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的至高荣誉》 正文 第1章 把未来砸出一个坑来 唐启一的头几乎触到了地面,他旁边有一匹马,也是头低着,一人一马拉着一辆车,死命地往前拱。 车上的东西装得很满,看上去象是一个方型堡垒。这一车东西,是唐启一和他老爹花了大半年时间又是挥锤又是拉锯刨整的值钱物事,是山里石匠镌刻的碑石和做昂贵家俱用的方木,乃是重振唐家挖第一桶金的资金储备,所以,这一趟的拉货进城,容不得半点儿的差池,成了,就可以一跃而成村里首屈一指的大户,就是可以仰着头说话打个啊哧也有人呼应的有钱人。 时近午夜,六里长的坡路上,很黑,四周也很黑,依稀的绑在车梆上马灯的光,照着套着缰绳的唐启一和旁边的马,两条生命同心同力,目标一致地往坡上爬。 整个天地里,静得吓人,静极破静呼哧呼哧一人一马的喘气声更吓人。 尚未长够身段的十六岁少年,那肺里的气抽到了极致,吐出来的时候,好象不是气了,跟打铁的声音似的,喷到地面上,几乎能喷出火星子来。 六里路的大野坡,硬憋着一口气拉了三里,自家那大黑马几乎要累瘫在地上,倔强少年却死撑着站着。等老爹一把刹匣稳好马车,少年倚靠在车梆上长喘了十多分钟的浊气,随着老爹甩出一道狠鞭,大黑马后蹄猛蹬,少年一躬腰,两头苦力,两腿加四肢,又挣命地拱了三里坡路,到了坡顶。 过了。老爹如释重负的两个字,直透心肺。这一趟货到了城里卖给商家换钱,一年的日子不用愁了,而且,有了第一桶金的本钱,老爹去京城下南方,家里的门市商店,海海的货,生意就红火起来了。 值。倚靠在车梆上的唐启一,深喘几口大气,猛起身,站直了,浩然之气顿生,心里很是痛快。放眼四望,不由叹道:坡顶的风光真好啊,太美好的早晨了。 这一日的四点多钟的清晨,六里大野坡山顶上的少年,一下子觉得站直了的自己有点儿人样子了。 会当凌绝顶,然后就是一览众坡之小。明蒙的天色中,大大小小的山包连绵起伏,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嘿嘿,人生几何,鸟瞰朝阳。 身旁的黑马扑扑地喷着气,那眼瞪得颇是灵慧,深有同感地朝唐启一扑楞着头。这马和少年友好度不低,简直是兄弟一般。 一人一马就象是站在世界之巅。 这站,要站得笔直,得有个前招——山里的孩子要想昂首站直了,就得不惜力气地拼,往死里拼着一股倔劲儿,才会有高山看林俯视脚下诸物的豪况。 唐启一打小就倔,隔邻的唐大先生说,是九牛拉不动的倔,千中无一,鹤立鸡群,硬角盘方。略懂一点推衍道术的唐大先生,在唐启一还没出生的时候,早早地就备了一个名字——唐大器,日观夜察之下,打心里看好这个不合群经常一个人在野地里疯魔得不成样子的孩子,只要老天爷稍稍地睁一下眼,让孩子出了山,必定卓尔不群,必成大器。不过,更令人称奇的是唐大先生那早年就去了三道山当道姑的妹妹,竟然在唐启一出生那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坐在村子里那株与象征忠厚传家诗书继世的青色石碑相伴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桃树下,轻吐道音,给孩子定了名字:唐启一。 这名字不俗,相当雅致。 这名字透着一股跟老天爷挣命的味道。六岁半的唐启一背着一书包国学类旧书报名上学的那天,站在校长室外跟那位站在门口刚当上校长的唐大先生的得意门生说,所谓启一,乃数九有一,道中极致,用科学的话说,就是面向未来,开出一片新天地,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唐启一只要把书念好了,就算老天不睁眼,也要把未来砸出一个坑来。 厉害了,少年!厉害了,唐启一! ———— 坐在军用专列上的唐启一穿了一身部队发的作训服,有点呆愚地盯着外面,两眼有些空茫。 十六岁的花季就这么过去了,生活的马车这么快地就给十七岁的少年套上了缰绳。这缰绳套得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最难释怀的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迷上了那位门市部经理的闺女,撂荒了学业。风华少年情怀两开,弄出来的风波,有成有毁,得失参半。虽然没能跟门市部经理的闺女,讨得一份同栖并飞的期许,却在深夜难熬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习练了一手银勾铁划的好字,以先锋诗派的浩气,写了几封你浓我浓僧推月下门的情书——教科书级别的,以悲壮诗意化成的荷塘月色一样的抒情感怀,就算是命题作文,也让家学渊源汗牛充栋的语文老师,拍栏诵读,物我两忘。 小子有才,却误入歧途,学那西厢的书生半夜跳窗月下苟且的孟浪。 高二的下学期,老爹知悉自己那死倔的儿子遭遇情劫,丢了苦读寒窗改换门庭的初心,就偷偷地在村里给他报名参军,倔强少年就这么半推半就一路体检下来,人家那领兵的上尉连家访都省了,直接跟镇上武装部打了招呼,这兵就当上了。 老爹的精明是一年又一年面朝黄土的岁月磨熬出来的。山里孩子要想脱离穷困,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出山苦读考上个大学,此乃上上之选,如果不行,就只剩当兵这最后一条华山绝顶不敢回头的路了。 当兵就要出人头地,要改变命运。身穿肥大作训服的唐启一,头上不知道压了几座大山。老爹满眼“混不好就别回来”的凝重,老妈转身抹泪的牵挂辛酸走了恁远,两位老人还在村口望着。 少年郎暗暗咬牙:人生道路是曲折地,可前途一定是光明地。 火车的另一节车厢传过来一道粗旷的合声: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唐启一回神,歪着头朝车厢那边看了一眼。接兵专列,那节车厢里也是军人。 却见两位女士正朝这边走。一位女中校,看起来很年轻,旁边那位是大学生。只听女大学生有些不耐烦地说:“老妈,你就行行好,收起你的科学教化,放过我吧,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 那女中校却笑,“科学这个东西,不是人云亦云的拿来,最珍贵的是否定,挑战权威你懂不懂?” 女大学生,女中校,这样的上层档位的元素组合到一起,对唐启一这山里孩子来说,简直惊掉下巴。 连想也不敢想会有这样的际遇。 可是,两位上位女士,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唐启一的对面。那女中校颇是玩味地看了看唐启一,问:“哪儿的兵,中原还是东湖?” 唐启一只会发愣。 女中校又发话:“看你的样子,该是去中原第三战区,那地儿野,适合你。要是去东湖当内勤老爷兵,你这一身硬骨头就给糟贱了。” “老妈,你们那儿不是缺两个站岗的吗?直接横刀夺爱,到时候,你们那大门口站上两座黑塔,不怒自威,一切歪风邪气退避三舍。”女大学生调侃,顺手从旁边座位箱子里拿起一个苹果,促狭地笑了笑,“沾沾人民军队的光,不负我军人家属的美名。” 唐启一眼瞪得老大。人家就是大气,就跟拿自家东西一样。那车厢座位上放了四大箱吃食,苹果,火腿,矿泉水,面包。唐启一硬忍着没拿,甚至多看一眼都觉着是犯罪,可人家是理直气壮家常便饭啊。 人跟人太不一样了。人家是那样的,在天上,自己是这样的,在地下。唐启一在座位上眼光扫到两位领兵的上尉心里就生怯了,哪会想到头一趟坐上火车,在专列车厢上竟然见到了中校,见到了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还是女的。 尤其,女中校那体态那相貌,长得跟电视上看到的主持人似地,要多鲜亮就有多鲜亮。 更让他喘气都喘不匀溜的是那女大学生,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那双手春笋初剥,竟然拿了一个苹果扔给了他。 “吃吧,狠狠吃,到了新兵连,你可别想了,那伙食,猪狗都厌。”女大学生很内行地说了一句,去洗手台那边洗好了苹果,边走边啃,啃得活色生香。 女中校看着自家闺女啃苹果,点了点头,“歪风邪气,无孔不入,新兵连那套玩意儿,多少年了,还是木枪加卧倒,想想都愁啊。” 唐启一不知所以地哦了一声。 “孩子,我跟你说,你是山里出来的,你要记住,在部队混,光有一腔热血是行不通地,要活泛,要讲科学,多动脑子,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女中校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唐启一。 “嗯,谢谢。”唐启一很硬气地说了一句,双手接过了名片。 女中校名叫方唯,工作单位是航天9163所,职务是氧舱工程师,爱好是生命科学与考古。她的全部时间和精力几乎全用在了生命科学和考古上了。至于主业,什么时候能载人航天,懒得理会。方唯所探求的科学从一开始就是离经叛道,不走寻常路。 用女大学生,她的亲闺女方洛然的话说,整天不务正业,疯疯癫癫,到处散布歪理邪说,招惹是非,白吃军队俸禄。 山里的少年更是云山雾罩,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这个世界好复杂。 唐启一看着方唯给他的名片,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已经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很不公平,可没想到,出山当兵的第一遭就遇上了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复杂。 有两个最想搞明白的复杂。头一个复杂是:方中校是什么样的背景,可以视部队的纪律为无物,可以把自己的爱好当成头等大事,似乎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车厢里的那几位有军衔的军官,好象见怪不怪,还是那种纯天然的对方中校的敬畏。 如果不是敬畏,那就是恐惧。 方中校的名片上特意印了一句话:我所研究的生命科学,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猛人,特别猛。 唐启一心里感叹:如果有一天,能象方中校这样,死而无憾。 感叹归感叹,山里出来的孩子知道轻重。人家可能有个好爹好爷爷,随随便便说句话,什么都有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一切只能靠拼。 还得死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唐启一当的是东湖警备区内勤老爷兵。不过,老爷兵里也有硬骨头。 班长是硬骨头六连出来地。唐启一下了火车,坐着大解放,进了东湖教导大队的新兵二营,领了马扎,抬头挺胸坐如钟的第一堂课,就先听了班长连吹带唬的革命战斗辉煌史。 那生动劲儿只差直接抱着机枪猛虎下山一扫一大片的酸爽了。后来,到了连队才知道,班长讲得水份不是太大,硬骨头独立六连不是光靠吹吹出来地——有底子,挺厚实。 当兵不吃苦,就是二百五。廖班长在第一次班会结束时落地砸坑的来了一句结束语。 不愧是标杆连队出来的兵尖子,一句话就震住了班里的歪风邪气。 东湖警备区教导大队新兵二营五班,十一个兵,有8个是城市兵,有一个还是东湖警备区战训处处长的亲侄子。城市兵都是关系兵,穿军装的目的就是镀金拿铁饭碗的,军营里的摸爬滚打趴冰卧雪,还是算了吧。 所以,班长的一句话,就把那8位穿得人五人六的新兵蛋子震蒙了。敢情,这新兵第一天就得了个瓷实的头衔,这称呼不言而明。新兵连可不是温良谦让之地,想在新兵连当少爷,还真得装傻充呆当好二百五。 有两个醒事儿的,赶紧把肥大的作训服穿好了,那位某人的亲侄子,仍是后知后觉,敞着花格子衬衫,一屁股坐到床上,笑么滋儿地拿起了一块巧克力填到嘴里。 “全体起立!三十分钟站姿训练!” 班长一声令下,声音好象啤酒瓶子爆开一样。 唐启一头脚靠墙站好,余光扫了一下班长。 班长手里拿了一个啤酒罐,朝那位慢腾腾抬起屁股的某人侄子晃了晃,“崔斌少爷,一起喝几口?” “不敢!”那位崔少爷立马起身站直。 “都坚起耳朵听好了,新兵连六个月训练期间,你们能放在这儿的物品,被子c脸盆c挎包,这三样,七天后发新军装,你们身上穿的,别让我再看到一件非军用物品。” 班长的话杀伤力入木三分。那位崔少爷靠在墙根,闭着眼,喉头一鼓一鼓地。 这家伙憋不住尿裤子了。 ———— 三十分钟军姿站完,十一位新兵都忙忙活活开始整理东西,能扔的就扔,那位少爷愁眉苦脸地把尿湿的裤子洗把了几下子,挂到了外面。 班长有板有眼地叠好了自己的被子,坐在马扎上拿了一本《队列训练》的册子挺有闲地翻着。 唐启一动作利索地把牙刷毛巾什么的摆弄好了,看到班长的被子,立马有样学样。 班长叠出来的被子,就是传说中的豆腐块,这是无声的命令,唐启一明白。在家里老爹就已经提前训练了,还让唐大先生用小楷写好了《新兵训练手册》,唐启一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叠被子这样的事体,唐启一不作难,二十分钟的时间,完成了。 班长给了三个字的评价:“还凑合。” 这评价不低,很给面子。其他人的被子,直接被班长用脚挑了。 来真的。 一众新兵忙忙活活叠被子的空当,有个老兵来报:首长马上过来。 廖班长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雷大炮来了,都瞪起眼来。”说完话,前前后后地扫了一眼,又说:“唐启一,齐新杰,杜刚,你们三个继续站军姿。” 唐启一刚一听,有些不明所以,那两位更蒙。班长点的三个人可是有讲究,三位都不是城市兵,最明显特征是肤色,跟黑漆漆过一样。 三人刚站好,就听门外脚步沓踏。 首长来了。 有位女中尉先走进来,站到一边手把着门。 来的是少将。 竟然是这么大的首长。唐启一挺胸平视,目不转睛。廖班长精神抖擞挺身站直,声音崩脆一连串起立稍息立正的口令。 虎躯特别挺拔的硬骨头班长,标准的五步报告式,给首长敬礼,“报告首长,东湖警备区教导大队新兵二营五班集合完毕,请指示!” “行了,都是刚来的孩子,吓坏了怎么办?”首长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都别拘着了,刚来这几天,先撒几天欢儿。” 十一位新兵蛋子仍然笔直站着。 首长摸了摸下巴,瞅着廖班长,“行啊,你这小军阀随你爹,有种!” 廖班长呲牙笑。 “小兔崽子,显摆也显摆了,赶紧地。”首长伸出手,照着廖班长的肩膀狠劲儿拍了一下。 廖班长声音炸响:“解散!” 唐启一仍然挺直站着,目视前方。 “都是不是省油的灯,”首长哈哈一笑,看着唐启一问:“叫什么名字,哪个村子的?” “报告首长,我叫唐启一,我是海峰市五龙县古潭镇基山村的。”唐启一声音洪亮,喊出来的字跟放鞭炮似地,个个带响儿。 显然是有备而来,在老家的山顶上练习多遍了。这里面有说道,那位领兵的上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跟镇上的武装部长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警备区某位首长的习惯,每年都会从新兵连里挑三个兵。唐启一后来才知道,老爹早有预谋,给武装部长买了两条烟,请了一顿饭,知晓了内情。 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老爹也是蛮拼的,不仅有经商头脑,还懂一些初浅的官场投机。 唐启一从班长让他第二次练站姿那匆匆的一瞥当中,也咂么出味儿来了。 抢镜头。 本意不坏,心有灵犀一点通。 女中校方唯说得对,要多动脑子,要讲科学。 唐启一的脑子够用。如果不是春心萌动自惹烦恼,寒窗苦读之下,成为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人么,不管到哪儿,要混就混出个人样儿来,别一辈子躬着腰看别人的脸色。 “新兵连的兄弟们,为了慰劳你们的迷茫和向望,我录制了一首女版的《存在》,你们听了不管是掉眼泪还是紧握拳头,都请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已经到了该做点儿事儿的时候了,如果可以,我以一个临时军队新闻记者的身份,请你们记住一句话——以责任和判断去应对这个世界。” “哦,忘了说了,我的名字是方洛然,我的老爹是一个老兵,他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样折磨你们六个月。” 教导大队的大喇叭里传出来西北味道的歌音。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已经死去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唐启一绝然不想苟活,紧握着拳头,听完了汉京第二大学大二女生方洛然送出的有点儿意外的音乐大礼包。 第二天早晨3点半,唐启一带着某种宗教般的虔诚,悄悄地穿好衣服,到了楼下,拿起了扫把。 扫地。从新兵二营的楼栋口,一直扫到教导大队的大门。 真的就象是某种仪式,抑或是象某个年代的现象级电影《少林寺》里那位提着木桶的和尚一样,把扫地当成了一种必须进行的修行。 这算是唐启一第二次抢镜头。 半个小时过去,唐启一始终没有抬头,心无杂念地挥动着扫把,往前推进着。 旁边的家属楼上亮灯了,两处。 一处是新兵一营少校营长的宿舍,另一处是新兵二营中校教导员的宿舍。这两位都不简单。 光环很大。少校营长廖军是当年前线回来的二等功臣,中校教导员方重岳曾经是三军仪仗队的队列教员。 两人透过窗户,看着那个扫地的身影。 一个人扫地,两个人看着,彼此间象是隔着一层什么,却又象是同处一地离得很近,以某种不可见的方式进行碰撞。 很庄严。 “第四空间能量跃动,海峰市龙脊山超星能量出现17星位挪移。” “川西3101观测区暴发质子群渗入!” “97区能量暴裂带出现b级错位!” 十几排闪着各色灯光的监测器,不分昼夜地收集着海量数据。旁边有几位肤色各异的工作人员,趴在工作台上,手里拿着蓝色晶球,时不时地按几下上面的按键。 这是一间挺特别的实验室,是9163航空研究所经特项审批与米国超能物理研究所合作搞起来的,方唯是其中一员,还很有创意的给这个星际实验站起了个名字——捕猎者。 那位山里少年搞不明白的第二个复杂就是方唯教授所研究的生命科学到底为何物。 捕猎者星际实验站与那位少年,这中间的距离看起来很遥远。 山里少年只是为了把躬起来的腰挺直了,有个人样的走自己的人生,所谓的生命科学是什么,地星以外是不是也有九颗星围着某个巨型光源旋转,是不是也有一年四季,转一大圈儿就是365天,这样的星际迷团,实在是顾不上。 虽然有时候也很想一步跨越星空,可是跨不动啊,地星重力这玩意儿,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地,作为最底层的山里孩子,早就知道步子跨大了,就会扯着蛋。 扯蛋这俩字,里面透着深切的痛楚,能不尝试就尽量不要去尝试。 方唯中校说:虽然,我知道,科学有时候看起来就是带着焦虑和质疑的扯蛋,但是,在这个很多时候很多人茫然无知的领域里,痛并快乐的扯蛋比起那些尸位素餐拿着挫刀改芯片标识的骗子们高尚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老天伸出的手 第四空间。方唯在麻省理工学院就学时提出的新鲜玩意儿。那年那时那堂研讨课,有几位蹭课的天体物理学界的著名人物听得头皮一麻一麻地。好在,麻省理工学院有容乃大,并不排斥一位高颜值东方女性的异想天开。 按着方唯的第四空间超星能量理论,人类可以活得很自在很跳跃,如果能够发现足够的同位星球的能量密码节点,象地星这样一个有山有水有阳光有空气的生命群居地,至少可以扩展出四个活色生香的同星位空间。 