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第1章 他在利用她 南属剧院,细腻婉转的昆腔从台上传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顾子帧用手碰了碰早已瞧得入迷的谢灵均,笑问:“今儿个这出游园惊梦,唱的如何,可有中意的人选?” “就她吧。”谢灵均说完,咳了好几声,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扶手起来,似作离开。 顾子帧忙指着台上问:“你看中的是扮演杜丽娘的,还是柳梦梅的?” “演柳梦梅的,女柔男刚都能在她身上体现,我若有天死了,她必定还能有颗坚强的心,照旧能活得洒脱。”谢灵均虽解释了一番,顾子帧却听着不是滋味儿。 顾子帧明白,谢灵均若不是碍于家里逼迫地紧,非要有个可人儿给谢灵均冲喜,谢灵均不会来戏班子物色人。 毕竟,他识得谢灵均许久,这人像是清心寡欲惯了,压根心里没半点男女之情。 …… 一曲毕,温言和搭档从台上退下来,到了后台,专属的椅子上多了一束花。 她将花束拿起,睨了一眼,上头还有一张贺卡:恭贺名旦温言演出成功,最有神韵的柳梦梅。 署名却是谢灵均,温言微微挑了细眉,她可没瞧见谢灵均半点影子,倒是见顾子帧出入后台挺勤。 温言将花束随意地扔在一旁,坐下卸妆,镜子里,却多了一张刚毅的脸。 他身上的兰草香,随着两个人距离的缩短,萦绕着她。 就在他伸手夺走她手中的卸妆布之时,温言开嗓轻声问:“铭庭,你换香了,新调制的?” 萧铭庭却一边给她缓缓擦拭,一边答非所问:“谢灵均认定了你,他让顾子帧和剧院老板说,晚上请你去趟谢公馆。” 她眉梢那点点因瞧见他出现从而露出的笑意,在听完萧铭庭的话之后,顿时间消散。 温言脸上的表情僵硬,没有吭声。 他的语气,难得地温和,薄唇贴近她的耳畔,喃声:“你会去,对吗?” 萧铭庭早就和她约定好了,就怕谢灵均看不上她,谁料一曲就能赢得谢灵均的欢喜。 无论是她还是萧铭庭,再也不用煞费苦心。 温言艰涩地问:“那,日后,我还能回家吗?” 萧铭庭却像是听到一个笑话,指腹划过她细腻白里透红的脸蛋,反问:“家?你何曾有过家?不过,你嫁给了谢灵运做妾,他倒是能给你一个所谓的家。” “我……没有家吗?”她语气里,苦涩的意味更浓。 温言以为,他养了她这么多年,已然将她当做了萧家人,可半个亲人都不算。 萧铭庭瞧着她脸上逐渐有了冷色,沉闷的嗓,变得柔和许多,对她道:“等事情办成,萧公馆的大门依旧会为你敞开。” 她明知道,萧铭庭是在利用她,明知道他是在骗她。 可她,仍旧甘之如饴。 只因她的命,是萧铭庭救的,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何况是一条命。 更因她爱他,人世间人都因了一个情字所困,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 萧铭庭见她点点头,答应下来,表情也轻松了少许,他的手离开她的脸颊。 “好好打扮,莫让他中途变了挂。”他如此叮嘱道,没等她回答,转身就要里开。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高大的背影上,萧铭庭却突然转身,和她四目登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远处,却传来萧铭庭叮嘱的声音:“谢灵均性子古怪,怕误了清白姑娘一辈子,选妾不喜干净的女子,你应当明白如何做。”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见不得人的交易 温言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听伴在萧铭庭身边的舞女梦曦说过,女人的清白,就那么回事,一层东西罢了。 若亲手破了那层东西,她也算是彻底属于自己。 她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用在台上唱戏的折扇,对准了下面。 温言不知失去贞洁会如此痛,没轻没重的力道,让她的额际多了一层薄汗。 等折扇再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多了点点血迹。 夜幕降临,温言感觉那里的疼痛还未消散。 车子来剧院接她之时,温言才褪去清丽的的妆容,谢家二少,不喜清白女子,她始终记着这点。 她本穿了件浅粉色的旗袍,夹边绣着一朵朵小小的雪,最后也换成了绣有太阳花的深蓝和豆红相间的旗袍。 太阳花是舶来品种,洋人喜欢的紧,寓意热情奔放,实际还象征着阳光。 而萧铭庭第一次见她穿时,也不禁赞叹:“你妖艳的样子真让人心动。”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温言永远记得当时听完萧铭庭的话,她的心怦怦乱跳,好似要突破胸口炸出来似的。 温言离开剧院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搭档们异样的眼光,羡慕嫉妒恨,却在这些眸色之下,还有鄙夷。 “进剧院一下子,当初还以为她有什么靠山,如今才唱多久,就被谢家看上了,真有本事。” “那又如何,谢家二公子听说活不了多久啦,这不,是要了她去冲喜的,不过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有人窃窃私语声传入了温言的耳中,她面色无波,仿佛他们闲言的人不是她。 这世道,看客多,她若都去在意,如何办成大事。 车子将她送到了谢公馆偏门,温言失笑,妾就是妾,竟连正门都不能过。 她不在乎的,只要能进入谢家,她都不介意。 温言抬脚就要迈步进去,身后却响起了温润如玉的嗓音:“正门不走,过什么偏门?” 闻声,温言反头,朝声源看去,谢灵均站在夜色之中。 淡薄的烛光透过红灯笼洒在谢灵均的身上,不知是否因了夜色,他的脸,有些苍白。 温言的心,惊颤了一下,可细看,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却让人瞧着很舒心。 “过来!”谢灵均朝她招了招手,温言却一动不动。 性子不温顺的女子,他在谢公馆还是头一次见,谢灵均无奈地淡笑一下,主动迈步朝她走去。 谢灵均身子骨不好,是满城皆知的事情。 当他靠近,温言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和萧铭庭截然不同的香味。 其实她闻不习惯,但也不算排斥。 谢灵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得直白:“想必,剧院老板和你说了为何来这里。” 温言微仰起头,和他视线相对,回道:“说了!” “黄花闺女,我不要!”他的直接,温言颇感意外。 她微微挑眉,语气有些不客气:“谢二少,你这是拐着弯骂人。” “我这是为了省去今后不必要的麻烦。”他接过话茬。 “什么麻烦?”她问。 谢灵均坦诚地很:“南属人人都道谢家二少命不久矣,我这将死之人可不想夺了别人清白身子到死还以愧疚收场。” 温言变了脸色,挂上了假笑,道:“好吧,我承认,我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二少大可放心,我名声在外,南属人人都知给我送花的男人络绎不绝。”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成婚 三日后,谢公馆一片红光似霞,欢乐祥和的景象,满城上下都知晓谢二少要娶妻了。 此时的萧公馆,却与谢家截然不同,里头未点灯,梦曦推门进去时,迎面而来的浓重酒香,让她不禁蹙了眉。 “铭庭。”梦曦轻声唤了一句正坐在上方的男人。 对方听到她进来的动静以及声音,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梦曦觉着屋里头实在是太暗,便自作主张地点了蜡烛,光线就要充满整个房间,萧铭庭却刷的从位置上起来,大步流星来到了她的面前,扬手一挥,轻轻颤动的烛光,不堪一击,顿时间,房间再次暗了起来。 梦曦清晰的感觉到萧铭庭的五指在她颈脖收拢,她险些被他捏死,就因为她想给他点支蜡烛。 她如此不甘,眼底尽是悲恸之色:“既然你心里舍不得她,何必将她养大拱手送给谢二少。” “你懂什么。”萧铭庭厉声对她吼道,“她不过是枚棋子……” 萧铭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梦曦打断了:“可你爱她,我知道,你爱她,我那日瞧见了,她睡着的时候,你吻了她,你不曾那般温柔的亲过我。” “滚!”顿时,他的脸黑了,从齿缝中冒出一个字来,他猛地将她推开。 梦曦无声的哭了起来,她随了他这么多年,赶走了萧铭庭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想过败给了一个没爹没娘的臭丫头。 她也是要脸的,他让她滚,她就不会再贴过去。 可当她走到门口,手来不及触碰门闩,后面袭来一阵薄凉的风,莫大的力道将她卷入宽厚的怀中。 他用阳刚之气吞咽了她,理智告诉梦曦她应当推开他,可是她如此爱萧铭庭,他是她的命。 两人倒在大床之上,萧铭庭每一下都如海水一般汹涌,梦曦的耳边有了男人粗声低喊:“言言!” 言言,他竟然将她当做了温言,梦曦笑了,笑容却如此悲怆。 …… 温言并未乖顺的坐在床沿等待着丈夫谢灵均从酒席上回新房,她自己掀了盖头,坐在了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娇艳的面容和四处的红色一样,喜庆也热烈似火。 眼前仿佛还是那日站在谢公馆门前,面对谢灵均的场景,耳边犹如冒着谢灵均的温润话语:“我不要你做妾。” 不是妾,便为妻。 谢灵均的父母亲不会同意,谢家向来要脸面。 “你说笑了。”她瞧着夜色里的谢灵均,觉着有些不真实。 但他却用行动证明,他说的是实话,他当即便拉着她进了谢公馆,并且大晚上去了他父亲的房前唤醒了谢元。 他没有半点委婉的话,直接对他父亲道:“父亲,我三日后娶她为妻。” 谢元瞧出她是个戏子,自然不同意,扬手就要扇谢灵均一巴掌,谢灵均没半点躲闪,谢元的手到脸边却收住了。 她知晓,谢元没法子真下手打心头肉,最后,谢家妥协了,她名正言顺的成为谢灵均的妻子。 所以,今日成婚,她满城风光,谢家却被人暗地嘲笑的不行:戏子嫁病怏,绝配! “二少,慢点!”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再后面又有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我的小祖宗诶,怎的喝这么多,你身子骨可怎么吃得消?” “我到了,母亲,你们回去吧。”谢灵均微醺的声音进入了温言的耳中,“那些繁杂的流程作罢,我累了想早些歇下。” 温言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并未立马进来,想必他母亲极不放心,在外面僵持着。 谢灵均好不容易劝走了母亲还有下人,推开房门,他的视线和温言相撞,短暂的视线交汇,温言却发觉他眼底的复杂神色。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良辰美景 他没来得及合上房门,一只长腿就挤进来,是顾子帧。 顾子帧嬉皮笑脸道:“闹个洞房!” 温言一听,不知怎的,脸一下子红透。 “推我作甚啊灵均,你家新娘子都脸红了。”顾子帧来劲了,见谢灵均的脸色沉下来,顾子帧才笑说,“得,不打搅你的良辰美景。” 说罢,顾子帧悄悄的将一个东西塞给了谢灵均,并道:“好东西,今晚用得上。” 谢灵均低眉瞧了一眼掌心的东西,再不济,他也知晓这是增加情感趣味的玩意儿,望着溜之大吉的背影,哎,这个不正经的顾子帧。 谢灵均将东西藏进袖口中,转身朝梳妆台走去,他站在她的身后,却夺走了她手里的钗子。 他不经意的动作,却让她想起了萧铭庭,那个男人会帮她卸妆,也会帮她上妆。 今夜的谢灵均,身上的酒香早就掩盖了他身上的药香。 良久的沉默,温言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为何都不曾问我,你选我,我便愿嫁的缘由?” “你不是也不曾问我,我为何选你么?”说着,他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究根问底,你嫁了我娶了,如此而已。” 温言凝视着他,谢灵均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也绝对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他似乎知晓很多事情,却又不曾戳破她。 就如,他不让下人进来进行繁杂流程,好似早就知晓她掀掉了盖头,换了嫁衣,卸了妆,就是为了顾及她的面子,,毕竟他进来的时候瞧见她素颜的模样,一点都不惊讶。 他看了一眼她,道:“夜深了。” 随着声音的冒出,她被谢灵均抱了起来。 他将她轻放到大床上时,瞧着她眼底的惊愕,谢灵均笑道:“抱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睡吧!”他也合衣在她身畔睡下。 温言却始终睁着眼,望着床顶的雕花,有些不可置信,他就这么睡了? 她的思绪还未抽离,便感觉到谢灵均的呼吸变得粗起来,他的面色有些红,即便隔着衣裳,温言也感觉到他身体发热。 谢灵均也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去,他匆步疾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咕噜地灌下去。 温言有些懵,坐在床上望着单手撑在桌面,微微弯着腰却又仰起头灌茶水的谢灵均。 “该死!”只听谢灵均怒骂了一声,刚说完,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的眼一片红,谢灵均想起母亲追在后头一脸担心他醉意伤身的模样,母亲递过来的那杯醒酒茶,下了药,对吗? 他能理解母亲有一天没了他的痛楚,所以母亲将希望寄托在孙辈上,渴望他成婚后能给她造出个孙子来。 谢灵均的视线转而落在温言身上,温言瞧着他极力克制的模样,不禁蹙眉,他怎么了? 那张清容,在此刻,如此诱人。 谢灵均大步流星来到她身边,骤然间,将她压在了身下。 即便做了心理准备,他突来的动作,让她胆颤,他的吻袭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 当他的手触及到她用折扇捅破的地方,温言才真的感受到恐惧,他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只剩下浓重的愿想。 除了痛,再无其他感受。 她的十指抓着他的臂膀,脑海里却出现了萧铭庭的样子,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实在是怕极了。 当热浪袭来,她颤抖着,明知道是谢灵均,可她想让萧铭庭救救她。 她双手离开他的臂膀,痛苦的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哽咽道:“铭庭,我怕。” 原本疯狂的谢灵均听到她的话语之后,明显身体一怔。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只能是我的 谢灵均全身的热红还未消退,可他的理智早已回归了七分,他双手撑起,一双薄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 她口中的铭庭,是否是背景模糊,城府颇深制香闻名的奇才萧铭庭? “在和丈夫洞房花烛时刻,你还能叫出别的男人名字来,温言,你让我……”谢灵均的话说到这里,却顿住了。 而意识到自己不妥的温言,躺在那里凝视着谢灵均,他是否会生疑?是否会因此大怒休了她? 可谢灵均接下来的话,还有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道:“你让我很满意。” 她不是头一次,母亲说,头一次的女子有落红,再三叮嘱过他,而她还心心念念别的人,足以证明头一次给了那个萧铭庭。 他找的不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一切都是按照他所期望的那般进行着,他不该心生薄怒和嫉妒。 可他为何,觉得那么空,尤其是那颗心,空到需要用别的方式来填满。 满意? 妻子和他欢好叫着别的男人名字,他还觉得满意,温言一度怀疑自己听错。 谢灵均再次袭来的时候,却带着强烈的狂风暴雨,他的行动并不和他的言语那般原谅她。 占有欲,还有浓重的怒意,都快要随着动作淹没了她。 在最后一刻,谢灵均在她的耳边道:“无论你以前有过多少男人,我没死之前,你的心,你的身,只能是我的。” 说完,他没等她作答,便翻身躺在她的身侧,合上了眼,似乎在小憩。 他的呼吸并不均匀,想必,是假寐,温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里还很痛。 她其实未经人事,谢灵均前半句话,很讽刺,她也着实觉得难为情,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谁让谢家欠她的还欠萧铭庭的。 不过,谢灵均对她的要求实在不高,只要求她在他没死之前,做到贞洁烈妇的模样。 温言觉得有点冷,缩进了薄被之中,房内仿佛还弥漫着两个人激烈过后的气息,让她实在没法子睡着。 当她刚钻进去,谢灵均就换了睡姿,侧对着她,手也环在了她的腰际上。 同床却异梦,温言深锁着眉,不敢动弹,整夜难眠。 一夜,她听到谢灵均咳嗽了许多次,尤其是红热消退之后,那些猛烈的姿态仿佛一下子变得病弱起来。 他是个病人,她蓦然闭上眼,她只要忍一忍,这段和谢灵均的成婚时光,会有一天结束的。 翌日,两人脸上都带着疲累,温言是因了没睡,他却是耗了不少力气。 温言坐在那里,沉默的缓慢梳妆,梳妆这事儿她早就和谢灵均交流过,她的妆,她自己上。 谢灵均却站在床边,思忖良久,从一旁抽来一把小刀,最后毫不犹豫的割伤了他的手指。 温言心惊,不禁叫了一声:“灵均!” 她如此亲昵的叫他,谢灵均身子一僵,不过没反头瞧她,他也错过了温言有意为之的表情。 谢灵均自顾将血抹在了昨夜垫在被单的白绢上,温言才明白过来谢灵均的用意。 她上前,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帕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似作关心:“疼吗,以后别受伤了,他们知晓了又能拿我如何?” “若知晓你不是清白身子,只怕谢公馆上下不得安宁了,外面的人也会笑话谢家。”谢灵均用深沉的眸色凝视着她,似乎,这场婚姻越来越有趣了。 他另一只手,缓缓上移,落在她的脸蛋上,问她:“这点后果,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温言抬头,和他对视,谢灵均话里有话,还是说,他瞧出她对他的关心是假惺惺,只是隐晦的提醒她。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你有我 梳洗完毕之后,温言随着谢灵均去给他父母亲问早,大厅里的气氛很不好。 也是这一刻,温言明白,她在谢公馆挂着二少奶奶的名头,却没有半点地位。 尤其是她给谢元敬茶之时,谢元正眼都未瞧她。 显然,她的戏子背景,是扎在谢元心头的一根刺。 可她暗自却笑了,谢元,你因为儿子的婚事很煎熬吗?那就对了。 稍微对她态度还算好的人,便是谢灵均的母亲,即便她并不知晓他母亲为何还会给她好脸色,不过那温和之下,温言瞧出了别有目的。 谢家人心很乱,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甚至有人暗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谢灵均,碍于谢灵均是谢元的心头肉,那些人表面面露和善。 温言再瞧瞧谢灵均,他的聪慧,她心中有数,他也一定瞧出了众人的另一面,可他却一脸淡然之态,仿佛任何事都和自己无关。 好不容易将礼节都过了一遍,大家散去,温言跟在谢灵均的身后,谢灵均突然停下脚步。 她撞了上去,他转身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得以稳住。 “你有我,在谢公馆,不必心生不安。”他如此说,语气诚恳且坚定。 仿佛,他在大厅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感。 温言长睫轻颤,对着谢灵均点点头,他的大掌裹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房里去。 还未走到房前,就听到里头有人道:“一会儿告诉夫人去,让她放心,二少奶奶是清白身子,昨夜的药生效了,孙子会有的。” “那今夜还要不要给二少下点催……情药?”另一个声音问。 “过两天吧,二少身子骨会吃不消的。” 这样的对话,让温言脸通红,而脸红的人不止她一个。 身旁的谢灵均低眉对她道了一声:“抱歉,我母亲,求孙心切。” “嗯!”温言淡淡应声,她还没从那段对话里缓过来,谢灵均的身子骨不好,可深爱他的母亲为何还要用那种药在他身上? 就为了要个孙子吗?那他母亲就不怕那药用过头,加快谢灵均的死亡进度? 温言实在没法子理解他母亲的做法,她瞧着他浓眉之处有点点愁虑,他有心事? 她的手不自禁的落在自己的肚腹上,如今,该担心的人是她自己才对吧,若真怀上了谢灵均的孩子,她以后要怎么办? 要知晓,她和谢灵均以前和现在不会有感情,以后也不会有,况且,他也快没有以后了。 她需要出谢公馆一趟,去找药,她绝不要怀上谢灵均的孩子。 温言迟疑了一下,才问谢灵均:“我用过午饭后能不能去一趟剧院?” “你难不成还要去唱戏?”他不像是在责怪她,若这是属于他的冷笑话,她倒是觉得笑容有些僵。 