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翻身机会为零》 第一章:原来我穿书了 国公府,映月小筑。 院内跪着一片宫人,静的落针可闻。 世子夫人刘氏将苏喜妹送到这处,听到公主让苏喜妹一人进去,拍拍她的手,隐有‘自求多福’的意味,离开时还扫了一眼苏喜妹身后跟着的丫鬟。 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室内,怀阳公主拧眉盯着苏喜妹。 湖边的事情,怀阳公主听到那些后,她与众人的想法一样,苏喜妹定是疯了,不然就是中邪了。 同样,苏喜妹也暗下打量着怀阳公主。 怀阳公主是宋贵妃所出,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真让人通知义净大师过来了?”怀阳公主盯着她,先开了口。 苏喜妹手指攥住衣袖,“公主与我前后脚落水,虽与我没有责任,到底我心里过意不去,想来想去,只有求我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看,我心中才会好受几分。” 怀阳公主明显不信,她大手一挥,身旁侍立的老嬷嬷虽不愿,还是带着一屋的下人退了出去。 苏喜妹一时搞不懂,还在想若是公主再对她动手,她是还手还是受着? 没有外人在场,怀阳公主也不端着架子,一双眼睛盯着苏喜妹似要喷火一般,“苏喜妹,你数次诓骗我,今日的事只是教训,眼下若是你再骗我,我定让你后悔一生。” 苏喜妹看到这般,到是放心了,“以前也不是我诓骗公主,只是我二哥临时有事,才不能过来。” 怀阳公主虽不信,却还是不想放过能独见义净大师的机会,哼了哼,“我知道了,你去外面侯着,待你二哥来了再进来。” 苏喜妹如临大赦,一秒也不多呆,转身去了外面。 其间,屋里怀阳公主也喊了老嬷嬷过去。 没有人理会苏喜妹,苏喜妹扫了一眼,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才有空捋这些人物关系。 皇后与宋贵妃皆出自国公府,两人却是一嫡一庶,如今国公府中的老夫人董氏原是个姨娘,先皇后故去后,宋氏从宾被封为贵妃,董氏才被抬为正室。 国公府是怀阳公主的外家,国公府也一直为怀阳公主备着她住的院子。 让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病是其一,其二这次的事情她想让公主不追究,只能将二哥抬出来。 怀阳公主喜欢义净大师,哪怕明知苏二公子已出家,仍旧被神仙一样的容颜吸引着。 苏喜妹发现这一点,而不时的利用这个羞辱挑衅怀阳公主,若不是看在义净大师的面上,怀阳公主早就对苏喜妹不客气了。 苏喜妹想着大哥看到玉佩,也该会记得他们的约定,想来二哥三哥也往国公府赶了。 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苏喜妹抬头,正是先前帮她办事离开的侍卫。 苏喜妹坐在台阶上没起身,仰头与走到跟前的侍卫说话,“玉佩送到了吗?” 侍卫点头。 苏喜妹道,“那就好,现在说说你们俩的事。先前我的承诺还算数,你们是哪个院子的?待我离府前找你们主子讨了你们过来,再放你们离开。” 男子抬了下眼帘,道,“多谢姑娘成全,只是我们习惯了在国公府,不想换地方。” 苏喜妹到挺意外,转念想国公府这么显赫,在府中做下人,自然要比做平民好,便也不再多劝,“既然这样,今日的事我不会告诉外人,你们走吧。” 眼见两人要离开,苏喜妹迟疑了一下,喊住他们,“等一等。” 先停下来的是宋玉,他回头,清冷的眼神看过来,苏喜妹的心就是一跳。 开口问的到是男子,“姑娘可还有事?” 苏喜妹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宋玉的身前,“今日怎么说你们也帮了我,那个....很容易看出来是假的,真的走路会动。” 那个?假的?会动? 男子没明白苏喜妹在说什么。 反而是宋玉突然笑了,这笑像清晨跳出云海的太阳,霎时,射出万道金光耀眼夺目。 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明知我是男子,缘何还在我面前换衣?” 苏喜妹看直了眼,都没有过大脑,就回道,“两个男人相爱,其中一个是心里把自己当成女子的,你虽是男子,内在的灵魂却是女子,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子,既不是男子,我在你面前换衣服还避讳什么?” 这话一出,三个人全愣住了。 苏喜妹咽了咽口水,虽然这两人只是下人,可她这么说,也不知会不会把她看成疯子! 宋玉看苏喜妹站在那不说话,扫到她脸上几乎拧到一起的五官,心想着她到还知道说错话了,不是太蠢。 “真的会动!!观察到是很仔细。” 苏喜妹神志回来时,只记得对方已经走了,只记得那淡淡的语气丢下的话,一时又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妹妹!!”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同时安乐侯苏傲皎风一样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第二章:我是炮灰我怕啥 带着寒意的湖水灌入喉咙,在被淹死的边缘,因祸得福,苏喜妹前世记忆觉醒。 她试图调整身体平衡,努力往岸边游,不远处嘈杂的说话声也越来越近。 “盼儿,你不必太过担心,苏喜妹跟在公主身后离开又如何?公主身边有下人,岂能让苏喜欢妹伤到公主?” “尊卑有别,苏喜妹一直仰仗有三个好兄长,与大公主针锋相对,前几天还打死了公主的爱犬,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盼儿,我劝你还是别管她,苏喜妹哪天有不惹祸的时候?总不能让你这个做妹妹的一直看着她。” “上次她抄袭你的诗,说是自己写的,要不是我发现你将写好的诗撕碎,还真要被她骗了。” “结果听听她怎么说?她被戳穿抄袭后,还嘴硬说那诗是她二哥写的,也不想想苏府二公子五岁出家,又是慧远大师的关门弟子,出家人写情诗?这种污秽的事情也往自己兄长身上泼,她自己做恶不算,还要坏出了家的兄长名声,真真是让人厌恶。” 一声声的抱不平,更是对苏喜妹的批判和厌恶。 苏喜妹浑身无力的爬上岸,身子晃了晃,借着岸边的假山石才站稳身子。 她往湖里看去。 看着湖中扑腾要溺水的大公主,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对话。 总算是把眼前的情况弄明白了。 她胎穿到一本《全家翻身机会为零》的书里,大哥是安乐侯,二哥是高僧慧远大师关门弟子受世人爱戴,三哥是禁卫军统领深得圣心,苏喜妹做为安乐侯府长房这一辈唯一的姑娘,虽从小失去父母,却是被三个兄长当眼珠子一样养大。 这样的出生和靠山,却只是这本书里的炮灰女配。 书中女主正是她的堂妹,苏家二房之女。 她的存在皆为了衬托女主苏盼儿,做苏盼儿的对照比。 苏喜妹被团宠的骄纵奢靡、任性跋扈、目中无人,是京中颇负盛名第一恶女,这些只是书的前期。 整本书真正进入剧情正是这次国公府举动荷花宴,苏喜妹被公主叫到湖边,公主先将她推入湖中,自己又跳进去,做成苏喜妹要谋害公主的场面,好在两人被极时救上来,因苏家威望,慧远大师又去皇上那求情,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可大公主因这一次落水身子就没有调理好,反复几次发烧,人就没了,这事终是成了皇家心里的刺,之后在皇家及苏喜妹昔日得罪的仇家打压陷害中,苏喜妹没落得好下场,护着她的三个兄长也没落得好下场,全家沦为炮灰。 好在在落水时她前世记忆苏醒,记起自己穿书的事情。 苏喜妹心里骂了声脏话。 耳听众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伸手扯了一只荷叶扣在头上,将面容遮挡大半,趁左右无人,顺着身侧的一条小道,提着淌水的裙摆一路飞奔而去。 十月初,气温却一直居高不下。 苏喜妹穿着一身湿衣,因为快速奔走,额头已经生出一层细汗,好在一路遇到几个下人皆让她躲开,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缩在角落见无人进出,这才提步走进去。 她大步冲到正房门口,试推一下,发现门能推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用力一合将门带上。 谁能想到一回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的将她傻定在那里。 屋中站立一男一女。 女子白嫩双肩露在空气中,浑身只剩下围胸的内裙,苏喜妹看过去时,男子双手正拿着外衫往女子的身上穿。 因为她的闯入,也让屋内男女始料未及,一时场面静止。 通过衣着可知这两人是府中的侍卫和丫鬟。 古代版侍卫和丫头白日里偷情!! 看到丫鬟的模样,饶是苏喜妹前世在电视里什么样的美女都看过,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身材高挑不说,五官更是精致,浑身无处可挑。 苏喜妹又瞟了一眼,看到软榻上还有一套叠的整齐的衣衫,眸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清天白日的在此打野食,国公府规矩严谨,你们两好大的胆子啊。” “看你们也是真心真心喜欢彼此,本姑娘今日做点善事,便不揭发你们。” “而且还可以成全了你们,如何?” 见两人仍旧不开口,苏喜妹挑挑眉,看向男子,“男人让自己的女人一直见不得光可不是真心喜欢对方啊。“ 威逼利诱加上挑拨,苏喜妹全用上了。 站在屋中的丫鬟,从苏喜妹进来后便低下头. '打野食'三个字一出,他才微抬起头。 他微眯眼神,深邃的盯着苏喜妹打量了一眼,又往男子那看了一眼。 男子立马对苏喜妹单膝跪下,“求姑娘成全。” 苏喜妹见顶用了,压下激动的心情,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男子,“你去前院寻安乐侯,将玉佩给他,只说玉佩找到了.“ 男子抬头,眼神往旁边看了一眼,才伸手接过了玉佩,起身出去. 他人前脚一走. 苏喜妹立马扯掉身上湿透的衣裙,上身只留下一件肚兜遮挡,脱底裙时一边支使身旁的'丫鬟',“把那身干净的衣裙递过来.“ 假扮丫鬟的宋玉,愣了一下。 眼看着身前的女子三两下将身上的衣物退净,目光迟疑了一下,避嫌的移开目光,将一旁的衣裙递过去. 苏喜妹换好衣裙,发现有些瘦,别的地方还好说,独唯胸前的位置,随时都要把衣衫撑开的可能. 宋玉盯着她,见她先是犯愁的盯着身前,他的目光也随之停在那鼓起的地方。 模样清秀娇弱,身材却丰腴饱满。 然后。 他就看到前一秒还犯愁的女人,下一秒突然抖了抖身子. 随着她的动作,那一团也晃动起来. 撩拨的动作生涩,却也让人看了最受不了。 宋玉眼睛微眯。 苏喜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像只斗志昂然的公鸡,“走,去湖边.“ 眼下要做的是把陷害公主的事情摘出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第三章:我是大义灭亲 甜水街。 姚家桃酥是有名气点心,大绥朝独京城有铺子,每日上午铺子外面都是人山人海。 苏傲一身白衫,面被白纱遮了一半,手拿羽扇,还摆了几个风流倜傥的姿式,“怎么样?像吗?” “只要世人看到这只羽扇就会有确信你是夜郎先生。”苏喜妹觉得这事不成,“大哥,像不像到是其次,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孔雀毛是稀罕物,孔雀毛羽扇更是夜郎先生的标志。 大绥朝只此一份,见羽扇如见人。 苏傲指着不远处黑乎乎的人群,“能想什么办法?姚记买来的点心原本价就高,能吃得起的都是达官贵人,会将买来的东西转卖给外人?一会儿我把人引开,你就冲过去买,大哥的酒楼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 自从听说姚记桃酥能贿赂二哥,大哥眼睛都放着绿光。 苏喜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也不想打击大哥,只能任由他来了。 “啊,夜郎先生!!” 身后不知谁喊了一句,甜水街安静了。 下一刻,刷刷,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苏傲的身上。 “靠,老子还没有准备好,哪个孙子喊的。”苏傲哀嚎一声,扭身就跑。 原本围在姚记的人都拥了过去,整条街道的人也都追过去。 眨眼之间,街道变的冷冷静静。 坐在听雨阁二楼的雅间,宋玉上半身慵懒的趴在窗框上,看对街道对面,苏喜妹一路畅通无阻,大摇大摆的进了姚记。 从出来时,她怀里多了一大包姚记点心。 宋玉的目光往她身前扫了一眼,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他一抬手,深冬恭敬上前,“爷。” 宋玉低语了几句,深冬应声退去。 苏喜妹这边刚走出姚记没几步远,就见人群又都涌了回来,四周也充斥着咒骂声。 “不要脸的玩意,竟然敢冒充夜郎先生。” “他就是跑的快,不然小娘们抓烂他的脸,让他父母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呸,害的老子白欢喜一场。” “不过听说夜郎先生《书生夜色》第三部要发售了,一会儿得去书房那提前预定一本。” “对对对,现在就去。” 苏喜妹心里默默为大哥抹了把同情的人,埋头走进了最近的茶楼,点了雅间,到二楼时被人拦了下来。 苏盼儿欢喜的声音响起,“大姐姐,真的是你?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苏喜妹扯了个假笑,“二妹好巧。” 呵,贱人,哪里都能遇到你。 苏盼儿一脸遗憾,看着苏喜妹怀里的点心时,又带着期盼,“大姐姐买到了姚记的点心?是刚刚大家去追夜郎先生时买到的吧?我也看到了,等让春桃过去买时,已经来不急了。” 苏喜妹看着她,点头,“确实挺遗憾的。” 她盯着苏盼儿的脸,咦了一声,“二妹的脸没事了?” 看到苏盼儿脸上闪过的尴尬之色,苏喜妹心里更舒坦了,“二妹脸上的红肿一晚就消了,是擦了二哥的生肌丹吧?” “苏姑娘对府中的药到是了解,正是我求了大皇子,才为盼儿求了一瓶过来。”一道清冷声音响起,隔壁雅间的门推开,卫离一身锦袍,双手背身而立。 他从武,原本就不拘言笑的人看着更冷硬些,“听闻昨日苏姑娘在众人面前教妹,行大义大孝之词,许是已经有信心今年考入女学了?” 卫爵爷府小公子卫离,御林军副将,苏盼儿的拥护者之一。 大绥朝女子皆以德为美,国子监有办女学,里面有天下广纳的名蚰,更有当世大儒,只是要进女学却不容易,只能靠自己考进去,皇家皆不例外。 苏喜妹和怀阳公主三年都没有考上女学,从第二天开始,每到考女学都有赌坊暗下里开赌局押宝。 “我与卫公子不熟,私事自然不好与卫公子说。”卫离当面嘲讽这事,苏喜妹都不在乎,可她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的,“卫公子与大皇子走的近,想来也寻问过怀阳公主了吧?” 皇家公主谁敢在背后议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苏盼儿忙道,“大姐姐,既然遇到,不如一起吧,今日大家在商量去国安寺祈福的事,这次是二哥主持,大家也都很兴奋。” 她的话音落下,雅间里又走出向个女子,苏喜妹看一眼,翰林院掌院王语芳卫伯爵府的卫烟、丞相府大房的朱婷,三房也就是苏喜妹姑姑的一对双生子。 都是熟人。 只是这些人见了苏喜妹皆没有好脸色,平日里也从不与苏喜妹来交往。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约了人,你们聚吧。” “哼,表姐,我就说别叫她,你偏不信。”朱萱瞥嘴。 苏喜妹父母过世时,苏月这个当姑姑的还没有嫁人,亲事是她自己决定的,嫁给了丞相的三子,人在翰林院做编修,官职小,但是丞相府的庙大,一来提亲,苏月就同意了。 苏盼儿,“萱儿,不许这样说你大表姐。” 朱萱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了。 “盼儿,我们也进去吧。”卫离也觉得苏喜妹不识时务。 苏盼儿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苏喜妹跟着小二往对面的雅间去,目光落到她怀里的点心上,又看到提着热水壶上楼的小二,眸子微眯,脚一歪身子往卫离身侧倒。 靠楼梯最近的卫离虽伸手扶住她,却碍于规矩,身子往后退,正好与提着热水上楼的小二撞到一起。 “呀,小心。”苏盼儿惊呼的下一秒,只听到哐当一声,有东西落地,尖叫声也响起。 第四章:我知公主秘密 大绥朝京城最美的地方有两处。 一处是洒金巷,巷子里住着勋贵世家及朝中权贵。一处是梨花巷,整个巷子被梨花包围在里面,巷子在梨花中,梨花在巷子中。 传闻从梨花巷里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梨花香。 自然,传闻只是传闻。 梨花巷并不大,只有四户人家。 官大势大丞相府朱家,掌管国子监的大学士程家,当世大儒孔府及安乐侯府。 相比起来,安乐侯府家势也不低,可惜名声却是最差的。 当天回到府中,苏傲和苏喜妹便被送进了祠堂跪祖先,苏喜妹求助的看向二哥,被无视的回了一声阿弥陀佛,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祠堂的门一被带上,原本还蔫搭搭的苏傲立马活了起来,浑身无骨的往八仙椅里一靠,“我的好妹妹,你今天怎么没打诨耍赖啊?还真要跪一宿不成?” 苏喜妹在他对面坐下,“我还不是怕大哥一个人会无聊,这次又是因我而起,我总不好一个人回去吃香喝辣。” 苏傲:......说实话没朋友懂不懂? 苏喜妹怼完人浑然不觉,她问,“大哥,这次是我被人陷害,三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回来路上,兄妹四个坐在马车里,苏子渊苏玉闭目养神,苏傲和苏喜妹看着彼此干瞪眼。 结果一回到府上,直接就被侍卫押送到祠堂。 苏傲道,“老三一肚子坏水,还能让人欺负了你?现在着急的该是那些算计你的人,你急什么。” 然后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三哥的威名在外面可以让夜啼的小孩禁声,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喜妹:.....咱们说话能不能不要攻击人? 苏傲半起身,在供桌上拿了个苹果,咬了口继续悠哉道,“我说你别不信,隔壁程大学士的孙子对你吐口水的事,你记得吧?” 苏喜妹回想一下,问,“那次我爬树摘伸到他们院里的梨子,程小胖对我吐口水那次?” 程府子嗣单薄,程大学士妻妾不少,只有一子,这个儿子成亲,妻妾不少,还是只得一子。 程府拱在手心含在嘴里,八岁的程梁养的像只球,圆滚滚的。 苏傲说起这事,还一肚子的不满,冷笑,“程家知道宠自己的孩子,当咱们苏府是好捏的?你三哥做的不错,晚上往程小胖的屋里扔老鼠,程家以为换了屋子你三哥就找不到了?你三哥是谁?程府不敢再装傻,上门道歉这事也不行,一直到三个月后他才停手,现在知道程府为什么养数百只猫了吧?” 苏傲又哼了两声。 苏喜妹长长噢了一声,这时才明白,“难怪程家突然养猫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而且程小胖也变成程瘦子了。” 苏傲这时又笑了,“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那三个月耗子在暗下里倒卖的值钱,你大哥我也挣了一大笔。” 说到得意之处,苏傲的老毛病又犯了,放开了说,“我还发现一件事,你三哥只要坏人,定是三个月,准准的,你说这是不是和他排老三有关啊?我私下里一直叫他三三。” “知道我那只乌鸦为什么叫三三吗?就是因为你三哥平时老欺负我,当兄长的又不能和他计较,只能买个乌鸦,没事时对着吐槽一下,乌鸦浑身黑色,和你三哥平时穿的官服是不是很像?” 苏喜妹没吭声。 因为她觉得她又把她大哥吭了。 看到三哥脸上温和的笑,她已经想到大哥会有多惨了。 苏傲正夸夸而谈,见妹妹沉默,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他僵硬的慢慢扭动脖子回头,:....... 沉默了一会儿,苏傲垂头丧气道,“三弟,我是为了哄妹妹高兴。” 苏傲点点头,叫两人跟上,才扭头温和的吩咐一旁的心腹,“把侯爷那只乌鸦送到厨房烤了。” 卫云应声退下。 苏傲反应有些慢,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待走出祠堂才品出话里的意思,哀嚎一声,“我的三三啊.....” 苏喜妹:..... 黑了脸的苏子渊:...... 第五章:三公子有毒 国公府的湖边,此时围满了人. 苏喜妹刚刚走近,就听到了苏盼儿那绿茶\婊的声音. “公主离开宴会,堂姐就跟在出后离开,当时我该拦着她的。” “眼下也不知道堂姐去哪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听了就道,“让人四下里找找吧,刚刚公主已经出事了,苏姑娘莫再出事才好。” 众人议论纷纷,突听到一声冷哼,“公主出事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翘生生站在那的苏喜妹,众人不由一愣。 苏喜妹身姿傲人如尤物,神情虽和平时一样嚣张跋扈,可整个人看着有些疲惫,落在众人眼里,误以为她是因闯祸而吓到了。 见众人看过来,苏喜妹扬着下巴,只恨不能鼻孔朝天,往苏盼儿走去。 人群也不由自主的让出路来。 装扮成丫鬟的宋玉低垂着头,跟在身后。 “堂姐?你在哪里换的衣服?”苏盼儿微愣过后,立马温柔的安慰道,“堂姐不必担心,公主那边已经被求了起来,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你做的......。” 苏喜妹站住,定定的看着苏盼儿。 她没急着回苏盼儿的话,抬手轻轻的将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简单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下一秒。 苏喜妹未落下的手,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苏盼儿的脸上。 在众人看来,这一巴掌,可是憋住了一身的力气甩出来的,毕竟甩完人,苏喜妹身子都被带着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可知是用足了浑身的力气打出来的。 众人神色大变。 独垂头不让人看到模样的宋玉,眼帘抬了一下,确定苏喜妹站稳后,才松开扶着她的手,退后一步。 这还不算,苏喜妹缓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惊愕中,又一次冲上去. 手拽头发掐脸蛋子,一边狠狠揍一边骂,“我让你不尊敬公主,公主还没事,你就在这里蛊惑人心,这不是咒公主吗?” “又话里话外有人暗害公主,国公府忠心皇上,岂会在府中对如星河日月般公主暗下害手?你是蠢还是虎?这样的流言你都敢往外传。” “身为闺中女子不守闺训,如市井长舌妇般,挑拨圣上与忠臣的关系,我打死你这个不忠不义的败类。“ 苏喜妹往死里打,心想老子反正是没有翻身机会的炮灰女配,现在既然没倒,那就及时享乐,弄不死天命女主,解解气也行。 扯大饼画大旗,三言两语,将公主出事和国公府也牵扯到一起,事情一扩大,就不信公主醒来之后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得权衡一下利弊。 众人被苏喜妹的狠劲给震撼到了。 无人敢上前。 宋玉到是听到她将国公府扯进来,饶有兴味的挑了一下眉。 苏盼儿被抽懵了,呆滞的也不知道还手。 平日里又蠢又没脑子、被她几句话就勾的大乱分寸的苏喜妹,竟然敢打她? “盼儿!!” 只见一个妇人几个大步冲过来,拉着苏盼儿护在怀里。 苏盼儿手捂着脸,埋在苏月怀里的不被人看到的脸上,满是愤恨和羞辱,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 “姑姑,我没事,堂姐不是有意的,我知道她是害怕,所以才慌了手脚。” 苏喜妹爆跳起来,打断她的话,说的大义凛然,“你说的对,你敢诅咒公主,如此大逆不道,我能不害怕吗?你玷污我对公主的一片赤诚之人,我岂能不生气?” 对公主的赤诚之心!!! 众人:....... 第六章:公主中毒 国公府,映月小筑。 院内跪着一片宫人,静的落针可闻。 