同星位空间的延展就是独立个体的人与那颗几百几千亿年无休止提供生存能量的恒星都可以以各自的定位点形成生命能量星群,在人类能承受的同位星能量笼罩下的空间可以象合起来的书本一样存在。 很恐怖却并不夸张地说,有时看起来很遥远的某颗星球,只要找到它的折叠轴线,轴线上那些跃动的质子群能量很轻易地可以让人类象出门上班一样,一脚踏上公交车,就进入了另一个星球的生存空间。 这是对航天飞船理论的颠覆,截然相反的对立。 特别拧把,不敢苟同。国内那几位物理学系的大拿,直接把眼闭上了,对方唯的文章严防死守,任何一家科学类杂志都不允许登一个字。 要不是麻省理工学院麦斯拉教授的名气够大,三道山上的9163所直接就裁撤了。方唯在自家的地盘上非常时不受待见。不过,庙里的和尚不念经,那就去庙外烧香。方唯依靠自己的家庭背景,还真就把她的理论架构弄起来了。 她把跟麦斯拉教授合作的生命能量检测实验系统跟地震检测网联到一起,山上山下江河湖泊的诸多能量变化,可以通过一个融合了亿万晶体的晶球全方位观测。所谓天时地利,当时正好是某位开通派人士执掌某国的意识形态,不打棍子不扣帽子,让一位军界背景的奇葩一直活跃在非权威前沿微观生命科学领域里。 麻省理工学院麦斯拉教授给方唯中校的电子邮件里写了一句话: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能发明多少无所不能的机器,是人类对未知领域的永不放弃。 ———— 唐启一在第五个扫地日,碰见了方洛然。 并没有说话。 气氛是安静地。 心却很热。 少年试着把那天大喇叭传出来的歌音重现,用哲学式的严谨回味。不用说,这孩子又一次陷在某种抓狂里。 差距c高度c旷远,迷茫c痴念c嫉恨,茫无头绪,剪不断理还乱,甚至象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一样,好想偎在某种温暖里,特别饥渴地吸一口奶。 我必须是你身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一棵树。 唐启一成了一棵会移动的树,心如撞鹿,扫地的动作却依然如故,一直到方洛然走出教导队的大门,才木呆呆地站住了。 出了一头的汗,脸都憋红了。 第二次的情场大考,弄不好又是竹篮打水。 唉,山里的孩子,要是心太大,就糟了。吃了一堑,却未长一智,仍然是骨子里的倔,想着镜花水月一样的缠缠绕绕,把先锋诗派的东西都顶出来了。 宿舍楼上的那两处灯光仍然亮着,两道身影都笔直地站着,看着。 过来人眼都毒,一眼就能看出少年的挣扎。 所以,某种不可见的碰撞继续在某个天地里进行。 严酷的形而上的碰撞也开始了。 每天上午8点到11点的队列训练。按照某位首长的训练构想,从东海半岛要来的这八十个兵,半个月的时间,就要有点儿兵样子。 一环套一环。等第二批川西的兵来了,这八十个兵就是标杆,站出来一个,至少要让警备区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兵眼前一亮。 唐启一经过一夜的凌乱,终于平静了,第二天照常进行完扫地仪式,接着又叠被子,跑ca一,刷牙,洗脸,吃饭,一套流水线下来,又精神抖擞地扎着武装带上了训练场。 较真的训练开始了。ca一场上的立正训练不到五分钟,崔斌少爷和另两位白面孩子就放躺在地上。六班也倒了两个。 腰太松,腿上没劲儿,廖班长在后面用膝盖轻轻一顶,崔斌少爷又第二次溜面条了。唐启一没什么感觉,站成了一棵很有根的树的形象,稳如泰山。当初在镇上选兵的时候,武装部长就多了一嘴:当兵,头一遭就是练站,要在石板子上站出脚窝子来,才算会站了。 男兵练站,女兵也练。另一块ca一场上是两个班的女兵,那位在五班露了一脸的女中尉挺着胸黑着脸也如法炮制放倒了四个女兵。 够狠。 队列训练的第一遭,练站,除了有限的几次稍息,几乎就是直挺挺地矗在ca一场上。头顶上是那轮放狠了散射热量的太阳,一个小时下来,唐启一的后背已经洗透了,两条腿开始发麻。 五班能站直的就是三个人了,唐启一c齐新杰c杜刚。崔斌少爷勉强直着腿,人都有点儿摇晃了。 廖班长站在十一位新兵的后面,和那位六班长眼神儿一交流,伸出三根指头,六班长吐了一个字:俩。 两位黑脸老兵这是玩黑活儿,要用非科学的勾当测验人体极限,黑着心要看看手头的兵有几个能练出来。 少校营长廖军和中校教导员方重岳各站在ca一场一角,一脸肃严。两位的站都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站。唐启一从见到的第一天起,就当成了榜样,或者说是假想敌。本来以为东湖警备区这样的非野战系的部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想到惊喜和意外接二连三。 老兵是兵尖子,校级长官竟然更凛冽。 唐启一不知道,这两位是出身华野背景的雷大将军从野战军费了好大劲挑出来的,原本是要六个,结果只弄来两位。 缺啊,真正硬碰硬能顶到雷大将军眼眶子里的,哪一个不是从人体极限的魔鬼训练里爬出来的怪物。 站姿两个小时以后,唐启一c齐新杰c杜刚继续站如钟,一直站到训练结束号的号响,其他那8位趴到地上练开了俯卧撑。 半个白天的训练结束,中午饭后,又开始干苦力。教导队前前前后四个院子的排水沟c厕所,成了另类的战场。唐启一下了死力气,累到两条腿打不了弯。 到了晚上,就是累到爬不起来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的体能训练。 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挺着,从早晨3点半到晚上10点半,唐启一就跟三道山上那座教堂的大钟一样,很精准地转着,磨练着。 唐启一有时很奇怪兵营后面的那大钟,也奇怪那座很奇怪的教堂。那天是星期天,早晨跑ca一,廖班长心血来潮,带着80个兵围着教堂跑了三圈儿,很人性地让新兵们过了过嘴瘾。地道的甜沫粥加手抓饼,唐启一也不心疼钱地大吃了一顿。 教导大队的院墙外面是一条小吃街,教堂就在小吃街上。各色人等,各色吃食,吃得不亦乐乎。 这地儿有生活气息,更有肃穆的宗教气氛。一到正点儿就会响起的钟声,会让人生出巴黎圣母院那样子的情绪,甚至,唐启一都能在钟声的震荡里,模糊地记起高中日记里写过的一句话: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在我们的才智,我们的道德,我们的容忍之间,存在着一种平衡,他们毫不间断的自行发展,除非某种残忍的磨练超越了界限,老天就会伸出他的手。 唐启一这批早到的东海半岛的新兵在汗水遍洒之余,总算是尝了一口人间烟火的滋味。 半个月后,六百川西兵的到来,让整个教导大队的训练层面全都动了起来。这是警备区系统首次接纳外省兵。 雷大将军就任警备区正职的第一炮,来得相当生猛,拍案定下破天荒的招兵计划,避开一层一层的裙带关系,招来六百川西兵,给养尊处优的内勤部队加点儿川西特色的麻辣。 班长们忙着去接兵,唐启一他们这批早来的东海兵,难得有闲地在礼堂看了一场电影。 经典的米国西点军校的教学片《巴顿将军》。 看得很热血,唐启一的眼前好象多了一个世界,一个可以永远进攻的世界。因为巴顿,唐启一的血几乎沸腾了,就象是高中离校那天,无论那位把自己的规矩当成所有学生规矩的校长喊了多少次s,唐启一依然故我地甩给他一个倔强叛逆绝不回头的背影。 就算是错了,我也有我的坚持,九头牛也拉不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吹 川西兵里有一个身高180的,分到了一营三排七班。唐启一被廖少校以霸道方式分到了七班。雷大将军轰开第一炮的这个新兵营的序列有点特别。其他部队是营连排的指挥层级,可是,雷大将军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接把连这一级划掉了,营直接指挥排。最基层的指挥序列,排指挥班倒仍然是正路子。 那位生长于川西某座雪山下面皮特别白净的城市娃子名叫邓明军,他异于其他川西兵的优点是特别有礼貌相当有眼色,背包刚放好,就拿出了川烟递给了唐启一和班长。 先后次序乱了。这娃把唐启一当成了班长,第一根烟先给了唐启一。这误会有点儿深,以至于那位班长脸黑了一个星期。 唐启一的第二任班长,是一位粉嫩的娃子,比唐启一还少一岁,这一位奶娃子,让唐启一特别意外,意外到让唐启一想直接卷起铺盖回山里。 于小班长躺在唐启一的床板上,把脚放在了唐启一刚叠好的被子上,给班里的十五个新兵启蒙:“来咱们警备区的兵,谁没有点儿关系,能混就混,别跟自己过不去。” 唐启一无语,想一脚把于小班长踹到床底下。 很凌乱。一边是热血沸腾的巴顿将军为战争而生永远进攻,一边却是能混就混。这种高纬度落差,让唐启一的人生拱桥剧烈颤动,几乎要崩了。 这是哪跟哪? 于小班长,你确定你是一位中士?你确定你要在接下来的五个半月,要给共和国的保卫者们磨练掉血掉肉不掉泪的钢铁意志,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站成一棵树——可以跳进洪水里跟不讲理的老天叫板可以一头扎进火海里把哭叫着的孩子抱出来? 要不要叩问内心?说好的无私奉献无悔的青春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哪儿去了? 这世界要不要更复杂? 川西兵和东海半岛的八十位先到者的第一顿午饭吃得丰盛加欢快,大肉块包子,管够。管伙食的那位胖上尉被廖少校叫到宿舍里喝了一顿酒以后,伙食水准跃了一个大台阶。 唐启一吃得很饱,吃相不太好看,以几乎某种嗜食动物般的猛拱,带着叩问人生的愤怒,还带着深层次意识形态的迷茫。 敢情部队里,大米白面的整天供着,竟然养了一帮能混就混的二百五。 我是不是也是二百五? 二百五,二百五,当兵不习武,就是二百五。唐启一去找廖班长,没找着,却被方中校叫住了。 在方中校的屋里,唐启一听方中校讲了两句话。第一句:夹着尾巴做人,第二句:慈不掌兵。 方中校说,再过几年,我们两个,可以是朋友,可以一起喝酒。 唐启一说,我想回五班,跟着廖班长。 方中校笑了,拍了拍唐启一的肩膀,跟唐启一扯闲天,扯他在三军仪仗队的过往。 人尖子,兵尖子,能到仪仗队的兵,哪一个是吃素地。人不热血枉少年,方中校在新兵连第一天就跟班长干架,干得惊动了一位中将,原因很简单,那位班长把方中校从家里带的花格子衬衫撕了。花格子衬衫是方中校的初恋给买地,不容亵渎。 干了这么一个大架,方中校却仍然留在了部队里,仍然跟了那位班长三年。 唐启一想要一个答案,方中校却没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变质了,不过,人和人的活法不一样,人活着,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一个结果。 唐启一憋着好多疑问回了七班。 于小班长收了一大堆新兵的吃食,吃得不亦乐乎。 这个嫩娃子很喜欢吃。 唐启一心里鄙视着嫩娃子班长,把被子铺开,一板一眼地叠被子。邻床的邓明军也跟着学,用川音很重的普通话请教唐启一。 教学相长,唐启一用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帮着邓明军弄好了豆腐块被子。于小班长大赞,扔了四五包吃食给唐启一。 趁着上厕所的空儿,唐启一下楼,站在ca一场边上透口气。实在是憋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干了。老爹弄的新兵训练手册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我幻想的未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好苦闷啊,好想一锤一锤地砸石头。怎么办,想释怀释不了啊,没有人跟我聊聊人生信念聊聊梦想聊聊先天下之忧而忧古来圣贤皆寂寞问君能有几多愁惨? 崔斌少爷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唐启一的旁边,等唐启一回过神儿来,神秘兮兮地跟唐启一说:“咱班长走了,一会儿我收拾东西,来一营跟你混。” “你说廖班长?”唐启一问。 “嗯。” “回连队,还是”唐启一心里没谱,脑子里乱糟糟地。 “他老爹一个电话,方重岳就放人了。”崔斌少爷的优越感又刹不住车了,浑不吝地透露他的内部消息。 “看到没有,那女中尉,齐新杰的姐。”崔斌少爷拉了一把唐启一,往树影里移了移,从跨包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唐启一,“喝,以后,在七班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不喝,喝不惯。”唐启一看着东ca一场边灯影下的女中尉和齐新杰。 崔斌少爷硬把饮料塞到唐启一的裤兜里,嘴凑到唐启一的耳边说:“齐新杰的亲爹了不得,不是他档案里的爹。” 唐启一皱了一下眉,想说什么却又没张嘴。 和崔斌去五班宿舍拿了背包什么地,就一起回了七班。 于小班长不在,唐启一把崔斌的铺盖先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和崔斌一起搬东西时,崔斌又吹他探听到的内幕,说是方重岳给他指点迷津。这货私底下称呼新兵一二营的所有军官都是直呼其名,以显示他的背景。 崔斌说,唐启一之所以到了一营,是廖少校拿着名单去军务科划勾硬要来地。 廖军亲自点将,就为了唐哥你,扔给齐新杰她姐一盒特级碧螺春,这叫什么,士为知己者死,伯乐相马,煮鹤焚琴。崔斌咬文嚼字,不着调地掉书袋子。 也许崔斌吹得不算太离谱,唐启一却想不通。要是真的廖少校把自己分到了一营,怎么就让自己在七班,跟着一个嫩娃子班长混。 混瞎了怎么办? 经崔斌在跟前一通乱吹,唐启一的心彻底乱了。 崔斌跟中了邪似地,把跨包里的东西扔得纷纷扬扬,让川西兵见识了什么叫有钱少爷。这货得瑟大了,要去买啤酒。 唐启一扔给他一句话:别去,有点逼数。 站军姿。唐启一没来由地学着廖班长的样子喊了一声。 喊了这么一嗓子,班里的新兵还真就找了靠墙的位置站好了。 崔斌少爷站在最里面的墙根,松垮着两条腿,又开吹:“跟你们说,咱们七班,以后跟着唐哥,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谁也别想拖后腿,谁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废了他。” 这——新兵营怎么成了江湖。 唐启一从来没想过,兵营里是一个江湖。于小班长和崔斌给他上了两剂药量还算温和的中成药。 小时候,山里的村子没有江湖,人长得挺纯粹,心里干净。出了山上高中,那位把规矩立得跟圈牲口栅栏一样的胡校长,将一座求知的园子弄成了江湖,幸好有先锋诗派的焦虑c愤怒c质疑c批判,唐启一硬顶着,站在江湖之外。 太江湖了不好,唐启一想活得纯粹,精神上要守一。 尤其,有了巴顿将军永远进攻的精神照亮,唐启一想要做成的是将星灿烂的勇士,不是江湖大哥。虽然,成长日记里有sh滩许文强,倚天屠龙记张无忌,笑傲江湖令狐冲,可是,这些只是少年不识愁苦热血充盈的填料。说句最撂底子的话,最不济,也要很男人的站成一棵树,就跟天龙八部的乔峰一样,为家国为民族计,就算是一箭穿胸,也会豪迈得面对天下苍生,吼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内心里,更想有民国大师那种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境界,看起来很装却又沉重如山,一步一步攀着苏格拉底笛格尔斯宾诺沙的哲学梯子,思考着生命的意义,著书立说,给自己,也给世界一个说法。 就象在山里,哪天高兴了,就站在唐大先生跟前,背一段天地有正气之类的浩然文章。要说吹,就刻劲儿吹,对着浩渺苍穹,看着闪闪烁烁的星星,把自己仅只一次的青春,吹得烟花满天绽放,要多璀璨就有多璀璨! 少年的世界一下子大了。抛了郁闷抛了茫然,心亮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给这个世界扫扫灰 燃人类音乐工作室。 方洛然把写了几行曲谱的a4纸挂到炫震麦克的侧挂上,轻轻地抖了抖肩膀,随口唱了几句刚想出来的歌词:你给了一个星球的万物,你无处不在的犹豫里,光只会坠落。 这是还没写好的新歌《重复的世界,重复的人类》。 看起来有些忧郁的方洛然,不断扭转着头,皱着眉。找不到状态,旋律找不到中心点,给不出那么震撼性的一句。 原创就是痛苦——想要给这个世界说点什么,该死的音符就是跳不出来。 这个世界不太美妙,太过沉闷,让人失望吗? 如果世界可以回档 ——音符,似乎不能承受世界如此任性的烦燥。 那干脆烧了它。 好想烧了这个重复的世界。 方洛然终于想出了一句带着强烈感觉的东西,有喷发感,有冲击力,似乎是非正常人类的思维。 我方洛然是正常人类吗? 正常的人类应该象那个山里孩子,每天三点半起来,给这个世界扫涤尘埃。 去看看那个山里孩子。 清晨三点,方洛然穿了一件军大衣,骑上那辆日产的野狼250机车,轰着马达,进了教导队的大门。 唐启一仍然仪式感满满地扫着地。 心无旁骛,执念如旧,波澜不惊。就算听到了机车马达的轰鸣,却恍无所闻,依然故我一板一眼地重复着固定动作。 方洛然把250马力的机车停在了新兵一营ca一场边上,腿斜跨着,歪着脑袋看着后面的教堂上的钟。 三点三十六分,钟跑得很准,跑了二十多年了,还是很准。 钟的频率似乎和那个扫地的少年的扫地动作有默契。 方洛然走近了扫地的少年,看着他。 很想聊点儿什么。 “你想用你的方式宣示你的存在?是想告诉这个世界,你不甘心。”方洛然起句开问。 少年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却没有抬头。眼眶里一下子涌出一些很柔软的东西,却没有掉落,只是回旋了一下,就硬忍着消掉了。 沉默。 有些内心里憋了很久的东西仓促间要诉诸语言,还真是难为了山里少年。 要是在山里,他可以跑到山顶上扯着嗓子不明所以地乱喊半天,却没办法,面对一个奇怪的姑娘,在奇怪的氛围里,整理出人生应该如何如何的一番说词,张开嘴说出来。 这很不公平。 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少年对着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漂亮得特别不象话的姑娘有一肚子话想说。 又憋了好一会儿,少年开口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笨法子,别人努力一倍,我努力十倍,只有这样,我才能露出头来,让人重视我,不这样不行,我不想混日子,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混。” 姑娘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跟我不一样,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比不了,我不能跟人比,我拿什么跟人比,这个世界就这样,想要有点儿存在感,我就得下死力,我还要夹起自己的尾巴,藏起自己的愤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步也不能走错。” 少年看到有人来,头一低,又继续开始他的扫地仪式。 8点,新兵训练场。 于小班长很勉强地教了几个动作,就喊稍息了。他自己也不甚了了,凑合着练练而已。内勤兵,在农场里种棉花,用不着军威庄严,又不是要拿枪上战场,糊弄过去就完事大吉。 如果不是看到廖营长铁塔一样站在ca一场上,于小班长干脆就在ca一场上把七班的新兵放羊了,让新兵们自得其乐。 