子飞,最看重的是钱,却不是女人。 眼下他明显负债累累,又有什么能去偿还所谓的恩情呢? 是以,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两位年轻的军官整日沉湎酒色,甚至把正事都给忘了。 “卧槽,夏洛你特么就会诓我。”某个早上,屠帮从睡梦中醒来,他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总要学会随遇而安。” 电话那头夏洛一阵气喘,一通电话打完,hei咻声依旧不断。 “混蛋!夏洛就是个sha b。”屠帮气极,一下子砸碎了自己的手机,他一向了解自己的这个搭档,除了那点儿破事儿,他脑子里就没点儿别的东西! 这时的屠帮已然后悔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信夏洛的蛊惑,来到这种风月场所。 “先生,您还没付钱呢?”屠帮才刚坐起身,耳畔便传来一阵湿濡濡的声音,紧接着身后便顶上来数团软坨坨的东西。 屠帮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上下一番查找,这时他才发现,军部拨给他们调查用的费用在几日内已经被他们挥霍一空。 尴尬困窘之际,身体却是起了反应,屠帮回头,朝着几个美人笑了笑 “滚!” 很快,已经被彻底榨干的两名年轻“优秀”的军官被人ba光了,从“渊龙戏水”丢了出来。 “奇耻大辱!”屠帮无比地愤怒,光天化日之下,想他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遭到这种待遇却还不能声张,简直窝囊! “唉呀,做任务吗,男人的心胸一定要宽广。”夏洛在一旁好生宽慰。 和屠帮不同,既然木已成舟,夏洛这家伙倒是光棍地很,(赤)条条地站起来,也不再避讳路人异样的眼神,随便从地上捡起个纸盒子,就用来遮羞了。 “你们两个,外地来的?”二人身后,一个身着西装,染着黄毛的大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赤)身一体的他们,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意味。 “嗯!是的,不知大哥您是?”夏洛躬起腰,突然一脸很上道的样子。 “九龙区,战山狼!”山狼双手叉腰,很是神气。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在夏洛的吹捧下,山狼把腰又挺了挺,“怎么,你们听说过我?” “那是,山狼哥的名头,干咱这一行的十里八乡有谁不知道的!”夏洛嘴上说得贼溜,还不忘给屠帮使了个眼色。 搭档那么多年,屠帮自然心领神会。 山狼:“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屠帮接过话茬,“唉,这不听说最近山狼哥在招人手嘛,我们想着能和山狼哥见上一面,便千里迢迢地从外地赶了过来,只是走的着急了,所以身上没带太多盘缠” 九龙区战山狼,这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号,军部搜集的信息这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山狼抬头瞥了眼“渊龙戏水”的招牌,笑了笑,也不拆穿,“哈哈哈!都是男人嘛,我懂的!你们先跟我走,我很中意你们呐!” 三人穿过人行道向九龙区那所最高的大厦走去,夏洛和屠帮光着身子伴在左右,也不顾及体不体面了,一路上溜须拍马就不曾停下,这幅景象如果让军部认识的人看到,肯定都得惊掉了下巴。 “九龙区的通臂罗汉,没想到,竟然会栽在这里。”九道手里捻着一张光盘,脸色有些凝重,他坐在床上不吃不喝已经有几天了,事情也已经都听说了。 身份暴露了,光头明显是在威胁他,真的已经到了要出山的时候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给你们把门带上 九龙区的天气就像当地居民每月的收入一样多变,那原本无比闷热的气候,乌云卷着暴风雨忽然就来了。 卢飞昂前脚这才刚开始教孩子,课程还没进行到一半,没带伞的他转眼就变成了落汤鸡。 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老师得到如他这般待遇——同学们各个都带了伞,可谁也没舍得分他一把,只是乖乖地守在自己的小马扎上,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在雨中为他们授课。 “同学们呐,就没有谁要给老师一把伞吗?” “” 几番暗示,学生们始终无动于衷。 卢飞昂心中欲哭无泪,对此却又无可奈何,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九龙区的孩子们是单纯幼稚呢,还是麻木现实? 这只是光头交给他的一项任务,他来教导这些孩子识字,却不是来教他们做人 大雨过后,久未打扫的柏油路和他一样被冲洗了个干净。 暑假快要结束了,他的任务马上也要完成了,看着这群面无表情的学生,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月初,山狼来找过他,既然九道决定要出山,光头对手底下各个小头目的军事化训练也提上了日程。 所以近几日,在九龙区的地界,明面上再难见到小混混们寻衅滋事。 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样如火如荼的景象,是他自出生都从未见过的。 而他呢,不管是作为光头的小弟,还是九龙区除了光头以外唯一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逃不过每晚的集会。 刀具c枪械c毒药c炸弹,这些被明文禁止的东西他们都有涉猎。 格斗c搏杀这些技艺的提高,每晚都在进行。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接触这些,仅管为生活所迫,平日里,卢飞昂总要行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仅管为了不受别人欺负,他认了光头做大哥 其实,以他的眼界自然不难猜出光头他们在想什么,新皇当政那么多年,马王城的a市已经不能容许有九龙区这样脱离市长管辖的灰色地带存在。 血腥的(镇)压在所难免,而光头如果想要为难民寻得庇身之所就必须发声,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 天依旧灰蒙蒙,平静中酝酿着下一场暴雨的降临。卢飞昂加快了脚步,准备赶紧回家换身衣服。 短时间的魔鬼训练,似乎颇见成效,他一路跑过三条街也不带气喘的。 很快,目的地已经出现在眼前,卢飞昂牟足劲,开始加快脚步。 “汪汪汪!” 回头望去,只见路边草坪,正蹲着一头黑色藏獒。 卢飞昂心中一惊,这是一类极其凶恶的猛兽,不但动作敏捷,尤其嗜血好斗。 在多年前,由于多起惨案的发生,政府已经明文规定禁止私自豢养此类恶犬。 时至今日,城市中基本已经再难寻到它们的踪迹。 但是a市的边缘地带,常年处于三不管状态。能在这里偶遇藏獒,也是因为这里是九龙区——穷人们被驱赶聚集的地方。 “汪汪汪汪!” 见卢飞昂跑得欢畅,那黑狗从草丛中刚冒出头,便狂吠着张开血盆大口。 果不其然!它跟来了。 “卧槽!” 藏獒的咬合力惊人,卢飞昂想了想自己的细皮(嫩)肉,根本经不起被咬上一口,也顾不得眼下还有多少体力,就玩命跑了起来。 沿途一路溅起无数水花,于是乎,街头便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人被狗撵着,狼狈不堪之际,险些手脚并用。 几分钟后,卢飞昂尴尬地从垃圾桶内钻了出来,“真他娘的倒霉!” 他出此下策,竟然只是为了甩开那头畜生! “哎呦!”一时不慎,卢飞昂摔了个跟头,抬起头,公寓门廊下的一抹淡黄色的倩影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黎黎月?她怎么在这儿?”卢飞昂站在远处吃惊地瞧着这个论身份地位都不该和他有半点交集的人儿。 她今天的打扮颇有些女人儿味,不但换上了高跟鞋,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就像枝头刚抽出的那抹儿新芽般清新高雅。 再瞧瞧自己他颓然低头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远远看去,黎月就像只小兔子,好奇地打量着公寓楼周围的景色。 卢飞昂偷偷地望着黎月,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养在金丝笼里的百灵鸟,对外面的风景也总是好奇的吧,尽管这景色是那么错强人意。 黎月整理了一下裙角,很快,她在自家车旁,终于看到了那个有些笨拙的家伙,“嘿!飞昂。” 被发现了啊卢飞昂讪讪地招了招手,认命般走了过去。 黎月穿着件小短裙,露着洁白的锁骨,这大概也是下雨前的打扮,现在穿成这样却是有些不大合适了。 还没走近,黎月捂着鼻子,突然后退:“诶,这什么味?” 卢飞昂反应过来,连忙将外面的校服褪了下来,“哈哈,刚刚” “额”卢飞昂的眼珠急得骨碌碌地转,转眼便想好了说辞:“刚刚有辆车开的太快,不小心被溅了一身水!” “哦,这样”黎月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的卢飞昂,赤(条条)地光着膀子,也就短裤大了点,偏强还算能看。 “咳!你怎么在这里的?”卢飞昂觉得有些尴尬,开始转移话题。 黎月乖巧地站在他面前,突然笑得像只小狐狸,“哼哼!才知道你是住在这里,那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呢!” 卢飞昂愣了一下,知道黎月说的是那次引开那几个不开眼的小流氓的事。 “额当时那情况,只有我一个男生嘛,那都是我该做的。” 卢飞昂低下头,憨憨地笑了笑,这样一个大美女就这样站在面前,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好半天,卢飞昂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哦,我让我家主管跟踪你来着!”黎月笑着说,一双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卢飞昂:“” 跟踪这种事情她竟然就这么坦白地交代了。 “安啦,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天赋异禀,所以想介绍你和父亲认识一下,年轻人,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呢,是可以考虑安排你参军的哟。” 卢飞昂:“” 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参军对于一般人来说算是条好出路。 瞧着卢飞昂一脸不为所动的表情,黎月有些着急了,“你也知道,现在入伍的程序繁琐,一般人如果没有点关系的话,莫说是入伍了,就算勉强进去也谋不得什么好差事的,可如果我帮你,再以你的本事好好锻炼一番,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黎月眉飞色舞地为卢飞昂规划分析着未来,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在平时的学习生活中,她这种老好人式的帮助和建议确实让她收获了不少认同。 但于卢飞昂而言,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的确,他很想参军入伍,华夏尚武,这几乎是每个华夏人的骄傲,可是,他的出身,他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以及他为了活下去而做过的那些勾当,这一切都注定——做再多都是徒劳的! 看着卢飞昂呆滞的表情,尚不知情的黎月咯咯地笑了起来,只以为自己这番话已经让他心动。 “嗯!这事儿,我回去考虑考虑吧。”卢飞昂并没有立马推辞,眼下主要还是让黎月尽快离开,现在的九龙区对这位身份显赫的富家女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但是直接拒绝她反而更令人生疑吧。 “那好啊,我和你一道回去,一直等你考虑好为止。”黎月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可卢飞昂听了,却几乎要抓狂了,他有意劝黎月离开,可黎月却不依不饶地纠缠,如果她成熟一点倒也好对付,可他尤其招架不住这种呆萌中带着一点小可爱的女生。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强硬的拒绝她? 论身份地位,想想自己的出身 论班里的地位,人家可是班长 要不,用武力吧? 卢飞昂正想着,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出公寓楼,毕恭毕敬地来到黎月面前,“小姐,钥匙拿来了。” “好!那我们走吧,小飞昂。”黎月对着飞昂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那姿态,好像他才是客人,去的是她黎月家一样。 “”自家钥匙就这样落在外人手里,卢飞昂已经惊呆了,看样子,她原本就是打算来这儿死磕的,可不论是报恩也好,礼贤下士也罢,到底是谁告诉她可以这样蛮横的? 这毕竟是光头给他找的地方啊,换言之,这里都是“自己人”啊,他们九龙区的人是穷,但是他没想到,物业的大妈竟然已经堕落到连骨气和灵魂都出卖给权势和金钱了。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卢飞昂拦住黎月。 他的一双手才刚伸出来,就被黎月身旁的老人捉住,从手上传来的力道,令他心中一惊,被那老人捉住,他竟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卢飞昂住的这栋公寓楼,不仅老旧,而且简陋的甚至连电梯都没有。 黎月爬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抱怨了几句。 但是在卢飞昂心中这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是去了他上一个家,只怕这千金大小姐,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三人进门时,九道正在打坐,黎月见到家中竟然有长辈,一张俏脸唰地就红了。 “叔叔好。”黎月拘谨地攥着裙角,给九道打招呼。 闻言,九道猛然睁开双眼,这一瞬间好像有道精光乍现。 九道并不先看来人,而是瞧了眼一脸愤慨的卢飞昂,然后他面色古怪地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身上。 自决定出山后,九道已经不在常人面前遮遮掩掩,他的身法如同鬼魅,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顷刻间他已经来到那军伯面前。 被九道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睛瞪了一下,军伯的眸子缩成了一条缝,出于曾经的一名优秀军人的直觉,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将黎月挡在身后,同时一双手也自然地放开了卢飞昂。 见此,九道犀利的眼神倒是有所缓和,他这才问道:“你们是谁,干嘛的?” 他这一开口,冥冥中似应和了此方天地,气场之强大,近距离面对时,即使是与他生活多年的卢飞昂心中也尽是寒意。 “我,我是卢飞昂的同,同学”同学间互相串个门再常见不过了,黎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慌张地捅了下身旁正在放松手腕的卢飞昂。 “对,她是我们班的班长,这是她的佣人。”卢飞昂连忙打起了圆场,心中却不禁想到,看九道的这番动作,若是黎月没等他来便擅闯了他的家门,还真说不得会发生些什么。 九龙区最近紧张的局面让人不由得就会紧绷起神经,九道搞清状况后看了那管家一眼,这才一脸轻松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去pia一娼,赖了帐呢?” “瞧你穿成这样!”九道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无视卢飞昂愤怒的眼神,转过头和颜悦色对黎月道:“小姑娘,啧,眼光不错啊,这小子你别看他又瘦又傻,但是你瞧这线条,啊,是吧,卖相好!” 闻言,黎月低着头,一张脸唰地就红了,卢飞昂愤怒地吼了一声:“九道!!!!!” “哦,那啥,你们聊,我想起来还有事,得出去一下,给你们把门带上~”九道向卢飞昂比了个加油的动作,怪笑一声,然后无比利落地离开了。 哦我的天呐!九道简直就是个人渣,卢飞昂看了黎月一眼,后者低着头还是不敢说话。 哦!我的形象啊!卢飞昂在心中怒吼c咆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一波带走 然而实际上,卢飞昂并没有察觉到,黎月和军伯只是被九道刚刚展现出的非凡的气势和手段震慑住了,即使九道已经离开,主仆二人仍旧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真不愧是卢飞昂的家人啊,黎月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明白卢飞昂为什么会那么强了,家里都有这样厉害的人在,好像打倒十几个学生也并不是一件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们是想站到什么时候?”卢飞昂换洗一新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主仆二人,说实话,没把他们赶走,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黎月:“刚刚那位是” “从小把我带到大的叔叔。”卢飞昂揉了揉眉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叔叔好厉害啊!” “嗯”虽然不知道黎月说的是哪一方面,虽然看不惯九道那可恶的嘴脸,但好吧,事实确实如此。 “给!”卢飞昂打开冰箱,拿出唯一一瓶汽水递给黎月。 黎月客气了一下:“谢谢。” 然后,卢飞昂就坐在餐桌上开始不停地往嘴里扒饭, 他吃饭的速度飞快,边吃还边问,黎月吃了没? 桌子上总共就两盘炒菜,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被卢飞昂干掉了大半。 黎月喝着汽水,闻言,呛了下,只竭力摆手。 一段乱侃后,主仆二人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黎月开始打量起卢飞昂的居所:两室两厅的结构,这屋子小的有些可怜,屋内的布置也算是很简单了,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几个房间也都是空落落的,唯独客厅内摆了一口黝黑的大酒缸凭白占去了不少地方。 于是,黎月来了兴趣,“这酒缸里面是酒吗?” 半天,没人回答,黎月转身望去。 只见,卢飞昂一双筷子使得上下飞舞,就差把头塞进碗里面。 “”黎月没有了谈话的欲望,继续观察这个酒缸。 那酒缸很奇特,用一张红布封起来,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好奇的黎月本想过去瞧瞧的,却被自家的管家拉住。 她回头瞪了一眼军伯,这实在是太无礼了。可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马上注意到军伯异样的神色。 老实讲,长那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军伯那一向和蔼的面孔上竟然也会流露出那么严肃c可怕的表情。 多年的相处,她自然能够看出军伯此刻心中的想法。 这里并不一般! 她开始意识到,不管是飞昂,还是飞昂的那个叔叔,好像都不是普通人。 这时,她身后,墙上挂着的一个长满铜锈的老式钟表突然吐出一只布谷鸟。 “布谷布谷~” 那声音略显沙哑好像有人掐着嗓子说话,黎月被吓了一跳。 卢飞昂抬头看了眼钟表,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卢飞昂在一旁殷切地询问道,虽然这听起来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但这也是为了黎月好啊。 “好” 出乎意料的,黎月没有拒绝他,甚至只字未提让卢飞昂参军的事。 卢飞昂生怕二人再变卦,饭都顾不得吃了,放下碗筷,忙不迭地就去开门。 可他的手才刚摸上门把,卢飞昂便听到开锁的声音。 这是谁?不容他多想,一阵大力已经把防盗门直接拉开。 “汪汪汪!” 卧槽!卢飞昂反应敏捷,往后直接跳出一米远,只见他身前,一只大黑狗正甩着尾巴,神气活现地望着他。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山狼已经带着几十个人闯进屋子,气势汹汹地把黎月二人团团围住。 山狼笑了笑:“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 主仆二人心生警惕,这些人都是提着砍刀来的,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身上各个带着纹身,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其中一个小年轻明显脾气火爆,拿起刀指着二人脸就道:“哥,咱跟他们费什么话!