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仙凡夜》 正文 第1章 楔子 送个造化 “寒骨真人,你都追杀了我小半年了,还有完没完那!” “别说半年,就是十年我也得杀了你,涤子生,你跑不了了!“ 这里是一片山脉,一片很普通的山脉,此时已是深夜,山间寂寥清静。两道黑色身影在夜色下飞过,穿过了流淌着的月光。可以看出,二人一个是在逃,另一个是在追,他们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攻击对方,破空声不绝如缕c响彻天地。 “寒骨真人,你我修为本在伯仲之间,何苦为难彼此啊。我去你今日早早退去吧。” “我去你大爷的,猪狗不如的东西,欺师灭祖的叛徒,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嘿!你真以为我怕你啊,来啊!” “寒骨真人,你不是吧,我不就是用飞刀封了你的窍穴吗,你这就要自爆啊,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杀我?” “被你杀死的恩师c已故的的阴傀宗前任掌门——涤万祥前辈,他曾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寒骨就要替前辈报仇!” “别闹了,寒骨真人,下面有凡人,别在这里自爆啊!” “我去你大爷的,我才不看呢,骗谁啊?涤万祥前辈,后生替你报仇了!” “真的有凡人那!” 砰!咔嚓!咚咚咚~~~ 翌日清晨,那片山脉变成了一座废墟,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似乎发生过一场爆炸。在距离爆炸地点两百丈的一座山上,有一少年,盘膝而坐。少年做双手掐诀状,双目紧闭,身边环绕着层层黑气,其眉心处有一黑点若隐若现。片刻之后少年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 少年说道:“小海子,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少年眉心处的黑点突然消失。 “先听好的。”少年又说,只是语气似乎变了一些。 黑点又出现在少年的眉心。 “你平安无事,以后一顿还能吃三碗饭,一口气还能上五楼。” 在黑点又消失后,少年说:“坏的呢?” “恐怕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你的过去了。” 少年说完后,便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他本是驾着马车在安安静静地赶路,却不幸卷进了仙家斗法之中,若不是现在这个寄居在自己体内自称涤子生的仙人帮助自己修补灵魂,自己早就连命都没了,倒还真是多亏了他呢。 少年叹了一口气。 自己现在也只记得一些物品的信息和自己的的名字而已。按照涤子生的说法,人类对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逻辑体系c物品的信息与日常交往的记忆被存储在人脑的不同区域,所以修补起来的难度也是不同的。这样的话即便活下来又如何呢?不记得自己今年多大,家住哪里,父母如何,家中又有几个兄弟姐妹,是喜欢读书还是练武,甚至连自己为何要在那样的一个深夜,独自一人以一个孩子的身份在山路上驾车奔驰了。 那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少年这样想着。 黑点如魅,在少年的眉心重现,同时带给了他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表情。 少年又自言自语道:“小海子,你也别太沮丧了,恢复记忆这件事并不是没可能的呦。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入仙宗c学仙术c自己搜集灵材,迟早能恢复记忆的。” “真的?” “真的!” 虽然那些能修补灵魂的灵材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涤子生存了半句话没说。 涤子生没把话说完是想安慰少年,而少年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心神早已被“仙人”二字给吸引去了。 “今日黎明时分你替我疗伤时,我曾见一点红芒自东方日出之所而来,往西边月落之处而去,那道红芒里包裹的就是仙人吗?” “应该是吧,不过估计只是使用了某些法宝的小辈,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小心让你看见。” 仙人,跳脱轮回得长生,不在五行六道间。虽然少年此时情绪低落,但提到仙人仍是有难以掩饰的向往神色。 “仙人,好厉害会飞呢。”少年有些迷离地说到。 “对了,你今天刚进我身体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第一句?好像是‘呔,那家小贼莫走,看老夫我送你一个天大的造化!’怎么样,有没有被本大爷吓到啊?” “切!” 少年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说:“子生,我问你个事。” “说。” “你师父真是你杀的吗?” 涤子生重新接管了身体,稍微沉默了一下,淡淡说:“该走了。” 少年眉心黑点重现,右手一拍腰间葫芦,一团黑云从葫芦里钻了出来。少年踏上黑云,飞向了远方,只留下了一个略显萧瑟的背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图个吉利 “晌午了,收网回家!” 在炎热太阳的炙烤下,渔民脚下的影子一点一点地放弃了自己的领地,并最终龟缩于渔民们的脚底。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在向其他渔民发出了收网的命令后,便用自己头顶上的草帽遮住了双眼,自顾自地开始闭目养神。 这个长着大胡子的人叫李双贵,是这个渔村中渔民的小头领,按他的岁数来说,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已经很让其他人眼红了,所以他也很满足。现在李双贵唯一的打算就是守好自己手下的这十三条船,别让风浪带跑了,然后就是静静地等着大头领葛老头儿一点一点地老死,从而让自己成为新的大头领。接下来,就能给自己的宝贝闺女寻一户好人家了。想到这里,李双贵高兴地笑出了声。 就在李双贵打算催促他手下的生瓜蛋子们赶快开船时,他看见了奇怪的一幕:原本在天南边的一片云彩突然以一种云彩不该具有的速度急匆匆地向西边飞去了。李双贵先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揉了揉它,再次确认后便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嘴里嘀咕了一句“莫不是见了鬼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旁边划过来一艘小船,小船上的年轻人略带自豪地对李双贵说:“双贵哥,今天我抓到了一尾金草鱼。” 说完,年轻人就从身边的鱼篓里拎出了一条泛着金huáng sè光泽的鱼。这条草鱼除体色外与其他的草鱼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此刻,它也仍是求生心切不停地在半空中翻滚,奈何年轻人手握得紧,金草鱼动了两下后就没力气了,逐渐归于平静,像认了命的死囚。 李双贵好像还没缓过神来,搓了搓脸说:“是你网住的?” “不,是我刚才钓上来的。” 双贵哥真是见多识广啊,看见这金色的鱼都不觉得奇怪,年轻人心想。 再聪明的鱼一旦入了网也都是跑不掉的,所以被网抓住的鱼只能算是倒霉,可鱼钩那么明显,你就非得咬吗,那不抓你抓谁啊? 想到这里,李双贵说:“真是笨鱼啊,就是忍不住这一口,要是机灵点,不上这一口的当,还指不定有多少好吃的在后面等着呢。” 年轻人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费解的表情,然后又笑着向李双贵说:“双贵哥说得对,这鱼就是笨,另外,咱这几年也全都靠双贵哥照顾了,这条笨鱼就送给双贵哥吧。” “诶,这怎么好意思呢?” “双贵哥别客气了,带回家去,就算不吃,养着,也显得吉利啊!” “年轻人说着就往李双贵手里塞,李双贵推脱了几句就拿过来了。拿回家去吃了?这可是祥瑞啊,吃了要遭天谴的。 全当图个吉利吧,李双贵心想。 李双贵说的很对,那条看似光鲜亮丽的金草鱼是条笨鱼,很笨很笨,笨到没有作为鱼的常识;年轻人说的也很对,李双贵很聪明,在不到四十岁就能当上小头领的人,肯定不会是个笨人。但是聪明和笨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相对而言的,李双贵是年轻人认知范畴内的那种聪明,所以年轻人愿意承认他是聪明人。事实上,当人类接触到自己认知范畴以外的新鲜事物时,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定它,否定自己的眼睛。就像那朵奇怪的云彩,如果李双贵愿意再多看一眼,多思考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那团云是向着他家的方向飞去的 从李双贵打渔的地点向西走上三十里水路就能看见岸边了。岸边,有一个老妪正站在一块礁石上,使劲向远方眺望着。海风吹得急,老妪站得又高,在没有能用来遮风避寒的东西的前提下,老妪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用嘴里的碎碎念来咒骂非让自己来盯着的老伴了。突然,老妪面色一变,向远方大喊,喊的同时还挥舞着胳膊,生怕海平面那边过来的那艘船上的人看不见。 “双贵,回来,双贵,回来” 船很快地靠了岸,李双贵第一个从船上跳了下来,跑到老妪的面前,说:“二舅妈,你干啥啊?隔老远就听见你喊了,跟小时候你给我叫魂似的。啥事这么急,不能等我回家再说?” 老妪气喘吁吁地说:“双贵,你二舅让我在村口等着你,小,小晴她,她” “啥,小晴出事了!” “不是,小晴,小晴她被选中当仙苗了!” 小渔村的人们纷纷集中在李双贵家的门口,他们看的并不是双贵家门板上泛黄的秦叔宝和尉迟恭,也不是此刻躲在角落里不敢叫唤的大黄,而是那浮在半空中,距地面一丈多高的一片云彩。 就在今天上午,几个白衣如雪的仙人驾着这片云彩来到了双贵家,一同来的还有一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被一件黑色斗篷遮住,手中捧着一个青瓷小碗,跟在其他几名白衣仙人的后面,走进了双贵家。 在这几人离开云彩后,又有几个神态各异的小孩从云彩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个女孩身穿紫袍,腰配美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非要拿金丝手绢换渔民家的海螺。跟在她后面的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两只小眼睛四下扫视一番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还有个小男孩,手里拿着本书,一脸鄙视地看着其他的孩子,像个小大人。这样的孩子还有十几个,他们在村子里上蹿下跳,像一颗石子被丢进了水池,搅乱了小渔村那已沉寂多年的如同镜面般的宁静。 交涉的过程显得出奇的顺利。在李双贵回家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双方就定下了李天晴,即所谓小晴离家的具体事宜。前来围观的村民一看仙人出来了,就都一哄而散地回家去了。毕竟是仙人嘛,“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 李双贵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跟一条腿已经迈到了云彩上的女儿告别,他没有走近,只是用目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不想给女儿一个悲伤的分离,因为这是奔着好日子去了。 是好日子吧?李双贵咧开了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一眼天,抿了抿嘴,又低下了头。 一仰一俯之间,寄托的是父亲的担忧和凡人的无奈。 “娘,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长着一双大眼睛的李天晴问自己的母亲。 “哪儿也不去,就是就是我和你爹要出几天远门,得把你交给这位叔叔照顾。”shǎ一 fu擦了擦眼角说。 在交涉过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的双贵媳妇是个典型的小女人,虽然真的舍不得女儿,但丈夫发话,就得执行。 “娘,娘,好娘”李天晴从云舟上跳下来,抱住了双贵媳妇,说,“我的好娘,不要哭啊,你再哭小晴就不走了。” 双贵媳妇连忙说:“好,不哭,娘不哭。” 李天晴再度登上了云彩,回过头来对远处的李双贵和眼前的双贵媳妇说:“爹,娘,等你们回来了,可别忘了去接我。” 云彩缓缓升空,李天晴高兴地挥着手,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随着云彩渐渐飞远,也就看不见了。只是那个手捧青瓷小碗的黑衣人在离开前,双眼曾微不可察地瞥了天空中的某处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云彩飞走后,双贵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发呆,双贵媳妇则是早就回了屋里,不知道有没有在蒙着被子偷偷地哭。 送走了女儿,双贵这才想起了那尾金草鱼。那尾声称能带来祥瑞的金草鱼?呵,别逗了,女儿都没了还祥瑞个屁啊?放了吧,这吉利不图也罢。 双贵拎起了鱼篓,跟媳妇说了一声,就要到海边去。 汪汪汪,汪汪汪,是大黄在咆哮。 李双贵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自家院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发披散着还未曾及冠,腰挂一墨绿色葫芦,脚着黑面布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李双贵拎着鱼篓向少年走过去,伸出右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并把他轰到了一边去。李双贵正要开口询问男孩是哪里人,可男孩却双手往身后一背,抢先一步开了口。 “这位大哥,你的鱼卖吗?” “卖。” 李双贵心想: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还叫我大哥? 少年也不问价格,丢出一块金子说:“不好意思我身上就有这点现钱了,您莫怪。” 少年伸手把金草鱼从鱼篓里捞了出来。也奇了,金草鱼落入他手中后就停止了挣扎,其鱼鳞表面竟出现了裂纹。裂纹不断增多,直至布满了整条鱼身。 “劈啪”一声响。 鱼身上的金色表皮像铠甲一样地裂开了,爆出了许多金色粉末。少年张开嘴,金色粉末尽数被他吸入腹中,此时,再看这条鱼,已经与普通的草鱼没有什么两样了。 少年随手就把鱼扔回了鱼篓里又自言自语道:“四师弟啊四师弟,想不到你这一天到晚瞎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倒救了我一命。” 他又扭头对李双贵说:“大哥,麻烦你把这条鱼放生了吧,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奶奶的,神仙也扎堆儿来呀!”李双贵目瞪口呆。 李双贵在后面一点对主角有一个重大作用,所以我可不是在写流水账偶,我是在挖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结个善缘 “仙人吗,是哪里的仙人?”少年抬头问道。 “五行宗。”李双贵回答道。 “奥。”白衣少年微微颔首,一副早有耳闻的样子。 “领头的该不会是个手拿青瓷小碗的黑衣人吧?”少年顿了一下说。 “的确是,你们认识?” “金锋长老孙泽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不过他倒不一定听说过我吧。” 少年频频颔首,丝毫不掩饰对那位金锋长老的仰慕之情。 然后,少年又用很小的声音独自喃喃道:“这下可是撞了大运了,小海子,你倒还真是运气好啊。先是遇见了我这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现在又有机会见到这位或许能道出你来历的大人物,啧啧,真真是大气运加身那。当然了,还是遇见我这件事更荣幸一点。” 男孩嘴角一咧,发出一声清脆的“切”。 “老哥,敢问尊姓大名啊?” “姓李,名双贵。” 少年随即盘腿坐到了地上,问道:“老哥,五行宗是不是把你们家的什么人给带走了?” “嗯,是我女儿,他们说我女儿有修行天赋,要收她入门。” 李双贵说完就也盘腿坐下了,就坐在了少年旁边,两人并排而坐,皆面朝院门。一提到女儿,原本并不健谈的李双贵却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想说女儿叫第一声爹时自己的欣喜,想说那年冬天自己和女儿在被冻住的冰面下钓到的大鱼,想说自己对未来女婿的期望,想说想说的还有很多,可惜女儿已不在身边了。 “您为什么要送您的女儿去修仙呢?” 白衣少年双眼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李双贵瞥了他一眼,,心想:你都是神仙了还来问我这种问题,当初怎么不去问你家里人呢? 白衣少年好像看穿了人心一样,又说:“不好意思,在下涤子生,是自幼便被师傅带上山的孤儿。我没有过父母和家人,宗门内的师兄弟就是我的亲人。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我,也很不愿意与我的师兄弟们分离,所以我对你的想法很在意。”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涤子生很好奇。 “因为这能让她活得容易一点,活得久一点。” 海风从远方急匆匆地赶来,像见了鱼饵的金草鱼一般的急。她翻过了院墙,绕过了趴着摇尾巴的大黄,将些许的海水气味送给了少年和双贵后,便又急匆匆地翻过了院墙,走了。 少年右手一伸,拿出一个铃铛。像浪荡公子鉴定古玩一样,左胳膊挂在膝盖上摇晃,右手把铃铛拿到眼前。少年轻摇铃铛,乐音清脆,竟还要胜过那教坊名家几分。铃声钻进了李双贵的耳朵里,双贵应声倒地。 “你干嘛啊?”少年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干什么?”这又是涤子生在说话。 “活得容易一些,活得长一些,又是电视剧里的那些老套情节,又是网游里的那句什么什么求长生。难道平凡的生活仅仅因为短暂,就要被冠上原罪?长生不老的仙人,就一定能快乐了吗?这些凡人,知不知道他们自己亲手抛弃掉的是什么啊?” “那是我,即便拼了命也想去守护的东西啊!” 少年的眉间,因为涤子生的存在一直显得很灰暗,此时,那块连阳光都无法照亮的地方,似乎又向外延伸了一些,连带着少年的双眼都陷入了那片阴霾中。 “子生,你一句话把我说难受了” 凡人自以为仙人是阳光下最自由地存在,但没想到在摆脱了贫穷和饥饿的束缚后,还会有新的烦恼。这谁能想得到呢?少年心里暗暗琢磨,涤子生真的是因为凡人的愚蠢想法而愤怒的吗?自作主张c抛弃亲情c以间接的方式伤女孩的心c以所谓的替她着想的方式来决定子女的命运嗯,好像每一条都有可能引起涤子生的怒火呢。 男孩再次抬起头,眉心的黑点重现。 “坏了,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得赶紧去追孙泽熹,要不然就错过了这次能帮你找回过去的机会了,小海子!” 话音刚落,院中已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只剩下了朝着天空乱叫的大黄和鼾声如雷的李双贵。 “好了,大娘,我们会照顾好您的孙子的,放心吧。啊,吃饭?大娘,我辟谷好多年了,再见!” 背后负剑的青年跳上了云舟并挥挥手,向地面上的大娘告别。大娘看着云舟渐渐飞远,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云舟上大娘的孙子一看见自己的奶奶哭了,便也吵闹着开始哭。 负剑青年摸摸自己的额头,无奈地朝着另一个女子说:“云师妹,快来哄哄这个孩子吧,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白衣女子带着笑走了过来,也未见她拿出糖果玩具一类的东西,只是伏在那个哭闹的孩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让那个孩子破涕为笑了。 “好了,去和其他人一起玩吧。”白衣女子又摸了摸他的头,便打发他去玩耍了。 负剑青年一脸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说:“云师妹,多亏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拿这些小孩怎莫办了?” 云姓的白衣女子则很是客气,一拱手说道:“崔师兄不必多礼,当师妹的本来就是得替师兄分忧的嘛,另外他们也都是些可爱的孩子,还有”白衣女子又伸手掩面,偷笑着说,“师兄,你发愁时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呦,比这些孩子还可爱呢!” 负剑青年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白衣女子笑。 白衣女子的笑,是小家碧玉的笑,笑不露齿。但这并不阻碍负剑青年陶醉其中,因为她有两个小酒窝。酒窝里装的自然是酒,负剑青年抬起头,便醉在了她的笑容中。 白衣女子笑完了,酒也就喝完了,负剑青年竟也不见了。 师兄哪里去了呢?白衣女子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巨响。 “腾” 一声闷响如同炸雷般从云舟上方传来,白衣女子循声向上看去,发现云舟的防护禁制竟然被打开了,而禁制的外层有一个面带微笑的白衣少年。少年衣袂飘飘,脚踏黑云而立。 黑云上的少年静静地看着云舟的防护禁制,突然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两步。只见在少年原来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剑影,若是少年刚刚没有后退,想必定会被此剑砍伤。巨剑虚影在原地转了几转,便自己分解开了,化出一道人影,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负剑青年。负剑青年表情严肃,直愣愣地盯着少年。少年则显得彬彬有礼,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舟上,白衣女子正在安抚被吓哭了的孩子,同时指挥其他的白衣仙人准备迎敌。这时,一个岁数要小一些的白衣人跑了过来。 “云师姐,崔师兄一个人在外面对付那魔头,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年轻人担心地说。 白衣女子则不动声色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淡淡地说:“师兄出去迎敌肯定是受了长老的指示,不然他不会那么冒失的。既然长老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这些人还需要自己动脑子想对策吗?安心地等待长老的指示就可以了。” 半空中,负剑青年开口说:“在下是五行金宗的内门弟子崔恕己,道友刚刚无辜袭击我们,这事干得可不地道啊。不过没关系,我刚刚也砍了你一剑,咱们两招都没伤到人,也算是两清了。现在,道友是要离开还是要与我比试一番呢?” 说话的同时,负剑青年伸手握住了背后长剑的剑柄。 少年根本没有被吓到,还是自言自语道:“小海子,这是个硬点子,不好对付啊。啧啧,方生境门槛就能用出身剑合一的剑修啊,看来只能避其锋芒了。” 避其锋芒,这是要退? 不,少年嘴上说避其锋芒,实际上却是不退反进。负剑青年长剑已出鞘,七尺男儿,四尺长剑,出手便是杀招。剑光摇曳,如同五月的暮春之雨。少年却毫不在乎,凭借其诡异的身法穿梭于剑雨之间竟是游刃有余,转眼他便到了云舟边,开始观察云舟表面流转的灵力线路。负剑青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时敌人已经开始观察防护禁制的细微之处了,要是被这个看起来就像邪修的家伙攻破了禁制,里面的孩子可就危险了还有她也危险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么一点点之后,负剑青年的剑依旧没有伤到少年,但少年却似乎已经看出了破绽。少年把手伸进了脚下的黑云里,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明晃晃的小玩意——一把飞刀。少年手持飞刀正要有所动作时,云舟的禁制上竟探出了两根透明的由禁制构成的手臂,一把就抓住了少年。禁制手臂抓住少年以后又化作了缕缕红丝,上千红丝,层层叠叠,包裹得少年动弹不得。负剑青年也立即抓住机会,御使长剑,回击少年。此时前有红丝,后有长剑,少年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真的是这样吗?少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满面笑容地掷出了那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乌黑的飞刀。 “不,驭金术!” 负剑青年本想抓住飞刀,但却扑了个空。追之不及的他,立即使出了金行法术。但飞刀却很不给面子,它只是像游鱼穿过网眼过大的渔网一般轻轻摆动了几下,便挣脱了负剑青年的控制。 乌黑的飞刀毫不费力地穿透了防护禁制。 但它终究不能再前进一步。 因为有人站在了飞刀前,一个同样一身乌黑的人。 “长老!” 负剑青年见黑衣人控制住飞刀,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小海子,正主来了!”被红丝包裹住的少年右手掐诀,大喊一声,“阴魔衍生,易位!” 随着少年一声令下,一团团的黑雾从少年的体内冒了出来,也从飞刀内冒了出来。黑雾将红丝团像一个气球一样地撑了起来,两团黑雾分别遮住了少年和飞刀。等黑雾再散去,人们才发现被红丝包裹住的,不再是少年,而是飞刀,而从云舟禁制内部的那团黑雾中走出来的却是那白衣少年! 少年环视四周,人们都开始下意识的向后退,想躲避他。 只有一个人还在盯着他。 