世子夫人刘氏将苏喜妹送到这处,听到公主让苏喜妹一人进去,拍拍她的手,隐有‘自求多福’的意味,离开时还扫了一眼苏喜妹身后跟着的丫鬟。 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室内,怀阳公主拧眉盯着苏喜妹。 湖边的事情,怀阳公主听到那些后,她与众人的想法一样,苏喜妹定是疯了,不然就是中邪了。 同样,苏喜妹也暗下打量着怀阳公主。 怀阳公主是宋贵妃所出,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真让人通知义净大师过来了?”怀阳公主盯着她,先开了口。 苏喜妹手指攥住衣袖,“公主与我前后脚落水,虽与我没有责任,到底我心里过意不去,想来想去,只有求我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看,我心中才会好受几分。” 怀阳公主明显不信,她大手一挥,身旁侍立的老嬷嬷虽不愿,还是带着一屋的下人退了出去。 苏喜妹一时搞不懂,还在想若是公主再对她动手,她是还手还是受着? 没有外人在场,怀阳公主也不端着架子,一双眼睛盯着苏喜妹似要喷火一般,“苏喜妹,你数次诓骗我,今日的事只是教训,眼下若是你再骗我,我定让你后悔一生。” 苏喜妹看到这般,到是放心了,“以前也不是我诓骗公主,只是我二哥临时有事,才不能过来。” 怀阳公主虽不信,却还是不想放过能独见义净大师的机会,哼了哼,“我知道了,你去外面侯着,待你二哥来了再进来。” 苏喜妹如临大赦,一秒也不多呆,转身去了外面。 其间,屋里怀阳公主也喊了老嬷嬷过去。 没有人理会苏喜妹,苏喜妹扫了一眼,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才有空捋这些人物关系。 皇后与宋贵妃皆出自国公府,两人却是一嫡一庶,如今国公府中的老夫人董氏原是个姨娘,先皇后故去后,宋氏从宾被封为贵妃,董氏才被抬为正室。 国公府是怀阳公主的外家,国公府也一直为怀阳公主备着她住的院子。 让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病是其一,其二这次的事情她想让公主不追究,只能将二哥抬出来。 怀阳公主喜欢义净大师,哪怕明知苏二公子已出家,仍旧被神仙一样的容颜吸引着。 苏喜妹发现这一点,而不时的利用这个羞辱挑衅怀阳公主,若不是看在义净大师的面上,怀阳公主早就对苏喜妹不客气了。 苏喜妹想着大哥看到玉佩,也该会记得他们的约定,想来二哥三哥也往国公府赶了。 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苏喜妹抬头,正是先前帮她办事离开的侍卫。 苏喜妹坐在台阶上没起身,仰头与走到跟前的侍卫说话,“玉佩送到了吗?” 侍卫点头。 苏喜妹道,“那就好,现在说说你们俩的事。先前我的承诺还算数,你们是哪个院子的?待我离府前找你们主子讨了你们过来,再放你们离开。” 男子抬了下眼帘,道,“多谢姑娘成全,只是我们习惯了在国公府,不想换地方。” 苏喜妹到挺意外,转念想国公府这么显赫,在府中做下人,自然要比做平民好,便也不再多劝,“既然这样,今日的事我不会告诉外人,你们走吧。” 眼见两人要离开,苏喜妹迟疑了一下,喊住他们,“等一等。” 先停下来的是宋玉,他回头,清冷的眼神看过来,苏喜妹的心就是一跳。 开口问的到是男子,“姑娘可还有事?” 苏喜妹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宋玉的身前,“今日怎么说你们也帮了我,那个....很容易看出来是假的,真的走路会动。” 那个?假的?会动? 男子没明白苏喜妹在说什么。 反而是宋玉突然笑了,这笑像清晨跳出云海的太阳,霎时,射出万道金光耀眼夺目。 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明知我是男子,缘何还在我面前换衣?” 苏喜妹看直了眼,都没有过大脑,就回道,“两个男人相爱,其中一个是心里把自己当成女子的,你虽是男子,内在的灵魂却是女子,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子,既不是男子,我在你面前换衣服还避讳什么?” 这话一出,三个人全愣住了。 苏喜妹咽了咽口水,虽然这两人只是下人,可她这么说,也不知会不会把她看成疯子! 宋玉看苏喜妹站在那不说话,扫到她脸上几乎拧到一起的五官,心想着她到还知道说错话了,不是太蠢。 “真的会动!!观察到是很仔细。” 苏喜妹神志回来时,只记得对方已经走了,只记得那淡淡的语气丢下的话,一时又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妹妹!!”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同时安乐侯苏傲皎风一样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第七章:三三 大绥朝京城最美的地方有两处。 一处是洒金巷,巷子里住着勋贵世家及朝中权贵。一处是梨花巷,整个巷子被梨花包围在里面,巷子在梨花中,梨花在巷子中。 传闻从梨花巷里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梨花香。 自然,传闻只是传闻。 梨花巷并不大,只有四户人家。 官大势大丞相府朱家,掌管国子监的大学士程家,当世大儒孔府及安乐侯府。 相比起来,安乐侯府家势也不低,可惜名声却是最差的。 当天回到府中,苏傲和苏喜妹便被送进了祠堂跪祖先,苏喜妹求助的看向二哥,被无视的回了一声阿弥陀佛,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祠堂的门一被带上,原本还蔫搭搭的苏傲立马活了起来,浑身无骨的往八仙椅里一靠,“我的好妹妹,你今天怎么没打诨耍赖啊?还真要跪一宿不成?” 苏喜妹在他对面坐下,“我还不是怕大哥一个人会无聊,这次又是因我而起,我总不好一个人回去吃香喝辣。” 苏傲:......说实话没朋友懂不懂? 苏喜妹怼完人浑然不觉,她问,“大哥,这次是我被人陷害,三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回来路上,兄妹四个坐在马车里,苏子渊苏玉闭目养神,苏傲和苏喜妹看着彼此干瞪眼。 结果一回到府上,直接就被侍卫押送到祠堂。 苏傲道,“老三一肚子坏水,还能让人欺负了你?现在着急的该是那些算计你的人,你急什么。” 然后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三哥的威名在外面可以让夜啼的小孩禁声,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喜妹:.....咱们说话能不能不要攻击人? 苏傲半起身,在供桌上拿了个苹果,咬了口继续悠哉道,“我说你别不信,隔壁程大学士的孙子对你吐口水的事,你记得吧?” 苏喜妹回想一下,问,“那次我爬树摘伸到他们院里的梨子,程小胖对我吐口水那次?” 程府子嗣单薄,程大学士妻妾不少,只有一子,这个儿子成亲,妻妾不少,还是只得一子。 程府拱在手心含在嘴里,八岁的程梁养的像只球,圆滚滚的。 苏傲说起这事,还一肚子的不满,冷笑,“程家知道宠自己的孩子,当咱们苏府是好捏的?你三哥做的不错,晚上往程小胖的屋里扔老鼠,程家以为换了屋子你三哥就找不到了?你三哥是谁?程府不敢再装傻,上门道歉这事也不行,一直到三个月后他才停手,现在知道程府为什么养数百只猫了吧?” 苏傲又哼了两声。 苏喜妹长长噢了一声,这时才明白,“难怪程家突然养猫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而且程小胖也变成程瘦子了。” 苏傲这时又笑了,“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那三个月耗子在暗下里倒卖的值钱,你大哥我也挣了一大笔。” 说到得意之处,苏傲的老毛病又犯了,放开了说,“我还发现一件事,你三哥只要坏人,定是三个月,准准的,你说这是不是和他排老三有关啊?我私下里一直叫他三三。” “知道我那只乌鸦为什么叫三三吗?就是因为你三哥平时老欺负我,当兄长的又不能和他计较,只能买个乌鸦,没事时对着吐槽一下,乌鸦浑身黑色,和你三哥平时穿的官服是不是很像?” 苏喜妹没吭声。 因为她觉得她又把她大哥吭了。 看到三哥脸上温和的笑,她已经想到大哥会有多惨了。 苏傲正夸夸而谈,见妹妹沉默,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他僵硬的慢慢扭动脖子回头,:....... 沉默了一会儿,苏傲垂头丧气道,“三弟,我是为了哄妹妹高兴。” 苏傲点点头,叫两人跟上,才扭头温和的吩咐一旁的心腹,“把侯爷那只乌鸦送到厨房烤了。” 卫云应声退下。 苏傲反应有些慢,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待走出祠堂才品出话里的意思,哀嚎一声,“我的三三啊.....” 苏喜妹:..... 黑了脸的苏子渊:...... 第八章:任务 国公府,映月小筑。 院内跪着一片宫人,静的落针可闻。 世子夫人刘氏将苏喜妹送到这处,听到公主让苏喜妹一人进去,拍拍她的手,隐有‘自求多福’的意味,离开时还扫了一眼苏喜妹身后跟着的丫鬟。 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室内,怀阳公主拧眉盯着苏喜妹。 湖边的事情,怀阳公主听到那些后,她与众人的想法一样,苏喜妹定是疯了,不然就是中邪了。 同样,苏喜妹也暗下打量着怀阳公主。 怀阳公主是宋贵妃所出,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真让人通知义净大师过来了?”怀阳公主盯着她,先开了口。 苏喜妹手指攥住衣袖,“公主与我前后脚落水,虽与我没有责任,到底我心里过意不去,想来想去,只有求我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看,我心中才会好受几分。” 怀阳公主明显不信,她大手一挥,身旁侍立的老嬷嬷虽不愿,还是带着一屋的下人退了出去。 苏喜妹一时搞不懂,还在想若是公主再对她动手,她是还手还是受着? 没有外人在场,怀阳公主也不端着架子,一双眼睛盯着苏喜妹似要喷火一般,“苏喜妹,你数次诓骗我,今日的事只是教训,眼下若是你再骗我,我定让你后悔一生。” 苏喜妹看到这般,到是放心了,“以前也不是我诓骗公主,只是我二哥临时有事,才不能过来。” 怀阳公主虽不信,却还是不想放过能独见义净大师的机会,哼了哼,“我知道了,你去外面侯着,待你二哥来了再进来。” 苏喜妹如临大赦,一秒也不多呆,转身去了外面。 其间,屋里怀阳公主也喊了老嬷嬷过去。 没有人理会苏喜妹,苏喜妹扫了一眼,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才有空捋这些人物关系。 皇后与宋贵妃皆出自国公府,两人却是一嫡一庶,如今国公府中的老夫人董氏原是个姨娘,先皇后故去后,宋氏从宾被封为贵妃,董氏才被抬为正室。 国公府是怀阳公主的外家,国公府也一直为怀阳公主备着她住的院子。 让二哥过来给公主看病是其一,其二这次的事情她想让公主不追究,只能将二哥抬出来。 怀阳公主喜欢义净大师,哪怕明知苏二公子已出家,仍旧被神仙一样的容颜吸引着。 苏喜妹发现这一点,而不时的利用这个羞辱挑衅怀阳公主,若不是看在义净大师的面上,怀阳公主早就对苏喜妹不客气了。 苏喜妹想着大哥看到玉佩,也该会记得他们的约定,想来二哥三哥也往国公府赶了。 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苏喜妹抬头,正是先前帮她办事离开的侍卫。 苏喜妹坐在台阶上没起身,仰头与走到跟前的侍卫说话,“玉佩送到了吗?” 侍卫点头。 苏喜妹道,“那就好,现在说说你们俩的事。先前我的承诺还算数,你们是哪个院子的?待我离府前找你们主子讨了你们过来,再放你们离开。” 男子抬了下眼帘,道,“多谢姑娘成全,只是我们习惯了在国公府,不想换地方。” 苏喜妹到挺意外,转念想国公府这么显赫,在府中做下人,自然要比做平民好,便也不再多劝,“既然这样,今日的事我不会告诉外人,你们走吧。” 眼见两人要离开,苏喜妹迟疑了一下,喊住他们,“等一等。” 先停下来的是宋玉,他回头,清冷的眼神看过来,苏喜妹的心就是一跳。 开口问的到是男子,“姑娘可还有事?” 苏喜妹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宋玉的身前,“今日怎么说你们也帮了我,那个....很容易看出来是假的,真的走路会动。” 那个?假的?会动? 男子没明白苏喜妹在说什么。 反而是宋玉突然笑了,这笑像清晨跳出云海的太阳,霎时,射出万道金光耀眼夺目。 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明知我是男子,缘何还在我面前换衣?” 苏喜妹看直了眼,都没有过大脑,就回道,“两个男人相爱,其中一个是心里把自己当成女子的,你虽是男子,内在的灵魂却是女子,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子,既不是男子,我在你面前换衣服还避讳什么?” 这话一出,三个人全愣住了。 苏喜妹咽了咽口水,虽然这两人只是下人,可她这么说,也不知会不会把她看成疯子! 宋玉看苏喜妹站在那不说话,扫到她脸上几乎拧到一起的五官,心想着她到还知道说错话了,不是太蠢。 “真的会动!!观察到是很仔细。” 苏喜妹神志回来时,只记得对方已经走了,只记得那淡淡的语气丢下的话,一时又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妹妹!!”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同时安乐侯苏傲皎风一样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第九章:使坏 甜水街。 姚家桃酥是有名气点心,大绥朝独京城有铺子,每日上午铺子外面都是人山人海。 苏傲一身白衫,面被白纱遮了一半,手拿羽扇,还摆了几个风流倜傥的姿式,“怎么样?像吗?” “只要世人看到这只羽扇就会有确信你是夜郎先生。”苏喜妹觉得这事不成,“大哥,像不像到是其次,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孔雀毛是稀罕物,孔雀毛羽扇更是夜郎先生的标志。 大绥朝只此一份,见羽扇如见人。 苏傲指着不远处黑乎乎的人群,“能想什么办法?姚记买来的点心原本价就高,能吃得起的都是达官贵人,会将买来的东西转卖给外人?一会儿我把人引开,你就冲过去买,大哥的酒楼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 自从听说姚记桃酥能贿赂二哥,大哥眼睛都放着绿光。 苏喜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又不想打击大哥,只能任由他来了。 “啊,夜郎先生!!” 身后不知谁喊了一句,甜水街安静了。 下一刻,刷刷,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苏傲的身上。 “靠,老子还没有准备好,哪个孙子喊的。”苏傲哀嚎一声,扭身就跑。 原本围在姚记的人都拥了过去,整条街道的人也都追过去。 眨眼之间,街道变的冷冷静静。 坐在听雨阁二楼的雅间,宋玉上半身慵懒的趴在窗框上,看对街道对面,苏喜妹一路畅通无阻,大摇大摆的进了姚记。 从出来时,她怀里多了一大包姚记点心。 宋玉的目光往她身前扫了一眼,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他一抬手,深冬恭敬上前,“爷。” 宋玉低语了几句,深冬应声退去。 苏喜妹这边刚走出姚记没几步远,就见人群又都涌了回来,四周也充斥着咒骂声。 “不要脸的玩意,竟然敢冒充夜郎先生。” “他就是跑的快,不然小娘们抓烂他的脸,让他父母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呸,害的老子白欢喜一场。” “不过听说夜郎先生《书生夜色》第三部要发售了,一会儿得去书房那提前预定一本。” “对对对,现在就去。” 苏喜妹心里默默为大哥抹了把同情的人,埋头走进了最近的茶楼,点了雅间,到二楼时被人拦了下来。 苏盼儿欢喜的声音响起,“大姐姐,真的是你?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苏喜妹扯了个假笑,“二妹好巧。” 呵,贱人,哪里都能遇到你。 苏盼儿一脸遗憾,看着苏喜妹怀里的点心时,又带着期盼,“大姐姐买到了姚记的点心?是刚刚大家去追夜郎先生时买到的吧?我也看到了,等让春桃过去买时,已经来不急了。” 苏喜妹看着她,点头,“确实挺遗憾的。” 她盯着苏盼儿的脸,心微沉,面上不动声色,“二妹的脸没事了?” 看到苏盼儿笑了笑,“二哥昨日让人送了生肌丹,已经大好了。” 苏喜妹心里更不舒坦了,“二妹脸上的红肿一晚就消了,也就二哥的生肌丹才能达到效果了。” “苏姑娘对府中的药到是了解,正是我........。”一道清冷声音响起,隔壁雅间的门推开,卫离一身锦袍,双手背身而立。 不待他说完,苏盼儿叫了一声‘卫公子’,卫离才止住话。 他从武,原本就不拘言笑的人看着更冷硬些,“听闻昨日苏姑娘在众人面前教妹,行大义大孝之词,许是已经有信心今年考入女学了?” 卫爵爷府小公子卫离,御林军副将,苏盼儿的拥护者之一。 大绥朝女子皆以德为美,国子监有办女学,里面有天下广纳的名师,更有当世大儒,只是要进女学却不容易,只能靠自己考进去,皇家皆不例外。 苏喜妹和怀阳公主三年都没有考上女学,从第二年开始,每到考女学都有赌坊暗下里开赌局押宝。 “我与卫公子不熟,私事自然不好与卫公子说。”卫离当面嘲讽这事,苏喜妹都不在乎,可她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的,“卫公子与大皇子走的近,想来也寻问过怀阳公主了吧?” 皇家公主谁敢在背后议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苏盼儿忙道,“大姐姐,既然遇到,不如一起吧,今日大家在商量去国安寺祈福的事,这次是二哥主持,大家也都很兴奋。” 她的话音落下,雅间里又走出向个女子,苏喜妹看一眼,翰林院掌院王语芳卫伯爵府的卫烟、丞相府大房的朱婷,三房也就是苏喜妹姑姑的一对双生子。 都是熟人。 只是这些人见了苏喜妹皆没有好脸色,平日里也从不与苏喜妹来交往。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约了人,你们聚吧。” “哼,表姐,我就说别叫她,你偏不信。”朱萱瞥嘴。 苏喜妹父母过世时,苏月这个当姑姑的还没有嫁人,亲事是她自己决定的,嫁给了丞相的三子,人在翰林院做编修,官职小,但是丞相府的庙大,一来提亲,苏月就同意了。 苏盼儿,“萱儿,不许这样说你大表姐。” 朱萱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了。 “盼儿,我们也进去吧。”卫离也觉得苏喜妹不识时务。 苏盼儿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苏喜妹跟着小二往对面的雅间去,目光落到她怀里的点心上,又看到提着热水壶上楼的小二,眸子微眯,脚一歪身子往卫离身侧倒。 靠楼梯最近的卫离虽伸手扶住她,却碍于规矩,身子往后退,正好与提着热水上楼的小二撞到一起。 “呀,小心。”苏盼儿惊呼的下一秒,只听到哐当一声,有东西落地,尖叫声也响起。</p> 第十章:假姑娘好巧 听雨阁里乱成一团。 苏傲衣襟不整,发髻零乱,连滚带爬从人群里滚出来,冲到听雨阁与妹妹汇合时,看到的就是妹妹被热水差点泼脸毁容的一幕。 他怎么能不气,两眼冒火,手揪着卫离的衣领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有苏傲急时冲上来,一手将妹妹推开,滚开的热水就不是浇在地上了。 避开了危险,但是苏喜妹还是扑到了地上,衣裙脏了不说,怀里的点心都摔碎了一地。 卫离也知惹了大祸,被苏傲为难也没有还手,“侯爷,这事是我的错,任由侯爷处罚。” 他们一群跟过来的都是小姑娘,只有朱柏一个男孩,叫苏傲一声大表哥,也不敢上前。 惹了事的小二也跪在地上一直认错。 苏盼儿在一旁连连劝着,“大哥,都是我的错,卫公子也是为了扶我才撞到人,他是无心之举,大姐姐也没事,大哥原谅他一次吧。” “大姐姐,卫公子也是为了救我,你不会计较的是不是?” “二哥三哥让我在外面多照顾姐姐,却因为我差点害了姐姐出事,我心里难安。”苏盼儿眼圈红红的低下头,用帕子擦着眼角。 “表姐,这事不怪你。”朱萱过来劝慰。 王语芳也劝她,“盼儿,你不要总是自责。” 朱婷不悦的看向苏喜妹,“你这人怎么回事?又不是盼儿把你推倒的,你冲着盼儿来什么劲?你不高兴义净大师对盼儿好,何必总想着招的针对盼儿。” “放屁”苏傲火了,“伤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着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们摔一个试试?” 朱萱被大表哥吓到了不敢作声,王语芳也不好和侯爷对着来,反而是丞相府大房的朱婷,跟本瞧不上苏傲。 “一个男子,贵为侯爷,手伸到闺中女子身上,也不嫌弃丢人。” “表妹不要说了,今儿的事都怪我。”苏盼儿适时的站出来说一句。 如此一来,到是堵的苏傲没法说话。 苏喜妹手心火灼一样的疼,脑子也嗡嗡作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哥,算了。” 苏傲还要说,苏喜妹扯下他的手,“大哥。” 止住兄长的话,苏喜妹看向苏盼儿众人,“摔倒的是我,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现在却落得我欺负人,今日在场这么多人,相信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孰是孰非,心中也明白。” 反正亏也吃了,既然这样,到不如为自己的名声博一博。 苏盼儿慢慢咬住下唇,“大姐姐....” 苏喜妹没理会她的委屈样,扯着兄长走。 苏傲阴着脸,狠盯着卫离,“你该庆幸今天我妹妹没事,不然你还能好好站在这?” 苏傲疼妹妹,不甘的松了手,狠狠瞪了卫离一眼,“算你走运。” 兄妹两个一身狼狈的出了听雨阁,街街引来路人的侧目。 苏傲心中不爽,谁看瞪谁,一路瞪到府中。 苏喜妹劝他,“大哥,你瞪的眼睛不疼,我看着都疼,和他们计较什么?” “挨天杀的,今天就是没带痒子粉,不然一起收拾了他们。” “收拾了谁?”苏子渊一身禁卫锦袍从照壁后走出来。 身后是寸步不离身的近身侍卫深冬。 苏子渊扫到两人的样子,微蹙眉,“你们两个又惹了什么祸?” “明明是他们...”苏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大姐姐,大哥....”只见苏盼儿提着裙子跑了进来,她还喘着粗气,“三哥哥。” 苏子渊不语,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前面一身狼狈的两人身上,“看看你们。” “三哥哥,不怪大姐姐和大哥,是我的错。”苏盼儿咬了咬红唇,走上前来。 俏生生的,说话时都像在撒娇,娇娇的自然招人喜欢。 “三哥哥,都怪我,卫公子若不是为了救我,大姐姐也不会弄脏了衣服,三哥哥要训就训我吧,不要训大姐姐。”苏盼儿挽着苏子渊的胳膊撒娇。 苏子渊冰冷的脸上松动,“你总把错往身上揽就不怕我真让你跪祠堂。” 苏盼儿嘟着樱唇,“大姐姐和大哥都跪过,我又怕什么,我才不怕呢。” 苏喜妹已经不想看下去了,迈腿就往里面走。 苏傲忧心追上去,“妹妹。” 苏子渊叫住他,“大哥,你带喜妹出去,就要看住她不要惹祸,一大早就出去惹祸,今日起不许再出府。” 苏傲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被这么一训,更不忿了,“明明是他们欺负喜妹,要不是我赶过去...” “大哥,不要说了。”苏喜妹去而复返,面上淡淡的,“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想什么时候出府就什么时候出府,没人能拦得住我。” 苏子渊目光沉下来。 四周的气温仿佛都降了几度,苏盼儿像吓到了,慢慢的松开手,规矩的站在一旁。 苏傲这时到不再争辩了,“妹妹,咱们...去换衣服吧。” 苏喜妹被他拉着往前走,目光却仍旧与苏子渊直直的对视着,一丝都不退让。 “长兄如父,父母去的早,我的事还轮不到三哥来管。” 