当她就要放弃出谢公馆念头时,谢灵均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娶了你,并不是限制了你的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吧。” 温言有了出谢公馆的机会,心生愉悦,快步追上谢灵均,不自觉的拉住了他几根手指,笑颜明媚如阳。 他刹那失神,难怪顾子帧说,她台上台下都美得惊心动魄,若不是个戏子,要娶她的人一定络绎不绝。 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并对他道:“那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他食言了 谢灵均从小是全家的宝,要什么东西没有,更别提吃的。 但如此对他说话的人,温言还是第一个,他点点头,应声:“好,我等你回来。” 温言出了谢公馆,坐了黄包车去往萧公馆,守门的人认出了她是温言,却拦着了她的去路。 “温小姐,少东家不在家。”守门人如此道。 他极少这种时刻不在家,温言不禁怀疑,问:“那他去哪了?” “少东家他……”守门人像是被问住了一样,思忖过后,才对她道,“他在制香坊。” 温言见守门人有所隐藏的神情,直觉让她认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守门人一定在撒谎。 “他在家,对吗?”温言虽然是在问话,却很是坚定的口吻。 萧铭庭说过,他的灵感都在晚上,,他不可能去坊间。 温言不愿多和守门人废口舌,直接越过守门人去了里头,守门人也追在后面为难的拦她,但怎么也拦不住,总不能对半个主子用强的吧。 是的,温言在萧公馆只能算半个主子,萧铭庭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从小就是如此,但她也不能万事都做主。 温言直奔萧铭庭的书房,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她转了方向,朝萧铭庭的房间走去,守门人特意大声叫了一句:“温小姐。” 仿佛,守门人就是在给萧铭庭传递温言来了萧公馆地消息一样。 温言的眼皮在跳动,不好的预感朝她袭来。 房间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她知晓? 这一次,温言没有推门,她直接闯进了萧铭庭的房间,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梦曦是萧铭庭身边的女人,这点她知晓,可萧铭庭从不带任何女人回来过夜,更不会和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只因,当年她紧紧的抱住萧铭庭,哭着求他:“铭庭,你可以不爱我,我也会记着,但,你也不要爱别人好不好,我不喜欢梦曦,更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 他也答应过她:“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她这么久以来的定心丸。 可如今,他食言了。 她成婚的翌日,他就和梦曦睡在一张大床,房间里,有酒味儿,也有颓靡的气息。 她再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也说不出半个责怪萧铭庭的话来,她也成了谢灵均的人不是么? “温言?”最先醒来的人是梦曦,她瞧见温言的时候,眼里也带着惊愕。 昨夜萧铭庭将她当做了温言,这个让她嫉恨的女子,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梦曦的声音扰醒了萧铭庭,他头疼欲裂,昨夜喝得太多了,可温言两个字进入他的耳中,却让他彻底清醒。 萧铭庭的手想要掀开薄被,视线和怔在门口的温言对视,他却没了起床的勇气。 他的声线难得地温吞,却无法解释,很是艰涩:“言言……” 温言隐忍着内心的悲恸,双眼顿时间猩红,毁了自己那层东西的时候她没哭,成为谢灵均的人时,她也没有稀里哗啦掉眼泪。 可此刻,她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 温言一声不吭跑了出去,萧铭庭想要起身追她,却被梦曦拉住了,梦曦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已经瞧见了,你难不成要去和她解释吗,作何解释?” <div id=\"nex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她有腿,会回来 直至傍晚时分,温言也未回谢公馆,谢家上下守规矩,人未到齐不开饭。 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便对着谢灵均阴阳怪气道:“新婚妻子第一天就不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戏子就是好玩。” “我准许的。”言外之意他惯的,他没异议其他人说再多也是多舌,谢灵均起身,道,“你先先吃吧。” 谢元见他离开,叫住他:“你还要去找她?她有腿,会回来。” 他最宝贝的儿子病着,还要去劳心劳力地找个戏子吗,即便不回来,谢公馆家大业大,还愁不能再娶? 可谢灵均未听他的话,而是淡淡的道了一声:“她是我的妻,我担心她的安危。” 谢灵均要做的事情,向来没有谁能拦得住他,众人也不吭声了,谢元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保持了沉默。 司机开车载着谢灵均漫地开在各条路上,身边随着的秦升问谢灵均:“二少,少奶奶不会是跑了吧?” “她会回来,她说过,回来给我带好吃的,一定是出事了。”谢灵均说出这些话之后,他自己都震惊了,他不知为何如此信她的话。 明知道,她今日这么急着出去,一定不是闲逛那么简单,可他还是坚信她会回到他身边。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车子就要进入拐角处,谢灵均瞧着萧公馆门口蹲着的温言,他立马叫司机停车。 她为何会蹲在萧公馆门口?她和萧铭庭究竟什么关系? 谢灵均的耳边,仿佛出现了她害怕地叫着‘铭庭,救我’这样的话,谢灵均剑眉一拢,打开车门的手停住了。 她双手抱着双腿,头埋进双膝之间,远远的看着她,谢灵均的心情很复杂。 最后,怜惜占据了上风,他还是打算下去带她回家。 就在这时,萧铭庭紧绷着面色从里面打开了萧公馆的大门,他走了几步,最后在温言的面前站定。 “我就知道,你跑不远,你总是在原地等我找你。”萧铭庭最终还是没听梦曦的话,出来找她了,只因知晓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回谢公馆去。 温言听到上方的声音,缓缓抬头,双眼早已哭红,她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萧铭庭,一如当年小时候,他领走她一样楚楚可怜。 她站了起来,双手拽成拳,狠狠地捶打在萧铭庭的身上,大声哭着:“你答应过我,不和她在一起,你答应过的,你骗我,你总是骗我。” 她也恨谢家,可她也从未想过要嫁入谢家从而接近谢元,这是萧铭庭的主意,他们俩有着共同的仇家,有着共同的愿想,她为了他,把自己都交给谢灵均了。 他,就是这么待她的吗? “抱歉。”萧铭庭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抱住她,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轻轻的拍着,“我的错,我知晓你委屈,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不断安慰她,他的,对于温言来说就是戒不掉的毒,他懂得用什么来戳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直坐在车上未下去的谢灵均,瞧着远处的一幕幕,眸色彻底暗了下去。 秦升和司机察觉气氛不对,不敢吭声,直到谢灵均暗哑开嗓,厉声警告:“回去吧,还有,这事儿谁都不许乱嚼舌根,若我听到风言,一个不饶。” <div class=\"page-content \" id=\"htmlbeforevip\"> 【通知~】 明天上架啦,感谢大家的不弃之情, 码字不易,亲们,支持正版,给码字狗一个得以坚持下去的信念吧~ ps:如遇问题,请咨询页面下方的客服qq。再次感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不想要孩子 温言和萧铭庭并未发现异常,温言在萧铭庭的安慰之下,情绪已经渐渐平稳。 “你赶紧回谢家去,不然,谢家的人会起疑。”萧铭庭提醒温言,温言凝视着萧铭庭没有吭声。 她脖子上露出的迹,进入了萧铭庭的视线,昨夜,是她新婚。 不知为何,温言和谢灵均缠绵的场景一下子仿佛出现在萧铭庭的脑海中,他的双手松开了温言。 “回去吧。”他再一次的催促道。 温言的目光一直落在萧铭庭的身上,良久没有说话,他就这么不想见到她吗? 萧铭庭由内而外的冷漠之态,让温言感觉之后并不舒服,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淡淡应声:“嗯!” 她才走几步,却又被萧铭庭叫住:“言言。” 温言顿住,她背对着萧铭庭,他瞧不见她听见叫喊之后,她眼底着希望的光。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他问的很是直接。 ,他不是牵挂着她,只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对谢元下手。 温言的心凉了一大截,她缓缓在转身,面对着萧铭庭:“等等吧,现下我才和谢灵均成亲,谢家的人对我戏子的身份还很忌讳,这个时候并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萧铭庭听完之后,倒也觉得言之有理,便对温言点点头。 在她转身之际,他还是叮嘱了她一声:“小心行事,照顾好自己。” 她不在他的身边,更加没办法照顾她点滴,温言知晓,从她和萧铭庭同一战线决意进入谢家那一刻,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温言进入拐角之后,才反头瞧了一眼萧公馆的大门,他一点都不留恋她的背影,大门早已经紧闭,看不到萧铭庭半点踪迹。 梦曦还未从里面出来,他们又要在一起过夜吗? 可萧铭庭方才也答应过她,不会再如此做了,她信他! 明知道可能是欺骗,她爱他,所以选择信任。 温言的双手紧拽,长指甲卡在掌心,很痛,她却有些麻木。 她并未立即回谢公馆,而是去了医馆,她今日会出门,为的也是避子药。 管大夫要了药之后,她包好,放进新买的布袋里,这才回了谢家。 谢公馆的灯火还亮着,和寻常大家休息下截然不同的场景,仿佛,大家像长明灯一样没有困意。 她进入正厅,谢元坐在上方,见她终于回来里,厉声喝道:“不守妇道,新婚第一天,不好生照顾丈夫,到外头流荡这般晚才回来。” 家里有点的地位的主子,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侧,谢元一开嗓,都不敢吭声了。 但不少幸灾乐祸的眼神,却像利剑朝温言侵袭而来。 “我经过灵均同意了。”温言如实道。 谢元却冷声:“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温言没有反驳,她要是想立足,并不能趁一时口舌之快,再者,她会要了谢元的……命! 而此时,谢元说完已经从上方走下来,来到了她的面前,满脸不悦:“当真以为让你进来是享福的?不让你受苦,你至少照顾好你的丈夫。” 谢灵均是需要照顾的人,这在谢家早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定律,从未有人问过谢灵均究竟需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谢元说着,朝夫人使了一记眼色,道:“剧院出来的,怕是无人好生教她,你如今教教她,究竟该如何为人妻,” “是,老爷。”谢灵均的母亲应声道。 “都歇下吧。”谢元对众人道,大家这才各自回房休下。 谢夫人让下人迫使温言跪下,将伦理纲常有条不紊的给温言来回讲,温言不愿听就要起身,谢夫人见状上前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当真没人治得了你?”谢夫人不信这个邪。 匆忙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来人一进门,就着急的对谢夫人叫了一声:“母亲!” 温言睨了一眼已经站到她身边的谢灵均,只听他一字一句对谢夫人道:“要管教的话,我带回房里管教,毕竟她是我的妻。” 谢夫人瞧着儿子没精打采的模样,如何相信儿子能管得住这么个不守规矩的温言。 谢灵均拉住母亲,往一旁走,悄声对母亲道:“这么晚了,都该休息了,你还想不想要孙子?大把的好时光都要浪费在教训人上面吗?说都说了,她以后会注意的。” 谢夫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加之儿子如此劝说,念在未来孙子的份上,这才默认谢灵均把温言带走。 “起来。”声音很轻,随着嗓音,谢灵均的大掌已经出现在温言的眼前,“地上凉。” 他的关心,那么真诚,温言犹豫之际,谢灵均已经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温言被谢灵均带走了,耳边,没有了谢夫人严厉的话语。 今夜,有月光,淡薄的光线照射在两人身上,从而映在地上成了影子。 她随着他往房里走去,影子也在不断移动。 谢灵均的步伐并不快,仿佛病情又重了些,也许,和昨夜使了太多力气有关。 快要到房前,谢灵均便松开了她的手,手上接触到的温暖之意,顿时间变得很凉。 谢灵均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他总是将情绪隐藏的很深,以至于他的暖他的冷,转变如此快,快到她没法子跟上他的节奏。 温言瞧着谢灵均一声不吭的推开房门,她一只脚刚迈进门槛,手就被谢灵均拽住,重力袭来,她被拉进了房里。 他猛地关上门,将她抵在门上。 动作急促,也好似用尽了谢灵均的力气,他喘着大口的气,缓了缓,温言怔住,他这是怎么了?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温言没想到他会记在心上,今日萧铭庭和梦曦的事让她有些心不在焉,除了记得买避子药,要给谢灵均带的吃食却抛诸脑后。 她迎上谢灵均真挚的视线,竟然心底划过一丝愧疚,在吃的这件事上,等同她骗了他。 谢灵均的眸色很深邃,温言避开他的目光,抱歉道:“委实抱歉,我忘了。” 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如止水一般,没有波澜,仿佛,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谢灵均双手收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终于,他不再靠她那么近。 温言得以喘息,可他上下扫了一眼她,只听谢灵均开口问:“你去买香了?” 他的话毕,温言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萧铭庭身上的香味儿,因了一个怀抱,沾染到她的身上。 从小她就瞧着萧铭庭制香,早已习惯各种香味儿,回来的时候,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是她大意了。 “哦……嗯……我去百货瞧了瞧,想买些舶来品香水,不过没有喜欢的,便回来了。”她低着头一边往梳妆台方向走,一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谢灵均望着最后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温言,微眯着双眸,眸色彻底沉下去,她撒谎。 温言将手里的布袋放置在一旁,他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转移,道:“新布袋挺好看。” 听到他的声音,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夸赞的话,她却听得背脊发凉。 她真心不了解谢灵均,萧铭庭大概也不会猜到谢灵均洞察事物的能力如此强,所有的细节,谢灵均都不曾放过。 只是,他的口吻,也让人听不出,谢灵均究竟有没有对她生疑。 等她再回头,谢灵均早已隐藏了脸上的漠色表情,淡然,她挤出一抹笑:“嗯,我也觉得好看才买。”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谢灵均直直的和她对视,并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他一把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视他,他微微弯着腰,英俊却没了昨夜那种血色的脸凑近她。 “以后主动提出来的事情,或者答应我的事,要做到,要么……”说到这里,谢灵均顿了顿,细细的看了她一眼,才继而道,“要么,就不要承诺。” 没有半个责怪的字眼,也没有表情,为何,她感觉他因为今天她未买东西的事从而生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应声:“好。” 骤然间,他就将她抱起,朝床前走去,最后将她压下。 昨夜的画面出现在温言的眼前,她还是有些怕,双手忙抵在谢灵均的胸前,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话,卡在她嗓子眼,不上不下。 最后,她只是挤出两个字:“灵均。” 无需太多言语,她的眼神,还有紧张的姿态都出卖了她的心思,谢灵均一点一滴瞧在眼里。 可她在萧公馆门前,那般主动扑进萧铭庭的怀中。 她昨夜痛,也隐忍着泪意,但在萧铭庭的怀里,她的眼泪却决了堤。 “睡吧。”他放过了她,合衣躺在了她的身畔。 他一直睁着眼,良久,才道了一声:“那种药,吃了对你身体不好,一次,不会那么容易怀上。” 温言彻底震惊了,那药她都不曾拿出来过,谢灵均却知道她的布袋里装了什么。 她不禁问:“你……你怎的知晓?” “我闻到了。”谢灵均如实告知她。 他从小接触药材,平常闲来无事也会看这方面的书籍,从拉着她第一刻,他就闻到了避子药的气息。 谢灵均侧过头,看着她,道:“放心,我和你一样,都不想要孩子,以后我不会再动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你可有心上人 谢灵均是一个极守信任的人,说不动她,便没有碰过她半根手指头。 温言眼睛红肿着,她之前瞧见过镜子里头的自己,有些丑,和谢灵均躺在一张床上,她本能的背对着谢灵均侧躺着。 即便俩人已经洞房过,她还是不习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整夜难眠。 时至子时,困意才朝她袭来,谢灵均的手搭在她的腰际,他坚硬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 “灵均?”温言试着叫了一声,示意他越界了。 他睡得很死,仿佛她此时此刻将萧铭庭给的毒药喂谢灵均吃下,他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不滥杀无辜,才不会像他父亲谢元一样,视人命为草芥,害死那么多人。 想到这里,温言暗自用手盖住了藏有小药瓶的胸前,好在今夜,谢灵均没有生疑撕开她的旗袍。 翌日,天灰蒙蒙亮,谢灵均就离开了,温言起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她下了床,往常在剧院住,习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吊嗓子。 温言推开窗户,外面的新鲜空气流动进来,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莺莺动听的嗓音冒出来。 许久没唱戏了,倒是有些技痒。 瞧着四下无人,她便择了昆曲中的桃花扇唱了一曲:“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今宵灯影纱红透……” 谢灵均从母亲那边请安过来,途径小楼前,听到温言嗓音,顿住脚步。 他微微仰头望去,窗前的女子褪去了那副浓妆艳抹的模样,不染世尘的模样,只让人觉着冰清玉洁。 她将自己隐藏的那般深,谢灵均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温言脸上转移过。 他知晓,自己娶了个危险分子回来。 即便不知自己何曾与她有过渊源,更不曾有过节,可她昨夜对他动了杀意。 从她胸前散发出的毒药味儿,让他半宿没睡,后来实在是困极了,他想着早死晚死都是死,心中这才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她并没有毒死他,不忍,还是说,他若越矩一步,她就会要了他的命? 谢灵均实在看不透她,窗户合上的声响,让他的思绪回归,不知她是否发现了他? 他失笑了一下,朝里面走去,等他上了楼,温言已经换好了干净的旗袍。 一身红,加上一双绣花鞋,鲜红的唇瓣,从头到脚说不上来的艳。 比昨日成婚,还要似火。 温言瞧见谢灵均不动声色的皱眉,他不喜欢她如此打扮,她也知晓。 他却像是不会责怪人一般,即便不喜欢,也没对她说半个不好听的字眼。 “喜欢吗?”反倒是谢灵均经过她身畔之时,她禁不住的问了他一声。 