唐启一和邓明军稳丝不动地站着,俩人的余光都盯着廖营长。 这叫人生有目标。用那句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唐启一后来又知道了一句话,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可能只有在庸人的词典里才会有。说这两句话的人是拿破仑,这个人,在他的心里,也成了巴顿将军以后,第二个记在他心里的人。 当然,新兵连里,两个榜样式的人物是廖营长和方教导员。 训练间隙,唐启一会跟邓明军聊聊西点军校聊聊巴顿将军。那位穿着军大衣骑着野狼250机车的姑娘却不能聊。 只有崔斌少爷才口无遮拦地聊他跟女人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训练结束,到了晚上,崔斌少爷看着唐启一和邓明军做着俯卧撑,就跟于小班长聊见不得人的风花雪月。 这就很有意思了。新兵营七班,一边是吭哧吭哧大运动量的考验体能,另一边却时不时地响起荡气回肠下半身发紧的笑声。 这样的一日作息持续了四天。 第五天,训练场上突然出现异动。方唯教授不知是哪股风吹过来了,竟然在周五的下午,叫上自家闺女,站在ca一场边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新兵一营的新兵练齐步走。 她肩上的军衔加了一颗星,上校了。 升得够快。 年轻的面貌加上气质,加上上校的军衔,吸引了不少人。 这就很有看头了,ca一场外面一群很喜欢到处看新奇穿着各色衣服的人,看着方教授和她那个喜欢弄非人类音乐的闺女,而这两位的关注点却是ca一场上的廖营长和一群刚刚穿上军装的新兵蛋子。 廖营长把四个排的新兵分成了两个排,成大队形的开练。廖营长对那几位排长也看不顺眼,干脆让他们站在队列前一起练着。 方唯教授的手里有一个蓝色水晶球,看起来象是一个挺好玩的东西。 这东西是个很科学很昂贵的东西——可以监测中子层级的能量异动。近期,三道山有十五处节点,出现了不正常的能量跃动,方唯教授兴奋得跟什么似地,不分昼夜ca一持观量,已经完成了十四处节点的能量监测。 最后一处节点,是一处不确定的节点,试了十多次,都测不准位置。 第十五处的能量节点异动,用精准的实验语言描述,是“空间交切”能量峰值节点横移出现了d级不规则星位跃动,能量场的聚合超出c级节点能值一百倍到一百二十倍。 所谓的“空间交切”能量峰值,是指固态生命空间发生碰撞产生的能量聚合,按照索普尔能量侵入理论,分为七级,a级,b级,c级,d级,e级,f级,s级。 在三道山周围不规则跃动的第十五处节点跟第九处节点存在重合并溶的特性。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方唯教授很想找到这种偶合性的原因。 从某年某月的某次会议后,与生命科学能量有关的官方实验被废止了,方唯教授的研究只能局限于私人实验室的不完全监测。 在某些权威人士眼里,方教授也就是在国外发发文章哗众取宠而已。 说是闲得蛋疼也不为过。 没有办法,生命科学这个东西被鄙视了,有不少象方教授一样有志于这一学科的研究者,只能把目光投到某些不被官方认可的地下世界的黑科技领域。 “老万,你不能这么黑,我这论文值这个数。”一个爆炸头中年男人倚靠在吧台上,对着身边的一位妙龄姑娘,伸出了五个指头。 妙龄姑娘喝了一口酒,轻捻着高脚杯等下文。 “四万,我的底线,你们这些吸血鬼,简直丧尽天良。”爆炸头中年男人伸手夺过妙龄姑娘的酒杯,一仰脖子,把酒喝干了。 “脏,恶心。”妙龄姑娘撂下酒杯,转身,酒红色高跟鞋踩着吧台右手边的木楼梯上楼。 “钱是好东西,酒也好人差点。”爆炸头男人盯着妙龄姑娘的身段,脑补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妙处,跟着妙龄姑娘上楼。 妙龄姑娘属于那种可观而不可亵玩的不可逾越。 黑森酒吧里,有些人叫她异星人万奇,芳龄216。 这里的世界大体上可以说是没人知晓——正常人类很难找到这里。按照地下世界对人类的划分,一共是五类:纯粹人,修行人,附魂人,异星人,机械人。能在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间游走的是附魂人c修行人和一些能量双溶的异星人,也有一些机能良善的机械人会被卖给地上世界某些有特殊嗜好的人手里。 爆炸头中年男人叫森帝格,是附魂人,以贩卖黑科技论文资料为职业,有时他自己也能写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卖个三两万。虽然长相不佳,钱却委实赚得不少。 这一次跟异星人万奇交易,不只是一篇黑科技文,还有更大的买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她是一个变态 森帝格走进了一间暗黑风格的房间。四周墙壁缭绕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中间有一块水立方式的格子,里面有一个人的影子。 影子扔给森帝格一份资料。 “好好看看,想拿钱,就做。”影子的声音倒是很柔和,象是地上世界中年女性的声音。 森帝格慢慢看完资料,说了一个字:“做。” “万奇会准备你想要的东西。”影子说完话,瞬间消失了。 那座教堂。 两位中年修女走到教堂外,收起摆在桌上的《圣经》,抬起桌子,回了教堂,关好了大门。 一阵轻微的摩擦,教堂内一下子多出了两个人。 森帝格和异星人万奇。 两位修女见怪不怪,放好桌子,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怎么搞到这里来了?”森帝格朝万奇耸了耸肩膀。 “这儿不好吗?”万奇撇了撇嘴,“胆子这么小,可别把买卖弄砸了,那个人可不好对付。” “嘿嘿,富贵险中求,你这一单够我吃下半辈子了。”森帝格适应了教堂里的气氛,屁股一沉,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以后倒是可以经常来这里忏悔我太过不堪的灵魂万能的主,请赐给我力量。” 森帝格手指抵在脑袋上状似忏悔。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 万奇却没有急着开门,对森帝格说道:“楼上有人给你准备了牧师的衣服,换好了下来,一会儿进来的这个人可以让你很体面在地上世界生活,记着,不可惹恼她。” “斯言大善。”森帝格说了一句,去楼上换衣服。 下来时,一身牧师袍的森帝格已经庄严得看不出酒色过度的诸般不堪。 “阿门。”森帝格打开门时轻轻地念出两个字。 “阿门。”门外进来的人也轻念了一声。 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身材高挑,跟万奇长得很像。 一位冒牌牧师跟一位想要真心忏悔的姑娘坐在了告解室里。姑娘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堆,牧师却只给了一句:死亡和残暴给人类带来了恐惧,只要爱主,主会给你安宁。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每日的饮食,赐给我们,教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姑娘最后的虔诚祷告并没有对着森帝格,倒象是对着某位真正的主而说的。 “我叫魏铭换下衣服,跟我走吧。”姑娘站起身,走出告解室的时候,说了一句。 魏铭的职业身份是火线艺术团艺术总监,一个虚衔,有闲的时候,可以把一群女兵弄到一起,搞个“花在盛开,鸟在高飞”的合唱,一不小心地拿到某个官方的欢庆盛典上,可以当作开场的大节目。 魏铭的家庭系身份,按照崔斌的叫法,是四小奶奶,这位四小奶奶去年刚给崔斌生了一个小叔叔,长得珠圆玉润,三道山上的那位大耳道长给取了一个名字:润玉,听起来有点儿娘,可崔斌抱在怀里端详之下,却又觉得贴切得不能再贴切了,恰如其分地人如其名。 星期六的早晨,于小班长和崔斌跟作贼一样地溜出了军营的大门,这俩货是急着要去吃百鸣泉旁边那家君如饭店的九转大肠。 班里的管理事务交给了唐启一。 ca一场上,唐启一宛如一位老兵,一板一眼地学着廖班长的跑步姿式,跑到新兵一营七班的指挥位置,声音响亮地喊了“稍息c立正”,便开始了以新兵训新兵的破天荒的教导队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队列训练。 这属于临时性加课。 这个时候,ca一场上只有八列队伍在加课,加上唐启一指挥的这一列,一共是九列。除了唐启一,人家那八位是实打实铁血连队的老班长在带队早训。 两位凛冽的校级军官廖军和方重岳难得的走在一起,围着ca一场外围的煤渣路闲庭信步。巧不巧地,就遇上了亦是闲步有暇的方唯教授。 “早。”方重岳先开口,口气显然是熟悉地。 方唯点了一下头,抬起手,指了指ca一场上的唐启一,“过几天,我需要借他用一用。” “新兵训练期间,这怕是很难。”廖军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朝方唯挤出一点笑容,旋即,面相上成了无喜无惊油盐不进的呆样子。 “军事新科技需要的数据,隔天,还要跟美军的单兵生存极限数据对接,上头的上头直接要的。”方唯板着脸说完,不苟言笑。 “遵命!”廖军脸立黑,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三个人之间好象再没有什么话可说,把目光都投给了ca一场上的唐启一。 “你!出列!”唐启一的声音破开了三个人的僵局。 七班队尾的那位,反应始终慢半拍,唐启一不想让自己的首次队列施教被他糟贱了,只好以下策,请他到一边做俯卧撑。 他的眼光扫到了廖营长和方教导员。这两位军营引路人在边上看着呢,自己本来就紧张得要命,要是头一回合就演砸了,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这难得的机会,一定要一炮打响。 “摆臂练习,一!二!”唐启一炸崩的声音很难不引起路过的人的注意。ca一场外围的走道上,三三两两的闲步者,不由停了下来,看着黑脸的新兵训着一群白娃子川西兵。东海兵和川西兵地域的差异,那面相,一看就明了。这黑白的对比,有画面感,更有新闻价值。 一堆人中,那位唐启一见过一面的,去海峰市古潭镇领兵的上尉一下子想起了这位他没去家访的黑炭头,在一边看着,笑得很开心。 “人才,这小子!”他在心里赞。 这位新闻干事醒起了职业敏感,回家拿了相机,取好角度,对着ca一场拍了二十几张新闻照片,还特意近距离地给唐启一来了几个特写。 唐启一仍然一丝不苟地指挥着摆臂练习。 某个时期的陆军共同课目的训练尤其注重仪式感——实不实用先不说,先要有整齐划一的大气势。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连,直至一个营一个团,要的就是那种大场面的威武。 这个点,正好给了唐启一一个机会。 这一次的早训以后,星期六的早训课目,七班就成了唐启一修练指挥能力的专场。 甚至,在正课的训练中,唐启一也有机会,每天的ca一课,七班的新气象愈发显眼。 唐启一学自廖班长的那些队列教法,用在同样穿着肥大作训服的一群新兵身上,不别扭。钩臂c翘腕c站姿不正的,唐启一都是有一纠一,绝不放水。排头兵邓明军的步子太大,唐启一会站在他前面压步子。 于小班长也上瘾了。唐启一给排头当排头,他在队尾照顾队形。 带动。唐启一是想带动着七班苦磨苦练,等到最后,让七班一鸣惊人。按照以往,新兵训练结束,队列会ca一的前三名,基本上是一排的一二三班争长短。 唐启一很想让这一次出现意外。 固定套路太没劲。什么事儿,都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自己哪有出头之日。稀里糊涂地混三年回去了,无颜见江东父老。 要一鸣惊人,一定要一鸣惊人。 邓明军显然知道唐启一的野心,这位一点儿也不后悔把第一根烟递给了唐启一。按照社交理论,这叫遇对了人。 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遇对一个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邓明军挣扎着跟唐启一比完俯卧撑仰卧起坐,用他的小情调给唐启一哼川西小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世上溜溜的男人,任我溜溜的求哟 有味道。 唐启一和邓明军两人天性相合,亲如兄弟。 半个月后,一辆越野吉普把唐启一和邓明军接到了三道山上某人的实验室里。 人体极限测试。 唐启一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测试,竟然是自己老家的那个六里大长坡的3d模拟测试。 身边的那匹黑马不是真的,是智能机械马,它的外型和力量精微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不是方唯教授说出来,唐启一真的以为就是那匹大黑马。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邓明军在做什么样的测试,身上套上缰绳的那一刻,整个人已经完全是昨日重现了。 也许是为了给他一点儿测试与真实之间的暗示,测试主控台先放了一段《昨日重现》的音乐。 一个人,一匹机械马,拖着一个长长的模拟马车阻力的蓝色箭头,在三十多台监视器的监控下,往那个3d模型的山顶上爬。 实际上,人和马在原地未动。唐启一却浑无所觉,异常投入地躬着身体,汗如雨下。这一段的拉车已经不是一段记忆了,是唐启一要证明自己不甘于体能的限制,要用拼死命的状态,让那些看起来很科学的数据,很科学的证明,一个不甘居于人下的山里孩子,完全可以克服物理极限,创造一个超越科学范畴的奇迹。 人有时候,可以是一个无限给力的怪物。 “怪物。”方唯教授看着刚刚推算出来的数据,给唐启一来了个随性的评判。 捕猎者测试系统给出的结论是:同等阻力下,被测试者的持续拉力维持了三点五千米——也就是说,唐启一从当年的6里路,又延长了1里。 方唯对待生命科学的态度异常地严谨,这也是他跟军队体系唯一有共性的合作。那边的人要的只是一个真实的拉力数据,而方唯要的却是物理力学以外的生命能量持续加持的空间共存理论的佐证。 主流学界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反倒是方唯教授最看重的。 上边的人拿走了唐启一和邓明军的测试资料,象征性地跟方唯道了几声谢谢,就返回京城交差了。 方唯还有进一步的测试。 测试地点变了,是在三道山主峰的一条狭窄的山道上。 背石头。主要测试唐启一,邓明军陪绑。 测试前,方唯用她手里的晶球,给唐启一和邓明军稍稍地调节了一下,放了两段《西游记》的视频。 猴子被如来佛祖翻手一掌压在五行山下的那一段,还有一段是“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科学也要有幽默感,数据始终只是数据而已,我想要的是未知世界的真实展现。”方唯在唐启一的背上放了二十三个微型压力传感器。 以压力传感器代替石头。 “开始!” 刚才还说得很轻松,猛地,唐启一就觉得泰山压顶。传感器的压力传导,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五分钟的时间,唐启一头上就开始出汗,躬着腰,眼越瞪越大。 “很沉?”旁边的邓明军问了一句。 “试过就知道。”唐启一又小声说:“她是一个变态,咱们以后有罪受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九转大肠和某条狗 崔斌少爷跟于小班长在君如饭店吃得煞是欢快。这店里的九转大肠就是地道。 店里有不少吃货,还有一个带着狗地——黄金色的狗。那狗的狗链子也是黄金色。这狗和狗链子有些亮眼,却没有人太过着意。除了这一位带着狗的有点儿心不在焉却仍然很努力装着很象食客的食客,还有一些绝然不象是食客的,看起来很闲,无可无不可地喝着杯子里的饮品,象极了某个时世,被无数蚁民供养着一杯茶可以喝半天养尊处优可以戴很多表的官人。 吃的和不吃的,各管各,这样的气氛虽然不算融洽,倒也相当安分。店小二颇有眼色,打开了那架黑色的唱片机。唱片不紧不慢地响起,纯然的钢琴曲子——海边的阿狄丽娜,这曲子响起来,显出这君如饭店不是街边包子铺,是有品位的,虽然特色菜是九转大肠,可在钢琴曲的悠扬里,谁敢说,吃货只是吃货。那几位喝着不知什么名字饮品的官人,倒是多了些许兴致,后背往后靠了,在听不在吃。 吃出兴致的崔少爷,竟然放开胆子喝起了啤酒,于小班长本不想开这个戒,又觉着今天这店多多少少地有些莫名的诡异,可架不住崔少爷钱多加牛豪,索性由着他胡吹海吹,手底下忙活着往嘴里填着虾蟹雁腿灌着东湖黑啤。 两人尽了大兴以后,歪扭着走出店门,刚要去公交站点坐车,却不想,一条狗猛扑过来,把崔斌少爷的后背撕出了两个血洞。黄金色的狗,速度太快,崔少爷云里雾里,竟然觉着眼前多了一道金黄金黄的彩带,仆在地上的时候,满脑子的是那位跟他有过几夜之缘的酒店公关,嘴里不由得吐出了几个字:小甜甜,我要扑了你。 这血腥的意外,被崔少爷弄得竟有了一些小旖旎。 于小班长看见血,看见崔少爷血呲糊拉的后背,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狗主人反映奇快,扯住了狗,跑到电话亭打了急救电话。他好象就是店里的食客,那狗是那条黄金色的狗。一人一狗配合得颇有阴谋感,街上闲散的行人还以为这人菩萨心肠。 店里不似食客的那几位官人,眼皮只是抬了几下,然后,就继续享受音乐了。 急救车来时,于小班长仍然蒙着,那狗的主人倒是丝毫不乱,叫了辆出租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到了军队医院。 森帝格坐在一架钢琴前,优雅却带着某种狂放地弹着《山河颂》,他的周围坐了一圈儿军人范儿的女孩子。 太阳跳出了东海大地一片光彩河流停止了咆哮山岳敞开了胸怀鸟在高飞,花在盛开! 按照音乐人行内的话说,这是《正义旋律》组歌里的第一序曲,豪迈加自豪加伟大的盛世必备音乐,可以称得上是太阳系的主旋律。 森帝格这个外来人,竟然是主奏——这不科学,很不科学。围在森帝格周围的小姑娘们只知道森帝格是客座教授,要给他们纠音,给他们合四声部,难度系数挺大的一种合声。音乐人只要有音乐,当然就不问出处,所以,森帝格的弹奏就格外地旁若无人,世人皆傻。 音乐室外,坐着一群不相干的人,就跟君如饭店那些官人一样,事不关己,拿着茶杯,翻动着报纸。 门口保安室拔号式电话猛然响起。半睡的保安一个激凌,抹了一下嘴角,骂了一句:“狗日的电话!” 这是他的招牌式接电话模式。这位保安,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脸上一呆,立即杀猪式的猪叫一声,“魏姐,出大事了,崔少爷进医院了。”这货拔开腿,疯跑到二楼,叫出了魏铭。 崔少爷被狗咬了,四小奶奶当然得出面。 无风不起浪,崔少爷黄金彩带入梦的小旖旎的血腥意外,带起了挺大的意外。四小奶奶魏铭魏姑娘去医院看了崔斌,却没有长时间的停留,而是叫了一辆带警灯的军车,直扑三道山。 三道山绵延西展的某个峰头下,有一座建筑,圆顶的哥特式建筑,看围墙的颜色应该有些年头了。 魏铭的车经过三道现役军人值勤的哨卡,进了主建筑。 一座塔,象是埃菲尔铁塔。塔尖上有四根很尖锐的金属,不断地闪耀着电芒——玩过某个盛世年代策略类网游的人群应该不陌生,这东西可是会聚合发散恐怖能量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灭得渣都不剩。 “老头子,那边的人动手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先下手为强,现在好了,人家骑到你脖子上了,你不应也得应!” 