眼见着两人又对上,苏傲头皮发麻,在中间打混,“对对对,以后大哥管你,现在听大哥的,咱们换衣服去。” 连拉带拽,苏傲在两人吵起来之前,总算是将人分开了。 “三哥哥....”苏盼儿怯怯的叫了一声。 苏子渊深吸一口气,“回去吧。” 丢下话,大步出了府。 苏盼儿站在原地,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身边的丫头来寻,这才离开。</p> 第十一章:接连 梧桐院里。 苏傲换好了衣衫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坐在榻上发呆的妹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刚刚怎么不让我和你三哥把事说清楚?” 苏喜妹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三哥瞎的是心。” 苏傲叹气,“又说混话,你心里明明想亲近你三哥,还知道他喜欢吃姚记的桃酥,现在怎么又倔上了?” “我那是为了大哥的酒楼。” 提到酒楼,苏傲眉头直皱,“只能明天早上再装一次你二哥了。” “大哥,我的羽扇果真让你拿去了。”苏玉一身僧服走了进来。 苏傲被抓个正形,干笑两声,“我就是借用一下,一会儿让你给你送回去。” “我现在陪大哥去拿吧。”苏玉才不相他的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羽扇怕是已经遭殃了。 苏傲只是笑,双手紧紧抓住榻上的方桌,身子像被钉在了榻上,苏玉提了他两次都没提起来。 苏玉也不多说,松开手往另一只手的衣袖里摸去,苏傲看了嗷一声跳起来,“老二,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还要动手啊。” “我请不动大哥,只能走歪门邪道了。”苏玉手里多了一根针。 苏傲怂了,“老二,我现在就去山上抓孔雀,一定把扇子给你再做一把。” 苏玉表情高冷清贵,无喜无怒,“确定?” 苏傲连连点头,像兔子一样,按着窗口,跳出去逃一样的走了。 引得院里下人一片惊呼声。 屋里,苏玉在苏傲坐过的位置坐下,“在生我的气?” 苏喜妹在二哥进来时就一直低头玩着手里的茶杯,这时躲不掉了,才带着鼻音的回了句没有。 “又撒谎。”苏玉,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在国公府里你把盼儿打成那般,别人.....” “二哥,我才想起我还有事要交代大哥几句。”苏喜妹打断他的话,看也不看他就冲了出去。 根本不给苏玉说话的机会。 她知道二哥和三哥对她好,也真的关心她,可是同样的,他们也对苏盼儿好,她不想再因为苏盼儿与二哥三哥争吵。 苏喜妹躲了。 苏玉到是惊讶。 往日里这样的事,喜妹定是与他们吵的,昨天到现在,一次也没有吵过,怎么能不奇怪!! 府外,苏傲看着追上来的妹妹,“我去酒楼,不是去山里。” “我知道。”苏喜妹不以为意,“我也去转转。” “老三...” “大哥,长兄如父,你怕我三哥?让我听他的?”苏喜妹故意激他。 苏傲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在妹妹面前好面子也咬紧了牙不会承认,“我是你大哥,你当然要听我的。” 苏喜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啊,我只听大哥的。” 苏傲被妹妹的小崇拜弄的心一飘,什么也不想了,两人上午才惹了祸,中午不到就又去了外面,消息给快就递到苏子渊。 苏子渊正当职,回想妹妹冷漠的态度,“去查查上午到底出了什么事。” 深冬应声退下去。 不出一个时辰,深冬就回来复命,把上午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属下刚刚去甜水街,看到二姑娘在姚记铺子前排队,戴着帽围,说是因为弄没了大姑娘的点心,要买回来给大姑娘。” 苏子渊关心的不在这上面,“卫离撞到小二,热水差点泼到喜妹身上?” 深冬听出主子的生气,“是。” “卫离也是武将出身,你觉得他会出这样的差错吗?”苏子渊也不用深冬回答,“这个月十九国安寺的法会,贵妃娘娘也会去,如此便让御林军为持场面吧。” 去年二公子主持过一次法会,当场出现人踩人现象,当年这事有几个人都丢了官位,今年是贵妃娘娘点名要让二公主持,不然国安寺哪敢再让二公子露面。 以大绥朝人们对二公子的崇拜,消息一个月前放出去,就有各地方的人往京城这边赶了。 深冬已经想到了卫离接了这事会有多头疼,只可惜他碰了谁不行,偏碰了大姑娘。 在酒楼那边,苏傲与朱士行对上了,朱士行今天一个人来的,身边带了十多个小厮,把酒楼二层的雅间都占了,很多有身份的人又不愿会一楼大厅,便走了。 最后弄的苏傲这个高档酒楼,反而成了人鱼混杂的乱地方,乌烟瘴气的。 苏傲掀了桌子,堂堂侯爷不管不顾的与朱士行带来的小厮撕打在一起,他一个人哪是十多个人的对手,最后从怀里掏了东西出来,在空气里一挥,就在一旁看热闹的朱士行也没有逃掉,被撒了一身的痒子粉。 朱士行痒的不行,又恨又怒,叫人按住苏傲,苏傲拉起苏喜妹就往外跑,街上人多,兄妹两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冲散开的。 等甩掉身后的人,苏喜妹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街道上,人也挺多,只是她没有来过这边,她没有急着找回去的路,反而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喂。”她喊了一声。 那人显然是听到了,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喜妹一喜,快步追上去,“等等我。” 却见那国公府假扮丫鬟的人,只看她一眼,就钻进了巷子里,苏喜妹小跑过去,直接跟了进去,然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p> 第十二章:误会 苏喜妹被头疼弄醒的,耳边还有低低的哭声。 她睁开先看到的就是国公府那个假扮丫鬟的男子。 “这到底是在哪?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苏喜妹觉得不会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在她身上发生。 见男子点头,苏喜妹眼睛亮了,一个挺身要起来,动作太快,眼前一阵眩晕,等压心眩晕带来的恶心感时,发现她男子一直盯着她。 她问,“怎么了?“ 对方不语,只是低头。 苏喜妹顺势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男子的手。 她嘿嘿一笑,还十指相扣举到两人眼前,“你手指还挺好看的,又细又长,皮肤也白。” 天生是女人的料,可惜比女人多了条腿。 宋玉淡淡的抽回手,眼皮垂下去。 苏喜妹以为他是怕了,一手捂着自己隐隐做疼的后脑勺,一边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别说还真让她看到一个熟人。 上午在茶楼遇到的翰林院掌院王语芳,面色比纸还白,缩在角落里一直在抽搭着小泣着。 苏喜妹收回目光,手指戳了一下宋玉,“你叫什么?” 宋玉眸子盯着那只还戳着自己腿的手指,手指上肉有点多,胖乎乎的。 苏喜妹眼球转了转,凑过去。 警觉性极强的宋玉,本能的抬头,两人的脸就近到了咫尺,唇也隐隐的擦过对方,宋玉眉头一拧,胳膊一扶,眼前的苏喜妹就被他掀翻。 苏喜妹不生气,爬起来又凑过去,“你想什么呢,你不是喜欢男子吗?我又没占你便宜。” 宋玉目光盯着他,半响才道,“女人要矜持。” 他的声音又冷又直。 苏喜妹眼里带着欣喜,“两次接触,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声音,真好听。” 想了想,“人长的好,声音也好。” 宋玉扭开头不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和我大哥走散了,正好看到你,也算是熟人,就追过去了,哪成想....”苏喜妹笑嘻嘻的看着他。 眼里的光又直又烈。 宋玉转过头,直直的盯着她,“你知道这是哪吗?这是一家青楼后院,专门抓大户人家女子,人数够了就卖到边关偏远的地方,你知道卖到那里做什么吗?” 苏喜妹哪会被吓到,“青楼抓人,当然是换个地方开青楼,还能做什么?” 说到这,苏喜妹凑到他耳边,“我到是担心你,万一他们发现你是男子,让你做小相公怎么办?” 强忍着别人凑近的不习惯感,在听到苏喜妹的‘小相公’三个字之后,宋玉又一次想掀人了。 他刚刚就该把人掀远点,也省着她能说出这些不是女子说的话来。 宋玉的脸色发黑,苏喜妹以为吓到他了,笑嘻嘻道,“你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哎,你别看不起人。” 宋玉干脆扭开头,他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一抹亮光,快的让人根本扑捉不到。 苏喜妹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见到男男喜欢彼此的,故在宋玉面前也放的开,又有国公府一事,又觉得都是自己人。 “你的男朋友呢?你迟迟不回府,他会担心吧?”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看到那个穿黄色衣裙的女子了吗?那是翰林院掌院的女儿,相信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找,只在有人找到她,咱们也能得救了。“ 苏喜妹话絮叨的一直自言自语,宋玉虽看着窗外,冷硬的脸却慢慢的软下来,片刻后眼底的忧色反而越来越浓。 宋玉觉得他没有猜错,这个苏喜妹是被他的长相迷住,喜欢上他了。 从未有女子这么大胆接近过他,宋玉很头疼,待这件事处理完,他得和她把话说明白了。</p> 第十三章:这不是话本子 屋子不大,里面关了七八个人,苏喜妹和宋玉在靠窗的角落,斜对面是王语芳,许是苏喜妹这边太吵闹,王语芳终于发现了她。 窗户外面明显有说话声,只是任屋里的人怎么哭叫也没有人理会,如此一来,屋里有些动静,也没有引来外面看守人的注意。 王语芳凑到苏喜妹身边时,苏喜妹才注意到,她斜眼看她,“有事?” 王语芳略有些不情愿开口,“苏姑娘,我有一个办法,如是能行,我们就可以逃出去。” 苏喜妹瞅着她不接话。 王语芳态底又低了几分,“苏姑娘,你此时出事,想来家中兄长也定会担心吧。” 苏喜妹笑了,眼睛眯起来,看着特别的随性,“你和苏盼儿是朋友,想来我们府上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和我说这样的话不是笑话吗?你们平时担心的不就是我祸害别人吗?” “还有像你这样的闺中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王语芳脸乍青乍红,绝对是气红的,好在她有着贵女的矜持,没有撕破脸,“我知苏姑娘不信我,到不如先听听我的办法。” 苏喜妹还要刺她,胳膊被宋玉点了一下,苏喜妹扭头瞟他,“妹...” 宋玉干净的土出两个字,“元代。” 苏喜妹两唇拉长,“元代妹妹觉得该听听她的意见?” 宋玉淡淡看她。 只这一么眼,苏喜妹莫名后背发凉。 她知道他生气了,厚脸皮的笑了笑,“元代这个名子挺好听的,你是家中长....女吧?” 宋玉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是哪家的姑娘?”王语芳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相这般惊艳的女子,一时又想不起哪有有这样的女子。 苏喜妹身子往前一伸,挡住王语芳大半目光,“你说说你的办法。” 她是看王语芳不顺眼,处处想给对方添堵,落在宋玉的眼里却变成了霸道的占有欲,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对只见了两面就对他如此深情的苏喜妹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待一会儿这件事了结了,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虽然他觉得她很特别,但是对宋玉来说,女子还是要温柔些的好。 王语芳的办法很简单,她发现这是一处放酒的地方,还有几坛子酒,只要把酒点着,趁着那些人扑火的时候,就可以借机逃出去。 苏喜妹往酒坛子那边扫了两眼,然后问,“就那两坛子酒?” 她们被关的屋子虽然不大,可两坛子酒怎么可能有把火弄大了。 王语芳这时又隐隐露出她的优势来,“苏姑娘可能不知道,酒只需要散均匀到地面就可以,我们要的是让他们慌,趁着慌乱逃走。” 苏喜妹长长的噢了一声,落在外人眼中是在做思考状,只有宋玉看得出来苏喜妹又在想坏主意了。 原因无他,眼帘下的眼珠转来转去的,定是又有了坏主意。 “到也是个办法,那你带着几个人把酒撒在屋子里能烧起来的地方,我去办法弄个火折子。” 王语芳问,“又出不去,你去哪里弄火折子?” 苏喜妹惊讶的看着她,“你到是不笨。” 王语芳:....她该把这话当成夸奖吗? 苏喜妹有自己的办法,“这个你就别管了,既然你找到我,那就分工合作,你只管负责撒酒,点火我负责。” 王语芳觉得苏喜妹就想捞现成的,可眼下又拿不出证据来,只能咬咬牙起身去劝说另外几个女子去了。 有希望逃出去,几个女子自是愿意。 苏喜妹趁着那几个人在忙,小声和宋玉道,“把火折子给我。” 宋玉挑眉,“你怎么就确信我有火折子?” “你没有吗?”苏喜妹问。 宋玉看着她,声音透着点漫不经心,“带了。” 苏喜妹伸手,“拿来吧,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别乱来。” 宋玉扯下腰间的荷包扔在她手里,苏喜妹先看了眼荷包,绣的是翠竹,针线整齐。 她抬头问他,“这个不会是你自己张绣的吧?” 宋玉的眼睛淡淡的,即便如此,细看之下也能发现里面杂着的冷意。 苏喜妹误以为他怕怕被人说到他是喜欢男男,又爆露他男子身份,所以才这么看人,也不怕他,笑道,“放心放心,我不对外说。” 宋玉冷心冷情惯了,不想两次假扮女子出来办事,都遇到苏喜妹,更是察觉到她爱慕上自己,一时到不好伤少女的春、心。 王语芳忙完过来,“可以了,火折子呢。” 苏喜妹从荷包里翻出来,想都没想就递给王语芳,“我知道你信不过我,所以还是你来吧。” 在对方开口拒绝前,她直接用话把对方的嘴堵住了。 王语芳接过火折子,站着没动。 苏喜妹挑眉问,“怎么了?” “苏姑娘,我....我没有做过,不知道要从怎么点。” 苏喜妹一脸无辜,“我也是啊,不过应该很简单,你吹一下火折子,把手里的帕子点烧扔到那些撒酒的地方,就可以了。” 王语芳:......她强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火点烧了,开始并不大,那几个小姑娘用力的在一旁扇风,不多时火苗才望了起来,前窗后户都烧起来,火势大了才惊动看守的人,外面一阵嘈杂的响动声,有人喊救火,窗户和门也被从外面打开。 这时屋里的人才注意到屋子外面也是一坛坛的白酒,因为被火烤裂,酒坛子一个个爆裂开,火势更大。 那些人救火时,往里泼的水,不但没有将火扑灭,还随着水的流动,将火势带到了更大的范围。 原本还小作小闹,眼下整个房子都被大火围了起来。 火里被烟雾笼罩着,呛的人喘不上气,屋里的地面更是随处可见火,女子尖叫声和呼救声响彻耳畔。 苏喜妹抿着唇,将宋玉挡在身后的角落里,心想这下玩大了,“这火水浇不灭,得用砂子才能浇灭。” 火光的映衬下,宋玉原本就白皙的脸,白的似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脉络。 苏喜妹这时脑子也不知道咋了,就蹦出个别的想法来,“你在国公府当差,一定了解府上的小公子宋玉吧?”</p> 第十四章:果真爱慕我 宋玉衣袖里的手指,无意识的搓了一下,看着眼前女子变来变去的眼神,他挑挑眉。 “大绥朝谁不了解小公子,不知姑娘要问的是哪方面的?”他瞅着她,四下里火势渐大,两人却没有人去理会。 那些女子的尖叫和哭喊声,也被抛之到外面,仿佛这世间只有两个人。 “国公府小公子相貌俊美,我只是好奇他平时在府中是如何生活的?秉性又如何?” 笑话,宋玉那样魔鬼一样的存在,又是书中女主的第一护好使者,苏喜妹在国公府把苏盼儿打了,她岂会不担心被报复。 虽然按书里的剧情宋玉英年早逝,但是没有死之前,就是个定时炸弹啊。 苏喜妹心思百转,一时失神,脚尖点着地面,这举动落在宋玉的眼里,却变成了她含羞带臊的变向对他告白。 宋玉叹气,“小公子喜欢温柔恬静的女子,你还是莫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苏喜妹闻言,猛的抬起头。 她眼中满是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是被真相打击到了。 面对对他第一次直接告白的人,宋玉生出一丝心软,牵着她的手,往火势弱的地方走,“你....女孩子还是要以恬静温柔为主的好。” 宋玉的性子阴情不定,是个混不吝的,做事只顺着心情,从不理会规不规距,想到这是第一个告白他的人,难得他生出一丝柔情来,还能提点对方几句。 感觉身侧的身子突然停下来,他回头,见她脸绷的紧紧的。 心下叹气,他知这样拒绝她伤人,只是她这般直接告白男子,也太不矜持了些。 “小心。”苏喜妹想告诉他他误会了。 结果,还不等开头,就见窗框被烧,往里砸来,她想也不想的推开宋玉,待宋玉回神,发现她的胳膊上的衣袖已经被烧到。 等他要伸手帮忙时,她已经用另一只衣袖将点着的衣袖扑灭,动作利落又不见慌乱。 宋玉看了眉头一拧,走过去略有些生气,“纵是如此,你也不该糟践自己。” 苏喜妹不想误会他误会这么深,正要解释,就见他手指放在唇旁,哨声响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几道黑影就从后窗窜了进来。 “爷。”黑影来到宋玉身前低声叫人。 “都处理好了?” “回爷,三少爷跑了。”黑衣人回道。 宋玉冷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府再跟他算帐。” 咦? 什么情况? 苏喜妹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不由她多想,宋玉已经吩咐人灭火救人,而他则亲自将她往肩上一搭,她身上被遮了东西,眼前一黑,身子也腾空,待双脚落地时,她发现已经到了外面的院子。 “向砂子将火扑灭。”耳边的清冷声,终于让苏喜妹慢慢的回神。 而原本一直在她面前又女装装扮的小丫鬟,双手背在身后,神态间带着玩世不恭,正声音冷冷的吩咐黑衣人做事。 “将苏姑娘送回安乐侯府。”这是苏喜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脑子里留下的也是对方那回眸一笑。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苏姑娘,你我皆是闺中女子,今日的事传出去,你我纵然无事,名声也尽失...” 苏喜妹回神,看着眼前王语芳狼狈的模样,提醒她,“我不会说,你该担心的是你这副样子走出去,让谁能相信你没事。” “哎,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别的。”看到原本还在她面前矜持端着贵女作派的人突然哭了,苏喜妹手慌脚乱的安慰她,“别哭了,我带你去梳理一下,这算什么事啊。” 半刻钟后,王语芳已经收拾好,她拘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衫,“这样...真的行吗?” 普通人穿着的粗布衫子,虽然干净,可王语芳平生亦是头一次穿,穿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就跟一个五岁的孩子顽皮的穿着大人的衣衫一般。 衣着不伦不类不说,王语芳面上又透着慌乱和迷茫,苏喜妹强憋着才没笑出来。 她还心不跳脸不红的撒谎道,“有什么不行的,咱们只是借,可是他们不在,那只能先拿来用了,又放了一只金钗在那,能买上千件这样的衣衫,傻子才会不高兴遇到这样的事。” 苏喜妹深知古代女子思想有些保守又腐朽,也没想过改变对方的思想,“眼下没事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再晚事,就怕真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了。” 王语芳感激的对苏喜妹做了个万福,“待回到府中,今日之事定会禀报父母,他日定当到府上亲自道谢。” “不必去府上道谢,如此一来,反而让人去猜原因,今日的事怕也会瞒不住。”苏喜妹眼下脑子有些乱,也没有空与她多费唇舌,“况且今日之事,我也没有帮你什么,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王语芳似被她提醒才想起来,“苏姑娘可知那些黑衣人?” “你认识?”苏喜妹到出王语芳有未言之语。 王语芳迟疑了一下,“慌乱之间,也没有看清楚,其中一个到似是国公府小公子身边的近侍。” “国公府小公子?宋玉?”苏喜妹瞪大眼睛。 王语芳被她爆起的语气一惊,略颔首,“或许只是我看错了,只是长的相而以。” 语罢,王语芳又是道谢一番便离开了。 院子失了火,已经惊动了官兵,这是在一处民居的后院,救火的人和官兵一涌进来,也没有人注意到苏喜妹,她就慢悠悠的从后门出来,绕了两条小胡同,回到了热闹的街上。 苏喜妹眉头紧拧,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摇头,传闻中的宋玉嚣张跋扈,那就不是人玩意,怎么也与她认识的这个假扮丫鬟的人扯到一起,性情和传闻不匹配啊。 更何况宋玉是苏盼儿的强大追求者,若真是宋玉,哪里会这般轻意放过她。 咦,不对啊。 苏喜妹停下来。 按书中的情节来看,眼下宋玉和苏盼儿还没有接触,两人产生交集正是在这个月十九的安国寺法会,有人大庭广众之下骂宋玉,苏盼儿站出来立身挺对方,继而感动了宋玉,让宋玉成为了她默默的守护者。 苏喜妹突然看到了希望,她完全可以抢占苏盼儿的先机啊,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宋玉那个短命鬼报复她了。</p> 第十五章:各异 苏傲在街道上看到一身狼狈的妹妹时,抱着人嚎啕大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苏喜妹以袖掩脸。 “大哥,你不想明日传出我失了名节被送到尼姑庙里,就收收声吧。” 嘎的一声,苏傲像瞬间安静了。 苏喜妹趁机拉着他一跳飞奔,看到有成衣铺子,扯着兄长就走了进去,示意对方找两身合适的衣衫来。 苏喜妹是被人抓走又遇了火,一只衣袖还烧到了,苏傲是被朱士行带着下人一顿打,兄妹两狼狈的像逃荒的。 有丢过去的一块银子,掌柜的很快就让人找了衣衫出来,苏喜妹往兄长怀里塞一套,“大哥先去换上,出来咱们在说。” 换了衣服,又在绣娘的帮助下简单的擦脸梳了发髻,苏喜妹出来时,苏傲已经整齐的坐在那喝茶了,若不是他脸上带事着青紫,真会让人忘记他先前打架的事。 兄妹两从成衣铺子又辗转到自己家的酒楼,朱士行派人守在前面,打架惊动了官兵,这些人到不好闹事,却也听了主子的命令在门口守株待兔。 苏傲带着妹妹走了后门,到后院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苏喜妹训着兄长,“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侯爷,还能让一个秀才欺负了?” 朱士行去年中的秀才,今天要考举人的。 苏傲有自己的小算计,“你懂什么,我寻到丞相府,朱丞相那只老狐狸只会叫人过来给我认错,最后不了了之,落在旁人眼中反而变成我不顾身份,与小辈计较。我一顿拳头打过去,比可告壮实惠多了,他又不是个吃亏的主,带一群人打我,大家会说我不顾身份,可也会指责丞相府没规矩,你说哪个更好?” 苏喜妹叹为观止的竖起大拇指,“大哥,小妹真心佩服。” 别看大哥是个混不吝的,不好好当侯爷,不去谋差事,只想着挣钱,可就是活的这份撒脱,那也叫大智若愚啊。 苏傲还惦记着她的事呢,“好好的你怎么弄成那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想先前看到妹妹站在街上,一身狼狈不说,傻呆呆的站在那不动,苏傲是真吓坏了。 妹妹是跟着他出来的,从小又是被他抱着养大的,要出点什么事,他杀了自己也弥补不了心中的愧疚。 苏喜妹先从在国公府的事说起的,然后说到了被拐的事,说完后,她心思却不在这事上,问道,“大哥,你见过宋玉吧?他长什么模样?” “宋玉?当然见过,也就一个鼻子两只眼,还能长什么模样?