谢灵均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喜欢就好。” 她穿什么都好看,美的姿态截然不同,他说的也是实话,只要她喜欢,他是没有多少意见的。 只是,温言如此打扮,随着谢灵均一道坐在小院里晒太阳时,惹来了不少异样地眼神。 她就像是一个怪物,经过的人,眼神都是鄙夷,她是个戏子,是她最大的弱点。 温言再瞧瞧认认真真看古书的谢灵均,他为何能做到如此淡定? 他逆着阳光,薄薄的暖意,仿佛洒在他的身上。 温言第一次如此近,如此细致的看谢灵均,他生得真是好看,俊朗之态和萧铭庭有些不太一样。 萧铭庭刚毅的脸,都如他的爱恨那般,来得强硬和凶猛。 谢灵均看书一向很投入,温言瞧他,他也没有反应。 他随手拿起茶杯,温言瞧着茶杯已经空了,她还未来得及给他倒杯茶,他已将茶杯凑到了嘴边。 意识到没有茶水,谢灵均尴尬的淡笑,放下手中的书,就要倒茶。 温言按住了他的手,道:“我来吧,你看书就好。” 她倒是像个为人妻的模样,谢灵均觉着此时此刻的阳光正好,她的表情正好,两个人相处的姿态也正好…… 可这样的好,他却觉着像是偷来的,她的心里,深藏的男人不是他,是萧铭庭。 谢灵均一直看着她,温言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问:“瞧我作甚?” “你可有心上人?”谢灵均问,语气轻飘,好似随意的口吻。 温言手上的动作一滞,她不料谢灵均会问这样的问题。 很快,她就挂上了一贯的假笑,红唇随着笑意,渐渐扬起嘴角。 她道:“我以前是个戏子,你不是不知,戏子不会有感情的,不过经历的男人倒是不少。” 谢灵均的眸子看上去很深邃,他的面色不变,也不曾因为听过她的话从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个女子能够对丈夫说这样的话,是个男的就该生气吧。 谢灵均是真的没脾气,他点点头,温言也不知他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谢灵均是个奇怪的人。 “不会有感情好,感情这个东西,容易伤人伤己。”他如此道了一声,便重新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但谢灵均发现,自己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他的心思都被她方才的话扰乱了。 她没有感情吗?她撒谎,她明明在萧铭庭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身子给了萧铭庭,那个男人让她不能忘怀,那么,有一天他死了,她就会回到萧铭庭的身边去? 谢灵均拿着书的那只手,五指收拢,温言清晰的瞧见纸上多了一些皱痕。 温言装作什么都未瞧见,她也和谢灵均笑谈:“那你呢,你可否有过心上人?” “以前没有。”谢灵均道了这么一句话,温言沉默了。 以前没有,那么,就是现下有。 而他身边的女子,只有她。 意思再明白不过,温言却噤声,谢灵均爱她? 不可能,这场婚事,她和谢灵均各取所需,在婚前二人也说白了不会付诸感情,他入戏了? 谢灵均嘴角渐渐展开了笑意,温言提着的心,顿时间落下来。 ,谢灵均是在和她开玩笑,逗趣她呢。 “灵均,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说真的呢。”温言为了化解余留的尴尬气氛,这么笑说了一声。 谢灵均没吭声,他的心上人若真是她,他的爱就这么可怕? 他的眼皮轻颤,书上的字字句句,他都看不下去。 于是,谢灵均对她道了一声:“起风了,进去吧。” 刚回屋不久,谢灵均匍匐在书桌上,剧烈地咳嗽。 他用帕子捂住嘴,温言站在一旁,有些无措。 作为妻子,她是否要给他拍拍背,或者问问要不要喝药? 温言的手伸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他的背脊上,温言给谢灵均轻轻的拍着。 以前给他拍背的人都是秦升,要么就是一些他母亲房里的丫头,可如今,照顾他的是他的妻子。 妻子,对于谢灵均来说,变得那般神圣起来。 手掌心,感觉到了血渗过帕子的那种湿意,谢灵均抬手将温言的手拂开。 他并未抬头,也未看她,依旧是捂住嘴的姿态,声音也不那么洪亮:“我想要杯热茶。” 之前的茶水凉透,温言的手收了回来,若这个时候他要热茶,她就要暂时离开。 “那你等等我,别乱动啊。”温言着实有些不放心,自己才嫁进来,说着是冲喜,要是谢灵均这就死了,她要背负多大的骂名啊。 谢元还未死在她的手上,岂不是功亏一篑。 温言想到这里,忙拿起茶壶,就往外面疾步走去。 谢灵均瞧见她离开,这才缓缓直起腰,抬起头,手离开嘴,视线里,帕子上都是血。 甚至还有点点血块,他的病,怕是越来越严重了。 冲喜是迷信,他都知晓,父母之命难违,而他如今不得不承认,当初在台下看她唱戏,着实是入迷了。 以至于,娶她,都有了点点私心。 他故意支开她,他不想让她瞧见自己如此模样,更不想让自己吐出来的血吓着她。 谢灵均瞧着开着的窗户,之前她明明关上了的,兴许是敞开的门,入了风,吹开了。 不知,他是否还能过一个四季,陪她坐看庭前花开,笑看天边云卷云舒。 温言没找到愿意帮衬的丫鬟,这个少奶奶当得挺憋屈,她只好一个人来到后厨烧水的地方。 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小小的议论声:“什么冲喜,我瞧着二少的面色越来越没血色,怕是过不久就要死了。” “呸呸呸,瞎说,二少那么好的人,死了多可惜。”另外一位丫鬟惋惜道。 “你忘了算命先生说二少是个短命鬼么?”这个丫鬟的声音还未落下,外面水壶砸碎在地的声响就惊扰了她们。 温言脸色黑沉,大步走了进去,蹲在那里的两名丫鬟瞧见是少奶奶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 “方才,是谁说灵均是短命鬼?”温言也不愿拐弯抹角,凌厉的视线威逼地瞧着那两人。 丫鬟哆哆嗦嗦地相互对视,不敢承认。 温言又朝她们走近了一步,质问:“是你?” 那丫鬟摇摇头,忙道:“少奶奶,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她,那就是你喽。”温言的手指指向另一个人,那丫鬟害怕的跪在温言的面前,恳请她饶恕。 “他病了,很好笑吗?你说他命短,我让你比他命还短。”话毕,温言一把扯住那丫鬟,大力将丫鬟推搡到水缸前,将丫鬟的头按进了水缸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沦陷 那丫鬟没被温言亲手淹死,可这件事立马传开,温言差点被谢公馆上下的唾沫星子淹死。 都说少奶奶进了谢公馆,当即找人来了个杀鸡儆猴的招数,为的就是给下人们一个下马威。 谢公馆上下几位主子,听到这事,其实已经口口相传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她们一边用帕子凑在鼻前,一边摇头觉着温言的招数太狠戾一点都不似大家闺秀。 谢元听了更是吹鼻子瞪眼,拿这个没身份没地位还没教养的媳妇没法子。 温言是被谢灵均强行拉回房里的,他的身子骨不好,温言不可能不给谢灵均面子,便随他离开。 谢灵均瞧着她身上的旗袍上有一块一块的水渍,发髻也有些松散,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不少,他面露不悦。 温言被端坐在上方的谢灵均用严肃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她心生一丝委屈出来。 她对谢灵均道:“她们说你,我才要淹死她的。” 这些是实话,她不参杂半个夸张的字眼,可她见依旧面色不平和的谢灵均,也不知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她们说你短命鬼,我听着实在难受。”温言再次解释了一遍。 谢灵均这才缓缓站了起来,他绷着脸,道:“众口悠悠,你怎么能管得了长在别人脸上的嘴巴?” 温言难以置信的望着谢灵均,失笑:“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你不该为我强出头,谢公馆的人以后怎么看你?”他不回应她的话,反倒问起她来。 温言终于忍不住的讥笑出声来,她是在笑话她自己,她朝谢灵均点点头:“是,我错了,我不该强出头,委实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随便她们如何笑话你。” 谢灵均的视线始终锁住她气得通红的脸,她不愿被他看,于是别过头去,背对着他。 温言身后响起了他的声音,只听他问:“你究竟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为了引诱我?” 她被谢灵均问得心惊肉跳,护丈夫的短,这样是最快打开谢灵均心房的法子,只有让他知晓她什么都为他着想,才会渐渐敞开心扉信任她不是么? 谢灵均却不是个傻子,他的精明和他颇弱的身子骨不相符,他洞察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的问话,也让她刹那语塞。 温言只好装作什么都未曾听懂的模样,道:“我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 谢灵均的脚步,很轻,却朝她一再的逼近。 再一次,不在她的意料之中,有力道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谢灵均双臂紧紧的将她扣在怀中,只听他对她温柔道:“若你是想引诱我,那么,你成功了。” 谢灵均之前不是还在责怪她强出头么,怎的这会儿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温言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谢灵均的薄唇就落在了她的红唇上,他的吻来得急促又热烈,吓了她一大跳。 温言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舌,一再探入,仿佛想就这么将她彻底吞咽。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被你成功引上钩的人,你需要对他负责?”他的身影在她的嘴里响着,温言每一个字都感受真切。 她蹙着眉,他的吻,实际上她并不抵触,只是谢灵均的话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她需要细细揣摩。 一枚吻让两个人最后失了火,谢灵均将她一路吻到了门前,将门从里面锁住。 接着,又吻到了床上,他说过不再碰她,可谢灵均食言了。 她身上的魅力,让他无法抵抗,在剧院见到她的第一眼,谢灵均就知晓自己沦陷了。 这一次,和新婚夜不一样,那个时候只有疼痛,现下,谢灵均给了她快乐。 他仿佛掌握了最灵巧的法子,知晓她最敏感的地方,撩动着她的心弦。 谢灵均瞧着女人在下方眼神迷离,理智让他大肆的喘息平复着此时此刻的激动。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一字一句的问她:“你知晓我是谁吗?” 温言被他问得怔住,谢灵均为何会突然止住动作如此问她? 实际上,在新婚夜,她下意识叫着铭庭二字,如今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温言不吭声,只是面带红晕,睁着清明的双眸望着谢灵均。 忽地,他的眸色变得晦暗起来,谢灵均似乎有那么一丝深藏的怒意,导致他重重的朝她冲击而去。 谢灵均的动作有些蛮横,嘴上的言语,却很是温和,像是在哄着她:“言言,叫我名字。” 他要她真切的感觉到,要她的人,不是萧铭庭,是他谢灵均。 温言一开始仍旧是沉默的状态,最后,被他撞击的七荤八素,这才松了口,轻柔的叫着谢灵均的姓名。 “别连名带姓,叫我灵均。”谢灵均别过脸,咳嗽了一下,也许是那股怒意支撑着他不断的运动。 他觉着全身实际上是无力的,他难受,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难受极了。 温言只好依着他,叫着:“灵均!” 谢灵均很满意温言的表现,温言凝视着沉迷的谢灵均,她不禁疑惑,他之前不是咳血了吗,还是说,他的母亲又给他下了药? 谢灵均瞧出了她的疑虑,他有些失笑:“我现在和你一样,都很清醒,我母亲没有机会再给我下药,要你的力气还是有的,真当我是个废物?” 他之前也说过‘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谢灵均方才说的后半句,十足的玩笑口吻。 温言没有机会再开小差,谢灵均新一轮的热情朝她袭来,温言最后被他的爱意淹没。 …… 过去好几日,温言都未出过谢公馆,寻常只是陪着谢灵均养养花,看看书……都是些闲事。 恰好谢灵均在看《诗经》其中的‘国风.郑风.’,朗朗声:“青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温言听罢,心情更是沉了许多,里面的话,形容的不就是她和萧铭庭吗? 她没有再去见萧铭庭,说到底,她其实也是在和萧铭庭怄气,他一点都不关心她在谢公馆过得好还是坏。 即便她不去见萧铭庭,萧铭庭也未曾有过半点音讯来谢公馆。 谢灵均将她失落的表情看在眼底,他双眉不动声色的拢动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 稍纵即逝的小动作,温言也没瞧清楚。 “晚上谢公馆有客宴,会有戏班子来公馆,你最懂戏,到时候去瞧瞧别人唱的如何。”谢灵均找了她最喜好的事情说。 温言忍不住的笑了笑:“你啊,这是让我八卦别人?” “东西友好有坏,唱功也是一样的。”谢灵均如此道。 当天际染上落霞红光,戏班子抵达谢公馆,温言瞧见很多商业大贾,才真正明白谢元办客宴的真实目的。 美其名是请客吃饭,实际上是巨贾之间的合作,再难听一点就是拉帮结派。 温言见不得谢元得意的嘴脸,更见不得那些人对谢元溜须拍马,越是如此,越是证明谢元这个罪人比任何死去的人都过得好。 所以,她随谢灵均走到谢公馆庭院的的一半,就打算返回房里去。 “我突然头有些疼,我还是不去看了,回房休息一下。”温言抱歉的对谢灵均道。 谢灵均听后,关心的问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要是大夫来了,谎言就要被拆穿了,温言才不会那么傻,忙拒绝:“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 谢灵均倒也没坚持下去,点点头:“那你回去吧,我去走个过场就回来。” 他是谢二少,加之才新婚,出席一下是有必要的,温言应声:“好。” 温言独自回了房内,前脚迈进房间,后脚还未抬起,就被房里的力道将她拽了进去。 她稳住抬头一瞧,惊讶的瞪大眼睛瞧着拉着她的人,她压制着惊声,道:“铭庭?”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温言着急问,好在谢灵均没有送她回房,不然就要和萧铭庭撞上了。 萧铭庭的眸色黑沉,深邃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怒意:“我不来,怕是你不会再来萧公馆了吧?” 责怪的口吻,让温言莫名其妙,她想要推开萧铭庭,却被对方禁锢的死死的。 “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扑在我怀里吗?怎么,就不喜欢了?”萧铭庭面色紧绷,问着。 她也有些怒了,见状,萧铭庭强压下不好的情绪,道,“今日谢元宴请众商,我也收到了请柬,不过,他要是知晓我是他的仇敌,怕是请柬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晓。” “你今日来,是来捣乱的?”温言蹙眉问。 萧铭庭捏住她的下巴,视线和她对视,他不悦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做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问,别告诉我,才嫁给谢灵均这么些时日,你的心就向着谢家了。” “我没有,谢元当年害死了我母妃,我怎会向着谢家。”温言冷言道,她还记得伊芙殿上下因谢元一人如数惨死的场景,谢元她死都不会原谅。 萧铭庭即刻接过话茬,玩味道:“那就证明给我看,这么多天,你也该让他们对你扯下心防了吧,投毒有那么艰难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反常 萧铭庭的视线暗沉,他那凌厉的眸光一直紧锁住温言的脸庞,他瞧见她那两弯细眉轻动。 于是,他扼住温言的五指,不自禁的收拢,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回答我,难么?”萧铭庭再次开嗓,甚是骇人的语气,温言一惊。 她睨了一眼萧铭庭,最后摇摇头,道:“不难!” 从小到大,只要他交给她办的事情,她从不会认输,只会交出让他最满意的结果。 他让她学着打扮自己,她的貌美便远近闻名,他让她学唱戏,她便一炮打响…… 温言知晓,就如萧铭庭对梦曦说过的话一样,她就是一枚棋子。 但她坚信,她占据着萧铭庭的心,因为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做棋子,而梦曦,最多就是个床……伴。 萧铭庭对她的答案很满意,她答应过他的事情,从没有失手的时刻。 温言轻轻的推开他,道:“你快些离开吧,既然是来参加客宴的,早些去用饭,莫撞见……” 萧铭庭笑而不语,却别有深意的问:“怕我撞见谢灵均?” “你明白后果!”温言没有多说其它,撞见谢灵均,她和萧铭庭都会完蛋。 而萧铭庭也不了解真正的谢灵均,他不会知晓谢灵均究竟是多么精明的人。 好在萧铭庭是顾全大局的人,他主动松开她,就在温言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折了回来。 他的手落在她的旗袍领子上,骤然用力扯开了她旗袍的盘扣,顿时间,她的旗袍领子斜襟处都散开。 她忙捂住毁坏的旗袍,挡住胸前的风光,萧铭庭冷沉的视线落在她的肌肤上。 温言感觉到来自萧铭庭的冷意,他此时此刻,很生气,不过,他究竟在气什么,她有些弄不明白。 萧铭庭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逼迫她贴近自己,薄唇顿时间就覆盖在了她的红唇上。 他厉声厉色的吐出一句话:“你和他,挺亲热。” 她身上点点青紫的痕迹,是最好的证据,这么多日过去了,新婚夜的痕迹不可能留到现在还未消退。 只能说明她和谢灵均一再发生关系,萧铭庭心里有说不明也道不清楚的情绪在作怪,那些痕迹对于他来说如此刺眼。 他恨不得用刀子直接在她那娇嫩的肌肤上剜去,温言被他的行为吓得不轻,她瞪大着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萧铭庭将她抵在梳妆台上,温言挤进双手,隔离在两个人的胸膛之间。 只听她紧张道:“别这样,来了人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萧铭庭的碰触,让她心生反感,她有些烦闷,两个人的姿态,着实让她的脑子有些懵。 萧铭庭死死的盯着她看,他皱着眉,两眉之间的沟壑那么深。 他有心事,温言感觉到了。 “你在催我走,究竟是怕被人撞见,还是很抵触我?”萧铭庭一句话就戳中了温言的心思。 萧铭庭是如此了解温言,她是他养大的,她心中在想任何事情,他都能准确无误的猜中。 温言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正欲解释,可她没来得及出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让温言的心顿时间提了起来。 脚步有些似谢灵均,可是细听又不像,因为比谢灵均的脚步声要重一些。 温言这才意识到,谢灵均很多东西,她竟然都于心。 萧铭庭看着她,温言见他的面色极其淡定,好似就算是谢灵均,撞见了他就带她走,无所谓一般。 但事实上,温言知晓,她尊严,比起他的计划,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方才一定是她的错觉。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温言已经躺在了床上,而萧铭庭也和她躺在一个被子里,盖住,她实在怕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进来。 紧接着,响起顾子帧的关切声:“二嫂子,听灵均说你头疼,我小妹是女医,也来了,需不需要找她给你瞧瞧?” 顾子帧的语气,有些调皮,他生性如此,寻常都是直接叫谢灵均的名,今儿个是故意叫温言二嫂子。 温言听罢,装出一副疲累的声音:“多谢,不必啦,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没休息好,想好生睡一觉。” 新婚燕尔,顾子帧又听到温言说这些天都没休息好,还挺吃惊,想不到看似病怏怏的谢灵均,那方面跟没吃过肉似的。 顾子帧见她没有需要,便道:“那我就不打扰二嫂子休息,有事记得去前厅找灵均。” “好。”温言应声。 顾子帧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温言这才拍了拍心口将被子掀开,示意萧铭庭出来。 “你起来啊。”温言意识到两个人太过亲密的距离,红了脸,催促了一声萧铭庭。 他最近总是换新的香,这一次甘草和橘皮的味道要突出一些,温言记得谢灵均的鼻子很灵,连忙抓住被子闻了闻。 还真的有了萧铭庭身上的香味儿,房间里也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萧铭庭一直都是很淡定的姿态,瞧着她慌乱的动作,以及忙不迭失的跑下床,去开窗户。 