你们,乖乖跟我们走!要不就废了你们!” 啪! 响亮的一巴掌,山狼毫不留情地扇在他这个小弟脸上:“艹!我说你说?” 那人脚下被扇得一个趔趄,人马上怂了许多,“山狼哥说,山狼哥说” “把路让开!”军伯面现怒色,喝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山狼哈哈一笑,道:“老子管你是什么人!” 来者不善啊,军伯眼神一冷,将黎月护在身后,便直接摆起了格斗的架势。 其中五六个小混混见此情况,抄着砍刀就上了。 唰唰唰! 是利器的破空声。 空间及其狭窄,军伯尽管经验丰富c武技精湛,可毕竟要顾着黎月,连连躲闪之下,一身本事却很难充分发挥出来。 二人一直退到墙角,在黎月的尖叫声中,只见那被黎月唤作军伯的老人在有限的空间内巧妙地腾挪躲闪,每每以差之毫厘的时机险而又险地避过刀锋,紧跟着便会击出一拳。 老人的拳头似乎很重,每次击出便总有一个人会倒下。 这打斗的过程看得人惊心动魄。 卢飞昂见那老人尽管已经上了年纪却还能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心中也满是佩服。可几个回合下来,为了黎月,他少不得还是挨了几刀。 雪白的地板上,血迹很快被凌乱的脚步踩脏。 “你不要管我了!”黎月冲着他喊,可老人挡在她身前却纹丝不动。 看到这里,卢飞昂推开挡在前面的小混混,在一片混乱中,冲到黎月旁边,“把她交给我吧!” 来的是自家人,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攻击他的,卢飞昂如此想着,将黎月牢牢护在身后,有他当挡箭牌,黎月也自然是安全的。 混战中,老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见黎月安全,终于也不再顾忌,拳脚施展开,动作明显比刚刚灵活了许多。 只一会儿,几个混混便尽数被打趴下了。 “切!”以多欺少,竟然还输了!山狼不屑地啐了一口,觉得有点丢人。 “我来会会你!”他并不用什么器具,只空着两只手,便向那管家扑了过去。 “汪汪汪!”黑狗原本老实地趴在地上,这时却变得亢奋起来。 密闭的空间内,这畜生的叫声就是场灾难。 “别叫了!”山狼喊了句,那狗好像也通人性,哼哼了几声竟然就真的哑火了。 较量这才正式开始。 砰砰砰! 山狼一出手和那几个小混混们有着明显的不同,他出拳的速度很快,军伯并不能完全避开,刚交手,就白白吃了好几拳。 更麻烦的是他的回击打在山狼身上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作用,可山狼一拳打在他身上,他却感觉连骨头都变得有些酥了。 砰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音就像槌子击在鼓上,低沉有力,看着二人互殴的场景,连卢飞昂这种挨揍惯了的人都觉得肉疼,他可是切实体会过军伯手上的力气的。 拳怕少壮,终于,军伯被山狼扑倒,一双手如捆麻花一样被山狼死死锁住,如果他能再年轻些,也许还能多坚持一会儿。 “军伯——”黎月痛苦地看着这个疲态尽显的老人,心中无比愤怒,张牙舞爪地就想去踹开那个黄毛大汉。 卢飞昂大惊,急忙将她拦下,这丫头是疯了,那么多人在,她一个弱流女子根本做不了什么的。 “狼哥你真厉害!” “就是,就是。” 这时候拍马屁的声音可谓是络绎不绝,山狼本来就是九龙区年轻一代里最能打的,光头一向器重他,所以在他身边总少不了这种溜须拍马的家伙。 军伯脸贴着地,手被山狼死死制住,有力也发不出。 “老家伙里,你算是厉害的!”军伯的身手,连山狼都忍不住赞同。 他打了下响指,几十个人一齐掏出家伙。 砍刀架在脖子上,这位老家伙终于停止了挣扎。 看着军伯被小弟们五花大绑,山狼这才有空闲向卢飞昂解释:“阿飞,早就听说有人在跟踪你,大哥让我最近留意了一下,没想到啊,果真钓了条大鱼!” “汪汪汪!”闻言,那黑狗欢快地跑了过来。 山狼一皱眉,凶道:“你闭嘴!” 转过脸,山狼继续开心地说:“你可知道你抓着的这小美妞是谁?” “”卢飞昂沉默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情绪激动的黎月,原本见军伯被绑,还拼命地想要挣脱卢飞昂的肩膀,闻言,她娇柔的身子却是僵了下。 “小道消息,她可是那法图的私生女。”山狼走过来狠狠地拍了拍卢飞昂那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背,开心道:“你放心,这次回去后我会跟大哥讲清楚的,这头功一定算你的!哈哈哈!” “汪汪汪汪!”黑狗不甘地叫了起来。 山狼不耐烦,狠狠踹了它一脚。 这只本应该以凶猛c嗜血著称的藏獒,呜咽了一声,没骨气地停止了吼叫。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怀中的女孩被山狼带走时,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瞪大了眼睛有些无辜地望着他。 他应该早和她说清楚的 他应该早把她送走的 他应该早些同意的 他应该 女孩的眼泪像珍珠般落下,与血水和泥巴撞在一起,溅起暗红色妖艳的花。 卢飞昂低着头,胸口突然剧痛好像火山爆发,他意识恍惚了一下,不待他再解释什么,屋子里空落落的,便只剩下一个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一门五虎 乔戈里峰的山脚下,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雨水滴答滴答地从树叶上落下,打在花草上,落在泥泞的土地里。 在这一天,久经盛夏折磨的花草树木终于饱尝了一次上天的恩泽。 安阳的脑袋上顶着个硕大荷叶,身上绑着张虎皮,只光着两只脚,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泥泞的土地里。 他四处张望,像个老辣的猎人一样在山林中游荡。 雨后的山林被清洗的彻底,空气中都能闻到肥沃的土地里弥漫的芳草气息。 出于形象问题的考虑,他不得不谋了这张虎皮,当然也是为了挡一挡今天的大雨。 相比几个月前,安阳已经变得高大了很多,尽管之前在恢复过程中失去了培养液的辅助,但他的体质总体恢复的还好,只留下几条可怖的疤痕在胸膛上。 他是来采集食物的,老实讲他可不喜欢这个差事,而且也尝试过逃离文逑和阿莫里的控制。 几次大胆的尝试毫无意外全都失败了,不论他藏到那儿,不论他跑多远,入夜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回到文逑老头身边。 他不可能违抗那两个人的命令,也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他们之前提过的那诡异的血脉压制。 在被阿莫里狠狠地收拾了几次后,他再也没动过逃跑的心思。 如今的身体,他早已经远非常人,不论是体能c视力c听力,还是身体的其他机能,他腰间的虎皮便是最好的见证。 所以,当他自认强韧的骨头被生生掰断,等到自然愈合又接连重复几次之后,安阳终于老实了 不耐烦地行走在这片深山老林中,湿闷的天气令他浑身湿漉漉的很不自在,安阳随手拔掉一把野草,狠狠抛向空中。 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动,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猫下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缓缓走去,拨开碍眼的灌木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张望,他在远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头落单的麋鹿。 头顶荷叶卧地爬行了几百米,正趴在地上休息的麋鹿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似乎毫无察觉。 可当彼此相距只有一百米时,麋鹿突然站了起来,它终于发现了地上这可怕的东西——安阳身上的虎皮,万兽之王皮毛上残留的气息终究引起了它的注意。 麋鹿腿长,爆发力也强,尤其常年的奔跑,使它们跑起来迅捷异常。 发现危险,麋鹿立马化作离弦之箭。 安阳见被发现了,也不再躲藏,眼底淡淡红光闪过,身体发力,便如炮弹般轰射出去。 那麋鹿还没跑多远,便被安阳砸倒在地。 也不知他是第几次下手了,手段利落得很,与麋鹿滚作一团时,没有多余的动作,脖子一扭,便结束了这只年轻麋鹿(被列为世界珍稀动物之一)的生命。 然后顺势一滚,安阳无比利落地起身。 冷漠地盯着这还带着些许体温的尸体,安阳的眼神似乎并不满足。 他晓得阿莫里是个饭桶,也想起了前几次打猎时自己没饭吃的情景。 “只是一头鹿可不够吃啊。” 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说着,他拽着麋鹿的尸体走向山林的更深处。 与此同时,乔戈里峰的一侧绝壁上,一处被人生生凿开的山洞里,响起了阵阵怒吼。 “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 双膝跪在地上的阿莫里龇牙咧嘴c面容扭曲。 文逑摇摇头,风轻云淡地坐在一旁看书,他身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实验器具。对于阿莫里鬼哭狼嚎般的怒吼,他如清风拂面,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良久,文逑终于皱了皱眉,“你不要再叫了,如果暴露了位置,我们就又得离开了。” 这都叫了一晌了,也不见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乔戈里峰藏了什么怪物呢! 阿莫里却不管这些,嘴硬道:“怕什么,他来几个人,老子就杀几个人,我倒要看谁敢暴露我的行踪!” “醒醒吧蠢驴,你的那个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且不说那些特种兵,就是现在一般的军人,你以为还会是普通人吗?” 文逑的话,好像让阿莫里想起了什么,他停下了没有意义的挣扎,突然问道:“怎么说?” “现在各国都开始将实验获得的强化药剂注入战士的身体,以此突破人体的极限,这虽然不如我给你们引入妖族血脉来的彻底,但对普通人而言也已经超乎想象了,在阿拉山上你对付那些特种兵时不是已经有所发觉了吗?” 闻言,阿莫里面露不屑,“呵!那群狗(娘养)的,骨子里就是吃屎的德行,打点药而已,也不过就那样。” 阿莫里粗陋的比喻呛得文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虽然有意埋汰他两句,但是这个杀人狂魔倒是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若问五年前论起臭名昭著谁更胜一筹,好吧,还是他阿莫里——这个来自南爪涯岛为祸四海最后在华夏境内被捕受刑的南瀛人。 因为两国的战争殃及了他的父母妻儿,于是他纠集了一帮战争犯,开始报复全世界。 只为杀人而杀人的阿莫里的确令人闻风丧胆。 记得,那个逮捕阿莫里的将军是谁来着,卢俊杰?卢俊卿?文逑不禁陷入沉思。 世人都知道,东洲华夏卢家有一门五虎,先皇在世时,因为时局动荡不安,连番大战一下子便折了三个,只剩下两个年轻的没有资历。 其中一个在五年前,剿灭了世界上最大的恐怖组织,逮捕了阿莫里,可惜却惨死在大爆炸中。 至新皇登基时,那最后一人也已经手握重兵,辅佐皇室了,只是他也没能逃过和他们兄长一样的结局:当时五国点将来犯,欺新皇根基不稳,他领兵赴死将五国拒之境外。 华夏的威名到底因何而来?文逑轻叹,就是他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听说过卢家的传闻。可笑,就在那第五虎离世当天,那卢家的子嗣,也在一夜之间死绝了,只留下一大家子老妇孤苦无依。 若说起当年,这也的确算是桩奇事,泱泱大国,有百万雄师,却都没能保住功臣家中一个孩子。 对于这件事儿,外面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但是华夏百姓的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这一定是敌国为了报复卢家而雇佣的顶级杀手。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华夏和那五国直到现在也依旧相互仇视。 不过以他的手段自然得到了另一个绝密的消息,听说那五虎中的长兄倒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年幼时患有恶疾,所以出生没多久便托付给一个神秘的道士。 新皇感念卢家恩情,也曾多次派人去各地的道观寻找过,可毕竟时过境迁,那么多年过去了,滥竽充数的数不胜数,真正功臣之后的踪迹,到现在也毫无头绪。 其实在文逑看来,这倒也是件好事吧,没找到人起码还能给卢家活着的人一点安慰,免得好容易找到了,最后又“死掉了”,反而更令人绝望。 “都得死!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文逑盯着膝下这好像疯子一样的家伙就头大,果然,找个疯子来做实验是失策的,其实如果失败了倒也好,可问题的关键是还成功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唉! 塑新体时,他也曾想过,找到传说中五虎的尸身,以这血脉重塑,一朝五虎齐出,眼下就不必再这么躲躲藏藏了,可谁叫这卢家那么惨,这一脉的男丁,死后竟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他不得已这才委屈用了阿莫里。 “好了,别叫了,安阳回来了!”文逑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洞口处,安阳身上拴着三头麋鹿,顺着一条铁链摇摇晃晃地爬了下来。 不用两人招呼,生火做饭的事儿,安阳很自觉地就包了,谁叫他是这里最没地位的人呢。 “小家伙,你准备一下,我们准备出山了。”文逑对正在忙碌的安阳道,他已经发现了,这阿莫里是条野狗,他不像安阳那么安分,得时不时地出去遛一遛,而且现在他手上的人太少了,实在有必要再去搞些人手,只是这次却不能再选这些心理有障碍的家伙了。 “哈哈哈!”听到文逑的话阿莫里突然大笑起来,当然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兴奋些什么,听说他被枪决后,国际上曾经有人对他的事迹专门跟踪调查过,评论很直白:这人很血腥,也很变态,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独喜欢凭借屠杀的手段来获得快感。 和阿莫里相比,安阳就显得沉默的多,他把身子缩在脏兮兮的虎皮大衣里,生火做完饭,就开始收拾着此行可能需要的东西 详细的安排文逑已经和他们商量过了,目的地是a市。 安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疯掉的母亲会以怎样的方式度过五年的时光,临时搭建的小窝是否有人照料,这些问题他几乎不敢去想。 夕阳给薄暮的九龙区降下一片妖异的红色然后逐渐消失在天际,天开始渐渐暗了下来,但是温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降低。 空中飞舞着的蚊虫这时候又纠集在一起,变得猖獗起来, 卢飞昂心烦意乱地走在路上,挥手赶走这些纠缠不休的东西。 此刻,在九龙区的中心,那唯一的摩天大厦的楼顶,光头低着头俯视下方的景象,一旁的山狼正在向他汇报情况。 马上就要到集会的时间了,山狼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九龙区的红灯全部亮起来,在地下停车场,九龙区大大小小的头目就像蚂蚁归穴般纷纷聚在此处。 光头和山狼这时站在最前方,两米外,黎月和军伯被铁链牢牢地拴在固定的车位锁上。 黎月的一只鞋不知丢到了何处,露着洁白的玉足,蓬头垢面的蜷缩在地上,她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也不看周围的人,目光全散在空气中。 “咳!” 光头像模像样地咳嗽了一声,这时九龙区的大小头目已经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他们低着脑袋假装听光头讲话,一双眼睛却不时游荡在黎月那傲人的上围和短裙下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之间。 “诶?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挺带劲啊!” “好像不是丽水街上的人吧!” “嗯!不是,像是个雛儿。” 黎月的确很有魅力,到处免不了都是这种窃窃私语。 夏洛和屠帮穿着廉价的衣裳就掩藏在人群中,焦急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惶恐::卧槽!这可的确是那位大人的千金啊,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怎么沦落至此,可他们既然在这里执行任务,若是黎月还有了闪失,消息传出去,那他们就完了啊! 光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也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没有人真正注意这时的光头,一番自以为激情澎湃的开场白结束后,他愣了好半天,却硬是没有一个人鼓掌的。 “咳咳!” 气氛略有些尴尬,光头额角的青筋直跳,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好险差点没当场气死。 只见众人的视线齐齐地掠过了他这个老大,飘到了一旁——黎月所在的位置。 这群色胆包天的混蛋,不仅素质低下,还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过一个额,卧槽,还挺漂亮的女娃娃 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光头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山狼一眼,显得无比气愤,这种情况下,后者明显被瞪得一脸懵逼。 光头气结,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竟然能漂亮成这样! “今天,我们在痞子飞的帮助下,抓到了法图的私生女。”光头一指黎月,板着脸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这,是我们的一次机遇!” 无数人转过头看向人群中的卢飞昂,眼神中充满嫉妒和愤怒。 而被称作功臣的卢飞昂此刻就站在黎月面前,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真是禽兽不如啊!” “这都下得去手!” “简直没人性!” 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吧,光头看到这些家伙的反应,险些心脏病都犯了。 尽管,他已经省略了那些废话直奔主题,可是这群不争气的混蛋自始至终就没t到重点呐! “够了!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玩意儿!” 所有人都被突然发飙的光头给镇住了! “你们脑子里的装都是屎吗?” 十几年没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了,光头也真是气急了,这番话说出来,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各位留下。 眼前的这几十个人论起实力虽然参差不齐,可也都是把持着着九龙区各街道的杠把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在如斯美人面前被这秃瓢一番窝囊,几十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双眼睛登时就绿了。 “哟!怎么着,是想练练?”山狼一声狞笑跳了出来,就站在一众人中央。 讲道理,在场的这几个他山狼还真就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头脑开始有些清醒过来,任凭山狼如何挑衅,他们也不做声。 这疯子打架可从来都不要命,发起狠来人死了也不会让你安生。 见无人敢出头,山狼冷哼一声,在光头的示意下对众人道:“特训开始,还是按抽签分配各自的对手,本月被打倒次数最多的那个,老规矩,月底多交一份贡!” 山狼照例说了遍规矩,还没等他喊开始,这群人便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击各自的对手。 毕竟是出身在九龙区,虽然比起一般人来说,在场的各位手头上也算宽裕了,但是早年打拼的生活令他们的印象颇为深刻,给光头多交一份贡?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在要他们的命啊! 这场景着实惊到了在一旁躲躲藏藏的夏洛和屠帮,这哪里是训练啊,简直就是以命相搏!军队里虽然苦点,但也没有那么狠呐! 