一个身穿黑衣,手拿青瓷小碗的人。 白衣少年也注视着黑衣人,但因为少年要矮一些,所以注视便变成了仰视。 当着众人的面,黑衣人缓缓开口。 “鬼气森森,却无巫毒之道,不是仙界鬼羽圣巫宗的传人;步法迷离,有些妙处,是自创的步法,但其中结合了仙界灵蝶宗的七转步,所以去过仙界遗迹;手腕无力,但飞刀技巧却不是花架子,眉心处有明显夺舍印记,不是自己的肉身;听说过我的名声,所以安排了自认为比较详实的计划,虽然还是被我识破了,但与我的辈分相差的不会超过三辈;灵识的运用还有些不完善,但和我一个时期的人怎么会至今还不会运用灵识?所以你是受了重伤,才显得力不从心” 白衣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衣人的语速却越来越快。 “身上无过多鬼物,否则你刚刚一定会拿来用,而且腰间的葫芦上还残存着一些净化之力,是缥缈峰的极光净界术,没有一个鬼道修士会与缥缈峰的人正面对战,所以你一定是且战且退,而且这场追杀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那么” 黑衣人长舒了一口气,并且终于和白衣少年的眼神对上了。 “这一切就是显而易见的了。仙界c飞刀c辈分c重伤c鬼道c追杀。此刻寄生在你体内的就是阴傀宗阴煞一脉的涤子生,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而被追杀。” 听到这里的时候,白衣少年在心里大喊:什么叫莫名其妙的小事啊,他杀了他的师傅啊! 黑衣人没有听见白衣少年的内心独白,又继续说:“涤子生此时正被追杀,就算真的有求于我,他有怎么敢在没恢复实力的时候就出现呢?所以真正想找我的人,是你吧。” 黑衣人所说的“你”,当然指的是白衣少年。 “可我还是有些不懂。”黑衣长老又说,“你许诺给了涤子生什么,竟能让他这么帮你,是许诺送他肉身吗?” 黑衣人不光身穿黑衣,还戴着黑色的面罩,所以这使任何人在看他时都不能对他那双眼睛视若无睹。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眼白是huáng sè的,其中有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在游荡,最中间的眼珠则是紫色的。所有被这双眼睛注视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的一切ěi zhuāng都已被看破,自己的所有掩饰也都形同虚设。就像站在炎炎烈日下的感觉一样,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许多修士甚至都觉得,他戴面罩就是为了让他人更在意他的那双能洞察万物的眼睛。 五行宗金锋长老孙泽熹,神眼观世情,冷语胜无常。 少年叹了一口气,眉心处的黑点也随之消失。 此时才真正掌控了自己身体的少年微微一笑,先是向着孙泽熹行了一个晚辈礼,又拱手向着四周围的其他人说:“不好意思,惊扰了各位。在下任海,愿与列位结个善缘!” 啦啦啦,一直憋到这里才把主人公的名字说出来了,就是为了强化他的一无所有。话说涤子生虽然也很重要,但他绝不是主角啊,只不过前期戏份多了一点而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师徒缘分与退避三舍 手拿铜铃的江湖神棍在走街串巷时,每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就会说一句,“结个善缘”。 掌托钵盂的出家人也常在“阿弥陀佛”后,加一句“结个善缘”。 但是神棍敲开门说几句吉利话,是为了一会儿好要些钱,出家人的化缘其实也就是去讨些饭来而已。 都是有求于人。 所以任海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他想求这位金锋长老帮自己调查身世,所以这也只是缓解尴尬的客套话而已。 但孙泽熹却不这么想。记得自己初入洞玄之时,掌门曾赐予自己一句真言。 厚积薄发,以我之眼观世界,阅尽世间颜色。 之后自己又花了十年时间,周游列宗,将七洲五海所有宗门的所有战斗方式都烂熟于心,所有能搜集到的人物信息都默背下来。十年之后,自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接下了阴阳奉天教清理门户的任务,以洞玄中期的实力,杀掉了天象巅峰的黑白无常二人,从此名扬四海。 正在自己春风得意之时,掌门又派人送来了一句话。 结善缘,了情仇,以我之眼观世界,则世界着我之颜色。 之前的一句真言,在自己犹豫时坚定了自己的道心,让他能够继续走自己的道路,并帮助自己突破了洞玄境,那么后面这一句无疑是要帮助自己突破天象境的。 孙泽熹已经在洞玄境停滞了十九年了,他当然很想突破,所以他要结下这个善缘。那么就只是方式方法的问题了,而他孙泽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所以 “我答应收你为弟子了,好了,跟我回五行宗去吧。”孙泽熹面无表情地说。 任海的反应则很激烈,他说:“别说地那么理所应当啊,谁要当你徒弟了!还有,你那先入为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这话是负剑青年c白衣女子和刚刚从人海体内“钻出来”的涤子生一起说的。 金锋长老收弟子,这是要闹哪样啊,信息量太大了吧?先等我交代小海子几句吧,涤子生心想。 “且慢!”涤子生伸出了一只雾气凝聚成的手说,“等我们合计合计” 说完,涤子生就拉着任海到一边去了。在被涤子生拉走之前,任海回头一瞥,发现负剑青年和白衣女子也奔向了孙泽熹。负剑青年是一脸好奇,而白衣女子的表情则可以用怏怏不平来形容了。 呵,果然还是有人不愿意吗? 白衣女子走到了孙泽熹面前说:“长老,我想和你谈谈。” 孙泽熹置若罔闻,他微微歪过头,看见任海或说是涤子生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尊两丈多高的傀儡。他看见涤子生用双手抚摸傀儡的面部,傀儡的双眼逐渐亮了起来。 是阴傀宗的托魂点睛术,孙泽熹立马反应了过来。 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长老,为什么要收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弟子?” 孙泽熹则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说:“这是我金锋一脉的事,与你无关。” 白衣女子涨红了脸,指着负剑青年说:“那他呢,他是你们金锋一脉的人吧,为什么你不收他为弟子?论资历,崔师兄最高;论修为,崔师兄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我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你放着崔师兄不收,偏偏去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弟子。是怕金锋一脉的炼器本领得不到继承吗?那您也可以收奉壹师姐做弟子啊!” “你说的很对,只是你忘记了一件事。”孙泽熹看向负剑青年说,“你以为他想做长老亲传弟子吗?” 白衣女子也回头看着负剑青年,而后者却只是一脸傻笑。有一位伟人曾说过:永远不要对一个女人为你做出的努力视若无睹,因为那会让她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反馈,让她心如刀割。白衣女子一下子感觉好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扭头就跑掉了。 负剑青年看着白衣女子离开的背影缓缓蹲下,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还是那么傻。旁边站着的是身穿黑衣的孙泽熹,两人的身子一高一矮,在地上留下了两道长度不同的影子,安静祥和,与此时在不远处站着的任海和进到了傀儡里的涤子生二人的影子一样。 “还不赶紧去哄哄,要不一会儿就麻烦了。”孙泽熹说。 “等等吧,栀子不是那样人,过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没关系的。”她总是能明白我的,负剑青年心想。 “那你为什么还笑,得意?” “哪儿能啊?只是”负剑青年双手托腮说,“难得有人关心我,我总不能哭丧着个脸吧?” 说到这里,负剑青年站了起来。 “长老,要对新收的师弟好些哟。” “真要叫的话,我的弟子你也要叫师叔。” “不会的。”负剑青年说,“我回去就参加秘传弟子的kǎ一 shi。成为秘传弟子以后,我的地位就相对超然了,理论上来说,只比你们这些首座长老低一辈,所以我还是他师兄。” 他忽然又转了个身,笑着对孙泽熹说:“当然了,我叫他师叔也没关系啦!” 孙泽熹没有说话。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云舟的另一头,任海与在傀儡内的涤子生正在激烈交锋。 涤子生用两只大手扣着任海的双肩,强势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找不到家,那你要何去何从啊?” 一片叶子被风吹上了云舟,被送上了人海的肩头。明明只是一片普通的树叶,可此刻却让人海感觉如同泰山压顶。 “我可以跟着你啊。”任海嘴上在说。 我可以跟着你吧?任海心里在问。 然而涤子生给出的dá àn却是不行。 涤子生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吗?那个拿剑来杀我的人是缥缈峰的寒骨真人,他是接了我师兄的悬赏来杀我的。当然,也许还有他说的为我师父报仇的成分在里面,因为我杀了我师父,所以” 涤子生的身子向前进了一点,任海的身子向后退了一点,涤子生蓝宝石做的眼睛生生地盯着任海。 他说:“我早就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我不能够带着你逃亡,所以留在五行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任海低着头无动于衷,眼睛偷偷的看着脚下的云舟甲板,好像那片甲板有什么特殊之处一样。 涤子生明白少年无声的抗议,因为他也曾是个少年。记得那时自己不愿用活物做牲祭来练习夺魄术惹得师兄很不高兴。每次,师兄都会晓之以理c动之以情地开导自己半天,可自己总是不听,因为自己不忍心。这时,师父就该出马了,他会用他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头。那种从头皮上透过来的温暖,一直被涤子生记了很多年。一起被记住的,还有阴傀宗。如果一个人能将一个地方不深不浅地铭记很多年的话,那么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就绝对不只是痛苦。因为太苦的话,会痛恨,太幸福的话,则会拖泥带水。在那段可以用来慰藉心灵的岁月里,阴傀宗里有恩师c有严兄c有四师弟,还有她。 那时,师父总是喜欢说:“子生是善良而并非懦弱的。能体察外物之痛,且感同身受。嗯,善哉子生,善哉子生。”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在那个夜晚来临之前。 一夜过后,举目无亲,四面楚歌。 “哎呀!” 涤子生用杏拓木做的手掌抚过了自己榆铁木做的脸庞,这个动作让他吓了一大跳,他吓得叫出了声来,被自己突然柔软下来的心吓到了。涤子生理了理思绪,伸出手拍了拍任海的小脑袋。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就留在五行宗了,毕竟这里要安稳一点。” “孙泽熹那里也由我来说,你一会就先站到一边去,等我走的时候你再跳出来,把我刚才教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能做到吗?”涤子生半蹲着看着任海的眼睛说。 少年艰难地点了点头。 月光下,涤子生与孙泽熹正在交谈。说是交谈,其实都是涤子生一直在说而孙泽熹一直在听而已。前者生怕自己滔滔不绝的话语不足以描绘清楚状况,还加上了许多肢体动作,而后者则认真倾听,不时点头。 涤子生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我也该重新踏上逃亡之路了。” 涤子生又召唤出了他那一团黑云,准备离开,并有意无意的瞟了旁边的任海一眼。 任海提了一口气,往前站了几步。 就在任海打算说话时,孙泽熹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涤子生的黑云上。 孙泽熹说:“要走可以,先把拜师礼交了。” 拜师礼?! 任海一听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涤子生则翻了个白眼。 涤子生说:“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托儿所,好了,老狐狸,你开个价吧。” “我不知道什么叫托儿所,我要的是真相。”孙泽熹回答道,“我要知道一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真相自在人心。”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玩文字游戏。” 孙泽熹斩钉截铁地说:“其实,在听说了那所谓的弑师惨案后,我已经通过我收集到的线索做出了假设。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让我确认我自己是否对了,那就让我向所有人讲出我自己的假设吧,哦,说不定会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呢。” 孙泽熹转过了身,好像打算要回去休息了。 他临走还又加上了一句:“三个月之后,东胜神州的所有修行者都会有自己的猜想,那时才是真相自在人心。” 涤子生一听,连忙拉住了孙泽熹,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向他。 而孙泽熹碰巧也有双会说话的眼睛,至少涤子生是这么认为的。 四周的五行宗新生当然听不见孙c涤二人的内心独白,他们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相比之下,其他的五行宗正式弟子了解的还多一些,他们看见了涤子生的嘴唇微微张开但却没有声音,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噢,是使用了传音法术,这下就只有长老能听见了;他们看见孙泽熹听完后连头都没点一下的样子,也立即明白了过来——噢,咱们长老又猜中了,果然不愧为便宜算命先生孙泽额,不愧为神眼孙泽熹啊。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以我师父的人格发誓,我不会外传的。”孙泽熹大义凛然地说。 站在孙泽熹后面的负剑青年一愣,眉毛也随着跳了跳,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好,我信你。” 说完涤子生就跳上了黑云,飞上了天空。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的任海突然冲了过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甲板上。任海朝着天上还未飞远的涤子生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涤子生,你把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又陪我走了这八百里路,照理说我本该报答你。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从今日起你我各为其主,若为” 说到这里,少年突然卡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满船的寂静和异样的眼光。 天上的涤子生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在悄悄地对任海说:说啊,接着说啊,刚才教了你三遍呢,怎么又忘了? 半晌,少年开口说道:“日后你我二人若为我的私人事务产生纠葛,我饶你三次不死!” “咦?” 孙泽熹没说什么,原本在盯着涤子生的负剑青年饶有兴趣地将视线移到了任海身上,其他的新生则以一声“咦”表达了他们的看法。 涤子生气得在黑云上直跺脚,嘴里嘟囔着:“反了,记反了!小海子,快别说了!那句话不能说啊!” 任海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又继续说道:“若为宗门事务产生纠葛” 任海猛地抬起了头,他虽跪在地上,但眼神却亮了起来。 “我主动退避三舍!” 负剑青年听后嘴角微微上扬。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终于把涤子生送走了。抢戏的走了,接下来要讲述的就是我们小海子的妖孽人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一梦三千年 五行宗的云舟内有许多房间,任海此刻就在其中的一间中睡觉。在昨日发生了那个令人意外的小插曲后,任海就被负剑青年安排到了这里。负剑青年走前曾简单地与任海交流过几句,“令人意外”这四个字就出自于负剑青年对昨天的感受,只是不知道让负剑青年感到意外的是涤子生的出现还是任海的那句“退避三舍”。说来也奇怪,从涤子生下午走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任海问起有关涤子生的事,这一方面体现了五行宗弟子对他这个空降的首座弟子的抵触,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金锋长老孙泽熹的手腕,毕竟船上有这么多人,随便一个人向阴傀宗去放出一点消息,任海现在都不可能还好好地待在这里。 当任海清晨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团红色,一团很美的红色。红色有很多种,橙红c紫红c鸭血红,但一般而言,没有人会用很美来形容以上的任何一种红色。 只是,这次不同。 红色之下,是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眼睛细长,大半个瞳孔都被眼帘盖住,是正宗的睡凤眸子。鼻梁中正挺拔,嘴角则如同新月般弯曲向上,嘴唇红艳,乃仰月口相。睡凤眼c仰月唇,再加上一头如瀑黑发,虽还略显青稚,但当真是当世罕见的美人儿。 任海与少女对视几秒,心跳竟然加快了几分,诚惶诚恐之下,任海先移开了视线。 当时的任海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秒钟会成为他日后辗转反侧c身心俱疲时慰藉心灵的良药。 “没有。”少女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没有?”任海问。 少女却所问非所答地说:“什么都没有。” 任海本来还想问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但任海又转念一想:她说的会不会是自己的记忆呢,他会不会在是嘲笑自己的一无所有呢?于是,原本到了任海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地变成了另外一句:“那你呢?” “我?”少女好像很惊讶,但却还是那副表情,“我是先天稍有残缺,你是后天彻底断绝,你我命格不同。” 说完,少女一个闪身就离开了任海的房间。 任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起来,追了出去。穿过门口,绕过摆在船舱通道中小巧精致的翡翠狮子,踏过吱吱作响的木质楼梯后,一片光芒乍现于任海眼前,闪得任海睁不开眼。 “突然从昏暗的船舱中踏上光亮的甲板,会让你的眼睛很不舒服的。”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任海扭头一看,发现是负剑青年在说话。 任海向负剑青年行了一礼,说:“恕己师兄,请问你刚刚又没有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人跑过去啊?” “红衣服的人?没有啊,师弟你不是睡糊涂了吧?”负剑青年的名字叫崔恕己,这是昨晚他自己告诉任海的。 崔恕己又说:“算了没关系了,赶紧去船头吧,一会我还要讲话呢。” 然后,崔恕己就拉着任海往船头走,等到崔恕己把任海带到孙泽熹面前时,任海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一边的崔恕己悄悄地说:“傻啊你,还不快叫师父!” 任海局促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说实话,人海虽然在最后接受了涤子生的建议,但这也只能代表他听涤子生的话,并不代表他真的信服了孙泽熹。换句话说,任海叫不出师傅也是情有可原的,没办法感情没到那里啊。 孙泽熹对于任海的沉默并不在意,挥手示意让他坐下,同时也示意甲板上的其他弟子都坐下。虽然孙泽熹没有说什么,但其他弟子都必须坐在甲板上,而任海却可以坐在他身边,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真要收亲传弟子了啊。 五行宗的弟子凭地位高低可依次分为:外门弟子c内门弟子c秘传弟子和首座亲传弟子四类。其中,外门弟子级别最低,秘传弟子和首座亲传弟子同是最高级,在修仙界,凡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依旧存在,外门弟子在内门弟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更别提首座亲传弟子了。这也是之前有人不同意孙泽熹收任海为弟子的原因。 “恕己。”孙泽熹呼唤负剑青年。 “长老,弟子在。” 孙泽熹一挥手,变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散发着精光的石头c能自己飞舞的宝剑c画着奇怪图案的纸片c像兔子那么大的蜘蛛c半虚半实的人头虚影c几个简单的人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 孙泽熹说:“恕己,你来向大家讲述一下这些东西的有关知识。” “是,长老。” 负剑青年拿起了那块石头说:“所有人都看好了,这将是你日后最好的朋友——灵石。自从我们的祖先把这种含有灵气的石头定为基本货币后,这个缠人的小妖精就成为了我们修行者的梦魇。我们买法宝要用它,买符要用它啊,你问法宝是什么?没关系,我告诉你。像这把剑就属于法宝的一种,当然了,他肯定是不如我身后的这把剑了啊,你问我符篆是什么?没关系,我告诉你。你看这些鬼画符的破纸片就是符篆了,根据你画的鬼额不,根据你画的符不同,注入灵力后也会有不同的效果。比方说我手上这张火云符吧,注入灵力后就会发出火焰。哎呀,这位师弟,烧到你头发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崔恕己在不停地讲解着各种修仙用具,任海却听不进去。他此刻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孙泽熹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人很危险。孙泽熹则是依旧不说话,盘腿坐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任海看着孙泽熹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来由地想到了今天早晨把自己吵醒的那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少女,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长老可曾有过女儿?”任海叫孙泽熹“长老”。 “没有。” “那长老可曾有过侄女c外甥女什么的吗?”任海又问。 “谁知道呢,如果我有过兄弟姐妹的话,或许也会有那些东西吧。” 东西?任海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那长老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红衣跟你同样面无表情的女子呢?” 孙泽熹陷入了沉默,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青瓷小碗开始飞速旋转了起来,看得任海眼花缭乱。 “她主动找到你的?” “嗯,我早晨一醒过来她就在我床边了。” “哦,是吗,你应该庆幸她没出现在你床上。” “床上又怎样?” “没怎样,最多你身首异处而已,而且这事我说了还不算。” “” 孙泽熹与任海这边的气氛很凝重,而崔恕己那边的的气氛却很活跃。 “这位师妹,雷精蜘蛛真的不咬人,不信你摸摸看。哎呀,电到你了,没关系,雷精蜘蛛就是会放电的。喂,你别哭啊,又不是我电的你。” 然而,负剑青年那边的欢乐气氛却没能感染到这边,任海表情凝重c如临大敌。 “别做出那种马后炮的害怕表情了,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是先天稍有残缺,你是后天彻底断绝,你我命格不同。’什么意思啊?” “” “喂,你好歹也是长辈吧,别做出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不好。” 是的,孙泽西在笑,虽然他带着黑色iàn ju,但任海就是能看出他在笑,而且还是那种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的笑。又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找上我的,凭什么找我算账啊?任海感觉很委屈。 “行了,你也不用再受害了,抛开这件事不谈,你也不是什么幼稚的小孩子。”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那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句话呢?” “那本来是涤子生交给我的让我用来向你们表表忠心的话,是我不小心记反了。先说好,要算账找涤子生去啊,谁让他把那话设计的那么长啊!” 孙泽熹意味深长地说:“昨晚涤子生临走前你说错了的那话是涤子生教给你的没错,可说实话,你是因为紧张不小心说错的吗?” “” 孙泽熹手中的碗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转动,被往袍袖里一递,也就不见了。 