魏铭声音尖锐,眼盯着那位坐在一把铁椅子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老头子。这称谓,似乎世界观有点儿不搭。 看上去,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慈眉善目,人畜无害。他伸手摊开了一张地图,纯军用地图,上面标的密密码码的多少多少高度的高地,独立树,巨石,某地主家的粮囤子都有标出。 “执行b计划。”中年人的这句话是命令。他身后的那台四只机械臂的机器听得懂他的话,连续向十一个部门发出指令。 “为什么是b计划?”魏姑娘带着怒气问了一句。 “a计划有点儿脑残,还有一点点地残暴,你知道我,讲究平衡讲究休养生息,杀戳太重,我心里会有愧疚,有愧疚终究不是积极情绪这个世界,还是要讲究和谐。”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朝魏姑娘笑了笑,“那个人是在旁敲侧击,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人太贪婪了不好,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了米。” “为什么给我解释这些。”魏姑娘稍显温柔。 “因为因为你是我崔显离最珍爱的夫人来,亲,抱一个。”崔显离伸手。 “少来,少装。”魏姑娘风一样地出了房间。 那辆警用军车载着她上了三道山的中峰,9163航天研究所的驻地。 她要见的是方唯教授。 两个人并没有交际,之所以要见是因为b计划。b计划里挺重要的一个环节,是汉京第二大学天体物理系和音乐系的搬迁。方洛然是音乐系的学生,所以,这一环就没办法绕开方唯教授。 方唯教授正在忙着对唐启一进行非偶然性碰撞实验,正是出数据的时候,没空搭理崔老军头小夫人的冒然拜访。 唐启一成了一个拳击靶子,一个跟他同样黑脸的机械人模仿着人类拳击的动作,一个左手拳在唐启一的胸口不轻不重地击了一拳,接着一个右摆拳朝唐启一的胸袋砸过来,唐启一举臂格挡。 挺变态的测试。唐启一腿不能动,双臂可以举臂防守。机械人反应不快,以唐启一的反应速度不用担心会被重拳放躺。方唯教授测试的不是唐启一的抗击打能力和反应能力,是唐启一上半身能量转换的变化曲线。 也就是人体第四空间自我保护的能量跃动中非相邻能量区间的运行轨迹曲线。这是一个崭新的领域,西大陆英吉利《自然》杂志非常感兴趣的东西,非常有钱景,非常前沿。 目前,在东大陆的诸国中,还只是地下世界的论文切蹉。这也是因为方唯教授敝帚自珍,不想被敌对方拿到资料。给唐启一和邓明军做的前两个测试也有放烟幕弹的意思,让那些躲在暗处想弄走点什么的人一无所获。 唐启一终于搞完了这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的测试,和邓明军坐在航天所领导专设的小餐厅里吃饭。 “老唐,你说,这个航天所是不是有点儿邪门儿,他们搞氧舱设计的,怎么把咱们两个大活人当成了小白鼠?”邓明军扯了一根油条,泡着碗里的豆浆,又蘸了一点儿酱油,吃得蛮有滋味儿。他跟了唐启一这些天,很老道地把唐启一叫成了“老唐”。 “邪门儿的是那个上校婆娘,我被她折腾得都快散架了,老邓,以后,要是方婆娘再搞什么劳什子的测试,你看着我点儿,要是我朝你眨眼,你就弄点儿动静出来,搞点儿意外。”唐启一馒头里卷了两块牛肉,跟邓明军说完,就大口开吃。 邓明军吃完油条,问:“怎么弄?” “摔个暖瓶,或者,给那家伙的脑袋里倒点儿酱油,或者豆浆。”唐启一指了指外面,那个被方唯教授的助手装到箱子里的机械人,看见方唯教授跟一伙人走进来吃饭,赶紧装模作样地啃馒头。 “有个消息提前告诉你们,教导队的新兵训练这个月底结束,你们要提前下连队。”方唯教授走到餐桌边,倒了一碗豆浆,几口喝了,又抓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大口,“还真饿了,你们俩慢慢吃,一会儿教导队的车来接你们。” 方唯又抓起一个馒头,看了看唐启一的吃法,她拿起筷子,挑了几块牛肉包夹到了馒头里,“山里人挺会吃,”咬了一口,又说:我还有事儿,要应付一些讨厌的人。” 唐启一和邓明军狠狠吃着,看着方唯出了屋子,上了一辆机车。 方洛然方姑娘的野狼250机车。 那位老头子启动了b计划,引起的震动难以想象的大。军方的几个老头子都动了,科技和教育系统,还有京二大学的管理层也动了。 东湖市的一二把手更是激动的什么似地。汉京大学的分校,这不要太高端,就这么一个手笔,以后,自家的孩子进一线高校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里面,商机无限。再加上军方的那个马上要在东湖市成立的两栖特勤大队,东湖市一下子就等等,那个传真。 “首个军事和经济自贸港特区。老穆,这很要命,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东湖市一把手跟二把手说了一句话,拿起桌上的传真,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双特区是什么概念?搞不懂,搞不懂,搞不懂!”东湖市一把手看完了传真,手不停地拍着脑袋。上头给了太大的惊喜,这么大一个馅饼掉下来,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相关方面捂得太严实了。”二把手有感而发,脸上红光盈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公心盛德 方洛然轰着250机车,载着她的亲母亲方洛然回家开家庭会议。机车驶下了山,拐向进市区的路,经过一个小山包时,方唯让自己的亲闺女把机车停了。两人一起登上了小山包,看着繁树杂花的初夏的风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小山包虽然没有仙名,可是,却也有些名堂。史志上讲,这山叫灯塔山。灯塔这东西,是航海用地。这座灯塔山已经没有灯塔了,只有个旧址,一块石碑记载了这座山包曾经的历史。唐启一如果看到这块石碑,肯定要感慨。这块石碑,是他的爷爷一锤一锤敲出来地。那上面的字体是文征明体,乃是唐大先生的手笔,铁钩银划,颇见功力。 “字刻得挺厉害!”方唯看着石碑,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亲闺女,有些神经地扯了扯闺女的短发,说了一句网络经典词话:虽然我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觉得一定是很厉害的样子。 方洛然两根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拿腔捏调地象是spy的那种萌萝莉的耳语声音也说了一句:偶也觉得将来酱紫,n倍无限止的厉害,老头子们的实锤,会不会让那些歪果仁疯狂地给咱们打call。 一定地。方唯从魏姑娘那儿听到了删减版b计划,心一下子热起来了。那几位天天闲着无聊喝茶快喝出绿毛来的老头子,破天荒落下实锤,对方唯来说,等于是给一栋铁屋子开了一个大洞,里面快要窒息的人,都要不自禁地感激上苍或者感谢大明湖畔那位承了雨露的夏雨荷,再或者象西大陆那些信奉基督的人们一样,喊一声‘上帝,你的子民将永远与你同在’。 那些,以上帝为至高神的歪果仁,真的给方唯call了很多贺电,可爱又可恨的他们消息太灵通了,那位麦斯拉教授已经坐上了飞机,要赶来东大陆的轴心国,跟方唯教授一醉方休。 有道是:科学无国界。b计划里有三深计划,分别对应着天海地。不是开玩笑,是瑞士银行的美元源源不绝地开出来,要购买最前沿设备,对现有地星文明的科技,以及星外文明科技不遗余力地研发。 崔斌少爷被狗咬,竟咬出了汉华大国的科技雄心。 干吧。一位老军头简简单单地给了两个字。 虽然b计划仍然是绝密级,但是,对某些领域来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地球村就是这样子,信息共享,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雷老将军的家里。 雷大将军一身军装,帽子都没有摘,神色很浓重地坐在沙发上。家里可以容纳三十多人的客厅里坐满了穿军装的。 方唯是雷大将军的小夫人。那两位从法律上讲已经与雷将军没有关系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依然在。这两位夫人,从脸色上看,对方唯这位小夫人没有什么敌意。 难得。 家和万事兴,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雷家,夫人和自家男人有同等地位,都可以抨击时政,也可以在军界政界混,没有太多限制。只是,对交朋友有说道。雷大将军的爹雷老爷子,特意在客厅里挂了自写的一幅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读书也有要求,国学一百篇,唐诗三百首(含宋词),最底线要求。达不到,就进不了主厅,只能进偏厅。 市面上有出版人专为雷家订制出《国学精选》和唐诗宋词。平民子弟,有慕魏晋名士者,拿了敲门砖,若是有幸在雷老爷子跟前背了国学名篇唐宋诗赋,有可能收为义子。 家风开放,又相当有档次,在一众开国之臣的家族中,颇有人缘,说一句一呼百应也不为过。这也是雷大将军底气所在。雷大将军除了深厚的国学以外,书法也被老爷子看重,客厅里挂了一幅雷大将军的条幅。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端的是气势恢宏。雷大将军书法师从中石先生,已然有自成一家的气象。 这气象最为雷老爷子所钟爱。雷大将军在家中排行老三,颇受雷老爷子器重。 雷老爷子出场了,先是看了一眼挂在客厅正墙上中石先生“公心盛德”的字,拍了一下掌,客厅立时安静了。雷家的子孙本来就不敢大声说话,看到老爷子出来,更是收摄声息,听老爷子发话。 “如今,有人先开炮了,这一炮厉害,这一炮早就该轰出来了,”老爷子话音一顿,看了看坐在客厅西侧的方唯,“你们搞科技的,别怕出错,前人没有的东西,怎么会一下子搞出来,胆子大一些,路子野一点儿没什么,不要怕花钱。要跟世界上顶尖的那些人多接触接触,人家的研究玩的是真的,别跟科学院那几个混帐东西一样,整天就想着捞钱捞名誉。” “大学里教书的,要少谈钱,多做学问,不要肤浅了,不要随波逐流这些年,做学问的少了,打着我的旗号赚黑钱的,是败家子,过些日子我去趟京城,趁着我们几个老东西还有几口气,干点儿正事儿,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也该好好整理整理了。” 老爷子挨个地把坐在客厅里的人看了看,最后盯着雷大将军,“你们做官的,尤其要小心,那些往你们兜里塞钱的,没一个好东西,谁要是拿了那些混帐老板的黑钱,赶紧给我吐出来,时限,给你们一个时限” “我从京城回来以后,要是还有人往我耳朵里灌那些脏来脏去的东西,你们就小心了,老大,老二,你们屁股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早早地擦干净了,别跟那几个拍电影的混在一起,那几个熊东西,太不要脸了,那里面都臭成茅屎坑子了,你们都给我离得远远儿地。” 雷老爷子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脑子一点儿不乱,把想说的都说了。他嘴里的老大老二,两位从军界转到商界的大佬,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最近演艺界太不消停了。那个脑残的马震冰,这狗日的,非要拍什么《超级手机物语》,这个时候弄这下三路的腌臜电影,真是找抽。 不过,弄也弄了,这十几亿的钱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 这屁股委实难擦。那几个货是真贱,往死里贱。仗着影视圈儿有点名气,人也好,财也好都当成了买卖,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这套大活儿要是给那几个贱货停了,不定能闹出什么妖蛾子。 还真有人闹出妖蛾子了,有个女人挂在了三道山教导队院墙外的那座大木钟上,两只胳膊挂了七八条血红血红的丝带。 小女子有冤,以死明志。大木钟的分针上白布黑字的宣示着这个女人玉石俱焚的决绝。 街面上行人不多,有一个人躲在木钟后一条巷子里,拿了一块黑砖似的通讯终端在联络着什么人。 一条金黄色的狗趴在他的脚下。 又是那条狗!在崔少爷后背上撕了两个血洞的那条狗。 这一人一狗倒是奇了,怎么到哪儿都能搞出新闻大热点。 唐启一和邓明军坐在吉普车上,老远地看着这军营外的奇葩景观。 警察已经来了。三辆警车,十几个警察,设好了警戒线,就各尽职守,守着四围。来得急了些,对当事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等上头的命令。 记者们闻风而至,各色镜头闪着光,咔咔声不断。 木钟上挂着的那位,突然伸展了一下腰肢,两手一抖,又弄出了一块长布条。布条上血红的大字:异星人强入! 天哪,这是什么节奏!怎么说这是?异星人对孱弱多欲的人类强迫地进行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得有多暴裂!天哪,那有没有生化危机——丧尸,有没有奥特曼加小怪兽。 这是电影剧情预演?这是哪个脑残的导演,拍这么脑残的东西! 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不!不!这最好是真的! 记者们疯了,有两个很专职的大块头,不知从哪找来架木梯子,忙不迭地爬上去,进一步接近那位异星人强入的制造者,各角度猛拍。 网络即时传讯,某某快一步平台,立时传出了一堆照片。这讯息霎时爆开了,网络猛然炸锅。 这女人要大火啊!她这是寻死吗?这年头,寻求额外快感的女性怕不会因为跟异星人亲密接触的意外,就非要跟死神不屈不挠地叫板,最大可能,这是早就设计好的骚ca一作。 等着吧,人家背后的运营团队,指不定还有什么后续的动作,要是来个雄性的绿巨人,跟那位四肢大开的雌性人类执手相看泪眼——哦,来了。 “靠你老母,你才是异星人,你全家都是异星人!”人未至声先至,一道粗旷的雄性声音对那位制造异星人强入的雌性人类的暴吼,或是要剧透还有另外的精彩。 一声狗叫,那条黄金狗突然窜出来,闪电一样,就象那位传说中的蜘蛛侠一样,攀上了大木钟。 一声女人的尖叫,一声枪响。 狗中弹了! 又是连续的枪响。 那狗从木钟上摔下来,掉到了地上。 狗没有死!竟然缩成了一堆蓝色液体,瞬间,一条黄金狗又满血复活! 记者们嗅到了异样的气氛,各种闪拍技术花样展开。 网络再次炸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别在伤口上撒盐 唐启一越发得看不懂眼前的世界。 一个女人,一条狗,一堆警察,一大堆围着的记者,再加上一座自具神秘色彩的大木钟,象极了科幻漫画。唐启一所能联想的就是上高中的那段时光,那位家里有个在非洲卢旺达当维和工程兵哥哥的女同学给他看过的黑科技漫画。山里的孩子因为贫穷因为现代讯息的极不对称,限制了自己的想象,连城里人每天拿在手里点来点去的那个叫手机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尤其,村里人以唐大先生为德高望重的马首是瞻,对莫名其妙的诸如bb机大哥大等现代通讯设备的定义为邪魔秽物,绝对沾染不得,于是,整个村子仍然是靠着大广播互联互通。以如此落伍的经历想看得懂后现代人类的骚ca一作,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叫我如何满心欢喜的热爱这个世界——因为盛满鸡汤有诗和远方的爱情?好象有个非常非常了不得的网络商业娱乐小说的大神在写腻了诛灭诸天诸神诸魔世界以后,就以自己和自己的老婆为蓝本写了一个超有爱超有浓浓圣母鸡汤味道的软文,拍了一个为了你——为了伟大的——你是我唯一你是我一念永恒之爱情的大剧,可以很主流的给主流文化圈子里的人抖可爱抖纯洁了,他那意思就是象唐启一这样的山里孩子也可以象一个傻缺一样——强入这个世界强入白富美的世界。 “日他鬼儿子的妈哟,真是日了狗了!”邓明军用地道的川西话骂了一句。 老邓也看不懂那位雌性人类的骚ca一作,也看不懂狗。那只可能是超智能的机械狗,被警察们控制住了,乖乖地趴到了地上。 失控的局面终于可以控制了。警察们面带微笑地驱离了不相干人等,把该带走的人和动物都带走了,记者们也慢慢散了。 异星人强入。唐启一回到教导队宿舍,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个词汇。这个词有点儿绕,是不是扶桑国漫画有这么一出。第二天,跟着于小班长去医院看崔斌少爷,经崔斌少爷的点拔,心里有了一些了然崔斌的一位表姐姐为解其寂寞特意给他弄来《魔法禁书》和《科学的超级磁炮》。 “非主流孩子玩剩下地,爷早就不玩这些了。”崔少爷用脚指头点开脚边的漫画,略显忧郁的样子,那种纯正血统版有钱少爷才有的嘴角慢慢上翘的慢动作,使得他智商上的优越感开始轻度泛滥。 崔少爷住的是特级病房,光是二十四小时陪护的通房丫头,哦,是护士,就是三个。络绎不绝各地来看他的人挡都挡不住。 有人把低调的崔少爷的背景透给了快一步平台。那个透露背景的贴子一片一片地心疼少爷的表情,对那只机械狗一万只脚踏上去碎尸万段的表情,后面还跟了n多批次地一万头草泥马。 将晚时分,唐启一去外面给崔少爷买了一份君如分店的风味馄饨,崔少爷吃得如痴如醉。于小班长跟崔斌少爷聊了一些农场的苹果甜瓜梨花桃花什么地,就悄悄地走了。他要回去卷铺盖了,教导队给了一个警告处分,然后就要回农场,在农场再混上几个月就可以退役了。于小班长由于这偷吃九转大肠的意外,倒是可以提前服完兵役,回他的那座他土生土长的古文化名城,子承父业,守着那么大的电竞平台,开始半职业化的l一l的荣耀。 等病房里清净了,崔斌把三位护士都请了出去。 “唐哥,我被人做了手脚了。”崔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又说:“这话,我没跟四小奶奶说,我感觉这里很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老是觉得有人想弄死我,那几个护士就很不地道。” “医生怎么说?”唐启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小就没进过医院,有了头疼脑热什么地,都是唐大先生让他的儿子上山采些草药回来——弄个药方煎副药就解决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唐大先生的学问和医术虽然算不上高明,可是村子里的人都依赖惯了,有个病什么地,就是以遵唐大先生的医嘱为是。 “那些狗屁医生知道个屁,全是些不懂装懂的混蛋,我脑子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说,我只是受了点儿惊吓,静养几天就没事儿了。他们倒是对我背上那两个洞特别有兴趣,还要专家会诊。” 崔斌又想起了没吃完的馄饨,拿起来不管凉热地吃完了。 “替我想个办法,我想离开这鬼地方。”崔斌不似作伪地揉着脑袋,“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的,这是要往死里搞我。” 唐启一查觉到了一点儿什么。虽然很细微,可是唐启一知道不是幻觉,是一种声音,准确地说是两种声音,第一种声音发出了类似“查”的声音,第二种声音是一声狗叫,不算清晰,却也不模糊。 