就他们亲眼所见,这群人就是实打实地真刀实枪的在干呐,抛却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算,刀c枪c棍c棒这就是在上演全武行。 说是捉对对练,但是如果不小心注意周围的情况,就是在对战中明显占优的人,被对局以外的利器重伤也是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只能是他们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吧——没有动用手枪和炸药这种热武器。 可仅仅是应付周围不断挥舞的利刃和漫天的飞矢,二人的神经就已经很是紧绷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到了对练中,毕竟还有些人虽然顶着个名头,但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浑水摸鱼的念头。 卢飞昂c夏洛和屠帮等人刚好就在此列中。 混战中,躲躲闪闪的三个人可谓是极其扎眼。很快,卢飞昂便发现了他们。 “诶,哥?” 夏洛和屠帮的动作一僵,好容易藏到现在,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你们认识?”山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把做贼心虚的夏洛和屠帮吓了一跳。 “当然!他们救过我。” 卢飞昂的一番话,让两人瞬间又把心咽回了肚子里。好在救人时,他们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哦?可以啊。”卢飞昂的话,山狼好像并不起疑,但是令两人心惊的是,山狼对他们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看着三人奇怪的样子,卢飞昂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果然,就听山狼兴致盎然地提议道:“这样吧,咱们几个来玩一玩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胖道士 要动手? 好吧,老实讲如果只是以一个混混做对手,他夏洛和屠帮实在不怂,关键,是那个光头。 光头的双臂和腿一样粗,两只手背在腰后,只随意站着,那种自信c从容和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足以证明,这家伙是一个高手。 夏洛和屠帮相互对视了一眼,只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放水!必须放水!黎月还在这里,不能冒险,起码在救出她之前。 “来!”山狼嘴角微张,露出几颗牙齿,笑着对三人招了招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激烈的打斗好像突然静了一瞬。 “快看,来了,来了。”对战中的一个独眼龙,高扬的右手悬在空中,不顾眼前的对手,小心地将头撇向一边,低声说道,“要开打了!” 他的对手并没有趁机偷袭,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处,一脸忌惮地道:“山狼式战斗邀请” 山狼式战斗邀请,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但凡敢在这邀请中应战的,多半会被山狼打成半残。 这种情况下,只有“主动认输”才是明智之举。 而这些,夏洛和屠帮可不知道,他们呈犄角之势站好,毕竟是配合多年的老搭档,能爬到军官的位置,打斗的场合自然也经历了不少。 山狼挑衅地对他们竖了下中指,二人不再犹豫,脚下发力,就如两头铁血悍牛般一齐出手。 完蛋! 周围一众人默默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果然还是新人啊,太年轻。 “哈!”二人迎面攻来,山狼并不回避,而是沉腰立马要以身体硬接下这两击。 一拳击出,夏洛二人心中也是一惊,他们本想先试试山狼的水平,谁知山狼躲都不躲。 拳头已经挨到前胸,夏洛和屠帮吓了一跳,匆忙间收力也只撤去一半的力道。 可即便如此,这力量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砰,砰! 这两下挨实了,就好像发出两声沉闷的钟声,山狼身上的衬衫瞬间爆开,身体后仰,生生向后滑出数米,脚下就像被牛犁过一样划出两条长长的沟壑,而他的双腿却如钉子一样笔挺地扎进地里。 嘶!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骇人的场景令众人吃了一惊,看向那两个“新人”的眼神也和刚才有了明显的不同。 山狼的前胸有两处已经冒起了白烟,他拔出双腿,舔了舔嘴唇,“不错嘛!够爷们,倒是有点小瞧你们了!” 在场的“老人们”自觉地离远了些,熟悉山狼的都知道,这明显是山狼要动真格的了。 夏洛和屠帮盯着这个黄毛大汉看了又看:卧槽!没事?这是什么怪物? 作为一名还算称职的军官,他们二人平日里不但要接受高强度的训练,而且还要定时注射强化身体的药物,刚刚那一拳下去,二人虽然都收了五成力道,可山狼也不应该受的如此轻松才对啊! 想到这里,他们已经没了要打的欲望。 “山狼哥果然厉害!”夏洛对远处的山狼竖起大拇指,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如此神功,小弟也是佩服。”见夏洛先一步拍起马屁,屠帮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 一h,天哪!卢飞昂擦了擦已经见汗的眉头,趁两位恩公拍马屁的功夫,又走远了些:这三个家伙明显都不是正常人,他除了在衣服上画好的防御阵法(看样子是顶不上什么用了)以及那蹩脚的神打外,就本身的身体强度而言他可就是个正常人。 卢飞昂踮起脚尖,像做贼一样溜得飞快,也许是那校服过于扎眼,山狼遥遥瞥了他一眼,夏洛二人也是目送飞昂安全离去。 顶着一头冷汗和众人异样的眼神,卢飞昂终于远离了三人。 他前脚才刚走到安全地带,身后便传来了山狼的嘶吼声,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转身再看时,只见山狼(一)露的上身,浑身冒出了大量的蒸汽,肤色突然变得绯红。 “哈!”脚下掀起大量碎石,山狼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出现在夏洛二人面前,两下重击在速度的加成下,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两人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倒飞出去。 如此犀利的攻击,在山狼不依不饶的进攻下,三人终究厮打成一团。 观察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瞧出些眉目。 这山狼好像并不懂什么套路,但是出手时速度快,力道大,身体也比较抗打。 以二人的见识,他们很快便想起了军中存在的一种情况,这很像是被过度注射了强化剂的结果。 军用药剂私自流出?这可不是一件好消息。 二人战技纯熟,以他们的功夫想按住山狼,倒也不是难事,但是做戏吗,自然要做全套啦~ 所以在众人眼里,这比斗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山狼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两个新人虽然空有些蛮力也只有招架的份儿,几十个回合下来,夏洛和屠帮好像也终于应付得吃力起来。 “啊!” “卧槽!” 终于,两人先后因为躲闪不及被打飞出去。 夏洛刚摔在地上,便厉声高叫:“是在下输了!” 屠帮赖在地上也是吼道:“心服口服!”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山狼明显愣了一下。 两人心中松了口气,以为山狼会就此停手,可谁知道,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 山狼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心思,于是,在二人惊恐的注视下,那黄毛紧接着扑了过来,对着他们便是一顿狠揍。 这里不是军部,对手没什么教养,他们不是在进行什么正规的比试,最惨的是对手还不会手下留情! 山狼的攻势如狂风暴雨,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可怜两个人刚刚装的实在太像,现在反而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卧槽!杀人了——” “山狼哥,饶命啊——” 两个“新人”被打成这样,众人捂着脸也不忍直视,山狼发狂了,这时候去帮忙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光头看着失控的山狼摇了摇头,过度注射强化剂的结果就是丧失理智。 山狼总共失控过两次,记得上次还是山狼拿着砍刀一条街一条街砍过去,当时的九龙区因为这个年轻的后生也曾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光头缅怀过去的时候,这时的夏洛和屠帮已经被揍得有些怀疑人生了。 他们浑身淤青c头破血流,两人晕倒前脑子里甚至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眼见再打下去就是两条人命了,光头也不再坐视,只见他双手合十,舌绽春雷:“应如是住,降伏其心,南无阿弥陀佛。” 雄浑的声音似暗合命理,遥遥传去,使众人精神一震,大家并不知道老大讲的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的狂躁莫名地少了一些,就连发狂的山狼都安分了。 “汪汪汪!” 黑狗狂吠的叫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转过身这才注意到那个正不断接近人质,蹑手蹑脚的卢飞昂。 “呵呵”卢飞昂大着胆子狠狠踹了那狗一脚,面色尴尬地笑了笑。 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与众人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集会结束了,众人训练的结果在数据库上登记完毕后,集会就散了。 光头派下几个人,将山狼他们送去休息,摆摆手,便要离开。 灯被关上,地下车库的金属大门缓缓放下,卢飞昂看了眼被困的黎月,阴影慢慢盖过她低垂的侧脸。 出口处,卢飞昂突然拦在光头面前,“等等!我有话要讲。” 卢飞昂大声说道,他的脸色和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同,很有些严肃。这也是他第一次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站出来讲话,很多正要离开的人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作为老大口中的功臣,大家都想知道,卢飞昂想说些什么。 然而,光头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他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赶他离开,“明天再说!” 卢飞昂心中焦急,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从大厦里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血月当空,卢飞昂顾不得欣赏这头顶的奇景,只一个人焦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九龙区的街道保持着上世纪的风范,路边净是些卖雪糕c冰淇淋的小贩,四处可见受不得热的大哥搬着马扎,光着膀子坐在外面,几个人凑一起便聊起这天外奇观。 这种平凡的日子里,忙碌中偷得一丝清闲,想必也是幸福的吧然而却不会长久了。 他已经不知道光头是要做什么了,只是要保住栖身之所的话根本没必做到这种程度的。 黎月被绑架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九龙区的人都会被政府从贫民瞬间定义成暴民——和皇权抗争,这可是质的差别! 就算是要把黎月当作交换条件的筹码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就目前来看,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是一场血腥的(镇)压,以光头的眼界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做出那么大的改变。 卢飞昂已然决定了,无论如何,在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把黎月等人安全救出来,作为九龙区的实际统治者,光头已经不再称职,他正在把整个九龙区的人推向悬崖。 只是他虽然明白这些道理却限于无权无势的处境,没有发言权,更得不到什么助力。 再次回到“事发现场”,卢飞昂一脸沮丧。 九道这时候已经回来了,他整了几个小菜,坐在沙发上正喝着酒,桌面上,已经摆了几个空酒坛,九道的脸红扑扑的,看样子喝得不少。 见到他,九道笑着招手,“来来来!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自从决定出山以后,九道终于过上了被包养的日子,他再也没有抛头露面自己讨生活,这生活水平也蹭蹭上去了。 “快!快吃!”九道的一只手里捏着个油腻腻的猪肘子,另一只手递给他双筷子,“好好补补!” 卢飞昂皱了皱眉,压着心头的火气慢悠悠地走过去,接过筷子,却不动饭菜。 九道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这是?又被揍了?” 闻言,卢飞昂的眉头一跳,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在地上,憋了好一会儿他才生硬地回道:“没有!” “那你是怎么了?” 受苦受难了小半辈子,难得如今能够改善一下伙食,若是搁往日,以飞昂的性子,看到这些东西,应该早就鼓起腮帮子大快朵颐了才是。 “没事!”卢飞昂别过脑袋,蹲在地上。 “没事才有鬼了!”九道笑道,卢飞昂此刻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上“不爽”两个字了,还说“没事”! “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吧?”九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轻佻,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不是!”卢飞昂低着头,手中捏着的筷子都在发抖。 “真的吗?人可都领家里来了~”九道喝了口酒,若有所指地打趣道。 闻言,卢飞昂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吼道:“胡说!我那是被强迫的!” “哦?逆推啊”九道吧唧了下嘴若有所思,然后用饱含鼓励的眼神看向卢飞昂,“飞昂啊,你得加把劲了,男子汉嘛,喜欢就要上啊!怎么能被逆推呢?” “九道——”卢飞昂终于被不正经的九道给激怒了,“那是法图的女儿,她被光头抓了!咱们完蛋了!九龙区的所有人都完蛋了!” 卢飞昂言简意赅地讲完这些,期望醉酒的九道能够清醒一点。 “奥这样啊。”九道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并没有把握住重点,“这么看,你是觉得有些高攀了?” “哦!我的天呐!”卢飞昂双手抱头,彻底绝望了,他本以为指望九道会有点用,谁知道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竟然醉了酒! “年轻人,打起精神!何必愁眉苦脸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跟着师傅降妖伏魔了!不过是个女人嘛~” 不过是个女人嘛~ 是个女人嘛~ 女人嘛~ 脑海中回荡着九道这句话,和他那一脸轻佻的表情,卢飞昂整个人都崩溃了。 “道兄。”转角卫生间的门被“哐当”一声踹开,一个酒气熏天的家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嘿嘿!我又回来了。”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令卢飞昂吃了一惊,这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身岸伟量敞着素色道袍,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压迫感十足。 “道兄真是好酒量,若早知哥哥在红尘历练,弟弟我才不会呆在那劳什子山上。”那胖道士看起来也喝了不少,走两步退一步,说起话来舌头好像打了结。 九道脸上眉飞色舞,明明无比得意,却还挥挥手故作谦虚,“哪有!论酒量,还是兄弟你厉害!” 看着两人那互相吹捧的样子,卢飞昂简直要抓狂了,两人半斤八两,脸上红的好像猴屁股一样,哪里像是酒量好。 他刚要说两句埋汰的话,只见那胖道士一招手,凭空变出一只金黑两色的宝葫芦,拔开塞子,底朝天放过来,刺鼻的气味混在碧玉般透明的液体中,源源不绝的倒出来。 只一会儿功夫,几个酒坛瞬间放满! “来!接着干!”那胖道士扯着嗓门,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的赘肉都因为过于兴奋而颤栗起来,他随手端起桌上的一个酒坛就要敬九道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邪魔外道 “呦吼!”才刚抬起头,他终于发现了在一旁充当了半天背景的卢飞昂,“道爷才刚去了趟厕所,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娃娃来?” 那胖道士惊奇地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对显得有些拘谨的卢飞昂上看下看 “哈!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故友之子,飞昂,自幼随我多年,也算是我的徒弟吧。”九道向那人如此介绍。 卢飞昂心思本就活络,虽然现在忧心于要事,闻言依旧向那胖道士鞠了一躬,恭敬道:“卢飞昂,见过师叔!” “哦!是道兄的徒弟啊!”那胖道士突然就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在身上摸索起来。 墨迹了好半天,最后终于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药瓶。 那药瓶有手掌般大小,款式老得很,通体如呼吸般泛着微光,上绘阴阳鱼,半黑半白,透过瓶身,隐隐可见里面还有一粒药丸。 卢飞昂虽然见识有限,但也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一个宝贝。 “师弟,这难不成是提灵丹?”九道略微感受了下,神色突然变得无比凝重。 千万年前又或者更早,自上古众神接连飞升离去,原本充沛的灵气突然变得稀薄,因为物资匮乏,近千年来,再无一人得道成仙,就是祖师爷鬼七老爷子那般天纵奇才,也只堪堪引出雷劫,劫后却是不知所踪。 见那胖道士点头,九道立即道“你这是做什么?” “难得我与老哥投缘”胖道士嘿嘿笑了笑,“这是给师侄的见面礼!” 闻言,卢飞昂吧唧了下嘴,犹豫着正要伸手去接,只听九道一口回绝:“不行!这实在太贵重了!” 卢飞昂:“” 刚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然后又默默收了回去。 一枚丹药,如今已是无价之宝,胖道士举着药瓶也是一脸肉痛:“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趁手的宝贝,只这最后一颗提灵丹一直小心保管,能在此见到师侄也算有缘,就赠与他吧。” 眼见那胖道士目光如此真诚,卢飞昂感觉也不好再推辞,于是,伸手去接。 谁知,九道直接将那药瓶推开,严肃道:“师弟,事关修为,不能胡来!” 卢飞昂:“” 默默把手又收了回去,他顿悟了,这两个混蛋大叔根本是在做戏,耍他玩呢! 胖道士举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叹了口气,“如你我这把年纪早已经没有了突破的可能,与其一直带着这枚丹药,倒不如就送给你这小徒弟吧。” 九道无言:“这” 见卢飞昂无动于衷,九道大怒:“还不快谢过你师叔!!!” 卢飞昂瞪大了眼睛看着眼九道,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得内伤,但宝贝面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谢谢过师叔。” 胖道士看了眼卢飞昂的样子,点头笑道:“年轻真好!” 九道感叹:“是啊,我们都老了!” 御剑成仙,逍遥世间!修道之人,试问谁没年少轻狂过,昔日立下雄心壮志,几十年如一日地苦心修炼,问道多年,却败在这天地之下,这是何等的屈辱!