我和你说,在这京城里,要真敢说家有男儿长的好的,也就是咱们安乐侯府。” 对于长相这点上来说,苏傲就从来没有服过别人。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苏喜妹只能打听别的,“那他真如外面说的那般?” 苏傲愣了一下,“哪般?他把‘小官’弄的痛苦大叫,他还大叫痛快的事?” 一说完,苏傲就后悔了,呸呸两声,“这些不是你个女孩子该听的。” 苏喜妹瞪大眼睛,“大哥,你弄错了吧?” 宋玉该是躺在下面的那个吧? 怎么外面一传,反而成了宋玉是攻了? “什么弄错了?”苏傲当然不知妹妹心中想什么,他提起宋玉却没好口气,“不学无术放荡不羁,一肚子的坏水,宫中贵妃是他姑母,任他闯什么祸都有人帮他担着。” 院里就两人,苏傲还凑近到妹妹耳旁,“便是当今圣上也极喜欢他,有一次他刚和一世家子弟闹了矛盾,便当着圣上的面比射箭,他到是有几分功夫,说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偏那次他一箭射偏,一箭射穿那世家子弟的耳朵,大家都知道他是故意的,结果圣上没有责罚他,还赏了一把好弓箭。” “回国公府被国公爷抽了一顿鞭子,第二天他就跑出去给那世家子弟一顿鞭子,这事闹的全京都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听了还罚了国公爷,圣上这般偏袒,哪个还敢惹他。” “谁看到他来了,不喊一声宋阎王来了,能躲的就躲。” 说完这些,苏傲觉得口干,抿了口茶,又尊尊教导道,“你日后见了他要离的远远的,咱们家虽不怕事,却也不要去招惹那个阎王。” 苏喜妹听的津津有味,前世记忆没有觉醒时,她每天只知道自己犯混,哪里去关注过这些事,只知宋玉是个混世魔王,竟不想真是无法无天,还有当今圣上宠着。 说实在的,苏喜妹有些怀疑那个小丫鬟的身份,就看他一吹口哨就叫来的暗卫,这也不是一般人的身份啊。 其实苏喜妹有些担心对方真是宋玉,不是怕他护着苏盼儿报复她,毕竟苏盼儿与宋玉还没有相识。 她担心的是她发现宋玉‘只想和女子做闺蜜,愿嫁男儿’的心思。 想到这,苏喜妹又回想今天小丫鬟误会她喜欢宋玉的事。 “妹妹,你是在担心那小丫鬟是宋玉扮的?”苏傲猜到了几分,劝她放宽心,“这个你就不必想了,宋玉那般的人,怎么可能扮成女子,你不知道他嚣张跋扈的有多厉害,就是传这样的话出去,他也会把京城翻个底朝天将对方找出来,你这话可不许对外人说。” “大哥,我想看看宋玉。”苏喜妹也不想那些了,她定定的看着兄长,“你帮我打听一下宋玉平时都去哪里,我想偷偷去看看。” 看到长什么样,等法会那天去国安寺才能找对人啊。 苏傲惊的站起身来,“我劝了这些,你怎么还不听?好好的怎么非要去惹那个阎王?” “大哥,我就是好奇,只看一眼。”苏喜妹拿出看家本领,又是撒娇又是说好话,捧的苏傲云里来雾里去,最后只能答应。 两兄妹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半刻钟后,黑影落在一处听雨阁后院的一雅间里。 深冬正是刚刚把偷听苏家兄妹的话毫无遗落的都说了。 宋玉一身青衫,手支着下巴,微蹙着眉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 他声音冷的像一条线,听了让人第一直觉是先打个冷战。 深冬同样打个冷战,却更因为主子的话。 他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就主子这性子,他哪敢多说。 要说世上有种人,那就是闲的,玩人害人整人才是乐趣,又怎么荒唐怎么来,这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的主子什么样,深冬最是了解。 长的好,脑子聪明,偏就荒唐的来,可有什么办法,因为有人宠着,宠的无法无天,就是天捅了,也没事。</p> 第十六章:为人 宋玉支着脑袋。 卫云迟迟等不来主子的吩咐,才问,“爷,已经将三爷的事透给老太爷了。” “老头子定气的暴跳如雷,从山上下来了吧?”宋玉换了个姿势,“人心不足蛇吞象,二叔自知有镇国将军这个岳父做靠山,加上亲妹妹又是宫中贵妃,心也养大了,为了一个西将大将军的位置,亲情不顾也要陷害父亲,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总要给他们搭把手。” 卫云回道,“那边传信,老太爷收到信之后就气的下了山,算算明天傍晚便能进城。” 宋玉翻身,身子软的像没有骨头般,“祖父回府要路过听雨阁,我便在这等着吧。” 卫云应声,想了一下又问,“安乐侯说主子的那些话....” 宋玉不在意道,“他无非是爱妹心切,罢了,小爷今日心情好,便不于他计较。” 想到苏喜妹爱慕自己如此之深,宋玉心下叹气,罢了罢了,成全了她一片痴心,就不与她兄长计较了。 知晓背后骂自己的人,不报复不计较还这么高兴。 卫云在主子身边多年,竟也是头一遭遇到。 宋玉似想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她爱慕我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让她痴缠下去,我行踪的事做的隐蔽些,莫让她打听到。” 卫云:.....“是。“ 退下时,卫云扫到主子脸上的得意之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误会闹大了。 国公府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却有着暗涌风云。 老国公爷有两女二子,一嫡女是前皇后,一庶女是现如今的贵妃,如今承爵位的是嫡子,庶子也在长子麾下做副将,两子皆远在西北。 当今的二皇子是贵妃亲生,当今贵妃和国公府二老爷是庶出,如自现国公府的老夫人董氏,董氏原是个妾,在女儿被封为贵妃后,才抬为正妻的。 面上贵妃极宠宋玉,闯了天大的祸也没事,可实则国公府大房和二房一直暗下里较劲。 宋二老爷也是武将,多年来却一直在兄长麾下做副将,现如今二皇子大了,当今圣上只有两子,三皇子还小,眼见二皇子承位的机会大,宋二老爷和贵妃一派,暗下里自然也开始有了谋算。 西北的兵权至关重要,国公爷虽是贵妃兄长,却是嫡出,兄妹不亲,几次贵妃示好都没有得到国公爷的回复,贵妃和亲弟弟一商量,这才想夺了国公爷的爵位和兵权。 办法简单,拐了京城世家贵女卖到西北,再栽赃到国公爷的头上,宋二老爷远在西北,这事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宋翔,宋翔与宋玉同辈,在国公府排行第三。 国公府宴会那次,宋玉是想借机会让宋翔那些无脑的手下抓去,然后闹个天翻地复,不想半路被苏喜妹给打破计划。 今日又得到消息,宋翔盯上了翰林院掌院家的姑娘,他才装扮一翻尾随,借机让人抓去,不想又与苏喜妹撞车了,才发生今日的事。 苏喜妹完全不知与兄长的对话,暗下早就让人偷听了去。 这一天对兄妹两人来说波折太多,两人正欲回府,就见前面的掌柜的跑了过来,“侯爷,不好了。顺天府派了官兵把咱们酒楼围了。” 苏傲怒拍桌子起身,“放肆,敢跑到本侯的地方闹事,谁给他们的胆子....” 说到这,苏傲突然卡住。 他脸色变了变,声音也不似刚刚那般,“可知是谁带兵过来的?” 苏喜妹也明白了,怕又是三哥的手段。 今天上午刚训斥了两人,转身大哥又与朱士行闹起来,京城就这么大,半盏茶的功夫就能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三哥知道也就不足为奇。 掌柜的也是跟着苏傲的老人,这事经历的多了,不说只一个表情,苏傲就明白了。 苏傲像被人瞬间抽走了精气神,挥挥手,“收拾东西,都搬到我上个月在街尾买的那家酒楼去。” 掌柜的欲言又止。 苏傲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打击到他了,“王叔,有什么事就一起说了吧。” “那处铺面也被三爷封了。”王叔是打小就在侯府里当差的,后来才被苏傲派出来的,“今天上午老奴派人去打扫,那边就有三爷的人在看守。” 昨天国公府一事,王叔听了就知道不好,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不想....这次三爷是真的动了怒。 苏傲痛拍胸口,“我那铺子可是花三千两买来的,老三这是连后路也不给我留啊。” 苏喜妹只能在一旁安慰,无非是等消气也就能拿回来了。 这样的话说了一大堆,也没有让嗜钱如命的苏傲平静下来。 最后兄妹两回了府,苏傲还红着眼圈。 无他,苏傲坐在马车里已经哭了一路。 府中,还有等着算帐的苏子渊等着二人,至于苏玉已经回了国安寺,毕竟这月十九就要举办法会,诸多事情在等着他。 兄妹二人一进府,就被早就等着的卫云请去了乌啼院。 一进院子,苏傲看到挂在屋檐下的鸟笼,低呼一声‘三三’就冲了过去,紧接着又喊起来,“你们对本侯的三三做了什么?” 苏喜妹走近时,发现那个叫三三的乌鸦‘挺尸’的躺在笼子里,两只乌黑的眼睛还在转乱。 “大哥,还活着。” 经她一提醒,苏傲一颗心才落下来。 卫云走近,恭敬道,“三爷下了命令,若是它不装死,便让真死。” 说起来卫云都觉得惊讶,这乌鸦有灵性也通人气,竟然听懂了不说,还很惜命,这么直挺挺的在笼子里躺一天了,爪子都没有动一下。 苏傲听了,小声埋怨,“跟个畜生计较个什么劲。” 卫云不接话,只恭敬的请两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仍旧像昨天一样,苏子渊坐在书桌后面,两人进来眼皮都没有从手里的书封上抬一下,“傍晌朱丞相派人上门讨药,那痒子粉是从二哥处偷的吧?” 苏傲心里打鼓,被妹妹看一眼,原本要怂的心,立马又硬气起来,腰板挺的直直的,“一家人,什么叫偷?我做兄长的从他那拿点东西都不行了?老三,你用这样的语气和兄长说话,规矩呢?体统呢?”</p> 第十七章:口是心非 苏子渊难得瞟了一眼腰背挺直的大哥,又看了一眼旁边低头的盯着脚尖的妹妹,闭上眼,手指揉着太阳穴,似乎很头疼。 “大哥若真是知道规矩体统,便也不会生出这些不符合身份的事。”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些年道理没少说,兄长仍旧如此,苏子渊也放弃了,以他之力也能护住兄长及妹妹。 酒楼后路都被堵住,苏子渊没有再多说,反而是指了桌上的点心,“姚记的核桃酥,二妹妹排了一晚上的队买来赔你的,妹妹拿回去吧。” 苏子渊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敏感,与以往不同,妹妹不吵不闹,反而让他觉得被疏远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兄长带大妹妹,他又何尝不是养大妹妹。 回想当年妹妹才不过三岁,父母便出事,兄长继承爵位,二哥又去了寺里,回府的时候不多,说妹妹是他和兄长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也不为过。 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不亲近了,心里滋味自是不好受。 “兄长不小了,也该持重了,我已经拜托老师为兄长寻门亲事,待嫂嫂嫁进府中,咱们这个家也就能像个家了。” “二妹妹到底是一家人,又诚心道歉,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 苏子渊说话,苏傲兄妹就听着。 半刻钟后,苏傲提着鸟笼从书房里出来,感慨中又带着点小得意道,“果然我摆出兄长的作派来,老三也好说话了。” “还有娶什么婆娘?我还没玩够呢,谁听他的,就他那个老师在国子监都是出了明的老酸儒,认识的自然也是酸儒人家。” 苏喜妹不接话。 至于那盒苏盼儿买来的点心,她也没有拿,三哥也没有强求,略让她的心情还好些。 “二丫头排一晚上买的核桃酥,道歉到是挺有诚意的。”苏傲自顾的说着。 眼看着到了路口,兄妹两个要分开,苏喜妹才道,“大哥,我让你办的事你放在心上没有?” “知道了,不过你三哥刚刚也说了,这两天让咱们先看挑挑画,他既给我这个做兄长的面子,我怎么也要给他些面子。” 苏喜妹打断他的话,“那就交给你了。” 也不多说,便回院子了。 晚上,苏喜妹让人去书房搬了些百鹿图过来,她一副副的打开对比,搬过来少说也有十竹筐,比较之下,找不出一点不同之处。 苏喜妹不信这个邪,又让人连夜去取画,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婆子带回来的话是三爷吩咐太晚了,让大小姐早些休息。 兴志被打断,苏喜妹也就没了心思,早早的梳洗睡下。 接下来两日,她和苏傲都安静的呆在府中挑画。 第三日下午,苏盼儿来了。 苏盼儿长的娇娇弱弱,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她脸上虽擦了粉,也掩饰住神色间的疲惫。 苏喜妹是不想见她的,可无奈苏盼儿聪明,是掐着时辰来的,苏子渊前脚回府,她后脚就来了。 “听闻语芳说了大姐姐救她的事,只是这事不好张扬,便也不好到府上来道谢,但是她心中是感激大姐姐的。”苏盼儿坐下后,喝了口茶,便娓娓说了起来。 苏喜妹打断她的话,“什么救她?我怎么听不懂二妹妹在说什么?这几日我一直在府中,从不曾出去,不知道二妹妹是不是听错了?” 苏盼儿微微惊讶的张大嘴,只一秒又像说错话搬的捂住嘴,“看我又弄错了,多亏大姐姐提醒。” 这样的神情和举动,赤裸裸的在告诉在场的人,她是在说谎。 苏子渊只瞟了妹妹一眼,并没有追问。 苏盼儿仿佛也知道做错了事,可她嘴甜又聪明,自己都能将气氛带起来,话题引到了法会上面,“三哥哥,那日你不当职,想必会陪着大姐姐去吧?谦哥这些日子功课落下,父亲拘着他在府中温习功课,我又不好凑到外人那去...” 顿了一下,苏盼儿小心翼翼先看了苏喜妹一眼,才期盼的望向苏子渊,“不知能不能与大姐姐三哥哥一起结伴而行?” 谦哥,宋谦。二房独子,比苏盼儿弟弟。 苏傲当头来了一句,“前些日子在茶楼里遇到,你不是与卫离他们一行人去法会吗?” 到不是苏傲针对她,而是那时苏盼儿还邀请过妹妹。 苏盼儿脸微红,拧着手里的帕子,“卫大哥当日差点伤到大姐姐,这几天到是下了贴子给我,我一直也没有应。” 言外之意是为了帮苏喜妹出气,所以不与卫府来往了。 苏喜妹就看不上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二妹妹这么一说,我心里到是过意不去了,因为我让你们有了生分到底不妥,我与卫府是我的事,二妹妹大可不必如此。” 苏盼儿软绵绵的站起来,唇咬着,闭上眼,再睁开时,对着苏喜妹做了个欠身,“那是茶楼之事,我总想着人没事,与卫伯爵府闹的面上无光不妥,那晚回府后,越想越深觉自己有错,伯爵府再好,那也不及咱们姐妹间的情分重,是我魔杖了。还望大姐姐原谅我一回。” 苏盼儿双膝深深蹲下去,抬头看向椅子上坐着的苏喜妹时,眼圈也红了。 巧言令色,又八面玲珑。 苏喜妹看了心知她活了两世也不是苏盼儿的对手,世家贵女去与下人排一晚买点心的赔礼态度,还有当着家人这样一翻感人肺腑的话。 “二妹妹起来吧。”开口的是苏子渊,“既是一家人,结伴而行是应该的,你大姐姐不是小气之人。” 苏傲别看平时大咧咧的,这时到没有开口,看到弟弟开口,还担心的往妹妹身上看了一眼。 苏喜妹垂着眼帘,“二妹妹多虑了,三哥说的在理,你我是姐妹,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茶楼之事我也没有怪过二妹妹。” 表里不一,她也会啊。 只是她一开口,不说苏子渊和苏盼儿如何想,都惊呆了。 苏子渊正是怕妹妹闹,刚刚才说了一句。 结果完全和平时两样。 就是最偏着她的苏傲,也瞪大了眼睛,心下感叹,原来妹妹也会口是心非啊。 “二妹妹就是太多虑了,老人常说寡欲精神爽,多思气血衰,妹妹就是想的太多。”苏盼儿不但要说,还要做,她热亲蜜的握着苏盼儿的手,“怯弱不胜,却自有风流。眉目含情,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枊扶风,要换我长得妹妹这番模样,怕晚上梦里都要笑醒。只是妹妹的心较比干多一窍,这身子骨才越发赢弱。” 苏盼儿最后回府后,脑子都米糊糊的,苏喜妹不与她吵,还夸她,莫不是中邪了?</p> 第十八章:欺辱 安乐侯府后院。 苏喜妹目光落在带有姚记的点心上,停顿一眼又移开。 苏子渊在她对面坐下,“把胳膊给我看看。” “没事。”苏喜妹回了一句,胳膊也没有伸过去。 苏子渊拿走她手中的画,语气带着疲惫,“喜妹,你是在生气?” 桌上放了数卷的画,坐在苏子渊这个角度向对面看去,苏喜妹的脸被遮掩了大半,“三哥,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在恼我护着二妹。”苏子渊并不傻。 这般年纪就能成为皇帝身边近臣,又是禁卫军统领,就知道其心机和手段是何等的厉害。 苏喜妹的小心思,苏子渊一眼不能看穿,“苏氏一族人口单薄,二妹有些小心思,无伤大雅,我平日里不过是说句公道话,论远近我们是一母同胞。” “我知道。” 苏子渊苦笑,面对突然平静下来,不歇斯底里吵闹的妹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他长长叹口气,下软榻拿走过去,拿起她的胳膊,不避嫌的将衣袖扯起来,看到胳膊上的伤痕,他原本就温和的目光也冷下来,又透着冷厉。 “胡闹,伤成这样怎么不请大夫?” 苏喜妹的胳膊往回收,可对方握的太紧,她只能放弃,“让大夫看了也就是抹些药,过几天泡退下去便好了。” 失火那次,胳膊上的衣服烧着,虽然很快就弄灭,还是将里面的胳膊烫伤了,却也不严重,只是零星的水泡。 苏盼儿今日过来透了风声之后,苏子渊很快就让深冬将事情缘由打听出来,之后片刻不停的直接到了这边。 苏子渊的语气不好,听得出来是在生气,“以前手破个皮,都要闹上几天,让全家都哄着,如今真是长大了,伤成这样也不告诉家人。” “茶楼的事情我知道了,二妹也是不想你与大家闹起来,她并无坏心.....” 苏喜妹打断他的话,“三哥,你还有别的事吗?” 要说苏子渊这时是真的开始头疼,以前妹妹闹,他吼着训着哄着,闹了几次妹妹转身就嘻嘻哈哈,自从国公府回来后,妹妹就变的沉默、疏远。 苏子渊有一肚子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憋的难受,又无从下手。 最后,苏子渊喊深冬去桐院拿了苏玉的药膏,给妹妹上了药,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这几日胳膊伤到了,便好好休息,画的事情让大哥去弄。” “十九那日法会,我正好不当职,陪你一起去,我让二哥那边也留了客房,你要是想早去,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去。” “你二哥说后山的野果子还有一些,你平时最喜欢去摘,不如提前去一天,在山上玩玩。” 苏子渊说了很多,等他离开时一回味,妹妹回他的只是嗯啊噢,直白的表达出对他的排斥。 深冬看着手里的点心,“爷,这些点心....” “赏你了。”苏子渊苦笑,叹气道,“女孩子就是心眼小了些。” 在苏子渊看来,妹妹突然变的沉默,无非是换种方法表达他对二妹好的不满而以。 苏喜妹被苏玉弄的心情也烦燥,她想过要缓和与二哥与三哥之间的关系,结果每次看到二哥和三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是她做错时,她就不想解释了。 —————— 次日中午。 苏喜妹被兄长拉着坐在听雨阁的一楼大厅。 他们到是想去二楼,只是听说今日听雨阁要说夜郎先生的新书,消息一传出去,茶楼里就爆满了。 苏傲带着妹妹过来时,只能在楼下找到一处地方,还是与人拼桌的。 “大哥,你打听到宋玉会来,可你看看眼下这样,他会来吗?”苏喜妹指着满茶楼的人,几乎看的全是人头。 苏傲信心满满,“放心吧,国公府的老太爷下山却迟迟不回府,又让人寻不到人,但他喜欢听夜郎先生的书,宋家的人昨日就开始守在听雨阁了。” 深怕妹妹不信,苏傲示意妹妹往二楼看,“宋翔也在,昨日就守在这里了。” 苏喜妹看了一眼,只见二楼的楼梯旁站着一群贵公子,宋翔被围在中间,一身华服,手拿折扇,不知身边人说了什么,他满脸笑意。 贵妃的亲侄子,丞相府的亲外孙,宋翔的身份说起来可比宋玉金贵多了,结果只因为其父是庶出,在根上败给了嫡房嫡孙的宋玉。 “二妹也来了。”苏傲的话将苏喜妹的注意力引过去。 苏盼儿一行人进来,立马就引了数多的侧目。 人直接上了二楼,与宋翔汇合,并没有注意到一楼角落里坐着的苏傲兄妹二人。 苏盼儿与宋翔还是亲表兄妹,关系是从两人母亲论起,苏二夫人是丞相的嫡次女,当年看中苏家二老爷,也算是低嫁,而宋翔的母亲则是丞相的嫡长女,两人是亲姐妹。 说起来苏家和丞相府关系最近,苏二老爷娶了丞相的嫡次女,苏月这个姑姑嫁给了丞相的三子,只是因为长辈不在世了,又有苏喜妹闹腾,两府一直不怎么走动。 苏喜妹茶喝多了,低头和兄长说了一声,从听雨阁的后门走了出去。 听雨阁之所以引得贵家子弟过来,就是其环境优美又高档,后院为贵妇们如厕的地方堪比世家规格。 这边又有丫头守着,苏喜妹一过来,欠身见礼后,引苏喜妹进了房间,苏喜妹没多看,门被带上后转身往屏风里面走,走至屏风处停了下来。 这里并不是女子如厕的地方。 苏喜妹一刻也没耽误,转身回到门口,双手一推,门在外面被插上,根本推不开。 她脸色一沉,心知被人算计了。 如此还不算,她转身走到里面推开窗户时,被人从外面泼了一身带着腥骚味的.... “苏喜妹,你敢欺负盼儿妹妹,便让你尝尝这马尿的味道,今日只是小惩,日后你再欺负盼儿妹妹,便不是马尿这么便宜的事。”朱士行嚣张又狂妄,做了这些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还站在窗外,猖狂的看着苏喜妹。 苏喜妹压抑着胃里的翻滚,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能睁开眼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里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众男子的说笑声,身后的门同时被推开,“翔哥,你到是精明,将茶楼的二楼都包了下来,老太爷要来听书岂会和那些人在楼下挤,一定会到二楼来,如此人轻松的被你找到了。”</p> 第十九章:反击 苏喜妹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一招,引她进男子如厕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是单单往她身上泼马尿呢。 窗外,朱士行猖狂的笑着,苏喜妹抿着唇还了一个大大的笑,朱士行愣住,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只见窗户被狠狠的从里面甩上。 正是苏喜妹这个动作,让刚走到屏风处的众人停下来。 有人问,“什么声音?” “进去看看吧。” 能听到里面稀碎的声音,众人交换一个眼神,一时没有人敢动。 苏喜妹已经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她随手将身上扯下来的外衫,顺着屏风的方向扔去,等底裙扔过去时,倒吸气声传来一片,脚步声也响起。 “怎么有女子的衣衫?” “先出去。”宋翔抿着唇,第一个往外走。 跟在宋翔身边的皆是官家或者世家子弟,身边也时常能见到一些攀高枝的女子,在男子如厕的地方有女子脱衣衫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 今日他们若是走进去,纵然是一群人,可传出去之后,名声也要坏了。 听到门被摔上,逃过一劫,苏喜妹深呼出一口气,窗外有脚步声,她快速走到挨着窗的北墙,窗外的人似也在听里面的动静,隔着一道墙,双方都没有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如厕外面传来一片脚步声,苏喜妹知道是听雨阁的管事该是知道消息,带人过来了。 听雨阁专门针对世家开放,像女子在男子如厕的地方出现,也坏了听雨阁的名声。 “算她走运,走。”窗外,朱士行不甘心的带人走了。 同时,房门那也传来了叩门声,“在下是听雨阁的管事。” 苏喜妹三步并两走,一把扯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管事和几个小二,苏喜妹一身中衣,管事众人立时低下头。 “这位姑娘...” “你们听雨阁我看是不想开了。”苏喜妹厉声大喝,“引路的小丫头收了别人多少银子,将我骗到男子如厕的地方来?” 管事一听就明白了,“姑娘稍安勿躁,听雨阁出了问题,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想来姑娘的朋友久不见姑娘出去,定会担心,不如姑娘先去客房梳洗一番,小的派人去与姑娘的朋友说一声。” 