他皱着的眉宇始终没有舒展开,以前,她恨不得扑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缠着他不要去见梦曦。 如今,她忌讳他的气息出现在她和谢灵均的新房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早点了断,早点让她回到他身边。 萧铭庭望着站在窗口的那抹倩丽的背影,道:“我先离开,别让我等太久,最晚,三日后,我要得到谢元离世的消息。” 温言听到他如此道,刷地反头,道:“三日,太……” 时间太赶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铭庭打断,他漠色道:“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应当快刀斩乱麻,一拖再拖,只会让人犹豫不决。” 萧铭庭的话让她无话可说,她只好道:“是,我记住了。” …… 顾子帧来到客宴场地,谢元和众人都在寒暄,众人的热闹,只有谢灵均是孤寂的。 谢灵均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顾子帧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交给我的事情我办了,可惜人家不需要大夫,只要睡一觉就行。” 顾子帧饶有兴趣的悄声问谢灵均:“是不是你把嫂嫂没日没夜的蒸腾,人家才头疼的,又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你要克制。” 谢灵均一巴掌盖到顾子帧的脑袋上,示意他不要乱说。 顾子帧委屈的瞪了一眼谢灵均:“我这是好心给你建议,你还打我,信不信我叫我小妹给你下一剂狠药毒死你。” 他也是过过嘴瘾,话一出口,顾子帧就后悔了,他忙对谢灵均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谢灵均哪里会把这么个话痨子的话放在心上,淡淡应声:“嗯!我知晓。” “她当着你面说的要睡一觉?”谢灵均突然开嗓问了顾子帧这样的问题,顾子帧坐在旁边心思早在别处去了。 谢灵均用手碰了碰身边的顾子帧,再次问:“你瞧见她面色好不好?” 顾子帧家里世代都学医,祖上还是太医院的一把手,若不是顾子帧是个男的,哪里还需要找他小妹。 顾子帧这才听明白谢灵均问的问题,笑道:“嫂嫂房门紧闭,尔等哪里能瞧见面色。” 他是笑着道的,谢灵均却变得面无表情,顾子帧瞧见谢灵均的面色变化,还以为自己哪里没说好,得罪了谢灵均。 “诶,你去哪里啊,这都马上开宴了。”顾子帧瞧着起身离开的谢灵均,问道。 谢灵均没有回答他,不过也示意顾子帧不要跟过来。 回房的一路上,谢灵均都是沉着脸的状态,宴客单上有萧铭庭的姓名。 每一个送了礼来谢公馆的客人,下人都会在宴客单的姓名后头打个勾。 宴会场上,唯独只有萧铭庭一个人没到齐,既然人已经来了谢公馆,为何不待在宴会上,不在宴会上,又去了哪里? 谢灵均心思缜密,他的眼底,有着怒火。 有些事,他早已经警告过温言,以前她如何他不管。 但现如今,他还在世,就只能是他的。 谢灵均门都未敲,直接推门进去,温言躺在床上小憩,听到动静睁开眼朝外面瞧去。 迎面的是冷脸的谢灵均,温言叫了他一声:“灵均!” 他没应声,温言心咯噔一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房内的气息都消散了,被子她也重新换了,都交给下面的丫鬟去清洗。 为了让人不生疑,她还特意将茶叶在被子上揩了揩,被子上多了茶叶的颜色,丫鬟拿下去的时候还叮嘱她下次小心不要湿了被子容易着凉。 谢灵均就那么一语不发的凝视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瞧出一个洞来。 温言的心七上八下,但她极力克制着内心波动的情绪,轻声问他:“你也不喜热闹,所以回来休息?” 谢灵均脸上冷色渐渐消散,他朝她点点头,应声:“是,我不喜好闹腾,只想和你共度二人世界。” 她被谢灵均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这是,他要她的欲想一点都不克制,温言觉得谢灵均极其反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饶不了你 外面的热闹非凡,和房内的火热相得益彰,谢灵均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疯狂的时刻。 他总是在生活中不断约束自己,他总是认为,将死之人不配有情感。 温言一再对他无形间撒网,谢灵均心甘情愿的坠入网中,最后发现再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他不断深入,他要占有她,只有这样,谢灵均才能感觉到,她是他的。 谢灵均的唇,狠狠的朝温言的心口咬去,混沌之际,温言仿佛听到谢灵均在问她:“你这里装着谁,告诉我,究竟装着谁?” 但他未曾给过她半点反应的时间,她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得出答案然后告知谢灵均。 新一轮的浪潮袭来,险些将她彻底吞没,他的速度如此快,她无法跟上谢灵均的节奏。 她是生涩的,哪怕两个人身体契合,哪怕已经不是新婚夜,她还是如此害羞。 可是,鬼才信她的不谙世事,谢灵均眸子更加深邃起来。 温言陷入了谢灵均带来的愉悦之中,于是,她始终是闭着眼的状态,而她也并不知晓,谢灵均此时此刻正微眯着眼,并且带着审视的眸光死死的凝视着她。 他想要就用这样简短的时间彻底看透她,可她似乎训练有加,隐藏的如此深。 她时时刻刻带着面具,生活在他的身边,她不爱他,她爱的是萧铭庭。 谢灵均想到这里,重重的朝温言撞击而去,他要她也感觉到他的存在,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绝对不是只要一个家那么简单。 既然她和萧铭庭情投意合,萧铭庭就不能给她一个家吗?谢灵均想到这里,原本压制在她上的五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言蓦然睁开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手指掐在自己颈脖的谢灵均,他要掐死她? 下一刻,谢灵均的行为就打破了她的设想。 谢灵均的五指摸着她好看的颈脖,顺着那抹弯弯的弧度,手最后落在了她动人的双眸上,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什么也看不见,比她自己闭上眼,要显得恐慌得多。 谢灵均咬住她的耳垂,问:“别怕,我会带你进入一个更美妙的世界。” 她被谢灵均翻转了身子,温言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时,顿时伸手按住了倾身而来的谢灵均。 “不要,我不敢!”男女之事,她本就懂的不多。 谢灵均也不可能懂太多,可他闲暇的时间总是较之常人要多很多,所以各色书都瞧过。 他只知晓,后面,会让人感觉钻入了骨髓。 “放松,我会轻……轻的。”谢灵均的语气很温和,对她如此说道。 温言尝试过之后,才知晓,男人的话,信不得那么多。 她欺骗着谢灵均,在床上,她也掉入了谢灵均的圈套。 …… 宴席上,谢元肩上忽然多了点点力道,他反头瞧去,发现站在身后的萧铭庭。 萧铭庭举杯对谢元示意,谢元展露笑意,和萧铭庭碰杯。 谢元对萧铭庭道:“早对香坊的少东家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年轻有为。” “过奖了!”萧铭庭也挂上了礼貌性的微笑,他和其它商人一样,今儿个来,为的不是别的,目的都是谈生意。 当生意谈妥之后,萧铭庭再次给谢元满上一杯,道:“日后,萧谢两家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的。”谢元满心欢喜。 达官贵人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尤其是最近新潮流行舶来香水,能够力压舶来品制出闻名遐迩的中国香料,也当属萧家独占鳌头。 此次萧铭庭的主意是将香味儿和谢家的锦帛相结合,一定赚翻的买卖,谢元欣然同意,早就想着钱堆满谢公馆的金库。 谢元醉了,萧铭庭表面上也醉得不轻,可谁知晓,萧铭庭的酒量不止这些。 此时,房内,休憩一会儿醒过来的温言,敲了敲身边的人。 谢灵均耗费了不少力气,他睡得很沉,当她越过他下了床,谢灵均都未曾醒过来。 温言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很多处都有着痕迹。 旧的、新的……她低下头,视线落在梳妆台的边缘。 之前就是在这里,她被萧铭庭抵着,她抬手落在自己的心口处。 那里,有谢灵均咬出来的齿印,他着实发了狠。 那一刻,她险些以为自己是他的宣泄口。 好在他用将她的情感拉了回来,情感这样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温言吓了一大跳。 对谢灵均有情感吗? 不,她爱的是萧铭庭,从小到大都只爱萧铭庭。 可为何,她当时那么反感萧铭庭的碰触,尤其是脑海闪现谢灵均温润如玉的模样之后,更是觉着自己和萧铭庭如此亲密有一种极大的罪恶感。 她打开首饰盒,压在胭脂盒最下方的一小包东西,让她的视线停留。 温言觉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毒药的气味儿会被胭脂味儿掩盖,如此一来,谢灵均也不会知晓她会将东西藏在这处。 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温言快速合上首饰盒,她换号旗袍起身。 谢灵均瞧着她手上提着那日出门买来的避子药,他的眉眼轻动,却未阻止温言如此做。 这些时日,他都失控了,她若不吃药,也许,真会惹出‘人命’。 孩子,是他这一辈都遥不可及的梦,谢灵均瞧着她的背影,现下幸福的时光都是偷来的。 温言出了房间,谢灵均都未喊她的名,说实话,她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他竟然比她还不想要孩子,温言直到将药放上炉子,脑海都在盘旋这样的念头,谢灵均要她是因为本能,还是说,爱她? “你不是谢二哥的新婚妻子吗?”忽地,一记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没等温言弄明白来人,她又朝温言道,“你很讨厌谢二哥?” 温言不懂对方为何如此问:“你是?” “你叫我子芸就好,我是顾子帧的小妹。”她如此对温言介绍自己,话毕,她指了指炉子上滚着的药,摇摇头,“你是否煮得太多了,很伤身。” 温言噤声,顾子芸也闻出来这是什么药?所以言外之意就是,她作为谢灵均的妻子,不愿给谢灵均生孩子,就是不爱顾子芸口中的‘顾二哥’。 顾二哥,叫得如此亲热,温言挑了挑眉看她。 这个顾子芸倒是热心肠,和顾子帧一般,话都很多,她上前给温言减去了不少药的份量。 “这样也能达到药效,任何药都要适量,记住啊。”顾子芸还叮嘱她。 温言有些摸不着头脑,顾子芸笑了笑就要离开,还未走两步,又反头对温言道:“顾二哥人很好,你可不能欺负老实人,不然,我……我和我哥可不饶你。” 温言听着她后面略带迟疑的话语,不知为何,她在顾子芸的身上瞧见了自己的影子。 暗自爱慕一个人,那种胆怯和热忱交织,极其矛盾,顾子芸喜欢谢灵均,犹如她这个年纪喜欢萧铭庭。 意识到这一点,温言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对顾子芸不淡的回了一句:“都是他欺负我,我哪里能欺负他,何况,他是我丈夫,我也舍不得。” 顾子芸不意会她会这般说,温言此时已经倒好了药从顾子芸的身边经过,顾子芸伸手拉住了温言。 温言没有预防,手一抖,端着碗摔碎在地,里面的药水洒了出来,浸入了土中。 “抱歉!”顾子芸脸上带着歉意,温言懊恼,就那么点药,没了怎么喝? 再瞧瞧一脸无邪的顾子芸,温言一时间还真生不出气来。 顾子芸忙道:“我这就去给你抓些药来,你等等我啊。” 她只好在厨房这边等顾子芸,她也知晓,顾家离谢公馆不远,无需多长时间。 也是在此刻,谢元房里的下人,说笑着从外头进来,瞧着温言站在那里,忙停止了嬉笑声,低着头叫了一声:“二少奶奶。” 温言点点头,她睨了一眼丫鬟手中端着的紫砂壶,问:“煮茶?” “回二少奶奶的话,是的,老爷喝醉了,老夫人让我们煮一些醒酒茶送过去。”丫鬟如实回答温言。 她眉眼轻动,知晓,机会来了。 温言不动声色,朝房里走去,她回房之时,谢灵均还在休息,听到她进门的动静,谢灵均睁开了眼。 “你去哪了?”谢灵均开嗓问。 温言淡定的回应:“我去煮避子药了,只是顾子帧的小妹不小心将我的药打翻,她让我等她重新抓避子药送来,厨房进进出出下人们太多,我怕太惹眼,晚些再去。” 谢灵均没有生疑,他有些无力,翻身又睡了。 温言见他背对着自己,她悄悄打开首饰盒,将里面压着的毒药拿出,过了一会儿,她自然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迟疑地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谢灵均。 温言蹙眉,手暗下死死的紧拽毒药,只身出了房门。 后厨两名丫鬟将醒酒茶看的紧,温言不好下手,好在顾子芸将避子药送来,和她说了几声抱歉的话,顾子芸便离去。 “你们帮我处理一下这些药。”温言将手里提着的药交给了那两名丫鬟,她毕竟还算是主子,开了话下面的人不得不听。 趁着两名丫鬟一个忙重新燃烧新炉子,一个忙着搁置药材,温言紧绷着面色,手发颤将毒药倒进了谢元的醒酒茶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可怕 温言端着煮好的药回了房间,她心里极其恐慌,面上却装作淡定无比。 不知不觉,手心早已出了薄汗,时间好似沙漏一直在流逝着,却迟迟没有传来谢元暴毙的消息。 放在桌面上的避子药,早已凉透,而温言早已失神,她越是在意外头的脚步声,越是忽略了的房内的脚步声。 谢灵均从床上下来,在她的身后站定,直到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温言这才反应过来朝后看去。 他亲自给她倒药,气味和她之前抓的避子药不太一样。 但谢灵均想起温言说的顾子芸弄掉了她的药,这才重新给她抓了一副。 谢灵均并未想太多,反倒倒出来的药水没有热气,让他皱了眉。 她有心事,谢灵均睨了她一眼,问:“想什么?” 温言不知为何,面对谢灵均的问话,那一刻,她竟心虚起来,不敢和他对视。 “没什么。”温言一边应声,一边伸手要去拿他倒了药的碗。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只听谢灵均道:“已经凉透,要不,让下人们拿去热一下,凉的喝了对身体不好。” 温言摆摆手,道:“不必了,反正这药喝了对身体也没多少好处,也不多那点凉。” 谢灵均听了她的话,没有做声,任由她咕噜将药猛地灌了进去。 等她放下碗,谢灵均将温言的手裹在掌心,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道:“你的手出汗了。” 他说着,起身拿了她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拭。 瞧着谢灵均认真的模样,温言险些没忍住起身想要跑去谢元的房间将那碗药打翻。 最后,她还是克制了,强压下内心的冲动,让自己尽量忽视谢灵均的。 要狠,就狠绝到到底。 她已经做好被发现的准备,厨房就她和两名丫鬟,若是谢元死了,一定会展开调查,逐一排除,她实际上无法自保。 之前,她一再问萧铭庭是否在事成之后会接她回家,实际上只是想有个安慰话。 她从不奢望,萧铭庭还会帮她金蝉脱壳。 她的命是萧铭庭给的,她也会完成萧铭庭的大计,当然,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她的母妃,为了当年含冤死去的那么多人。 谢灵均靠她那么近,温言却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让谢灵均失望,知晓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谢灵均需定期去找顾子帧看病,本想带她一道去医馆,温言推辞轮到她好生休息,谢灵均这才作罢。 待谢灵均离开,温言才得以抽身去打探谢元房里的情况。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谢元呼呼大睡,压根没有半点妨碍,温言回房的路上一度怀疑是不是萧铭庭的药出了问题。 …… 车里,秦升正欲对谢灵均说话,却被谢灵均抬手打住。 秦升凝视着谢灵均紧绷着没有太多血色的脸,他噤声。 但没过多久,谢灵均就开口问了:“她果真私下瞒着我做了不好的事儿,对么?” 事态严重,秦升不敢多言,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谢灵均。 “这是给老爷煮的醒酒茶剩下的茶叶,该毒细闻,没有气味,却足以致命。”秦升还记得自己拿到这些茶叶渣送到医馆,大夫告知他里面有毒药时的心情,他难以置信少奶奶会暗下对老爷下手。 若不是二少叫他盯着,老爷必死无疑。 谢灵均将那些茶叶凑到鼻前轻嗅,只有着淡淡的茶叶香,无色无味的毒药,只会让没有防备的人直接服下。 和温言躺在一张大床上时,他一直以为,温言是想要了他的命,可这些时日接触,他才发觉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可为何目标是他的父亲?谢灵均想不明白。 谢灵均将茶叶紧拽在掌心,他叮嘱秦升:“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我父亲那边的饮食让下面的人抓严些。” “是,二少!”秦升应声。 谢灵均的面色紧绷,唇角呡成一条直线,胸中一股气血好似在这一刻要冲上来。 他强按下身体的不适,往后头靠去,闭上眼,似做小憩。 等谢灵均从顾子帧那里拿了药回来,温言在房内睡着,快要到晚饭时辰,谢灵均却未叫醒她。 他轻悄悄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近不远的凝视着熟睡的温言,她要他父亲的命,却隐藏的如此深。 她会如此爽快的嫁给他,不是要他给她一个家,她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一个家,她别有目的。 想到这里,谢灵均的呼吸粗粝起来,他的心情一糟糕,身体也跟着糟糕。 谢灵均最后捂住嘴,忍不住的咳嗽,温言听到动静,这才睁开了惺忪的双眸。 她缓缓起身,靠在那里,眼神还有些晃,像是没睡够。 “你回来了?”温言朝谢灵均问了一句。 谢灵均淡淡嗯了一声,起来,背过身子没有看她,他稍稍整理了一下长衫下摆,道:“起来,一道去用饭。” 温言应道:“好。” 她也想知晓,为何谢元还未死。 她跟在谢灵均的身后,到了大厅,谢公馆上下的大小主子,大多早已到场。 “二嫂嫂,,我瞧见有人溜进你房内,你没失了什么东西吧?”说话的人是谢灵均的表弟,年岁还不大,早些年父母做生意不如意跳海了,可怜落下了这么个孩子。 温言第一反应就是萧铭庭,她很想瞧瞧身旁谢灵均的表情,但她不能,若是条件反射瞧谢灵均就该暴……露了。 “没失东西,兴许你看错啦。”温言笑着,一边说一边走过小表弟身旁时,还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 无人在意一个孩子的话,温言暗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谢元出来的时候,一直抬手按着太阳穴,酒后头疼作怪。 温言细眉不自禁的一拢,一定是药出了问题,萧铭庭极少办事不靠谱,却让她措失了良机。 一起吃饭,总归别扭,早早吃完,大家早早散去,这样的生活过于循规蹈矩。 温言随谢灵均回房,刚关上门,谢灵均问她:“,谁来过?你一直在房里,应当瞧见吧。” 语气依旧那般漫不经心,像是随意提及,温言听闻后,心里即刻紧张起来。 他还是生疑了对么? 谢灵均本就观察细致入微,这是她和萧铭庭的失算,萧铭庭大概也不会想到将她送到了一个这般精明的人身边。 “我不知,我睡着了,若听到动静,我肯定会醒。”她撒了谎,一个谎要千百个谎去圆,让她感觉实在不舒服。 但她无法如实说,瞧见了,若如此说,他问是什么样子的人,难不成她要告诉他就长萧铭庭那样的么? 她的视线和谢灵均相对,那双墨黑的眼,深不见底。 谢灵均凝视着说谎不打草稿的温言,他的心像是被人抓挠着要燃烧起来,那个人是萧铭庭,所以才不肯告知他事情? 温言,这是最后一次,我装作什么都不懂,也不去追根问底,若有下次……他的目光变得冷沉起来,良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可怕。 …… 三日后,温言没有如期出谢公馆,但她却收到了来自萧铭庭的书信。 上面只有寥寥数句话:言言,别跟我说,你下不去手,就算不想想我萧家,也想想你死去的母妃。 她将信扔进了火盆里,望着信件变成灰烬。 萧铭庭有千万种方法让谢元死,最后却挑了她做这件事,无非就是两个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再者,她永远不会出卖他。 可他如此急,当真不顾她的死活? 她回了信给萧铭庭:你的毒药,有问题,我不是没下药,那药根本没药效。 等她再接到萧铭庭的信已经在夜里,随信一起的还有一小包新药,信上只有一句话:无色无味,药已测! 这一次,萧铭庭的书信还来不及烧毁,谢灵均就从外头回来了。 他未敲门就进来,让温言有些措手不及,谢灵均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书信上。 