这个病房确实有点儿异样。 魏姑娘的夫君,那位中年人崔显离,啪啪地敲着键盘,那台不知什么型号的电脑主机发出一阵沙沙声,屏幕上唰唰地显出了一串代码。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崔显离敲完代码,冷哼了一声,对那台模样怪怪的机器下了一个指令。 魏姑娘接了一个电话,对着自己房间的电脑,也噼里叭啦地打了一串指令。 超智能程式覆盖指令。 病房里的崔少爷猛地抖了抖身体,脑子里一下子清晰了。他的右大腿外侧有一块他自己也搞不清状况的硬块。那块硬块在魏姑娘的指令发出后,幽幽地闪了几次蓝光。 崔斌少爷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半机械人。只是一个半机械人,身上的主要部件,包括大脑,仍然是人类的构造,内循环是纯粹的人类。只是受过伤的右大腿和后背是合成材料。 那只超智能机械狗就是要咬开藏在崔斌少爷身上的秘密。 人类不仅可以被克隆,也可以被局部或者整体上改造——这种骇人的秘密,许多机构都不敢对外宣布。 世界要是因为这个乱了——尤其对某些相当混蛋的组织机构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超有刺激的体验,把主动权ca一在自己手里,可以玩弄那些傻缺于股掌之间,这秘密最好永远不要公开。 “有人要跳楼!”医院的走廊里扫地的一位阿姨高喊了一声。 医院顶楼的平台上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很青春很妖艳的女人。 她手里拿了一摞很厚的a4纸。 她有话说。 亲们,和我一样傻缺的男亲女亲们,我要说,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断地大声说:“请看,这就是我做过的,这就是我想过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滥得不能再滥的人,我对于我的贱我的无耻,我就这样记录下来,尊贵的审判者,请把您的所有的众生都叫到这里来,让他们听,好好地听,一字不漏地听,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神圣的宝座面前,同样披露自己的心声,看看有谁敢对您说,有谁会比我更不要脸更无耻更下贱!” 局长,盛俊庆局长,我开房,我爽,我好快乐。小盛盛,和你在一起,每一次都要出血,鲜红的,人家痛并快乐着,人家好想跟你有一个新的生命结晶的结果,心里好满好满的酸酸甜甜的担忧。这样子的生活该有多么美好啊! 啊!啊!啊!人家好快乐,小盛盛,小俊俊,小庆庆,人家的小心肝,你听到人家在等你吗,人家知道你现在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人家恨,恨那些不要脸的,又在拿小拳拳捶你胸口,人家现在诅咒你,诅咒你八辈祖宗都下地狱下油锅! 纷纷扬扬的a4纸,象极了传说中的六月飞雪。虽然时令已经是四月下旬,可这个女人站在医院楼顶上的ca一作,够冰冷够阴寒。 那位,盛俊庆局长,被控诉的主角,站在了另一座楼房的楼顶上。他不是要跳楼,他想杀人! 街上的巨幅广告屏幕上相当契合地放了一首歌的v,一位已故的因为经纪人为了钱连癌症也可以不管不顾的让她拼死演出——算得上天才歌手的受众却并没有多到街巷大妈们也能哼唱的《战争的世界》。 看这沉默不语的世界,不!绝望的气氛如此强烈!不!人们疯狂逃散 ——那座站着那位妖艳女人的楼房周围,闲散人等越聚越多,警察们拦都拦不住。 各种花色媒体记者,各种高难度ca一作。 街上的诸多画面不忍直视。 “快跳啊,你不跳你就是我养的!” “你等什么啊,小姐姐,等那个驾着祥云的红屁股哥哥吗?你看看,哥哥我,樱桃小口,眉山远黛,你不信?人家可鲜着呢?” “什么玩意儿,跳个楼磨磨唧唧地,哥的一百吨小龙虾还等着下锅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要得 盛俊庆董事长的办公室,突发事件应急删贴小组严阵以待。这位曾经的某重点局局长,刚刚转任东湖市超级经济航母盛华集团的董事长,脸色阴暗得能滴出墨汁来。 那个女人,那个曾经用小拳拳捶他胸口的女人,是哪根筋抽了,干出这么痛彻心肺不讲情面不讲底线彻底撕逼的事儿。 股票,他老母的,股票跌停了,盛华集团的股票被死死地砸到地板上了。 “股票?股票是什么东西?”唐启一看着躺在床上,拿着小甜甜表姐的小苹果平板,划动着手指浏览新闻的崔少爷,问了一个刚从崔少爷嘴里说出来的新鲜名词。 城市人套路太深,俺是从农村来的,实在是搞不懂。 唐启一更搞不懂崔斌的那位本家爷搞出来的b计划。b计划里有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军民经济深度融合——部队可由一部分人,一部分有经济头脑的人,掌控经济实体,以军工技术为纽带,赚大钱。 抓住了钱就能抓住一切——这句话再傻缺的人也能听懂。听懂以后,就是行动。 那位盛董事长很不幸地被b计划的大手笔扫中了——他挡了军事背景高科技公司的路,所以,崔家的掌门人要清障。 老娘不是吃素地,动了老娘的小孙孙,就要付出代价。 魏铭魏姑娘手底下的姑娘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刷爆了四大平台的评论。新近冒起的抖播平台,把那位楼顶作死小拳拳捶盛董事长胸口的三线小影星作死的微电影各种爆刷。 还不死?老娘再让你尝尝一万头草泥马的凶残! 盛董事长的应急删贴小组成员们的手都软了,各大平台的无限次花样作贱依然此起彼伏。 最可怕的是股票,连续三个跌停板,然后停牌再复牌,又是三个跌停板,如此反复,股价实贴实地成了地板价,魏姑娘就这么轻轻地一弄,盛华股份有限公司的147个亿就乘鹤飞走了。 给唐启一讲了股票的凶残稍带着浅讲了k线图等行家门道的崔少爷,因着那位三线小影星楼顶花样作死,医院里对他的重点照顾大为松动,于是就连蒙带哄地弄好出院手续,小傲娇地回了七班宿舍。 九转大肠狂扁机械狗之英雄归来。崔斌少爷的番外早就在七班乃至整个新兵营传爆了。不服不行,偷偷溜出去吃顿大肠头,还吃出今日头条了。甚至,军报第三版唐启一新兵无敌队列教学的深度报道都压不住崔少爷跟机械狗欲仙欲死的番外。 新兵营还有半个月就要分兵下连队。新兵们已经不太有心思ca一练共同课目,尤其是那些后勤体系出身的班长们早就能混就混,隔三差五地聚在门口的小卖部偷偷地喝着啤酒,津津乐道地传崔少爷跟那位被异星人强入的某女性和那位小拳拳捶过某董事长胸口的三线小影星的诸多不堪八卦。 新兵蛋子们还未深昧新兵连的滋味,就要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马上要去体验另一种兵营的味道了,惆怅里带着憧憬。 谁也不想当兵伊始,就成就一个二百五的美名。廖班长那句颇有哲理的“当兵不习武,就是二百五”,写到了新兵一营文化阵地里那块最醒目的黑板上。 是廖营长亲自手书的。 所以,ca一场上,仍然是军威凛冽。唐启一直站如钟,正式成了七班的代班长。这不是八卦,是挺劲爆的荣耀级消息。 唐启一略带荣耀气息地先进行了停止级转法的训练。崔斌少爷坐在ca一场边一块青色石条上,屏心静气地看着。这货因为背上有伤,拿着医院的全休假条,可以逍遥地混到新兵下连。他是自己硬要坚持着到ca一场上耗着。 一个人在宿舍呆着,秀不出旁证博引五湖四海渔樵问答高山流水——爷虽身拥十亿身家却依然低调之智商上的优越感。 崔少爷是真心想看看那位隔海峡而相望的易学大师给他推算出的命中贵人是怎么样的鹤立鸡群硬角盘方。 那位易学大师在三道山上游历之间,恰巧碰见崔斌少爷,于是乎顺水推舟就赏了一卦,给了一句卦词:二三四五夜将明,冬去春至守源池。 崔斌少爷福至心灵,用了半晚上的时间猜出了卦词里所藏的三个字,这也才有了跟方重岳的一番长谈,然后就有了跟唐启一福祸相依的坚决。 人也,命也。贵人助,则命久长。不管别人信不信,崔少爷深信不疑。 “唐哥就是帅,一塌糊涂地帅!”崔斌看着ca一场上的唐启一学自廖班长的走步姿势,越看越爱,恨不得也在ca一场上站成一棵树。 “正步走,分解动作,一!二!三!”唐启一开始拔苗助长式教学。时间太紧了。十几天的时间,要想在队列会ca一的大场面中,把三大步伐,犹其是正步走弄出模样来,简直是3s级难度。 不过,众志成诚同仇敌忾之下,七班除最后一位和崔少爷外,剩下的都是有志者——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光这气势,就可以冠盖三军,所向披糜。 ca一场上的某几列队伍暗流汹涌。来自某两栖侦察队的老兵,跟唐启一的七班较上劲了。 不破楼兰誓不还,队列会ca一要是让一个新兵蛋子领着一帮榆木脑袋的川西兵拿到了前三,老兵们的脸无处安放。 崔斌少爷早就把话撂出去了,七班要是拿不到会ca一的前三,集体去教堂那大木钟上晒全身肌肉,括弧,最汹涌的部分绝对不打马赛克。 这牛真吹大了。 唐启一甘心为了这个不太靠谱的赌约下死力气,排头兵邓明军歇斯底里配合。 一班川西兵大洒汗水地练了一个半钟的正步分解练习,邓明军为鼓舞士气,哑着嗓子唱川味儿十足的《一根竹竿刹过河》。 歌词有点儿浪:一根竹竿刹过河,蒿杆一撑河那边,追妹追到竹林坡——女声部的调调,邓明军的假音也好婉转,情妹儿听到竹林响,假装出门拣笋壳,叫声哥哥莫挨我,谨防笋壳把你戳 幺妹儿,要得! 唐启一和邓明军这帮子川西兵肝胆相照,用十几天的时间,创造了一个奇迹。全新兵营队列大会ca一,拿到了第二名。 第一名是新兵二营六班。第三名是一营八班,第四名是二营九班,并列第五名是一营一班和二营三班。 这一次,把前五名都列出来,是因为某些面子上的事儿。照顾到几个老连队过往的名声,不至于让他们炸毛。 老兵们都有脾气,唐启一放的这个大招,他们吃不消——队列会ca一完毕,那几个脸色黑炭的老兵要跟唐启一约架。 队列会ca一算个毛,老子去南川抓毒贩子,那是真练,枪林弹雨,九死一生。老子在新兵下连前,就要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唐启一骑在宿舍楼外那个破了皮的木马上,举着手里的酸爽饮料,大喝一声:“靠!” 倚靠在木马边上的邓明军也大喝一声:“鬼儿子!” 要干架! 唐启一很想实打实地跟那几个老兵干一架。崔少爷说,侦察队那几个老兵,楞横,连廖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们嘴里,新兵都是lese(垃圾)! 那几位老兵所在的两栖侦察队,刚划给东湖警备区,今年到教导队训新兵,只是友谊赞助性质。两栖侦察队是那种可以自行去各地挑兵的牛叉存在,根本看不上东湖内勤系统靠关系走上来的这些弱鸡。 唐启一拿到的这个队列会ca一第二,伤到他们了,严重伤自尊。被并列第五的那两位差一点儿当场就跟唐启一诉诸暴力。 并列第五,要不要更难堪!被一个不知什么来历的新兵蛋子这么打脸了,真的好吗?堂堂的王牌双栖野战系劲旅,屈居人下,被照顾面子的弄了个并列第五,这口气如何能忍。 双方的约战定在新兵分兵的下午五点,地点是战术训练场。 人约黄昏后,婉约的不要,土直男对土直男,一对多,或者是一对一,怎么战都可以。那两位老兵,礼让三先,让唐启一可以刻着劲儿地找人助拳。 唐启一谁也没找,把邓明军也屏蔽了。 邓明军模样儿长得好,身高180的妙身子,被某接待处挑中了(接待处是纯军事单位,相当于四星级酒店,接待群体主要是各地出差的肩章上有星的军人,在这样的地儿当三年兵,不是要怎么花式追女生,而是,怎么样逃避被追被钱),人家就要两个兵,这机会太过珍贵,唐启一无论如何也要成全邓明军。 还有两位要助拳,也被唐启一婉拒了。齐新杰和杜刚被军务部门挑中,直接进机关,据说人家那特殊的小机构住在某位将军的隔壁,前程好得不能再好了。唐启一怎么忍心,让他们俩搅和进这场纯粹解气的约架。 这场架是自己的事儿新兵连的这段小短暂,相处过的这几个人都还不错,彼此留个好念想,将来聚的时候,可以海吹。 约架的最后一道小障碍是崔斌少爷——这位少爷要跟唐启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还好,崔少爷被四小奶奶派人抓回了医院。 诸事毕,只等那一天的那个黄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要命的横门杠 分兵的那天,七班的兵走得最快,8个去了警勤连,其他的,除了邓明军,去了无线连。邓明军很想陪着唐启一跟老兵们狠狠干一架,并不着急接自己的人早来。临近中午时,来接他的那位女上尉笑脸如花,不眨眼地端详了宿舍里的两个男人。邓明军提出要晚点儿走,女上尉摇头说,那么多望眼欲穿的小姐姐等着你给他们军训呢。话一说完,携了邓明军的行李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却跟唐启一说了一句挺有信息量的话:要是见着了方教授,跟她说一声儿,就说,妹妹想她了。 唐启一正声正气地回了一个哦字。 邓明军站得笔直,给唐启一敬礼,“好好打架!日他姥姥地!” 唐启一也站得笔直敬了一个礼,同样是一个正声正气地哦字。 那位女上尉很婉约地给邓明军开了车门。一辆某友邦国产的什么鸟的轿车,载着邓明军和另一位唐启一并不认识的面相也很好看的川西兵,驶出了教导队。 这是新兵营里最拉风的一辆车了。 新兵下连跟投胎差不多了,去了一个好单位,简直什么都不用愁。内勤老爷兵,这称呼到分兵的时候就显出来了,层次不同哦——据说某军人服务社里有位理发的,不光自己发达了,连弟弟妹妹都因此脱离寒门,进入了军服圈儿,ca一持着某军品生意,生活相当如意。 宿舍里只剩下了唐启一。对于自己的去向,那位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排长,只跟他说了俩字:待定。 要说心里不失落,那是假地。 崔少爷对东湖这地儿门儿清,哪地儿行哪地儿不行,几句话就给唐启一撂明白了。唐启一能去的地儿,崔少爷有些悲观。本来,崔少爷跟四小奶奶说了一嘴,可四小奶奶未置一词,好象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唐启一为求静心,顺手从被子里掏出了一本书。 《战争论》。 战争锻炼是任何一个统帅都不能赐给他的军队的。在平时获得战争锻炼的主要是组织演习,并在演习中安排阻力以提高部队克服阻力的能力,从而使每个指挥官的判断力c思考力,甚至果断等精神力量都能得到锻炼。这种演习的价值比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所想象的要大得多。 演习? 唐启一想象不出演习这种东西的完整轮廓。已经是身穿军装的人了,当然跟军营外的人所想的东西是不一样了。 这场跟老兵的约架,就当作是一次演习好了。 唐启一此时的心境是“置之死而后生”。对方是四个人,都是经过严酷捕俘格斗训练的老兵,这场架,要想赢是不可能地。 之所以要打,是硬顶,是性格里的绝不服输。 你们看轻我,把我当成垃圾,我就用我的方式还以颜色。 下午,到四点多的时候,其他班排的新兵也都走了。最后走的那几位被发配到了某山洞看仓库。兵无论好坏强弱,都有自己的位置。 整个教导队一下空旷了。 唐启一扎紧了作训服的袖口和裤腿,正了正自己的那顶作训帽,喝了一口水,走出了七班宿舍。 ca一场上很安静。 倒是ca一场后面的那几处花廊多了一些人。一群穿了裙子的女孩子或坐或站,那只大喇叭难得的放出了温婉的某女星的歌,那声音飘飘荡荡地。 问一声那海鸥,你飞来飞去有何求 唐启一握紧拳头,置身歌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某某人为了一场约架,两眼怒瞪,壮志激昂,另外的一些人就在花廊里享受着婉约音乐,轻语浅笑。 四位侦察队的老兵看见了唐启一。 孤身一人? 一个新兵蛋子要以一对四? 这不是搞笑? 那位,你这是要闹哪样? 弱鸡,你这是来找残废吗? “打,不打就是龟孙子!”唐启一走进铁丝网围住的战术训练场,对着四位老兵,声音咬金嚼铁。 “打!”四位老兵成格斗态势围住了唐启一。 左冲拳,右直拳,正劈腿,成三角之形的三位老兵并不真的轻敌,有进有退地在唐启一的身上制造伤害值。 另一位老兵殿后,随时都能给唐启一致命一击。 只几秒的时间,唐启一的身上就挨了十几记重击。唐启一以臂护头左躲右闪,并没有服软认输。 抗揍。这是唐启一与生俱来的硬优势。 小时候跟大几岁的孩子干架,唐启一不靠躲闪,硬拼着挨上几下,只要把对方的腿捞住了,那就没跑了,摁倒,就狠了命地砸捶。 没招数,就是一顿乱拳。 一位老兵近身起膝,放了狠招。唐启一躬身,一把捞住了老兵的腿,猛喝一声“倒!” 老兵反映够快,借劲儿顶中了唐启一的下巴。唐启一头往前猛地一拱,另一只手抓住了老兵的腰带,生生地脱开了三个老兵的围攻。 殿后的老兵一个横扫腿,照着唐启一的脸扫了过来。 唐启一右臂一抬,拖着身下的老兵,杠上了殿后老兵的腿。左臂又一个横杠,撞中了殿后老兵的脸。 横门杠,唐启一唯一练就的一招纯传统武术的招式。 殿后老兵被唐启一两招横门杠,放躺了。 另外三位老兵满脸讶异。 不会吧? 这货怎么搞地? 他这是要嬴的节奏? 三位老兵老辣地一对眼,展开了捕俘的阴招。 踢裆锁喉。 唐启一避开了那扫裆的阴腿,却被人锁住了脖子。 一仆地的瞬间,后背就被人重重地顶上了。 喉部被锁得死死地。气喘不上来,唐启一两眼越瞪越大。 “吼!吼吼——”唐启一的声音怪异地夹杂了马嘶声。 一口气喘顺,唐启一两膝盖一顶地,躬起身子,右臂横门顶杠,把那位瘦高老兵的脸砸歪了。 再一次脱出围攻。 以一对二。 打!这一次是唐启一拼尽全力的进攻。仍然没有什么象样的招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左右臂横杠。两位精于格斗的老兵,连续在唐启一的脸上猛击,想以重击把唐启一击倒。 唐启一夷然不惧,脸上肿起了几个大包,却一步不退地还以颜色,持续发力。两位老兵强抖精神,闪展腾挪,尽力闪避唐启一的蛮打,可架不住唐启一的持久攻击。一个小时过后,两位练出了八块腹肌曾经在队列会ca一拿了并列第五的老兵,终于力尽,被唐启一骑到身上,一顿乱拳,打得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成了一瘫烂泥。 以一对四,新兵战老兵,竟然赢了。 战术场外,恰好出现的廖军和方重岳,相对一笑,负手而去。那位新闻干事,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轻叹一声:“兵者,诡道也。” 骑250机车的方姑娘,把脸肿成猪头的唐启一接到了教导队的卫生室里。 唐启一躺到泛着来苏味的卫生床上,痛并快乐地睡过去了。这货累到脱力了,却仍然紧握着拳头。 “太暴裂了,男生怎么都这么没脑子?”卫生室00后的小女兵,拿着棉花球的小手颤抖着,万般不解地给唐启一的猪头脸消毒。 “不想输的男人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世界,这样的男人,才称得上是男人。”方姑娘温柔地把唐启一硬握着的拳头展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我爹有鞭子 魏姑娘的火线艺术团搞出了一个新东西,是东湖市科技文化艺术节的重点节目。史上首次纯3d舞台设计,所选的曲目也非常正能量,《正义旋律》组曲里的《霹雳一声震乾坤》和《二月里来》,因为很老却红,能有很多人听出别样的新意,那位非是纯粹人类的钢琴师森帝格的吊索星空式表演也相当惊艳。 唐启一这位新兵营里的待定,和另外几位留在教导队的新兵,成了伴舞的群演,演正义感满满的民兵,赶牛犁地的老农和牛。 排练的时候,女兵们看见唐启一肿成猪头的脸,颇为惊奇。等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崔斌少爷一来,有关唐启一新兵连的林林总总,一下子就成了传奇。 