到是个有眼色的。 “叫人去前院告知安乐侯一声。” 安乐侯府? 管事认出了苏喜妹的身份,越发恭敬,“苏姑娘请随小的往这边走。” 苏喜妹让人换了两次洗澡水,才勉强穿上拿过来的干净衣服,头发还在滴水,苏喜妹只让小丫头梳一个简单的发髻。 一切出好,走出来时看到大哥正焦急的在花厅里来回的跺着步子,见人出来,大步走过来,“妹妹,你没事吧?” 苏傲已经从掌事那里听说了原因,想到刚刚在前面朱士行挑衅的目光,正好有管事过来请他到后院,果然出事了。 “大哥,你今天都带了什么药?”苏喜妹坐下来,抿了口茶,才将胸口里那口污气吐出来。 苏傲都没有问干人才能,二话不说,将塞在腰间和衣袖里的瓶瓶罐罐都掏出来放到八角桌上,“这些都是我从老二院子里顺过来的,有些还没有用过,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苏喜妹拿起来一个个看着,一个蓝色小瓷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回春丸’。 苏傲探头看了一眼,“这个是在你二哥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架上拿的,我看名子还挺有趣,就顺了出来。” “大哥,你进后院时看到那栓着一匹马吧?” 苏傲立马懂了,“我现在就去试试。” 出去不到一息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马匹狂躁的叫声,苏傲后一刻跑回来,“妹妹,这药挺厉害,我就给那匹马喂了一粒,下一刻它见什么都想上,外面的柱子都弄断了。” 这话也就是没有两个弟弟在场,苏傲才敢说,不然怕又要被塞进祠堂了。 苏喜妹笑了,“大哥,咱们走。” 后院里,四五个下人扯着马的缰绳,可马像着了魔一般,癫狂的根本不能让人近身,苏傲将妹妹护在身侧,两人没有去前面,而是去了听雨阁的后院,各世家停放马车的地方。 说书的先生已经开始讲夜郎先生的新书,后院只有两三个人在角落里睹牌,其他的人都跑到前面听书去了,看到贵公子过来,看了一眼就继续睹牌去了。 苏喜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标有朱府的马车上。 “妹妹,我来。”苏傲恨的直咬牙,这次不让朱士行吃个大亏,他就不姓苏。 苏喜妹凑到他耳旁,“大哥,你找人以朱士行的名义把红楼里的艳儿姑娘叫过来。” 苏傲眼睛一亮,“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苏傲一刻也不耽误,走到角门就出去了。 停下马车的院子后面还有一处二层的小角楼,宋老太爷抿了口酒,手往后院里指,“先是给你的马喂药,现在两人又鬼鬼祟祟,在你的地方搞事,你不管?” 宋玉语气淡淡,“我瞎。” 宋老太爷将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小二,你动春心了?” 宋玉瞥了嘴撩裙跳上马车的小身影,动作粗鲁,这种粗俗的女子怎么会明明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能从角眼语气中看出他的得意,“哎,有爱慕者确实让人头疼不已啊。这是听到我来这边追过来的,女子痴情本就是件苦事,男人总要温柔一些大度一些。” 宋老太爷喝进嘴里的第二口酒再一次喷了出去。</p> 第二十章:出面 宋老爷子顾不上理会身上散落的酒水。 一头银发的老头子,还一脸的八卦,凑过去又是耍宝又是耍无赖,东拼西凑,总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 宋老爷子呆呆的看着孙子,嘴角都不会动了。 这小子平时精明的像只猴子似的,怎么在感情上一窍不通的是个白痴啊? 宋玉见祖父都震惊到了,心里难免得意,正要再大放厥词几句,深冬走了进来,低耳几句之后,恭敬的等着吩咐。 宋玉面上的笑惊艳了几分却寒意四射,深冬低下腰,他交代几句,深冬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宋老爷子看出孙子不高兴,他感兴趣的到是谁让孙子能一瞬间就动怒,他也在想要不要和孙子说一下,他误会人家姑娘了。 目光落在后院,只见苏家的小姑娘已经从马车上趴下来,漫不经心的慢慢远离马车,这时宋老太爷听到耳边一声嗤笑声。 他看过去,“看不上人家小姑娘?” “愚蠢。”宋玉想到深冬带来的消息,说的话又气了几分,他起身往外走,“祖父好好藏着,我去去便回。” “臭小子,明明是知道人家小姑娘被欺负不高兴了,还说人家小姑娘愚蠢,到是你自己....”宋老太爷洞察一切的眼睛里尽是戏虐的笑,只等着看热闹。 这边苏喜妹在朱士行马车里的茶不里下了药之后,便在后院等着兄长,没多久见走来一群下人,提着茶水果盘,她侧身往边上避让,可那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笑,路过苏喜妹面前,到底撞到了苏喜妹身上。 小二吓的连连道歉,苏喜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摆手让人走了。 那群人一进前面的过堂,撞了苏喜妹的小二就快步走到一旁,将手里顺来的东西交到了深冬的手里,安静退开。 深冬看了眼手里的蓝色瓷瓶,转身进了茶水间。 前面的大厅里,朱士行与宋翔一行人凑到了一起,人靠在椅子里,接过下人递来的茶,一入口痴迷的闭上眼睛,慢慢品着余香。 半响才道,“好茶好茶,这么好的碧螺春,也只能在叶雨阁喝到。” 宋翔笑道,“喜欢就多喝点。” 朱士行别看平时胡闹,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却独独爱喝茶,最爱碧螺春,他接连喝了两杯,才徐徐开口,“听雨阁的老板竟打听不出来,这样的好茶,到让人更好奇他的身份了。” 宋翔一身白袍,起身走出雅间,“什么样的身份还不都是个商人?” 朱士行折扇拍手,大笑,“说的正是这个理。” 前面闲情雅致,后院苏喜妹没见到兄长,反而是角门被打开,一小厮恭敬的引着一美艳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上披着斗篷,脸遮了大半,只隐隐能看到侧脸,却也是倾国倾城。 京城里第一头牌,有才有貌,初夜被朱士行买了后就一直为朱士行守身,只是丞相府公子怎么可能娶个青楼女子进门,便是妾也不行,朱士行又贪恋艳儿的美色,偷偷摸摸的将人养在外面。 苏喜妹记得书中的这些,今日看到这药,才想到了办法。 亲眼看到人上了马车,苏喜妹放心了,她趁着左右没有人,刚进了穿堂,就被前面冲进来的兄长拦下。 “妹妹,前面朱士行已经闹起来了,咱们快走。”明明很急迫,苏傲却一脸兴奋的笑。 苏喜妹被兄长拉着往外走,路过大厅里,发现里面已经乱了,到处是乱跑的人,还有女子尖叫声从二楼传来。 往上一看,苏喜妹都张大了嘴,朱士行像疯了一般,正追着楼上的女子跑,有人站出来拦他,他男女不顾仍旧扑上去。 吓的男子都尖叫起来,将他甩开,他像狗皮膏药一样又粘上去,吓的人见了他就脸色大变。 这症状怎么和她‘回春丸’这么像呢? 一路被兄长拉出茶楼,回到马车之后,苏喜妹摸了摸衣袖,装药的瓶子不见了。 “哈哈哈,朱士行现在就是发了春的野马,看他还怎么翻身。”苏傲说到激动时,手直拍大腿,“妹妹,你太厉害了,让他在马车里出事,是不如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事丢人。” “大哥,不是我。”苏喜妹张了张嘴,“我刚发现药瓶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走的太快,丢掉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她回想了一下,只有在后院的时候,被小二撞了一下,难不成...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苏喜妹想不明白,把自己的疑惑也说出来了。 苏傲一向是脑子能不用就不用的主,“管他是谁下的药,又要干什么,反正也算是帮了咱们。” 苏喜妹可没这么轻松,撩起马窗帘望向茶楼,“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苏傲挤过来,往外望,“还能怎么样?人都跑出来了,到是宋翔和二妹他们还没有出来,我进去时发现朱士行正对二妹的方向去了,被宋翔一群人拦下来。” 朱士行已经癫狂的男女不分了,可想而知里面什么样。 其实他们兄妹二人还真想错了,里面很安静,听雨阁的掌柜出面,带着十多个打手,架着朱士行一边堵着他的嘴,不理会欲上前来抢人的朱府下人,带人往后院去。 各世家的马车就停在后院,一进后院,朱士行就被扔进了朱府马车,说来也奇怪,发了疯的朱士行并没有冲出来,反而是马车晃了起来,里面还有女子的娇羞声。 朱士行的小厮傻眼了,要去掀帘子,被掌柜先一步抢了时机,“民不与官斗,听雨阁却也有自己的规矩,放朱公子的马车出去。” 之后朱府的下人连靠前的机会也没有,马车就被赶到了街上,街道上两边是人,马车里朱士行又疯癫的没有顾忌,一路回到丞相府,朱士行在马车里放荡的事情也传了一路。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丞相府公子在茶楼里就对女子脱裤子,被塞进马车后,又一路晃到丞相府,有好热闹的跟随到丞相府后,朱士行是被抬进去的已经昏厥过去,而另一个女子从马车里下来,竟是红楼里的头牌艳儿姑娘。 只知艳儿姑娘被赎身金屋藏娇了,不想竟是这位丞相丞小公子。 丞相府小公子被世人所知,一是高贵的出身又小有才气,另一方面是与安乐侯之间的纠葛,可最后往往是成全了丞相府小公子,名声坏的永远是安乐侯。 今日之事呢? 事情发生在听雨阁,全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这小有才气的丞相府贵公子做出如此世风日下败坏风气的事情,原来往日里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那与他恩怨颇深的安乐侯,是不是也是被冤枉的呢?</p> 第二十一章:上门 丞相府今天备受瞩目,苏府也不安静。 苏子渊阴着脸刚回府,就被下人差点撞到,原本就结了一层寒冰的脸,几乎碎成渣,“放肆。” 同时,恼火的抬腿朝小厮的心窝踹去, 小厮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身子,软趴跪在地上,惊恐万分连连求饶。 陈宜看了一眼,“爷,是侯爷身边的左手。” “左手?丑人多做怪,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左手砍了吧。” 左手一听,趴在地上哭着求饶。 陈宜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才喝斥道,“不长眼睛的东西,长那双眼睛何用?在府中还能冲撞了主子,你这般急冲冲的,可是侯爷交代了你什么事?” 左手也是极聪明的,平日里在府中也有脸面,心下发苦,见陈宜给他搭台子,不敢隐瞒,“侯爷让小的每半刻钟就报一次丞相府的消息。” 苏子渊冷嗤一声,“看看,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苏子渊是听到朱士行的事,才急冲冲的回府,就知道和兄长脱不开关系,“不要命的东西,主子就是被你们这些奴才给教坏了,拉下去给我打。” 这次,苏子渊停也没停,大步走了。 陈宜看了左手一眼,“三爷正在气头上,打板子总比剁手强,你也去吧。” 左手怎么会不知好赖,和陈宜道了谢,自己去领罚了。 正院里,苏傲正往嘴里塞葡萄,就见三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惊吓之余差点把自己噎死,他猛咳几声,才将嗓子处堵着的葡萄吐出来。 苏子渊就沉着脸坐在那,看着他在那作妖,还不等开口问,就见苏总管快步从外面进来,“回侯爷、三爷,大姑奶奶和二夫人过来了。” 苏子渊手揉额头,“请大姑奶奶和二夫人去前厅...” “不必了,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虚礼。”苏月的声音响起,人紧跟着走进了花厅,她身边紧跟进来的是苏二夫人朱氏及苏盼儿。 苏子渊见人进来,起身见礼,“姑姑、二婶。” 苏月挥手在最近的椅子处坐下,“行了,坐吧,这也没有外人,咱们不受那些虚礼。” 各自坐落后,苏月看向苏傲,“傲哥,如今你是侯爷了,姑姑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说你,可是你看看今天....你和喜妹闹的这叫什么事?前几天是痒子粉,今天是春...” 顾及到有未出阁的侄女在场,后面的话苏月才咽回去。 她左右打量一眼,“喜妹呢?怎么就你们兄弟二人?她是不是也知道闯祸了?国公府宴会才刚过几日,她也太胡闹了,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要太宠着她,现在怎么样?出事了吧?” “朱苏两家也算是姻亲,可这几年让你们闹腾的,两家已经断了来往,今日又害得行哥丢了这么大的人,你们这是奔着结仇去的吧?” “让喜妹出来,我带你们兄妹二人去赔礼道歉,这事当着世人的面必须要给丞相府面子。” 苏月还要说,苏子渊打断她的话,“姑姑,你这话我越听越糊涂,丞相府出事与我们侯府有何关系?” 安乐侯府当家做主的人,谁不知是苏子渊。 人长的清冷不说,手段更是阴冷。 此时明明在叫长辈,可声音平的没有一丝起伏,看人的眼神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浑身充斥出来的感觉就是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你。 只那么一眼,就让苏月感觉到一个内含:你不配。 苏月虽是苏府出去的,可到底当年早早的不顾府中三个侄儿年少就嫁了人,说起来在亲情上也让人觉得她自私薄凉一些,在侄子们面前这个长辈也立不住。 朱氏不同,她是丞相府嫡次女,眼高于顶,又是低嫁给苏二老爷,更是苏家四兄妹的长辈,长辈的作派也端得住。 苏月脸色乍青乍红不说话。 朱氏接了过来,“子渊,看你的样子也是从外面刚回来,想必丞相府的事也是听说了。行哥被人下了药,他今日在听雨阁听书,有人也看到侯爷和喜妹在听雨阁出现过。” “二婶说的我明白,无非是我兄长与朱士行平日里恩怨颇深,可这也不能代表就是他们二人做的?”苏子渊反问。 朱氏面上噙着一抹嘲弄,“谁人不知义净大师医术高明,对药理研究更是精湛,能让人疯癫发狂的药,又有谁研制得出来?” 说到这里,朱氏心下发恨,直直的看向苏傲,“今日我以老卖老,也不尊称你侯爷,按辈分论,我是你二婶,你父母皆不在人世,有些话有些事我也多一句嘴。”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让你每次都将稀奇古怪的药用在行哥身上,朱府在行哥这一辈也就他这么一个男嗣,他若真出有个好歹,我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傲手挖着耳朵,根本不理会朱氏。 他心里鬼着呢,记住三弟的话,没有证据咬死就是不承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朱氏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气使不出。 苏子渊在一旁却仍旧看不下去,他声音又冷了三分,“二婶,我还是那句话,奸捉奸双,捉贼拿双,二婶就是给我兄长扣罪名,也该拿出证据来。” 朱氏还欲说,一直站在旁边的苏盼儿,小声翼翼的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一边走上前来,“母亲,三哥哥,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自家何必伤了和气。” 她咬了咬唇,“母亲,这事说起来不怪大哥哥和大姐姐,是表哥先欺负人的。” 朱氏厉喝一声,“盼儿。” 苏盼儿低着头不敢看母亲,仍旧坚持着自己的主见,“之前在丞相府回来,表哥贴身扶侍的扶通已经说了,是表哥先暗下里算计大姐姐,他让人往大姐姐身上泼了马....马尿。” 猛的,苏盼儿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委屈的质问朱氏,“母亲,大姐姐是女子,若是换成我被这人这样羞辱,早就不想活了。”</p> 第二十二章:道歉 苏盼儿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说什么?”苏傲第一个跳起来,“你说朱士行往喜妹身上泼的是马尿?不是水吗?” 苏傲双手抓头,“听雨阁的下人明明和我说泼的是水,如果我知道是马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朱士行?”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算帐,当我们苏府的人都死了吗?” “傲哥。”苏月从呆滞中回神,吓的拦住苏傲,“傲哥,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你先不要冲动。” 苏傲声色俱厉,“姑姑不必拦着我,喜妹是个女孩子,他朱士行连泼马尿的事都做得出来,这已经不是误会的事。” 苏月在听到泼的是马尿后,也被震惊到了,这也太过份了,普通人家不能这么欺负人,更不要说堂堂安乐侯府大姑娘。 心里想归想,却也知道这事不能再闹,她拉着人不松手,“傲哥,两府是姻亲,就是泼的是马尿,行哥那边也受到了惩罚,你再去闹,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大。” 朱氏在一旁瞪了女儿一眼,也上前劝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盼儿说了,我还不知道,这事确实是我那个侄子不对,二婶在这先赔个不是。” 苏月也知道这时挑好听的说,“是啊,行哥也太胡闹了些,就是玩笑也不能这样做,这事我现在知道了,回去一定好好说说他。” 朱氏气恼道,“胡闹,太胡闹了,也难怪你们下药,他也是官宦家子弟,怎么能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难怪你们下药? 苏子渊道,“二婶又说错了,下药的事无凭无证,何来是他们下的药?” 朱氏心就是一颤,“是啊,我这又说错了。” 苏子渊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二婶和姑姑无事便先回去,我要去丞相府看看。” 去丞相府看看? 怕是算帐吧? 苏子渊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苏盼儿说话后他就一直也没有开过口,可知其秉性的人,都知道他动怒了。 大厅里光线有些暗,他一身黑色常服,袖口和衣襟隐着纹样,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半个身子都浸在昏暗里,越发能让人感受到他此时不愉的心情。 “这事是我那侄儿不对,还去看他做什么,我现在就回丞相府,定让他给喜妹一个说法。”朱氏一听人要去丞相府,吓的身子僵都在原地,“子渊,喜妹那边也受了惊吓,你先好好安抚一下她,告诉喜妹,只要有你二叔和我在,就不会让她凭白受委屈。” 毋庸置疑,朱氏已经从苏子渊那双幽暗的狭长凤目里看到了滚滚怒火。 苏子渊因为程大学士的孙子骂喜妹一句,就能祸害程府三个月,侄子泼马尿的事,那还不得把丞相府给从上到下翻过来? 苏子渊身材挺拔高硕,拥有着清贵的气质,与宋玉皆被称为玉面小郎君,可事实上这两人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 好杀成性,脾气暴戾。 就像此时,他不说话只盯着朱氏看,朱氏就毛骨悚然的后背发凉。 气氛一时尴尬。 苏盼儿咬咬唇,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三哥哥,这事都怪我,表哥是听说我在国公府被大姐姐打了,才想着帮我出气。” 苏盼儿也心跳得很厉害。 以往只要她示弱道歉,一切就过去了,但是这次表哥闹的实在太过了。 持持等不来声音,苏盼儿慢慢抬头看去。 对面,三哥哥眸子晦暗莫名看着她。 苏盼儿的心就是一紧,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呼吸都困难了。 甚至双腿发软,咬紧了牙才让自己站住没跪到地上。 那边,苏傲可不管这些,“老三,这次你不会又说就算了吧?上次在茶楼喜妹点被热水毁容,这次又是泼马尿,父母是不在了,可也不能让他们这般欺负羞辱。” 苏子渊眼神往兄长身上扫了一下,“今日圣上下了旨意,派卫离去西北述职。” 西北环境不好,与卫离被派那到边,自然是被贬了。 卫离可是卫伯爵府的嫡孙,就这样被眨到西北一年,朱氏和苏月也是大世家出身,女子虽然要相夫教子,可是外面朝堂上的事也要关注。 苏子渊正是有这样的能力,才让她们忌讳。 苏傲嗤了一声,“只一年便宜了他。” “等人从边关回来,大哥再看看说这话也不迟。”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就该让那些人明白,欺负喜妹,可没有好下场。” 苏家兄弟明明在说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三人觉得屋子很静。 静得吓人。 她们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二妹,你做的很好,一家人就要护着一家人,这次的事虽因你而起,却也不能怪你,朱士行敢这样做,无非是往日里苏府太好说话,与你无关。” 明明是安慰又让人心宽的话,苏盼儿却并没有觉得轻松。 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投掷在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压力,还好那目光很快就偏移了开了。 苏盼儿强做镇定,“三哥哥,对不起,寻机会我定会和表哥把事说清楚,我与大姐姐之间是自家姐妹的事,由不得外人来管。” “好,我知道你一向懂事。”苏子渊似乎很满意她的懂事,苏总管走进来,苏子渊停下来。 苏总管低头走到苏子渊身前,恭敬道,“三爷,二老爷到了前院书房,让三爷和大爷过去。” 苏子渊点点头,直接往门外走去。 苏总管紧跟在身后。 苏傲心有不甘,可是二叔过来了,也只能过去。 兄弟二人一走,屋里顿时空了下来,朱氏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特别是朱氏,听到苏子渊将卫伯爵府的嫡孙都弄到边关去了,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打透。 这时,看着女儿低眉顺眼的样子,也不再责怪了。 今日的事有女儿站出来认错,想来苏子渊那边的怒火再大,看在女儿的面上,也不会闹的太难堪。 到是她想左了,不如女儿对苏子渊了解的深。 “盼儿,今日母亲错怪你了。”朱氏欣慰的握过女儿的手。 苏盼儿也是后怕,她乖巧的摇头,“原本就是女儿的错,女儿心下愧疚不已。” 朱氏哪里还有空安慰女儿,拍拍女儿,又叫上苏月,三人往外走。 丈夫突然过来,朱氏也松了口气,平日里丈夫对他们大房的四兄妹也多有照顾,今日的事想来也能压下去。</p> 第二十三章:线索 苏二老爷之前一直在江南做巡抚,是去年全家才回的京城。 府邸在洒金巷,三进的院子是朱氏当年的陪嫁。 平日里,苏二老爷极少回安乐侯府这边。 苏子渊进书房后,先给苏二老爷见了礼,“二叔。” 苏二老爷是个文人,蓄着八字胡,凤眼含笑,是苏家人的特点。 已近中年,身上的儒雅气质更吸引人,可以说苏家没有丑人,加上这样一身气氛,苏二老爷也是个中年美大叔。 苏衡抬手,“子渊,坐。” 他人温雅却不失威严,手捋了两下八字胡,才徐徐开口,“我是听了朱士行的事才赶过来,就怕你又责罚你兄长。” 苏衡是丞相府的姑爷,又是安乐侯府二老爷,夹在中间,有些事他不想管也不行。 “听雨阁是宋玉开的,朱士行今日中招,也是他活该。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听雨阁有听雨阁的规矩,宋玉又是个混不吝的,他也敢去招惹,这事不怨你兄长。” 他顿了一下,“至于喜妹的事,我会去代你们讨要个说法,正是两府有姻亲在,才不能这么欺负人,我们苏家人口少,也不是能任人羞辱的。” 这话有一语双关之意,即是表达自己的立场,又表达了他的气愤。 “二叔,这事还是由我们去吧。”苏子渊道。 他虽性子冷硬,但极少会如此不给苏二老爷脸面。 苏衡的眸子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胡子。 