孙泽熹淡淡地说:“想不想恢复记忆啊?” “想。”任海说着便抬起了头。 孙泽熹右手食指猛然伸出,指如疾风,瞬间就点在了任海的天灵盖上,任海则立即倒地。孙泽熹还盘坐着,双眼一眨一眨,似乎很欣慰。 其实一开始在收这个弟子时,孙泽熹的心里还是很没底的,虽然通过服饰和体内肌肉的发育情况能确定他只是凡间的普通孩子,但他的确只是为了自己突破的机缘才决定收任海为徒的。至于发善心嘛,那的确是一个几乎可以不考虑的因素。是什么改变了自己对他的看法呢?应该是他身上的那种一无所有而产生的纯粹吧。其实,每一个生物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接受各种各样的精神传承。接受无商不奸的精神传承c接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精神传承c接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精神传承c接受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的精神传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接受什么样的精神传承,就会受到怎样的精神束缚。这些束缚限制着你的思维方式,左右了你头脑的冷静,将你从事实真相的旁边拉开,让你受到蒙蔽。在孙泽熹的眼里,世上没有无法查明的事实,所有让人迷惑的,都只是可笑的人的作茧自缚而已。孙泽熹自创的功法其实只是一种观察外物破绽的技巧而已,他在迄今为止所有的战斗中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的u qi送到敌人的破绽中去,这个u qi有时候是法宝,有时候是语言,有时是灵石,有时是敌人的家人,情况不同时,用的u qi也不同。因为任海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意味着他没有任何精神传承,也就没有任何的思维束缚,所以只要孙泽熹在任海的记忆完全恢复前让他学会自己的功法,那么自己也就算后继有人了。至于五行宗金锋一脉的传承嘛能学会我的功法的人还会搞不定几个金行小法术?笑话。 总而言之,孙泽熹对自己半路捡来的这个便宜徒弟还是很满意的。怎么说呢,现在初步可以看出的是:任海不仅念旧c执著,而且有与其实力不相符的野心。前两者是因为属于他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所以他想紧紧抓住自己身边的一切东西来填补自己,不管是好的c坏的c过去的或现在的。而最让孙泽熹中意的这份与其实力不符的野心,大概是他失忆前就已有的吧。 孙泽熹稍稍弯下腰,看着任海的脸庞悄悄地说:“快快成长起来吧,要不然等我死后这世间岂不是太无趣了?你若是十年之内能到天人境,那我把阴傀宗的那个烂摊子交给你去处理又何妨?” 道门有语,叫一梦三千年。 此时的任海就有这种感觉。像是掉入了无底深渊,耳边还依稀有风声呼啸,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海,小海。哎呀,你看他在踢我呢。” 风声的呼啸开始变化,变化后的声音还是女人的,但比上一个要年轻好多,乃至于可以用稚嫩来形容了。 “小海,你又顽皮了!” 声音再次变化,这次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得出他是个十分严肃的人,而且不知为何声音中还有些怒气。 “小海,你怎敢如此无礼,快向鲁掌柜道歉!” 奇怪,他们都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貌似还都跟我很亲近。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来真是在做梦啊,任海心想。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头痛。这疼痛猛地把任海拉回了现实,同时响起的还有阵阵梵音,如同黄吕大钟般传响四方,稍稍缓解了任海的头痛。 任海醒来。 “醒了就别装死了。”孙泽熹说。 “这里是哪儿?”任海问。 “这里是五行宗。” 一梦三千年只是形容啊,我怎莫可能让主角一睡睡到世界毁灭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第一夜,第一页 孙泽熹一只手把任海提了起来,说:“去外宗那里鉴定灵根吧。” 任海捂着脑袋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啊?” “这是仙界西天大雷音寺的梦回娑椤指,是罕见的仙法,不是烂大街的大力金刚指。” 任海头昏脑涨,还处于刚刚的梦境影响之下,他抬起头问:“我刚刚好像回忆起了一点东西,你要不要听听看?” 孙泽熹回答说:“不用听了,梦回娑椤指并不是一种用于治疗的仙法,而是一种专门针对于灵识的精神系攻击仙法。你还未凝聚灵识,所以才没有伤到你。我之所以使用这种指法,也只是想通过它的回震效果,把你脑中残留的记忆激发出来而已。” “另外”孙泽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根本不能通过你的只言片语来锁定你的身份,因为我从未收集过有关凡尘的任何情报,没有强大的后备情报做支持,我根本无法判断你的身世。总之你还是赶紧去鉴定灵根吧。” “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都已经去鉴定灵根的那里排队了。” 人海一听,赶紧跑了出去,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 “还有一件事。”任海说,“涤子生常说的电视剧和网游是什么?” “涤子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来的,他出生时还带着前世记忆,所以他的精神力量会比一般人更强大,这类带着前世记忆出生的人在别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修真界将他们统称为宿慧者。”孙泽熹解释说,“我也不知道网游和电视剧是什么东西,不过应该是涤子生前世中很重要的东西吧。” “出生就带有记忆,那不就是‘生而知之’了吗?” “嗯,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嗯” “” “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那还不赶快下船去!” 说完,孙泽熹就将任海赶下了船。 任海走后,孙泽熹依旧盘腿打坐,闭目养神,右手食指轻轻地敲打着左手中的青瓷小碗,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哔哔哔!哔哔哔!主人,来消息啦!” 孙泽熹闻声,轻轻放下了青瓷小碗,亮出了左手手腕上正在乱叫并且震动的手镯。孙泽熹轻点了手镯一下,震动和铃声都随之停止了,从手镯中发出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喂,是我,你昨天托我打听的修复灵魂的灵材有消息了。” 孙泽熹说:“说说看。” “在东胜神州东南方向的散修集结地,有人发现了一具梵灵鸟的尸体,最近正要chu sh一u。梵灵鸟的内丹可是修复灵魂的上好宝贝啊。” “你没有先买下来吗?” 听见了孙泽熹的话,男子好像有些不耐烦,他说:“喂,你动动脑子行吗?那种东西我根本买不起。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有个炼器做来源的稳定收益吗?要是我真的有那些钱,早就不做这倒卖情报的狗屁生意了。” “那你先让你在东南地带的同行帮我盯着,等我亲自过去。” “要是你来之前,梵灵鸟就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那你就帮我继续盯着那个人呗,只要梵灵鸟的内丹还在,你就继续跟着他。另外,我相信就算有人买走了它,也只是看中了梵灵鸟血脉中自带的破邪特效了,像梵灵内丹那种鸡肋一般的东西,是不会有人感兴趣的。” “这工作量有点大吧?而且咱们事先说好的,我只帮你打探消息,不接盯梢儿的活儿。” “酬金我给你翻两倍。” “其实最近我很累,有点想金盆洗手了” “三倍。” “这不是钱的事儿” “四倍。” 通讯器的那一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啊不,不行!你这是在侮辱我,我是有原则的!” “十倍。” “草”声音断了一下,然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老大,你怎么口吐白沫了,是不是买家那边逼你了?敢欺负我老大,这生意咱不做了!”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通讯器的那头传了过来。 孙泽熹的眉毛微微上挑。 “老大,你扇我耳光干嘛!啊”声音又断了,随后传来的又是之前那个男子的声音,“哈哈哈,手下人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那盯梢儿的事” “我办事,您放心。都交给我吧,没问题!” “可是你的原则” “原则跟底线都一千灵石一斤卖给您了。” “嗯,那就这样吧。” “好嘞,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报告给您的。” 通讯结束。 孙泽熹微微盘算了一下,伸手又一敲手镯,从手镯里拿出了一把金色的剑。 孙泽熹脚踏飞剑,绝尘而去。 任海下了云舟后,才想起自己忘了问要去哪里鉴定灵根。不过还好,此时之前先任海一步下船的人流还未走远,任海紧赶慢赶,总算归队了。 随大流,对,就是随大流。当一个人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时,随大流就是他最好归宿,因为可以逃避选择,以为可以从群体中收获安全感。可是人类的字典中是从来没有容易二字的,你之所以能轻轻松松地活着,一定是因为有人替你承担了你的不易。在那片群山中,涤子生捡到了任海,从此涤子生就替任海承担了属于他的那一份不易。在云舟上,孙泽熹说要收任海为徒,尽管孙泽熹本人没有意识到,可事实上他已经从涤子生手中接过了任海的那一份不易。就像此时已经离开的孙泽熹所做的,他真的是尽心尽力地在替任海着想。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让任海把自己的安危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的这种行为,无形中已经导致任海养成了对他人的依赖心理,就像大户人家的孩子之所以幼稚,就是因为长辈对他们的过分溺爱。世俗之中不能自立的人尚且难以成才,更别提本就是窃运而行的修行者了。总有一天,任海会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会拥有让它大放异彩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长大,可这已经是后话了。在这之前,任海还会再没心没肺一段时间,有可能一天,也有可能十年,但无论如何任海日后一定会无比地怀念这段时光,怀念他的少年锦时。 任海混在人流中,随着前面人的脚步绕过了一座小山便到了鉴定灵根的场所。但任海到的到底是有些晚了,鉴定灵根用的石台已经被新生们团团围住,纵使任海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一丝半毫。任海左看看c右看看,什么都看不见,最后只好退出了人群,站到了外围的队列中。 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任海开始神游天外。 在云舟上时任海曾听崔恕己讲起过,灵根是生命体体内先天所带来的一种物质,它潜藏于五脏之间,受先天血脉的影响,大部分人的灵根可分为金c木c水c火c土c风c雷c光c暗等几种属性,以百分比的形式在人体内分布,少部分天之骄子则会拥有变异灵根。崔恕己说他曾见过一名空间属性灵根的修士,那时他的阅历尚浅,意外发现了一处仙府,刚想进去一探究竟,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小辈,此处的仙缘干系甚大,不是你所能够染指的,若冒然进入十有会丧命于此,还是速速离去吧。” 当时崔恕己也是年轻气盛,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去,甚至还想跟那位暗处的前辈讨教一番。没成想,自己刚一报出五行宗的名号,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然后自己面前的景物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扭曲变形而自己却是一动都不能动,等到他恍恍惚惚之下,终于向前踏出了一步时才发现,自己竟已站在了五行宗的山门前。 瞬息之间移形换位数百里,当真是大神通。 队列中的人按着顺序向前走着,随着距离的靠近,任海也终于看见了石台之上的灵根鉴定器——三座木屋。 啥,木屋?木屋怎么鉴定啊?此时任海与中间的那座木屋间还剩一个人的间隔。 木屋旁的胖子执事用手指了指任海前面的人说:“该你了,进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等那人进去后,木屋开始自己震动起来,并发出了声音:“男,二十岁,五行灵根,金行23,木行14,水行17,火行26,土行20。” “五行灵根,住处为黄字二十二号,先下去吧,石台下面有其它执事会引领你去你的住处。”胖执事头也不抬地说。 任海前的那人便随之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鉴定灵根的啊,目睹了全过程的任海在心里感叹到。 “好了,下一个。”胖执事又说。 任海一步跨进了木屋内,顺手把门带上了。木屋开始像刚才一样震动,并发出了声音。 “男,十七岁” 哦,原来我十七岁,任海心想。 就在这时,木屋的震动突然变得没有规律了起来,放出的声音也诡异地变化了。 “十七岁岁岁岁岁隆隆隆,咔啦。” 木屋内突然冒出了一股股的黑烟,呛得任海喘不过气来,只好先出去。任海从自己的木屋里掩着鼻子出来的同时,另外两座木屋里的人也同时冲了出来,从左边的木屋里出来的竟是今天早上在云舟上看着任海醒来的红衣女子,而从右边木屋里冲出来的则是一个身穿兽袍的少年。 这木屋工作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冒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看着胖执事手足无措的样子,任海把本来想问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任海发现红衣女子后,冲着红衣女子直瞪眼,红衣女子却理也不理他。任海又向右边看,右边的兽袍少年蹲在地上,微微低着头,用下半颗黑眼珠四处打量。当任海的视线与兽袍少年的视线相遇时,明明站着的任海没来由地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竟是率先移开了视线。 正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刻,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石台后爬了上来,他的身上带着浓烟,还有几处烧焦的痕迹,仔细一看这人竟是个驼背的老爷爷。 驼背老爷爷在台上台下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站到了石台的中间,咳嗽了两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由于鉴灵木屋太久没有维修了,所以临时发生了一些小状况,一个时辰后才能修复,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搞什么,居然是年久失修啊,仙家的法宝也不过如此嘛! 人们吵嚷着带着重重的不屑离开了,好像很扫兴一样。在任海想离开时,驼背老爷爷却叫住了他,一起被留下的还有红衣女子和兽袍少年。 驼背老爷爷说:“鉴灵木屋在关闭前最后的鉴定结果被我找到了,可却打乱了顺序需要你们亲自来确定了一下。” 说完,驼背老爷爷悄悄地扫视了任海和兽袍少年一眼。 得,不用说了,需要确认的就是自己和兽袍少年了。那木屋的鉴定结果中包含有性别一项,所以显示性别为女的那一份鉴定结果已经是确定无疑是红衣女子的了,唯一需要甄别的就是自己和兽袍少年这里了。 任海在心里说:千万不要与我同岁啊,不然就分不清楚了。 驼背老爷爷看着红衣徐子说:“第一份的性别为女,十五岁,两行灵根,火行71,土行29,你的住所为天字十号房。” 红衣女子向驼背老人点头示意,看起来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一名执事走过来,领着红衣女子走了,只剩下了一老二少在原地纠结。 “第二份的性别为男” 来了,任海屏住了呼吸。 “十五岁” 哦,岁数不一样,不是我的,人海放下了心来。 “纯元灵根,金行100!” 驼背老人的眼睛放着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孩,等待着他们的回答,可心里却是激动不已。纯元灵根啊,多少年不见了,五行宗的未来之星就在这两个少年之中! 受不了老人眼神的任海率先开口说道:“我今年十七岁。” 兽袍少年一愣,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闻言,老人的眼神马上向兽袍少年转去,同时谄媚地说:“从今天起你就在天字一号房住下吧,以后若是有了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别客气。” 兽袍少年只是淡淡地说:“哪里哪里,先生谬赞了,在下秦小关,以后就仰赖先生多多帮助了。” 一老一少,一个捧,一个接,聊得不亦乐乎,二人竟是抬腿就要走,完全忘记了还留在原地的任海。 任海急忙赶上去说:“诶诶,额,老爷爷,我的结果你还没公布呢。” 驼背老人回过身来瞥了任海一眼说:“噢,这事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揉成了一团的纸条,说:“男,十七岁,三行灵根,金行333,木行333,土行333,完全平分的三行灵根,真的是没听说过,就把你分在地字十六号房吧。” 另一名白衣执事从台下走上来,领着任海走了,而兽袍少年秦小关则由驼背老人亲自领路带往天字一号房。 白衣执事,在带着任海领取完生活日用品之后,把任海带到了地字十六号房,便走了。 任海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房间,在铺好床铺之后,他打开了一本《修仙境界详解》,看了起来。 “人族,是集合了由女娲大神选取的上前种族的优良血统的生灵。也正因如此,人族先天没有强大的身体和天赋,但却拥有其他种族所不具备的巨大潜力。人类感悟天地大道并从中得出了聚气凝神的方法,所以修仙境界的提升的其中一个巨大体现就是对天地灵气应用能力的提升。” “通灵脉,入感虚;开二海,得空灵;筑樊篱,悟方生;凝元核,成天人。天人合一之后,还有洞玄c天象c同寿三境,玄妙无穷。据说三境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但不论是仙界存在时还是仙界崩溃以后,那些强者的存在都始终是修行界最大的辛秘之一。” “吾辈人族无先天强大之体魄,却有坚韧不拔之意志。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望后辈子孙珍重。” 任海右手拈起新的一页,翻了过去。 “第一境界,感虚境,需要打通体内的灵脉,从而使自身能够顺利的吸收外界的灵气,即‘通灵脉’。” “第二境界,空灵境,需在丹田中开辟气海,在头顶天庭中开辟识海,即‘开二海’。” “第三境界,方生境,需使用灵物在体内制成一道樊篱,并借此来约束体内灵气的逸散,即‘筑藩篱’。” “第四境界,天人境,需将体内的樊篱压缩成一颗小球或是某种立方构型,即‘凝元核’。” 后面的字还有很多,可任海却不想看了。一坨一坨蓝色的星云遮蔽了整片天空,任海也困了。 任海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一天的得失。 自己是金木土三行灵根,有资格进孙泽熹所在的金锋一脉,但也仅仅只是有资格而已,自己还需要努力。秦小关这个人,以后要注意一下,尽量不要和他成为敌人。不是因为他的天分高超,而是因为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杀气,直觉告诉任海,这个人不简单。红衣女子的话,目前看起来还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不然她今早就可以动手了,对她不必怀有太多戒心,顺其自然即可。至于刚刚自己主动承认自己不是纯元灵根的拥有者的一手,说不上高明,因为失去了可以提早受到金宗注意的机会,但同时也说不上粗陋,因为跳过了有可能产生的麻烦,同时还看清了自己在外宗的地位。那驼背老人说的话总给人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像装出来的可却又自然得过了头,他的好坏暂且不提,只是那送自己回来的白衣执事日后是真不能再接触了。任海想好了,便打定了主意。对于这种没本事却还爱耍小心眼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还有 奇怪,我为什么会想这些东西呢?任海心想。 “因为我在你的意识里留下了一道灵识。”一个冷漠而略带戏谑的声音在任海的耳畔响起,正是孙泽熹的声音。 任海愤怒地朝着天花板说:“阴魂不散那你,整天盯着我有劲吗?” “首先,我必须强调的是这道灵识是不会提取你任何的记忆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嗑着瓜子研究你的无聊生活。这道灵识不能帮你聚气凝神,快速升阶;不能让你在对敌时为你ti g一ng现场指导,更不能在你奄奄一息时救你一命。它只是可以在你每天入睡前引领你有条理地分析你这一天的经历。等到你不在需要灵识的指引就能自行分析事件时,就可以开始学习我的秘法——观世情之术了。另外,我现在应该正在外出,有事可以去找恕己帮忙。” 任海在孙泽熹的唠叨终于停止了之后立即便进入了梦乡。依着他的性子本来是肯定要隔空骂孙泽熹两句的,可他实在太累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着了。如果是孙泽熹在这里的话,恐怕还会挖苦他说,总是不转的脑袋在初次经历思考后,就算是进化了一次,而进化之后,就是冬眠了。 这是任海在五行宗度过的第一夜,同时也是他新生活的第一页。 这里的鉴灵木屋是试衣间大小的那种。 真是累死了,不过咱这一章顶三章啊,啥也不说了,都是为了剧情完整啊。 弱弱地问一句,推荐票有吗,来一张推荐票,明天我让孙泽熹左手拿碗右手拿剑地去跟人干一架。 另外,我认为修行者应该是世界上最智慧的一群人,他们洞悉世界最根本的运行规则,所以像数学物理啥的对他们肯定也都只是小菜一碟啊。后期人海会多穿插一些理科知识的,文科生书友们不喜勿喷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白浪三千崖,金锋展神威 “喔咕咕,咕咕咕咯!” 雄鸡一唱天下白。 这里是东胜神州的东南散修聚集地,是整个神州上唯一一片丝毫没有宗门形式的组织存在的区域。换句话说,就是最没有王法的一片区域。这里没有同门情谊,没有抱团取暖,每个人都只为孤独的自己fu u;这里没有男女真爱,没有惺惺相惜,每个同情自己对手的人都可能会在下一秒死去;这里没有无价之宝,没有不可以被出卖的东西,每个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一定是出价还不够高;这里,就是允许一切肮脏行为的地方。这里有着可以让shā rén者泰然行走的阳光大道,有着可以让腰缠万贯者夜夜笙歌的销金所,同时也有着一切能让你上瘾的东西,比如女人,比如鲜血,比如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和尊严。 “唰”地一声,一道金光飞掠而过,吓坏了正在打鸣的公鸡,并最终炸裂于一片黄土的地面。那金光层层瓦解开来,里面的是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衣c手捧青瓷小碗的人。 孙泽熹面无表情地四处扫视了一番,从手腕上的金色手镯里掏出了一个八角形的平面板状法宝,那法宝的表面还有一个指针,看起来像凡间判断方向用的司南。孙泽熹在原地转了几转后,那法宝上的指针突然自己转动了起来,指准了一个方向,任孙泽熹再怎么调换位置都不再动。 说起来,那个盯梢的还挺称职,孙泽熹一路追踪梵灵鸟的内丹到此,即使是算直线距离都已走过了八千里路。此时,距离孙泽熹离开五行宗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要想修复任海的灵魂必须要赶快找到梵灵鸟的内丹,现在留给孙泽熹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叮!” 寻灵盘的指针不动了,看来就是在这边了,孙泽熹心想。 孙泽熹遂收起了寻灵盘,手捧着青瓷小碗,向指针所指的方向走去。金锋长老孙泽熹每次出现时手中必持的不是剑,而是碗。曾有人猜测,孙泽熹的观世情秘术是必须要靠这个青瓷小碗才能发动的,没有这个青瓷小碗的话,孙泽熹的实力将大大下降。还有人说,孙泽熹高深莫测,所修之法与瓷碗无任何关系,之所以总拿着它,只是为了分散对方的的注意力而已。尽管后一种说法更为大众所接受,但这并不影响人们把破坏青瓷小碗的任务定为所有跟孙泽熹有关的任务的赏金排名的第四名,位列第三名破坏其双眼,第二名取其性命和第一名获得其软肋之后。 孙泽熹又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了一条大江。孙泽熹站在江的南边同时望着江的北边,手中的青瓷小碗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半晌无言。 “来人,把这一车灵石赶紧运走!” “是!” 矿洞中,黑瘦的修士手里挥舞着长鞭,驱使着其他年轻力壮的普通人推动巨大的装满了灵石的货车。在黑瘦修士的鞭打下,不时有力竭的壮丁倒下,并立即有新的壮丁补上。新的壮丁从那些累死的壮丁的尸体上面无表情地迈过去,继续推着货车往前走。过了一会儿,留在原地的尸体也被人收走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只剩下了,空气中淡淡飘着的,绝望的血腥味。 白浪三千崖,江北自古少人家。 从前曾有一名洞玄境巅峰的仙人想凭一己之力灭了这白浪峡的匪徒。那位仙人夜间出发,潜入白浪峡的山寨中,与山寨中的人大战三天三夜,最终竟是久攻不下只得悻悻退去。