唐哥是需要你们仰慕地,你们需要上仰四十五度,以十八岁芳华的明媚,让唐哥的独孤求败,忧伤着逆流成河。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说人话。 四小奶奶笑意浅浅,怼了崔少爷两句,却没有再抓他回医院的意思,倒是颇有余韵地指挥着十八个拿着木杆红樱枪的女兵走了一遍台。 合唱团的成员都到齐了。身穿燕尾服的四小奶奶拿着指挥棒,在舞台的指挥位置一站,那气氛就肃然了。 一架吊索车里,森帝格意气风发,那纤长的手指跟狼爪子一样落到白色钢琴的琴键上。 霹雳一声震乾坤,打倒土豪和劣绅! 众声齐出,响彻云霄。 这种军事背景的半话剧式演出,颇有震撼力。灯光中,唐启一的猪头脸,显出一种特别的象是经典红烧的艺术味道——这味道是暂时地,过了一个星期,唐启一恢复本来面目,只余下一对萌感的熊猫眼。 山里娃唐启一跟一群伴舞的女兵搞这么一个艺文范儿的节目,挺爽。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分到哪个部队。 不至于乐不思蜀,也乐在其中。 “熊猫唐,你的乐感不错哦。”傲然有胸的京籍女兵走台时,要卡位很准的跟一身民国时期农会装的唐启一站到一起,走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有这么一句看似随意的话。 “哦。”唐启一应声。 “听说你能拉车,和马一起?” “嗯。” “马听你地?” “我爹有鞭子。” 两人一来一去的小声对话,倒显得有点儿异性相吸的韵味了。 一个星期的练习加走台,唐启一最熟的就是这位必须和她走到中间卡位的京籍姑娘了。姑娘名叫蔡绅——财神,有个上汉京第二大学天体物理系的姐姐,名叫蔡也——财爷,两人的名字有喜感。蔡也刚跟蔡绅打过电话,说是过段时间就要搬到东湖了。就因着这么个由头,唐启一和京妹子财神越发得熟了。 “二月里来,要求要有些扶犁的动作,节奏感要出来,小唐扶犁,你们几个,是牛,前后的距离把握好,跟空中滑出来的钢琴配合一定要到位。” 四小奶奶跟二杠四星的舞蹈老师手把手教唐启一扶犁的动作——这劳什子舞蹈,委实叫唐启一别扭了几天。 在山里扶犁哪有这么多穷讲究,牛不听话了,直接一鞭子就招呼上了。 艺术这个东西真是够ca一蛋。 好在,蔡绅能帮上忙,教了三天,唐启一总算没拖了后腿,舞蹈式扶犁总算是入了舞蹈老师的法眼。 两个多月的时间,四小奶奶弄出来的这个带有科学艺术味道的节目终于成型了。 参加了两次彩排,3d舞台效果全部展开,场面很壮观。两个彩色的球托着一个弧形的幕台,两位主唱和群演们就在幕台上唱“霹雳一声震乾坤,打倒土豪和劣绅”。 正式演出的那天,唐启一看到方洛然站到了主持的位子。 惊喜。 美女恩人那天把唐启一送到卫生室,没等唐启一睡醒,就那么豪放地走了,唐启一都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唐启一心里仍然深度波动,明明知道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艺术节开始了。东湖歌舞团的女歌手把某某君的港曲唱得愈加婉转动人。观众席上,无数的荧光棒上闪着她的名字。 这位女歌手,据说跟雷老爷子家老二有一腿,十九岁就成了影视歌三栖明星,微博上有三千万死忠粉。 三千万死忠粉,要不要再凶残一点儿。 姓海名粒的姑娘身后有三千万死忠粉,作派当然很豪。 ——爷就是豪门,快来投奔吧。 这个世界怎么说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不要低调一些,就算有雷家老二给你当靠山,也不好太过招摇也许,这好人劝礼劝仁的话,就不应该说,这世道烂成这个样子,最好什么也不说。 一曲唱罢,众多粒子粉无底线欢呼,长时间经久不息地欢呼。还好,主持人方洛然出场,给了一句:期待你们更精彩的表演,下一个节目,丰收锣鼓。 节目依次进行,进行到下半场,四小奶奶的节目开演。 欢呼声也是超级嗨。 观众席上的崔斌少爷只对唐启一的节目感兴趣,尤其那农会装,简直就是超有范儿的农会会长啊。这场演出后不久,经崔斌少爷的催化,唐启一就成了“燃人类”圈子的农会会长。 唐启一在众声的爽嗨中,走位走得相当有感觉。走完第一个“霹雳一声震乾坤”,在后台,把民国农会装换成犁地农夫装,又继续走台。虽然只需要几个简单动作一句台词也没有,可是听着《二月里来》的节奏,以艺术扶犁的范儿,斜上30度的走着,走到卡位点,跟幕布后面的京妹子眼神一对,然后再转向另一道平行线的下行30度,这么走着,走出韵味来了,跟着音乐,心里轻哼着。 ——种瓜的得瓜,种豆的得豆,谁种下仇恨,他自己遭殃! 没有台词的台词,看似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光彩的句子,一下子让唐启一悟到了什么,下场的时候,朝京妹子财神飞吻了一下。 这个动作,用语文课学过的动词——撩来形容比较合适。吊诡的是,这孩子怎么不更猛烈地撩一下消受不下她的恩的那位主持了整台节目的方姑娘呢。 蔡绅愣住了。熊猫唐这么快就改性子了,竟然主动进攻。 不教此生空留恨,莫怨少年起轻狂。 嘿嘿!少年,你的人生开始走心了。 整台节目结束的时候,唐启一被人传话,说是方姑娘找他。唐启一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办,铜雀春深锁二乔,这才刚刚露了这么一点绮念,就被抓住痛脚了。 少年硬着头皮走进了那间有点奢华的工作间。 方洛然刚卸完妆,看到唐启一,并没有什么异样情绪,只是很平淡地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先找一件便装,一会儿咱们出去。 气氛不对啊,这,夜都已经深了,还要一起出去? 去就去,如果硬逼着要实话实说,那就竹筒倒豆子,从第一次见面的点点滴滴,到那一次,被人打成猪头脸坐在250机车上的小心思,还有躺在卫生室里飘飘忽忽地,象是长亭外古道边的古典穿越,那种芳草碧连天海水连平潮的柔软里,某位走了心的少年轻拉着春笋初剥的小手,无言登上春雨微斜的西楼,看一院寂寞梧桐,剪不断,理还乱,只轻吁一声,便又负手起身,吟一句“你纵是梁鸿满朝慕,亦只羡孟光举案媚”的那个春梦。 我仍然是你身旁的一株木棉,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方洛然穿了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装,就差黑头套了,她这身装束看起来,象是要行凶。唐启一穿了陈真服,这服装可有讲究,类似某某杰《精武》功夫电影的装束,可以让扶桑国的小妞超有爱地替他索要被人弄坏的钢笔,替他在法庭上作伪证说某某夜两个人一直在床上会产生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那种征服感,还有那种光着脚丫子把扶桑国的武道馆一顿无影脚就劈得稀巴烂的威武。 搞半天,方姑娘不是要把山里娃逼到墙角硬表白,而是夜黑风高的勾当。 “走,去京城打架!”方洛然别在腰间的那个黑色的无线通讯终端时不时地就要嘟嘟地响几声,直到上了飞机,唐启一才知道了内情。 汉京第二大学因为天体物理系和音乐系的搬迁,意见严重对立,莘莘学子竟然放下了知书达礼的优雅,直接诉诸武力,热火朝天地打起来了。 甚至,有十几位知名教授也参与了,怎奈,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是略强于小拳拳捶胸口的那种力道,也有两位音乐系教授的眼镜被打掉了,斯文没了,被对方阵营的学生打得抱头乱撞,差点儿造成不可恢复之重伤害。 还好,方洛然所属的搬迁派冲了进去,救出了两位音乐系教授。 据说,事态还在进一步恶化中,说不定会死人。事态相当紧急,方洛然也少见的脸上有了忧色。 唐启一第一次坐飞机,耳朵里听着飞机轮子摩擦机场水泥跑道的声音,感觉就象是在山里捶石头,一捶子下去遇到了不开缝的青岗石,整个身体都震得发麻。 人生有太多的第一次体验,这要是运五或者运六的那个长征火箭,那冲击力应该更大,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一头栽下去,永久性不再有人体内外循环的律动。 死亡。唐启一脑子里竟然转着这两个字。 飞机要是出点儿ca一作故障,啪,掉下去,就是这两个字的结果。 好在,东湖飞京城的飞机,连颠簸也没几次,一个半小时的直飞,就到了。一下飞机,两辆非国产越野军车,接了方洛然和唐启一和另外四名说不上什么身份的人,直接去了汉京第二大学。 双方仍在对立。校园里野营帐篷径渭分明,北面是蓝色,方洛然的阵营,南面是绿色的,以一位名叫唐吉德的摇滚唱作人为首的誓死捍卫派所占据,这位学子竟然弄了一些绿色的头盔分发下去,值勤时戴到头上,学着军人的ca一作布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防死守。北面的蓝色阵营就显得有些松散了,只是三三两两地绕着帐篷转一转。 “这还是不是象牙塔了,同学们我们是斯文人体面人,未来的社会栋梁,我们要有ca一守,要文争不要武斗,不要象前些年,不分青红皂白,连人都打死了,咱们为学问者,有什么东西不能讲道理呢,一定要讲道理!” 天体物理系最讲道理的方教授拿着大喇叭讲了这些,那位绿色阵营的牛耳唐吉德翻着眼皮不再吭声。 双方已经闹了十三天了。 再闹的话,就要死人,就要出现举国道歉日了。 “谈判吧,坐下来好好谈,不怕时间长,只要谈好了,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福祉,我对你们有信心有希望,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们汉京第二大学谈出一个更好的明天。” 这位年过半百的方闻教授,把自己的家腾出来,让给了蓝色阵营选出来的方洛然和绿色阵营推举出来的唐吉德,双方进行和平谈判。 正式谈的时候,方洛然带着唐启一当保镖,唐吉德那边,找了一位体育系的大个子。 唐启一身负重任,一脸的不苟言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事关京城著名大学两个学系的去向——里面牵扯了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主要,不能死人。 这么高贵的学府,无论哪一位学子乘鹤而去,都是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 雷老爷子的家里,崔斌的本家爷崔显离和四小奶奶魏铭魏姑娘,坐在二楼的露天茶厅喝茶,雷大将军和小夫人方唯作陪。 “京城那边,要怎么收场?”雷大将军问了一句。 “等。”崔显离只说了一个字。 “会死人。”雷大将军有点儿担心方唯的亲闺女方洛然,这女子并没在京城呆多长时间,可仍然被推举成挑头儿的,万一,要是被人利用了,枪打出头鸟怎么办?再说了,一帮没经历过什么场面的学生,要是真的弄大了,还真说不好会出什么意外。方洛然的身份有点特别,这是雷大将军不能说的秘密。 崔显离迷着眼,听了雷大将军说的三个字,没说话,一直不紧不慢地品着茶。四小奶奶急性子,实在憋不住,朝崔显离挑了挑眉毛,“官人有何高见。” “夫人抬举我了,你家相公一向脑子笨,不会审时度势,把不准的事儿,只能笨等。”崔显离拿起茶壶,给四小奶奶续了一点儿茶水,“夫人请继续品茶。” “装,你再装,我可要去京城了。”四小奶奶哼了一声,朝方唯教授笑了笑,“他呀,干事儿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擦屁股。” “唉,国事家事天下事,难啊。”崔显离轻轻地吐出嘴里嚼着的一片茶叶,一字一顿地说道:“慈不掌兵,善不执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有些东西不能说 方唯教授的实验团队弄出来一堆数据和一个推断结论。本来就无心陪着无聊人喝无聊茶的方教授,一看到到无线通讯终端发来的信息,立马回了三道山的实验室。 这十几天,方唯教授一直没闲着。 从教堂的那座大钟,那个女人,那条狗,到医院里的崔斌,再到那位三线小影星的花样作死,海量数据的吞吐,那个质子能量分析器,简直要爆掉了。 越来越接近某个不可知的空间了。 ——那个可怕的恐怖的微观能量直暴的空间,要不要更不可想象更恐怖的智慧生命才能掌控? 这就是关键点。假如可以跟那个不可想象的智慧生命能够联系,我们地星现有的科学会不会是爆炸式的各种超越。 简直妙不可言,太有诱惑力了,虽然,会很危险,后果会异常严重,严重到整个星球的存在都是未知数。 ——最可怕的数据是,唐启一家的那匹黑马。第十五处节点能量跃动的主体是那匹跟唐启一亲如兄弟的那匹黑马。死了却仍然活着的黑马。 战术场上,必败的唐启一被人锁喉,死命地发出的三次吼声,第一声是唐启一的,第二声和第三声是那匹黑马——来自第四空间质子能量的渗透c冲击和暴发。 那个推断是指那匹黑马的能量暴冲,持久的暴冲,使唐启一干趴了两位侦察队的特种兵——再精准一点儿地描述,那匹黑马的能量始终没有离开唐启一。唐启一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来自那匹黑马第四空间能量的供养。 异态生命第四空间能量跟随,一个新的科学概念。 ——最诡异的是那座大木钟所环绕的第四空间能量,跟那匹黑马的能量,竟然来自同一个主体。 这太可怕了。 一座木钟,竟然有生命能量,天哪,它咋不上天呢。 这是科学吗?还是不靠谱的穿越小说? 方唯的蓝色晶球完整地录入了有关唐启一和他的那匹马,还有那座木钟的数据和影像资料。这些资料暂时不能公开,绝对不能公开。 还要继续求证,要n多次求证,直到无懈可击。 科学是严肃地,需要可重复,可多次验证的硬数据,一两次偶合,不能轻易下结论。 汉京第二大学那位仁慈的方闻教授的家里,文明的,勉强还算理性的谈判仍然在进行。 已经一天一夜了,绿方阵营的唐吉德两眼布满血丝,却仍然死死地捍卫着汉京第二大学的纯粹。 谁也不能搬走二大,二大就是我的生命,如果你们要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蓝方阵营提供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大三大四的学生不走,大一大二的学生搬到新校。第二个方案是采取自愿原则,统计人数,从系科的教授到班级的学生,愿意搬到新校区的,就签名。 唐吉德寸步不让,以歌明志——呼吸,没有你的空气,也没有模糊我自己,和你分离,让我更清醒。 站在露天阳台的唐吉德,弹着他的忧伤的吉他,那嘶喊着的呼吸艰难的摇滚味道,一下了把楼下那几个暗中助力的音乐学子给捅到了最柔软的部分。 于是,悲伤的分离着的慢慢地《呼吸》,把节奏带歪了。 完了,蓝营要嬴了,京二大学真的要分了。 这个讯息,不知怎么就在绿色帐篷间传来传去,《呼吸》成了某一夜的绿色帐篷里的誓死捍卫派们的主打歌。 分离的气氛越来越重。 这叫不战自败吗?唐吉德用他的誓死明志的曲子,干掉了那群一直要坚持着坚决不离开学校的学子。 这一夜,蓝色帐篷间有了绿色阵营那边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些两座阵营之外的其他学系的男男女女们,因为即将离别的悲伤c不舍,继之而引起的相聚c珍惜c思念等等柔软的情绪,一下子就把那个小广场的气氛宠罩了。 自己干掉了自己,高人啊! 唐吉德快要疯了,跑到自家的阵营中,见人就喊:“不要啊,你们搞什么,我誓死不从!誓死不离!誓死守住自主呼吸的大门!” “少来,败了就败了,输了就要有输的觉悟。” “这货,就能装,抵不住方洛然的诱惑,跑回来秀什么智商下限。” “绿方的同学,今晚,我们这里有音乐和啤酒,来吧。” “靠,你们嬴了,谁赢谁掏钱,今夜无人入睡!” 各种声音,带着某种解脱感,释放了十几天对垒的怨气,人就这么三三两两地混到了一起。 方洛然和唐启一都不知道己方阵营已经胜出。 那四位身份不明的人一起出现在楼上,方洛然听完那位看不出性别的人的汇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最好的结果了,没死人,一切都好。” 绿方阵营的同学棋差一着,找了个太过单纯的人领军,却不知对方有权谋高手早就暗中运作了。 几乎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一场不可调和的著名学府搬迁的大争斗,就这么化解了。 下棋的那些高手都隐在暗处,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时近凌晨,绿色帐篷那边,突然几声尖叫,蓦然,十几道黑色的影子出现了,拿着铁皮棍子,在帐篷间乱窜,见人就打。一时间,不少学生满脸流血地往外跑。 平静瞬间被打破。 唐吉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跟黑影子们干了起来。他那把两万多买来的吉他成了武器。人一疯,力就猛,那把吉他连续砸开了两个黑影人的脑袋。 这是什么节奏? 有学生开喊:“校方有人不想南下,不想去东湖那个穷地方,找了社会的人捣乱!” 什么?校方? 校方管理层不是一直没参与吗? 被打得四处乱窜满眼冒火的学生,一下子找到了渲泄口。校方有人搞鬼,这是被利用了,被人当枪使了。 “去校委会!”有学生怒喊。 事儿就这么反转了,也不知那些隐在暗处的人是怎么想地。 那几位暗中弄事的副校长蒙了——为什么会这么反转,绿方阵营的挨了打,不该去找蓝方吗?怎么找上管理层了。 这什么学生,智商上有硬伤啊。 副校长们的智商好象明显高于学生,所以,出面的时候,那话就居高临下。唐吉德挥着那把带血的吉他,指着其中一位,问:“是不是你们找的人?把我们当枪使是不是?” “你有没有脑子?傻b才这么干!” “赶紧坐下,清醒清醒!” “没素质,这是什么地方!” 副校长们严辞厉色对着唐吉德。 “我是什么素质,我就这素质!”唐吉德再次发疯,那把吉他挥起来,照着中间那位副校长就砸了下去。 场面失控,副校长们抱着头跑出了办公室。 唐吉德挥着吉他在后面追。 有人打电话告诉了刚从某某部回来的校长。 校长打开车门,朝门口的保安喊:“挡住那个拿吉他的,别伤着,都别伤着!” 象牙塔斯文之地,怎么又搞起武斗来了。科学院出身的正牌校长实在是搞不懂,连连摇着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上头有交待,两个学系的搬迁,必须三个月内完成。那位头头以少有的严厉叮嘱他,实验室尤其要早一点儿搬,科技兴国,国之重器,千万不能马虎了。 话里有不可描述,只能意会。 搬吧。 校长带着某种情绪跟各位副校长打了电话,口气十分生硬。副校长们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校长,怎么一下子这么强硬了,无奈之下,电话也都打了下去。 发疯的唐吉德被唐启一摁住了。发了疯的书生再生猛,也干不过浑身蛮劲的武夫。更何况唐启一是那种生猛地可以跟四位王牌劲旅的特种兵硬杠的武夫。 “你是黑社会!” “我不是!” “你就是,你们没脑子,给钱就是娘!” “你才没脑子,被人当枪使,还振振有词!” “我靠你老母!”唐吉德又要发疯。 “你鬼儿子消停消停!”唐启一用他的横门杠把唐吉德压到了地上。 校长从办公室窗户看见了,赶紧推开窗户喊:“别伤着了,别伤着了,他是学生,别硬来。” 几位保安涌出来,把发疯的唐吉德弄住了。 第二天,学校的搬迁就开始了。 最先搬的是物理实验室。 唐启一坐在大卡车上,押送第一批贵重仪器上路。他心里有嘀咕:这兵当地,咱们就跟大学耗上了。 