很快,他收了视线,问:“谁的信?” “剧院好友的。”温言回道。 谢灵均哦了一声,便朝最里头走去,他当着温言的面,褪下了最外面的长衫,温言表情变得凝重,谢灵均没追问下去。 夜半时分,温言在谢灵均的怀中熟睡,谢灵均睁开了眼,房内只有薄薄一层烛光。 那封信,他亲眼瞧见她放在了梳妆盒里,雕刻着海棠花的梳妆盒装了她太多秘密,他只要打开,就能知晓真相。 可他,却没如此做。 她戴着面具,那他就当个傻子,只要她不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比如要他父亲的命,亦或者和萧铭庭纠缠不清。 谢灵均一夜无眠,所以翌日起得晚,温言一夜好眠,起了个早。 她之所以不嗜睡,只因已经掌控谢元的习性,为的就是赶在下人给他煮晨茶之时下手。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是,她将一切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后回了房。 没过多久,谢元房里的丫头却端着晨茶来了她的房里,温言满是震惊却没表现出来,她问那丫鬟:“早上给老爷煮的晨茶送到这里作甚?” “这茶是新式茶,西域商人送给老爷喝的,每年新式茶一到公馆,老爷都舍不得喝,最先给二少尝鲜。”丫鬟解释了一番,便将茶水放在了桌面上。 温言的视线落在往外冒着热气的茶壶上,当她瞧着谢灵均起床,心骤然狂跳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别哭,我心疼 温言眼睁睁的看着谢灵均走到了桌前,很自然的端起茶壶朝杯子里倒了一杯茶水。 起来喝茶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温言的十指拽成拳头,她竟然浑身不自觉的轻颤起来。 那茶本该给谢元喝的,谢灵均要当替死鬼? 温言克制着内心的慌乱,朝谢灵均倒去,目标就是他手中的那杯茶。 眼疾手快的谢灵均瞧着她就要摔跤,忙不迭失的伸手去揽住她,温言的胳膊肘碰掉了谢灵均手里的茶水。 她的心才落了地,耳边就响起了谢灵均的声音:“身子不舒服?” 好端端的站着,还能摔跤,也难怪谢灵均会如此问她。 谢灵均一边问还一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言站直,对谢灵均摇了摇头。 她尴尬的笑了笑,回道:“无碍,最近有些头晕。” “听大哥说,大嫂怀上瑾年时,也常常头晕想吐,难不成有了?”谢灵均极其明显开玩笑的口吻,他明知晓她有吃药,况且,两个人成婚也并未多少时日,不可能有这般快的身孕反应。 温言的脸颊上多了淡淡的绯红,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灵均又换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 故技重施吗?温言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仿佛再多一点时间就要蹦出来。 可她没法子再像方才一样假装摔跤,只因谢灵均的一只手竟然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她被禁锢得很死,压根不能动弹。 温言瞧着他张开嘴,彻底慌了,再也不能淡定的看下去,她慌乱的对谢灵均道:“我们出……” 话还未说完,她也没能找到借口让谢灵均和她一道离开,那杯茶水已经入了谢灵均的肚腹。 温言的双腿顿时发软,无法站直,谢灵均察觉她的反常,眸中只是划过一抹暗色,却不动声色的对她道:“你想说甚?” “灵均,我……我……”温言面对着问话的谢灵均,没有半点力气将后话说出口。 她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崩了,温言疯了似的抓住谢灵均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谢灵均却不肯挪动半步,他压制着胸口要涌上的热腾,问:“去哪儿?” “你不是最喜欢和顾子帧在一起谈事儿吗,走,去找顾子帧。”温言是背着谢灵均的姿态,语气有些哽咽,她因为着急早已满脸通红。 谢灵均空出的手,钳住她的胳膊,将自己另一只被温言紧拽着的手抽离,用力一拉,将她纳入怀中。 “你慌什么?”谢灵均淡定的问。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视线锁着她红润的脸庞,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尤其是谢灵均如此问她的时候,她更是哑言。 难不成,要亲口承认,自己在茶水中下了药,为了毒死他的父亲,可没成功,茶水送到他房里来了? 不,她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勇气承认。 当初那股即便被发现大不了一死的决心天知道抛诸到哪里去了,温言感觉到莫大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她不敢正视谢灵均的眼睛,罪恶弥漫在她周身,,要害死一个人,是如此可怕的事情,那为何当年谢元能够有那么大的勇气害死那么多人? 温言的嗓子眼被卡住似的,良久,她在感觉谢灵均手上力道越来越重之后才开嗓道:“对……对……” “灵均!” 温言突声尖叫起来,她一声抱歉的话还未说出口,胸前的旗袍却被他吐出来的血侵染。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部有着湿热,谢灵均的唇角向上微起,讳莫如深的笑,让温言感到瘆人。 温言想要稳住朝后倒去的谢灵均,却为时已晚,他睁着眼,尚且有一口气在,血水却顺着嘴角不断的往外流。 “来人啊,快来人……”温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朝外大叫。 秦升快速跑了出来,温言指着里头:“快,送顾子帧那!” 等顾子帧再来,温言怕来不及,不如直接送医馆。 秦升大步朝里走去,温言似乎听到秦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何意。 谢灵均吐血之事,惊动了谢公馆上下,但随之去医馆的人只有谢元和谢夫人。 温言坐在医馆外厅一动不动,谢元和夫人却完全坐不住,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谢灵均是谢元的宝贝儿子,哪里舍得谢灵均如此快暴毙。 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凉,顾子帧医术高超,不会检查不出谢灵均身体里有何毒,这下,她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谢元没死,谢灵均却在里头生死未卜。 顾子帧出来时,额际还带着薄汗,若送来些,谢灵均就要见阎王了,想到这,顾子帧就觉得可怕。 “子帧,灵均好端端的怎么吐血吐得那般严重?”谢元极关心儿子的病情,并且生了疑。 顾子帧并未立马作答,而是实现落在了温言的身上,温言和顾子帧四目登对之时,心咯噔一下。 她知晓,完了! 可顾子帧对谢元作答的话,出乎温言意料之外,顾子帧道:“老毛病,没法子根治,寻常应当注意些。” 顾子帧的话一出口,谢夫人忍不住的抽泣起来:“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来年,果真还是……” 应验二字还没说完,谢夫人就被谢元瞪了一眼:“瞎说,这不是冲了喜么。” “我看一点用都没有。”谢夫人在谢元这处受了气,愤恨的目光最后转向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温言身上,并对温言责怪道,“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温言知晓,除了谢灵均,谢家的人并不认为谢灵均娶的是妻子,甚至娶来的人不过让谢公馆多了一个照顾谢灵均的下人。 “还愣着作甚,去看看啊。”谢元对温言催促道,看她的眼神极不满意。 温言不是不想去看,是她心虚,也无颜去面对谢灵均,当然她也不明白顾子帧的话。 顾子帧为何要帮她?明明是下了药不对么,为何顾子帧说谢灵均是老毛病? 等她再看一眼顾子帧,对方却不再多看她半眼,温言朝里头走去,谢灵均不知何时已醒过来,却很虚弱。 谢元和谢夫人都快愁死了的表情,在场的人都未说话,实际上也心思各异。 在顾子帧的嘱咐下,到了晌午,秦升将谢灵均接回了谢公馆,而温言和谢元谢夫人坐一辆车随在后头回来。 秦升安顿好谢灵均,他环顾四周无人,也未听到二少奶奶的脚步,这才开口道:“二少,你明知晓有毒,作甚真喝下去,你险些没命了可知?” “不这般做,她会害怕的停手么?”谢灵均艰难的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 谢灵均的话让秦升无话可说,即便二少有自己的道理,可他还是无法理解。 “若二少奶奶当真只是为了让老爷死,她又怎会对你有感情,你死不死,我倒是瞧着现下的她没有多大反应。”秦升说着说着有些怒了。 谢灵均闭上眼,没有吭声,他信她绝不像秦升说的这般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之事一定会成为她的警钟。 秦升见谢灵均也不愿多听,不好多说,加之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便起身打开门似作正要离去的模样。 敞开房门,秦升正对温言,倒是礼声道了一句:“二少奶奶!” 温言轻轻的嗯了一声,秦升离开的时候,叮嘱了她:“二少就交给少奶奶照顾了。” “好。”温言的话,不多。 她进了房,关上门,朝谢灵均走去。 躺在床上的谢灵均闭着眼,他一定察觉了不对劲,对不对? 温言想着顾子帧的眼神,想着顾子帧的话,为何她觉着怎么那么像谢灵均醒后知晓自己中了毒,叮嘱顾子帧不要张扬呢? 不然,顾子帧为何要隐瞒事实,完全解释不通。 她多想亲口问一问谢灵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发现了为何没有责问过我半点? 温言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凝视着谢灵均无半点血色的脸,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朝他伸去。 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谢灵均缓缓睁开眼,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她那好看的红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从何说起,她面对无力的谢灵均是愧疚的。 温言的眼泪,克制不住的掉了出来,她实在觉着这样难受极了。 谢灵均将手从薄被中拿出来,将温言的手从脸颊上拿开,反手裹在掌心里。 他嘴角这次挂着的温和的笑,他的嗓音那么轻,对她道:“别哭,是我吓着你了,你别哭,我心疼!” 温言听罢,眼泪更是决堤,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她趴在床沿失声痛哭起来。 她如实道:“我好怕你就这么没了。” 这大概是嫁给他以来,唯一对他说过的真话,在医馆等待顾子帧出来的那些时间里,她的心七上八下。 她是那么怕顾子帧出来后对他们宣布谢灵均的死亡,若真是那般,她会一辈子活在歉疚里,并且还没法子赎罪。 谢灵均原本嘴角挂着笑,却在听到她这般说之后,笑意全无。 他凝视着她,只能瞧着温言因为哭泣轻颤的肩膀。 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真的,那她对他有了感情? 倘若他真的有一天走的悄无声息,她会很难过很痛苦是吗? 谢灵均从不后悔娶了温言,哪怕知晓她的目标是他父亲,也不曾后悔过,可这一刻,他却真切的后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你能耐,你给我滚 谢灵均调养了好几日,身子骨这才稍有恢复,秦升被谢元派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去顾子帧那里拿药的事情便落在温言身上。 温言上了停在谢公馆不远处的黄包车上,告知了车夫地址。 拉了一段路之后,温言这才察觉不对劲,她瞧着道路两旁的招牌,这并不是去医馆的路。 “停下!”温言警觉起来,但对方压根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她的面色凝重,再次高呼了一声,“我让你停下。” 车夫的胆子很大,根本不管她叫了多大的声音,很快,她被拉到了萧公馆的侧门。 温言忽地明白过来,,车夫是萧铭庭安排在谢公馆周边的人。 萧铭庭也不给她半点书信,用这般法子将她拉来,着实让她有些怒。 侧门是敞开的状态,显然萧铭庭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她的到来,温言凝眉迈过门槛进了萧公馆。 萧铭庭站在小院幽径上,她一进去,就和他四目登对。 “来了!”淡薄的嗓音从萧铭庭的口中冒出。 什么叫做来了?分明是他让人将她拉来的,并不是她主动,温言想到这里,眉梢的忧色更浓。 她不明萧铭庭究竟是何意,问:“突然让我来萧公馆作甚?” 温言的话音还会在小院消散,就被大步流星靠近的萧铭庭一把推到了入口墙壁上。 她的背脊紧贴冰凉的青砖,深锁的眉一直没舒展开,道:“铭庭,我险些被发现了,这个时候让我来萧公馆不是明智的选择。” “险些被发现就只能说明你办事不利,你以前做事不会失手,现如今,怎么频频出问题?”萧铭庭的声线冷彻。 温言没想到他会如此道,她以为他会询问事态严不严重,多少关心一下她,可事实上有的只有责怪。 “你在想什么?”萧铭庭用逼迫的眼神看着她,如此问温言。 温言别过头,道:“没想什么。” “我不是说现下,我问的是你嫁给谢灵均的这些日子,你究竟想什么?”萧铭庭说道这里,冷笑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撑在墙壁上,臂膀禁锢着她。 温言看了看面色冷沉的萧铭庭,他话里有话,她的倔性子上来,也不悦了:“你这是何意?” “既然药让谢灵均喝下去,你作甚还要救他,听闻你是谢灵均出事之后反应最激烈的,若他死了就死了,你越是有反应,别人越是怀疑你。”萧铭庭审视她,细细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处表情,道,“这不像你淡定的性子。” 温言原本面无表情,最后因了萧铭庭的这番话卷翘的长睫轻颤,她道:“我只是不想滥杀无辜!” 温言话毕,萧铭庭就大声笑出来,讽刺的笑声让温言不自禁的紧绷了脸。 “不想滥杀无辜?”萧铭庭的手指,落在了她细腻的肌肤上,手背轻轻在她脸颊上来回轻触,最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 他的眼里,带了怒火,迫使她仰起头和他视线相交,他用暗幽的嗓音道:“伊芙殿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萧家那么多人也一样死得无辜,那些冤魂都是拜谢元一人所赐,你如今倒是帮谢家说起话了。” 温言的脸上多了痛苦的表情,萧铭庭的手扯开她的斜襟旗袍领子,将她藏在里头的那枚玉坠子扯了出来。 他捏住玉坠子,展示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句厉声道:“瞧瞧上头,究竟有什么,你最好莫做出认贼作父的事情出来。” 这玉坠子当初是皇阿玛送给她额娘的,也是她从额娘颈脖上摘下来的,都说玉有灵性,上面的血迹一直擦不掉,原本洁白无瑕的玉坠多了一点红。 血腥的斩杀场面出现在温言的脑海里,伊芙殿血流成河,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尸体堆里,叫着:“额娘,我怕!” 无人答应她,她的额娘实际上就死在她的脚边。 温言一把从萧铭庭的手中夺回了玉坠子,她的双眼猩红,也有了点点湿意。 “我和谢元不共戴天,怎会将他当父亲。”温言语气里都是恨意。 萧铭庭很满意她的反应,但,他却有更不放心的事情:“你和谢灵均,说白了,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他要一个女人冲喜,你要假借婚事对谢元下手,别将挂名夫妻当真,你要明白,谢元死了,他只会恨你。” 谢灵均到最后,只会恨她,是的,没错,只有恨,是她痴了。 萧铭庭瞧着她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她不该有这样的反应,他的手再次钳制住她的时候,卯足了劲儿。 温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她挣扎了一下,恐慌的看着萧铭庭:“你……你要作甚?” 砰的一声,偏房的门被萧铭庭一脚踹开,关门之后,她被萧铭庭扔在床上。 温言急速爬起,萧铭庭欺身而来,将她遏制在床榻上。 “作甚?我要……”萧铭庭说道这,蛮横的吻朝温言落下,最后一个字,在深吻之中吞咽,他道,“你!” 萧铭庭疯了,一定是疯了,温言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结论,她拍打着萧铭庭,双脚也不安分的踢着他。 “不要,你不能这般,我已经嫁人了。”温言见他不为所动,最后不得已才这么叫出声来。 然而,温言并不知,这样的话只会让萧铭庭听后越发生气。 她在提醒,她已经是谢灵均的人,她难不成还要给谢灵均守身如玉?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她将心失给了谢灵均,是不是? 刺啦一声,萧铭庭撕开了她的旗袍,雪白的肌肤,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力。 她从小姑娘变成女人之后,他撞见她沐浴,他就知晓,自己也会有把控不住的一天。 他亲手养大的人,那么干净的美人儿,却要一个病秧子享受,他的心,都快要滴出血来。 当他得知谢灵均要的不是干净女子,他恨不得亲自破了她,他怕自己不忍让她嫁给谢灵均,最后带着私心,让她自行解决那层东西。 “这些日子,我……”着实后悔了,萧铭庭后面几个字未曾说出口,谁让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东西呢。 况且,无论是他还是温言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温言听着他的话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她对着他摇头,怎么也不肯屈服于萧铭庭。 萧铭庭一拳狠狠的砸在她的身畔,低吼了一声:“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想要你,你就要给!” 挣扎的温言,在萧铭庭说出这番话之后,变得安分了。 他的话,好似化作了回音:你的命,是我给的! 她承认,萧铭庭说的都是实话,没有萧铭庭就没有现如今的她。 “拿去吧!”既然想要,就拿去吧,温言闭上眼。 这一刻,她面对抓狂的萧铭庭,竟然心生那日对待谢灵均的思绪:很快就会过去的,不想承受就闭着眼,睁开眼就结束了。 萧铭庭瞧着她视死如归、心灰意冷的模样,他的唇紧绷成一条线,脸上的神情彻底变得萧冷。 “好,你能耐,温言,你给我滚回谢公馆去。”萧铭庭厉吼着,撤身下了床,并且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甩在了地上。 温言撑着地起来,他叫她滚…… 纵使这些年来,他对她不热,也不曾叫过她滚。 即便将她当做棋子,也不曾这般口气对她,温言的心,凉透了。 她孤傲的性子像极了去世的母妃,她仰着头,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瞧着发怒的萧铭庭。 萧铭庭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方才一幕幕,他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萧铭庭背过身去,没有理会她。 温言起身,她淡薄道:“不是我不给,是你不要,我回去了。” 她离去,他依旧像以往一样,没有挽留她,半个字都没有。 温言将衣襟上的盘扣整理好,最上头的一枚盘扣却被扯坏,温言觉得喉咙处哽咽,难受极了。 上了黄包车,她这才低眉无声的哭起来。 这次,车夫将她带到医馆,在医馆的人不是顾子帧,是顾子芸。 顾子帧给谢灵均整理的药放在柜台上,交代了顾子芸等温言来,将药交给温言。 顾子芸睨了一眼温言的旗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顾二哥对你这般节省么?给你坏旗袍穿,这样子出来,别人会说的。” 温言没吭声,出门的时候旗袍是好的,回去是坏的却是也说不清楚,可她出门只是为了拿药,哪里会带银两。 正当温言很是为难的时候,顾子芸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件旗袍,并且递给了温言。 温言瞧着友好的顾子芸,道了一声谢,顾子芸性子还算爽快,笑了笑回应她:“小事!” 温言在医馆后房换好顾子芸的旗袍,出来的时候,顾子芸上下打量她:“顾二哥当初送给我的,可惜大了,反倒是你穿正好合适。” 顾子芸这么说的时候,无论是语气里还是表情中都透露着惋惜,她一口一句顾二哥,倒是叫得有些亲密。 温言觉着自己有些小家子气,竟然听着顾子芸的话,有些在意起来。 “你喜欢灵均!”