临走前,那位仙人留下了这句话,无形之中便是透露了自己奈何不了那群匪徒的事实。一时之间,白浪峡名声大噪,同时也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白浪峡以南属俗世,允许凡人打渔c耕种;白浪峡以北,属于那群匪徒,这里的所有凡人都是奴隶,男人沦为壮丁,女人则成为那些匪徒发泄的工具。他们还没得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在阴暗的地道里苟延残喘。 受苦受难的人们不知道,白浪峡的北边其实是一座灵石矿脉,在不断的开凿下,现今一共有近百个矿洞,每个矿洞每天大约能出三车灵石,大部分是下品的,偶尔会有中品的,极少数会出现上品的。这些灵石顺着轨道兜兜转转最后都被送到了同一个地方,这里会有专人查验这些灵石的数目。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人顺着通道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人。 “大王到!” 屋内一干人等立即跪下说:“属下参见大王!” 刀疤脸摆了摆手,他身边的那个人立即又高声喊道:“平身!” “耗子,不用那么拘束,这里都是咱们白浪峡的老兄弟了,不用要那么多规矩。” 刀疤脸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稍稍抽动,刀疤也跟着动,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大王,交情是交情,可规矩不能乱啊,要不然您在这山寨中还有什么威信?”被称作耗子的贼眉鼠眼的人说。 刀疤脸没再说话,而是从屋内的一干人等的身边走了过去,来到了那堆积成山的灵石面前。 刀疤脸随手拿起了一颗灵石说:“这次的灵石总数是多少?” “一共是四十二万灵石。”一个人回答道。这里的灵石单位当然是下品灵石。 耗子随即补充道:“这半年来的出品率有所提升,初步看来应该是足够我们和八方灵宝斋交换丹药了。” 刀疤脸低下头,捧起一把灵石放到面前说:“我的小宝贝啊,真是舍不得你啊。可是不拿你去换丹药的话,我就活不了了,所以别怪我心狠啊。” 屋内众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报!” 一名黑衣小校冲进来,跪在地上说:“大王,有人乘小船越界而来。” 耗子问:“他们有几个人?” “就一个人。” “一个人?”耗子楞了一下,又说,“那斥候小队就能解决他了吧,何必还来麻烦大王?” “可是” “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话就说!” “斥候小队已经被全灭了。” “什么!”耗子惊讶地说,“斥候都被全灭了你才来报告,早干嘛去了?” 黑衣小校说:“这次的敌人很是邪门,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他都是隔着数十丈一剑就杀,我们的斥候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那为什么会不知道撤退,难道这帮酒囊饭袋的家伙全都成了不怕死的死士了不成?” “邪门就邪门在这儿了,不知为什么,斥候小队的人明知不敌却一个撤退的都没有。在我发现他们的时候,都死伤过半了,还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往上冲呢,连用玉简传讯都忘了,简直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胡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一定是你擅离职守才” 耗子还想再说下去,却发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刀疤脸。 刀疤脸问小校说:“来的那人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属下看见他一身黑衣,手里还拿一个蓝色的小碗。” “不是蓝色的。”刀疤脸轻轻地说,“应该是青色的吧。” 刀疤脸答非所问地仰头感慨道:“真是久仰大名了啊。” 白浪峡的正中间是水流最湍急的地方,平日里即便是最大的船也难以在这里稳住船身,可是此时,一艘小小的渔船却定在了江水的正中央,如同春天被春风吹拂的柳叶,虽会轻轻摇曳,但总会被一根柳枝拴住,不会被吹跑。 船上,上了年岁的船家侧着身子趴在船帮上,止不住地在呕吐。就在一炷香时间之前,他答应了船上的这个黑衣男人以十两银子的代价送他到江上游玩一番。本以为是一桩白送钱的生意,谁知道在自己想掉头回岸边时,船突然不听使唤地开始继续向前进。当船头超过了江北匪徒定下的那条界限时,当会飞的斥候小队驾到时,船家感觉自己要疯了。当第一个斥候被黑衣人一剑穿心时,船家还没晃过神来。当第二个斥候被黑衣人割断喉咙时,船家终于后知后觉地有所动容。当第二十七个斥候被黑衣人一剑劈成两半时,船家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当最后一个斥候死掉时,船家已经吐完了今天的早饭,正在吐昨天的晚饭。 把饭吐得差不多了的船家抬起头,用迷离的眼睛扫了一眼孙泽熹。 孙泽熹站在船头,神情漠然,用指甲弹掉了溅在自己身上的一小块碎肉。 船家两眼一瞪,又开始吐,这次肚子里已经没东西了,他吐的是苦胆水。 从最开始越过界限时,立即放出的能引起对方进入狂暴状态的飞蛾扑火诀之后,到最后杀光对方斥候小队的所有人为止,孙泽熹没有再动用过一次法术,shā rén都是靠的手中的四方昆吾剑,所以现在他的灵力几乎还毫无消耗。没办法,以一人之力攻打一个占据地利的山寨可不是看谁的招数威力大谁就赢。越是高层次的法术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如果在没杀完对方的小兵之前就把灵力耗完了,那么接下来也就只有被对方砍成肉泥的份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孙泽熹就像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力求以最少的铜板买来最多c最好的货物,如果把敌人的人头比作货物的话,那孙泽熹自己的灵力就是他手中的铜板了。孙泽熹之所以几乎从未有过被逼入绝境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他对灵力的合理使用,而合理使用灵力的关键,就在于选定出手的时机。 孙泽熹用他那双也已经算是逆天法宝的眼睛看着在对方山崖之间来回飞舞的灵力线和渐渐升起的禁制防护罩,还有已经集结完毕的大批修行者,手中的青瓷小碗又旋转了起来。 时机已到。 “咚”地一声响,孙泽熹抓着船家一脚踩在船头的尖上,借助反震之力冲向了对岸,而船周围四五丈的江水都和船身一起陷了下去,没错,就是陷了下去,然后那下陷的一片江水又像弹簧一样的反冲了上来。在船这一沉一浮之间,孙泽熹将船家收进了储物手镯中,两袖一抖,掉出无数的金光闪闪的小颗粒,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刀疤脸带着耗子站在瞭望台上,看着飘散在半空中的金色颗粒说:“耗子,你说那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禀告大王,小人不知。” “早些年间便听说过五行宗孙泽熹除了有一双神眼之外还有一双炼器的妙手,所以那应该是一种ēi xg烈性炸药。” “炸药?”耗子惊讶地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呐,大王?” “莫急莫急,传令下去,收缩防护罩,强化护罩的大面积防御能力。” “是,大王!” 半空中,孙泽熹右手一挥,无数的金色颗粒向着孙泽熹的右手集结过来,一时间,火光c水汽交相辉映,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把尖锥就出现在了孙泽熹的右手上。 瞭望台上。 耗子惊呼道:“天哪,大王他他他竟然当场炼器!这怎么可能,当场炼器啊!” “我看见了,别嚷嚷了!还不赶紧让他们加强防护罩正面的厚度好防御孙泽熹的尖锥!” “大大大王,他又炼出来一把锤子,大王来不及了!” “咔咔嚓!” 在耗子说话的同时,孙泽熹已经用有连击特效的锤子将有破禁特效的尖锥敲进了防护罩中。 “铛铛铛!” 连击特效发动,防护罩瞬间破碎出了一个三丈宽的缺口。在这个当口,先前被孙泽熹压下海平面又反弹上来的的渔船正好到了,孙泽熹的身影诡异地在空中一顿,正好落进了渔船中。孙泽熹脚踏小船,破禁而来。 耗子夸张地叫道:“啊啊,大王,他攻进来了,我们怎莫办呐?” “安静,别叫了!他孙泽熹不就是会炼器吗,他的身体一定很弱,我还有两千名方生境近战甲士呢,一会一定能把他剁成肉酱!” “可是金锋长老毕竟是浸淫洞玄境多年的大修士啊,我怕” “闭嘴!”刀疤脸破口大骂,脸上的刀疤一动一动的,现在却好像一条落荒而逃的壁虎,“你怕这怕那,就不怕我宰了你吗!给我闭嘴!” “是”耗子不情愿地说。 陆地上严阵以待的众人早全都死死的盯着孙泽熹,孙泽熹双眼中光芒一闪,所有人的思维全部都停滞了一瞬,但只一瞬间足矣。 这一刻之前,一个光头大汉正挥刀砍向孙泽熹,一个独眼龙已经抓住了船帮,一个阵师正在补齐爆破灵阵的最后一笔;这一刻之后,回过神来的光头大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被扭曲的刀片给困住了,独眼龙的护腕和他的胸盔融合在了一起,她以一种类似与双手托腮的样子倒在了地上,至于那名阵师则发出了一声哀嚎——他原本握在手上的金竹笔反过来插进了自己的手心里,贯穿了自己的手掌,他短时间之内无法再画阵图了。 原本所有人都穿着全套的法宝铠甲准备发动进攻;刹那之间,所以人都被自己身上的铠甲束缚住了行动动弹不得。此时,独眼龙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孙泽熹才明白过来,之前孙泽熹一切的行为,不管是展示高超的炼器手法,还是看似哗众取宠地踏船而来,都只是为了影响他们的情绪c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从而降低他们对自身法器的的掌控度,再以自己对金行之道的高深理解来强行解除他们的武装。高,实在是高。 可还有一点独眼龙没想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孙泽熹能够同时操纵上千件法宝呢?即便他对金行之道的领悟到了无法估量的境界,可他的精神力也应该不允许他同时一心多用到这种地步吧?不明白,独眼龙一直到闭眼前的那一刻都没想明白。 263中文网c燃文书库c小小书屋,一群盗版,握草你闷牢牢,草你闷牢牢,闷牢牢,牢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江南江北,牛郎织女常牵挂 “怎么怎么会这样!”阁楼上的刀疤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耗子则突然话多了起来,说:“明明有两千甲士呢,就算是两千头猪待在原地让他杀,也能阻挠他两三柱香的时间吧,怎么一下子就全被缴械了?” 刀疤脸急得满头大汗,照着耗子的屁股就踹了一脚,破口骂到:“他奶奶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逃命吧,现在就希望他短时间内别发现我们啊!” “可是可是大王他怎么会能同时控制那么多的铠甲呢?就算全是五金之器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不知何时,屋内两人的角色似乎互换了。刀疤脸慌慌张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耗子却站在原地,单手托腮思考事情。 “有了,我记得八方灵宝斋曾换给过我一副心魔卷轴,用活人的生命做祭品的话,便能合成心魔幻影。只要用这个卷轴把下面两千人的生命全部献祭,肯定能合成足以破掉孙泽熹道心的心魔,到时候他孙泽熹在厉害,还不是得任我宰割!哈哈哈咦,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我把卷轴放在我的储物袋里了,现在怎么找不着了?” “卷轴?”一旁的耗子闻言,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来了一个卷轴,笑着说,“是不是这个卷轴?” “对对对,就是它!” 刀疤脸一看,正是那心魔卷轴。大喜之下也忘了问耗子从哪里找到的,立刻伸手就要去拿。 耗子微微一笑,拿着卷轴的手腕一翻,让刀疤脸扑了个空。 刀疤脸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就像刀疤脸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刀疤脸说:“你是内奸?” 耗子则微微点点头,说:“大王,你才明白过来啊,看来你没有注意听我刚才问的问题啊。” 耗子把玩着手中的卷轴,微笑着说:“孙泽熹怎么会能同时控制那么多的铠甲呢?就算全是五金之器也未免太夸张了吧?除非提前有人将孙泽熹的的灵识烙印,印在了所有的铠甲和u qi上。这样,时机一到,他只需要稍稍动一个念头就能控制所有的铠甲和u qi了。” 刀疤脸一步一步地后退,耗子则一步一步地前进。随着两人位置的移动,耗子的身影融进了阴影里,刀疤脸却暴露在了阳光下。 阳光下,刀疤脸用颤抖的嘴唇说:“你到底,是谁?” “我吗?我是——无相。” “啊八方灵宝斋是不会放过你的!” “无所谓,我不在乎。” 白浪峡江北,一处石崖之上,孙泽熹和变回了原形的无相面朝着奔腾的江水。无相坐在悬崖边,任由海风吹拂自己的脸庞,孙泽熹则站得比较靠后一点,双手捧着青瓷小碗,但青瓷小碗却罕见的没有旋转。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看谁,只是静静的待着,像天上飘过的云彩一样静。 安静的二人身后,是满山的熊熊烈火和滚滚狼烟。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竟然是孙泽熹主动开口说的话,这可比静止不动的青瓷小碗更让人觉得反常。 “哎呦,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我们的天下第一大智者看不出来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你雇佣的那个情报搜集员的嘴不严,让我给发现了,记得这次不要给他付全款啊。另外我还是很好奇,你要梵灵鸟的内丹干什么?” “不告诉你。” “咦,小可爱,你又厉害了啊!” 无相故意拉长了声音戏弄孙泽熹,后者也不动怒,只是又说:“我们上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无相闭着眼睛说:“记得,那时我们都还只是方生境,却一个个心比天高,自以为在自己的同辈人中数一数二就可以横趟魔界了,便前赴后继地踏进了魔界废墟。在亲眼看见了那么多的前辈高手陨落之后,才意识到魔界真不是闹着玩的。” “后来。”孙泽熹说。 “后来幸亏遇见了你。”无相又接着说,“你带着我c卓小花还有那个女人谨慎小心地一路前进,竟然走到了最后。喂,你还记得当时各大宗门的元老看见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们几个小辈时的那种表情吗?那感觉真的太爽了。” 孙泽熹的iàn ju微微颤动,竟也有些动容。 他一定是在笑,无相想。在魔界废墟时,每次他们用尽手段击退了强敌或是逃过了一劫时,孙泽熹总是会得意地笑。 “一场魔界之行,你得到了魔之眼,专攻洞察;我得到了魔之皮,专攻隐匿和ěi zhuāng;卓小花运气不如咱俩,就得到了一部《万剑神魔变》,至于那个女人”说到这里无相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得到了你。哎呀,说起来她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怎么突然,提起这些?”孙泽熹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黯淡。 那个女人。 孙泽熹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青瓷小碗。 以前,师傅曾称赞自己说,即便青瓷碗中装的是整个天下,也仍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他看见自己手上的碗的人也都会啧啧称奇,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曾说:“小官人,你说是碗转得快还是你心跳得快?” 她硬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掩着嘴偷笑,又伏在他的耳边说:“我知道是谁快了。” 往事如云烟。 “呼。” 孙泽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想将长久以来压在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那时我才二十五岁,不提也罢。” “你今年多少岁?”无相反问道。 孙泽熹皱着眉头说:“四十二?四十三?” “是四十七岁。从她死以后,你就没有再过过一天像人的日子,整天就知道接任务c炼器cshā rénc修炼。也对,像这样单调乏味的日子,过一年和过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有卓小花,从魔界出来以后就开始闭死关,都闭了差不多二十年了,有个屁的劲啊!还是我过得自在啊。” 孙泽熹说:“哦。” 无相站起身来,闭着眼打开双臂,好像想要拥抱整个天空。 “我在这里潜伏的这几天,听说了那句‘白浪三千崖’的词,觉得他写的还不如我好呢,想不想听听我修改后的版本?” “不想。” “‘白浪三千崖,江南江北,牛郎织女倍思家。’好听不?” “不太押韵吧?” “那就改成‘牛郎织女常牵挂’行不?” “无聊。” 无相睁开眼睛,感受到了远处有一个强大的气息正在赶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你得赶紧走了,八方灵宝斋的人来了。” “不用,我就是接了八方灵宝斋的任务来的,那人估计只是来善后的吧。” 无相的眉毛蹙了起来,又舒展了开来。 “八方灵宝斋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条灵石矿脉了吗?原来如此,各大宗门还是想让东南区域这里保持这种一盘散沙的状态,所以一有成形的组织就要彻底毁灭啊。话说他们给的酬劳是什么?” “山寨中除灵石矿脉以外的所有东西,包括已开采出的灵石和山寨众匪徒的生命。当然了,我最需要的只有梵灵鸟的内丹而已。” 无相说:“不愧是孙泽熹啊,果然不做亏本买卖,这下就多了两千个方生境的甲士啊,从此你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你们五行宗的天戈掌门了。” 孙泽熹说:“停,你把整座山的智力都拉低了!我要那么多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修行者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指不上他们,平常还得管他们吃喝拉撒,哪有我一个人四处游荡来得方便。” “那你除了灵石和资源还要了些什么?” 孙泽熹背对着江北的滚滚狼烟,看着江南的小桥流水,他轻轻地说:“命运。” 无相回答说:“命运都是未知的。” “可江北这里凡人的命运却是注定的。” 孙泽熹也走到了崖边,说:“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只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矿洞里,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鼻子里最常闻到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肉眼因为长时间不见光,已经萎缩了,在我把他们带到地面上来时才发现,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已经失明了。” “我不是有多反对使用苦力,真的,因为我知道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可是” 无相楞了一下说:“泽熹,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你了,以前的那个孙泽熹是不会有这样的弱点的。” “或许吧,我只是在想,这世上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还有一个像那个女人一样,可怜到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人呢?也许这真的是弱点吧,可是我已经无法回避了。” 无相沉默良久,说:“泽熹,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一个月加在一起也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悬崖边的两人都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像是旧友重逢后喜悦到无法表达的样子,也像是陌生人见面不知从哪里聊起的情况。 半晌,无相率先打破沉默。 “好了,你还是快走吧,八方灵宝斋的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等他们的人到了,一定还会再狠狠地压你的价的,你还是快走吧。” “嗯。” 孙泽熹答应了一声就要飞走,可走了一步后,又转身回来了。 “吴祥,再见了,你这该死的笨乞丐。” 已经很久不用“吴祥”这个名字的无相,突然走上身前抱住了孙泽熹。 无相伏在孙泽熹的耳边淡淡地说:“熹哥,记得去北地的冰风谷,春天到了,冬眠了一个冬季的蝎子又要出来hu一 d一ng了。” 孙泽熹突然瞪大了眼睛并伸出手去抓无相,好像极其震惊的样子,而无相的身影却轻易的被孙泽熹的手掌穿过了,原来只是一道残影,真正的无相早已不知所踪。 天机榜上有评:无相之隐匿,极致之处天机难测。 “天机难测”四个字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吴祥你给我出来说清楚,告诉我该怎么办才能找到!”孙泽熹竟失去理智地怒吼了起来。 一道声音悠悠的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有缘的话自然能见到,无缘的话你也正好断了这个念想,总之你自己盯着点吧,就在这两三年之内。” “给我出来!” 白浪峡以南,无相隔着江静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孙泽熹开始砸山寨,高兴的他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壶酒,一口气干掉了。 一口气干完整壶酒的无相似乎有些醉了,他晕晕乎乎地说:“熹哥啊,快去把嫂子找回来吧,没有她你根本就不是你自己,嗝呃” “另外”无相打了个嗝,又接着说,“老是“那个女人c那个女人”得叫,我这个老弟都烦了,还是嫂子顺口些啊。” 白浪三千崖,江南江北,牛郎织女常牵挂。 大家能猜到孙泽熹的人物原型是谁吗?8000求推荐票c月票!(居然连“苟”日的都打不上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初次洞察 孙泽熹在收到有关梵灵鸟的消息后,就立即从五行宗离开,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东南地区,星夜兼程之下,虽然孙泽熹从路上就开始安排自己进攻白浪峡的具体事宜了,但一来一去还是花了他两个多月的时间。 等孙泽熹紧赶慢赶回到了五行宗,先把梵灵鸟内丹送到了木宗去请人做成灵散,才回到了自己的金锋一脉。 五行宗中,内门就坐落于五座彼此相贴近的大山上,五座大山彼此互成掎角之势,联系紧密,却又各自因地制宜,互不侵犯,五座大山之下的平原就是外宗人员的hu一 d一ng地区。不过,有人曾说,五行宗不止有五座大山,因为无论五行宗多么的不团结,各宗的最高掌权人物也始终只是首座长老而已。要知道,首座长老上面可是还有一个掌门呢,虽然五行宗的一众弟子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见过掌门。一个隐世不出的掌门想要不偏不倚地统领各宗而又不被下面的小弟子发现,就势必需要一片相对独立的领地——也就是所谓的“第六山”,这种说法在小辈弟子中传播得甚是广泛。 五行宗中,每个小宗都各有两脉,金宗有金刚c金锋,木宗有枯璞c菀菁,水宗有碧波c浪涛,火宗有烈阳c灼阴,土宗有重虚c载垢。孙泽熹便是金宗金锋一脉的首座长老,简称金锋长老,即五行宗掌门之下的十个权力最高的人之一。 由于孙泽熹的突然离开,金锋一脉上下的大小事务都不得已暂停并积压,所以等孙泽熹回到金锋一脉时,立即被大量亟待处理的卷宗淹没了。孙泽熹于卯时开始着手批阅卷宗,当他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再次抬起头时,夕阳西下,晚已经到了饭的时间。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长老,是我,恕己。” “进来吧。” 负剑青年打开门进到屋里。不知是因为背后的剑太高怕打到门框,还是出于对孙泽熹的尊敬,总之他是弓着身子进来的。进来之后,崔恕己便坐在了孙泽熹对面的一把红木椅子上,并没有急于开口说话。与这位金锋长老相处的时间久了,他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在长老的世界中,所有不问自答的话都是没用的废话。所以向孙泽熹汇报工作其实是个很省事的活儿,你永远不用准备什么报告表,只要长老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就好了。 “你经常去看他吗?” “总共就去了五次,每次都是在他睡觉前去看看他,有一次还碰到了一个叫李天晴的小女孩大晚上的去找他,幸好我反应快,才没被发现。” “那小子最近晚上休息如何?”孙泽熹问。 “他进宗以来,夜晚一直难以入睡。即使偶尔睡着了也经常做梦,每次惊醒之后都满头大汗。” 孙泽熹点点头。 难以入睡是因为自己的灵识在引导着他做睡前总结,经常做梦应该是记忆少量恢复的表现,都不算是坏消息。 “他晚上不睡觉的话,那白天可有力气认真修炼?” “有。” “哦,他的意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定了?” “其实并没有,他只是会在每天的理论知识课上补觉而已。” 其实,外宗的理论知识课是在孙泽熹的提倡下设立的,目的是让这些白痴在独自外出之前学会一些基础知识,起码做到不要胡乱入侵强大灵兽的领地,不要被别的宗门打劫了却连对方的宗门标志都不认识。可是一直以来,根据外宗反馈上来的结果,这些外宗的生瓜蛋子似乎都不太领情。 真是打脸啊,崔恕己心想。 “他的理论课老师是谁?” “长胡子。” “那他每天睡觉长胡子看不见吗?” “如果长胡子真的看不见的话,那他每天的理论课堂印象分就不会是零了。” “实践课堂那边呢?” “不好不坏,他现在是感虚境三层的修为,在地字号一众弟子中排名第二,但是毕竟只是地字号,他的悟性和努力程度都远远不及天字号的弟子。” 孙泽熹皱了一下眉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应该不在外宗了吧?” “嗯,十天前,外宗刚刚进行了第一轮综合测评,他的成绩不及格,被分到了百悦谷。”崔恕己回答道。 百悦谷,是被五行宗五座大山包裹在中间的一个小山谷,专门负责内门的弟子与外界的交接工作。听上去挺正式,其实就是内门弟子的杂役而已,而且还是一天到晚被四处使唤,没时间修炼又没灵石拿的那种。 而且在百悦谷中的修行者,无论修为多高都无法动用灵力,不论是体内凝实的灵力还是空气中缥缈的灵气。 那何谈“百悦”二字呢? 修仙者在凡人的眼中,是最无忧无虑的存在,所以只要和修仙还沾一点边那你就是幸福而快乐的。 百悦谷,就是你还可以快乐地在五行宗当一百天杂役的意思,一百天后,你就要被遣送回家了。 孙泽熹没有说话,只是又把青瓷小碗拿了出来,捧在了手上,像是为了得到某种慰藉。 孙泽熹费尽心机地为任海寻找修复灵魂的方法,并为此将整个金锋一脉不管不顾地抛下了两个多月,结果这货却因为在理论课上睡觉而被发配去做杂役了! 这件事情貌似更打脸,崔恕己心想。 孙泽熹的脸上阴晴不定,只是淡淡地说:“恕己,替我去做两件事。” “得嘞,您吩咐我执行。” 孙泽熹从储物手镯里抽出来了一杆金头铁杆的长枪,扔给了崔恕己。 “第一件,用感虚期的潜行法门潜入他的屋里,看他能不能发现你。如果他能发现你的话,那就把这杆枪给他。” 崔恕己把枪拿在手里,轻轻掂量了一下,并开始细细端详。 枪重二十三斤五两,前后分两段,黑色玄铁做杆,金色星辰石做枪头c枪尾c龙纹装饰和前后段的螺旋结合处,枪头的中间处镶嵌着一颗鸭蛋那么大的七色宝石,枪尾处凸出来的星辰石形成了一个“任”字。 这是长老亲自给任海炼制的灵器?这么华而不实,不像长老的风格啊。 就像看穿了崔恕己的想法一样,孙泽熹随后解释道:“这是涤子生走前留下的,是在他和任海相遇的地方捡到的,貌似是任海本来的兵器。” “这装饰也太花哨了吧,真要打起架来不一定会比一杆木枪好使,不过没关系,幸好后期还有升级的空间。” “让你给就快去给!” “是!” “第二件事” 听完以后,崔恕己咽了口唾沫说:“长老,咱们修行者哪有这么欺负凡人的?第一件事我可以去,第二件事可不行啊。” “也对,这些事情以前我都是交给奉壹去做的,这次就还是交给她去办吧,你记得通知奉壹一下。” “”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孙泽熹下了逐客令,“我交给你和奉壹的事,记得好好去办。” 崔恕己巍然不动。 “怎么,还让我送你吗?”孙泽熹说。 崔恕己问:“长老,虽然我了解你的行事风格,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提醒他。”孙泽熹说,“我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他的现状,在仅剩的九十天里,我们必须让他竭尽全力。而且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实更能激励人了。” 崔恕己出了门,又迈了回来。他从门框后探出半个脑袋说。 “长老,就剩九十天了,你真认为还值得在这小子身上花费心力吗?” 崔恕己的眼神和孙泽熹的眼神对上了,但谁都没有要把目光移开的意思。 “嘭!” 青瓷小碗被孙泽熹拍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像孙泽西的命令一般不容置喙。 崔恕己望风而逃。 百悦谷中。 “嘭嚓嚓,莎啦啦啦!” 这是鱼下锅的声音。 任海的房中,李天晴在做饭,冷冰冰的红衣女子宋慧语在拿着一本书翻来翻去,任海则躺在床上用手捂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李天晴小小年纪却已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一把好手了,而外表看起来落落大方的这位宋xiǎ一 jiě却是一点厨房里的事都不会干,并且还不愿意学。关于这一点任海曾不止一次的汗颜过,暗自感叹到: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懂事,不像某些大xiǎ一 jiě一样肩不能扛c手不能提。 想到这里,任海情不自禁的瞥了宋慧语一眼,后者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书本上,所以没有发现。 在云舟上时,任海就被身穿红衣的宋慧语给吵醒了,此后还与她一同经历了鉴定灵根时的乌龙事件,之后在外宗的交往中,二人虽然不算是好朋友,但也是少有的说得上话的人。到后来任海因为测评不达标而被贬到百悦谷后,宋慧语竟也一同来到了百悦谷。以宋慧语的好成绩竟也会到这里来,这使任海真的很惊讶。尽管如此,但任海却从来没有问过宋慧语“堕落”至此的原因,毕竟大家都是同样的境地,真的是没有必要互相嘲笑了。 任海在睡觉前曾被孙泽熹的灵识引导着,分析过一次二人交好的原因:无他,唯互补耳。任海因为跟着涤子生的日子久了,所以也有些话唠,而宋慧语虽然不爱说话,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每次任海说完一段话,宋慧语都会立即指出他这句话哪里说得不恰当。 比如有一次,任海曾在李天晴面前侃侃而谈,说“通灵脉,入感虚。”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修士要借助天地间的灵气来构建体内与外界连接的通道,这些通道就是灵脉。这时,一旁没有说话的宋慧语突然插嘴说,灵脉的确是修士体内与外界相连的通道,但这些通道都是天然形成的,每个人都有。只不过,由于后天生活环境的问题,大多人的灵脉都被堵住了。“通灵脉”这个过程就是要用尽一切办法来打通修士体内的灵脉,从而使修士对外界灵气的吸收达到最佳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修士会稍稍感受到周围其他生物的存在,就算是位于自己身后一丈远的一株小草,也能大致描摹出它的虚影,这才是“感虚”二字的正解。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可能会很不高兴,心说你哪来这么多事?可任海却很乐意接受她的意见,有可能是因为孙泽熹的理性引导而使任海对事实的真相特别重视,也有可能是因为任海的脾气本来就很好,但是不管怎样,他们现在相处得还算凑合。 不过这并不代表任海和宋慧语二人平常不会小吵小闹,毕竟都是小孩子,谁都没有成熟懂事到哪里去。 饭已经好了,李天晴开始摆放碗筷,大大小小的几样菜,虽说不上是玉盘珍馐一样的美食,但至少也是荤素搭配,有红有绿,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有食欲。 任海与李天晴相识于外宗,那时李天晴的住处就在任海的隔壁,所以二人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再加上在小渔村遇见李双贵时,尽管是在涤子生在控制身体,但任海毕竟曾见过李天晴的父亲李双贵。李天晴与任海是同乘一艘云舟来的,所以在李天晴早就见过涤子生的前提下,任海根本不用顾忌太多。在任海把这件事告诉李天晴后,二人便成了“老乡”。 宋慧语放下书本,第一个坐到了饭桌旁。李天晴解下围裙,也坐到了椅子上。任海懒洋洋地起身,人还没到饭桌旁,话却先到了。 “唉,还是我们天晴贤惠啊。不比某些人,做饭时就是撒手掌柜,一说要吃了,反应最快的也是她,唉,到底受苦受累的还是我们天晴啊。” 李天晴小脸一红说:“海哥,瞧你说的,我不累。” “是啊,下一次天晴就不要给某些智商低的人做饭了,明明自己连洗菜都不会,还偏偏要拿头疼来当挡箭牌。真以为自己找的理由很高明吗?”宋慧语还击道。 “不过也对,想一个逃脱劳动的理由,对于某些人那只有核桃大小的大脑来说负荷实在是太重了。为了想理由死了那么多脑细胞,要我我也头疼。” 任海微微仰着头说:“谁说我没劳动,你问问天晴我干活了没?” “哦,没错,是干活了,你不说我都忘了,砸了个蒜就把你累瘫了是吧?” “你又不懂,砸蒜震得慌,我这头疼是雪上加霜!” “按你这么说,我刚才翻书页时不小心伤到手上的汗毛了,那看来我要去买两贴金疮药来好好抚慰一下我掉汗毛的伤口喽。” 李天晴:“” 当任海和宋慧语吵架时,李天晴总是默默地不说话,因为她插不上话。 你说你俩吃饭就吃饭啊,吵什么嘛?吵就吵好了,还带上我干嘛?就像原来邻居家的王婶因为王叔丢了一文钱就从王叔走路不小心抬杠到王婶做鞋的针线活不好一样。 天晴èi èi的心里也是很无奈的啊。 突然,正在讲话的宋慧语眉头一皱,随后以非常快的语速说:“孙泽熹的人来了,我先走了,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 正说着,门口处就传来了浅浅的脚步声,任海和李天晴立即起身走了出去,在走廊上撞见了崔恕己。 崔恕己的表情很精彩。 “你们发现我了?不应该啊,你俩不是才感虚三层吗,怎么能察觉到我用的感虚境巅峰的潜行法门呢?” 任海想了想宋慧语刚才的嘱托,就淡淡地说:“恕己师兄,你上次来这里时我就发现了。” “上次?我这是第一次来啊。” “少骗人了,上次天晴在这时你不就来了吗,真当我不知道啊?” 崔恕己依旧一脸狐疑,但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李天晴。李天晴被他盯得毛了,看着就快要慌了神。 还不走?看来只能赌一把了,任海心想。 任海一拱手说:“实不相瞒,恕己师兄,师弟早知道你要来了,特地备下了晚饭,想请师兄一同用餐呢。” 说完,任海让开了过道,示意崔恕己往里走。 崔恕己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李天晴一看崔恕己要进去就急忙拉了拉任海的衣袖,任海则轻轻拍开她的手掌并示意她不要说话。 崔恕己一进了里屋就愣住了。 屋子的正中摆着一张餐桌,餐桌上有三副碗筷。 这是算准了自己会来啊,真是没谁了,崔恕己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李天晴以为崔恕己看见宋慧语,虽然并不知道宋慧语为什么不敢见崔师兄,但是着急的她还是想替宋慧语去向崔恕己打个圆场。 任海拉住了李天晴。 任海向崔恕己说:“师兄怎么还不入座呢,莫不是嫌弃师弟这里的饭菜不可口吗?” 崔恕己也懒得再试探他了,就从储物袋中掏出了那杆刻有“任”字的长枪,交给了任海。 “这是蓝飞刀临走之前留给长老的,好像是在他初次见到你的地方发现的,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涤子生,蓝发,擅用飞刀。这蓝飞刀说的自然是涤子生了,只是为了避讳李天晴崔恕己才这么说的。 任海接过了长枪,但是却根本拿不稳,还险些栽了一跤。 “这真是我的?”任海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大概是吧。不过没关系了,东西送到,我先走了。” 崔恕己大步走出客厅,推开门离去。 任海随手就把长枪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没有再多看一眼,闭上眼睛躺到了摇椅上。同时,宋慧语端着一杯茶从里屋走了出来,表情相当淡定。 宋慧语看见表情异常激动的李天晴,用手一指坐在摇椅上的任海说:“问他,我只是会藏而已。” 李天晴随即转向任海。 任海躺在椅子上摇来摇去,眼也不睁地说:“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恕己师兄看见我和你一起出来,却没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所以他肯定早就来过,而且还是在你来找我时来过。这时我说我早就知道他来过了,可他还是抱有怀疑,于是我就耍了个小心眼,故意让他看见我们吃饭的三副碗筷,这才让他相信了我早就知道他要来的鬼话。至于那把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正留着又不碍事,就先留下吧。” 李天晴挠了挠头,一看就是没听懂。 “那你怎么知道他有东西要给你呢?” “我不知道。” “那你还故意耍他?” “因为很有趣。”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人海听烦了,从躺椅上跳起来,推着李天晴的肩膀往屋里走。 “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赶紧去吃饭吧,我的小祖宗啊。” “哦。” 三人都入座,开始食用他们迟来的晚饭。 其实,任海并没有告诉李天晴他全部的依仗。 当崔恕己进屋时,他正在和宋慧语斗嘴,一旁的李天晴都没有察觉到崔恕己的气息,然而宋慧语却很及时地发现了。 在高出自己好几个境界的人到来时,能够先知先觉,并作出预警。这说明什么? 我们的宋xiǎ一 jiě,才不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女同学! 在自己帮她拖延一会儿时间后,这样的宋xiǎ一 jiě会被崔恕己发现吗? 任海不知道,但任海很想知道。 于是他赌了一把。 于是他的储物袋里多了一把长枪。 “今天的菜格外好吃呢!”任海感叹道。 李天晴害羞地说:“你开心就好。” 菀读an第三声,形容草木茂盛的样子。 如果在现实里的话,任海就应该是班级里坐在五六排靠窗位置的一个上课经常睡觉的学生吧。他的成绩中等偏下,不太努力,可也没坏到让老师记住的程度。如无意外,多年以后的同学会上他将会是被人遗忘的那个人。他会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以最安全的随大流的方式去选择自己的工作cài rén和生活,并于多年以后泯然于众人。 不过幸好他遇到班主任叫孙泽熹。 大家放心吧,熹熹是不会让小海子继续当小孩子的欧。 (没错,我就是一个喜欢发大章的作者,又是5000求推荐,求收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胡在与艾满目 百悦谷是一片无法动用灵力的地方,因为无法动用灵力,所以尽管是在五行宗境内,这里的一切还是与凡间并无两样。当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潜藏在树洞下的蛇c老鼠,以及一切昼伏夜出的生物都会出现。蝙蝠会一边叫一边四处乱飞,猫头鹰会高高地站在树梢上,两只发光的眼睛来回扫视,像是在为长官放哨的士兵。 树下,百悦谷的所有年轻的男性弟子都集合在这里,大多数人都站着,少数人略带痞气地蹲着,但只有一个光着膀子的人坐着。那个光着膀子的青年看着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与任海年龄相仿,但眼神中却有任海所不具有的锋芒。 因为他的身份与其他人不同,他来自内门。 他的名字,叫胡在。 他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手下一圈,心里暗中嘲讽着这些没用的废物:真是没用啊,一个超过感虚五层的都没有。如果是在内门,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挑翻这一群人。但是,很可惜。这里是百悦谷,不是内门,他完全无法动用任何灵力。所幸,他的身份为他ti g一ng了不小的便利,这些百悦谷里的下人只是知道自己是内门里来的之后,就被吓破了胆。所以胡在也就就坡下驴,毫不客气地开始驱使这群笨蛋。 其实自己的身份又哪里是他们所能够想象的呢?要不是这次老爷子发了火,非要把自己送到百悦谷来受罚,区区内门弟子,对自己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飘飘然的胡在朝着人群中随手一指,说:“那个谁,对,就是你,别看别人了,就是你!” 他手指的那个方向的人群自行散开,最后被选中的,竟然是任海。 “你叫什么来着?” 任海偷偷翻了个白眼。 “胡胡哥,我叫任海。”任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叫了胡在一声“胡哥”。 “明天你去木宗枯璞一脉收二十斤飞仙花的种子回来,这事交给你没问题吧。” “好好好,谢谢胡哥栽培。” 任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胡在呀胡在,你果然没安好心啊。 百悦谷里的人每天都有固定的任务要完成,完成任务后,不论任务的难度高低,所有的弟子都可以领取一份用于修炼的凝气散。在毫无灵力无法修炼的百悦谷,这一份小小的凝气散显得弥足珍贵,让所有弟子趋之若鹜。这些任务虽然是由百悦谷的执事直接发放的,但执事堂结构松散,向来只管收发任务,中间的环节一概不问,这就给一部分人制造了浑水摸鱼的机会,而这些机会全部都由胡在把控。每一次分配完任务之后,胡在都会召集所有男人进行一次“任务再分配”,将自己和自己亲信的任务交给其他弟子去做,最后获得的凝气散却还是要归胡在一干人等所有。至于女人,则会被胡在安排去做一些谷内的杂务。像今天这样被迫替他人完成任务的事在任海身上已经发生了三次了,关于此事,任海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大体上来说,有两种解决思路:一种是靠自己,另一种是靠别人。 根据任海的考虑,胡在这次从内门下到百悦谷来,其实就是一种受罚行为,但是既然是受罚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的贬谪,那么肯定就是有时限的。任海估计,百日一到,自己这一批人彻底脱离五行宗之时,就是胡在回归内门之日。 靠自己的意思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彻底收服这帮人,可以用拳头打,也可以用灵石砸。任海的身体并不是很强壮,而且任海通过在外宗时自己与其他弟子实战演习的情况来看,自己根本不会任何战斗技巧,即为不会打架,所以打是肯定打不过了。至于用钱收买这条路嘛荷包里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的呢,别闹了。 靠别人,其实就是靠孙泽熹。如果把这件事情向孙泽熹汇报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完全不用自己担心了。因为虽然胡在背后还有人在为他撑腰,但是孙泽熹毕竟是孙泽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首座长老掰手腕的。 可是也正因为他是孙泽熹,任海才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谁知道孙泽熹会不会真的帮自己呢?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孙泽熹时,涤子生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当孙泽熹头头是道地分析出涤子生的身份时,不能主宰自己身体的任海切切实实地感觉带了涤子生情绪的波动——那一刻涤子生分明是在害怕。 直到如今,任海虽然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简单学习到了一点孙泽熹的洞察之术,但也只能算刚刚入门而已。站在越是靠近太阳的地方,就越能感觉到太阳的炙热。同样的,如今的任海越来越能感觉到孙泽熹的恐怖,也是一种类似于“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情况。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像孙泽熹这样的这样的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帮自己吗?他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无意外,任海是绝对不想欠孙泽熹人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任海走出自己的房子,一出门就看见了正在晨练的宋慧语。任海没有理她,悄悄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宋慧语也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地锻炼着身体。 直到任海的身影走远了,看不见了,正在压腿的宋慧语才回过头来。她轻轻一甩头,如瀑的黑发就在空中流淌了起来。 她朝着任海离开的方向说:“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看来孙泽熹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木宗,枯璞一脉。 一进入枯璞一脉,任海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极度活跃的灵气,不禁猛得大吸了几口。其实,除了胡在之外,胡在手下的一帮人之所以还经常会做一些任务,就是因为贪恋这一点点离开百悦谷吸收灵气的机会,而胡在本人不太热衷于此,大概是因为不屑吧。 远远看去,木宗整体都被绿荫所环绕,菀菁一脉的植物多倾向于草本,枯璞一脉则倾向于木本。任海顺着道路,盘旋着上山,一路上遇见许多虫族的小动物。蜈蚣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费力地爬上了道路两旁扭曲着的黑色藤蔓,目睹了全过程的任海也没感觉出它那一百多只脚有多么好使;树干上,青色的螳螂吃着蝉,旁边有一只蜘蛛正在结网。任海踮起脚尖往上看,透过蜘蛛网的缝隙,能够看见许多大大小小的泉眼。 “叮!” 一只蜻蜓的尾尖轻点在了一处较为稳定的泉眼上,它与蝴蝶互相追逐着,尖尖的尾巴在水面上留下了点点波纹。那波纹彼此缭乱,并最终归于平静。 这里好像一个世外桃源啊,昆虫们的世外桃源,任海心想。 被螳螂吃掉了一半的的蝉爆发出了临死前最后的猛烈抽搐,仿佛要逃出生天。可无奈的是,螳螂用带锯齿的前肢抓住了蝉,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剩下的蝉的残躯。 好吧,看来是捕食者的世外桃源。 玩飞刀的蓝发青年涤子生曾说过:世人给万事万物所下的一切定义都只是相对的。美是相对于丑的存在,香是相对于臭的存在,善是相对于恶的存在,自己所说的捕食者的世外桃源也只是相对于被捕食者的阿鼻地狱的存在。 真稀奇啊,这貌似是自己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回忆过去呢,难道自己是有些想涤子生了吗?话说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一具全新的肉身呢? 他会不会再被人追杀呢? 能不能找到一个能够安然睡去的地方呢?哪怕只是休息一天也好啊。 任海的思绪四处乱飞,可脚步却没有停。他低着头,踏着急促的步伐,一直沿着山路向山腰上走去。 半山腰,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人伸了一个懒腰,擦了擦自己惺忪的睡眼,一回身,正好看见正顺着山路往上走的任海,任海也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那个人的视线。 那个穿得邋里邋遢的人,隔空向着任海狡黠地笑了笑。 百悦谷中,胡在闭着眼躺在自己专属的虎皮大椅上,他的一个爪牙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胡哥,为什么您不让兄弟们去做上次的那个采飞仙花种子的任务呢?” “因为那木宗里有一个你们惹不起的疯子。” “疯子?” 胡在稍微hu一 d一ng了hu一 d一ng自己的脖子,又接着说:“那个家伙的名字叫做艾满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你们要是得罪了他,我都救不了你们。告诉下面的兄弟,以后接有关木宗的任务时要谨慎些,能推给下面的人的时候就推给下面的人,少吸几口灵气没关系,可别留把脑袋留在木宗啊。” 枯璞一脉的半山腰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深坑,半径大约一丈左右,此时任海正探着头往里看。 “你说的是真的吗?”任海抬起头问艾满目说,“飞仙花种子真的在这下面吗?” “当然啦,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从来不说谎的。” 艾满目吊儿郎当地坐在地上,脑袋枕在自己交叉在头后的双手上,一脸的慵懒。可是慵懒的背后却潜藏着别的东西,艾满目看着深坑旁边的任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来回敲打,口中还念念有词。 “推c不推c推c不推c推c不推” 下面两三章的位置任海就要爆发了,届时还会恢复一段记忆哦,他第一个回忆起来的人会是谁呢?是母亲?是父亲?还是小海子之前最爱的傻白甜或是高冷范的女神呢?大家可以猜猜看。(dá àn不一定在以上几个选项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小偷和渔民 “对对对,你做的很好,之前往墙上戳手指头的训练没有白费。慢,再慢” “铃铃铃” “唉,你还是太着急了,本来都出来了一半了。” 百悦谷中,任海从二尺高的小圆凳上跳了下来,满头大汗,小圆凳前的,是一个全身挂满了用红线穿着的铃铛的木偶。 “袁东,你这些东西到底靠不靠谱?” “靠谱啊,其实你刚才差一点就成功了,只是最后太着急了而已。” “你闹着玩呢,谁能在不碰到红线的情况下,把钱包拿出来?“ ”我能啊。“任海的一旁站着一个头戴笠帽c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 那名叫袁东的青年一脚蹬地,跳上了圆凳,说:”你看好了!“ 袁东一手压低了笠帽的帽檐,另一只手飞快探出,快到让人感觉那从红线缝隙间,穿梭而过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道流星。