又是何等的无奈! 胖道士一脸寂寥的样子,卢飞昂同样看在眼里,他心中突然无比感慨:越是执着于某件事的人,知道无法成功后,受到的打击就会越大,这人和九道亦或者还有其他更多他不认识的人,也许都是因为卡在某个瓶颈下多年,迟迟无法突破,所以才每日借酒浇愁,浑浑噩噩度世的吧。 “不提那些不开心的,哈哈哈!来,喝酒!” 胖道士看样子也是性情中人,对酒当空,豪饮中很快便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不得不说,那酒水很有些不一般,虽未亲口尝过,但只须闻一闻,卢飞昂都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这也难怪连九道都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两个酒鬼在酒的造诣上是棋逢对手,几轮下来,还是谁也没喝过谁。 胖道士看着傻站着的卢飞昂,善意地提醒道:“这提灵丹是我当年用诸多天材地宝特别炼制的,足够你入道用了,不过这药丸已经放了几十年,药力沉淀得厉害,实在不能保证你这羸弱的身子能否吃得住?” 闻言,卢飞昂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几十年前这得是多绝望,竟然能将一枚药丸揣上几十年。 “今天好在我们两个都在这里,这是你的机遇!”九道煞有其事地说完后一仰脖子干完了最后一口酒,随手一指不远处那口黑缸道:“此提灵丹霸道异常,你去将那口黑缸取来,我便最后助你一臂之力,这也算是给你的成年礼罢。” 最后?卢飞昂敏锐地察觉到九道话中的含义,不由惊道:“你要走?” “驱魔之人自古以降妖伏魔为本,如今我更是驱魔一脉的掌门,天命将至,妖魔横行于世,我也不能久居于此。”九道低着头,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好似划破黑夜的北极星,让人望之心惊。 “那我呢?” “乱世将至,我先提升你的实力,你只需留在此处安稳度日,待我有命回来,自会寻你。” “不!我要跟你一起走!”卢飞昂大声道,九道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尽管活得如此艰难,二人还是一路走到现在,可现在就是九道都要抛下他走了,这,他绝不答应! “别胡闹了!”九道的语气决绝中带着一种不可质疑,卢飞昂心中虽颇有微词,却不敢再出声。 一旁的胖道士小口抿着酒,偷偷打量着师徒二人,是他费尽周折联系上九道通知他要走的,而这也是火云师兄的意思。 卢飞昂将那口黑缸搬了过来,只见那黑缸之上,赤红色的血迹画成的符文如流水般一圈圈拓展开,黑缸表面刻满了满口獠牙的厉鬼,它们或挣扎,或哀嚎,残肢断臂,只是迎面看去似都能闻到一股腥杀之气。 那不详之意,即使是胖道士看了,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这是” “鬼樽!”九道淡淡道。 “噬鬼血,修自身?”胖道士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慌张地站起来,惊叫道:“这是邪魔外道!” 这时候,他那肥腻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刚才亲近的样子,连看向九道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素闻驱魔一派,鬼七老爷子独辟蹊径,‘生食厉鬼,怒展神威’,这传言果然是真的!” “这是我驱魔一派的事情,师弟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九道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屋内的温度开始直线下降,只一瞬,连两人杯中之物都成了冰疙瘩。 咫尺间,两人相互对峙,却都不动手,只用眼神相互交锋。 片刻后,那胖道士拍了拍肚皮,毫不要脸地笑了:“啊哈哈,师兄您莫要动怒,师弟只是随口说说,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哼!”九道的修为一展即收,那胖道士打了个哈哈,自讨没趣地又坐了下来。 这时,九道才顾上得对卢飞昂讲话:“解去上衣,你先盘腿坐下。” 卢飞昂依言坐好,赤着膀子,露出了那更加不详的左臂。 噗通! 那胖道士的反应就更直接了,他一个没坐稳,直接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九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这次倒学聪明了,将脸别了过去,什么话都没敢再说出来。 “遵神号令,法济众生,阴之初起,捧阳还兴!”九道一指朝天,再化双指向地,喝道:“变!” 只见那口黑缸,缸身上突然百鬼齐哭,像猝然遇袭的河豚一样肿胀起来,变得更加立体,那狰狞的样子,配上或者悲鸣或者怒吼的声音,就好似百鬼醒来,欲就此脱出索命一般。 如是一会儿,那口黑缸才终于变成一只漆黑如墨的三脚酒杯,彻底沉寂下去。 酒杯是满着的,墨水般粘稠的液体,堪堪将酒杯装满。 胖道士惊道:“这是” 九道并不作声,不错,这正是那只鬼童,那个天生没有眼睛,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的鬼童,那日卢飞昂来的晚了,自然没能瞧见这鬼童的威能。 红袄农妇身死后此鬼才托生,一股纯阴之力恍若天成,若不是这鬼童还是个娃娃,当日命丧当场的可能就是他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鬼将ax级别的实力,也足以将鬼樽填满了! “将嘴张开!”九道端起鬼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看样子是要强灌了。 看着那好像泥巴一样恶心的玩意儿,即使是一向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卢飞昂,他的肠胃也不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九道把那胖娃娃塞进缸子里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好嘛! 这 “能不能不喝”卢飞昂用几乎乞求的眼神望着九道。 这可是他的杀手锏,清秀的面貌,配上这样的眼神,即使是面对已经上了年纪的大叔,也有奇效,在以往的日子里他骗吃骗喝的时候,可没少用这招。 “不能!”九道回复的无比决绝,卢飞昂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彻底认命。 唔—— 才刚张开嘴,九道快速贴近,用手指蛮横地顶住他的上下颚,那泥巴一样恶心的玩意儿甚至连同整个酒杯都被整个塞了进来。 泪水不断从眼角渗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c刺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整个食道和鼻腔,过电的感觉如海潮般连绵不绝地冲击着神经和大脑,身体连同四肢都开始不可遏制地抽搐起来。 那种可怕的感觉卢飞昂毕生铭记,在事后的很多年再回想起时,也不禁心生寒意 “咦~”此情此景,如同人间极刑,胖道士用双手捂着眼睛,也只敢通过指缝去看这骇人的情景。 就在此时,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刚服用完鬼血的卢飞昂,他的身体周围慢慢汇聚起一股黑气,那黑气越积越多,越聚越快,终于在卢飞昂周身化成一股黑色风岚。 “这是”见此情形,那胖道士悚然一惊,“尸鬼!” 借尸还魂,肉身作鬼。这驱魔一派当真是妖道! “你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那胖道士本就是性情中人,这时酒劲上头,见卢飞昂好好一个大活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被生生渡化成鬼,他自认也是正义之士,也一直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这时怒由心生也不再忍,说着,他手中宝葫芦突然变大,便向九道当头砸下。 这一击来势凶狠,携风雷之势威力想必不凡,咫尺之间,他料定九道根本无处可躲。 咣当! 谁知,九道并不用任何法器,只凭一只手随意一挡便将那葫芦弹开,手臂与葫芦碰撞时如金石交击,二人双耳中同时响起一阵嗡鸣。 也拜这次交锋所赐,楼层的地面被彻底砸穿,连同卢飞昂在内,三个人全都掉到楼下的居室内。 “你疯了!”九道当真是怒了,狂暴的气势如飓风般扫荡出去,那胖道士并非一介莽夫,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的酒意也因此大多化成汗水排出。 环顾四周,红木家具特有的暗色调的装饰,一旁的书柜上摆着不少古玩藏书,总的来说这是一件颇为雅致的居室,只可惜因为楼层被彻底砸穿,碎石瓦砾掉的到处都是,那些古玩字画什么的毁了大半,不过好在房间内没有人,否则,这罪过可就大了! “是你害人在先,那就休怪我酒头虫手下无情!”胖道士有些色厉内荏地道,虽然没伤着人,但毁人钱财毕竟也算是殃及了无辜。 这番老套的说辞当真让人无语,九道也是气极,当即爆了句粗口:“你他妈看好了再跟老子动手!” 果不其然,只见卢飞昂周身那股黑色岚风只出现了片刻功夫,便被突然出现的一道金光刺破,紧接着便又是数道金光迸出,那岚风就此溃散化成黑烟,慢慢与金光融为一体,然后覆盖在卢飞昂的皮肤表面。 九道举双掌打在卢飞昂胸前,复化掌为拳击在其经外奇穴,口中念念有词道:“噬鬼血,童子身,阴阳相济,再生八卦定乾坤!” 而后四指成刀,划开掌心,任鲜血狂飙,却一掌拍在卢飞昂的天灵盖上,复道:“渡修为,精魄魂,天地轮回,又成不动冥王身!” 嗡!一股暗金色的光芒刹那间暴涨,视野中只能见到金身护体的卢飞昂,室内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似是被那暗金色的光华夺取了其他一切可见光。 如斯景象,却是刹那芳华,那暗金色的光芒只一瞬间便消散无影。 意识深处,一个黑色酒杯一闪而逝,卢飞昂徐徐睁开眼睛,再看去时,却见面前的九道脸上渐渐现出皱纹,好像一瞬间老去了数十岁,一头黑发半数也化成了银色。 “九道!”这突然的变故让卢飞昂心中一颤。 他瞬间扑倒在九道脚下,也不顾及什么形象,泪水和着鼻涕便一起流了下来,蹭在九道的衣角上 “我还没死呢!”九道面露愠色,一脸嫌弃地将卢飞昂踢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后这才道:“这世上有修行者千千万万,唯我们驱魔一派独辟蹊径,以鬼渡身,世人都说我驱魔一脉是邪魔外道,但实际上九成九的人是想将我门的功法据为己有,只可惜这鬼樽只有一个,同一时期,驱魔一脉入门修行也只能有一人,而且此法虽是捷径中的捷径,却异常凶险霸道,急功近利之人极有可能堕入魔道,现在入门仪式已成,从今日起你便正式成了我九道的徒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九道的传承 入派仪式?这一切,竟然只是个入派仪式,卢飞昂仰着小脸看着九道沧桑的样子,本就不怎么牢靠的世界观再次崩塌 自从数月前,经历过种种离奇事件,他就一直在考虑何时正式向九道拜师的问题。 修行一途乃是求证天道,他知道这一路必定是困难重重。 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觉悟,但是得知真相后,他不禁摇头苦笑: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师傅。”卢飞昂起身,面向九道重重地行了个礼。 九道点头:“你小时候异病缠身,我查遍古籍帮你调理身体,没让你修炼过我道门绝学,不过这没关系,好在你入的是我驱魔一派。” 卢飞昂:“这,有什么不同?” 闻言,无视那胖道士脸上不屑的表情,九道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一脸自豪道:“我驱魔一脉,入门不在早晚,只要守得童子身,赶上进度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哇!那么厉害!”卢飞昂的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古语讲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他突然感觉自己这下真的捡到了宝! 这时,一旁的胖道士终于忍不住了,“呵!一个入派仪式都要耗费十年修为的门派,那可不是厉害?” “什什么?”卢飞昂心中一惊,果然才没有九道说的那么简单。 他注视着九道,一张小脸成了干瘪的柿子。 九道却一脸淡然,“唉,是传统了,这十年修为也不是我的?” “啊?”卢飞昂又吃了一惊。 “薪火相传的十年苦功,只是在你体内留下本门不动冥王身的缩影,你的所有道法都将以此为根基,你的修行之路至此正式启程” 那胖道士没忍住又呛了九道一口:“但你实打实地被扣了十年的修为和寿命。” “我,这”大量的信息这样赤(一 一)地摆在面前的,卢飞昂开始感觉自己有些脑子不够用了。 九道岔开话题,“好了,你的身体也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可以尝试先服下这提灵丹了。” 九道的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如慈父般温和地注视着他,令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卢飞昂的双手颤抖,有些不愿意去接那药瓶,一个入派仪式,便耗去了九道十年寿命 “看你那个熊样!”九道一脸不屑:“当年你祖师爷就是那么给我入门的,要不是看你伺候了劳资十几年,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当然,你也别以为有了这十年苦功你能怎么怎么滴,就只是纹身一样打个烙印,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就你现在那水平,唉!” “卧槽!”虽然知道,九道可能是故意气他,但是卢飞昂心中刚刚萌生的那点过意不去,还是在他的讽刺下成功变得荡然无存。 “快吃吧!噎不死你。”九道不无讽刺地对他说。 “”卢飞昂皱紧眉头,肺都要气炸了,他一把将那阴阳瓶打开。 一股呛鼻的药味突然袭来,他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一咬牙,将那最后一颗药丸直接吞下。 提灵丹不愧是灵药,入口即化,一股辛辣沿着喉咙直接滚到肠胃里。 卢飞昂的身体开始像皮球般肿胀起来,若非经历过刚才那非人般的遭遇后身体机能大大加强,他自知贸然食得此药,必死无疑! 半柱香的功夫,药劲才终于下去,配着鬼血嗑灵药,这待遇,想必就算在上古时期,也没几个人消受得起吧! 他从未系统修炼过什么道家功法,概而论之,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然而这时的卢飞昂,他只感觉自己周身暖洋洋的,闭着眼睛仿佛置身于一眼泉水中,温热的水流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汇聚到自己干涸的丹田中,全身的骨骼都开始出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如何?”九道关切地问道:“你可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所在?” 游离在天地中的能量,或以光芒,或以热量的形式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肉眼凡胎的芸芸众生只能通过皮肤内部固有的热觉感受器把接收的外部信息,通过神经末梢传到中枢神经以此辨别冷热的差异。 而人的眼睛最多也只能通过光波的波长来感受光的色彩,通过振幅的不同来识别光芒与黑暗。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这已经是芸芸众生的极限。 宇宙之广袤,人类之渺小,能量并不只有这几种存在形式,这“天地灵气”便是其中一种,它沉寂时如空中浮尘却无色无味,汇聚在一起时若被其他能量激发,就会像天雷勾地火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上古时期,神魔现世,百家争鸣。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解救天下苍生,众神指明通天之途。 当时多少仁人志士,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苦心修炼却再也没能出来,亿万修仙大军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惊才绝艳,在禅定中获悉天地灵气之所在,这才开山立派,有了最初的修仙门派。 卢飞昂的资质到底如何,他是否能够就此顺利地成为一名修者,这就要有定论了。 对于九道的询问,卢飞昂并未回答,他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 而这在两个入道多年c修为高深的老道士眼里情况却是不同了。 就在卢飞昂入定的瞬间,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切实的灵压凭空而至,虽然极其微弱,但肉眼可见的,周围大量的灵气透过卢飞昂的肉身迅速灌达他的四肢百骸。 提灵丹开始发挥药引的作用了! 嗡!一缕微光从卢飞昂额前闪过,鲜血渗出,留下一抹划痕。 嘶!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虽说前有鬼血相助,后有提灵丹相辅,也不该引出如此异象啊,但那道划痕确又实在像是修习天眼之初的症状。 “驱魔一脉果然非同凡响,还未尝修行,师兄十年苦修就帮徒弟开了天眼,这一步登天的功夫,果然厉害,师弟佩服!”酒头虫像模像样地向九道一抱拳,脸上却露出了大大的不满。 自古以来,修行路上都是各种艰难险阻,每进一步,谁不是历经千辛万苦,可如今看到卢飞昂,寻常人修习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开的天眼,他这才刚入道,天眼已开,一种极度不平衡的感觉让他愈加不满起来。 酒头虫也许不知道,如此情景却同样在九道意料之外,那十年修为并非用于此处,而确实是驱魔一脉在入派仪式时传承功法所用。 这种疑虑只在九道心中停留片刻,转而便成了一种极度愉悦的感情:也许自家的飞昂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也说不定! 卢飞昂再回过神来时,已是子时,他站起身来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另一边的九道和胖道士也已经酒醒,他们神色有些慌张,正在收拾行李 “刚刚收到消息,事态紧急,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九道神情严肃,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飞昂你要记住,不动冥王身是本门绝学,乃鬼七老爷子所创,共分九重,你如今灵气不足,法力低微,还使不出这第一重的法身,但你若勤加修炼,待日后大成之日,九重齐出自可修得天地法相,不动冥王真身!” 九道手中攥着一本古籍,那破旧的样子像是仍旧停留在远古时期,不待卢飞昂说两句便一把塞进他怀里。 “我知道此番你是要去救那个女娃子吧,算算时间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这本是我道家真传——玄天宝箓,上面诸多神通,以你的资质就算现学现卖,也足够应付之后的危机了,叔要走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平日里不要再赖床,少和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净学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九道的样子与其说是在嘱咐,却更像是在诀别,二人从未分开过,卢飞昂心中焦急,拽着九道的手腕就更不敢松开了。 那胖道士是突然来的,九道也是突然要走了,他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妙。 “九道,你还是别走!”卢飞昂如是道。 “胡闹!” “不能再聊了!”酒头虫在一旁瓮声瓮气地提醒道,老实讲,若非时间紧迫,他也不想打扰这师徒二人在此煽情。 九道点点头,最后回头看了卢飞昂一眼,一掌拍碎身后厚厚的墙壁,然后脚下腾空,化作一抹流星,便与那胖道士一齐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卢飞昂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怔在原地良久,再低头看时,却见那鼓足全身力气紧拽着九道的双手不知何时被他定住了。 一股怅然混杂着愤怒的感情如潮涨般迅速涌上向心头,意识到这一切后,卢飞昂对着头顶那个窟窿,大声吼道:“九道——” 光头的办公室内,山狼毫无形象地跪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脸颊粘在地板上,也不知保持这样的动作多久了。 “罗汉,你难道就没告诉过你这个手下,谁才是真正的老大吗?”阿莫里翘着二郎腿,坐在原本属于光头的位置,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中一柄锋利的小刀,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嗜血和疯狂。 尽管入狱多年,那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全世界头号通缉犯——恐怖组织的首领阿莫里,却依旧是半分气势未减。 光头同样是跪在地上,好歹也是坐镇一方多年,此刻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属下属下不敢暴露大人。” 闻言,阿莫里眉毛上挑,咧开嘴竟是笑了:“哦?很好!你还记得要对我绝对忠心!” “大人的教诲,属下终生铭记,从未忘却!”光头突然挺直了腰板,信誓旦旦地说道,那义正言辞的表情严肃的就像是在宣誓一样。 谁知,对于光头表的忠心,阿莫里却没再露出半点高兴的神色,“哼!你的忠诚,我自然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把你下派到这里,但是!我还是看错你了,你把我的人脉倒卖给文逑了吧!” “大人,我” “你闭嘴吧!” 光头大惊,正想解释些什么,可阿莫里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只见他的身影突然从办公桌后消失,同时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量便从光头后脑传来! 轰隆! 耳中隐约传来一阵巨响,光头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彻底晕死过去。 就在山狼旁边不足半米的地方,楼层被生生砸穿,光头的身子留在这层,脑袋却如吊灯般挂在了下层楼的楼顶。 “我杀了你!”山狼本来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看到这一幕,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满脸是血的山狼吃力地从地上挣起来,身上虬结的肌肉剧烈收缩,一拳如闪电般打向阿莫里。 咣当!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阿莫里一脸蔑视地看着山狼,他竟然只用一根手指便挡下了山狼这拼死一搏。 “啊——” 阿莫里的食指如金钢钻一样完全没尽山狼一向势不可挡的拳头,手上切实传来的那深入骨髓般的痛楚令这时的山狼如受伤的小兽般哀嚎起来。 抽回手指,阿莫里抬起一脚像踢垃圾一样轻松地把山狼踢飞,山狼连躲避都没来得及,半个身子已经深深嵌进了墙壁里。 与卢飞昂那次被打出办公室不同,光头办公室内除却窗户是防弹玻璃,就地板和墙壁都是由钛合金特制的。 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楚,令山狼感到一阵绝望,“怎么会这样?” 他是九龙区年轻一代里最能打的,但是不论武技,他却从没想过有人可以单凭肉体强成这样! 这个充满恶意的家伙,山狼恶狠狠地盯着阿莫里,就是这个巨人般的家伙刚刚重伤了他和大哥,还妄图制霸整个九龙区,这他绝不能答应! 所以,尽管身上已经多处带伤,他还是从墙壁中挣脱出来,锋利的金属划破了血肉之躯,左臂松垮垮地塌陷了一大块。 满身浴血的山狼步履蹒跚,单手举起拳头再次攻来,“接招!” “哼!蝼蚁之辈,不知天地之大!”阿莫里无情地嘲讽,身影随即消失。 借着两人相互间的冲势,阿莫里一掌轻飘飘地拍在了山狼身上。 噗! 山狼哇地吐出一口血,表情痛苦,整张脸像包子一样瞬间揪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一股狂暴的气浪穿过山狼的身体,去势不减直将身后的屋门打了个稀烂。 “哇啊啊!”门外聚集着今天轮班的人,他们早听见屋内情况不对,但受限于光头的命令,不敢入内,这时瞧见屋内的情景,不由发出阵阵惊叹声。 在他们眼中,只见一个满脸疤痕c无比魁梧的大汉威风凛凛地站在正中央,他们的山狼哥已经变成了血人,身子晃了两晃随即倒下 再往里看,更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原本自家的老大——光头的身子还留在这里,脑袋却不翼而飞。 这时,他们看向那个大汉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惊恐。 “哼!罗汉,你早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就给你个痛快!”阿莫里收拾完山狼,转过身,对着像倒栽葱一样的光头如是说道。 “住手!”一声呵斥从屋外传来。 阿莫里回头看去,只见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文逑和“小九九”。 “我处理自己的手下,不碍着你吧!”阿莫里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道,但是高扬的右手却没能再落下。 “哼!你的手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这个手下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文逑在安阳的搀扶下款款走来。 “老家伙,你动我的人还有理了?”阿莫里恶狠狠地瞪着文逑老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见此情景,周围的人都自觉地退远了些,单单将这不要命的一老一小两个人空出来。 虽然不知这二人从何而来,而且保护老幼也确实是华夏一向以来的传统,但谁叫他们是流氓c混蛋呢,况且眼前这个大汉可是生生将老大和山狼都打趴下的怪物。 碍及性命,闲事莫管,一切跟自己无关!九龙区的人一向都有这样的自觉。 良久,只见那怪物般的家伙身上的肌肉都已经颤抖地痉挛了,却硬是不见动静 “你可知道动我的人是什么后果?”阿莫里的面目有些狰狞,似乎全然忘记了,文逑在血脉上全然压制着自己的事情。 “动你的人?”文逑呵呵笑了下,“非也非也,这可是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他卖身给我并为我提供实验体,而我,则派人去救你!” “哦?”阿莫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光头。 “好了!我放你出来可不是来玩的。”文逑越过阿莫里,径直坐在办公桌后的座椅上,两撇白眉蹙起,不怒自威,“没脑子的混蛋,时刻给老夫记住吧,你不过是老夫的跟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敌意 卢飞昂如今的住处与光头的办公楼只隔了几条街,九道出走时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栋楼的人。 为了不被不明真相的住户们当作入室的盗贼,卢飞昂收拾好心情,果断地离开。 夜渐深,街上根本没什么人。 除了呜呜的风声相伴,便只有他焦急的脚步声,天上不见繁星,只那轮血月变得更大了些,一路上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开 十几分钟后,卢飞昂藏身在一个路边报亭的门帘内,只将眼睛小心露出来。 光头的办公楼外,停着十几辆警车,车身已经严重变形,各个冒着白烟翻着身子躺在外面。 因为这种事情的发生,成功地吸引了不少人,办公楼外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人都在跑到这里来了。”卢飞昂小心观察着那十几辆被翻倒的警车,心中惊疑不定,即便是光头和山狼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阿伯,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卢飞昂放下一枚钢镚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水。 报亭内这时有两个人。 坐在老旧木椅上的是一个正在打盹的老爷子,老人家在卢飞昂来九龙区前就在这里了。 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眼神不大好使,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乖巧的孙女。 听到声音,原本趴在老爷子腿上睡觉的小女孩立马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惊喜道:“飞昂哥哥!” 小女孩是老爷子捡来的,唤作阿朵,才六岁大,因为卢飞昂来这儿蹭报纸时总会给她带些零食,久而久之,便记下了他的样子。 “噢!是飞昂啊。”老爷子回过神来正了正老花镜,显得很热情,因为平日里卢飞昂可没少照顾他的生意。 一阵嘘寒问暖后,老人家才切到正题,“这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卢飞昂疑惑:“怎么说?”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皱着眉向外深深地望了眼,吐出一个让卢飞昂都感觉新奇的词,“妖孽!” 卢飞昂:“” “九点左右吧,警车没有鸣笛,是突然来的,才刚到正门,十几辆警车一瞬间被人一齐掀翻!” “一瞬间?被人?”卢飞昂心中一惊,一瞬间掀翻十几辆警车,就人力而言,这根本匪夷所思。 “对!被人,一个人!”老人强调道。 闻言,卢飞昂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大自然,老伯的眼神向来不好,不会是看错了吧 他跟老伯打了声招呼,决定靠自己的眼睛去判断,于是走出报亭,朝人群中挤去。 近距离观察,卢飞昂倒吸一口冷气。 所有翻倒的警车都已经变成了夹心饼干的模样,透过钢化玻璃不难看到车内的情况:车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但是因为车体严重变形,满车的人好像还没来得及下车,就都死在了车内 咔嚓! 天上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突然暴涨的白光映出了警车内已死战士们惊恐的眼神。 卢飞昂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下,他后退几步,远离了那些警车。 但是,一种强烈不安的情绪已经盘桓在心头。 九龙区是有警局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有光头坐镇这里,他们向来不顶事的,这次突然出动了那么多人,现在却又都死在这里,这实在不同寻常。 办公楼这次没有人把守,卢飞昂怀里揣着玄天宝箓直接推门而入,坐上电梯便径直上了顶楼。 血月当空,如墨的乌云突然漫上天际,透过观光电梯厚厚的玻璃望去,卢飞昂愈加不安了。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乌泱泱的声音便压了过来,卢飞昂吃了一惊,和一楼大厅那门可罗雀的场景成了鲜明的对比,眼前是满满一楼层的人。 “飞昂?” 人群中,穿着校服的卢飞昂实在过于扎眼,以至于电梯门刚打开,他就被人认了出来。 搭话的是九龙区的一个小头目,大家有过数面之缘。 “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按理说,集会结束了,应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大家还聚在这里玩起通宵来了? “嘿!别提了,真正的老大回来了,山狼和罗汉老大都差点被打死呢!” “真正的老大?”卢飞昂反问一句。 这就厉害了,想他卢飞昂呆在这里也有十多年了,论资历好歹也算个元老,哪时候也不曾听光头提起过这茬。 “是的,飞昂,你可知道,咱这新老大是谁吗?”说话的这人突然神经兮兮地瞅着他。 “谁啊?”卢飞昂实在猜不出这穷乡僻壤的还有谁能比山狼和光头更厉害了。 “阿莫里!”那人突然变得一脸热切,“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的头领,危险指数排名第一的恶徒阿莫里!” 看着卢飞昂突然呆滞的表情,他好似阴谋得逞一样开怀大笑起来:“这下九龙区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当贫困限制了人们的思维,人们对善恶的标准也就没有了清晰的划分。 短暂的惊讶过后,卢飞昂整张脸好像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作为九龙区唯一到城里求学的人,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而且比九龙区的大多数人要了解的更多。 “他不是被处决了吗?” “嘘!”那人赶忙捂住了卢飞昂的嘴,慌张道:“小祖宗诶,现在可不敢这么说。咱们的老大不仅没死,还因祸得福得了天大的机缘,咱们九龙区现在有救了!” 咱们?有救?想不到才离开几个小时的功夫,九龙区这就变天了,这下他终于搞清楚楼下这惨案到底是谁的手笔了。 这让他不禁想起多年前,在路边捡到的一份报纸上读过的一段话:社会发展一直有这样一个规律,每当人们身处困境,就会情不自禁地去依靠更为强大的人,这不仅仅限于所谓的人性,就像一个有组织的狼群也只会以最强壮的那头狼为首。 但是阿莫里——一个杀人如麻,精神失常的家伙,如果让那种人来当老大,九龙区有救了,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卢飞昂心中诽谤不已,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 眼下这些人,要么是被洗脑了,要么是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道理是讲给明理的人听的。 “老大在哪儿?额我是说罗汉!”卢飞昂焦急地问道,现在的他只能尽可能地往好的方面去想。 或许这一切的不合理,都是罗汉搞出来的,也许他错了,不管是绑架黎月,还是非法走(私)枪支弹药,根本都是为了吸引军方的注意力。 也许他早就知道阿莫里要来,只有真正的借助军方的力量才能解救现在的九龙区,他们的敌人已经不是政府,而是阿莫里,那个穷凶极恶之徒! 但眼下的情况,光头已经失败了吧,阿莫里来的太快了! “罗汉?他就在他之前的办公室还有山狼。” 经过一番描述,卢飞昂好歹知道了大体的情况,原来,光头一直都是阿莫里的手下,因为阿莫里多疑的性格就在刚刚还险些被打死呢? “今天山狼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现在被关在哪里了?” “也在罗汉的办公室啊,正接受咱们真正老大的审问呢!” 卢飞昂:“” 穷凶极恶的阿莫里,他的恶名天下皆知,要被这么个神经病审问能有什么好事?卢飞昂那么想着,感觉救援计划要破产了 “对了,你还没去报道呢吧?”那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卢飞昂:“报道,那是什么?” “罗汉手下原九龙区的所有头目都得去向新老大报道验明正身,否则,会被当成叛徒的!” “”卢飞昂无语,有那么严重?他可是元老来的。 “快走吧,万一被当成叛徒真的会死人的!”那人推着卢飞昂,焦急地催促道。 阿莫里放下的话,在众人积极的响应和监督下,卢飞昂被送进了光头的办公室 还是那间屋子,合金造的墙和地板上分别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窟窿,除此以外,室内的设施和摆放与以往并无不同。 屋内共七个人,光头和山狼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坐在一旁,黎月和军伯被铁链拴着跪在地上。 正中央,站着一个满脸疤痕身材魁梧的巨人,最里面一个白发老头悠然自得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另有个少年在一旁伺候着。 卢飞昂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这凶相毕露的大汉想必就是那阿莫里,他仔细辨认了下那大汉的长相:嗯,他本人比报纸上刊登的照片还要更丑一点。 罗汉这时已经醒了,他倚着墙,就靠在门边,见是卢飞昂来了,脸上不见喜色反而有些慌张,“飞昂你怎么来了,九道呢?” “临时有事,走了”卢飞昂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此时的阿莫里正在审问黎月和军伯,他只问了黎月的身份,所以审问的过程很快便结束了。 光头和卢飞昂的谈话声音虽小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子,你叫什么?”阿莫里瞅了卢飞昂一会儿,就像一头突然警醒要发狂的狮子,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他。 虽然经常挨揍,但是卢飞昂哪里遇到过这种人,这才刚见面,一股滔天的杀意已经不加掩饰地扑面袭来。 “哦!大哥他叫飞昂。”罗汉见飞昂被阿莫里的气势所慑,联想到阿莫里那古怪的脾气,就又补了一句:“是我们从小一直看到大的。” “你闭嘴!”阿莫里右手突然向前一挥,一道银色的匹练,在罗汉脑门上方堪堪划过,那号称钛合金造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这下不止罗汉,就连门外的人也都不敢做声了。 “是来报道的对吧,告诉我,姓什么,全名叫什么?”阿莫里拿起一支笔,像模像样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姓卢,叫卢飞昂。”虽然感觉怪怪的,卢飞昂还是照实说了,华夏姓卢的人氏最多,虽然阿莫里穷凶极恶,但左右也还是光头的大哥,而且姓名什么的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吧。 阿莫里手中的笔停了,一字未动。 气氛有些尴尬,卢飞昂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颇为神似。”阿莫里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他的眼神平静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九龙区的大小头目,乃至于文逑都没有说话,屋内安静的似乎连众人喘息和心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黎月和军伯原本跪在地上,这时也忍不住偷偷地瞧了卢飞昂一眼。 与刚刚发怒时相比,阿莫里一反常态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害怕,卢飞昂僵硬地站在原地开始反思自己的表现。 最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阿莫里好像就是看他不大顺眼。 想到这里,他开始害怕这个疯子会突然把手给抬起来,当然实际上他已经要崩溃了:不会吧,卢家一门五虎,天下尽知,可抓他的是响当当的四当家,总不能因为姓卢就要干掉我吧 良久,文逑指着拘谨不安的卢飞昂,突然乐呵呵地问道:“罗汉,这个年轻人就是你推荐给我的新的实验材料吗?” “额”罗汉挠了挠头,一只手搭在身旁同样奄奄一息的山狼肩上,尴尬道:“这个才是。” 闻言,文逑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说实话,山狼此刻的挫样实在不怎么好看,不但被阿莫里废了左臂,身体各项机能也严重受损,好像连继续睁着眼睛都很困难。 “行吧,先把这两个人质押下去,给我腾个地方做实验,如果血脉更替失败,罗汉,你就等着被处死吧!”文逑语气平淡地讲完这些话,好像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卢飞昂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离开此地的良机。 “额老大,这等小事就让我来吧。”卢飞昂躬起身子,殷勤道。 他一心只想逃离此地,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就要大难临头了,所以嘴上虽然喊着老大,一双眼睛反而机灵地看向文逑。 据报道,阿莫里是一个无比狂暴c独(裁)的家伙,所以他判断,这个悠然自得地坐在办公桌后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翁也许身份才更加尊贵。 “嗯!安阳你陪他去。”文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身旁如木头一样杵着的安阳如是说道。 后者一躬身,机械地走过来,左右两只手无比干脆地提起黎月和军伯,便和卢飞昂一道离去。 判断正确!卢飞昂狠狠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一软却险些因此摔倒。 离开的路上,他隐隐感到身后有一束无比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他,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柄无上的凶器顶住了后心。 