唐启一在校长办公室接过廖军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最直接的意思就是服从命令,让干啥就干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就是一杆枪,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唐启一没问为什么——不需要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强悍的倒霉的劫匪 押送实验室仪器的途中又出妖蛾子了。 有人要抢劫。 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手里有枪。看起来,有点儿象索马里海盗。他们的脸没蒙,很黑,一看就是非洲那边的纯粹血统。一共是三十六个人,唐启一数得很清楚。这些黑家伙排的阵型相当整齐,肯定是训练过地。 而且,不暴力,还会汉语。 “保险柜交出来——不要你们的命,我们只要科技成果。”那位穿了黑背心胸肌特别隆起的匪首汉语说得特别溜。 坐在加长商务车上的方闻教授,有点儿惊惧,很怕他们一言不和就开动热兵器,伤了人,转头跟坐在旁边的方洛然商量:“要不把保险柜给他们?” “给他们吧。”方洛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劫匪们很会选地方,这地儿是鸡鸣三省的地方,就是报了警,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是哪个省的警察会出警。 而且,山道又窄,动武肯定是不明智地。虽然保险柜里那些实验数据挺重要,可还没到国家层面,毕竟人命最重要。 真是没想到,会有人打这些实验数据的主意。 经过商议,唐启一负责交接保险柜——方洛然特意跟他说了一声,不用急,慢慢搬。 三十六只枪的枪口都对着唐启一,一共是十二个保险柜,唐启一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搬完了。 那领头的劫匪却突然冒出一句:“不对,还差一个,一共是十三个。” 唐启一有些烦了,“哪有十三个,就是十二个。” “还有一个,你们有内鬼告诉我们了。”匪首不无得意地哼了一声,“让我们搜,要是搜到有你们好看。” 唐启一不知内情,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方洛然和方闻教授,方闻教授朝他摇了摇头。 “没有。”唐启一胳膊一伸挡住了匪首,“我们这里,是礼仪之邦,你们拿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要适可而止,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唐启一这么说,是他听到了机动车的声音,他要尽量拖延时间。 方洛然那边不可能没有后手。这附近的警察动作慢,可离这四十公里的山里有一个特勤队,这是腰里别着的那个通讯终端上已经调好了的标识频率。这样的通讯终端就两个,另一个在方洛然那里。就算有内鬼,也不可能连这样的机密都知道。那是一只秘密部队,以方洛然的背景,应该可以联络上。 不过,这帮劫匪显然不是吃素地。 那匪首耳朵也很灵,一听到有机动车的声音,枪一举,放了两枪,“都原地站好了,谁动打死谁。” “兄弟们,搜,那个长头发脸特别白的姑娘。”匪首挥了一下手,三十五个黑汉子,冲到了车队里。 躲在车里的学生,都被拉了出来。 却没找到那个姑娘。 唐启一心里发紧。说不定,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不然,这帮非洲人怎么会这么硬来。 “交出来!”匪首怒了,拿着枪抵住了唐启一的脑袋。 唐启一还没拿过枪,不知道这家伙手里的东西是不是真地。看质地,那枪上的油光,应该不是假地。要是真地,那手一动,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突然地,给了这么一个生死考验,唐启一反倒冷静了。 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匪首。 “交不交出来,不交就是死!”匪首把枪口抵到了唐启一的太阳穴上。 “我只见过十二个保险柜,都给你了。”唐启一不生怯地说了一句。这时候这群非洲人要是动手,那就只能听天由命,拼一个算一个了。 “把那个白头发的带过来。”匪首盯上了方闻教授。这货智商还真不是盖地,很会挑人。 “不用了,在我这。”方洛然突然转身掀开加长商务车的侧箱盖,取出了一个银灰色的盒子,“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你是要这个吗?” “这个?是这个?”匪首不敢确定。 方洛然拿出的这个银灰色盒子,好象应该是那个内鬼透露给他的那个特别重要的盒子。他不知道那个盒子是什么,他只要拿到,送到某个地方,银行帐号里有人就会给他转帐。这是规矩。 “就是这个了,拿来!人一起过来!”匪首朝方洛然喊话。 “不是!”车队旁的草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他刚一露头,猛然间,一块木头砸中了他的头。 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一个银灰色的小箱子突然蹦起来,朝后面的土崖子奔了过去。 此时,公路上出现了三辆军车。 匪首急眼了,朝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就是一个点射。 “啊!”那娇小的身影痛呼了一声,趴倒身子,滚到了土崖后面。 军车上有六个人跳车了。成散兵形,快速地接近那道娇小的身影。 来得很及时,那位学生怀里抱着的正是匪首想要的最重要的东西。那位最先接近的上尉几个纵跃,奔到了那女生的身边。 匪首怒了,把方洛然和方闻教授逮住了,接着又把跟车的学生都围住了,逼着他们走到了唐启一身后的一道土坡上。 唐启一c方洛然和方闻教授,还有十几个学生,成了人质。 三辆越野车驶近,车上又跳下来六个人,某特勤队一共二十三位特种兵跟三十六个不知什么来历的劫匪形成对峙。 谈判。 那位上尉先给女学生把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包扎好。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女学生把银灰色的小箱子交给了上尉。 “箱子给你们,我们的人,给我们,那个土坎,交接。”上尉的话很利索,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谈的。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同意!”匪首点头,指挥他的手下,先把那十几个学生押到了上尉所指的那个土坎上。 这家伙留了一手,唐启一c方洛然和方闻教授仍然在劫匪那儿控制着。 上尉倒是没说什么,让那些吓得失魂落魄的学生回到了安全地带,他手里仍然端着那个银灰色的小箱子。 “箱子放下,你把手里的武器扔出去,退后!”匪首朝上尉喊了一声,接着又冲着唐启一喊,“你去拿箱子!” 唐启一在前面走,方洛然和方闻教授被四个劫匪押着,跟在后面。 上尉扔了手里的枪,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停!”匪首突然喊道。 这货自己走到唐启一前面,枪口对向上尉,“把武器都交出来,下面的脚,那个也交出来!” 上尉笑了笑,扔出一把手枪,还有军靴上别着的军刺。 蛮有经验的劫匪,滴水不露。 匪首朝上尉挥了下手,上尉继续后退。唐启一走到土坎上,把银灰色小箱子捡了起来,站住了。 方洛然和方闻教授继续走,慢慢接近了上尉。 匪首端着枪,往后退。 方洛然和方闻教授走到了上尉身后。匪首也靠近了唐启一。 唐启一突然动了,一个横门杠砸中了匪首的后脑勺,接着一个搂腿,把匪首扳倒摁住了,另一只手贴着地皮,把银灰色小箱子推给了上尉。 等上尉把银灰色箱子拿住了,唐启一一把夺下了匪首的枪,抬起脚,一脚跺住了匪首的脸。 身后的四个劫匪楞住了。这时候,机警的方洛然扯着方闻教授躲到一处土坎下,方闻教授的手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别一只手使劲摁着,不敢出声。 两声枪响! 上尉前扑卧倒,拿枪,搂板机,动作极快,两发子弹,干掉了离唐启一稍远一些的劫匪。 “龟儿子,去死!”唐启一疯了一样,把枪当成了烧火棍,狠劈两下,另两个劫匪被砸到了地上。 连续的扑扑声! 特种兵们抓住了这突然出现的战机,分三路,跃进中射击,射向唐启一身后那群茫然无措的劫匪。 一分半钟结束战斗。 唐启一却被上尉踢了一脚,还骂了一句:“你小子找死!” 唐启一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我是军人,受不了这窝囊气!” “叫什么名字?”上尉挺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却动作敏捷稍显有点粗暴地对五个劫匪搜身。 彻底晕菜的匪首身上有不少好东西。被唐启一用枪托砸晕那两个,身上就是一杆枪,另两个死透的,身上却带了不少美元。后来,唐启一才听廖营长说,干这样的活儿,是有外捞地,有些东西不用上交。 也是,跟拿着枪的劫匪直接面对面,保住命是最重要地,其他都是次要地。顺手弄点自己中意的东西,不过份。 上尉不知得了个什么好东西,竟然用军刺刻了唐启一三个字,朝唐启一哈哈一笑,“送给你了。” 唐启一双手接了。 望远镜——军用地那种,某友邦国的正品,挺对唐启一的心思。 “来,到咱的车上聊聊。”上尉很痞地搭住唐启一的肩,等那辆带防弹甲板的越野车开过来,伸手给唐启一打开了车门。 唐启一坐到车上,惊奇地看着这辆彪悍的越野车。车上,有射击位,可以直接把那种电影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高端热兵器放上去,实施精准射击。上尉的车厚重,大器,实用。那钢板的厚度和内嵌材料,弄不好都能挡住反坦克武器的穿甲弹。 只是猜,是不是真的有料,要看实战。不过,光看样子就相当拉风,尤其是那种深度迷彩的色泽,绝非伪劣的仿军品可比。 “有没有想过,弄这么一辆,跟我一样,肩上挂块牌子,”上尉上车,坐到驾驶位,拿起自己的专用水壶扔给唐启一,“喝一口,专用的,特供。” “水也特供,你是不是唬我?”唐启一觉得这个带点痞味儿的上尉不太正经,怎么看着象个混社会地。 “唐启一!”上尉突然点名似地喊了一声。 “到!”唐启一立即回声,想要站起来。 上尉拍了下唐启一的肩,“你这个名字,有人跟我咬牙切齿地提过,想废了你。” “我?谁?”唐启一发蒙。 “就是你,特别没b数的新兵蛋子,有人跟我说,就刚才非洲人干的这一单,让我也小不然地给你们这些人招呼招呼,给你个惊喜!”上尉看着远处的那些兵打扫战场,皱了一下眉头,“这一单我亏大了,你小子记住了,欠我一次,跟你说,以后遇上这样的事儿,要装死,少装英雄,你小子现在还没到卖命的时候。” 唐启一哦了一声。上尉后面的话,透着一股交心的味道了。 这时候,公路上驶过来两辆救护车,临近的巨泽市第一医院的车。车上,有位市里的人物,是专程来接方教授和方洛然地。受伤的女生最先上车,身边跟了四位医护人院。方教授和方洛然也上了车。 汉京大学的车被人劫了,这是个大意外,连雷大将军都惊动了。一位东湖警备区中校军务参谋奉命跟那位刚回连队的六班长,带着一个侦察中队紧急驰援。 铁路系统得到命令,立即调拔了两列专列车箱,为汉京第二大学的首批实验仪器和那十二个保险柜开绿灯,公路改铁路,专线运输。这一下,安全性有了保障,唐启一不用跟着押送了。 等到那位中校参谋带着的两栖侦察队五辆军车赶到,唐启一和那些学生,由他们护送着去了火车站。代号h9的某特勤中队中队长,那位名叫沙路的上尉专程护着那个银灰色的小箱子去了军用机场。这小箱子,待遇奇高,竟由军机运送。 事儿真的很大。 唐启一他们到达火车站时,里外全是武警在警戒和安检了。 弄不好,这一次的事件,有些人会被拿出来祭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老连队 唐启一回到教导队,廖营长和方重岳都迎出来了,唐启一的去向定了,东湖警备区特勤六中队——原来的名字是警备区独立六连,刚改的。 那位六班长把唐启一的背包扛到了肩上。中校参谋林松很正式地跟廖军和方重岳交接,还幽了一默:“就一个吗?再来几个多好?” 唐启一给廖营长和方教导员敬了礼,上了大卡车。 车下了三道山,顺着北环路,四十分钟的路程,到达目的地。有两位老兵站在刚挂好的特勤六中队的牌子旁边臭美。部队序列中,能挂上特勤牌子的,绝对荣耀啊。 而且,还不用保密,可以对外公布。 这跟两栖侦察队差不多,虽然是特种部队,却没有太多的限制。当然了,执行的任务大多是抢险,极特殊情况下,象追捕重大刑事犯c抓毒犯等,需要特批。沙路所在的那个代号h9的特勤中队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他们是完全意义上的特种兵,部队驻地都是保密地。 特勤六中队里只有十几个兵,其中有七个新兵。中队主力们正在野营拉连中,还有一个月才能返回驻地。 六中队新兵的训练任务暂时由六班长主持。这位六班长刚回到连队就得到一个喜讯:提干名额批下来了,两个,一个是新兵营唐启一的启蒙班长廖宝来,另一个是这位六班长张明。这两位再过三个月就要去陆军指挥学院集训了。据说,还是据说,驻扎在中原省的陆军指挥学院总部,有可能搬回东湖市,跟东湖陆军分院原来的八个中队合到一起。另据传言,东湖市今年要升格,成为特大城市。 张明面带喜色,吩咐炊事班的两位老兵出去买几个菜,晚上加餐。这位处理关系也挺通透,他是借着唐启一荣耀归来的由头,跟中校参谋林松套套近乎。 张明跟廖班长一样,对唐启一这样的黑炭头,天性的亲近。张明也想利用这个机会,给唐启一早早地铺铺路,以唐启一现在的势头,由兵到官,怕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仔细看了沙路写的那份战情报告和林松参谋发给首长的密码电报,这东西不能马虎,还要签字。唐启一干翻那位匪首的手段够狠,那货被抬到火车上,没喘几口气就死了。 唐启一还没下连队,就有了这么大的见面礼。 有种!雄起! 连里的那几个川西新兵,对唐启一愈加仰慕,川西话撂得发自肺腑。 老连队。 唐启一从张明的嘴里听到这么一个名词,这好象是一种归属感,好象那位廖班长也有这么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不过,唐启一才刚刚开始咂么滋味。从张明这儿,唐启一知道了廖班长的去向,廖班长正在第三战区的训练营参加单兵战术综合课目的集训。 兵尖子才有这资格。唐启一从进到特勤中队就知道,成为兵尖子是自己必须要走的路,不管有多难,至少要在两年内拿到象廖班长和张明班长这样的提干名额。或者,直接考军校,这是一条更有征服感的路,唐启一想归想,却并没有多少头绪。军校这个东西,跟上大学不一样,里面的水非常深。 “开饭了!”一位扎着白围裙的老兵站在食堂门口高声亮嗓地喊了一声。 新兵下连的头一回加餐,搞得有声有色。张明还上了节目,模仿某位猪腰子脸的大腕,学老太太唱小草——部队里一大批人把这个节目演绎得五花八门,可以有一百八十种唱法。 林松参谋笑得哈哈地,酒喝得特别痛快。 唐启一也喝酒了,头一回喝,当时都感觉不到那啤酒是什么味道。文人们早就说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唯教授去了香江,那位要跟她一醉方休的麦斯拉教授因为一点小小的某国特色的信仰方面的不太愉快的问题,没直飞京城,转道在香江下了飞机。 无论怎么样,酒是一定要喝地。除了喝酒,还有很重要的科学上的东西需要互相印证。 方唯教授和她的两个助手,带着她的那个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蓝色晶球,一下飞机,就有人捧着鲜花接机,湾湾那边有位教授先一步在港大跟麦斯拉教授见了一面。这位教授也早就想跟方唯见见面,好好印证一下各自的研究成果。 接着了方唯教授,车直驶维多利亚湾。相当相当著名的维多利亚港湾,大陆的某个年代,太多太多的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那位著名歌星好饱满地唱红了的《东方之珠》,诱惑力大到没法想象。那一夜的港湾,烟花特别绚烂,麦斯拉教授虽然喝得大醉,却记住了一个山里孩子的名字,唐启一,还有,他家的那匹死了又活了的黑马。 那一夜,方唯的那颗奇异的晶球,又捕捉到了一处质子群能量跃动节点——这次跃动的主体,仍然是那匹黑马。 夜赛的赛马会,香港湾仔赛马场的一匹黑马,出人意料的拿到了第一,它的名字在闪光灯下显得特别耀眼:千娇百媚。 第二天,醒了酒的麦斯拉教授,突然想起了,那栋大楼上闪出的一串数字。 20121233。 也许是放烟花的那些人把数字搞错了,只是个凑巧的意外,也许就是也许吧,没人在意这串数字。麦斯拉教授嘴里却念叨着:唐启一,黑马,千娇百媚,2012,12,33。 麦斯拉教授要见见唐启一。 非常迫切,必须要见。他买下了那匹千娇百媚,送给了方唯。这样的重礼,为了友谊。也为了方唯教授的对生命能量学同位空间持续的坚定的研究。 可是,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麦斯拉教授很难进入大陆这边的国境。方唯教授跟国内的某些人联系以后,决定让麦斯拉教授化名入境。 为了避免某些人的挑事儿,麦斯拉教授换上了一身土布装,有点象唐启一穿的那身农会会长的衣服,兜里放了穆乐的大陆身份证。 坐的是旅游专线车。 麦斯拉教授换了两次车,跑了两天两夜,才到了东湖市。虽然十分迫切地想见见唐启一,却并没有直接上门。他的见法有点儿搞怪,连方唯教授也瞒着。 他要用他的办法,让唐启一不明就里——他的这种怪,是为了科学,为了科学的严谨。 张明把唐启一跟其他七个新兵,分在了两个班。张明带三班,另一位班长带四班,老兵们跟训。 唐启一在三班。两个班先进行了三天的队列训练,这是狠抓基础,快速巩固,抓紧跟老兵的动作合拍。 队列课目事关一个连队的脸面。独立六连的队列,尤其是分列式,一直是以京城那地儿早晨踢着正步升旗的国旗队为标杆地,六连的脸面也可以说是东湖警备区的脸面,所谓一脉相承,代代相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除了脸面,还有一种硬骨头精神——拖不垮,打不烂,死了也要死在阵地上。这种东西,就是廖班长在第三战区集训要亮出来地。 唐启一下连训练的第四天,张明在清晨4点来了一个紧急集合,接着来了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 唐启一身上背着背包,子弹袋,水壶,再加上一支自动步枪,身上的重量够受地。他在前面领跑,七个新兵跟着他。张明练的就是这8个人,其他老兵习以为常地跟在后面。 4点48分,到达387点5高地。好大的训练场,两排壕沟,三圈儿铁丝网——占了整座山的西坡。最显眼是那个500米特种障碍的各种障碍物,然后是左侧的四道战术掩体。再往远处,还有一些高高低低的障碍物,应该是单兵战术综合训练用地。 站立点所在的这处训练场,地上的草有些惨淡。看样子是被训练匍匐前进时给磨秃了,仔细看地上,能看出几道人形痕迹。 唐启一这8位新兵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一个长点射鸣响。 空爆弹,没有杀伤力,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战术气氛。 卧倒! 这一卧倒,再站起来,再卧下去,就这一个动作整整练了两天。第三天,练了一个半小时,新兵们抱着枪休息一会儿,老兵们开始耍帅,前一后二,三个老兵提着自动步枪,故意地蹬腿滑行,据枪,射击瞄准,一套花活儿下来,还真有观赏性。 