黑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闪而过,等任海再仔细一看,王劲松已经把木偶兜里的钱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袁东的一只手还压在帽檐上,随手一丢,把钱袋扔给任海,装模作样地问:“快吗?” “快。”任海眼睛都直了。 看着一脸懵逼的任海,王劲松得意地说:”这叫摘星手,想学吗?“ ”想。“ ”那还不赶紧接着练!“袁东突然大喊道。 在袁东从圆凳上走下来之后,任海又开始了手艺活的训练。微微倾斜的日光透过林荫的缝隙,照射在空气中,把灰尘都暴露了出来,对于正在努力从红线的缝隙间掏出钱袋的少年来说,就连时光都好像跟着一起倾斜了。 好在还有音乐给予慰藉。 “铃铃铃铃铃铃!”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袁东的呵斥声:“又错了,没学会爬你就想跑啊,像你这种新手只要能做到‘慢’就够了!“ 其实,现在想起和袁东相识的过程来,任海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百悦谷中,有一批平日里从来没人过问的闲人,住在西北角。他们不用做任务,更没有百日时限,生活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而这一群人的首领,则是一个姓徐的赤膊大汉。 那天,任海正躲在大树后偷看那个赤膊大汉打拳,突然感觉自己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任海扭过头去,看见的就是一脸猥琐笑容的袁东。 袁东问任海:”你在做什么?“ 任海一时语塞,便反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袁东继续逼问说:”你该不会是在偷学徐老大的功夫吧?“ ”是又怎么样?你别烦我了,我有正事。“任海撇开袁东回头看去,发现徐姓大汉已经不见了,心中懊悔不已。正在这个当口上,站在他身后袁东突然手腕一动,从任海的腋下探进了他的怀里,拿走了他的储物袋。任海伸手去抢,却被袁东轻易锁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袁东看着龇牙咧嘴的任海说:”你这个笨蛋,徐老大早就发现你了,要不是我打了个岔,救了你一命,你这会早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了。“ 袁东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捏得任海叫出了声来。 袁东用略带戏谑的口气说:”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吧,你还问我想怎么样?你猜我想怎么样啊!“ ”停停停,手要断了!“ 后来,袁东终于放开了任海,他把任海的储物袋塞进了一个木偶的口袋里,叫任海自己拿出来,前提是不许让铃铛响。 时间倒回现在,任海仍然在奋力地掏着木偶的口袋,只不过一开始的储物袋换成了普通的钱袋,穿着铃铛的红线也变得日益紧密,但让人意外的是,任海来的却越来越勤。从最开始的被动到主动,从每三天来一次到天天都来,袁东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任海果然”上套了“。 在任海练习的过程中,袁东也没有事可做,二人遂聊了起来。 “你上次木宗的那个任务办完了吗?” “没有,说起来还得多亏你之前告诉过我要小心艾满目,不然我有可能就被他暗算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暗算吧,毕竟你还没有厉害到需要他暗算的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你会知道他的厉害的。” 袁东hu一 d一ng了一下手腕,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系在红绳上的铃铛。 这个木偶是他专门为任海准备的,目的是锻炼人海的“手上功夫”。 “艾满目是怎么暗算你的?” “也没怎样,就是先把我骗到了一个大坑边,想推我下去。我见势不妙就想跑,结果他又不准我走,一直到了天黑的时候,才摆脱了他的纠缠。” 袁东看着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的任海,没来由的想起了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天,任海躲在树后偷学谷中长老的拳法,根本没学到神韵的任海双手在空中来回比划。 当时,袁东问任海为什么要偷学拳法时,任海给出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回答。 “其实也不因为啥,就是感觉自己手里的东西太少了,所以看见别人有什么长处,有什么本事就都想学学。” 先天不足,取万物所余而盗之。这是上面任海那句话的缩写,但也同时是袁东这一门的门派祖训。 “你明天还是再回一趟木宗吧。” “为啥,万一那小子再阴我呢?” “不会的,你上次能活着回来,就不会有事了,他很少对同一件东西提起两次兴趣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的魅力不足,吸引不起他的注意力吗?” “你应该感谢你那张朴实无华的脸,我曾亲眼见过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小相公被他在脸上刺下‘美丽’二字。” “被你用貌美如花来形容的小相公真是可怜。” 说话的功夫,任海又尝试从挂满铃铛的木偶的口袋里把钱袋掏出来,但尝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耐心被耗得一干二净的任海在一气之下,不顾红线的阻拦和铃声的警示,强行把钱袋从木偶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任海拿着钱袋,向袁东展示。在袁东眼里,此时任海笑开了花,一脸智障的样子。 “下次我一定要给木偶加上一个机关,只要铃一响,木偶立马动起来打你。” “那你慢慢改,我先走了。”任海一边说着,随手把钱袋揣进了怀里。 手上没灵石了,不偷他的偷谁的,要趁他发现之前赶紧带走啊。 “等等!” “怎么了?” 任海收紧了衣服,把钱袋藏了起来。 “你去哪里?” “去会会那个艾满目。” 西海边上的小渔村,李双贵带着自己手下的十三艘船又出海了。 今天是个响晴天,太阳虽然大但却并不毒。蓝汪汪的大海自由地反射着太阳光,海面上漂浮着片片光芒,像波光闪闪的鱼鳞,更像是跃动的金币。 李双贵把小手指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后,伸到了半空中。 ”风太急了,再跟着风往前走,天黑之前就回不了家了,所有船降帆停航,就地撒网!“ 作为船头儿的李双贵又发出了他的指令,所有船听从命令降下了船帆,开始准备撒网。李双贵本人则自顾自地闭上了眼,并用草帽遮上了脑袋。 旁边的几个渔民看见了李双贵的这幅模样,都见怪不怪地自己散开了,他们知道头儿又在想女儿了。 李双贵真的是想女儿了,很想很想,每次想女儿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像这样躺下,并用草帽盖住脑袋。 就像遇见那片云彩时那样。 就像失去女儿时的那样。 江水滔滔,一尾尾的鱼儿在渔民撒下的层层渔网间来回徘徊,好像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可是即使它们明白了自己的境地,却也已无法逃脱被渔网束缚的命运了。 渔网即使。 其实,渔网之于鱼群,就犹如命运之于我们。有时候,不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主宰着我们。李双贵被命运主宰着交出了自己的女儿。 双贵轻轻地移开了头上的草帽,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李双贵下意识地就将光芒刺眼的原因推给了太阳。可是今天的太阳其实并没有多毒,阳光也远没有那么强烈。 可如果那光芒的来源并不是太阳,那么真正在天空中耀眼的闪着光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有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正飞驰而来? 很久没发文了,粗略的一算,竟已有将近两个月。不得不说,在刚进大学的日子里,有很多心动,也有很多不满,但终究都是我不够成熟的表现。 这次重新动笔,还要多谢秦贼,多谢他把我重新唤醒,让我记起自己的初心。 还有最后五分钟就要熄灯了,想说的话,还没完。想讲的故事,也没忘。还是那句话,愿与各位结个善缘。 人海毕方于2016年10月22日沉痛思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二世祖们 五行木宗,不出意料,是被植被所覆盖的。 整个木宗分为枯璞一脉和菀菁一脉两部分。菀菁一脉的植被颜色颜色偏嫩绿,多为草本;枯璞一脉的植物则多为高大的木本植物,遮蔽了阳光,让整个森林沉浸在一种墨绿色的神秘气氛中。 任海此时正在木宗山门之外,他右手捏住自己的下颌,看着木宗门口的防御禁制,仿佛在思考什么。 五行内宗内,每个宗门都有各自的通关信物,如果有人不持信物强行过关的话,将会受到防御禁止的强烈攻击。以任海刚刚比凡人强了一点的感虚三层的修为来说的话,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上一次任海能过关,是因为带着任务处分配的通关信物,可那信物是一次性消耗的,上次进入木宗后,任海手上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信物。 看起来任海似乎进不了木宗了,他只能站在山门外对艾满目破口大骂,并在黄昏之时悻悻离去。当然,届时陪伴他的很可能还有艾满目派出来追杀他的人。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一场幼稚的小孩子游戏。 但真的如此吗? 下一刻,任海拾阶而上,直接一头扎进了绿莹莹的禁制护罩中。 禁制并没有发出攻击的指令,而是机械地说:“哔哔,检测来者身份哔哔,来者身份不详,但拥有豁免通过权,哔哔,允许通过。” 任海就这样轻轻地穿过了护罩,没有一丝丝的阻碍,这让人不禁开始怀疑,他上次来木宗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如果真的是灰溜溜地逃回去的,那么他又怎么能获得豁免通过权? 这通过权是谁给他的? 任海在五行宗内的大部分权利都是由孙泽熹给予的。比方说,上次任海没有完成任务处交付的任务,却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崔恕己大师兄在暗中照应的结果。可是木宗与金宗交往并不多,孙泽熹可以照应到百悦谷,却一定照应不到木宗。 已经踏入木宗范围的任海微微抬头,看向被墨绿色树林所掩盖住的山腰的位置,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小木屋,那是他要去的地方。 任海顺路入山,一段时间后,山中有几只飞禽受惊飞出,山腰处的木屋里,竟飘出了几缕青烟。 谁坐在那木屋前,温茶煮酒等着少年来临呢? “忽听得传旨官一声传召,朝房内来撩了我六郎延昭。” 木屋前,被人称作药疯子的艾满目正在调教他的小宠物。晶莹的小盒中,两只蜈蚣来回摇摆着。仿佛是因为听见了那从山林间传过来的唱戏声,艾满目悄悄地笑了笑,不过马上就又收敛了。 山坡上,任海拍着手,嘴里哼着淡淡的小调儿。斜斜的阳光下,曲折蜿蜒的不只是长满无名野草的山路,一同让人沉醉的,还有歌声。 “挂过招讨,下辽朝,杀胡儿,动枪刀“ 歌声还在山间荡漾,人却已坐下良久。任海与艾满目一句接着一句,谈得很是投机。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却是 ”所以袁东是当年五行宗麾下一小宗门的弟子?“ ”那个宗门多年以前就已没落,到袁东这一辈更是只剩下了他自己。其实,在袁东的师父死后,袁东已经不能说是弟子了,他是他们这一派唯一的传人。“ ”原来如此,那你上次说,胡在的地位比袁东更高是怎么个意思,还有谁的地位能比一派传人更高?“ ”胡在是土宗重虚一脉的少主,他爷爷就是重虚一脉的首座长老,他这次去百悦谷只是走个过场,他根本不用担心百日之后必须离开的问题。“ 艾满目一边说一边向二人杯中倒着蕴有灵气的美酒。艾满目说得高兴了,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任海频频举杯,却总是又轻轻放下。两rén iàn对面坐在一方木纹小桌旁,一人豪饮,一人滴酒不沾,桌上有一炉香焚着,原本以为会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然像被那火焰烧灼掉的药粉,转生出了一缕如轻烟般的舒适氛围。 如老友相见。 任海一打响指说:“那你说胡在要是和袁东干上一场,这各个宗门的长老都会向着谁?” 艾满目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当然是袁东。” “为啥,你不是说胡在的地位更高吗?” “亲近远疏,人与人的关系哪里能那么论呢?” 任海从兜里抓了一把花生米洒在了桌上,艾满目捻起几颗,不剥皮,直接丢进嘴里。 艾满目说:”富翁家的孩子与小乞丐打了架,富翁不会想着去给小乞丐道歉。但如果不是小乞丐,而是外戚家的小孩儿,那么富翁可能就得照顾一下亲戚的颜面了。再如果那位亲戚曾经帮过富翁一个大忙的话,那你说,富翁会不会教训自己家孩子。“ ”袁东的师傅曾对五行宗有恩?“任海狐疑地问。 ”嗯,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恩情。想来宗门之所以还愿意让袁东这么个孤儿留在宗中,除了看他实在可怜外,更多的还是惦记着上一辈人之间的那些香火情。“ 任海缓缓说道:”所以说,宁肯欠赌债c妓债c命债“ ”都别欠人情债。“艾满目接过话茬,说出了下半句。 人情债难还。 那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企图呢,也是为了让我欠你的人情债吗? 任海想了想,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上次跟我说明了袁东和胡在的身份,知道了袁东正在教导我后,就让我回去看袁东的反应。“任海双手互插,放在脸前,挡住口鼻,静静地说,”你是想看出什么吗?“ ”嗯,我想看看袁东到底是想收你做他这一脉的门徒,还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那么,结论呢?“ ”袁东是个好朋友,值得你信任。“ ”何出此言?“ ”他在看见你从我这里一点苦头都没吃就平安回去后,如果单纯只是想让你当他的门徒,就应该让你别来招惹我。如果他想让你离开百悦谷,享受更多的修行资源,拥有更多的进阶机会的话“ 艾满目咧嘴一笑,一指自己说:”他就会让你回来找我,多和我交流交流感情,从而让你有更高的发展。“ 任海嘴角两边微微上扬,一息过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在花生米碎屑四处纷飞的同时,指着艾满目笑骂道:“呔,妖孽,你又是何方神圣?” ”嘿嘿!“ 艾满目眯着眼睛低下了头,在天灵盖触及他高高竖起的手指尖时,反弹似地扬起了头。 “木宗枯璞一脉闭关多年的首座长老艾青蒿的膝下长子,枯璞一脉的实际掌权人,艾满目” 任海一直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心想袁东c胡在是倍受保护的二世祖,你小子果然也是个二世祖。 艾满目话还没说完,他嬉皮笑脸地双手一抱拳冲着任海,又接着说:“见过金锋一脉少当家的!” “啊!” 刚刚好不容易才稳住的酒杯终于还是“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酒香四溢。 虽然现在课程还是很紧,周一至周五每天都有课,晚上还有晚自习。但以后周末还是会尽量更一章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暗算 “少当家的?你开什么玩笑!” 任海虽然刚来五行宗不久,但也深知五行宗内势力分化严重,而金锋一脉却像一个习惯了隐居的老人一般与外界少有接触。虽然孙泽熹之前在云舟上说要收任海为徒的那段话相当草率,大部分人也都将此当成了搪塞涤子生的假话,但少部分人还是当真了。 比如仰慕崔恕己的云姓女子。 比如此时的艾满目。 桌上的香还在烧,青烟飘荡。 对于主动抛出橄榄枝的艾满目,任海实在是不敢接受。如果这个疯子想借由自己来做什么借题发挥的事的话,那么 任海明白,此时主动提起这件事的人,要么是心有不服,要么就是另有所图,自己虽然不能帮孙泽熹分忧,但至少得少惹点麻烦吧。 艾满目一听,仰头大笑道:“哈哈,你也不用谦虚,如果你并不重要,那我们何苦联合在一起暗算你?” 暗算? 果然另有所图! 艾满目一句话让场间气氛骤然变化,然而这句话中别有味道的似乎不只是”暗算“两个字,”我们“所指的群体也很让人在意。 艾满目擅长用毒,所以此时暗算的手段也应该是下毒。而手段这种东西,一旦人尽皆知以后,就往往难以取到预期的效果。 ”早防着你呢!“ 任海微笑着问:“我来你这之后,连水都没喝一口,你又怎么向我下毒呢?” 说到这里,任海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感觉空气中的香气过重了,轻轻挥了挥手。 艾满目哦了一声,随即大笑了起来。 任海也笑了,笑着笑着,任海眼前一黑,身子一斜,倒在了桌子旁。 艾满目轻轻地抚摸了抚摸他的头,说:“毒可不止能放在食物里哦,小朋友,还可以放在熏香里。” 艾满目摆弄着桌上的花生,好像在排兵布阵。 “你或许已经很聪明了,但是这还不够,你还需要小心c更加小心。有时候只是小小的一步出错,便是满盘皆输” 艾满目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的视线随着山路那边正一点一点往上爬的影子一起,移到了土坡的那一头。 有人上山,此时阳光从他身后射来,那影子便是他的身影投在地面上的。 那道身影抱起了任海,静静地说:”这次的事算欠你一个人情。“ ”算谁欠我的?“ ”当然是他欠你的。“ 高大身影抱着任海往前一送说。 “我随便捧他几句他还真就成了你们金锋一脉的少主了?”艾满目正了正衣襟说,“真不知道孙泽熹在想些什么。” “恕己自认愚钝,猜测不出长老的心意。“ 崔恕己背后的长剑微微颤动,竟自行出鞘,剑身在空中飞舞一番,最终平复于距地面一丈左右的地方。 崔恕己一跃而上。 “总之无论是谁的人情,此次多谢你了,再会。” 一剑贯穿云海,崔恕己御剑而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百悦谷中。 一名赤膊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正一点一点地吃着,他对面的,是正在逐渐落下的夕阳。在这样的景色下,男子一脸严肃的吃相不由得让人有些想笑。 有人御剑从男子视野内的夕阳前飞过,正是带着任海的崔恕己。在中年男子的眼中二人不过是两个小黑点。 看见此景,中年男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手里的包子,对着眼前的夕阳伸出了手。 远处的崔恕己随着男子手掌的张开,眼中露出了一丝精芒,将任海扔了下去。但扔下去的方式却不是轻轻地放开手,而是一招过肩摔。 任海的体重在同龄人中不算轻,更何况又有过肩摔的加速,所以任海以一个相当快的速度坠向了地面。赤膊男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任海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从赤膊男子的视角看,当任海那小小的身影刚刚触及到赤膊男子的手掌时,赤膊男子一翻手腕,右手仿佛抓住了什么,在空中一转,便将那东西丢到了身后。 半空中,昏迷的任海在中途突然一个急转弯加速,好像被神明抓住了脚踝一甩,就栽向了百悦谷的深处。 任何很小的物体在被加速到高速以后都能够获得极大的“力”,只要够快,小小的一颗弹珠也能嵌进人的脑袋。所以,在“咚”地一声巨响后,落地的任海砸毁了一栋木楼。 御剑中的崔恕己和山岗上的赤膊大汉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都没有离开,他们看着沙尘弥漫的那处,直至沙尘平息能看到任海的样子。 他居然毫发未伤,就好像刚刚有人在他坠落前为他张开了一层保护膜一样,当然,也可以将此理解成包子皮,那么任海就是毫发无伤的包子馅。但是这包子馅也并不是感觉一切都好,在任海的潜意识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像草原上被烧掉的野草一样重新萌发出来,这内在的痛苦远比他外在的痛苦要强烈得多,因为外在还有人可以保护,而内在的却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山谷的另一头,胡在一干人等也听到了这响声。 “老大,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不光是掉下来,好像还砸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老大貌似是您的房子被毁了。” “你说什么!”胡在一把揪住了手下的衣领,怒吼道。 吼完之后,胡在阴着脸,松开了自己的手下。一栋木楼对他来说也不是有多贵重的东西,他只是不想输掉之前打的那个赌。 “小子,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这次又是跟谁打起来了?” “你还敢跟我瞪眼,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赚来的吗?” “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无处容身!” 无处容身?没有了住的地方,不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无处容身吗? 不!即使没有你我也能活得很好! “走,回家看看!” 胡在是个不愿服输的人,所以他决不允许有人阻挡到他赌约的执行。那个赌约关乎自由,关乎尊严,他现在很生气,很想shā rén,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惹他就一定会遭殃。 而且他直觉感觉,遭殃的很有可能会是毁掉他房子的人。 “好的,正方和反派都已经聚齐了,接下来这场闹剧要怎样上演呢?”艾满目满怀期待地说。 艾满目的面前立着一面镜子,镜子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晕倒的任海,下部分则是带着一班人马气势汹汹正在往回赶的胡在。 “咦,又有人赶过来了?“ 艾满目一挥手,镜子中的图像又分成了三部分,中间新多出来的,是一抹正在急速奔跑的倩影,红色的倩影。 “她是谁,她也赶过去想做什么?” 刚刚还一脸胜券在握的艾满目突然慌乱了一刹那,不过随即他便调整了过来,并笑地比刚才更加玩味。 “突然增加了新的变数,孙泽熹,你这只习惯了在背后搅弄风雨的手也终于要失策一次了吧?哈哈,哈哈哈!” 各路神仙已接连上台出手,而处在核心地位,不明觉厉的却任海还在昏迷。 我我是谁? “呦,这不是咱海公子吗,您可有些个日子没来听戏了。快快快,楼上请,今儿咱园子里来了新角儿了,唱的《杨六郎告御状》那叫一个有味儿!柱子,快招呼着啊!“ 我是任海,那你是谁? “不告诉你,爹爹说油腔滑调的男人都靠不住。“ 额,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立志言为本,修身行乃先,你走过了这几百里路,才真正能明了你儿时便倒背如流的那些书上的圣人之言。” 书?可我没有读过什么书。 “小海,妈妈留给你的这三层书楼里的书,你要在未来五年里全部读完哦。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看来是没有时间陪你读完了,你自己的心,自己的打算,记得须时时勤拂拭,不管你走什么样的路,妈妈都永远爱你。“ 不,别离开我,我是你的儿子吗? “你不是我的儿子,别叫我爹!平常你再怎么胡闹我都容着你,今天,你娘西去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当这么多宾客的面胡闹!你给我滚!” 任海感觉自己被锁在了一面镜子里,透过这面镜子他朦朦胧胧可以看到一些影像出现,这些影像有老有少c有男有女,他们一个个都讲着任海与他们间的故事,但话语是支离破碎的,故事也是支离破碎的。 任海感觉自己也开始破碎。 “滚!” “滚!” “给我滚!” 啊啊啊,啊啊啊! —————————————————————————————————————————————————— 任海醒来。 “这是我们老大的房,被他毁了,我们老大要找他问罪!“ “有我在你们带不走他,还是叫你们老大自己过来吧。” 任海稍稍抬起头,微黄的阳光斜照着,似乎已到了黄昏时分,宋慧语张开双臂,站在少年身前,小小的影子拖在地上,庇护住了无助的少年。 宋慧语?少年的意识模糊了。 人群分开,胡在从中间走来。 任海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了好多,但却像什么都没说一样,一个字也没进到晕头转向的任海耳朵里。他只知道自己有危险,而宋慧语想保护他。 站起来,站起来,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站起来。 男人怎么都不能躲在女人身后。 胡在握着一把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手里的九环大刀,手腕翻转,刀光凌乱,马上就要砍到宋慧语身上。 “给我闪开!” 在一片惊呼声中,宋慧语完全不为所动,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保护身后的愣头青。 忽然她凤眸一挑,后又莞尔一笑,竟真的毫不担心即将落下的大刀。 “铛啷”一声,刀枪相接,犹如银瓶炸裂,胡在的九环大刀被人架住了! 在一片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任海手腕一翻,那杆看起来奢侈无比的由黄金打造的长枪一震,胡在感到一股巨力袭来,将胡在震得倒退三步,招式轻巧无比。 他枪尖前指,眼眉一横,却又是俏皮无比,说:“忽听得传旨官一声宣召,朝房内来了我六郎延昭!” 雄姿英发。 杀过胡儿,下过征讨。 一夫当关杨延昭。 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我又回来了,是的,这篇小说还没彻底崩了,我还在。 