明明离门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此刻他却走得无比艰难。 经过门口时,卢飞昂有些不安地看向老罗汉,光头不动声色地朝他挥了挥手,脸色看起来有些惨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你活该!这妹子归我了! 光头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向来是用来关人的好地方。 四人才刚坐上电梯,安阳两手一松,便将黎月和军伯随意地放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了啊。”安阳双手叉腰,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卢飞昂。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九龙区每天都会迎来形形色色的人,同样地,每天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们注定只会成为此地的过客,也难给在此居住的人留下什么印象。 但眼前这人却是不同,卢飞昂裂嘴笑了笑。 他认得安阳,曾经有段时间经常遇到,取人钱包于无形之间,探囊取物犹如家常便饭,那手法可谓高绝,拜他所赐,过去的某段日子里卢飞昂差点因此饿死,后来不得已才只能去讹诈那些富家子弟。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他那双贪婪c饥渴的眼睛,其实刚刚他就认出了安阳,只是因为阿莫里在场,所以才没敢相认。 “的确是有几年不见了,你现在混的倒是不错嘛,都给‘鼎鼎大名’的阿莫里做事了。” 时隔多年,竞争对手再次出现,卢飞昂可没想放过损他的机会,特意把“鼎鼎大名”四个字的字音咬得重了些。 “呵!你这置身事外的本事倒是见长,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一样!”安阳反唇相讥,用词犀利。 卢飞昂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情非所愿,他现在的确成了阿莫里的小弟。 看着无言的卢飞昂,安阳得意地笑了笑:“风水轮流转,从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听到了没有?” 卢飞昂:“你做梦!” “唉哟,欠收拾啊?” “别以为跟着阿莫里,我就怕了你?”卢飞昂着脑袋,晃了晃自己不大的拳头。 在曾经为了填饱肚子而干架的日子里,两个同样瘦小c贫穷的家伙根本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在无奈和愤怒的火焰中,这一较高下的心情早已经生根发芽,当命运将这两个完全不对付的家伙再次绑在一起的时候,狭路相逢,就好像针尖对上麦芒。 时间过去了太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早已和以往不同。 瞬间的失重感,开始运行的电梯发生微微的颤动。 透过玻璃窗,外面的景象开始缓缓下移,卢飞昂刚刚平复的心情,变得更加激荡。 无须多说,安阳狞笑一声,双瞳微微泛红,一拳才刚打出,空中便响起了惊人的爆鸣声。 这一拳快如闪电,拳势刚起,察觉到不对劲的卢飞昂神色已经大变。 也许因为入道和淬炼了身体的原因,卢飞昂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安阳出手的瞬间他便架起双臂挡向这一拳。 危急时刻,校服上的防御阵法被瞬间激发,他身体周围先是亮起一层金光幻化成防护罩,只是这金光在安阳的拳头面前恍如薄纸一触即破,安阳拳势猛不可挡。 随后,卢飞昂的皮肤表面又裹上一层暗金色的光芒——不动冥王身的(chu)形在危机下也自行发动。 双重保障,这已经是他防御的极限。 咣当! 拳臂相撞的瞬间,卢飞昂只感觉骨头都险些被折断。 安阳这一拳势大力沉,单论蛮力,似乎都不比山狼弱多少,只是一个照面,他便被一拳顶飞,拳势剩余的力道完全倾泻在卢飞昂的手臂上。 卢飞昂侧身撞在电梯门上,整个电梯都发生剧烈地震荡。 也许是刚刚二人的动作太大影响到了电梯运行,电梯先是猛地下坠,最后堪堪卡在了三楼 黎月和军伯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好像看到什么怪物。 咬咬牙,卢飞昂勉强站起身,体表暗金色的光芒乍现即收丝毫没有浪费多余的力量。 只是防御阵法的备用灵气已然耗尽,就聚灵阵汇聚灵气的速度,正常环境下再次发挥作用起码也要一个时辰。 “呦吼?”刚刚的交手,安阳显得有些惊讶:“不错嘛!” 他一个闪身,抓住卢飞昂的肩膀,将他牢牢按在电梯门上,“服不服?” “喵呜~”卢飞昂突然发出一声猫叫。 安阳愣了一下,只感觉卢飞昂的身体突然变得极软,一个没抓住,他已经使出一招金蝉脱壳。 褪下上衣,卢飞昂毫无骨气地猫下身子,脚一蹬,便是胯裆而过。 安阳匆忙回身,却瞧得数道锐利的光芒袭来,猝不及防下,他上半身的衣服被抓了个稀巴烂,整张脸也破了相。 两人互相对了一脚,迅猛的攻势终于停了下来。 他再定睛看时,只见那卢飞昂缩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芒,仔细地舔舐着自己带血的手指。 安阳怒目,脸上隐有血迹流出,上衣化作飞屑漫天飞舞。 黎月瞪大了眼睛,此刻距她不到两米的距离,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都赤着上半身。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啊——” 尖叫一声,黎月别过头,羞得满脸绯红。 这样刺耳的尖叫成功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只见如花似玉的黎月缩在角落里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本就让人喷血的身材因为绳索捆绑的原因显得更加凹凸有型。 狭小的空间内,几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以如此姿态凑在一起,气氛显得愈加暧昧难明。 “咳!”军伯对着两个明显正处于青春期c精力过盛的年轻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卢飞昂慌张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 相比之下,安阳倒是一脸从容,他吊儿郎当地站着,一双贪婪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眼前的小美妞。 在他眼中,黎月的五官很是精致,尤其羞涩时的样子就更纯情。她有一双漂亮的双眼,长长的眉毛微微颤动,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透出淡淡的粉红,那娇艳欲滴样子就像熟透的桃子,让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想来不过如此。 “咳!” “你咳个屁!要死啊老混蛋!”安阳正欣赏这绝色之姿,因为一个老头子咳来咳去被坏了雅兴,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老子的衣服碎了,要不脱了你的给我?” “”军伯并不搭茬,这简直胡闹,主仆有别,如果把衣服借给这个小混蛋,他光着身子在黎月身边护着,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他才不傻呢! 见老头没话说,安阳重重地哼了一声。 转过脸,他对着卢飞昂恶狠狠地道:“先暂时放过你,敢撕我衣服,一会儿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开心就好~” 闻言,安阳差点没给气死,他赤(一)的上半身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也许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剧烈,那疤痕突然开始泛起妖异的红光,大家这才真正注意到安阳身上这奇怪的伤。 那疤痕有手指粗细,毫不留情地划过了他的整个胸膛。 “额,这”卢飞昂有些结巴,这样的伤痕,对常人而言,根本就是致命伤! “妖,妖族血脉”军伯面色凝重,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沙哑。 “嗯!是妖族血脉。”安阳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头发花白,相貌平平的老家伙,有些惊讶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底细的。 “什么妖族血脉?这是怎么回事儿?”卢飞昂疑惑道,看着安阳身上频频闪烁的红光,他甚至不敢相信,身上有着这样伤痕的安阳还是一个活人! 军伯:“” “怎么回事?就是被更换了血脉!”不等军伯回答,安阳一脸无所谓地道。 他的眸子是淡红色的,只瞥了卢飞昂一眼,后者只感觉从内心深处生出无尽c彻骨的寒意,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卢飞昂:“更换血脉?” “对,我已经不再是人了。”安阳说这话时,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卢飞昂愣了一下,没有惊呼,对安阳的话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安阳仔细端详着卢飞昂的俏脸,这位“老朋友”比他想象中还要镇定。他突然有些郁闷,“你就一点也不感觉惊讶?” 卢飞昂摊摊手,若不是几个月前经历过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才不会如此镇定,世界观已经接近崩塌的他觉得现在发生什么自己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也对,你好像也不是个普通人。”想起卢飞昂刚刚的表现,安阳反而释然了。 “好吧,先问你正事。”安阳攥紧拳头,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我的母亲可还安好?” 安阳的母亲?卢飞昂陷入回忆: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就在安阳失踪后没几天,他的母亲就自杀了——点燃了早先浇在身上浓缩的罐装石油,她扑向了一辆路过的雪甲飞龙。剧烈的爆炸声整个九龙区都听到了,交通一度瘫痪,连绵的大火下,安阳的母亲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要告诉他真相吗?卢飞昂有些苦恼。 “说啊!”安阳很不耐烦,眼中突然冒出猩红的火焰。 卢飞昂看着他的眼睛,那绯红色的眸子里不停跳跃的火焰,好像有种嗜血的狂躁。 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沉吟道:“伯母她还好!” “啊,那她现在在哪里?”安阳面现喜色,一把抓住飞昂的领口。 “额”看着安阳那疯狂的样子,卢飞昂的手心不由浸出了一些汗水。 他挠了挠头,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当年,军部下派了一名高(官),也不知是来做什么,偶遇伯母,见她孤苦无依甚是可怜,于是作保,找人把她送到了皇城c市索罗镇的一家福利院至于其他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样”安阳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有所缓和,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行云流水般编了这通瞎话,见安阳终于冷静下来,卢飞昂不动声色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欺骗,也许不对,但是告诉他真相结果只会更糟,卢飞昂如是想着,然后开始转移话题:“诶?下雨了”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乌云密布,那轮血月被乌云遮住,原本如墨的黑色此刻烙得和通红的铁一样。 雨水如血般瓢泼洒下,这诡异的天气总让人感觉有股邪性。 “血月当空,夜雨偏逢,这是不祥之兆!”军伯幽幽叹了一句。 安阳面色不耐:“老实点,别他妈胡说八道!” 电梯虽然坏了,但是文逑的命令必须执行,眼下把这两个家伙老实收押才是正经。 雨越下越大,就在此时,一道红色闪电在四人眼前突兀地劈下,四人的面孔印在玻璃窗上,有丝诡异的不同。 隔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楼下的警车,特质金属打造的车身上突然冒出幽蓝的磷火,雨水因为受热蒸发散出缕缕青烟。 紧接着,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翻倒在地的警车,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然后在几人惊恐的眼神中,只见那些身体已经严重变形,死得不能再死的警察,一个个如同牵线的木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从车内爬了出来。 空负人形却似猪狗,神智已失,四肢着地,眼前的景象已经颠覆了人们正常的认知,楼下原本聚集的行人,轰然而散。 “玛德!”安阳破口骂了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鼓起力气一脚将电梯门给踹开。 电梯是卡在四楼和三楼之间的,安阳一脚踹出,电梯门深深地陷在楼层间,只在电梯底部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 这栋办公楼共有十九层,是九龙区最高的建筑,可到了晚上,偏偏只有这一个电梯运行。 安阳这一脚下去对他们几个来说倒没什么,只怕是要难为了楼上的几个哥们,卢飞昂在心底为他们默默哀悼了片刻,只希望他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走你!”在军伯惊慌的眼神中,安阳已经无比粗鲁地提起他,将他毫无形象地塞出洞口。 剩下的便只有卢飞昂和黎月了。 黎月背靠电梯,眼神惶恐,安阳才走进几步,黎月忽然拼命地挪动身体,竭力远离。 安阳光着膀子笑了:“你别怕,小妹妹,哥哥会温柔点的。” 原本站在一旁的卢飞昂终于忍无可忍,一步横跨,他挡在黎月身前。 “怎么,又皮痒了?”安阳眼底泛起红光,显得有些愤怒。 “她是我们班班长,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你了。”卢飞昂护着黎月,说得振振有词。 讲道理,他可是一个会吃醋的人,他喜欢的女孩,怎么也不能让别的男人染指,更别提眼前这明显居心不良的家伙了。 谁知这时,身后的黎月突然尖叫:“谁是你班长,你这个骗子!叛徒!无耻败类!” 卢飞昂一时语塞,女人果然都是记仇的,这误会就太大了 “听听,听听!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吗,心里就没点儿b数了吗?”安阳的语气无比得意,“识相的话,赶紧滚蛋,别逼劳资动粗。” “艹!看我不废了你!”卢飞昂也是动了真怒,黎月说说他也就罢了,偏偏安阳这混蛋还要在这里和稀泥。 小的时候就和他抢吃的,长大了这是还想和他抢女人啊,尼玛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了吧! 十指长出长长的利爪,卢飞昂也不跟他废话,怒吼一声,便向安阳扑了过去。 盏茶的功夫,卢飞昂再次被一拳揍飞,从那已经千疮百孔的电梯上留下一个不堪的人形烙印。 “靠!神打的时限到了。”卢飞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侧壁上滚落下来。 某人正下方,黎月:“啊——” 在这无比凄厉的尖叫声中,卢飞昂手忙脚乱地从那对硕大c柔软的肉(团)上抽回了自己的双手,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不是故意的!” “变态,你去死吧!”黎月俏脸通红,蛾眉倒蹙c杏眼圆睁,翻过身,一个高抬腿便将骑在自己身上的卢飞昂狠狠踹开,那原本就已经清零的好感度此刻更是顷刻间飚为负值。 卢飞昂从地上爬起,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竭力辩解道:“喂!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黎月正在气头上,又怎么会听他解释。 两腿交替用力,黎月像一条可怜的毛毛虫,气鼓鼓地挪动着从洞口处钻了出去。 “喂”原地只留下无比绝望的卢飞昂,和正在幸灾乐祸的安阳。 看着卢飞昂苦恼的样子,安阳开心大笑:“你活该!这妹子归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手贱是一种病!! 刚说完这句话,只见卢飞昂一记纵踢携着风雷之势已经当头罩下。 面对这含怒一击,安阳也不敢托大,他将双拳举向头顶,只听“咣当”一声,电梯内发生剧烈的颤抖。 二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谁都不敢稍动。 良久,电梯终于平静下来。 安阳愤怒道:“你是不是傻?” 闻言,卢飞昂一跺脚:“你t再说一遍!!” 这一脚,本是奔着吓唬安阳去的,可连卢飞昂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一脚,竟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喀嚓”一声,好像铰链断了。 卢飞昂的心一沉,电梯猛然下坠。 原来的电梯门好像被人掀开一角的罐头,在整个下坠的过程,盖子终于被完整地掀开,露出里面的内胆。 没有了电梯门的防护,电梯内一路火星四溅,这种情况下,强大的大气压强将二人的身体直往出口带。 为了不被碾成肉泥,两个年轻人几乎是手脚并爬了。 轰隆! 电梯触底的瞬间,内部的空间生生缩水了三分之一。 卢飞昂只感觉脑袋撞向地面,喉咙一甜,眼前已经黑了。 “喂!醒醒。” 耳边响起这声音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拍打着他的脸。 卢飞昂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视线下,隐隐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压着,喘不上气。 “啪!”清脆响亮的一耳光, 那人不耐烦道:“别给老子装死!” 耳鸣了一会儿,卢飞昂感觉半边脸发麻。 心一狠,手肘毫不留情地捣向那人(胯)下。 只感觉身子立马一轻,这招果然有效,身后瞬间响起了杀鸡般的嚎叫。 卢飞昂翻身起来,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哼!是安阳! 黑暗狭小的空间,同时亮起红绿两种截然不同的光彩。 “轰隆隆”,好像千军万马的行军声。 半个时辰后,残破不堪的电梯内,那马蹄般的声音终于消失,两个年轻人气喘如牛。 安阳双手叉腰,明显累得不轻:“你你有本事别跑。” 卢飞昂艰难地做了个鬼脸,“是是你自己逮不着!” 两个人,一个力大无比,血厚防高;一个速度飞快,出手轻似猫挠。根本打不到一处,再继续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一k!”安阳摆了个s的手势,“休战。” 卢飞昂缩在角落里,“怎么证明你不是骗人?” 安阳不耐烦:“我以母亲的安危起誓。” 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卢飞昂终于放下戒备,“那好吧!” 他体内储存的灵气不多,神打也有时限,本来就不适合长时间作战,虽然尽量做出一副还有余力的样子,但其实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强撑着,不想让安阳摸清他的深浅。 两人相继走出电梯,这才惊觉,外面是一条漆黑无比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暗视野下,脚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粘稠的液体从头顶的岩石上滴落,落进水洼里,发出铃铛般的“叮咚”声。 “这是哪儿?”安阳朝他问了一句。 声音刚出口,通道内好像惊醒了什么怪兽,视野所及之处,亮起蒙蒙红光。 卢飞昂定睛看去,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通道两侧的旮旯里,成群的老鼠藏身于此,豆粒般大小的眼睛,泛着红光,在这黑暗的通道中密密麻麻。 “嘎吱嘎吱”磨牙的声音此起彼伏。 卢飞昂后退,“喂喂喂!这可有些不妙啊。” 在他的认知里,办公楼的电梯最多下到b1,底层按理说应该是地下停车场,但因为电梯失控这明显是撞过了那一层。 