苏子渊也没有说话。 苏衡自然了解侄子的性格。 侄子这次连他的面子也不给,定是真的动了怒。 如此,他也不会再多说,他毕竟只是二叔,虽仗着长辈的身份能多说两句,可说得太多就是在消磨往日的情分。 “也好,你办事我放心,那便你去吧。”苏衡是个心中有盘算之人。 独靠自己,走到今日的职位,不靠家里,更不受岳家庇护,这个年岁能有现在的成就,可知其能力。 之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并不是朝堂上的事,而是苏傲和苏子渊的亲事。 “你们两个不小了,你兄长那边我劝不通,他整日里不务正业,我看了也心烦,你平日里多劝劝,我也会让你二婶平时多注意一下合适的人家。” 时候不早,苏衡没再多停留。 苏子渊送人至院门处时,苏衡似才随口说话,问了一句,“当年你父亲走的急,我在外面没赶得回来,他临去前可有交代过什么?” 苏子渊眉心紧蹙,“当时父亲母亲是出门在外,得知他们出事我赶过去时,并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苏衡拍拍他的肩,大步走了。 苏子渊喜静,院子里侍服的人并不多,平日里院子里也不见人影。 他回到书房,陈家跟了进来。 “爷,苏总管在外面跪着。“ 做为府中总管,外人来去自如,这也犯了主子的大忌。 “去告诉他,看在他当年跪在父亲身边服侍的,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自行收拾东西走吧,安乐侯府不留一心二主的奴才。” 陈宜应声退出去。 府中接二连三的来人,耽误了时辰,苏子渊今日没有再出府,他换了一身常服后去了后院。 不过苏子渊却扑了个空,并没有看到妹妹。 他眉心蹙的深,“人呢?” 声音不大,却吓的一院服侍的下人都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喘。 陈宜见主子已经动了怒,喝道,“姑娘去哪了?不要命的玩意,还不快说。” 大丫头红书立马回道,“姑娘说想一个人走走,就去了园子。” 她的话落下时,苏子渊已经大步往园子去。 傍晚落日余晖,园子里的花草已经败了大半,只有几颗枫叶似火一般倚靠着假山而长,给园子里添了几丝生机。 一圈寻视下来,并没有看到人。 陈宜硬着头皮上前,“爷,大姑娘许是去侯爷那边。” 主仆二人寻去时,苏傲正大口吃肉喝酒,看到弟弟来了,带着油的手揉揉鼻子问,“新烤出来的,要尝尝吗?” 苏子渊目光落在他身上移开,大步往外走,同时吩咐陈宜,“让人把大姑娘找出来。” “喜妹怎么了?” 身后,苏傲听了立马问起来,结果给仍给他的只有苏子渊的背影。 再说苏喜妹,她听到二叔过来了,就偷偷跑到前院想偷听,结果等她到的时候,二叔早就走了,只看到苏总管揉着膝盖从前院里出来。 她刚要跑过去,结果就看到有个下人跑过去,与苏总管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就冲冲的走了。 她记得书中的情况,这个苏总管是二叔的人,看到这一幕,苏喜妹都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 一路不知不觉出了府,绕过几条街,甚至还有几条小巷子,最后看到苏总管进了一处角门,她这才偷偷走出来,看着角门愣住了。 是二叔家的后门。 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口里发干,现在回去找大哥和三哥过来,就可以抓到现行。 却不知黑暗里,有另一双眼睛也在盯着她。 “主子,苏姑娘已经跟了一路了,中途似乎跟错了人,又被坏人盯上。”深冬如实禀报。 他和主子出来办事,竟发现苏大姑娘一直追在身后。 这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苏大姑娘是爱慕他们主子。 宋玉一脸的头疼的样子,眼里又掩饰不住的得意先说了一句,“长的好看就是麻烦。” 然后才道,“今日她去听雨阁也是为了找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罢了罢了,再因为小爷出事,到底于心不忍,再帮她一次吧。” 宋玉主仆的事,苏喜妹哪里知道弄误会了。 她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被人一棒子敲晕时,眼里才闪过害怕。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黑衣人杠着苏喜妹刚钻进巷子里,就被人前后堵住。 宋玉纸扇挡脸,面色阴冷,狭长眼眸微眯地盯着黑衣人,“不要命的狗东西,爷的东西你也敢动?” 声音听着像在调笑,却给人一种噬人的凶兽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黑衣人刚升起警惕之心,还不待有所准备,眼前一花,连痛都没有察觉到,一招毙命,头身分离。 宋玉纸扇轻轻一挑,失去支撑要落地的苏喜妹下一刻落进了他怀里。 晚一步的深冬收回手,退后两步。 心下更是惊讶的。 他的主子,天生洁癖,特别是碰到女人,会直接呕吐出来。 但是此时.... 苏喜妹因昏迷似无骨一般,整个头都靠在他胸、前,宋玉一手担着苏喜妹的腰,一手不知何时掏出一块帕子半掩着唇,神色略有嫌弃。 他浑身散着居高临下的清冷,又几分雍容华贵的尊贵,明明很嫌弃怀里的苏喜妹,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深冬低声提醒,“主子,有人过来了。” 宋玉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将那些人处理掉。” 语罢,双手怀抱住人,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子里。 安静的夜,听雨阁里一片寂静。 宋玉看着榻上的苏喜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蹙眉,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这张脸长的太好看,一定会让很多女子伤心。” “我只是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我这惊艳的长相果然无法安静生活啊。”</p> 第二十四章:劝你别喜欢我 苏喜妹是被头疼弄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先看到的便是陌生的房间,回想起她遇到了什么事,慌乱的摸着身上的衣衫,发现完整才稍稍松口气。 心刚稍微好了些,抬头就被吓住了。 那是张她看过最美艳的脸,还是张男子的脸。 一身黑色锦袍,如墨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胸前,似乎因为白日里梳了发髻,垂直而下,长至腰下。 原以为他的纤细的腰其实结实强壮,并不似女子纤弱,肩也很宽,整体来说身材很好。 “元代?”苏喜妹确实被惊艳到了。 前两次看到他皆是女子装扮,男子装扮是头一回,竟比女子装扮还让人惊艳。 苏喜妹并没有被美色所误,想到她的遭遇,脸色微微一变,紧抿起唇看向元代,暗想难不成他和二叔是一伙的? 苏喜妹垂下眼帘,脑子飞快的转着要怎么将眼前的局面翻转过来。 想到他假扮女装在国公府,眼下又抓住她,她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会不会灭口? 宋玉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变来变去的女人。 乌黑的眼睛转来转去的,像被洗过一般,皎洁又亮。 见到他之后,微垂下眼帘,怯怯的样子惹人怜爱,像一只被吓到的小兔子。 宋玉重重叹了一口气。 京都第一恶女的苏喜妹,因为爱慕他而变的如此这般,让他情何以堪啊。 宋玉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走到一旁的椅子旁,慵懒又不失贵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爱慕我,喜欢一个人并不丢人,所以不必紧张。” 纳尼?? 苏喜妹猛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 叮的一声。 她记起了之前这人就误会她喜欢他的事,难不成.... 在极限环境下,寻找到一丝生机,不拼命抓住才是傻子。 苏喜妹找到了脱身的方法,立马配合的含羞的抛了个媚眼给他,这样是不是更明显一些? 随后又低下头。 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能保住命,假装暗恋一个人不丢人。 一句话,让对方更害羞了。 宋玉见说穿了她还对自己抛媚眼,便是在喜欢也不能如此开放。 他叹息道,“你也不必害羞,我知道我长的美艳惊人,但是女子应该矜持些,说起来你还是头一个看到我不矜持的人。” 苏喜妹嘴角抽动了两下。 见她不说话,宋玉笑了,“被我说中了吧?” 苏喜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便听他又道,“我也知道劝你没用,毕竟没有男人比我长的好比我身世好,你看不上其他男人也是应该的。” “爱慕一个人虽控制不住,不过还是低调点好,我喜欢温柔的女子,纵然知道你一片痴情也不会接受。” 人就是这样,永远没有知足的时候。 前一刻还想着被误会暗恋对方也没什么,可对方这么自恋,苏喜妹不敢反驳,却实在忍不住想看看这脑残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想到这,她微微抬头就看了一眼。 就被宋玉抓到了,“你看你又偷瞄我,看人不要只看脸,要看内在。” 语气一转,他长长叹息一声,“也是,这么多年,我就没有看到比我好看的。这也不怪你,怪我魅力太大。”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宋玉的话。 他略有不快,外面深冬的声音低低传来,“主子,苏府正派人暗下里寻找苏姑娘。” 对苏喜妹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却又有些担心对方不会放过她。 她抬起头看向宋玉,“我...我今晚出来隐隐看着像你,才追上去,只是想看看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语罢,她眼睛紧盯着宋玉的脸,生怕他不相信,而将她灭口。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一时之间安静的让苏喜妹大气也不敢喘。 半响,宋玉仰头朝天,一只手捂着脸,语气沉重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苏喜妹错愕在当场。 半盏茶之后,她坐在马车里,才慢慢缓过神来。 脑子也飞快的捋着今晚发生的事。 苏总管与二叔暗下来往,元代是二叔的人,还在国公府假扮丫鬟。 重要的是,这几天她一直出去想看宋玉什么模样,一直也没有打听到。 先前她是怀疑元代的,今晚出了这事,又将她的怀疑给破灭了。 眼看着十九的法会就到了,她要抢占苏盼儿的先机,就必须要知道宋玉的模样,明明很简单点事,到了她这边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惜没有给苏喜妹多头疼的机会,回到府里之后,有更让她头疼的事,看着大刀阔斧坐在大厅里的三哥,苏喜妹脚就发沉。 但是,她想到自己的发现,立马就又轻松了。 等迈进大厅,她就先声夺人,“三哥,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苏子渊担心半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准备了无数的训斥和指责,看到妹妹的笑一瞬间就全没了。 他笑了笑,“什么事?” 苏喜妹凑过去,把发现苏总管与二叔暗下来往的事说了。 苏子渊神色不变,“好,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个,白日在听雨阁的事,我知道了,你受了。” 苏喜妹笑了,“三哥不怪我暗下给吴士行下药?” “罪有应得。”苏子渊冷哼。 苏喜妹笑了,“那就好,他欺负我,我报复回去了。三哥,这事就算了吧,眼下重要的还是找出《百鹿图》里的秘密。” 妹妹突然懂事了,苏子渊到有些不适应。 良久,他笑了,“好。” 与此同时在听雨阁的密室里,宋玉看着手中的密信。 他并没有立时开口,蹙眉沉思,半响才道,“让人去打探二皇子让丞相府寻的是什么东西。” 深冬应下,“是。” 迟疑了一下,又回道,“属下已经派人送苏姑娘回府,也交代过苏姑娘,今晚的事不要对外说。” 宋玉眉都没有抬一下,“看到我的脸不被迷住的,都不是女人。罢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只希望她早日想开吧。” 深冬:.....“是。” 他莫名的才发现主子竟然如此自恋。</p> 第二十五章:狼狈为奸 苏喜妹大晚上的从府里出去,又被马车送回来,苏子渊从梧桐院出来后,听到了陈宜带来的消息。 “爷,属下去打听过,送大姑娘回来的马车是车行的。” 苏子渊大步往前院走,“再往深里查,喜妹不可能自己会雇佣马车。” 对妹妹的秉性,他也算了解,人大半夜跑出去发现了苏总管做的事,眼下又自己雇佣马车回来,根本不可能。 便是马车行在哪,她都找不到。 陈宜应下,“刚刚爷才出来,侯爷就进了梧桐院。” 苏子渊哼了哼,“由着他吧。” 而此时才偷偷摸进梧桐院的苏傲,正委屈的坐在软榻上诉苦,“你一个人出去也不留个信给我,你三哥生气,只说我带坏了你,直接让我去打扫祠堂。” “我堂堂一个侯爷,怎么能干这种失身份的事,要不是想着为祖辈们进孝道,我会去擦?” 絮叨了半响,抬眼一看,见妹妹在发呆,苏傲凑过去,“一个人想什么呢?” 苏喜妹收回思绪,“三哥就就那脾气,再说哪次你能反抗得过他?” “谁让我是兄长呢,不让着他让着谁。” 明明不是对手。 苏喜妹拉着兄长在床边坐下,“大哥,宋玉到底长什么样啊?” 苏傲收起吊儿郎当的作派,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平时胡闹也就算了,我可告诉你,那混账玩意咱们惹不起,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大哥,我就是好奇。”苏喜妹只能瞎骗,“我今晚出去又见到那个在国公府里扮成丫鬟的男子了。” “怎么又遇到他了?这也太巧了吧?对方不是故意的吧?” 苏喜妹想到那个自恋男,就忍不住想笑,“才不会,他还以为我是被他美色所诱,跟踪他呢。” 啪的一声。 苏喜妹吓了一跳。 抬眼,只见兄长拍了床框,愤愤道,“放屁,咱们苏家哪个男人长的不好看?为他美色所诱,他以为他是银子吗?人人都爱人?” 苏喜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院外面,苏子渊去而复返,眉头微微蹙着。 身侧是听说妹妹出事而赶回来的苏玉。 他一身道袍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三弟,有兄长在,你可以放心了。” 苏子渊眼皮微挑,转身往外走。 路上只有兄弟二人,身后几步远跟着陈宜。 “这是喜妹说不在追究,可我想总不能这么算了。” “回春丸伤身,我配了解药,明日让人送过去,告诉朱府的人,这种药要循序渐进的解,若是一步直接止住了,会祸及子孙。” 苏子渊冷声道,“按我看最好吃个半个月一个月的,让他往后的日子看到女人就害怕,也明白一下什么人不是他随便能动的。” 苏玉只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次日,丞相府收到安乐侯府送来的解药,听到如何用之后,丞相夫人又哭了一场。 朱丞相面色也不好看,问向来人,“确定义净大师说要用半个月?” 陈宜恭敬道,“回丞相的话,义净大师让小的将解药送来时便是这么交代的,朱公子可以不吃解药,但是日后子嗣方面怕是有些困难。” 丞相夫人听了,忍不住又哭声来,一口一声我儿可怜,朱丞相被哭的头疼,也没心思再听陈宜后面的话,摆手让人退下。 一个时辰之后,丞相府就又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传闻朱士行昨日与当红头牌在街上放荡过后,今日一大早朱夫人又送了几个貌美的丫头进了朱士行的院子。 这种大振男风的事,一时之间成为笑谈。 苏二老爷的府上,朱夫人正对着女儿哭诉,“这哪里是解药,我看根本就是诚心的,行哥是要被他们弄毁了。” “外祖母莫哭,二哥哥医术出神日化,按他的办法给表哥喂下解药后,表哥可有什么变化?”苏盼儿体贴劝慰着。 问及这个,朱夫人止住了伤心,她用帕子先试了试脸上的泪,才道,“昨日回府后就说不出话了,今日吃下药后,到是精神了许多。” 虽然吃过药后又要了女子,不过到没什么事。 这事不好对外孙女说,朱夫人没说,一旁的朱氏却明白了,“母亲,义净的医术你也是知道的,既然行哥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再担心了。” 朱氏虽然偏向娘家,这时也知道轻重,“平日里行哥与侯爷胡闹也就算了,两人皆是男子做什么事都无伤大雅,可喜妹是个女子,你去打听一下哪家贵女被泼了马尿的?他也太胡闹了些。” “这还不是为了帮盼儿出头。” “莫说是为了帮盼儿出头,我看是害盼儿还差不多。那几个护着喜妹跟护眼珠子一样,行哥又是说为盼儿出头,岂不是把盼儿放在火上烤?” 朱夫人叹气,“你怨行哥,你嫂子还怨盼儿呢。我就怕因为这事两家闹的疏远了,才过来看看。” “大嫂最是势力的人,往日里求药想到盼儿的好,一出事就怨到盼儿身上。”朱氏心里也不满,“十九日去国安寺法会,你回去问问大嫂和婷姐去不去了?” 义净大师的法会,求还求不来,何况义净大师还是苏府出来的子弟。 与朱氏一同去国安寺,待遇自是不一样。 朱夫人想想自己那个势力眼的大儿媳妇,想来听到这个,立马就又换了嘴脸,便也不担心了。 朱士行一事,做为肇事者的苏家兄妹,却过的很轻松。 两人这几天皆在府里呆着,每天就是一筐筐的往屋子里抬画,这事轻松却废眼睛,第一天苏傲还能耐得住寂寞,第二天就撑不住了。 他半靠在软榻里喝着茶,“过了法会,便是考女子学院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喜妹抬头起,慢慢的活动着脖子,“我不想考了。” 苏傲呛到了,他咳的不稳,也没影响到他说话,“真的想开了?” 一直劝了三年,都没有用,今年妹妹竟自己想开了,苏傲自是惊呀。 苏喜妹起身走过去,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才慢声道,“大哥是侯爷,二哥是高僧,三哥是禁卫军统领,我就是不考女学也嫁得出去,干嘛为难自己。” 最主要的是,不进女学,就避免了与苏盼儿接触,如此一来,自然也可以慢慢挽回自己的名声。</p> 第二十六章:陷害 苏喜妹在府里呆着,等着十九日法会的事,一边和兄长每日翻看着府里的《百鹿图》,却不想发生了一件大事。 苏衡出事了。 不错,正是苏喜妹那个二叔。 苏衡与朱氏在去查看郊外的庄子时,被人追杀,躲闪之间马车和人都坠入了悬崖,夫妻二人尸骨无存。 这件事,与当年苏喜妹父母一样。 苏衡是朝中命官,刚调回京城不到半年就出事,可谓是惊动朝野,连当今圣上都动了怒,命人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时之间也弄的人心慌慌,众人原本热闹准备着十九日去法会的事的热情也歇了下来。 苏盼儿被接进了安乐侯府,安置在梧桐院旁边的荷院。 去世的苏夫人很喜欢花,每个院子都种着不同的花,也多会以花名为院名。 苏喜妹被宠坏了,非闹着要和兄长们一样不用花名,苏夫人又宠女儿,由着她胡闹将院名取为了梧桐。 “姑娘,听下人说二姑娘今日又没有用饭。”红书劝着在榻上一身无骨躺着的主子,“三爷出府前让陈宜过来递话,说二姑娘刚失去父母,让姑娘得空多去陪陪,姐妹两个一起用饭也热闹些。” 苏喜妹呆呆的看着窗外,院里一片梧桐。 久久,在红书要再次开口劝时,她长长叹出一口气,“二妹刚失了父母,我去让她热闹,岂不是拿刀戳她的心。” 红书:.....理是这个理,可是...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苏喜妹愁啊。 她书中明明没有情节苏衡夫妇出事,而苏盼儿会被安乐侯府收养,天命女主和她在一起生活,她不就是被吊打的命吗? 同时,一颗心也飞到了府外。 她想找元代问问,是不是因为她撞到苏总管与苏衡私下里往来,所以苏衡夫妇才被命口的? 那元代他....应该是坏人吧?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人看着也不坏,就是有些自恋,竟然是....坏人... 每每想到这些,苏喜妹就想锤胸喊天,造孽啊! 红书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身去,只见院里的小丫头福了福身子,“红书姐姐,前院三爷让人送了衣料过去,让咱们姑娘和二姑娘过去选一选,说十九日法会那日穿。” “知道了,下去吧。”红书挥退小丫头,上前扶起主子,“听陈宜说了一句,十九那日要给二老爷和二夫人做法式,又赶上法会,今日送来的该是浅色的布料,姑娘过去看看吧。” 一路上红书也在絮叨,“姑娘不喜二姑娘,面上也要过得去,如今二老爷二夫人去了,全京城的人都同情着二姑娘,这时姑娘再和二姑娘对着来,怕是又要被人骂姑娘恶毒了。” “姑娘就是脾气急了些,往日里也没有欺负二姑娘,外人误会不说,便是久了二爷和三爷也觉得姑娘欺负了二姑娘。” “每次被冤枉姑娘都不解释,到是与二爷和三爷疏远,二姑娘反而像他们的亲妹妹。” 进了前院,不由用苏喜妹开口,红书也闭了嘴,腰板又挺了挺。 苏喜妹看了心下忍不住觉得好像,劝着她这个主子脾气收着点,可看看到了跟前,自己像斗鸡一样。 红书是苏喜妹小时候在外面捡回来的,又瘦又小,捡回来后就被苏喜妹带在身边,这些年苏喜妹脾气不好,身边下人多有怨言,只有红书无怨无悔的跟着她。 便是苏喜妹记得书中的那些情节,也知道红书是个忠心的,书中苏喜妹的结局是流放在路上被惨杀至死,而红书也因救她被杀。 这样忠心不二的丫头,苏喜妹也愿意宠着。 何况红书是知深浅轻重之人,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再宠也养不大她的心,忘记自己的本分。 花厅里左右侍立着下人,苏喜妹一进来齐齐见礼。 在看布料的苏盼儿听到声音,回过身来,微微欠了下身,“大姐姐。” 苏喜妹点头,走到她身旁,眼睛才从苏盼儿的身上落到了桌上摆在的布匹身上。 什么素色的,根本就是白色的。 这是要为苏衡披麻戴孝吗? 侄子侄女为长辈子戴孝听过,却没听说过要守孝的。 怕又是三哥心疼苏盼儿,才弄此一事吧。 “大姐姐,待晚上见到三哥哥,我会与他说给大姐姐换些艳色的布匹。”苏盼儿小心翼翼的偷看她一眼又低下头。 这副样子落在外人眼里,仿佛苏喜妹说了什么话欺负了她一般。 苏喜妹唇角耷拉下来,“看你说的,二叔是我长辈,他出事了我再穿的艳丽,让人看了岂不是要说我不孝?” “大姐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大姐姐喜欢艳色的衣穿,我知道大姐姐看到这些不高兴...并没有让大姐姐陷不义..” “行了,别说了,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苏盼儿不说话眼圈却红了。 绿荷心疼自家主子,“大姑娘,我们姑娘并无坏心。” “没规矩的东西,主子们说法,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份,我看主子就是被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带坏了。”苏喜妹冷哼一声,“红书,去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苏盼儿顾小哭了,“大姐姐,绿荷也是无心之过,她只是心疼我这个主子。” 苏喜妹打断她的话,“那按你说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心疼你了?下人不懂规矩,我若是不管,将来到外面坏的可不是你的名声?二妹就是太心软,才让这些奴才忘记了规矩。” 苏盼儿被堵的哑口无言,只是不停的落泪。 看着楚楚可怜。 苏喜妹可没心软。 红书早就等这一天了,想到平日里绿荷杖着二姑娘的嚣张劲,几个大步冲过去,撸起衣袖对着绿荷的脸就是几巴掌,左右开弓的下场便是绿荷的脸立时肿的像馒头一般。 