谢谢,支持我的人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脑海中的声音 “铛”地一声,金色长枪的枪尾被戳在了地面上。之后,击退了胡在的任海,在众人的瞩目下,表情玩味地撩起了宋慧语的头发! 宋慧语眨了眨眼没有说什么。 之前一阵子与任海一起干活儿的那一群人看见这一幕都快疯了,心想:好小子,还有心情调戏娘们儿呢? 胡在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他选择扬起布满青筋手臂,高举大刀又劈了过来。 “你还真当老子不存在吗?” 长枪磕开大刀,枪尖顺势横扫,胡在向后一仰身,躲过了这一击,之后并立刻反击。此时任海胸前空门大开,胡在的刀却已经到了任海的胸前,只要刀尖再往前一点儿,任海那件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泥巴的衣服就会被鲜血染透。四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怕一会儿溅出来的鲜血扰了自己今晚的清梦。宋慧语此时却好像失去了兴趣,她轻抚自己的如瀑黑发,心想自己的发簪怎么不见了。 可是,刀未落。 胡在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地定在了距离任海一尺的地方,甚至还保持着刚刚高举大刀的动作,像是有仙人出手帮助了任海一般。任海则面无表情,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向后退了半步,回想脑海中刚刚出现的那句话。 “膻中穴可以导致胸部及躯干部分麻痹,肩井穴可以导致上肢麻痹,环跳穴可以导致下肢麻痹,但手法轻重很重要,轻者无反应,重者可致残致,慎之。” 人群中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眨着大眼睛,拉了拉宋慧语的衣角,指着胡在的后背说:“宋姐姐你看,那不是你的发簪吗?” 宋慧语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微动。 于肩井下针半寸,再以指力重点对方环跳,可在短时间内制敌。 胡在的副手咽了一口唾沫,不明觉厉的他正在疑惑任海是从哪里学来的妖法,竟然能像有定身的奇效。 有时候人总会有局限性,局限不光来自于外界,也来自于人自身。凡间流传的医学知识,原本虽不算是人尽皆知,但经过历朝历代诸多医学大家的研究,早已是大小书局常备的书籍,可以说是烂大街了。但烂大街的是知识,不轻易外传的才是本事。 宋慧语观之方才任海以发簪代为施针的手法,就知任海定是经专人传授过施针的技巧,否则定是不可能做得如此娴熟。 “莫不是行走乡里的大夫?”水镜前的艾满目抿了一口茶,心里开始猜测任海的身世。 “刺啦”爪牙为胡在拔掉了扎在他穴位上的发簪,血液喷出,胡在终于能动了,他带着抽搐的脸颊说:“都给我滚,老子要自己干掉他!” 说罢就又与任海战在了一起。 其实任海与胡在本来就是同龄人,胡在虽然并未认真打熬过身体,但先天的底子也不差,任海则看起来力气要小一点,但在枪法技巧的帮助下,二人竟是拼得个不相上下。只见一会儿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一会儿西风又穿透了东风。 半空中,崔恕己凭虚御剑,仔细观察,似乎生怕错过一个细节。他知道,自己此时看到的每一幕都必须上报给长老,所以必须仔细观察。对于此前传出的,金锋长老要另立传人的消息,了解金锋一脉的人内情却是很少有人相信。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崔恕己已在孙泽熹身边做了多年的帮手,即便孙泽熹铁石心肠丝毫不顾往日情分真的选择收任海为徒,一时半会儿之间,任海恐怕也做不到像崔恕己一样让人人都服气。 “但如果任海成长了起来,有了担起金锋一脉的声望呢?”艾满目又饮了一口酒,心说,飞鸟尽,良弓藏。傻崔恕己啊,等这个被看好的任海成长起来了,那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我要是他那我就早早做准备,不说杀他,至少也要在他心里留下个阴影,好让他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 任海握枪猛抡,以枪使棍法,硬砸胡在天灵盖。胡在后撤一步,铁枪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崩出一条条的裂缝。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胡在一刀刀大开大合且出手狠辣,侧身出刀就削向任海手指,任海双手中正握枪,旋转格挡,大刀撕裂任海的层层白袍撞在了铁枪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传入了任海的耳朵里。 “小海,金属也都有自己的血脉,就像活人一样。我们任家下属的铁匠都是使用这种‘听音识脉’的方法来辩识金属内部的脉络,仅仅敲击一下,就足以鉴定金属的品质。比如这块玄晶铁,你听,这种声音说明它这里有瑕疵” 叮叮叮当! “听音识脉”,仅靠敲击发出的小小一声便足以听出金属的瑕疵。 而此时,任海的铁枪已经和胡在的大刀碰撞了不下三十次。 任海闭上眼默默感受。 此刀距刀把两寸处的略上方,有一处裂隙。 “接下来这一招叫‘夜叉升天’,是专门破防的枪法,若与你的那招‘听音识脉’结合起来,专打对手u qi的薄弱之处,便可有出其不意之效。但是现在讲是一回事,你事后做又是一回事,现实使用时要把握好时机。” 时机已到,就是现在! 任海单手握住枪尾,立刻出击。 金色铁枪如鱼尾般弹出,胡在猛地一闪身,铮铮躲过,枪头在他胸口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之后以雷霆之势准确地砸到了距刀把两寸的裂隙处。 铛!一声响刀未脱手,但却有千钧之力同坠,胡在下意识用双手紧紧握住,刀未脱手但已有裂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胡在还没有回过神来,长枪早已掉了个头,借着一波离旋之力,再次砸到了刀把上方的裂隙处。 “铛啷!” 连连重击之下,胡在手中的大刀终于承受不住飞了出去,并在空中断成了两截。 胡在的一众爪牙一看自家老大的兵刃脱手,便觉得心中一惊,这才知道看错了这个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c看似文弱的小白脸。但这些爪牙平日里被人使唤惯了,到了这时谁也没个主意,都只会干瞪着眼发愣。然而,众爪牙身后,一个看似不起眼围着围裙的小厨子拿着一把小小的菜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光狡黠。 大惊之下,胡在慌忙地使用双臂防御,大感被动的他想要拉回局势,并想要伺机抢过任海手中的长枪。然而任海如何能让他如意,刚刚那一招好不容易才用出的“夜叉升天”,从招式上舍弃了一切攻击性只为破防,如今是手持长兵器的他对着手无寸铁的胡在,如此苦心才造出来的上风之势又怎会白白浪费。 任海长枪轻轻两拨,挡开胡在手臂,一记“灵蛇出洞”就向胡在面门袭来。 “胡老大接刀!” 胡在一听,心中大喜,心想总算没白养这群废物。一抬头,心却又瞬间凉了。 “唰!” 一把小菜刀冲着胡在的脖子就飞了来,此时胡在双手刚刚被任海荡开,来不及接住飞过来的菜刀,眼看着这“救命刀”就要变成“断头刀”,胡在心中万念俱灰,闭上了眼,平日里浪荡四方做惯了大爷,谁想今天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不知道这样死了,那老不死的会怎样说自己呢。是不是还会觉得自己丢人现眼? “铛!” 任海一枪挑飞了菜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随后还是“灵蛇出洞”,直袭胡在头顶,将胡在的发髻钉在了他背后的树干上。 艾满目阴晴不变地捋了捋自己的发丝说:“他输了。” “不,我还没输!” 胡在挣扎着还想站起来,但却被任海一头撞了回去,还是用的头顶撞的他的鼻梁骨,胡在鼻血四处横飞,但还不死心,眯着眼挣扎着。 “老实点!” 振聋发聩的吼声吓得胡在打了个激灵,他只是眯着眼看见了任海的眼睛,僵持了片刻,便低下了头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小纸条,大动静 探亲回家的李天晴回来了。 按正常情况,五行宗弟子在没有任务时是不允许随便下山的,需要向上禀报。但是李天晴从小聪明伶俐,自打进宗门便将门中负责大大小小事务的师兄师姐都拜访了个遍,其中自然不会露了负责下山登记事宜的师兄。李天晴在得知父亲重伤消息的当天下午就成功下了山,粗中有细的女儿家,临走还不忘往那位师兄手里塞了两块灵石。 紧赶慢赶,十日左右李天晴就到了家,简单查看了下父亲的伤势,将自己的做一系列任务得来的灵丹妙药都给父亲服下,看着父亲终于醒来,又几经周折再返回五行宗时,已过了一月时光。 而此时,刚刚回到宗门还未好好休息一番的李天晴却已出现在了让一般正式弟子厌恶至极的百悦谷,看着仅仅一月时间就变得井井有条的百悦谷发愣。 接取任务的窗口门庭若市,道旁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都拿着干活用的锄头和铁锹,一眼望去就没有一个闲着的。一尾尾活蹦乱跳的鱼从湖上跳出,它们都被养的肥肥的,这样的一条沾染了灵气的鱼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平时不安分的弟子用来比斗的擂台也拆了,空出来的一大片空地现在是谷中弟子的练功场。 如果说以前的百悦谷是混吃等死的泥潭的话,那现在它就是一处生机勃勃的黑土地。就像是泥潭被抽走了水后,收拢了地,还种上了一把名为希望的种子就等开花了。 少女蹲在小院前的花丛旁,手轻轻地拢着花朵,和小院的主人眉宇带笑地交谈着。 “让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么快就欣欣向荣了起来,海哥哥你好棒哦!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呀,这真是哥哥你做到的吗?毕竟你原来是只顾好自己就够了,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咦,大蚂蚱!” 女孩玩心大,话还没说完,就被跳跃的蚂蚱吸引了注意力,去抓蚂蚱了。 “百悦谷的变化没有我多少事。”小院主人双手互相插进袖里,一副老人取暖的模样。“虽然这里的待遇和本部宗门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人都是本部挑剩下的,乃至于作为一个分部而言这里连可供修炼的灵气都没有。” “是啊,就因为这样,所以这里的人原来才都不思进取啊,百悦谷里的人基本上来的时候是感虚二三层,走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境界。我觉得也不能怨人家不好好修炼,连灵气都没有还怎么修炼啊?” 说完,随手抛开了手里已经被摆弄地半死的蚂蚱,李天晴拉起任海要出去玩,任海懒得动,不去,小晴便拉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一对兄妹有时就像是戏里的人儿,一举一动都有羡煞旁人的世外神仙气息。 门外走来一挺拔俊朗公子,手拿折扇,笑道:“啧啧啧,任公子这郎情妾意的生活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哪,先前我还为跟那些老家伙沆瀣一气坑害任兄你而感到自责呢,此时看来倒也大可不必如此呀!” 来者正是艾满目。 “你你你你,你就是那个艾满目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先送shàng én来了!” 原本小家碧玉似的李天晴突然变得张牙舞爪,插着腰c瞪着杏仁眼,气呼呼地好像恨不得上去咬艾满目两口。刚刚回来的胡在刚好撞上了这一幕,自儿时便不与艾满目亲近的他撇了撇嘴角便与任海去商量事情了,留下李天晴一人对付艾满目。 呵,有点意思。 要知道,艾满目可是长老直系血亲,平日里虽不至于像胡在那样横行霸道,但也是打小就被人捧惯了,哪曾听过这般指责的口吻一时之间兴趣反倒上来了,就与这素昧平生的小姑娘交谈起来。 “小姑娘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若要找我直说便是,我自会到。从小在木宗只要是有xiǎ一 jiě姐找我,无论大事小情我必亲临,不信问你海哥哥。” “切,你少给我在这儿抖机灵,我可不是你们木宗的人,用不着捧着您这位小少爷。我海哥哥都跟我说了上次他遭人暗算的事他要好好‘感谢感谢’四个人,其中就有你吧” “哪里哪里,这种事情我就是个跑腿儿的,要‘感谢’还是让任兄去‘感谢感谢’那群老不死的吧。” 艾满目抓了满脸苦笑的任海过来挡住李天晴,自己就先逃之夭夭了。 李天晴张口就骂艾满目是个孬种,一路跟着也追了出去。打打闹闹间以至于没人发现艾满目偷偷塞了一张小纸条给任海。 胡在刚刚也发现了艾满目的小动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步挡住了两人递纸条的小动作,也没有要看纸条内容的意思,俨然已是把任海当成了自己人。 吃罢了晚饭后,夜色渐浓,任海叫上胡在到一旁。任海打开纸条简单扫了一眼,把纸条递给了胡在,便陷入深思。 胡在看完后说道:“宗内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任海笑骂道:“'狗屁,你就是来百悦谷体验生活的,谁都知道不管你和你们家老爷子闹得多么不可开交你也终归是要回去的,那何必多此一举告诉你这消息。” 纸条上的字不算清秀,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五行宗招收新弟子的试炼其实还没有结束,而且他们名义上还是五行宗的外门弟子,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便是五行宗的外门大比。 此时即便是已经进了山门的人其实也还未有一人被长老认下当作嫡系的弟子,虽然住的地方没有区分,但是供给的资源上还是和老弟子有很大的差距,他们只有通过外门大比后才能成为内门弟子,享受到和其他老弟子相同的待遇。这样的一群人和百悦谷的弟子加在一起才是五行宗的外门。只是过去的所有到了百悦谷的人都因缺乏灵气,久而久之疲于修炼,到外门大比时,也就全体都弃权了。 胡在揉碎了纸条,说:“要不要搞点大动静出来?” 任海不置可否。 胡在语气里都透着狂热:“外门大比,拿他个第一回来,好好打打那帮老家伙的脸。” 胡在一脸狂热的样子在任海眼里就成了傻气冲天。在艾满目和胡在之间如果非要找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有显赫的门楣背景而却又极度反感自己的老子。 都是一家人,何必呢?我连自己老子是谁都不知道呢,任海心想。 “好了,不管想怎么搞出大动静,实力才是王道,好在我们这里的人平日里不是常做苦力就是经常打斗厮杀,在大家修为境界都不太高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是有一些优势的。把外门大比的消息散出去吧,但别让人知道是从咱们这儿传出来的,等到时候你再出面就好了。” “造势总还是好造势的。”胡在迟疑了一下,“只是可惜没法带着他们去斗法呀。” 任海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趣,追问说:“为什么不行” 胡在考虑了一下又说:“一个两个的,咱们俩一起努力培养一下也还可以。” 任海不做声,只是盯着自己足下的一棵小草,仿佛那比腾云驾雾的仙法还要有意思。 “你该不会还想全带上他们吧”,胡在咽了口唾沫。 任海舔了舔嘴唇说:“你不是说想搞出点大动静吗” 任海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能看到练功场里正在修炼的人们,就在几棵大树的包围下,胡在随行跟上。 少年撇了眼远处的大树,看看了自己脚下的小草,又看了看远处正修炼的人们,最后深深凝望远处明月下那几座灵气逼人的大山。 任海突然脱口而出道:“百人出谷赴内门,这个动静够不够大” 胡在多年以后每每提起,依旧唏嘘不已地感觉,那晚的任海是天下第一的英姿飒爽。 我有个叫秦贼的朋友,都是同期的写手,二人关系好到素未谋面,乃至于不知男女。只知道我大其三岁,称我为兄。 小贼现在高中学习紧,实在难以在作品上花什么时间,这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最近连聊天的机会都很少了。我最开始还曾跟小贼打趣说,等他将来越大就越觉得忙碌,而且更多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把时间花在哪儿就过去了。想来他最近也有如此感觉,又或者他已经忙到来不及思考这些事了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点惊讶,惊讶于那个一腔热血的小秦贼居然也到了他这个人生第一个小波折的关口前。想来他某些时候也会不知所措吧。 当你年轻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鲜花怒马的少年,当你稍微大一点,就感觉让你痴迷的整个江湖都一起老了。 江湖儿女江湖老,这一波浪潮过去了,但这不是最能让我们乘风而起的那一股浪涛,保有耐心,大老爷们的,只要别一遇困境就学阮籍就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徒为他人做嫁衣 是夜,任海偷偷翻山而上,不惜动用灵力加持,悄悄地摸向了五行宗内门的方向。 经过任海反复劝说,胡在终于同意了带上所有人一起去参加外门大比。可是想要提升实力就要有修为,光靠练习几套凡间武技顶多能让他们在近身战上有一点优势,如果离得老远就被人一个大火球砸过来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兜兜转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喀啦啦。” 任海腰间的储物袋发出响声。过去百悦谷的人接了任务,完成之后所得的报酬大多都会进了胡在的手里,这储物袋里就是胡在长久以来所有的积蓄。一想到这儿任海的心头也不禁泛起一丝波澜,胡在原来是怎样一个雁过拔毛的性格,可现在却能因为他一句话就咬咬牙把所有灵石都拿出来给大家用。 袋中灵石不多,任海点了一下,仅有八百多块散碎下品灵石,但足以见胡在品性。世上多的是可以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兄弟,那样的人遇到相同的情况,估计连任海的话都懒得听完。 灵气,需要大量的灵气来支持修炼,最好还能有一道源源不断的灵眼。 此地离水宗最近,任海想的是能不能通过妹子李天晴与水宗内达成某种协议,从而从水宗引一道灵眼过来。胡在也说他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自己那一脉的师兄弟那边借点修行资源过来。可是胡在已然是和家里人闹崩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任海宁可腆着脸再去找孙泽熹求助也不愿意让胡在为难。 任海不断攀爬终于到了一处坡度较缓的平地,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突然从黑暗处伸出,任海当即撒手,身体自行坠落,逃过了大手,也终于看清了那那黑暗中的乃是一只黑色精钢傀儡! 好在任海临时回头看了一下,掉向了一个土坡。他两臂同时撑住地面,身体随着手臂先弯曲又伸直,借着巨大的反弹力道弹回了百悦谷,并掉在了一丛杂草里。 “谁在草丛里呢,鬼鬼祟祟,出来!” 这附近正好是百悦谷的厨房,住在附近厨房的小徒弟听到了响动,就打着灯笼过来看看情况,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在厨子的世界里这大概就是最趁手的u qi。 “是我。”任海苦笑着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还没忘揉揉自己摔疼了的屁股。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和宋慧语一起,被老厨子当成是来偷吃的小贼,被拿着菜刀追出了老远,好生狼狈。 小徒弟把灯笼提高到了真好能看清任海脸的高度,又说:“咦,这么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到这儿来干啥?” 任海只能苦笑,小徒弟遂把任海让进屋里,点火起灶,淘米切菜,不多时,一碗暖身清火的甘草棒子粥就已然做好,真是色香味俱全。 这个厨房小徒弟名叫肖崇梓,外号“小虫子”。不过这个外号可不是谁都能叫的,胡乱叫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普通的弟子随便叫他一声小虫子,可能就要在吃了哪顿饭后便秘四五天。尤其过去四处作威作福的胡在,那就更不会被肖崇梓以礼相待。 上次胡在和任海交手时曾有一把菜刀飞来,直照胡在项上头颅而去,虽然后来那刀被任海铁枪拨飞,但刀上所携刚劲之力即便是任海都差点拦不下来。后来任海私底下查到是肖崇梓飞的菜刀以后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告诉胡在。此时看着那双正在切菜的小手异常稳健,任海心中暗暗咋舌,像肖崇梓这样的小孩子爱一个人可以不顾规矩,恨一个人也可以毫无章法。 所以任海很想让肖崇梓平安长大,就当是为这个无趣的世间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大菜。 “姓任的,大晚上还不睡觉出来做啥?” “来找你玩啊,我晚上突然想起你上次给我熬的葱花棒子粥就饿得睡不着觉。实在是香飘十里,梦里勾人魂啊。” “哈哈哈,说的真好听。可是我不信!” “哎,虫子,你有没有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肖崇梓放下菜刀挠了挠头:“谷中的事师父没跟我说过多少,就是让我千万别做三件事,其一是别和那个小偷袁东搞得关系太坏,其二是别惹经常赤膊打拳的徐老大,其三就是晚上别到有五颜六色光芒的地方去。” “哦,是嘛。好了,想了半个月的粥也终于喝上了,我也该走了,下次你们厨房不忙的时候还去找我玩啊。” 语罢,便出了门。 任海思考了一下,心里惊讶为什么连肖崇梓的老厨子师父都没跟他提过铁傀儡的事,难道刚刚是自己眼花了不成?任海决定再探虚实。 不多时,任海再次回到了那片空地,之前危险的铁傀儡此时已不知所踪,不远处有一株形似荆棘c色呈五彩c丈高五尺的一棵小树。 任海心中生疑,不知那铁傀儡是被派来保护这棵小树的还是干脆这棵小树就是铁傀儡变得。 深思的少年突然瞪大眼睛c双手抱头,如临大敌。面前的五彩小树化作一只只乌鸦飞出丛林,脚下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镜面,其他的树木更是不断伸长像蜂群一样地袭来。任海眼看着自己被一道一道的树枝缠住,只能双手掐诀,死死坚守。 金宗金锋一脉,紫竹园。闭目养神的孙泽熹没来由地睁眼看山下,视线穿透了层层云雾和道道山脉,看到了五彩小树c如坐金钟的任海还有即将返回正在不断接近前者的铁傀儡,直到看到一抹红色倩影,双目中的光芒才逐渐淡去,缓缓闭合。 孙泽熹身后,墙上悬挂着他炼制的各类法宝,其中以剑居多。长老随手一招,一剑入手,古朴宽刃被尘土所覆盖,好像沉浸已久。 孙泽熹向窗口一掷,那宽刃剑横着飞出去眨眼便没了踪影。远处光芒一闪,似乎有什么被切断了联系。 孙泽熹复又坐回原位,手里的青瓷小碗也又出现,黑衣长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神游九霄。 周遭的景象变了又变,任海知道自己是陷入幻境了,从第一次在云舟上孙泽熹那入梦一指,再到后来艾满目下药,任海不得不说自己对幻术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不说能立即挣脱,但总是能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拉入了幻境。自从上次被艾满目下药以后,任海就麻烦胡在找来了一份能静心凝神的基础功法《清心咒》,听说还沾点佛门的边。 此刻身处孤岛,任海便颂念起这清心咒来,眨眼之间,身边又换了景象。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海中孤岛c荒芜大漠c深山老林。 一幕一幕,有相无相,有色无色。 任海诵念心法,再深呼吸一口气,眼前景色竟不再变换,所见所闻皆犹如自然,脚下小溪潺潺流水,溪水自远处大山深处而来,隐隐可听见山中走兽叫声。溪中几块石头却突兀打破了这画面,块块青石突出水面,犹如石阶渐渐高耸,插入云端。 任海鬼使神差登阶入云,层层拔高,不多时便已看不见了山中风景,但好在高处并无急风,倒也不费劲。少年不断向上攀登,不知为何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无聊之时突然想起自己早些时候偷看徐老大练功的步伐,原先在谷内没时间练,此刻正好边练边登梯。 “徐老大是先向左上踏出一步不对,这样重心不稳,应该是靠中间一点咦,这里怎么正好有一块石头” 任海脚下生风,越走越快,虽是登阶走桩,却如流星落地般迅猛稳健。 “哇,徐老大这步法简直就像单为走这青石桩而创的,难道徐老大也曾进过这里不成?” 任海心想,这门步法我是从徐老大处偷学来的,也不知有没有名字,绝学不可无名,干脆以后就叫它流星桩吧。 百悦谷一处小茅屋内,被众人称作徐老大的中年男子从熟睡中突然惊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即暴跳如雷。徐姓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整张桌子四分五裂坍塌粉碎。 徐老大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苦心经营多年,竟要沦为他人嫁衣!” 徐老大心神震荡c如遭霹雳,同一时间,任海登顶石桩林。 有人说,任何一个小说的主角都是从得了高人指点开始崛起的,我认为不然,还有从得了他人机缘开始。加油,渐入佳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传道 石桩林的顶峰上是一块有五人合抱大小的近似圆形的石板,上面落脚的地方并不怎么大。 任海踏上石板,心想难道这就是这幻境的尽头了?可这顶峰上地方也忒小了吧,也不像有什么宝贝的样子,还是早早脱身,出去还得去寻找解决灵气不足的对策呢。 突然之间,青色光芒乍现于石台之上,任海下意识就想跑,但只是迈出去一步便再难移动,却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透着善意的话语。