唐启一不太在意。实战才是硬道理。要是跟劫匪对上了,哪还顾得上耍帅,一个动作能搞死对手,就不要来第二下。 命要紧,命就是一切,命没了,说啥都是扯蛋。 这是唐启一悟出来的战争哲学。 可能唐启一天生不是一个爱表演的人,除了在教导队跟财神那几个女兵听着《二月里来》的调调,走着艺文范儿的那表演。那是唐启一第一次在那么多人跟前表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唐启一突然地就想起了《二月里来》。 那曲子初听,也就是一般般地小情调,还很容易被非主流的小萌新们鄙视。可是,真要咂么起来,就由不住地想哼出来。 不能哼,训练呢。 唐启一紧握了一下手里的自动步枪,眼睛刻意睁大了一些。手里握了实打实地热兵器,要是有子弹,还真想实弹放几枪。 什么时候要是能跟h9的那些特种兵们一样,跃进中射击,那才是真的帅。那姿势可不是耍花活儿,一个点射下去,就会倒下几个劫匪。 “唐启一!”张明突然喊了一声。 唐启一高声喊:“到”! “卧倒!”张明下令。 唐启一曲着腿卧在地上,枪据得也歪歪扭扭。 没用心,唐启一真正见识了h9特勤中队的那些正宗特种兵,就有点儿看不上独立六连的这些老兵了。 唐启一的屁股上挨了张明一脚,挺重。 “腿绷直,腰挺起来,别软塌塌地。”张明黑着脸给唐启一纠正动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我懂 016 我懂 唐启一对张明搞的战术训练不太走心。 过于花哨了,不实用。 可能是六连的各种表演太多了,老兵们对练动作,挺起劲。这些老兵,不想着一招致敌,净琢磨怎么好看,怎么耍帅了。 六连被警备区这样的内勤部队给惯出毛病来了。有些首长们就好这口,经常把第二第三战区的那些老哥们儿邀请来“视察”。一群悠闲的老军头们,说说笑笑地看看射击,看看战术,再看看威武雄壮的分列式,听着战士们喊着“首长好”“首长辛苦了”“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心里舒坦,很容易就想起当年的荣耀。 这让六连的兵隔三差五地就要给战区的首长们进行这脸上贴金的表演。 唐启一挺无奈地,又有了人生路上的迷茫。咱是山里孩子,耗不起,咱喜欢实打实硬碰硬,不玩花活儿。 一声哨响! 北侧值勤的老兵朝张明打旗语,有人进入了训练场。 这不合规矩。独立六连的这个训练场有实弹射击靶场,周围都有铁丝网圈起来,四下都有禁止进入的警示牌子。 不过,当地人嫌麻烦,偷偷地在经常路过的地方,把铁丝网弄了几个窟窿。 便宜人行便宜事,只要不是实弹射击,平时,也没人管。 不过,拉连的主力马上要回来了,最后的一站,就是要在靶场考核实弹射击。这段时间,当地人肯定不能再象往前一样随便出入了。 张明吹了一声哨子,点了一个老兵和唐启一,让他们两个去把进来的人请离训练场。 唐启一跟在老兵身后,朝北侧的那个窟窿走。老兵熟门熟路,知道北面哪儿有窟窿。当地人跟老兵们都认识,要是没有紧要的演习,塞点儿瓜果李枣,就可以通融通融了。 有羊群。一位放羊的老人,正赶着羊,往那个大窟窿里钻。 四十多头羊。 唐启一看到那群羊,跟老兵说了一声:“羊很好看。” 老兵说:“咱们有得受了,老图的羊是非卖品,他这羊是艺术品,上过花哨公子的封面,老贵族了。” 羊的主人图金品走近了两人,手里拿了一长串野花,红的白的紫的,煞是好看,跟他的羊一样,有艺文范儿。 遇到艺术家了——放羊的艺术家。 “老图。”老兵跟图金品打招呼。 “大俊,你们连队要打枪了?可别吓着我的羊,这两天有个外国人要给我的羊拍照片,给钱,好多钱。”图金品跟老兵大俊倒是不外道,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子,嘿嘿一笑,“军民一家亲,你们那个二货连长不在家,咱们没说地来,抽一根儿。” “不了,”大俊凑到图金品跟前,小声说道:“连里来新兵了,做做样子,还有,我们连队改名字了,看到门口那牌子了没有,特种部队,以后,咱这老连队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你老哥,恐怕要改个地儿放羊了。” “说啥?”老图看着唐启一,“这娃是山里孩子,这骨头架子,少见。” 突然! 东战术区,响起哒哒哒的机枪点射的声音,接着,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机枪点射的声音。 仍然是空爆弹。 连队拉连的训练科目改了,是上头直接下达的命令:全连长途奔袭五十公里,高地遭遇战。 这太突然了! 这种强度,直逼陆军军校的水准——某位首长说了,特勤中队这名字,要想真正拉风,就得实打实磨出来。林松参谋用军线电话通知张明,尽快清场,临时加进来的蓝军已经突进到鸡窝岭,离387高地只有三十公里了。 张明接完电话,分了四个小组分别向四个方向搜索,发现当地的老乡,立即往外清。唐启一和大俊这边,他自己领了三个老兵也赶过来了。 “那羊,快快快!赶出去,大俊,启一,把那两个窟窿封死。”张明黑着脸直接忽略了图老头。 “张明,你能耐了你,几天不见,官架子摆起来了!”图金品一向跟张明这班人都讨过近乎,情面上还都过得去,他哪知道张明翻脸会翻得这么快。 士别三日,如今的张明是有了准军官的身份了,哪头轻哪头重,他当然拎得清。独立六连改成特勤六中队,这里头的文章,哪是老图头能理清楚地。 东湖警备区战训处的一帮参谋,已经拟好了让独立六连脱胎换骨的计划。拉连结束后,战术综合训练,直接请的陆军学院的魔鬼教官,还有一位是久经生死考验的功勋教官——这一位不是请的,是戴罪之身。 林松跟张明透底了,张明还怎么敢跟老图头嘻皮笑脸打哈哈。 老图头那十几头有艺文范儿的羊,被老兵们用棍子打出了训练场。羊被隔成了两段,战术场外还有二十多头。老图头苦唧唧地拿出了挺智能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斗破,爹被人欺负了,张明那个小子,势利了,咱那羊被打坏了,快来帮爹收拾残局,爹跟他们没完。” 图金品的儿子图斗破,在山后的那个小镇上开了个电竞馆,还捎带着替人收点黑帐什么地,小不然地也算混社会的人。要不是有独立六连这帮能打能冲的兵坐镇北山区,这家伙还真不怵任何人。 一方地界儿有一方的社会,一方人有一方人的混法。 图斗破接完老爹的电话,心里犯犹豫。开电竞馆的,三教九流的都接触,手面上的消息,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最近,风头不太好,部队这边动作不少,前两天,镇上还住了一个奇怪的老家伙,领着几个人到处拍照,听人说,这老家伙要把整个镇子买下来。 哦,忘了,大陆这地儿,买不行,只能租,一租七十年。 图斗破内心忐忑:图寺镇,以后怕是呆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老爹的脸面不能不顾着。图斗破叫了十几个兄弟,交待了一番,就呼啦啦地顺着北坡的山路上山,跟图老头汇合。 要干架。当兵的跟当地混社会的。 唐启一跟大俊置身事外,拿着一圈铁丝封战术训练场的窟窿。 老兵们倒是没想那么多。镇上的一帮混混还不在他们眼里,以前就打过,一打三,也不会吃亏。更何况,夫战,勇气也,独立六连的老兵,往那一站,光气势,就相当唬人。 廖宝来曾经跟图寺镇的四位太保硬刚过,身上重要部位都好好地,就是胳膊上被划了两刀,那四位太保就惨了,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才算人形完整的出来了。 哥的战斗力岂是你们能懂? 图斗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哒哒哒空爆弹的声音。 一辆越野军车上站着一个人,这车就这么突突着在坑坑洼洼的山道上突进,那驾驶员技术娴熟,车身保持得相当平稳,让那位站在车上的人显得相当有范儿。车前身挂着三个精致的喇叭,不断地放着严厉单调的三句警告词。 “实弹演习,无关人员立即离开!”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抓紧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三分钟时间,四周空爆弹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新兵们听来,这简直就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了。 三公里外,蓝军的穿插分队已经就位。 十五公里外,红方——特勤六中队正在摩托化行进。十公里外,三辆新型装甲车,临时受命,载着演习指挥人员,朝图寺镇驶来。 战场气氛演染得特别到位。 不愧是某军事五项出身的魔鬼教官参与的实战模拟演习计划。 张明接到指令,训练场内的所有战士只负责对战术场的警戒。 唐启一跟老兵大俊负责北区中段。图老头和他的儿子图斗破已经站在了三里外的那个图家村的小山头上了。这两位心里不服气,气鼓鼓地看着红色信号弹升空。 “臭显摆,吊熊连队,屁仗没打过,牛b个屁!”图斗破嘴里吐糟,却不敢真跟张明这班人叫板。 人家后续部队正在轰鸣着马达往山上挺进。 “儿子,看个稀罕吧,我觉着,最近,这兵营里的风头越来越大了,你跟爹说说,都听到些什么消息?”图老头消了一些。当地人都知道,跟当兵的硬刚半点儿好处也没有。人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怎么着,也不能结仇。一结仇,人家那帮子狠货弄你一顿,拍拍屁股走人了,村里的人一个个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帐还用算吗? “爹,要不咱们早作打算,去城里?我听人说,镇上要成部队的驻地了,有个研究什么科学的教授,已经在镇上盖房子了,说是要给一匹马弄个大草场。” 图斗破突然看到村南头有穿迷彩的一帮人在快速穿插,这帮人动作不一样,身上的迷彩是那种土色地,手里的枪也奇怪,“爹,快看,特种部队!” 空爆弹的警戒声再次密集响起! 红方的快突分队跟蓝方遭遇! 演习指挥部,某上校看着三维显示屏。 首次遭遇战,红方完败,只有一个逃出重围。红蓝人数对比是16比6。太不给脸了,战斗结束的太快了。 上校摇头叹息:“h9这帮变态,电话里还说了,给点儿面子,怎么就这么直接打脸!” 他身旁的魔鬼教官说了一句:“知耻而后勇,既然要脱胎换骨,就要往死里收拾他们!” 上校有点儿僵硬地笑了笑:“上头不好交待啊,六连是他的命根子,你们这么折腾他的兵,想没想过他的感受?” 魔鬼教官也笑了笑,“适可而止,我懂。” 唐启一对张明搞的战术训练不太走心。 过于花哨了,不实用。 可能是六连的各种表演太多了,老兵们对练动作,挺起劲。这些老兵,不想着一招致敌,净琢磨怎么好看,怎么耍帅了。 六连被警备区这样的内勤部队给惯出毛病来了。有些首长们就好这口,经常把第二第三战区的那些老哥们儿邀请来“视察”。一群悠闲的老军头们,说说笑笑地看看射击,看看战术,再看看威武雄壮的分列式,听着战士们喊着“首长好”“首长辛苦了”“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心里舒坦,很容易就想起当年的荣耀。 这让六连的兵隔三差五地就要给战区的首长们进行这脸上贴金的表演。 唐启一挺无奈地,又有了人生路上的迷茫。咱是山里孩子,耗不起,咱喜欢实打实硬碰硬,不玩花活儿。 一声哨响! 北侧值勤的老兵朝张明打旗语,有人进入了训练场。 这不合规矩。独立六连的这个训练场有实弹射击靶场,周围都有铁丝网圈起来,四下都有禁止进入的警示牌子。 不过,当地人嫌麻烦,偷偷地在经常路过的地方,把铁丝网弄了几个窟窿。 便宜人行便宜事,只要不是实弹射击,平时,也没人管。 不过,拉连的主力马上要回来了,最后的一站,就是要在靶场考核实弹射击。这段时间,当地人肯定不能再象往前一样随便出入了。 张明吹了一声哨子,点了一个老兵和唐启一,让他们两个去把进来的人请离训练场。 唐启一跟在老兵身后,朝北侧的那个窟窿走。老兵熟门熟路,知道北面哪儿有窟窿。当地人跟老兵们都认识,要是没有紧要的演习,塞点儿瓜果李枣,就可以通融通融了。 有羊群。一位放羊的老人,正赶着羊,往那个大窟窿里钻。 四十多头羊。 唐启一看到那群羊,跟老兵说了一声:“羊很好看。” 老兵说:“咱们有得受了,老图的羊是非卖品,他这羊是艺术品,上过花哨公子的封面,老贵族了。” 羊的主人图金品走近了两人,手里拿了一长串野花,红的白的紫的,煞是好看,跟他的羊一样,有艺文范儿。 遇到艺术家了——放羊的艺术家。 “老图。”老兵跟图金品打招呼。 “大俊,你们连队要打枪了?可别吓着我的羊,这两天有个外国人要给我的羊拍照片,给钱,好多钱。”图金品跟老兵大俊倒是不外道,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子,嘿嘿一笑,“军民一家亲,你们那个二货连长不在家,咱们没说地来,抽一根儿。” “不了,”大俊凑到图金品跟前,小声说道:“连里来新兵了,做做样子,还有,我们连队改名字了,看到门口那牌子了没有,特种部队,以后,咱这老连队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你老哥,恐怕要改个地儿放羊了。” “说啥?”老图看着唐启一,“这娃是山里孩子,这骨头架子,少见。” 突然! 东战术区,响起哒哒哒的机枪点射的声音,接着,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机枪点射的声音。 仍然是空爆弹。 连队拉连的训练科目改了,是上头直接下达的命令:全连长途奔袭五十公里,高地遭遇战。 这太突然了! 这种强度,直逼陆军军校的水准——某位首长说了,特勤中队这名字,要想真正拉风,就得实打实磨出来。林松参谋用军线电话通知张明,尽快清场,临时加进来的蓝军已经突进到鸡窝岭,离387高地只有三十公里了。 张明接完电话,分了四个小组分别向四个方向搜索,发现当地的老乡,立即往外清。唐启一和大俊这边,他自己领了三个老兵也赶过来了。 “那羊,快快快!赶出去,大俊,启一,把那两个窟窿封死。”张明黑着脸直接忽略了图老头。 “张明,你能耐了你,几天不见,官架子摆起来了!”图金品一向跟张明这班人都讨过近乎,情面上还都过得去,他哪知道张明翻脸会翻得这么快。 士别三日,如今的张明是有了准军官的身份了,哪头轻哪头重,他当然拎得清。独立六连改成特勤六中队,这里头的文章,哪是老图头能理清楚地。 东湖警备区战训处的一帮参谋,已经拟好了让独立六连脱胎换骨的计划。拉连结束后,战术综合训练,直接请的陆军学院的魔鬼教官,还有一位是久经生死考验的功勋教官——这一位不是请的,是戴罪之身。 林松跟张明透底了,张明还怎么敢跟老图头嘻皮笑脸打哈哈。 老图头那十几头有艺文范儿的羊,被老兵们用棍子打出了训练场。羊被隔成了两段,战术场外还有二十多头。老图头苦唧唧地拿出了挺智能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斗破,爹被人欺负了,张明那个小子,势利了,咱那羊被打坏了,快来帮爹收拾残局,爹跟他们没完。” 图金品的儿子图斗破,在山后的那个小镇上开了个电竞馆,还捎带着替人收点黑帐什么地,小不然地也算混社会的人。要不是有独立六连这帮能打能冲的兵坐镇北山区,这家伙还真不怵任何人。 一方地界儿有一方的社会,一方人有一方人的混法。 图斗破接完老爹的电话,心里犯犹豫。开电竞馆的,三教九流的都接触,手面上的消息,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最近,风头不太好,部队这边动作不少,前两天,镇上还住了一个奇怪的老家伙,领着几个人到处拍照,听人说,这老家伙要把整个镇子买下来。 哦,忘了,大陆这地儿,买不行,只能租,一租七十年。 图斗破内心忐忑:图寺镇,以后怕是呆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老爹的脸面不能不顾着。图斗破叫了十几个兄弟,交待了一番,就呼啦啦地顺着北坡的山路上山,跟图老头汇合。 要干架。当兵的跟当地混社会的。 唐启一跟大俊置身事外,拿着一圈铁丝封战术训练场的窟窿。 老兵们倒是没想那么多。镇上的一帮混混还不在他们眼里,以前就打过,一打三,也不会吃亏。更何况,夫战,勇气也,独立六连的老兵,往那一站,光气势,就相当唬人。 廖宝来曾经跟图寺镇的四位太保硬刚过,身上重要部位都好好地,就是胳膊上被划了两刀,那四位太保就惨了,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才算人形完整的出来了。 哥的战斗力岂是你们能懂? 图斗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哒哒哒空爆弹的声音。 一辆越野军车上站着一个人,这车就这么突突着在坑坑洼洼的山道上突进,那驾驶员技术娴熟,车身保持得相当平稳,让那位站在车上的人显得相当有范儿。车前身挂着三个精致的喇叭,不断地放着严厉单调的三句警告词。 “实弹演习,无关人员立即离开!”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抓紧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三分钟时间,四周空爆弹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新兵们听来,这简直就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了。 三公里外,蓝军的穿插分队已经就位。 十五公里外,红方——特勤六中队正在摩托化行进。十公里外,三辆新型装甲车,临时受命,载着演习指挥人员,朝图寺镇驶来。 战场气氛演染得特别到位。 不愧是某军事五项出身的魔鬼教官参与的实战模拟演习计划。 张明接到指令,训练场内的所有战士只负责对战术场的警戒。 唐启一跟老兵大俊负责北区中段。图老头和他的儿子图斗破已经站在了三里外的那个图家村的小山头上了。这两位心里不服气,气鼓鼓地看着红色信号弹升空。 “臭显摆,吊熊连队,屁仗没打过,牛b个屁!”图斗破嘴里吐糟,却不敢真跟张明这班人叫板。 人家后续部队正在轰鸣着马达往山上挺进。 “儿子,看个稀罕吧,我觉着,最近,这兵营里的风头越来越大了,你跟爹说说,都听到些什么消息?”图老头消了一些。当地人都知道,跟当兵的硬刚半点儿好处也没有。人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怎么着,也不能结仇。一结仇,人家那帮子狠货弄你一顿,拍拍屁股走人了,村里的人一个个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帐还用算吗? “爹,要不咱们早作打算,去城里?我听人说,镇上要成部队的驻地了,有个研究什么科学的教授,已经在镇上盖房子了,说是要给一匹马弄个大草场。” 图斗破突然看到村南头有穿迷彩的一帮人在快速穿插,这帮人动作不一样,身上的迷彩是那种土色地,手里的枪也奇怪,“爹,快看,特种部队!” 空爆弹的警戒声再次密集响起! 红方的快突分队跟蓝方遭遇! 演习指挥部,某上校看着三维显示屏。 首次遭遇战,红方完败,只有一个逃出重围。红蓝人数对比是16比6。太不给脸了,战斗结束的太快了。 上校摇头叹息:“h9这帮变态,电话里还说了,给点儿面子,怎么就这么直接打脸!” 他身旁的魔鬼教官说了一句:“知耻而后勇,既然要脱胎换骨,就要往死里收拾他们!” 上校有点儿僵硬地笑了笑:“上头不好交待啊,六连是他的命根子,你们这么折腾他的兵,想没想过他的感受?” 魔鬼教官也笑了笑,“适可而止,我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