半盏茶后,苏喜妹捡了几匹布料,让人捧着回梧桐院了 而她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欺辱刚失父母堂妹的事情就传出了府。 苏子渊在洒金街的苏府上正在办白事,听了陈宜禀报的事,薄唇抿了抿,挥手示意知道了。 当天晚上,苏喜妹的屋里就多了几本金纲经,苏子渊让人带来的话美其名曰为长辈尽孝心,让她每本抄一遍,十九日超度上烧了。</p> 第二十七章:加深 金纲经有些旧,可见是常翻看的。 苏喜妹靠在榻里,手撑着下巴,歪头盯着金纲经问对面的兄长,“这几本是你以前用过的?” “你三哥书房里就这几本,左右罚谁了就送去让谁抄。”苏傲将果皮扔进盘子里,起身走过来,随手翻了两下金纲经,“我上次抄了几本还在那,你抄一遍就行,放在上面,你三哥到时也就翻上面的看看,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一遍我都不抄,我又没错。”苏喜妹往嘴里抛了一粒葡萄,“大哥听府里下人是怎么说的?” 苏傲撩起袍子坐下,双手撑在腿上,“还能说什么,她自己想的多又不怪你,凭什么让罚你?” “是啊,大哥也觉得不该罚我,和我没有关系,那为什么我还要抄?” 苏傲被问愣住了,愣头愣脑道,“是啊,没有错干嘛要抄啊。” 苏喜妹抿嘴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尾音往上一挑,“还是大哥觉得我错了?” 苏傲一听这个就火了,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上面摆着的茶具微微颤抖,“你怎么可能错了?这经不能抄,我现在找老三去。” 见大哥往外走,苏喜妹起身来喊住他,“大哥,你等一等。” 苏傲收住脚回头,两边唇角耷拉着,一脸的不高兴,“你说的没错人,我三哥不是眼眠,他是心瞎了。” 苏喜妹看到三哥送来金纲经的时候,心里是委屈的,她虽然是穿书,却也是胎穿,从出生到现在,由兄长们养大,感情自然不一般,但是只要遇到苏盼儿的事,三哥似乎就不想弄明白了。 前世记忆没苏醒起来,她被冤枉,面对三哥不公的评断,她心里是不满的,用闹吵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将自己的名声弄的也越来越坏。 如今不同了,有两世的阅历,她不想去争也不想去辩解,只是再让她受的委屈她也不会受。 回想到这些,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苏喜妹对着兄长笑了笑,“大哥,你去了之后直接把事情说了,如果他还要让我抄金纲金,那你就回来吧。” 苏傲瞪大眼睛,“就这样完了?” “嗯。”苏喜妹嗯了一声,眼皮一耷拉,“既然三哥一直偏着二妹妹,那我只能退让搬出府去了,去庄子上住也不是不可以?” “搬出去?”苏傲的声音又提了提。 苏喜妹挖着耳朵,“大哥,你这么喊什么,不就是去庄子上住吗?你陪不陪我过去?” “去。”苏傲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去找老三,他要是还罚你,咱们俩贪黑去庄子。” 苏傲像只斗鸡气昂昂的走了。 到前院遇到了苏盼儿,他还瞪着眼睛,像头被惹恼了的牛一般。 “大哥哥。”苏盼儿福了下身子,起身后走上前,“大哥哥也是去三哥哥那里吗?是为了大姐姐的事吧,我也是为此事来的,原本大姐姐什么事也没有做,不能冤枉了她。” 苏傲原本看到苏盼儿就有气,听她这么一说,眼里的不满减了两分,用眼角的余光瞟她,“你能这样想最好,姐妹之间就要友爱。” 苏傲平时闹归闹,可也不希望弟弟妹妹之间疏离,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他也是乐见的。 两人过了跨院的门,隔着院子就能看到书房里的灯炕着,苏盼儿一身素色衣衫,微低头落苏傲两步,不管快慢,总是能保持住这个距离。 她很安静,又知规矩和礼数,从这点上来说,苏傲也觉得比喜妹要好一些,再想到她刚失去双亲,苏傲的心又软了几分。 离书房还有几步远的距离,苏傲慢下步子,等身后的苏盼儿跟上来,他清了清嗓子低头道,“你大姐姐的脾气就是耿直了些,并没有坏心,日后在府里住着,姐妹之间有了什么事,你莫要多想。” 苏盼儿的眸子含着水光,这时明显亮了几分,“大哥哥放心,我知道大姐姐最是嘴硬心软。” 苏傲笑了,两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推开门时也待她亲近了几分,“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苏子渊这几日忙的时常让人看不到他回府,早出晚归,他正看着公文,却早就听到了院里的动静。 他头也没抬,“大哥是为喜妹来求情的吧?不必多说,这几日就让她呆在院子里静静心。” 苏傲刚要跳起来,转念想到同来的苏盼儿,侧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苏盼儿抿嘴一笑,上前两步,她不说话,先将蜡烛的蕊拨亮了几分,放下剪刀又将茶杯倒满。 一切做完后,才娇声声的开口,“三哥哥,大姐姐并没有欺负我,今日的事是都怪我,是我说错了话,三哥哥不要罚大姐姐了。” 苏子渊从百忙中抬起头,目光只在苏盼儿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落在了苏傲的身上,“大哥想到请二妹妹过来求情的办法,有这个脑子还不如想想你的挣钱大计。” “不是我叫二妹过来的,是她也过来和你解释的,我说老三,喜妹说你心瞎了,我看真是这样,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人啊?”平白受了冤枉,苏傲也急了,“不信你问问二妹,是我叫她过来的吗?” 苏盼儿手里的帕子拧的变了形,一脸的惶恐不安,“三哥哥,大哥哥没有去找我,真的是我自愿来的。” 苏傲正想说你听,结果一品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苏子渊的耐性已经被磨光,喊了一声好了,眼睛也冷下来,“大哥,二叔二婶出事,你要胡闹也分清楚是什么事。” 随后也不多说,喊了陈宜进来,“送二姑娘回荷院。” 之后,却是理也不理苏傲。 苏傲气的脸都红了,指着弟弟咬牙切齿的,“你个眼瞎心瞎的,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恨恨的丢下一句话,甩着衣袖,怒气离开。</p> 第二十八章: 瞎了瞎了 是夜,一辆马车从安乐侯府角门驶了出来。 苏喜妹靠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副《百鹿图》,看了几日的画,每副都一样,并没有找到不同的,这让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错了,线索并不是在画的不同上,而是在别的地方。 隔着小方几的另一边,苏傲面朝马车,双手盘在胸前,只是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又翻过身来,眼皮一抬,见妹妹仍旧不理他,他嘴动了动,又气鼓鼓的翻过身去。 反复几次,苏喜妹好笑的放下手里的画卷,“大哥。” 苏傲像掉进了热锅里,被烫的跳起来,“妹妹。” 大概是终于不再被忽视了,他欢喜的一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欢喜和期盼。 苏喜妹心更软了,“大哥,我都没伤心,你一直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看到兄长一瞥眉毛挑起来,苏喜妹暗下偷笑,就知道大哥在等着她这么说呢。 苏傲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坐正身子,双手搭在两腿上,看起来认真又严肃,“妹妹,你怎么不闹?像以前那样,只要你闹起来老三就得换着法子哄你,你说受委屈的是你,你又不闹,现在好了,被赶出府了。” “大哥如果不想去庄子,就回去吧,我一个人也行。” 苏傲眼睛瞪了起来,“没良心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不想去庄子吗?我是为你委屈。” 说完又嘀咕道,“也不知道老三是怎么了,心怎么越来越瞎了。” 苏喜妹暗暗发现,“大哥,你看你都看得出来,三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三哥看出来还这样做,是有他的用意吧。” 苏傲偷瞄了一眼,小声试探的问,“你...不生你三哥的气?” “生气。”苏喜妹下巴扬得高高的,“理解归理解,可受委屈的是我,我干嘛不生气?何况他疼二妹是真,偏心也是真,我为什么不生气?” 苏傲张了张嘴,不知从哪劝起来。 苏喜妹只当没有看到兄长一脸的懊恼和纠结之色,“大哥,话也和你说了,到庄子还有段路,先休息吧。” 躺下背过身,苏喜妹不看也知道兄长还没有想开。 别看兄长大咧咧的,可心里最在乎的就是家人,看到她和三哥那边闹误会,又担心她这个脾气,只能换着别的法子劝通两人。 良久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又有细碎的声响,苏喜妹才闭上眼。 *** 安乐侯府前院。 陈宜借着夜爸进了书房,恭敬的回道,“爷,侯爷和姑娘一刻钟前到庄上已经安顿好。那边传来的消息,姑娘并没有吵闹,反而着侯爷。” 苏子渊放下笔,垂眸看着陈宜,“这些日子你可发现姑娘有些不对?” 陈宜迟疑了一下,“姑娘安静了许多。” 府里不在鸡飞狗跳,就是陈宜习惯帮着姑娘收拾残局,突然安静下来,都有些不习惯。 苏子渊不款眉头微蹙,仍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却又不得不承认,陈宜的话说进了他的心里,与在安静的妹妹让他觉得离他太远,反而不像以前那般让他头疼时觉得亲近。 敛起心绪,苏子渊又才说起正事来,“苏总管那边可有消息?” “国公府宴会后,爷让盯着府中的动静,苏总管一共去了二爷府中三次,最后一次从二爷府中并没有出来。” 苏子渊沉默了一会儿,正欲开头,就听见外面有下人传话,“三爷,二姑娘过来了。” 陈宜见主子点头,转身出去将人请了进来,留二人在书房说话,出来时将门带上。 “还是因为你大姐的事?” 苏盼儿点头又摇头,“三哥哥,我只是突然想起父母没有出事前,发现的一件怪事,或许这事与我父母被杀害有关。” 苏子渊下意识的眉头一蹙。 苏盼儿便将自己注意到的发现说了出来,“就是前些日子苏总管去了府上几次,每次去府上都与父亲在书房说上许久的话,有一次被我撞到苏总管从府中出来,他看到我之后脸色也是一变。” “如今再想想,他若是听了府上的事去与父亲见面,被我撞见后又何必脸色大变,或许....”苏盼儿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或许他是偷偷去见父亲的。” 说完,苏盼儿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特别是三哥迟迟不开口,这样的安静总让人觉得窒息。 与此同时,郊外的庄子上。 苏喜妹双手绞着帕子,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 她心里也直泛苦,躲到庄子上,怎么就又遇到这位了呢。 “没有话对我说?” 椅子生硬让宋玉坐的很不舒服,他语气有了抹不耐,换了个姿式,抬眼往软榻上看一眼。 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是一双纤细又白的小手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可见是害羞了。 他叹气,“大半夜追着我出城不觉害羞,现在我过来见你,你还害羞上了。” 苏喜妹心道果然又来了。 不过这样也让她反而松了口气,起码通过他的话能让她知道他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我...我是和兄长来庄上散心。” 苏喜妹说完,又忍不住担心她这样说会不会惹恼他。 可下面对方的话证明了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宋玉明显不相信,“大晚上的出来散心?” 他今日约了几位朋友晚上出来狩猎,想来定是他们中的谁把事情透露出去,才让苏喜妹又跟了出来。 人不温柔名声不好,就是找理由也这么没信服力。 一翻总结,宋玉给苏喜妹的评价就是一个字:蠢。 宋玉再看人。 打扮的到是还可以,不像以前穿的大红大绿,到是素了很多,她的体型与其他女子相比偏丰腴了些,穿素色的更合适。 发髻有些乱,有捋头发自然的散落下来,不刻意意透出抹慵懒来。 打扮和低头乖巧的举动学的不错,宋玉点头,到是知道他的口味。 最后,目光落在她略为宽松的衣衫上,宋玉又想起了那日在国公府见到的画面,他知道这样不显的衣衫下,藏着一身怎样撩人身姿,又是怎么样的一番美景。</p> 第二十九章:置气 一时猜不透这人身份,发现他做的事都神出鬼没的,苏喜妹想把暗恋的事解释清楚,不想将自己扯进什么危险旋涡里。 可这人太自恋,真话说了他也不会相信,苏喜妹只觉得头疼。 转念一想,他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她和他往后也不会以交集。 她不知宋玉一直打量着她,见她一会儿愁眉,一会儿小脸上又扬起甜美的笑,他美艳的脸上也绽放一个大大的笑。 明明心里已经美的冒泡了,宋玉面上却一副懊恼的训斥道,“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知道你半夜追出来,我也不会来见你。” “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多和大家闺秀在一起作作诗品品茶,莫在追着男子身后跑。”宋玉起身,纸扇敲打几下手心,随后将双手背在身后,认真又看了一眼端详他的女子,单手撑着窗台,一个跃身跳了出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黑暗里。 人来的冲冲去冲冲,看他的举动,苏喜妹更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只觉得这根本不用她去烦心。 再说陪着宋玉出来夜猎的几人,三人骑在马上愣愣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宋玉从夜色里赶纵马回来。 白旗臭着一张脸,“你到是一个人跑了,只让人在这等你,大伙等你半个时辰,你又搞什么名堂?” 宋玉手拉紧缰绳,“急什么?晚半个时辰耽误你睡觉还是耽误你打猎?一晚上不够你打猎的?” 傅风笑出声来。 白旗像被踩到了尾巴,脸红脖子粗道,“罢罢罢,你既然无心打猎,小爷也不浪费时间陪你。” 见人真气急了,傅风才开口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好兄弟,一人少说一句。” 一直沉默的尚荣也劝,不过他显然更聪明,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白旗消气,“听说有人暗恋咱们小宋公子了,能让小宋公子不守时的,难不成是那个女子?” 宋玉的名声混,与他在一起的几个人,自然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各家难惹的小主子,傅风是傅将军之子,白旗脾气火爆也有资本,出身景伯侯府嫡房嫡孙,尚荣聪明也遗传了其父的精明,吏部尚书之子。 各个都是人中龙,却都被府中宠坏了。 四人可谓是京城里的四大祸害,提名要让孩童禁啼,足以见得他们平时做过多少混事,又让人心里留下多少阴影。 最疯狂的是去年中秋赏花灯,四人喜欢兔子灯,见谁拿就打谁,只说这尊贵的东西岂能随便让人使用,于是那一晚前半宿街到上到处是痛呼声,之后的一年里,只要百姓提到兔子灯都会忍不住后背发凉。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可有什么办法,宋玉那是贵妃的侄子,连皇上都极喜,兔子灯的事都夸赞他想法很对,这样的混事都被说成对,还有谁敢惹的。 这样的恶人,竟然会有人爱慕。 白旗不相信,他丢尚荣一个白眼,“平时女子听到咱们四个人的名子就直躲,还有人暗恋他?除非是苏喜妹那个恶女,不然....” 他愣了一下,“不会真的是她吧?” 傅风笑道,“有什么不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旗不相信的看宋玉,宋玉扬着下巴,脸上难得带着抹愉悦的笑,他又看一眼傅风,最后又看一眼尚荣,“你们俩个都知道?” 一下子,白旗就炸了,声音比刚刚不满宋玉让他们久等还要高,“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你们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你中午才出门回来,晚上不就约你了吗?”傅风提醒他。 这个答案也没有让白旗满意,可他关注的根本不在这里,向问宋玉,“阿玉,你不会喜欢苏喜妹吧?” 宋玉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立马绷起脸来,“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追着男子身后跑,粗鲁又没规矩,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白旗用力点头,“是啊,长的也不好看,整天大红大绿,晃的人眼睛疼,我就没看到过她长什么模样。” 宋玉听到白旗的话也觉得刺耳,又不好开口,怕被误会是喜欢苏喜妹。 好在这时,尚荣开了口。 他面上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像块木板,声音也一板一眼的,“那你怎么知道她长的不好看的?” 白旗瞪他一眼,“哪个好看的会穿大红大绿的?” 说完,他还拉同盟,“阿玉,你说是不是?你不会喜欢大红大绿的苏喜妹吧?” 宋玉愣了一下,大声道,“笑话,当然不会喜欢,小爷喜欢的可是温柔又体贴的女子,比如像...” “像苏盼儿那样有才又有貌的是不是?”他说不上来,白旗补了一句。 宋玉红耳一烫,用力的点头,“对。” 他刚说完,就见尚荣和傅风看过来,莫名觉得一阵心虚,这回不指耳朵烫,就是脖子也红了。 偏尚荣看着宋玉,还轻轻的唔了一声,“原来阿玉喜欢苏盼儿啊,那岂不是你喜欢妹妹,姐姐喜欢你,三角关系?” “什么...什么喜不喜欢的,是她爱慕我,伤一个女子的心哪是大丈夫所谓。” 这回,连傅风都轻轻的唔了一声,笑笑,“是啊,不能伤女子的心,以前没有注意到,现在细想想白旗的话,到是真不记得苏喜妹长什么模样。” 说完,还侧头问宋玉,“阿玉,你该知道吧?” 宋玉白了他一眼,“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还能长什么模样。” 白旗不傻,品出傅风的语气不对,他嗤笑一声,“这有什么的,十九那日法会是义净大师主持的,她一定会去,到时会会她就行了。” 傅风看热闹不怕事小,“这主意不错。” 转头又问宋玉,“阿玉,你觉得呢?” 宋玉马鞭一甩,“管我何事。” 话音落下,人已经跑出一米开外。 傅风笑着双腿一夹,马也向前冲去。 “等等我。”白旗紧跟其后。 只后尚荣慢条斯理的跟上去,不温不火的性子,仿佛天上下钉子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p> 第三十章:误会加深 次日一大早,苏傲才刚刚起来遛他的三三,就见庄头崔大快步走了进来。 “侯爷,刚刚国公府小公子派人送了些猎物在门房那里。”崔大回想起宋玉身边小厮呼啦一大片过来的阵势,当时还被吓了一跳。 苏傲挖挖耳朵,“你说谁?” “国公府小公子宋玉。” “宋玉?他给咱们送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本侯在庄子上?”苏傲一连三追问。 崔大无辜的看着主子,那眼神似在指控你做主子的都不知道,我一个当下人的怎么可能知道? 后知后觉,苏傲回过神来,提着鸟笼往外走,“走,去看看。” 心里也满是狐疑,怎么又是宋玉? 前几天妹妹张嘴闭嘴和他打听宋玉,今天宋玉又派人将东西送到庄子上,难不成.... 崔大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停下来,轻声的叫了一声,“侯爷?” 苏傲闲着的那只手一拍大腿,“我地个乖乖,我就说怎么回来,这两人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不行不行,那混不吝的东西,怎么能行。” 苏傲心里哀嚎,妹妹眼光也太差了,怎么就看中宋玉那个坏东西了,别人避之不及,这边到是好,两人什么时候扯到一起去的? 崔大微张着嘴,被主子一惊一乍的也给弄懵了。 主仆二人到门房时,宋玉派来的下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堆的猎物放在地上。 苏傲越看越是有气,指挥着左右的侍卫,“丢出去,统统都丢出去。” 用点东西就想哄骗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做梦。 主子动了怒,当下人的哪敢迟疑,崔大大手一挥,侍卫立马捡了猎物往往抬,现在是秋天,猎物还很肥,两头鹿也很有重量。 苏喜妹虽然睡的晚,不过庄子上的空气很好,她被院里小丫头的议论声响声,等得到消息到门房的时候,猎物已经被处理干净,只留下地上一片血迹,证明刚刚这里放过猎物。 “妹妹,你怎么起这么早?”苏傲身子一晃,挡住了身后的大片血迹。 苏喜妹歪头往兄长身后探视,又被挡住,这才收回视线,“大哥,听说宋玉让人送了猎物到庄子上,你们什么时候有联系的?” 苏傲目光快速的在妹妹脸上扫过,心想装的还挺像的,可妹妹是女子,又好面子,他还能强问不成? 转念一想,苏傲便配合道,“是啊,昨天你回后院休息后,我出庄子走了走,正巧遇到他也到庄子上玩,想来是这个原因,今天才让人送了猎物过来。” “他在庄子上?”苏喜妹来了兴趣,“大哥,人家送了猎物过来,总不能不道谢,不如请人到庄子上坐客吧。” 这些日子也没有寻到机会见到宋玉本人,今天机会就在眼前,苏喜妹自然不想放过。 苏傲心里却苦,心想我的好妹妹啊,大哥是为了配合你,可是你也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刚刚苏傲让人仍猎物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妹妹是怎么和宋玉接触上的,除了上次在国公府,似乎也没有别的机会,而妹妹不正常也正是从那天开始。 一切都说通了,妹妹这是和宋玉看对眼了。 苏傲心里酸的厉害,这才认识几天,连亲大哥都骗了。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心里憋屈,苏傲更不可能给两人制造见面的机会,“早上他让人送猎物时,说有事先回去了,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吧。” 宋玉怎么配得上妹妹。 苏喜妹难免失落,心想还真是没有缘分,转念就放下此事,对那些猎物好奇起来,“都送了什么猎物?晚上烤着吃怎么样?” 苏傲还真怕妹妹一不高兴就扭身走,哪里还会和那些猎物计较,“那我让人现在就处理,晚上咱们自己烤。” 崔大在一旁听了,又立马对侍卫使眼色,一刻钟后,所有扔出去的猎物又被抬了回来,苏傲盯着就觉得心烦,挥手让人抬到后厨去处理。 苏傲心沉沉,知道早晚有一天妹妹会嫁人,可是这一天来临了,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道砍。 暗暗下决心,待回府就得和老二老三商量这事,妹妹要嫁人可以,那人决不能是宋玉那个纨绔子弟。 另一边,城内的国公府一处偏院,深冬刚收到暗卫送回来的消息,一刻也不耽搁的送进书房。 宋玉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冷哼一声,“原本就是他们做兄长的不对,没有管教好妹妹,现在却又把错推到妹妹身上。” 深冬没有看密信里写了什么,只知道是主子让人盯着郊外庄子上的动静,此时一听,方明白是安乐侯府庄子上的事情。 宋玉在书房里来回跺着步子,突然停下来问深冬,“你若发现你妹妹爱慕一男子,会怎么做?” 深冬:.....他艰难的长了长嘴,“主子,属下是孤儿。” 他也想骗个谎,但是主子真的会相信吗? 