可他从没想过,停车场下面竟会为老鼠们的生存繁衍提供了那么优渥的的环境。 “汪汪!” 是那黑狗的叫声! 来自食物链中上位者的威慑,使胆小的老鼠们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趁此机会,卢飞昂循声望去,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一个无比猥琐的狗头。 “来!跟我走。”卢飞昂招呼了一声,率先向通道另一侧跑去,安阳则牢牢跟在他的身后。 拐过弯,只见一条黑狗正翘着屁股趴在地上,就那猥琐的姿态的确是山狼经常使唤的那条。 记得,黑狗最后是被拴在停车场的,既然它在这里,那么出口也一定就在附近。 卢飞昂双眼汇聚灵气,向远方望去。 只见几十米外的通道顶部,有块半合拢的大岩石,岩石旁边赫然有一个洞口,洞口不大,努努力,这条黑犬倒也钻得下去。 当然,这并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令人吃惊的是,从狗洞到这里,一路上插满了飞镖c利箭,真不知是谁设的陷阱,也真亏黑狗活着到了这里。 只是黑狗目前的姿态实在怪异。 “你咋不动了呢?”卢飞昂踢了它一脚。 谁知这一脚下去,黑狗突然躲开。 这脚踩实了,卢飞昂才知道,黑狗身下原来是一块制动踏板。 再看向黑狗时,只见那货利落地爬上了岩石顶部,已经原路返回。 黑狗最后怜悯地望了他一眼,叫了一声,最后从洞口缩回了狗头。 卢飞昂强忍着上去扒了它的狗皮的冲动,老老实实一动没动,脚下的踏板很明显是个机关陷阱启动的开关,从这个视角去观察不难看到黑狗一路经历的危险,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脚下这个是个未知的机关。 安阳:“诶,对,保持住,啊,咱别动!” 卢飞昂一脸黑线地看着身旁的安阳小心翼翼地按照黑狗挪动的路线慢慢走向远处,心中很有一种想要拉着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收回心神,平心静气,卢飞昂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 可正当他在脑中模拟用上神打后逃脱危险的概率时,只听“喀嚓”一声。 安阳转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卢飞昂心中怒骂,这个白痴! “咔啦咔啦咔啦” 一系列令人不安的机关启动声过后,数挺机关枪从墙缝里冒出头。 不好! “突突突!” 面对这不断喷涂的火舌,二人弯下腰左躲右闪,当被一枚流弹划过侧脸,卢飞昂终于下定了决心。 眼中墨绿色的光芒一闪,神打状态只出现了这么一瞬。 肌肉迅速膨胀,卢飞昂做了个聪明的选择:他垂直一跃十几米,双手牢牢抓住了顶部鳞次栉比的钟乳石,这才避过通道下方几乎全覆盖的扫射。 机关设计者明显没有考虑过攻击通道的顶部,毕竟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跳到十几米的高处,但这只局限于正常人,比如神打状态的卢飞昂就是个例外。 可不等他彻底放下心,只听“轰隆”一声,卢飞昂心中一惊,耳膜震得生疼。 朝下望去,只见通道底部炸了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刚刚那个踏板,竟然能引爆那么多炸弹!! 一念及此,卢飞昂双脚都开始打颤。 “别抖!” 安阳的声音传来,卢飞昂这才发现,这个好死不死的混蛋虽然身中数弹,却并没有卷入刚才的大爆炸中,而是不知何时绑架了他的双腿。 单靠双手的力量带着一个人挂在通道顶部,体力飞速的流逝,让他明白,掉下去是迟早的事。 安阳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这样下去不行!” 卢飞昂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艰难道:“那么” 安阳打断他:“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卢飞昂心中一惊,“别!” 可已经晚了,当一股难以违抗的拖力传来时,他的十指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安阳如腾飞的猿猴,逆袭而上,一把抓住顶部的石头。 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卢飞昂后脑朝下,感觉身体冰冷,他正以一种近乎平躺的姿态下坠。 “砰!” 才下坠了一米多点,安阳的双腿牢牢夹住了卢飞昂的腰身,“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股令人无比厌恶的声音传来时,卢飞昂简直想打爆这个混蛋的脑门,当然安阳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必感谢我,我救你一命全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安阳大气道,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诶?这石头能动!” “喀嚓!” 当这明显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时,卢飞昂好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是一紧。 不出所料,通道顶部突然落下一层厚厚的灰尘,包括安阳抓住的钟乳石在内的几平米的范围,像盖子一样突然打开。 紧接着,也不知什么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无尽的黑暗中,响起一连串的惨叫,两人毫无悬念地掉进了未知的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冤家路窄 由大量火药爆炸产生的深坑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将卢飞昂与安阳一口吞下。 两人拼命挣扎,按理说,早该触底了,但整个下坠的过程却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都开始怀疑人生。 常言道,飞仙直上两万尺,厉鬼入地十八层。 在连着翻完第九个跟头以后,两人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这时他们下坠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 按这个下坠的势头,已经不必刻意考虑该怎么着落了,只要一落地,那就是粉身碎骨!!! 卢飞昂无比愤怒,“都怪你!” 安阳强自争辩道:“谁知道石壁里面会有夹层!” 有什么东西是非要藏在石壁中的?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头顶,这一刻,他们终于搞清了自己到底是被什么砸中——成堆的金银珠宝!海量的枪械弹药!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两人的呼吸同时加重了不少。 但偏偏是这种时候。 卢飞昂心中了然,这大概是光头掌管九龙区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家底吧,陷阱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这些钱财。 只是生死关头,已经无福消受,两人各自揽着一堆金银,即便如此也丝毫没能阻止两人去瓜分它们。 “噗通!”两人终于触底,幸运的是,他们落进了水里,不幸的是,要想活命,他们终究要和和宝藏分离。 内心痛苦的挣扎很快便有了决断,安阳手中握紧了一个纯金的匕首,卢飞昂不动声色地塞进衣服里一张金灿灿的信封。 “噗通!” 又一次落水!短暂的窒息让卢飞昂开始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捞出来!” 如雷的声音从天地之间滚滚而来,这个声音在脑海中的音量越来越大。 终于在天崩地裂前,两人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被人从水潭中拖出来,眼前的景象如泡沫般迅速消褪。 再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踩着红靴子,穿着粉色超短裙和v字露肩上衣,身材无比火辣的女人。 女人弯腰看着他们,以一种非常官方的口吻说道:“军部特别行动队,都不准动,给我双手抱头!” 乍闻其声,一脸懵逼的卢飞昂和安阳猛地从眼前秀丽的山川风景中收回心神,他们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戴上手铐! 再看女人身后,只见一队装备无比精良的士兵,穿着厚厚的盔甲,身上刀c枪c盾齐备。 面对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两人做不出什么有效的规避动作,身体感觉有些麻痹,并且伴随着一阵头痛和难受。 “不要挣扎了!这是能够在体感上产生幻觉的神经毒素。”女人晃了晃手上废弃的注射枪头,义正言辞道:“我谨代表军部,逮捕你们,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们有权利在接受警察询问之前委托律师,他(她)可以陪伴你接受询问的全过程。” 这番说辞听得两人有些发蒙,不过,卢飞昂却笑了:“嘿!军姐,你抓错人了,是我啊!飞昂!” 听着熟悉的声音,凉秋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突然惊道:“呀,是你!” 卢飞昂一脸热切:“对,是噗!” 一记飞踢,不等卢飞昂把话说完,凉秋反应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 周身旋转两圈半,卢飞昂直直地飞出两米远,然后狗吃屎一样栽进水潭。 再被人从水潭中拖出来时,卢飞昂感觉自己几乎是要死过去的。 尽管他现在的身体比起之前已经强韧了不知道多少,而且那一脚对他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是趴在地上的卢飞昂依旧涨红了脸。 “哎呀呀,忘了,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你这是公报私仇!”卢飞昂无比愤怒,残余在他体内的的药力作用于脑神经,起码将痛感放大了几十倍左右。 凉秋看着卢飞昂愤怒的小脸显得无比得意,“是又如何,反正这里都是我的人!” 同样的情况,这次卢飞昂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半天,卢飞昂才蹦出一句:“放开我!” 凉秋回道:“那可不行,姐姐难得便衣执行一回公务,还碰上你这么个小对头,可是冤家路窄啊!” 不等卢飞昂再狡辩,凉秋道:“捕获九龙区的痞子飞一只,记上!” 凉秋身旁,一个将自己活脱脱地包成了粽子的年轻战士点头,转了转腕部的手表,调出工作界面,将信息登记入档。 凉秋和身边工作人员的对话,让卢飞昂很吃惊,他的身份竟然已经暴露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凉秋哼了一声,对着安阳问道:“说吧,你又是谁?” 有卢飞昂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面对这样一个(虐)待狂的询问,安阳可不打算死扛,理智地思考过后,他决定说实话,“我是一个普通的难民。” “哈哈哈哈!” 安阳眼角抽搐,不待凉秋驳斥,卢飞昂已经先笑起来。 “登记入档!”凉秋头也没回地说。 “是!”粽子战士点头应道。 对于安阳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员,他的面部信息c指纹c血样很快被分别采集。 很快,调查结果出来,盯着工作界面瞅了半天,粽子战士一脸怪异:“长官他,非地球人士” “外星人?”凉秋明显被震惊了,一脚带着破空声踹向安阳。 砰! 像是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凉秋闪电般收回自己的腿,连退两步。 再看安阳,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面部血色上涌,但是呼吸间也已经完全恢复。 “喂喂,这是一个怪物。”凉秋感觉自己无意中好像逮捕了什么可怕的人物,升官进爵就在眼前,一个未知的世界马上就要在自己手上展开。 “给他把脚铐也戴上!” 言毕,十几个战士自发出列,在他们心中,凉秋是长官,却只是一个参谋,对于危险,他们心中自有一个尺度。 不由分说,安阳身上已经多了十几道枷锁。 直到安阳连动一下都很困难,凉秋才终于放下心来。 “”见到安阳的惨样,卢飞昂聪明地选择默不作声,他不能就这样被逮住,必须等待时机。 趁战士们被(虐)待狂指挥着去潭底捞金银珠宝时,为脱困做准备,卢飞昂开始观察周边的地形。 借助搜查战士们不断晃动的灯筒,卢飞昂发现,这里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底迷宫。 蝙蝠尖锐的叫声,色泽暗黄的水流,吐信的黑蛇和乱窜的老鼠。 卢飞昂心中一惊,在工业和人类文明繁荣过剩的城市,这里简直是小动物们最理想的避难所。 水潭正上方是那个炸开的大洞,卢飞昂他们正位于大洞下面一层,这一层又一层的,令人惊奇的是,原来九龙区的地下结构竟然就是个充满空隙的酥饼。 根据出口处隐约可见的红光可以判断,出口据此不过百米的距离,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凉秋当时大概就在这洞口下面,带着神经毒素的针头就是那个时候恰好射中了他们两人的。 真够点背的!卢飞昂重重地一挥拳。 终于,战士们已经收拾完潭底的财宝,凉秋下令决定撤退。 这时,有人说话了:“长官,我们还没有和敌人交战呢!” “打仗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我们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可是,凉秋长官,夏洛长官和屠帮长官还身陷敌营,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凉秋淡淡道:“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殉职,这是他们的荣耀!” 嘶! 周围响起了战士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真是好冷血的女人!这是卢飞昂的直观感受,而且他没想到,自己的两个救命恩人竟然会是军部的两名军官。 “好了,你们,给我往上爬!”凉秋指着洞口,在一旁发号施令。 战士们是老兵,动作干脆利落得很。 下就上去了,不多时,上面隐隐有声音传来:“有老鼠!” 随后,响起阵阵枪声。 “别上来!!” 尖叫声传来时,枪声已经戛然而止,紧接着掉下来几具人形骷髅。 “” 先遣部队全军覆没,什么可靠信息都没能带回来,这种情况下凉秋果断停止了试探。 “你们两个,谁来说说上面的情况。”凉秋向他们问道,想要打破现状,当然是问问从上面安然活下来的人。 片刻后,凉秋不禁皱起眉头,“陷阱,鼠群?” 和被人包成粽子谨慎看管的安阳相比,还是身为弱小地球人的卢飞昂说的话更加可信,也因此他获得了部分的自由。 不过,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乖巧,单从凉秋脸上的表情和打探的问题就可以推断,凉秋他们应该是迷路了,否则干嘛不原路返回,而是另寻出口孤身犯陷。 只是按理说,有着各种高科技设备的辅助,迷路这种事情,在军方可是很少见的。 可以接受的原因是,因为在地底的深处,这里必然有什么干扰磁场的东西存在。 不待卢飞昂多想,只听凉秋的手下向她汇报:“长官,我们还是得回去找出口!上面是死路一条。” 凉秋沉默。 听到这里,卢飞昂毛遂自荐:“让我来指路吧,我在九龙区十几年,这里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了。” 闻言,凉秋冷笑一声,“怎么,你以前是住地下的?” “不是,但地表以下几百米的地形还是不会变的。” “那你要是找不到该怎么办?” “随你怎么处置!”卢飞昂自信道。 “死也行?” 卢飞昂硬气道:“死也行!” 当一向敏锐的机器都开始失灵的时候,没人敢下这样的保证,凉秋将信将疑地看着卢飞昂,对于面前这个少男,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一只拳头 “你走前面!”凉秋从后腰摸出把袖珍的小枪指着卢飞昂,“只要你敢跑,哼哼!” 凉秋扣动扳机,把枪身转成风轮。 啪啪啪! 三声枪响,众人循声望去却一无所获。 直到白烟冒起,众人这才惊觉,他们两侧,以及身后被子弹打死了三只蟑螂!!!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得是何等的枪法! 卢飞昂这下终于明白,他们上方爆炸发生的瞬间,被麻醉枪打中不是偶然! 欣赏着周围士兵们或者崇拜爱慕,或者惊疑不定的目光,凉秋撩了一下自己如瀑的黑色长发,然后走到卢飞昂面前。 将枪口顶在卢飞昂的胸膛,凉秋不无恶意地在他砰砰跳动的心房上慢慢画了个圈,鲜红的嘴唇随即贴在卢飞昂耳边吐气如兰,“往前走小滑头,不要想和姐姐耍什么花样!” 机械地转过身子,卢飞昂感到无比绝望,玛德!刚刚为了获得逃跑的机会,说一定能找到出口,他当然是骗人的!! 现在枪口顶在后腰,后悔也已经晚了! 卢飞昂走在最前方,身后一排排战士扛着枪打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通道,空气中节奏明确地晃动着红色的瞄准线和氤氲的蓝光。 而光芒的正中心,卢飞昂与美女长官好像万众瞩目的明星,两人颇具暧昧意味地走在一起,享受着身后众人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神,老实讲这体验并不享受,卢飞昂感觉整个人如芒在背。 聚光灯下,那左右不停飘荡的粉红色超短裙,和那双白皙滑腻的修长美腿,不停地刺激着身后这群明显禁欲多年的老男人。 听着身后愈加粗重的喘息声,卢飞昂认栽了,真t是红颜祸水! 在经过数十发划过脸颊的穿甲弹突然扫射了突袭到他面前的苍黑色大蟒蛇以及黑蝙蝠群后,卢飞昂已经彻底放弃了在这群敌意明显的士兵们面前逃跑的念头。 只求他们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和对待俘虏的公平公正。 时间过去了很久,找出口的过程并不如卢飞昂想的那样顺畅,这里的地形起伏不定,广袤的地底迷宫在卢飞昂眼中更像是个未知的地下世界,他在双眼的位置偷偷汇聚灵气,周围的环境看得要比其他人更仔细。 五彩斑斓c形状各异的岩石,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窥视他们的变异生命体,早早被时代所淘汰的不可降解的各类塑料包装c罕见的二轮人力驱动单行车和其它上个世纪尘封的地底遗迹。 偶尔还能看到好像沉睡了上百年的尸骨,黑色的棺材上面布满了青苔,棺材的一角不知是被什么凿开一个大洞,通过洞口向内看去,棺内只剩下小半啃剩的头骨。 又从一个洞口内走出,这次在众人面前,一字摆开的有十条出口。 “这就是你找的出口?”凉秋停下脚步,把枪顶在卢飞昂的脑门上,扣动了扳机,显然她已经失去耐心了。 在这蜂巢般的地下迷宫,目前为止,卢飞昂已经带着他们走过了几十个这样差不多的路口。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小子根本不认路,再那么走下去能一直走到死! “最后一个路口!”卢飞昂面色如常,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看着这个镇定自若的少年,凉秋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如果不是出口!就一枪崩了你!” “悉听尊便!”卢飞昂耸了耸肩,一马当先地选择了走正中间。 进入通道前,他看似无意地向身后望了一眼。 时机已经成熟了。 当野兽般的低吼汇聚在一起形成呜呜的风声,跟在后面的战士们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不对劲!”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战士沙哑的声音向前方吼道! 黑暗中,只见众人身后突然亮起了无数猩红色的眼睛。 “呕——”见此情景,前方的凉秋突然俯下身子捂住胸口。 她明显是患有密集恐惧症,这个级别的画面,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给她造成了不适。 “把灯打过去!”凉秋面色苍白地抬头下了命令,虽然患有这种病症,但她不愧是军官,反应也是极快。 在凉秋的指挥下,士兵们把手电筒照过去,在那有些夺目的银蓝色光线下,众人终于看清了身后那是些什么玩意儿! 怪物——比正常体型大了几十倍的黑蛇c蝙蝠和老鼠,难以置信它们竟然存在,并且一齐向他们发起猛烈的进攻。 看清怪物真面目的瞬间,众人集体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凉秋命令,战士们手中黑色的长枪已经喷出火舌,子弹像不要钱一样倾泻出去。 一路火光四溅,但是如此猛烈的火力,却收效甚微。 因为这群怪物庞大的不只是它们的体型,还有强横的生命, 保险起见,战士们已经架起防御盾,且战且退。 