温言说得直白,让顾子芸涨红了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原来,他有喜欢的女子 顾子芸语顿,她瞧了一眼温言,失笑道:“你这哪里的话,我怎的喜欢他。” 是啊,若喜欢,顾子芸和谢灵均是最配的一对,只要顾子芸不介意谢灵均是个病秧子,两个人早就成婚了,又怎的有她温言的份? 温言虽然如此想,但总觉着劲,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顾子芸瞧着快要到谢灵均用药的时间,于是,对温言道:“你还是早些带药回去吧,毕竟看样子,你在外头待得有些久。” 温言觉着她说话在理,谢家防她跟防什么似的,仿佛她只要出去久了,不再回谢公馆一般。 她才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顾子芸的声音,顾子芸竟然开嗓叫她二嫂嫂,紧接着道:“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留着你多说了两句话,这才耽搁回去的时间。” 温言听到顾子芸如此道,微微一愕,顾子芸是瞧出什么来了么,不然她为何要如此说。 实际上她和顾子芸说的话不过三两句,又怎会耽搁她回去的时间? 顾子芸在帮她?温言不知自己要摆出一副感激之态还是忧色出来,难不成她在谢家不讨喜的事情就连顾子芸都知晓了? 可是,为何她在顾子芸的眼中瞧出了莫名奇妙的情绪? 直到温言上了黄包车,她这才反应过来,顾子芸眼里含着的话,是在告诉她:我不喜欢谢灵均,但谢灵均喜欢我。 这样的讯息,出现在温言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谢灵均这般清心寡欲之人,也有喜欢的女子么? 既然喜欢的是顾子芸,谢灵均和顾子帧那么好的关系,为何一开始就不和顾子芸在一起? 还是说,知晓自己是将死之人,舍不得伤害顾子芸? 好多问题出现在温言的脑海中,缠绕着温言胡思乱想的心,她只觉有些烦闷。 到了谢公馆,温言就要从黄包车上下来,脚还没有沾地,抬头就瞧见站在门口等待她回来的谢灵均。 温言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视线和谢灵均交汇,简短的时间,她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谢灵均的嘴角本挂着淡淡的笑意,在感觉到她的漠然之态之后,有些无措,她和他对视却是那样的反应。 他上下扫了一眼温言,记得,之前她出门的时候并不是穿这样一身旗袍出去的。 可她穿着的这身旗袍为何和当初他送给顾子芸的一模一样?她去了医馆换了顾子芸的旗袍?为何要换呢? 谢灵均的心里,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说实话,人若活得太明白,实在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温言虽没瞧谢灵均,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有感觉到。 “我的旗袍不小心弄坏了,身上穿的是顾子芸给我的。”温言经过谢灵均身边时如此道了一声。 他的面色还很苍白,大病之后的表情,温言本来还有些生气,瞧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 温言虽有解释,但谢灵均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在说:穿就穿吧! 他曾经不是喜欢顾子芸么,喜欢到送旗袍的地步,怎的,瞧着她穿这一身,就不生气? 温言没有问,不过她就要迈步进入谢公馆时,谢灵均的手拽住了她的。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瞧了谢灵均一眼。 他的手顺着她的向下,最后和她十指紧扣,他牵着她回了房。 温言一进去,就走向了衣柜,要换掉身上的旗袍。 谢灵均却问:“你这么急着换掉作甚,你穿好看!” “这是你送给顾子芸的,往后我还要洗干净还给她呢!”温言语气平平。 她的言语,却让谢灵均不禁失笑,她今儿个说话的语气可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了,嗯?”谢灵均上前,在她的面前站定,紧紧的还住她纤细的腰肢,轻声问。 温言也不是别扭的人,她心里确实不悦,便道:“既然喜欢顾子芸,你为何没娶她?” 谢灵均的反应让温言的心更是坠落到谷底,他如此实诚的回答她,“我和她不适合。” “是不适合,还是舍不得?”温言追问。 谢灵均的眼睛顿时间闪过不一样的情绪,戳中了他的心思对么? 他狐疑的望着她,她脸上的失落,还有点点伤心,都让他感觉,她爱上了他。 这是他最想得到的爱情,可也是他最害怕得到的感情,他敢偷偷爱她,可是不敢让她爱上他。 他从不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出现,他却常常有两个人在心里打架,痛快的爱一场吧,不,你不配! 谢灵均认为自己以前想得太天真,娶一个名声在外的戏子,也许就不会让人情深,可他早就沦陷了。 温言的觉得有些酸楚,明明知晓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就像萧铭庭说的一样,不过是各取所需,可是自己却有些伤感起来。 她以前以为自己有一天大事办成,可以嫁给萧铭庭,组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甚至两个人会有孩子,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可现在这样的希冀从什么时候开始转移到了谢灵均的身上。 她也爱过萧铭庭,为何知晓谢灵均爱过顾子芸,她就会这么难过? 因了他珍惜顾子芸从而去找一个戏子成婚么?那现下呢,他还爱不爱顾子芸? 正当她被很多疑惑困惑着的时候,谢灵均主动对她提起顾子芸:“她年岁还小,我对她有好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她是顾子帧的妹妹,我和顾子帧玩的好,我不喜欢太好动,顾子芸常常随着她哥哥,特别活泼,就像是平静的心,突然掉进了石头。” “我会心动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有过去,但生活是向前的,我会遇见你,你会遇见我,所以才有了我们。”谢灵均诚恳道。 有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会想:遇到温言,是如此的迟! 顾子芸早就在他的心间是妹妹的存在,当初送旗袍,实际上是顾子芸生辰,她什么都不缺,但缺一件好看的旗袍,毕竟那个时候顾子芸青涩,穿的都是学生装。 “我送给她的这件旗袍,她压根都没法子穿,大了。”谢灵均说到这里,笑了笑,道,“我要是真的对她有很深的感情,又怎可能送不合身的旗袍。” 只能说,顾子芸给了他淡然无光的生活中带来了一抹亮色,所以他就多注意了两眼,最先撞进心房的,不一定就是一辈子最爱的。 真正爱上一个人,她的喜好,她的各种,甚至是真面目,都会被他看穿,比如,温言。 谢灵均的目光一直锁着她渐渐消失阴霾的脸,她的心也痛快了许多。 温言的手,紧紧抓住药包,尤其是瞧着谢灵均的脸靠近,知晓他想要吻一吻她,更是让温言紧张万分。 “又不是没碰过,还这么害羞么?”谢灵均的语气稍显玩味,温言的手拍打在谢灵均的肩上。 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温言的红唇上。 深吻过后,温言将谢灵均推开,道:“我将药拿给丫鬟去熬。” 她逃也似的出了房门,谢灵均瞧着那抹身影,失笑的摇了摇头。 温言去厨房的路上,一直盯着手中的药包瞧,直至如今,谢灵均都未曾在她的面前提及半点有关那碗茶水的事情。 他不说,谢公馆就无人生疑,她就脱离了危险的境地,并且还能有机会对谢元下手。 可谢灵均越是不揭发她,越让她不明白,谢灵均这么做的原因,他真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因为爱她所以保密么? 温言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最近一定是发生太多事情了,所以她才会想这么多。 她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只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 萧公馆,梦曦一进去,就瞧见房里散落了一地的摆件,基本上都粉碎殆尽。 “铭庭,你这是怎的了?”梦曦朝坐在那里仿佛用了许久时间散发怒意还是没有办法宣泄的萧铭庭走去,最后,她站在萧铭庭的面前,“听人说,她今儿个来了萧公馆?” 梦曦将话说得很委婉,事实上,她所听到的话,是:今儿个少东家让人将温小姐绑来了萧公馆。 萧铭庭向来是顾全大局之人,为何今日如此冲动?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瞥看了梦曦一眼,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能来,我就不能么?”这大概是她随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对他说话。 即便是反问的语气,可是她还是问的小心。 萧铭庭没有她可以,可是她没了萧铭庭却活不下去,这就是她的致命点,即便自己清楚,却没法子拯救自己。 萧铭庭的怒意本就没有彻底消散,梦曦的话一出口,就激怒了萧铭庭。 他刷的起来,迈开步子,大力将梦曦推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随意进出萧公馆。” 梦曦伤心,也不甘,问:“为何,给我一个原因。” “她不喜欢。”萧铭庭毅然决然的回答她。 梦曦苦笑,笑声让萧铭庭的怒意更明显,他问:“笑什么?” “既然舍不得她,你当初就不该做那样的决定,你以为将她送到谢灵均的身边,她的心还能像以前一样只装着你么?动物跟久了人尚且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温言本就是个人。”梦曦的话,刺痛了萧铭庭。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温言的变化,可他也绝不需要梦曦来提醒他,萧铭庭面色变得可怕起来,将梦曦一把掐住:“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情有不甘 梦曦脸上尽是泪痕,眼底都是不甘的情绪在暗涌,她微微仰着头对着萧铭庭道:“我不过是在提醒你,若你不信,大可试试她。” “毕竟,你知晓,这世上谁都不能完全相信另一个人,万一她背叛你……”梦曦的话未毕,就迎上了萧铭庭凌厉的眸光。 萧铭庭坚定道:“谁都可能背叛我,她不会。” “你就那么肯定?”梦曦失笑,“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谢灵均,即便对谢家有仇恨也会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萧铭庭始终紧绷着脸,梦曦没有再多说,萧铭庭背过身去。 他负手而立,房内响起了萧铭庭冷淡的嗓音:“无事,不要随意进入萧公馆,回去吧!” 梦曦笑不出来,甚至脸上一下子没有了任何表情,即便温言嫁给了谢灵均,她还是没法子和那个臭丫头比。 也是此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就算得到萧铭庭这个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但……她得不到的东西,温言又有何资格? 她离开了,仿佛在萧铭庭毫不留情的话语下,下定了决心,一点都不留恋的离开了萧公馆。 可南属的天气,似乎也开始,变了。 萧铭庭望着天际乌云骤变,顷刻之间,下起了大雨,南属的天气向来古怪。 房内,仿佛还萦绕着梦曦的话:你就那么肯定? 萧铭庭顿时死死的捂住耳朵,不让这样的余音绕进耳中,脑子一片混乱,他的手转移到太阳穴,揉了揉,跌坐在椅子上。 落下来的手,耷在扶手处,最后他死死地紧拽住扶手,两眉拢出的沟壑,那么深。 …… 温言好几日都未曾接到萧铭庭的信件,他仿佛一下子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而她也好似和谢灵均过上了鹣鲽情深的美好夫妻生活。 但期间,她每次面对谢元,还是恨他恨得牙痒痒。 她承认,即便谢灵均对她再好,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得再顺利,她也不可能忘记母妃惨死。 南属接连下了许久的雨,转晴之后,谢灵均硬是要带她去后花园散散心。 温言窝在床上,全身疲累,当谢灵均推开窗户,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她觉得万分刺眼抬手挡住。 她对谢灵均娇嗔了一声:“别闹,你自己去吧,我困!” “你最近太嗜睡。”谢灵均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语气道,“下巴都圆润了不少。” 常言:容! 温言一听,双手立马捧住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怎么圆润啊。 当她睨了一眼谢灵均,瞧见他嘴角的笑意,明白过来,他实际上是在逗趣她。 温言拍了一下谢灵均的臂膀,道:“你怎么老打趣我,好,我起来。” 梳洗一番之后,随着谢灵均去了谢公馆的后花园,当她踏入院子拱形门槛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萧铭庭和带来的下人此时此刻站在后花园正中央石桌旁,谢元却是坐着,石桌上摆放着好几瓶各色香水。 她听到萧铭庭不大不小的声音对谢元道:“这是成品,你检查一下,试试这香味儿和锦帛结合可闻得习惯?” 谢元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锦帛,轻嗅,点点头,赞道:“不错,我很满意。” 谢灵均已先温言朝前走了好几步,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这才反头,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前。 温言就要迈开步子,却和远处的萧铭庭视线相交,那眼神是满满的警告。 她就知晓,萧铭庭不可能罢休,之前假象的消停实际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是,萧铭庭竟然会进出谢公馆如此频繁,只能说明一点,他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对她十分信任。 谢灵均看不到萧铭庭的眼神,也不知晓她其实不是和他视线相触,温言还瞧见了谢灵均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她望着前面的三个人,她的丈夫,她以前欢喜的人,她的仇人……一场好戏。 谢灵均等她走到身边,这才牵起了她的手,齐齐走向谢元那里。 谢元见他们来了,不悦道:“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 一说完,责怪的眼神就转移到了温言的身上,她一直不讨谢元的喜欢,她也无所谓。 谢灵均倒是常常替她说话,道:“天天呆在房里,人都要发霉了,天气好,出来散散心,听母亲说开了不少花,难得来这里转转。” 出乎意料的,谢灵均说得多,谢元倒是没觉着异常,反倒是温言微微蹙眉。 之前谢灵均叫她一道出来,她只当是单纯的一起走走,现下萧铭庭在,也许因了她心虚,竟然觉着谢灵均早就知晓萧铭庭会出现在谢公馆,才非要带她来后花园。 正当她疑惑之时,萧铭庭朝她和谢灵均看过来,礼貌性的笑了笑。 温言明显感觉谢灵均和她相扣的十指,力道紧了几分。 她的心里很没底,谢灵均这么精明的人,很难让她放下防备,甚至,她会怀疑谢灵均是否知晓她和萧铭庭的关系。 温言瞧着萧铭庭这时就要开口,然而,她最先听到的声音却是谢灵均的:“糟了,言言,我忘了喝药的时间到了。” “那我陪你回去喝药。”温言忙道。 萧铭庭瞧着温言脸上本能露出紧张的神态,梦曦的话,如同咒语,让他迟迟缓不过神。 不过,谢灵均却拒绝了温言陪自己离开,而是道:“我喝完药就来,很快的,你就不用来回走动了,等我!” 拗不过谢灵均,温言只好点点头。 谢灵均一离开,温言的抬头就对上萧铭庭的眸子,他眼底深处,带着杀意。 他和谢元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动杀机,为何现下却动了杀人之心? 其实,此刻的谢元,腹背受敌,谢元哪里知晓面前的人,都是想要杀害自己的人。 趁着谢元低着头看香水,温言乞求的对萧铭庭摇头,要是在这杀了谢元,不是等于告诉全世界的人,他们是杀人凶手么? 萧铭庭眸光聚敛,仿佛那些杀意已经转化成火焰,要将她燃烧。 他不悦,她能感觉到。 谢元再开嗓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而是紧紧的盯着萧铭庭的手。 当年萧家也死了那么多人,她知晓萧铭庭有一颗没有安全感的心,所以他随身藏有枪支,若是让他有机会将枪掏出,那么,就会一枪击毙谢元。 终于,在紧张的氛围之下,谢元和萧铭庭彻底签了合作单子,并且派下人送萧铭庭离开。 瞧着萧铭庭的身影消失在花园,温言提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她见谢灵均还没来,对谢元示意一下便要回去。 才进入拐弯处,她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她挣扎着,却被人拖进了院落的隐蔽处。 竟然是是离开的萧铭庭,看清了人,温言不挣扎了。 但她却眉眼都挂着严肃的情绪,问:“你这是作甚,巴不得大家都知晓我们关系么?” “关系?我们什么关系?”萧铭庭反问,似乎就是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他养大的人,只差血缘关系,实际上潜在的相依为命,尤其是她当初没有他,会饿死。 萧铭庭见她不吭声了,大力扼住了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在花园里,你一直紧盯着我,怕我向谢元开枪?” 他还是这么了解她的心思,一句道中她心中的想法。 她承认:“是,我怕你冲动!” “你嘴皮子真是利索,说得这么好听,究竟是怕我冲动,还是你早已开始认贼作父?”萧铭庭厉声。 认贼作父已经是他第二次说了,认任何人做父亲,她都不可能认谢元做父亲。 她面色痛苦:“你明知晓我多恨他。” 萧铭庭非但没有因为她说的话态度缓和,反而被激怒,他甩手松开了她的下巴,道:“恨他,就让他去死!” “我……” 温言话还未来得及说,萧铭庭暗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他瞪着她:“你知晓背叛我的下场!” 他这是在警告她?犹如之前那个眼神一样,警告她? 温言喃喃自语:“背叛、下场?” “我会毁了你!”他毫不留情地如此道。 毁了她,如何毁?温言没法想象,但她知晓,萧铭庭的狠劲,没有人比得上。 萧铭庭的视线里,多了谢灵均的身影,他嘴角稍纵即逝的、讳莫如深的笑,却被低着头的温言忽视了。 猝不及防的,萧铭庭挑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温言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捶打,她不要他碰触,他偏要! 萧铭庭暗下钳制着她乱动的手,非要得逞才罢休。 谢灵均远远地站在那里,双脚顿住,他接收到了来着萧铭庭的挑衅。 他感受到了萧铭庭的眼神在道:你看,她真正爱的是我,所以,才能在谢家这种地方,和我亲热。 谢灵均的十指,收拢,指甲弄得掌心生疼,却抵不过隐隐作痛的那颗心。 这不是当初他娶妻希望的么,妻子不要爱他,并且没了他还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何,他是如此情有不甘? 他恨不得撕裂她,包括萧铭庭,谢灵均大步迈开就要过去,他却瞧见温言的双手被萧铭庭拉起并且勾在了萧铭庭的脖子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忍无可忍 温言狠狠的朝萧铭庭咬去,萧铭庭吃痛,却没有立即放开温言。 直到她这次着实怒了,让萧铭庭见了血,萧铭庭这才松开她。 终于,温言脱离了萧铭庭的钳制,她勾在萧铭庭脖子上的手,猛地将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萧铭庭瞧着她慌忙逃离的背影,却未追,唇角勾起,眸色却可怕至极。 温言才进入公馆的东面,就被长手一捞,扣住了腰肢,险些,温言叫出了萧铭庭的姓名。 当她看清来人,这才轻声叫了一句:“灵均。” 谢灵均却一语不发,拉着她往里屋走去,温言跟不上谢灵均的步伐,差点摔倒。 温言叫着他的姓名,道:“慢点!” “进去!”谢灵均却大力将她往里面一甩,原本跟在谢灵均身后的温言,反倒比谢灵均最先进入房间。 等温言站稳,谢灵均上前紧盯着温言,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漠色问:“你唇上的红色,是谁的血?” 温言心惊,谢灵均看见了吗? 未等她开嗓回答,谢灵均再次反问:“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的血?” 