唰的一声,宋玉甩开扇子,烦燥的扇着风,“罢了罢了,她自己惹出来的祸,现在让她兄长发现了,小爷也没有办法帮她,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她长个教训,莫要再追着男子身后跑。” 宋玉说完,人也轻松了,大步出了书房。 深冬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他呆滞了一下,却不敢停留,快步跟上去,一时想主子的话一时又回想起纸条上的内容。 望着主子的背影,深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主子他误会了。 纸条上可是写着安乐侯将主子让人送去的猎物仍出了庄子,生气也是气主子吧?</p> 第三十一章:刁难 屋子不大,里面关了七八个人,苏喜妹和宋玉在靠窗的角落,斜对面是王语芳,许是苏喜妹这边太吵闹,王语芳终于发现了她。 窗户外面明显有说话声,只是任屋里的人怎么哭叫也没有人理会,如此一来,屋里有些动静,也没有引来外面看守人的注意。 王语芳凑到苏喜妹身边时,苏喜妹才注意到,她斜眼看她,“有事?” 王语芳略有些不情愿开口,“苏姑娘,我有一个办法,如是能行,我们就可以逃出去。” 苏喜妹瞅着她不接话。 王语芳态底又低了几分,“苏姑娘,你此时出事,想来家中兄长也定会担心吧。” 苏喜妹笑了,眼睛眯起来,看着特别的随性,“你和苏盼儿是朋友,想来我们府上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和我说这样的话不是笑话吗?你们平时担心的不就是我祸害别人吗?” “还有像你这样的闺中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王语芳脸乍青乍红,绝对是气红的,好在她有着贵女的矜持,没有撕破脸,“我知苏姑娘不信我,到不如先听听我的办法。” 苏喜妹还要刺她,胳膊被宋玉点了一下,苏喜妹扭头瞟他,“妹...” 宋玉干净的土出两个字,“元代。” 苏喜妹两唇拉长,“元代妹妹觉得该听听她的意见?” 宋玉淡淡看她。 只这一么眼,苏喜妹莫名后背发凉。 她知道他生气了,厚脸皮的笑了笑,“元代这个名子挺好听的,你是家中长....女吧?” 宋玉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是哪家的姑娘?”王语芳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相这般惊艳的女子,一时又想不起哪有有这样的女子。 苏喜妹身子往前一伸,挡住王语芳大半目光,“你说说你的办法。” 她是看王语芳不顺眼,处处想给对方添堵,落在宋玉的眼里却变成了霸道的占有欲,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对只见了两面就对他如此深情的苏喜妹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待一会儿这件事了结了,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虽然他觉得她很特别,但是对宋玉来说,女子还是要温柔些的好。 王语芳的办法很简单,她发现这是一处放酒的地方,还有几坛子酒,只要把酒点着,趁着那些人扑火的时候,就可以借机逃出去。 苏喜妹往酒坛子那边扫了两眼,然后问,“就那两坛子酒?” 她们被关的屋子虽然不大,可两坛子酒怎么可能有把火弄大了。 王语芳这时又隐隐露出她的优势来,“苏姑娘可能不知道,酒只需要散均匀到地面就可以,我们要的是让他们慌,趁着慌乱逃走。” 苏喜妹长长的噢了一声,落在外人眼中是在做思考状,只有宋玉看得出来苏喜妹又在想坏主意了。 原因无他,眼帘下的眼珠转来转去的,定是又有了坏主意。 “到也是个办法,那你带着几个人把酒撒在屋子里能烧起来的地方,我去办法弄个火折子。” 王语芳问,“又出不去,你去哪里弄火折子?” 苏喜妹惊讶的看着她,“你到是不笨。” 王语芳:....她该把这话当成夸奖吗? 苏喜妹有自己的办法,“这个你就别管了,既然你找到我,那就分工合作,你只管负责撒酒,点火我负责。” 王语芳觉得苏喜妹就想捞现成的,可眼下又拿不出证据来,只能咬咬牙起身去劝说另外几个女子去了。 有希望逃出去,几个女子自是愿意。 苏喜妹趁着那几个人在忙,小声和宋玉道,“把火折子给我。” 宋玉挑眉,“你怎么就确信我有火折子?” “你没有吗?”苏喜妹问。 宋玉看着她,声音透着点漫不经心,“带了。” 苏喜妹伸手,“拿来吧,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别乱来。” 宋玉扯下腰间的荷包扔在她手里,苏喜妹先看了眼荷包,绣的是翠竹,针线整齐。 她抬头问他,“这个不会是你自己张绣的吧?” 宋玉的眼睛淡淡的,即便如此,细看之下也能发现里面杂着的冷意。 苏喜妹误以为他怕怕被人说到他是喜欢男男,又爆露他男子身份,所以才这么看人,也不怕他,笑道,“放心放心,我不对外说。” 宋玉冷心冷情惯了,不想两次假扮女子出来办事,都遇到苏喜妹,更是察觉到她爱慕上自己,一时到不好伤少女的春、心。 王语芳忙完过来,“可以了,火折子呢。” 苏喜妹从荷包里翻出来,想都没想就递给王语芳,“我知道你信不过我,所以还是你来吧。” 在对方开口拒绝前,她直接用话把对方的嘴堵住了。 王语芳接过火折子,站着没动。 苏喜妹挑眉问,“怎么了?” “苏姑娘,我....我没有做过,不知道要从怎么点。” 苏喜妹一脸无辜,“我也是啊,不过应该很简单,你吹一下火折子,把手里的帕子点烧扔到那些撒酒的地方,就可以了。” 王语芳:......她强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火点烧了,开始并不大,那几个小姑娘用力的在一旁扇风,不多时火苗才望了起来,前窗后户都烧起来,火势大了才惊动看守的人,外面一阵嘈杂的响动声,有人喊救火,窗户和门也被从外面打开。 这时屋里的人才注意到屋子外面也是一坛坛的白酒,因为被火烤裂,酒坛子一个个爆裂开,火势更大。 那些人救火时,往里泼的水,不但没有将火扑灭,还随着水的流动,将火势带到了更大的范围。 原本还小作小闹,眼下整个房子都被大火围了起来。 火里被烟雾笼罩着,呛的人喘不上气,屋里的地面更是随处可见火,女子尖叫声和呼救声响彻耳畔。 苏喜妹抿着唇,将宋玉挡在身后的角落里,心想这下玩大了,“这火水浇不灭,得用砂子才能浇灭。” 火光的映衬下,宋玉原本就白皙的脸,白的似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脉络。 苏喜妹这时脑子也不知道咋了,就蹦出个别的想法来,“你在国公府当差,一定了解府上的小公子宋玉吧?” 第三十二章:出第头 丞相府今天备受瞩目,苏府也不安静。 苏子渊阴着脸刚回府,就被下人差点撞到,原本就结了一层寒冰的脸,几乎碎成渣,“放肆。” 同时,恼火的抬腿朝小厮的心窝踹去, 小厮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身子,软趴跪在地上,惊恐万分连连求饶。 陈宜看了一眼,“爷,是侯爷身边的左手。” “左手?丑人多做怪,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左手砍了吧。” 左手一听,趴在地上哭着求饶。 陈宜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才喝斥道,“不长眼睛的东西,长那双眼睛何用?在府中还能冲撞了主子,你这般急冲冲的,可是侯爷交代了你什么事?” 左手也是极聪明的,平日里在府中也有脸面,心下发苦,见陈宜给他搭台子,不敢隐瞒,“侯爷让小的每半刻钟就报一次丞相府的消息。” 苏子渊冷嗤一声,“看看,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苏子渊是听到朱士行的事,才急冲冲的回府,就知道和兄长脱不开关系,“不要命的东西,主子就是被你们这些奴才给教坏了,拉下去给我打。” 这次,苏子渊停也没停,大步走了。 陈宜看了左手一眼,“三爷正在气头上,打板子总比剁手强,你也去吧。” 左手怎么会不知好赖,和陈宜道了谢,自己去领罚了。 正院里,苏傲正往嘴里塞葡萄,就见三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惊吓之余差点把自己噎死,他猛咳几声,才将嗓子处堵着的葡萄吐出来。 苏子渊就沉着脸坐在那,看着他在那作妖,还不等开口问,就见苏总管快步从外面进来,“回侯爷、三爷,大姑奶奶和二夫人过来了。” 苏子渊手揉额头,“请大姑奶奶和二夫人去前厅...” “不必了,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虚礼。”苏月的声音响起,人紧跟着走进了花厅,她身边紧跟进来的是苏二夫人朱氏及苏盼儿。 苏子渊见人进来,起身见礼,“姑姑、二婶。” 苏月挥手在最近的椅子处坐下,“行了,坐吧,这也没有外人,咱们不受那些虚礼。” 各自坐落后,苏月看向苏傲,“傲哥,如今你是侯爷了,姑姑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说你,可是你看看今天....你和喜妹闹的这叫什么事?前几天是痒子粉,今天是春...” 顾及到有未出阁的侄女在场,后面的话苏月才咽回去。 她左右打量一眼,“喜妹呢?怎么就你们兄弟二人?她是不是也知道闯祸了?国公府宴会才刚过几日,她也太胡闹了,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要太宠着她,现在怎么样?出事了吧?” “朱苏两家也算是姻亲,可这几年让你们闹腾的,两家已经断了来往,今日又害得行哥丢了这么大的人,你们这是奔着结仇去的吧?” “让喜妹出来,我带你们兄妹二人去赔礼道歉,这事当着世人的面必须要给丞相府面子。” 苏月还要说,苏子渊打断她的话,“姑姑,你这话我越听越糊涂,丞相府出事与我们侯府有何关系?” 安乐侯府当家做主的人,谁不知是苏子渊。 人长的清冷不说,手段更是阴冷。 此时明明在叫长辈,可声音平的没有一丝起伏,看人的眼神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浑身充斥出来的感觉就是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你。 只那么一眼,就让苏月感觉到一个内含:你不配。 苏月虽是苏府出去的,可到底当年早早的不顾府中三个侄儿年少就嫁了人,说起来在亲情上也让人觉得她自私薄凉一些,在侄子们面前这个长辈也立不住。 朱氏不同,她是丞相府嫡次女,眼高于顶,又是低嫁给苏二老爷,更是苏家四兄妹的长辈,长辈的作派也端得住。 苏月脸色乍青乍红不说话。 朱氏接了过来,“子渊,看你的样子也是从外面刚回来,想必丞相府的事也是听说了。行哥被人下了药,他今日在听雨阁听书,有人也看到侯爷和喜妹在听雨阁出现过。” “二婶说的我明白,无非是我兄长与朱士行平日里恩怨颇深,可这也不能代表就是他们二人做的?”苏子渊反问。 朱氏面上噙着一抹嘲弄,“谁人不知义净大师医术高明,对药理研究更是精湛,能让人疯癫发狂的药,又有谁研制得出来?” 说到这里,朱氏心下发恨,直直的看向苏傲,“今日我以老卖老,也不尊称你侯爷,按辈分论,我是你二婶,你父母皆不在人世,有些话有些事我也多一句嘴。”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让你每次都将稀奇古怪的药用在行哥身上,朱府在行哥这一辈也就他这么一个男嗣,他若真出有个好歹,我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傲手挖着耳朵,根本不理会朱氏。 他心里鬼着呢,记住三弟的话,没有证据咬死就是不承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朱氏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气使不出。 苏子渊在一旁却仍旧看不下去,他声音又冷了三分,“二婶,我还是那句话,奸捉奸双,捉贼拿双,二婶就是给我兄长扣罪名,也该拿出证据来。” 朱氏还欲说,一直站在旁边的苏盼儿,小声翼翼的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一边走上前来,“母亲,三哥哥,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自家何必伤了和气。” 她咬了咬唇,“母亲,这事说起来不怪大哥哥和大姐姐,是表哥先欺负人的。” 朱氏厉喝一声,“盼儿。” 苏盼儿低着头不敢看母亲,仍旧坚持着自己的主见,“之前在丞相府回来,表哥贴身扶侍的扶通已经说了,是表哥先暗下里算计大姐姐,他让人往大姐姐身上泼了马....马尿。” 猛的,苏盼儿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委屈的质问朱氏,“母亲,大姐姐是女子,若是换成我被这人这样羞辱,早就不想活了。” 第三十:三章:失手 苏盼儿就站在街上,她说的话也传进了街人的耳里。 苏喜妹的名声原本就不好,加上苏盼儿这样一来,落在旁人眼里,自然也就成了苏喜妹在欺负人。 同样,坐在旁边酒楼里的白旗也这么想的。 从郊外回来之后,他并没有回景伯侯府,而是直接到外面喝酒打混,见外面马车出事,一打听是苏盼儿的,就担心的要下楼,然后就听下人禀报说人没事,而苏家的马车正好也路过。 他站在二楼观望,看到苏盼儿受了惊吓苏府的人不但不担心,还安然的坐在马车里受礼。 这如何得了。 白旗一甩衣袖,蹬蹬蹬几步就下了楼。 人还没有到马车旁,就扬声嘲弄道,“好个谦恭仁厚,妹妹受惊受伤要站在车下见礼,做姐姐的稳然坐在马车里,苏府的规矩到是与旁家不同。” 这哪里是在说苏府的规矩,根本就是在当面赤裸裸的指责苏喜妹不爱护兄妹。 “哟,景伯侯府的小侯爷。” “这下有好戏看了。” 行人也纷纷驻足观望。 苏傲眼睛一横,“黄口小儿,我苏府的规矩岂是你来议论的。” “安乐侯,我虽年少,爵位与你相同,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们兄妹欺负失去父母的孤女,本侯看不过去怎么了?”白旗冷哼一声,丝毫不惧苏傲。 苏傲就要往上冲,被苏盼儿和苏喜妹同时喊住。 “大哥。” “大哥。”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苏盼儿往车里望了一眼,迟疑一下,才谨慎的对白旗欠了欠身,开口道,“小侯爷误会了,小女刚刚在街上出事,正巧遇到家中兄长归来,并没有被姐姐欺负。” 语罢,她又欠了欠身,“小侯爷关心小女子心意领了,只是此事万不能误会了姐姐,不然就是盼儿的错了。” 苏盼儿说话时,还不时的往马车里看,似乎很担心有说错的地方而让苏喜妹不快。 她谨言慎行,白旗越发误会,“你不必帮别人说话,你看中亲情,可惜有些人根本不在意,苏姑娘何必委屈了自己。” 说完,白旗还不解恨,见苏傲要开口,又抢话的冲着马车又道,“苏姑娘的名声京城里的人谁人不知,刚刚的事也是本侯亲眼所见。” 噗嗤。 笑声从马车里传出来。 同时,帘子被嫌弃,苏喜妹端坐在里面,笑盈盈道,“我观小侯爷面相似可跑马,似有疾在首,不治将恐深啊。” 笑容一收,鼻孔俯视着白旗,恶狠狠道,“小侯爷明知我威名在外,还到我面前来说规矩,就不怕我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顺,白旗显然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 苏喜妹骂过人,心里爽了,努努嘴,“小侯爷还是一边凉快去吧,若实在想不明白可找个有学识的人问问。” 白旗哪肯走,“别以为会甩几句文就在本侯面前装淑女,你爱慕...唔...” 后面的话还没有吐出口,就被苏傲及时捂嘴捂住了。 景伯侯府的下人看了慌乱上前,又不敢和苏傲动手,只能劝着。 “侯爷,有话好好说。” 苏傲连拖带提将白旗扯到一旁,温柔的威胁道,“吴士行的事听说了吧?你想不想试试?” 白旗瞪大眼睛,他是混。 可安侯侯这个老东西更混。 苏傲哼了一声,“不想试试就记住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别让我找到你府上去。” 一把将人甩开,苏傲大步回到马车旁。 这时他也没有了耐性,让人扶着苏盼儿上马车,一挥鞭子,亲自赶了马车回府去了。 马车里,苏盼儿一脸的愧疚,“大哥哥,大姐姐,都是我的错,不然也不会让人误会了。” 这声大哥哥大姐姐叫的苏喜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手撑着下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从眼前闪过,并不接话。 苏傲到不忍牵怒到她身上,不过还是觉得她有些地方做的不妥,“二妹,自家兄妹平时在一起时,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以后你还要住在府里,若是一直这样,大家也都不自在。” 苏盼儿受教的乖巧点头,“大哥哥,我记下了。” 苏傲嗯了一声。 心想二妹性子好是好,就是太受哭了,和她在一起时总会让人觉得欺负了她。 安静了几秒中,苏盼儿微咬下唇,开口说话时能看到唇上留下的齿印,“大哥哥,刚刚小侯爷说大姐姐爱慕别人?可是私下有人误会大姐姐了?” 白旗和宋玉整日一起混,白旗是怎么知道的不言而欲。 苏傲在心里咒骂宋玉不是个东西,将这事还到外面张扬,却不知已经坏了妹妹的名声,面上的愤上自然也不是装出来的。 “白旗就是个混不吝的,他说出来的话能叫话?那是放屁,只听听就行了,不要往心里去。” 苏盼儿一双眼睛水旺旺的像只走丢的小鹿,乖巧的点点头。 她的样子取悦了苏傲,苏傲心情好了,“刚刚的事不怪你,你不必往心里去。” 苏盼儿乖巧的嗯了一声,笑道,“大姐姐刚刚真厉害,说小侯爷那几句话,怕小侯爷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什么话?” “姐姐说小侯爷面相似可跑马,那是在说小侯爷脸大,说他似有疾在首,不治将恐深是指脑子有病,最后一句更有趣‘画地成圆,祝尔长眠’是在说画圈诅咒对方。”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傲哈哈大笑,露出满口白牙,“妹妹厉害,这骂人骂的有内涵。” “是啊,大姐姐好厉害。”苏盼儿也一脸的崇拜。 如此一来,苏傲开心了,只觉得占了便宜,回府的路上与苏盼儿说了一路。 苏喜妹冷眼旁观,暗叹白莲花厉害,大哥还傻呼呼的觉得对方乖巧懂事呢吧? 怕不知道他在对方眼里就是个没带脑子的。 白旗这边,见马车走了。 他朝马车的方向呸了一口,才骂骂咧咧的回府去。 而苏喜妹说的那几句话,被人分析出来后,一时之间,风靡一时,成了人们打趣友人时最火的句子。 第三十四章:重第要 苏喜妹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一招,引她进男子如厕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是单单往她身上泼马尿呢。 窗外,朱士行猖狂的笑着,苏喜妹抿着唇还了一个大大的笑,朱士行愣住,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只见窗户被狠狠的从里面甩上。 正是苏喜妹这个动作,让刚走到屏风处的众人停下来。 有人问,“什么声音?” “进去看看吧。” 能听到里面稀碎的声音,众人交换一个眼神,一时没有人敢动。 苏喜妹已经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她随手将身上扯下来的外衫,顺着屏风的方向扔去,等底裙扔过去时,倒吸气声传来一片,脚步声也响起。 “怎么有女子的衣衫?” “先出去。”宋翔抿着唇,第一个往外走。 跟在宋翔身边的皆是官家或者世家子弟,身边也时常能见到一些攀高枝的女子,在男子如厕的地方有女子脱衣衫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 今日他们若是走进去,纵然是一群人,可传出去之后,名声也要坏了。 听到门被摔上,逃过一劫,苏喜妹深呼出一口气,窗外有脚步声,她快速走到挨着窗的北墙,窗外的人似也在听里面的动静,隔着一道墙,双方都没有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如厕外面传来一片脚步声,苏喜妹知道是听雨阁的管事该是知道消息,带人过来了。 听雨阁专门针对世家开放,像女子在男子如厕的地方出现,也坏了听雨阁的名声。 “算她走运,走。”窗外,朱士行不甘心的带人走了。 同时,房门那也传来了叩门声,“在下是听雨阁的管事。” 苏喜妹三步并两走,一把扯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管事和几个小二,苏喜妹一身中衣,管事众人立时低下头。 “这位姑娘...” “你们听雨阁我看是不想开了。”苏喜妹厉声大喝,“引路的小丫头收了别人多少银子,将我骗到男子如厕的地方来?” 管事一听就明白了,“姑娘稍安勿躁,听雨阁出了问题,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想来姑娘的朋友久不见姑娘出去,定会担心,不如姑娘先去客房梳洗一番,小的派人去与姑娘的朋友说一声。” 到是个有眼色的。 “叫人去前院告知安乐侯一声。” 安乐侯府? 管事认出了苏喜妹的身份,越发恭敬,“苏姑娘请随小的往这边走。” 苏喜妹让人换了两次洗澡水,才勉强穿上拿过来的干净衣服,头发还在滴水,苏喜妹只让小丫头梳一个简单的发髻。 一切出好,走出来时看到大哥正焦急的在花厅里来回的跺着步子,见人出来,大步走过来,“妹妹,你没事吧?” 苏傲已经从掌事那里听说了原因,想到刚刚在前面朱士行挑衅的目光,正好有管事过来请他到后院,果然出事了。 “大哥,你今天都带了什么药?”苏喜妹坐下来,抿了口茶,才将胸口里那口污气吐出来。 苏傲都没有问干人才能,二话不说,将塞在腰间和衣袖里的瓶瓶罐罐都掏出来放到八角桌上,“这些都是我从老二院子里顺过来的,有些还没有用过,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苏喜妹拿起来一个个看着,一个蓝色小瓷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回春丸’。 苏傲探头看了一眼,“这个是在你二哥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架上拿的,我看名子还挺有趣,就顺了出来。” “大哥,你进后院时看到那栓着一匹马吧?” 苏傲立马懂了,“我现在就去试试。” 出去不到一息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马匹狂躁的叫声,苏傲后一刻跑回来,“妹妹,这药挺厉害,我就给那匹马喂了一粒,下一刻它见什么都想上,外面的柱子都弄断了。” 这话也就是没有两个弟弟在场,苏傲才敢说,不然怕又要被塞进祠堂了。 苏喜妹笑了,“大哥,咱们走。” 后院里,四五个下人扯着马的缰绳,可马像着了魔一般,癫狂的根本不能让人近身,苏傲将妹妹护在身侧,两人没有去前面,而是去了听雨阁的后院,各世家停放马车的地方。 说书的先生已经开始讲夜郎先生的新书,后院只有两三个人在角落里睹牌,其他的人都跑到前面听书去了,看到贵公子过来,看了一眼就继续睹牌去了。 苏喜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标有朱府的马车上。 “妹妹,我来。”苏傲恨的直咬牙,这次不让朱士行吃个大亏,他就不姓苏。 苏喜妹凑到他耳旁,“大哥,你找人以朱士行的名义把红楼里的艳儿姑娘叫过来。” 苏傲眼睛一亮,“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苏傲一刻也不耽误,走到角门就出去了。 停下马车的院子后面还有一处二层的小角楼,宋老太爷抿了口酒,手往后院里指,“先是给你的马喂药,现在两人又鬼鬼祟祟,在你的地方搞事,你不管?” 宋玉语气淡淡,“我瞎。” 宋老太爷将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小二,你动春心了?” 宋玉瞥了嘴撩裙跳上马车的小身影,动作粗鲁,这种粗俗的女子怎么会明明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能从角眼语气中看出他的得意,“哎,有爱慕者确实让人头疼不已啊。这是听到我来这边追过来的,女子痴情本就是件苦事,男人总要温柔一些大度一些。” 宋老太爷喝进嘴里的第二口酒再一次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