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再注意卢飞昂。 偷偷跑出几百米后,出于良心上的不安,他转过身回头看了眼被战士们围在正中间,牢牢看押的的安阳,稍作犹豫他还是对那群苦苦作战的士兵大声吼道:“要想活命,丢掉那个俘虏!” 听到卢飞昂的声音,凉秋反应过来,她尖叫道:“你别跑!” 不跑!怎么可能? 见凉秋追来,卢飞昂撒丫子跑得飞快。 几个急转弯,人已经彻底甩掉了。 卢飞昂停下脚步松了口气,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吧,安阳实在是太坏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安阳的小动作,虽然他一直在最前面带路,但是短暂的神打状态下,他的五感提升了何止百倍。 他一路拐过几十个弯,但是空气中始终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是安阳的!他明知道自己的血有问题,还是用匕首刺伤自己,把血放了出去。 这一路下来,安阳的血感染了足够多的怪物,就在刚刚,它们终于发起进攻了。 老实讲,若不是为了自保,他才不会和安阳配合这出戏。 擦了下脸上滑下的汗珠,卢飞昂将头靠在石壁上,冷却自己过度紧张的身体。 突然,他直起身子,耳畔隐隐传来细微的风声和水流的声音。 脸上现出一抹喜色,卢飞昂朝声音传来的位置加快脚步。 拐过弯,一块巨大的棕褐色怪石后面出现了最后一条通道。 不出意外的话,出口应该就在这通道的尽头,至于那些想抓他的军部士兵,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跨过巨石,卢飞昂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这通道很有些不一般,准确讲,它左右两侧工整得有些不太自然,头顶看不到岩石,完全被一股浓郁的黑气覆盖,地面坚硬光滑却不是铺设的地板。 莫名地,卢飞昂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他犹豫了下,但是考虑到出口也许就在不远处,还是鼓足勇气一脚踏进。 鞋子才刚接触地面,通道两侧的石柱上便亮起一排火焰,火焰是妖异的蓝紫色,在灰色的石柱上摇曳生姿。 这个角度,他完全看不到是石柱里面填的是什么燃料,但是从石柱内飘荡出来的浓郁的黒烟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已经让卢飞昂完全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打算。 找出口,不得不说火焰燃放时的“噼啪”声有些影响卢飞昂的判断,他听不到水流和风声,只能按着本能选择朝右走。 不多时,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死胡同,一堵墙横摆在面前,卢飞昂开始感到一阵无头疼。 掉头!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突然感到身后好像有个人影在窥探。 这种感觉莫名地出现,然后好像形成了客观事实一样牢牢盘桓于他的大脑。 他回头,光秃秃的墙面上根本空无一物。 但是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却让他几乎窒息,虽然他的双腿还在按部就班,但是他感觉身上的力气却几乎被抽干。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终于看到通道的另一头。 那是一扇青铜造就的巨门,门扉上镶嵌着无数青面獠牙的尸骨。 巨门两侧摆放着四个罗汉雕塑,雕塑与寻常见到的不同,四个罗汉身披盔甲,姿态有些古怪:左边两个挡着眼睛和嘴巴,右边两个捂着鼻子和耳朵,看他们的表情好像万分痛苦。 门上两个鲜红的大字——“勿近”好像刻上去一样,深深刺激着卢飞昂的眼球,那字迹并没有完全干,鲜红的燃料血淋淋地往下流。 就在卢飞昂心生惧意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青铜门上那一个又一个拿着砍刀,戴着头盔的骷髅发生了剧烈的(蠕)动,它们好像突然有了生命,黑洞洞的眼眶内闪耀起蓝紫色妖异的火焰,身体突然变得立体,从门面上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 看到这里,卢飞昂已经吓得亡魂皆冒。 转过身,他拔腿就跑。 才跑出三两步,只见头顶那如墨的黑气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在他跑路的时候,忽而电闪雷鸣,忽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后,又是大雨倾盆而至。 这种情况下,卢飞昂脚下一滑已经摔倒。 眼见着身后狂魔乱舞,刀锋顶到脖颈后,卢飞昂心中一口凉气已经到了喉咙。 危急时刻,头顶黑气洞开,却见一道曙光乍现。 鬼邪退散! 如墨的黑烟化作鎏彩祥云,云层如蝉衣般层层褪下,无数超凡脱俗的大能御剑而行,立在云端。 双方遥遥对峙,一方占据地面,一方占据天空。 战斗,只发生在一瞬间。 那一瞬,好像天地发生了碰撞,黑色的火焰从地面卷起烧到天边,直到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拳头。 那拳头才出现便以绝对强横霸道之姿,将那股凶恶的黑气顶回青铜门。 炽烈的白光一瞬间暴涨后,通道内彻底安寂下来。 走马灯一样看完这一切,卢飞昂昏倒在地,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发觉,这一切原来都是幻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本尊是神,你这蝼蚁! 于惶恐不安的梦境中苏醒,卢飞昂睁开眼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上传来的无力感,令他有点搞不清自己的处境。 通道中此刻乌漆嘛黑一片,视野受限,出于寻找一丝安全感,卢飞昂循着感觉开始吸纳周围的灵气。 这个过程无比缓慢,直到丹田气府感到充盈,他额前突然亮起一抹银光。 视野向外极度拓展,周身三百六十度再无死角可言,无视黑暗和地形障碍。 卢飞昂心中略微有些惊讶,这是他在服用提灵丹入定时才有过的感觉。 不待他看向别处,天眼下,他突然有了惊人的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身体自动回到通道另一端。 身后那堵怪墙也发生巨变:原本还算整洁的墙面上,墙皮像被狗啃了一样少了大半,勉强留在上面的部分也是焦黄一片。 墙面上出现了很多小孩子的涂鸦,五颜六色c千奇百怪,他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翻过手掌,发现蘸了些许彩色粉末。 这很像是用蜡笔涂绘的杰作,是很古老的画图工具了,也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轻易一抹便可消掉颜色。 墙角处规规矩矩地堆了半人高的灰色瓦罐,黑布封口,上面盖了一层很厚的灰尘。 这堆瓦罐与别家不同,摆放的很有规矩,活生生一个四面体形,顶上那个,也许是搬运时不小心,在肚子上开了个大洞。 他正细心瞧着,突然目光一凝,身体随即僵住。 距他不足一米远的墙角处,他忽然看到,那堆瓦罐的缝隙中,分明藏了个鬼影! 那鬼影,似人形,就猫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非开了天眼,不仔细瞧的话,在这黑暗的通道中,是绝难发现它的存在的。 他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细密的汗珠,这个距离的突然袭击具备一切的可能性。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臂:九道给的绷带并没有什么异动。 如今九道不在身边,他双手被困,身体发软,又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那鬼影没动,他也不敢打草惊蛇,在紧张的几乎要窒息的漫长等待中,过了许久,鬼影始终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终于,他憋不住了,什么牛鬼蛇神的,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想想他的胆子反而渐渐大了起来。 卢飞昂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的同时,手上动作利落,咬破手指,迅速布置好防御阵法。 做完这些,他略微松了口气,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两只手笨拙地从内兜掏出那本玄天宝箓。 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他只胡乱翻了三页。 那古卷全篇晦涩难懂,整整三页的法术详解,只有一个因为画了灵气运行图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也只记住了这一门法术——摄魂术。 将体内灵气,按照特殊回路结成法印,汇聚于食指间,这种因为灵气构成发生变化而带来的特殊性质尤其会对魂类造成某种不可磨灭的伤害。 然而那回路复杂得很,结印的过程,无异于在进行某种分子重构。 限于体内灵气的容量,不得已他在脑中先后模拟了百余次,但坑爹的是,竟然没有一次成功! 紧张c懊恼之际,他向旁边瞟了一眼,整个心突然就悬了起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最让人头皮发麻的,那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到了身后。 只稍微等了一会儿,它好像也没了耐性,赤一(一)地撞了上来。 一瞬间剧烈的碰撞,空气中出现了水纹般的波荡。 阵法被激活,那鬼影似乎愣了一下,继而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他不敢耽搁,咬破手指,开始一层一层加固防御阵,这个过程中,尽管他已经将阵法图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不断变成血污的阵法图案依旧令人感到压力山大。 在双手被镣铐锁住的情况下,于生死一线补救阵法,真是连骂娘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一层又一层,直到鲜血不再渗出,法阵也已经延伸到脚底。 因为贫血,视野开始出现短暂的模糊,恍惚中,他看到最后一层法阵也被捅破。 他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生死关头根本不能犹豫。就在阵法破碎的同时,他鼓足全身的力气,怒吼着将食指点向那个黑影。 “道法千钧,承一指之力,轮回百世,修万般神形!” 危急时刻,卢飞昂的潜力得到爆发,这一指点出时,食指尖端冒出一抹希望之光。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整个丹田好似寻着出口的水壶,体内灵气开闸放水般朝出口涌了出去,只这一下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心中对于九道的怨念不禁更深了。 妈的!说好的现学现用就行,可这本古册上记载的法术随便用一个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鬼影被他一指点住,发出了猫一样的尖叫,剧烈挣扎下依旧挣脱不得,最后索性放弃,狠狠咬了他一口。 卢飞昂意识模糊了一下,感觉食指僵住。 那鬼影身上不断“嗤嗤”地冒起白烟,片刻,终于彻底消散。 白烟顺着他的手指被尽数敛入体内,精神一震,他感觉五感变得更加敏锐。 卢飞昂重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却并不因此感到开心,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被咬中的位置,食指指腹已经完全变黑,一道黑线正朝着手臂处缓慢延伸。 小鬼临死反扑,那一口何其狠毒,黑线所经之处,血肉溃烂。他将灵气用来抵御这阴毒也只能拖延一时,要死了吗? “不错!”身后传来一声颇具赞赏意味的磁性男音。 刚松了口气的卢飞昂愣了一秒,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天眼迅速扫向身后,然而视野中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一股莫名的恐惧将他笼罩,让人窒息。 “你是谁?”卢飞昂大声质问,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是谁?”声音再次出现,回荡在整个通道中,显得无比疯狂,“哈哈哈哈!” “笑什么!”卢飞昂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双腿却抖得更厉害了。 “本尊是神!掌管天地!你这蝼蚁!”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无比恣肆狂傲。 卢飞昂心中惊骇欲绝,天眼轮番扫视找不到任何可视之物,只得战战兢兢地赔罪:“尊神恕罪,在下一凡夫俗子,路经此处,不知尊神在此,多有冒犯,切莫见怪!”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中有种说不出的嘲弄。 卢飞昂一动不敢动,肩头上那股磅礴宏大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肩上好像压着着整整一个世界! 太沉重了! “解开你手臂的绷带!”那声音如此说,听口气更像是在命令。 “这”卢飞昂有些为难,他的左臂极是不详,九道曾再三叮嘱,他不能这么做。 “嗯,怎么?” “恐怕不行” “什你这蝼蚁!!!”那声音似乎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好像是愤怒。 “尊神恕罪,尊神恕罪。”卢飞昂闭上眼睛,缩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姿态说不出的可怜。 许久,预想中尊神的惩罚并没有降下。 气氛似乎有种微妙的尴尬。 一瞬间,他的心中闪过数个奇怪的念头:他真是神吗?除了那庞大的压力,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现。 “起来!”尊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无奈。 卢飞昂依言站起身,胆子也大了,他弓了下腰,打了个哈哈,“那个,尊神大人,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哈哈切莫见怪。” 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察觉不到危险的卢飞昂立马换了副嘴脸。 这地方古怪得很,他感觉不能再呆,说完,卢飞昂就要开溜。 然而,他只转了个身,身体便彻底停住了。 因为身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张模样惨白的脸,单论长相与他一般无二,偏偏眼中尽是邪意? 卢飞昂连退几步,感觉舌头在打结,“你,你是” “哼!” 卢飞昂心中一惊,听声音他,便是本尊! 黑色长发下那惨白的样子有种熟悉之感。 对!就在数月之前的教学楼。 回忆起来的卢飞昂开始感到内心有一股寒气盘桓。 “双手被缚,中毒渐深,体内灵气枯竭,血气亏损,你这是想去哪里呢?只凭借这一副比起凡人来说强的有限的身体可是支撑不了多久的。”那苍白的面孔如是道。 卢飞昂心中一凛,因为他眼下的确是这样一种处境。强自镇定心神,他嘴硬道:“最坏也不过一死” 这自称为神的家伙明显低估了他的胆识,他好像愣了一下,突然怪笑道:“死?哈哈哈哈,你已经苟活至今,轻易死掉,真的甘心?” 废话!有谁会真心求死的,卢飞昂心中暗骂,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我可以给你力量,无与伦比的那种,只要你想,便可以拥有。” 尊神不无诱惑道:“那是一份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就你现在的困境根本不值一提,你不妨好好想想。 “”卢飞昂犹豫了,老实讲,他心动了。人身处死境时未必怕死,但明明有生路可走,没人会傻到自己找死。 “代价是什么?”卢飞昂的表情显得异常冷静,但是通过微微颤抖的声音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代价?我早说过,在获得力量之前,你首先要把你左臂的封印解开。” “这个?”卢飞昂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绷带。 “是的,这封印是别人给你下的吧,承天地之力,自然不能受制于人。” 卢飞昂皱紧眉头,开什么玩笑,凭九道之能都无法判定他身上这不知名的怪病,前车之鉴他就险些丧命,除非他疯了才会把绷带解开。 而且,他本能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恕在下失礼,您自称为神,怎么证明?” 顶着一幅和卢飞昂一模一样的尊容,这说服力实在太低了。 听到卢飞昂的质疑,这自称为神的家伙,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卢飞昂竟会三番五次忤逆他的话。 盯着卢飞昂的眼睛良久,他终于收回了轻蔑的眼神,“很少见到你这样勇敢c谨慎的年轻人了,既如此,便告诉你吧。” 在一番冗长的介绍中,卢飞昂终于搞清了来龙去脉,他是神,千年前神魂破碎,只剩一缕残魂,在天地间游荡时,侥幸与他寄宿在同一个躯体内,后被封印。 “至于证明身份?哼!本尊是神,何至于自降身份,如今我神魂复苏,你解开封印自然知晓。” 注视着面前和这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三确认,卢飞昂明白那不是说谎话时会有的表情。 只是 “不用那么快做出答复,好好想想,只要解开左臂的封印,你将拥有神的力量,拥有无上的权利,享用不尽的美食,数不尽的金钱和美女,而不是整天窝在垃圾堆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良久,那与他一般模样的家伙消失:“等你想好了便解开左臂的绷带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会这么做的,那在此之前,就让我看看你还想用这肉体凡胎窝囊多久,哈哈哈哈哈!” 对话到此为止,那嘲弄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通道内的石柱上再次亮起蓝紫色妖异的火焰,通道还是那个通道,通道内无一物不可视,卢飞昂的后背却湿(透)了。 缓缓松了口气,这一切真是太疯狂了!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音,不及他深入思考,只见离他不远处的那群瓦罐突然集体炸开。 “”卢飞昂的表情僵住。 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带着手铐,顺着通道的出口拼了命样跑去,体内最后一点灵气这时也不再保留。 “鬼打!灵猫。” 四肢着地,卢飞昂的速度瞬间提了好几个档次,只是因为双手被锁住,跑起来有些踉跄。 一路上通道里布满血迹, 很快,出口出现在眼前,青铜门已经打开,这时“勿近”两个大字已然变成了“冢神魔”。 两边门框上各出现一排小字,左边封神百战享世人供奉;右边入魔一步败天下苍生。 当然,卢飞昂这时候已经来不及细看。 青铜门旁的四尊罗汉雕塑,这时双手都已经张开,他们面目丑恶地盯着他,好像有了某种莫名的感情。 卢飞昂心中不寒而栗,脚下又快了几分。 迈过通道的瞬间,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出来了 几分钟后,办公楼前,马路中央被掀起的井盖处,一个黑影敏捷地跳了出来。 “还好没追出来。”卢飞昂拍着胸脯,一脸心悸。 他有些惊讶,出口不在办公楼内部,却竟是这里。 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两三点,这时候,雨已经要停了,赤色的乌云却还没有散去。 路边的灯光打下来,整条街上躺满了尸体,伤口并不见得有多致命,但大多都已经溃烂,身体虽然还是温热的,但确实已经没了脉搏和鼻息。 除了身后这栋办公楼依旧完好无损外,目之所及都是残垣断壁。 卢飞昂心中一凉,仓皇跑到马路边。 在这里,那仅有的一家报亭也已经变成了废墟。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水洼里,碎石上发出滴答c滴答的声音。 鲜血和雨水掺杂在一起,渐渐汇成了一条小溪。 远处依旧不断响起惨叫声,整条长街阴森地让人感到心寒c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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