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光站着做甚,嫌老夫的蒲团硬吗?” 仿佛有人在任海背后拉扯一般,少年倒着打了滚,正好坐在了一个蒲团上。蒲团对面是一张小桌,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和两盒棋子,盘中已落子六十余子,黑子地位岌岌可危。只是这棋局的黑白之中隐隐透露着玄妙,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 “咚!” 少年光顾着看棋局,脑袋被人敲了才注意到棋局对面还有一个老人。老人鹤发童颜,身穿一身白衣,比任海见过的五行宗所有修仙者更像神仙,如是光这般倒也不足为奇,可老人手中所拿的一根烟杆为其增添了几分烟火气,反而更加具备出尘气韵。 任海行了个礼,还未说话,就又被老人用烟杆敲了脑袋,随即感觉嘴巴一紧竟说不出话来了。 “既已行礼,那便莫要多聒噪,落子罢。” “呜呜呜!”任海手舞足蹈想说些什么,指着棋盘来回摆手示意。 旁边云雾缭绕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说:“你这小辈真不识好歹!你长辈把你送进来搏一份机缘,你就好好按照规矩来,婆婆妈妈地像个什么样!” 拿烟杆的老人微笑一下,用手一指,任海方又能开口,少年赶紧拜倒说道:“前辈我是误入此地的,弟子不敢贪图什么机缘,只求前辈打开幻境放弟子离去。” 老人一听,眉毛一挑,身后云雾翻滚,隐隐约约可见还有两道身影,一道矮胖,一道瘦高。 矮胖身影当即就是一瞪眼:“啥,什么时候五行宗的小辈这么不把我们这些祖师爷当回事了?这传道之地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得了,我看这道也别传了,五行宗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了,咱们也散伙算了!” “你净说些气话,这道是能说不传就不传的吗?”瘦高身影劝说道,“当年仙界破碎之时,老师用心良苦指定你我二人做护道人,之后咱们放弃了肉身,放弃了修为,到了这般孤魂野鬼的境地” 老人一抬手,云雾缭绕,两道身影又遁入浓雾中,他们争执的声音也就听不见了。 仙界破碎c传道之地c护道人c祖师爷c孤魂野鬼。 刚刚那两位前辈的争论的话语中,似乎泄露了某些天机,任海大致摸清了情况。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对于五行宗极为重要的一处传承之地,那两位前辈则是为了保护这份传承付出了巨大代价,而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地就通过了前面的重重关卡,到了这最后的一关。 想到这里任海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若是老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不阴不阳的话,那自己只有咬着牙把考验完成了。 任海偷偷瞟了老人一眼,老人嘬一口烟,淡淡地说:“下棋。” 任海还想开口,老人则抬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不管他们怎么争辩,也肯定不会理会你这命如草芥的小子的,所以想要离开你就必须正常过关才行。而且”老人扬起烟杆指着自己说,“这里是老头子我说了算的。” 任海无可奈何,咧嘴一笑表示自己明白了。 二人遂开始对弈。 老人下棋的规则很奇怪。在落子上不是一人一子,而是老人先手连落三子而后再让任海也连落三子,更不合规矩的地方是老人持白先行。任海只好考虑了一下跟着落了三枚黑子。简单来说围棋的目的就是围地,谁围的大谁胜,当双方的地域完全确定,边界也最后巩固下来时,也就是占完“单官”后,对局即告结束。可是若是如老人这般下法,恐怕越到最后任海便越不占优势,因为老人紧接着又连落四子,而且还没等任海下完就又从棋盒中抓出了一把棋子,想必一会儿还是要越下落子数越多的。 这么个鬼下法,下到什么时候我也胜不了啊!而且任海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却说不清楚。 任海再无兴致,遂随手胡下了四枚黑子,岂料那老人一翻眼皮,轻笑说:“孩子,你要是这般态度,不说对不起别人,起码对不起让你到这里的这份运气,好好看清楚了,再来一次。” 老人一抹棋盘,盘上黑白棋子皆飞回棋盒,老人又下三子,位置与之前一样。之后任海规规矩矩的落子虽然依旧没有撑到老人连落六子就又被归子重来,但是还好老人没有发脾气,表情慈祥。而当又要重下第四局时,任海发现了棋盘的问题。 这棋盘是二十二道的,而一般的围棋棋盘是十九道。 由于刚才一直被老人下棋的古怪规则逼得苦思冥想,所以任海根本没注意棋盘本身的问题,现在发现问题以后感觉思路被打开,心想:既然这棋盘不是围棋棋盘,那下的也肯定不是围棋,我只要按照刚来时看见的那黑白二子对弈的模子落子,即便生搬硬套也肯定比现在这样强。 说来也奇怪,任海原本记性不好,可是却偏偏能记住只是简单扫了一眼的那盘残局。那一枚枚黑白棋子在任海的脑海里仿佛发了光似的,点点颜色不分黑白,五彩缤纷,两两之间仿佛有线相连,说不清地透着玄妙莫测。 老人下棋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任海落子,清脆声响连贯如一。老人愈发笑容满面,紧跟着落子。棋子敲击棋盘,作金石声,不知不觉间吵闹的声音也没有了,原来瘦高身影和矮胖身影早已兴趣盎然地在观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任海的落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到了老人落九子时,任海已是满头大汗。 棋盘上中局混战,但白子却悄悄独占了西侧的半壁江山。那白棋首尾连贯,张牙舞爪仿佛要从棋盘里飞出来。 老人最后摸出一枚棋子放下的手笔颇有画龙点睛之意,整个棋盘的白棋都活了,都被赋予了灵性一般地联合了起来,似乎白棋真被“点睛”了。 任海望着盘中之龙,如临大敌。 看着老僧入定一般的白衣少年,瘦高身影和矮胖身影仿佛被酒色挖空了身子的老爷进青楼一般,稍稍挺直腰板快活了一下,不到一会儿就又蔫了。 “唉,还是不行,虽然这次的小子能超过之前最多走到七手的那个,可是想把这天机棋走到九手以上,修为,无用;根骨,也不是唯一的因素;唯有才智过人c胸中动辄便推演万千者,才可修得这五行禁术。” “也别太悲观。”这次轮到矮胖身影安慰瘦高身影,“这个小辈不行还有下一个小辈,这个百年不成还有下一个百年。虽然他完不成考验,但或许下一个人就能成功了。” “话别说的太早!” 紫竹园中,孙泽熹蓦然抬头,五官分明的脸庞上满是不屑之意。 盘中之龙摇头摆尾,龙口一张就是嘶吼。 孙泽熹抬手做落子状。霎时,长老浑身衣着是黑的,任海手里的棋子也是黑的。 少年鬼使神差,七枚黑子落下,入盘便化作了七道闪光,光芒乍现之处,所有之前对白子围追堵截的弱小黑子仿佛受人指挥一般,化作了持刀甲士开始有选择性地攻击那盘中龙的各处破绽。盘中龙凶性大发,撕咬c狂抓但都无济于事,终被斩于刀下,待尘埃落定之后,只见那被屠大龙的白子周围的黑子似乎都有了灵性。 “啊,终于有人过关了,五行禁法终于能留下传承了!” 瘦高身影和矮胖身影抱在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老人盯着棋局久久不言,最后松了一口气感叹说:“竟是是峚峞灵禁屠我大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禁术解困境 “什么!峚峞灵禁” 瘦高和矮胖同时撒开对方,对着老人就是一通乱问,唾沫星子喷了老人一脸也浑然不觉,直到老人瞪眼二人才罢休。 “老头,你没看错吧,这真是我们我五行禁法的峚峞灵禁” 瘦高身影躲到一边还是悄悄嘀咕。 老人没好气地说:“对,错不了,就是就是你们的五行宗的禁制,我老头子还是有这点眼力的。这孩子根骨才智都是上佳,还未习得五行禁制就自己先行参悟出了这其中的一种,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几种之一。” 老人手中一点青烟飘出,被任海吸入之后,少年脑中自动显出了诸多文字,书名《五行归藏》。少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脑子疼得不听使唤,感觉就快要炸开。 老人磕了磕烟袋,似乎有点伤感:“唉,多少年了,终于能把这套《五行归藏》还给你们五行宗了。” 矮胖身影也附和着说:“昔日仙界,人人皆知五行有禁,如今五行弟子自己仅知五行有法,这样的局面也该变变了。” 瘦高身影则说:“嘿嘿,五行法术当年五行宗最享誉仙界的五行禁术和五行遁术,一个丢了传承,一个不得章法,这宗门我看也该变变了。” 矮胖伸手就给了瘦高一拳,笑骂道:“你少扯这没用的,我可知道你当初在天工宗可是得了好东西,现在咱们都要随这方空间一同消失了,你还不把你那宝贝秘籍也拿出来给徒子徒孙留个念想我看这小子可是骨肉相称,面方白净浑身都散发着你们金宗的味儿呢。” 瘦高身影表情严肃,最后抓住任海的胳膊使劲摇了摇,问:“小子,你是哪个分宗门下的?” 分宗我还没入门呢。可任海此时头疼欲裂,哪有什么力气和他多聊,一时间想到孙泽熹就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了“金锋”两个字。 “哎呀呀!”瘦高一声惊呼,“竟然真是我金宗的后辈,还跟我同一脉呢!” “那就是你嫡系的后辈啊,你还不把好东西拿出来!” 瘦高闭着眼睛想了又想,最后一跺脚,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古香古色的书,只有薄薄的几页,其貌不扬。瘦高把它贴在任海的头上,然后就也消失了。 任海更加头痛不止,叫喊连连。 瘦高完全不把任海的惨叫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娃娃,你可别把这《天工开物》给糟蹋了啊,一定要混出一个人样来,最起码也得混上个长老当当,虽然这本只是残篇,但是这也是我千辛万苦才从天工宗得来的,将来未必不能帮你栖身高手行列。” 最后是老人收尾说:“孩子,你今天破这关卡破的太轻松了,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是因为我们的考验太简单,单说前面的第一关幻境重重考心性,就难了之前的那个大个子半年。接下来的石桩林是遇强则强,你若是修为再高一点就会像那个大个子一样在通过这一步花费三年时光,甚至不惜为此而单创了一门绝学。这一关原本就是在筛选还未被打磨的璞玉,在自己道路走的越远就越会受压制。至于最后的天机棋嘛,呵呵,你猜他在此屡战屡败多少年了” “好自为之吧!” 老人拿起烟杆砸在了棋盘上,烟杆折断,棋盘断裂,一道火光自其中窜出,飞向天空越飞越远却越远越大,最后变成了这个世界一直缺失的高悬天空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云雾被驱散,潺潺流水归于虚无,石桩林消失了,任海消失了,瘦高和老人也消散在了光照之中,但三人眼中皆有解脱之意。 天光乍亮,周围景象被一片白光覆盖,待任海再睁眼,眼前又是那株小树,只是再无五彩斑斓光泽。 感受着自己脑海里若隐若现的《天工开物》残篇和《五行归藏》,还有自己莫名升到感虚五层的修为,少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玄乎的经历。 至少自己记忆中没有。 啪。 一颗小石头飞到他头顶。 小石头砸在头上虽然不疼但是把少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任海回头看见是宋慧语,心里有一种果不其然的喜悦,面容也跟着柔和了。 宋慧语不说话,随手又扔过来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任海接住一看,竟是昨晚那铁傀儡的脑袋,吓了个半死。忙问宋慧语是怎么回事,在他打坐入定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比少年,红衣少女仿佛一点都不紧张,淡淡的说:“昨天晚上我找你商量事情,结果没在谷内寻到你,但我莫名地感觉担心,所以四处寻找,后来听到这边有动静,等我过来时刚发现那铁傀儡,天空中就飞来一剑斩下了这傀儡的脑袋,替我解了围。然后我看你打坐一会儿满头大汗,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担心你在森林里吃了什么毒蘑菇,脑子出啥问题所以就在这里守了你一夜。” 少女语气总是这样波澜不惊,听起来好像很不近人情,可任海的笑容反而更深。 “噢噢。”任海扭头问,“那请问这位看我被蚊子叮了一夜的女侠大人把那柄‘飞来剑’放哪儿了?那应该是小生敬爱的师尊大人应允他徒儿我的兵器的,所以还请还给我。” “呵呵,被任大公子抬爱称作女侠,小女子不胜欣喜,定要回报。昨夜小女子收获两件战利品,一是傀儡脑袋,二就是被你起了难听名字的‘飞来剑’。所以就决定把那傀儡脑袋白送给任公子了,公子可不要推辞哦。” “哎哎,你这婆娘说话就不讲理了啊,那明明是我师傅的剑就应该是我的,怎么就是你的了?” “公子,可不要说笑了,修行界的规矩就是谁捡到宝物就是谁的,可别说外行话哦。这叫宝物有德者居之。公子要是再多言,一会儿妾身可就要把那傀儡也要回来了哦。”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罢了罢了,本公子不和你这女人一般见识,折腾了一夜,本公子要去休息了。” 任公子说完起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撒腿就跑。 宋慧语追着讥讽他:“哟,公子您说着把傀儡脑袋和傀儡身体往储物袋里放啥啊,任公子还真是大人大量c贼不走空啊。” 任海回到百悦谷后,先是大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猛吃三盘羊肉,给胡在看得一愣一愣的。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他又跟人要来了一堆笔墨纸砚,窝在自己房里又是两日足不出户。 两日后的黄昏时分,任海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屋子,但是还是没有理会胡在,只说让他顾好操练兄弟们,灵气的事他去想办法。接着从执事那里接了一个去金锋一脉的任务,就大摇大摆地去内门了。 两柱香时间后,金锋一脉紫竹园。 “徒儿拜见师傅!” 房内正中榻上端坐的孙泽熹面无表情,看着下方跪拜不起的任海开口说:“何事” 这时任海才抬起头,但还是依旧跪着,从怀里掏出两本书来,又一拜到底。 “徒儿不负师尊栽培,将《五行归藏》和《天工开物》这两本奇书给师父取来了。” 面前的两本书刷的一下被收走了,听着耳边响起翻书页声,任海的嘴角又微微上扬。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赌对了?” 任海听见这话,突然发现空气中有什么烧焦的味道,猛一抬头,孙泽熹手里拿着的两本秘籍竟已燃烧过半。 顷刻之间,少年后背衣裳已经湿透。 不行,要镇定。任海告诉自己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心如止水。 黑衣长老说:“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少年低着头默默不语,只是狠狠咬着牙。 “你错有三处。第一,此时百悦谷人心涣散,你明明想带领他们成事却不着急团结人群,此为第一处错;第二,你意外得了机缘,不自己闷声发大财私下修炼,反而以此想来和我换取好处。修士口中,财法侣地,财占第一,可是机缘的重要性永远凌驾于这几样东西之上,我希望你日后牢记这一点,将来到危急关头连我都不能相信,立身需自强。最后一点,你把两门绝学在我心里的分量,估计过高你懂了吗?” “徒儿明白。” 放下了青瓷小碗,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不少,孙泽熹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任海拱手答到:“以后遇事徒儿应该分清主次,在一个群体还在组成初期时,不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心思随意行事。若有机缘就要去争一争,比如儒家圣人所说的‘当仁不让’就是这个道理。最后徒儿不该妄加揣测他人的打算,尤其不该揣测师尊的想法,最后的判断必须建立在绝对了解的基础上。” “是,徒儿明白。” “明白就好,下去吧。”孙泽熹打发任海出去,临走前又多说了一句,“第一章节第十五段。” 任海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疾步离开,从脚步声中都透露出激动和欣喜。 少年以最快速度冲回百悦谷里胡在的住处,拍着胡在地肩膀说:“多亏师尊指路,胡在,我找到让咱们这一班兄弟进内门的办法了!” 紫竹园内,一直以孤傲冷淡闻名的金锋长老独自呢喃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也人前显贵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东风起 时间稍纵即逝,这句话来自山下的世界里,可是许立国感觉自己也同样适用于山上单调的生活。 许立国是一名五行宗新弟子,自从成功经过了外门弟子的第一轮测试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练习过法术了。 其实当初许立国还是跟着好好修炼过几天的,毕竟长老说后面还有一个第二轮测试。但是后来几个早来的师兄跟他们说,二轮测试根本就不用操心,所有人都会过的,他们那一届就是这样。 而在知道将与自己竞争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从第一轮中被刷下去的人们后,许立国的心就彻底安下来了,再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淘汰,每天快快乐乐c吃吃喝喝。 外门上一次第一轮的测试内容是要求新进弟子在一个月时间内学会一门五行驭术门五行遁术和一门正面攻击法术。 许立国用了二十六天才完成,勉强合格。 其实也不是说那些被淘汰的弟子多么不上进,仙缘近在眼前,长生大道,就没有一个人不眼红的,都每天每地苦练考核的那几门法术。可就像执事说的那样,修行还真就不是个勤能补拙的玩意,有耄耋老人潜心此道几十年终有所成,总角幼儿顿悟可能就在一夜之间,甚至只需一盏茶时间。 像这一批弟子中的修炼最快者白童,听说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三门法术驭火术c火遁术c火蛇术修炼到了小成,完成了第一轮测试。至于修炼最慢的,忘了叫什么,只记得是姓任,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在磕磕绊绊地练习驭金术,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抱着被子滚去百悦谷。 许立国还听说入门测试时天赋最好的那个纯元金系灵根的弟子根本就没停留在外门修行法术,他外出猎杀了一只有感虚境七重实力的妖兽后,便直接被内门的一位长老破格收为弟子。 咳,还是老话说的对,人就像那池塘里的鱼,命都是天定的,折腾再厉害,就是在水面底下翻出花来,也没有越出水面的机会。 今天就是五行宗外门第二轮比试的日子,执事们早早把所有弟子集中在了一起,带到了斗法厅集合,清晨的一缕缕朝阳虽然温暖,但却穿透不过层层的掺着朝露的云雾。 因为起的太早,所以好多弟子都有点小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开始不耐烦。但是执事们彼此互换了几个眼色,却好像有什么能让他们提神的东西,都是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 日渐高起,顺着山的边缘洒下光辉,雾气被驱散,斗法厅正中的石台上,众人盘腿围坐,层层叠叠,四周的院墙上也是站满了人。人人都做仰天抱月状深深吐息,院落中之前弥漫的雾气好像不是被驱散了而是被这些人吸入腹中。石台上弟子皆绕着中心处团坐,颇有众星捧月之风。 中间一人正是任海。 台下的弟子先是错愕,复又愤怒,当他们通过弟子服饰发现他们是百悦谷弟子时,几个平日里跳得欢的弟子就要上台把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都踹下来,被几个稳重的弟子劝住了,其中有一明显比许立国等人岁数小好多的弟子,面无表情地说到:“诸位师兄弟不必心急,他们今日如若不来也罢,来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和他们擂台上见就好。” 人群中原来本还有些声音,但在这名年轻弟子说完话后就都消失了。 说话的这人名叫白童,即是那最早的修炼完三种法术,天赋极佳的弟子。且隐隐已经有了话事人的风范,一句话出口,四周果然安静了许多。 一边的执事这时才缓缓起身,开始组织比斗。然后长老刚刚宣布开始,一名弟子就立即跳上了石台,指着人群中的任海说:“这位师弟,师兄想请你指教指教。” 台下的任海回头看看。 “师弟,哪有师弟叫你们谁师弟呢,快上去啊!” 胡在说:“好像是叫你呢。” “咦,是这样吗?” 任海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台上的那名弟子说:“那我俩该不会要大战上三天三夜了吧我饭还没吃呢!” 长老的视线随之一扫。 今天负责此事的是来自内门金宗的慕容长老,形如枯槁,但并不显得邋遢,似乎还无意间撇了任海一眼。 台上的男子眼中闪动着火光,说:“少废话,赶紧上来!放心师兄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一招,一招我就能解决你!” 任海听完了微微一笑,跳上石台,摆了一个姿势说:“那就麻烦师兄咯。” “比试开始!” 那名挑战任海的男子眉毛一挑,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剑,挥舞了几下,剑尖指向任海,示意任海出招。 任海则平静地抬了抬手,表示请对方先出招。 对面的男子可没有像任海一样客气,他把剑平举于面前,闭上眼似乎在祈祷默念什么。他手里的剑随着颤抖,最后竟爆发出火焰来。 任海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台底下有眼尖的人就先出声了。 “感虚六层才能驱动的赤焰剑!这小子碰上硬茬儿了。” “第一场就动用法宝啊。” “之前怎么没发现过他还有法宝啊,难不成是扮猪吃老虎” 男子手拿撩动着火焰的宝剑刺向任海,任海只能仓促躲避。 其实真让台下人说对了,这名男子真实身份乃是山下俗世王朝里的一位世家子弟,手里银子无数。但却在继承家产和求仙问道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长生大道。平日里素不爱与人交往,只是自己一门心思地修炼,所以也没有人清楚他的实力其实不是感虚六层,而是已达到了感虚七层。 此次比试前,他拿出了家里给他买的价值十颗下品灵石的感虚期法宝,想到手里的这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剑竟花费了十万两白银,以他的家底仍是不禁暗自咋舌。 又过了一会儿,任海虽未被剑直接刺中或砍中,但身上已经被火舌烧掉了衣角,几番躲闪下来气喘吁吁,已是强弩之末,台下的人都准备他一会儿就要出局。 没想到第一个百悦谷弟子这么快就要狼狈下场了,想到此处,好事者不禁看向其他百悦谷弟子,但却并未如愿在他们脸上发现替任海担忧的表情,反而一个个不以为意,指指点点地开始讨论一会儿后续想挑战哪个人,没有丝毫的荣辱与共的样子。 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 金峰一脉,紫竹林中。 “长老,小师弟现如今到底是感虚几层修为” “你还看不出” 崔恕己闻言哭笑不得:“小师弟现在一点灵力都没动用,我又没跟长老您修行观神眼之术我哪看的出来” “结成金丹客,方入我辈门。” 崔恕己又一次如往常一般答非所问地解释问题,而崔恕己似乎也习惯了如此。 反正长老说的话你就琢磨去吧,其中妙法无穷,捉摸不定,想不想得通是你自己的事了,长老肯定是不可能说错的。 这边崔恕己在情真意切地思考着,那边的比试却有了变化。原来是负责的长老看这一场拖延的时间太久了,要是都这样后面那么多人有可能到天黑也比不完。所以命人又去开启了六个比斗台,同时委派分别几名执事做裁判,七场比试同时进行。 正中心的比斗台上,任海满头大汗,眼看快要晕倒。刚才对手又念动了两次咒语,那柄剑上吞吐的火舌已经炽热到了一定程度,整个比斗台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热得人喘不过气。 但那做裁判的长老旁边却是清凉依旧,他也早已看出这两人的优劣。 那名一直用法宝主动进攻的弟子表面上虽然占优势,但根本没对那名修为较弱直躲闪的弟子造成实质伤害,反而因为驱动法宝消耗了不少灵力,本来稳赢的局面,变成了一场较力消耗的赌局。现在就是看是用法宝的弟子先灵气耗尽,还是一直闪躲的那名弟子体力先耗尽了,只要谁先露出一丝破绽,那就是全盘皆输。 不多时,任海突然脚步一滞,差点从台边跌下去。 对手男子哈哈一笑,最后一次念动咒语,剑上火焰再次暴涨,使出了跟第一剑同样的一刺。 他早就发现了任海想要拖延时间,可仍是心甘情愿地“上当”,就是因为对自己的修为和手中法宝有着绝对自傲,果不其然,坚持到最后的c笑到最后的人是自己。 不过他也很欣赏这名对手,修为不够,竟凭着肉体凡躯跟自己纠缠。最后,这一剑他决定改刺为扫,也是做事留了一线。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男子也偷偷给自己施了一个轻身术,若对手留有余力可立即与其拉开距离。 任海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火红的宝剑,算了算时间,心说那就到这里吧,效果差不多达到了。 任海的身子好似漂泊的柳絮,好像不等对手的剑来到就要自己倒下台去。然而转瞬之间他竟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先后仰,然后站了起来。不仅神奇地绕过了挥过来的剑与上面的火,三步两步c腾挪倒转之后,还抓住了那男子的衣领。腰马合一,一扭身就把对手摔出了比斗台。 台上飞舞的火焰一时肃清,一同被清除的还有周围所有声音。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二轮测试里师兄说的话,是不是很像大学里很多学长说的话 “没关系,不用学了,老师都会让你过的!我们那一届就是这样的!” 结果,,,,你懂的( ̄ ̄)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