他的手指,揩去她唇瓣上的血迹,然后将手收了回来,谢灵均睨了一眼指腹上的红色,他眼里也多了火焰。 往日她的所作所为都出现在了谢灵均的脑海里,她和萧铭庭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温言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下子,彻底惹恼了谢灵均。 他拉住了温言的胳膊,将她扛起来,却在使出这样的大力之时,咳嗽了一声。 温言担心他的身体,她蹙着眉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你和萧铭庭到底怎么了?”谢灵均将她扔在了床上,质问道。 这一次,他再也忍无可忍,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从新婚夜开始,她就装着萧铭庭,甚至在两个人恩爱之时,也无意识的叫着萧铭庭的姓名。 谢灵均盯着这张极好看的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都快嫉妒的发疯了。 从谢灵均的口中听到萧铭庭这个姓名,温言的心,都快在这一刹那跳了出来。 温言语塞,谢灵均却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依旧是质问的口吻:“我不管你为了什么嫁给我,但你告诉我,你和萧铭庭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交易,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谢灵均什么都清楚,他的心跟明镜似的,嫁给他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都被谢灵均看在眼里。 他不曾戳破她,温言不知晓原因到底是什么,可他确确实实,不曾说过她。 今日,她和萧铭庭在院子里的状态,谢灵均一定看到了,不然不可能对她如此态度。 可她要怎么告诉谢灵均,她和萧铭庭一直密谋要杀了他的父亲,并且不是直接杀了那么简单,谢元要受到惩罚,要经受折磨才能死去。 她说不出口,那一刻,她竟然怕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从此,谢灵均会和她一刀两断。 “你到现下还在维护萧铭庭,温言,你是我的妻,不是萧铭庭的。”谢灵均一字一句的警告她,他怒道手轻轻发颤,“你说!” 他厉喝的音量,让温言吓得一个激颤,她从未见过谢灵均如此。 越是习惯了一个人温柔,就越加害怕一个人的暴怒,温言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日是铭庭他……”她的话才说一半,就听到了谢灵均的冷笑。 他冷嘲道:“铭庭?你们多亲密的关系才会叫着如此亲热,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以前,有过多少男人,我不在乎,我还在世,你就给我规矩点。” “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当做过你的丈夫,你何曾尊重过我。”谢灵均失望道,他紧绷着面色,道,“温言,我以为真心待你好,就能以心换心,是我看错你了。” 听罢,温言的心,像是被无形的刀一下一下刮着,她好难过,眼里蕴含的泪意,却忍着没有掉下来。 谢灵均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心疼,可是他也觉得万分可笑。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演戏,还在利用我爱你,博得同情心是么?”谢灵均摇摇头,最后脸上露出了可笑的意味,“温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心待我?” 谢灵均话毕,起身,就要漠然离开。 他由内而外的冷意还有失望之态,当温言感受到之后,她忽地觉得这一转身,可能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她早已经离不开谢灵均了,温言才明白那句话:谁先动了真感情,谁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温言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谢灵均。 他顿住脚步,正要开门的手,落在门闩上,在她的手拥上他腰肢之时,他的手收了回来。 “我有我的难言之隐,可我……爱你。”温言鼓起勇气对谢灵均说出这样一句话。 谢灵均面色并未有所好转,反倒更是怒了几分,他骤然转身,漠然推开了她。 他反问温言:“你的爱,就是亲手下药吗?” “那是失误。”情急之下,温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谢灵均怎会不明白那是失误,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 “不管你是想要谁死,只要是谢公馆的人,只要是我的亲人,无非是在我心坎上刺一刀,你不明白吗?”谢灵均无法理解。 温言怔怔地看着谢灵均,良久,两个人僵持着沉默着。 她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你父亲害死我母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等于是在我的心坎上刺了一刀?” “你的母妃?”谢灵均听得雨里雾里,“是谁?” 温言知晓自己说话的时候冲动了,如今,早已改朝换代,她在这个时代里,不过苟且偷生,她千不该万不该再提及当年的事情。 温言不愿再多语,转身背对着谢灵均。 他却迈步向前,在她的身边站定,道:“话别说一半。”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父亲,他自己如今拥有地钱财,是当年用什么手段换来的。”温言冷声道。 谢灵均深锁着眉头,道:“好,就算那是你的过去,你有你的难言之隐,那萧铭庭呢?” “我说了,都去问你的父亲,别来逼我。”温言心里莫名的烦躁,她也不知晓为何自己的情绪波动如此大。 温言的嗓音大了很多,谢灵均知晓她的性子,并不是那么温顺。 她是他的妻子,就算她的脾性不那么好,他也愿意去包容她。 但杀人,和脾性差,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每日都谋划着怎么杀害他的父亲。 温言见谢灵均一直看着自己,她问:“看着我作甚,想要去举报我么,反正早就被你发现了,随你怎么处置。” “你当真不怕死么?”谢灵均没有作答,最后将问题抛向了她,“即便你护着萧铭庭,也不肯将你们之间的秘密说出来,我总有办法知晓。” 温言见他脸上挂着坚定的神情,像是暗自决定了什么。 谢灵均就要走,温言叫住他:“你去哪儿?” “你说呢?”他冷言。 温言大声道:“你不准去,你不能去找他。” 他怎么能去找萧铭庭,她不想让谢灵均受到伤害,她绝不让他去。 谢灵均厉吼一声:“怎么,怕我揭发他么?” “灵均!”温言无奈,她只能压下情绪,叫了他一声。 谢灵均瞧着她再次拢上来,她做出讨好他的动作,手牵着他的袖口,轻轻晃动着手。 只听她用娇柔的声音道:“灵均,别这样,好么?” “温言……”他也呼应了一声,温言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谢灵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降落到了谷底,他道:“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多希望,从未遇见过你。” 从不遇见她,就不会爱上她,不爱她,心就不会有感觉。 温言听后,犹如霹雳,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从眼中掉落下来。 脸上的泪痕,让谢灵均的神色更加淡薄,他将她抱起,最后丢掷在床。 “哭什么哭,委屈吗?”谢灵均苦笑,“真正委屈的是我不是你,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不该委屈吗?” “你就这么看我?”温言的心隐隐作痛。 谢灵均眉梢仿佛都挂着失望,可她却瞧不见他隐藏的失落。 只听谢灵均喃喃自语:“我也很想相信你,可你不知晓,从你嫁给我的第一日,我就知晓你和萧铭庭亲密无间。” “新婚夜,你叫着他的名,翌日你还和他在萧公馆前相拥而泣,你和他私下来往书信,甚至他来谢公馆做宴客,你都和他待在我们的新房里,你去过多少次萧公馆,当真以为我不知晓?”谢灵均数给她听。 语气里,都是长久的隐忍和包容。 听得出来,她伤害了他,谢灵均的脸上,渐渐染上了阴霾。 他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台上唱戏,台下演戏,是不是忘了做妻子的本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他和她的身世 谢灵均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温言,仿佛就要在这一刻,将她彻底看穿。 那种想要直击她心灵深处的眼神,让温言不禁害怕,她往后面缩了缩,却被谢灵均一把抓住,重新拉了回来。 谢灵均脸上冷漠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要知晓,他向来对她是脉脉的。 如此,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极了。 “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你就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爱你,利用我心软……”谢灵均的语气中夹杂着复杂情绪,有严厉却又带着痛楚。 他的心,仿佛纠在一起,他面对她的感情也是矛盾的。 明知晓她会杀害他的父亲,他自以为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并不能做出什么大动作来。 但若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萧铭庭也参杂其中呢? 以前,他总是认为,萧铭庭和她不过男女关系,她忘不掉他,也是常事。 可细想来,那些书信,她几次三番去找萧铭庭真的只和感情有关? 如今,萧铭庭和他父亲合作,等于说,他的父亲内外皆忧患,他做儿子的怎能不担心。 谢灵均见她眼泪还在往外流,他用手大力揩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声线都是紧绷的:“我以为你会消停,我总想着我待你好,你会向我坦白,你会和萧铭庭断了往来,但事实,仿佛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错了……”最后一句,却是谢灵均自言自语。 爱上她错了,不是爱她这个人错了,而是陷入感情中的那一个,会变得没有理智。 他向来头脑清醒,却偏偏失足在她身上,将一切复杂的事情,总想着简单化。 他以为,可以和她稳稳的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谢灵均的话,让温言一知半解,他哪里错了?他并未说明白,可她感觉到了他的疏离。 明明不喜谢灵均此刻强压着自己的状态,可她在谢灵均就要起身的那一刻,还是伸手圈住了他。 他是异常的,好似这次撤身离开,他就不要她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灵均,我现下没法子和你解释,可你,相信我行不行?”温言诚恳地说道。 她知晓,想要化解误会,就要将话说清楚,可她要怎么和他说谢元的罪行? 当着谢灵均的面谴责他的父亲,最后呢,又能如何,谢灵均能帮她杀了谢元吗? 事实上,不过是添加谢灵均的痛苦罢了。 谢灵均伸出手就要扯开温言,温言反而用的力气更大了,她就那么缠住他,不让谢灵均动分毫。 “灵均,相信我!”温言最后苦声道。 谢灵均眼底深处的痛色,那么浓郁,如同将要散开的云雾最后透出光来,那些纠复的痛色也要漫延出来。 “你让我如何信你?”谢灵均反问道,“你的所作所为,我总是装作不知情,甚至帮着你隐瞒,可你实在是过分,这是在谢公馆,不是在萧公馆,你和萧铭庭缠绵在一起,可想过我的存在?” 谢灵均脸上冰冷的神色,让温言双手使出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他将她轻轻推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去,道:“若想我信你,你答应我,别再和他往来了,至于你和我父亲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萧铭庭,我管定了。” 温言对于谢元而言,在谢灵均看来,父亲的敌人就在身边,反倒是最让人放心的。 但萧铭庭如今在暗处,对于谢元来说,却是劲敌,谢灵均如何罢休。 温言听到他如此道,追问:“你要做甚?” 谢灵均却什么都未对她说,只身离开了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温言,周遭仿佛还有谢灵均身上淡淡的药味儿。 谢灵均去往了秦升住处,秦升见他只身前来,连忙起来叫了一声:“二少,我正要去找你呢。” “有结果了么?”谢灵均开嗓问。 秦升点点头,将小箱子端到了谢灵均的面前,并且打开。 “里面有萧家族谱。”秦升的手指落在了萧家族谱上,道,“若我没记错,老爷书房里,有和萧铭庭父亲的合约,那份合约,还是账房先生有急事,让我代送账本去老爷书房看见过一次。” “和萧铭庭的父亲有合作?”谢灵均语气里多了狐疑,他问,“萧铭庭不是从外地来的么?而我父亲不曾去过外地。” “萧铭庭祖籍是在南属。”秦升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二少可曾听过十几年前伊芙殿灭门案?” 谢灵均听到这,脸上带着的疑惑之色,顿时消散,他脑海里混乱的思想也明朗起来。 当年他的父亲谢元也险些卷入伊芙殿灭门案中,当年还不是这样的,皇帝位高权重一旦不如心意人命如草芥。 “老爷当年能从中脱险,是叫肖德元的人将罪名都当了下来,最后肖家满门抄斩,包括伊芙殿所有的主子和下人。”秦升在‘肖’字上无形的圈了一下,道,“此肖非彼萧,但二者却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肖德元就是萧铭庭的父亲。” 谢灵均眉头紧皱,道:“等于说,当年灭门案,只有我父亲一人脱险,其他人都死于非命,萧铭庭这是来报复了?” 秦升更是叹气道:“非但老爷从中脱险,老爷反倒因此飞黄腾达,其中必定有诈,当年的事儿我们都不在场,宗卷已无记载,老爷也从未提及过,如此说来,只能成为一个谜。” “至于二少奶奶又为何牵扯其中,我说不清楚,还是让别人和你说说吧。”秦升说罢,拍了拍手掌,有人便从外头推门进来。 瞧着来人,谢灵均感到陌生,但对方却对他不陌生。 “谢二少好,我叫梦曦,算的上是您夫人的……朋友!”梦曦顿了顿,如此形容自己和温言的关系。 朋友么?眼中钉的关系罢了。 谢灵均面色淡然,并未对她的话有多大的反响,若真是好友,如何私下来和他交流温言的身世? 梦曦早就听闻谢灵均对很多事都是一副冷淡模样,倒也不在乎,她道:“温言是当年伊芙殿的小主子,若还是前朝,我们可都嘚叫声格格。她母妃因了巫蛊之罪惨死,成为遗孤,被萧铭庭收养,算来,没有萧铭庭温言可长不大。” “萧铭庭为何要收养她?”谢灵均问,若没有目的性的,萧铭庭还会冒着生命危险铤而走险么? 梦曦道:“同病相怜呗,你的父亲,害死了萧铭庭的父亲,又害死了温言的母妃,如此一来,两个人带着仇恨一起长大一起谋划,有伴总是好的。” 她睨了一眼谢灵均面前摆放的族谱,道:“你不是也在调查么,你心中肯定有数,若这二人没有关联,如何解释的通?” “你如何得知?”谢灵均面不改色,他并不愿轻易受陌生人蛊惑。 梦曦倒也实诚:“我是萧铭庭枕边人,你说呢?” “你这是出卖他!”谢灵均嗤笑道。 “是,我嫉妒,嫉妒的人总是没有理性的。”梦曦苦笑。 谢灵均原本没有动容,却在她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竟然有那么一丝感同身受。 今日,他的情绪实在是太大,也吓坏了温言,然而,这一切冲动之源不就是因了嫉妒? 与此同时,谢灵均听出梦曦话里有话,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温言和萧铭庭的关系不同寻常。 梦曦瞧见了谢灵均的眸色有些,他本能的抗拒之色,梦曦看在眼里。 “当初温言会嫁给你,是两个人早就计划好的结果,若你当初娶妻的念头是听家里安排,那么他们自然会有另外的计划。”梦曦神神秘秘的笑问,“你想知晓他们另外那种计划么?” 谢灵均沉默,不论是什么计划,都不会是好的主意。 嫁给他是计谋,不是爱情,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实,谢灵均并不怪她,可梦曦古怪的口吻,仿佛要说出什么令人恶心的事情出来。 他的预感是如此准,梦曦道:“若没有你的事情出现,温言如今可能成为你父亲养在外头的金丝雀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谢灵均立马否定不带任何迟疑。 他耳边响起了声音,是温言的:相信我,好不好? 他信她,绝不是那样的人,绝不…… 梦曦却笑得欢,嘴唇上的鲜红都像是展开的红花,那样艳丽,她道:“首先,你知晓她有那样的美色资本;其次,她想要的心多浓你如今领悟了的;最后,她不是也利用美色嫁给了你么。嫁给你也是勾、引,和你父亲在一起,也是勾、引!” 谢灵均大掌顿时猛地朝桌子上拍去,或许是怒意上涌,他单手撑在桌面上,剧烈咳嗽起来。 梦曦有些吓住,但她知晓,这也是她报复的机会,这招,是她和萧铭庭学的。 “你可知,温言达成目的,总有那么一天会回到萧铭庭身边,她从未和铭庭断联系,她爱他,缠着他,从小就想着做铭庭的妻子。”梦曦说得咬牙切齿,她没有必要在谢灵均的面前掩饰自己的嫉妒。 谢灵均直指着外头,厉声喝道:“给我出去!” 梦曦却淡淡笑了笑:“我会自己离开,哦……对了,前不久我才看见温言从萧铭庭的床上下来,这事儿她和你说了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有孕 谢灵均的眼底有暗流涌动,那暗色犹如黑云压城,刹那间就要将梦曦彻底吞没。 梦曦瞧着谢灵均的模样,着实有些害怕,萧铭庭的那种怒只会通过暴戾的言行展示出来,可谢灵均却一直在酝酿着,他也没有骂她也没有冲上前来对她做些什么。 这种看似安静的人,其实,真正发起怒来,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梦曦通过这次和谢灵均的接触,忽然明白过来萧铭庭和温言这一计注定以失败结局的缘由。 他们都忽视了谢灵均这个所谓的‘病秧子’,他身子骨是不好,但谢灵均比任何人都活得明白。 梦曦心想点到为止,如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然而,她才走到门口,从她身边大步离去的人却是满身怒意的谢灵均。 她瞧着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多了一抹笑意:温言啊温言,你也有这样的一天。 …… 房门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的,正在整理衣物的温言吓了一大跳,她怔怔的望着带着阴沉表情进来的谢灵均。 他站在门口,眸光紧盯着她的脸庞,温言总是禁不住他如此看,于是抬手摸了摸脸,狐疑地望着谢灵均。 “前不久,你给我去医馆拿药时,你还见过谁?”谢灵均开嗓漠然,他的心,随着问题狂跳着。 他实在是怕她不会说真话,温言,告诉我真想……告诉我吧…… 温言哑言,谢灵均为何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要不要告诉他,萧铭庭将她带去了萧公馆? 她和谢灵均之间,今日本就为了萧铭庭的事情起了莫大的争执,若再和他提萧铭庭,岂不是火上浇油? 温言的脑海很乱,她伸手就要拉谢灵均的手,他却往后退了退避开了温言。 刹那的失落,在温言的脸上闪过,谢灵均不是没有注意到。 梦曦的话,让谢灵均在杂乱的情绪中挣扎,他知晓她是伊芙殿的小主子,他心疼她的经历。 可与此同时,他内心也涨满了无处发泄的怒,他的妻子从萧铭庭的床上下来,呵…… “我……我就是去拿了药就回来了。”温言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她只说了一半的事实。 谢灵均的眼里有莫大的失望,他摇摇头,更是往后退了两步。 温言还来不及上前,谢灵均骤然朝她大步流星而来,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侧。 她感到剧痛,却被谢灵均扣在了怀中,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怒声怒色:“那日,你换了顾子芸的旗袍,为什么要换,好端端的衣裳为何要换?” 他连声问了两遍,温言紧绷着脸,艰难道:“我和你解释过,衣裳不小心挂坏了,顾子芸就给了她的旗袍给我。” “挂坏?”谢灵均听到她如此道,顿时笑了起来,他的眼里多了鄙夷之色,“温言,究竟什么时候你能对我诚恳一点,哪怕一点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温言伸出手紧紧抱住谢灵均,她害怕这样的他,可也离不得这样的他。 “灵均,不是的,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温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灵均打断。 他将她甩了出去,力道却有所掌控,她还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温言仰着头望着谢灵均,他居高临下的漠色瞧着她,他好想伸手去牵起她,却克制住了。 “你还说不是骗我,到现在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你那日去了萧公馆,找了萧铭庭对不对?”谢灵均直接点破,温言本想站起来,却双腿发软,浑身无力一般。 她不敢接话了,去了萧公馆,见了萧铭庭都是事实,她如何辩驳? 可谢灵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他道:“你是不是和他发生了关系,所以衣裳才毁了,对不对?” 温言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灵均,眉梢那抹疑惑之色渐渐消逝,最后她也冷声问:“你就这么看我?” 谢灵均的声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唇线绷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对还是不对?” “衣裳是他撕的,但我和他没有发生关系,你信,还是不信?”温言反问他。 她眼底深处藏着的期盼,谢灵均没有深究,他没有说话。 是的,没有半个字给她。 谢灵均笑着离开了,温言的脑海里,始终浮现谢灵均的笑意,真的很渗人…… 温言的心像是跌入了谷底,他不信她,对么? 因为不信,所以给不出答案,沉默,是连责怪都不愿给了? …… 谢灵均好似消失了,足足一月,温言才从秦升那里得知,谢灵均身子骨不好去山庄养身体了。 她是他的妻子,就连他去了哪里都没有人和她打声招呼,包括谢灵均也没让人在期间提及半个字。 傍晚,丫鬟送来鸽子汤,温言闻着味儿都觉得想吐。 最后还是没忍住,当着丫鬟的面犯恶心,这事儿没过多久就转到谢夫人那里去了。 谢夫人满脸挂着欣喜,带着大夫赶来温言的房间。 温言拗不过谢夫人,只好让大夫把脉,当大夫说她怀孕了之后,温言犹如霹雳。 怎么会怀孕,每一次,她都有喝避子药,为何会有孩子? 温言的手落在腹部,里面,有着她和谢灵均的孩子。 五味杂陈,开心、担忧……这些情绪,都让温言备受折磨。 谢夫人倒是开心的要命,终于盼来了孙子,一下子消息传遍了谢公馆,为此,谢夫人还打赏了不少下人。 翌日一早,谢灵均就从山庄赶回来了,他身子骨的确越来越糟糕,时隔一月未见,温言再看他,谢灵均的脸上并无太多血色。 温言知晓,总要有一方妥协的,他生气,她服个软,是否都能过去? 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难不成,还要和孩子父亲一直僵着关系么? “灵均,你回来了。”很多话到了嘴边,温言都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蹦出这么一句不热的话出来。 谢灵均眼里是不能原谅她的怒,他没有回应她,而是暗沉开嗓,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嗯?”温言不明。 “我说,孩子,什么时候的事?”谢灵均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艰涩,可最后还是将这样的问题说出了口。 温言想了想,道:“我也不知。” 她的确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她也是第一次为人母,连怀上孩子嗜睡、反胃……诸如此类的反应都当做是身子不舒服。 “大夫说一个多月了。”谢灵均的声音越来越显得淡薄,温言听罢凝眉。 她不傻,听得出谢灵均想要说别的话。 温言直接问他:“灵均你究竟想问我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一直有用避子药。”谢灵均一边说一边朝她走来,最后,大力拽住了她的胳膊,“一个多月前,你和萧铭庭……” 他的话才说一半,温言就猜测到了他的后半句,她本能的反应,扬起另外一只手,朝谢灵均的脸颊甩去。 啪的一声,巴掌声响彻,谢灵均的头别向一边,良久保持这样的动作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不过,谢灵均脸上的表情,有些令人瘆的慌,他显然第一次挨巴掌。 等他再反应过来,厉声:“你打我?” “我是打醒你!”温言立马接声,如此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萧铭庭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了避子药还能怀孕,你真是能耐。”谢灵均的语气好不到哪里去,温言的脸上有了痛色。 她嗔怒的看着谢灵均:“可能是药的问题,或许没那么有效,药是顾子芸给的,你应当问问她是不是会有疏漏。” 温言面对的是良久沉默,他凝视了她许久,才问:“你想要这孩子?” “你不想要?”温言非但没回答他,反倒将问题抛给了谢灵均。 几乎是本能,她抵触的情绪立马涌上来,她用力推开了谢灵均,转身往里面走。 房间里,响起了谢灵均的声音,只听他坚定的回答:“是,我不想要。” “为什么?”她惊声叫出来,声音很响很响,她眼里有了泪意。 她就那么坐着望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谢灵均,她再说话,却嗡声自言自语:“为什么?” “你当真不信我,认定了我和萧铭庭有染,认定了孩子是我和萧铭庭的?”温言哭了,她从为感到如此难受过。 她竟然为了仇人的儿子哭成这副模样,这不像她原有的性格。 温言以为谢灵均会上前安抚她,会轻轻的给她擦掉眼泪,却没想到,谢灵均没有半点反应。 他非但不信任她,也不爱她吗? 那以前的关心,以前的宠溺呢? “我最后说一遍,这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的!”温言斩钉截铁地对谢灵均道。 他的话对于温言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他一字一顿:“那我也不要!” 就算是她和他的,谢灵均也不要么?温言原本还在哭着,听到这样的答案之后,当着谢灵均的面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手撑着椅子一处,缓缓起身,颓色道:“你是真的爱我么?这可是你的孩子,你还是不想要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你明明那么爱她 温言抓住谢灵均的手,想要拉着他去找顾子芸。 她瞧着谢灵均的态度,焦急道:“一定是药哪里出了问题,灵均,去问问她好不好,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能不要她。” 谢灵均仍旧一声不吭,但仿佛并不抗拒她牵着他的手去找顾子芸,即便他的态度冷淡,温言见他愿意一道离开,心里面便点燃了希望。 等他们到了医馆,谢灵均将温言的手从腕上轻轻弄开,他只身上前走着,温言望着他清冷的背影,感到莫名的酸楚。 ,习惯了一个人的温柔和宠溺,就会很不习惯他的冷漠与疏离。 温言强自将那些不适压制下去,她追上前,很快就和谢灵均并肩了。 实际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么仓促,谢灵均还是禁不住的缓下了脚步。 他睨了一眼身边的温言,最后两人一起迈步进了医馆。 顾子芸瞧见谢灵均和温言一起出现,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便淡定下来,仿佛,之前的意外神色不曾出现过,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似的。 “你们怎么来了?”顾子芸上前问。 见对方两人都不说话,顾子芸有些尴尬,只好又叫了一句:“灵均,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灵均主动反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温言,并且伸出手,拉住了温言,将她拉到前面来。 紧接着,谢灵均对顾子芸道:“开打胎药吧。” 温言听到谢灵均如此坚定的口吻之时,感到万分惊讶,她原以为谢灵均心里面是愿意来找顾子芸问个明白的。 既然她愿意来对质,足以证明她心中没有鬼,和萧铭庭之间也没有,谢灵均就会相信她。 可是,她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谢灵均甚至都不愿多问顾子芸半点,就直接做出了这么残忍的决定。 那可是活生生的血肉,他不要,也不肯让她要么? 此时,感到意外的人,不只有温言,还有顾子芸。 顾子芸狐疑的望着谢灵均,紧接着,反应过来,问谢灵均:“你是不是糊涂了?” 谢灵均对顾子芸的态度很冷漠,不单单是顾子芸感觉到了,温言也发现,这种冷漠中还带着极大的怒意。 难不成人家顾子芸又怎么惹了他么,温言实在不明白现在的谢灵均。 “我怎么会糊涂?”谢灵均的面色冷沉,最后说完这句话,彻底冷了下去,“糊涂的不是我,真正糊涂的人是你。” 顾子芸感到莫名其妙,她不悦了:“灵均,你这话是何意?”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谢灵均盯着顾子芸,然后紧紧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想着让她怀孕?” 温言听到这样的话,感到云里雾里,她的视线从是谢灵均的身上转移到顾子芸的身上。 她眼见着顾子芸原本有着血色的脸,因了谢灵均的话,一下子煞白。 直到谢灵均说接下来的话,温言才明白谢灵均的怒意来源何处。 只听谢灵均质问顾子芸:“你有什么权利,骗她以为你给的药都是避子药?” 若不是温言怀孕,包括他也万万想不到顾子芸会给调理身体的药充当避子药给温言。 没有谁会想到这种事情上去,顾子芸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谢灵均至今也没想明白,温言听完之后更是觉得难以置信,她睁大眼睛望着顾子芸:“你给的不是避子药?” 顾子芸倒也实诚,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撒谎,反倒实诚的告诉他们:“是,我给你的只是普通保养身体的药。” “为何?”温言追问。 “灵均他……”顾子芸才说三个字,谢灵均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给顾子芸再说话的机会。 谢灵均厉声:“够了,不用说那么多,顾子芸,这件事你的确做错了,你不是我的任何人,你也不是她的任何人,你如此做,是在害我们。” 顾子芸的话咽回肚子里,站在那里一脸愧疚和抱歉的模样。 温言见这样,更是将眉头蹙得更加深。 说实话,温言听到谢灵均这样的话实在是难受,有了孩子,是一个祸害么? 温言失笑,笑声让谢灵均面色难看起来,她对谢灵均道:“你可以不想要孩子,也可以不喜欢他,但你怎的能如此讨厌他?” “他对于你来说,只会害了我们俩?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他来到我们身边,是一种幸福吗?”温言一字一句问。 谢灵均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冷到极点,无情到极点:“不幸福,我觉得是一种负担!” 温言听到这里,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两侧,摇着他,也不管他的面色苍白,痛彻心扉道:“他不是负担,灵均,我不准你这么说,你重新说,你给我重新说。” 顾子芸也看不下去了,叫住温言:“你别这样对灵均,灵均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的孩子。” “你给我闭嘴!”谢灵均发火了,是对顾子芸,顾子芸噤声,她第一次见谢灵均发这么大的火。 谢灵均反手抓住温言,将她往顾子芸面前推:“孩子的出现,实在是个意外,顾子芸既然和你有关现在也由你解决。” 顾子芸还未来得及说话,温言就大力挣扎,挣脱了谢灵均的钳制,对他失望的摇着头。 她沙哑着嗓子,对谢灵均道:“你不要,我要,我不会让他离开我,谢灵均我讨厌你,你真的让人很讨厌。” 她不明白,为何他都认可是顾子芸干的,还是那么坚定的不要孩子。 他不爱她,以前都是假象。 他本就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从不外露自己真实的能力,是不是早因为知晓她对谢家的所作所为,故意让她爱上他,如今,利用这点来报复她? 她感觉到脑子很乱很乱,想的东西也很多,仿佛要炸了。 温言转身就往外跑开,谢灵均就要追过去,还对那逃离的背影叫着:“言言,你给我站住。” 顾子芸拉住了也要离开的谢灵均,道:“既然还爱她,为何要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喜欢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 谢灵均跌坐在椅子上,再次开嗓,却是暗哑:“你在这件事上真的做错了。” 顾子芸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该自作主张,也不该听谢灵均母亲的话,不该觉得谢灵均命不久矣所以就要留个后在世上。 可她也当着谢灵均的面哭了,她好难过,灵均哥哥,我怕你有一天离开太久我记不住你的模样,总是想着是不是你有个孩子在世界上,我看着他会想起你。 “你该告诉她,你如今的病情有多严重,灵均,我知晓,你是想要孩子的,你那么爱她,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爱一个人。”顾子芸说着,更是苦的稀里哗啦。 她像小时候一样,如今也哭得像个孩子,就是难过啊。 “你怕她一个女子带着孩子生活,日子会过得艰难,你体谅她到可以不要你想要的孩子,为何你就不想想,留下孩子其实还能给她一个念想。”顾子芸实际上也很隐晦的劝说。 谢灵均良久的沉默过后,才开嗓:“思念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思念一个再也活不过来的人一定备受煎熬,我其实很想让她早点忘记我,我不配有孩子。” “你听到了,她说孩子来到我们身边,可我熬不到那个时候了,我看不到孩子来我身边,我给不了她所想要的那种幸福场景,都说女子生产要经历大劫,我不能陪她度过难关,她会多难过。”谢灵均说完,眼眶已经猩红。 顾子芸听着哭到泣不成声,谢灵均啊谢灵均,她知晓你如此体谅她么? “她想要孩子,这点,你不能忽视,你若非让她拿掉孩子,她会恨你的。”顾子芸道。 谢灵均听到这话,眉头反而舒展了:“恨我好过爱我。” “我很后悔,我不该在台下迷恋台上的她,也就不会明知晓她别有目的之时还毅然决然娶她进门。”谢灵均的语气里都是愧疚,“我很自私,明知晓自己的日子不多,还想贪婪的得到她,甚至明明想让她早点忘记我,以后她的身边有人照顾她,我还是不愿让她去萧铭庭的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闭上眼,低下头,还是落下了一滴泪。 “萧铭庭既然会利用她,他就不是一个良人,让他照顾言言的将来,我不放心,太不放心了。”谢灵均感慨道,声音那么轻,如飘渺的烟。 谢灵均撑着手,起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顾子芸听到他道:“给我打胎药,就当我求你。” “我……”顾子芸迟疑,最后还是答应,“好。” “拿真药。”谢灵均叮嘱的声音传来。 顾子芸的手落在真的打胎药上,打包好递给了谢灵均。 谢灵均将药提在手中,明明那么轻,却感觉好重,他的孩子,他竟然会要亲手扼杀。 温言也许是因了一肚子怒气,还有久久未曾消散的伤心之情,只知道往前不停歇的走。 车停在温言身边,车上传来谢灵均的声音:“言言,上来。” 他总是将她叫的这般温柔,温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心里抱有一丝希望,她仰着头可怜巴巴的对他道:“要我们的孩子,好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枪杀 谢灵均坐在车上,低眉望着她,她的话让他很为难,可他也是如此坚定内心的想法。 他从车上下来,强硬拉着温言往屋里走。 温言一路掉着眼泪,谢灵均不是没有听到,他的心也在滴血。 谢灵均直接将药丢给了下人,并且叮嘱快点熬好送过来。 她就差些没跪下来求谢灵均了,当药端到她的面前之时,温言的心彻底凉了,她知晓,他是铁了心不要孩子。 “灵均,为何你要如此,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父亲下过度,所以,你如今要用同样的法子对我?”温言的眼睛都红肿了,谢灵均也无动于衷。 谢灵均将熬好的药推到她的面前,冷淡的一个字送给她:“喝!” 温言皱眉,她摇头拒绝,一直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那个味道实在难闻。 她的眼里,都是令人心疼的恳求目光,她惧怕的神情展露在谢灵均的面前。 谢灵均的心像是被她的眸光刺穿,他的手伸出去,却不敢抓住她的手,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若他能陪伴孩子长大,那会是他最疼爱的宝贝。 她如何会想着他是为了报复她对他父亲下药才这般的呢,不过,误会也好,误会,她就只会恨了。 当药送到她的嘴边,温言哭到无声,她艰难的开口,还未来得及说半个字,恶心感就涌上来。 她很想吐,最后附着身开始干呕,她的手挡住他端着药的手,不肯让他再靠近自己。 “我喝不下去,我想吐,不要逼我,灵均,你能不能不逼我?”温言费尽力气一次性说出来,说到最后,竟然险些喘不过气,她靠着墙壁,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心口,最后难受感才好了许多。 谢灵均一直凝视着她,她没一点的痛苦表情,都好似刀子切开他的心一样。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却没有停下的那一刻,他从未见她如此伤心的的模样。 她是真的难过,他能够感受到,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以来,怕是她的情感最真挚的一次。 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在乎,他错了么,是不是他的想法太自私了,以为是为了她好,却也不那么好。 谢灵均感觉头疼欲裂,胸腔内的血腥味儿即刻就要涌上来,他强行压下身体不适,将装着药水的碗骤然间砸在了地上。 顷刻间,瓷碗粉碎,谢灵均隐忍着,温言被惊吓的不敢吭声。 谢灵均转身就药离开,温言不知晓他这个时候出去作甚,叫住他:“灵均,你去哪里?” 语气里还有对方才场景的胆怯,同时,她又如此离不开他。 谢灵均却没有开嗓回应她,直接离开,温言没有追,她感觉到肚腹的轻微坠痛感,她不敢多朝前走一步。 温言双手摸着肚腹,顺着墙壁,蹲下来,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掉。 谢灵均一出院落的二进门,就单手撑在了拱门的一侧,吐出血来。 “二少。”正对面走过来的秦升惊叫一声。 谢灵均用袖子揩去嘴角的血迹,他艰难的问秦升:“你怎么来了?”“二少,萧铭庭约见老爷去了制香坊看合作的布,我总觉得事态不妙,来和你说说。”秦升的话刚落下,谢灵均的面色顿时间就紧张起来。 和一个仇敌待在一起,萧铭庭一定知晓温言如今在谢公馆的处境,加之上次的事情暴……露,萧铭庭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尤其上次在花园,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萧铭庭眼里的杀意,萧铭庭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那么这一次,萧铭庭会直接下手对么? 不好的预感,让谢灵均的心顿时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让秦升带路,秦升却担心他的身子:“二少,你就别去了吧。” “别说了,走!”谢灵均已经做了决定,况且,他怕自己再和温言待在一起,会将那个孩子逼没了。 …… 制香坊,萧铭庭已经将谢元捆住,令人将谢元推进了暗室。 谢元那双眼睛里有太多惊恐,尤其是瞧见挂在正上方的遗像,谢元更吓得一脸煞白。 “你……你是……肖德元的儿子?”谢元难以置信肖德元的儿子还在世上,现下细想,他的样子的确和肖德元的妻子长得更像。 萧铭庭一脚朝谢元踹过去,谢元跪在了的遗像面前,谢元不敢抬头,愧疚,还有怕意那么浓。 萧铭庭的大手捏住了谢元,让他正视遗像上的人,萧铭庭鄙夷的对谢元道:“怎么,不敢看?” “也对,你怎么会敢看呢?”萧铭庭轻嗤,“谢元,你万万没想到萧家还有人活着吧。” “当年是我的错,我错了,当初陷害你的父亲,我推卸了责任,我也很后悔……”所有的涌上来,这些年,他也在不安中度过,夜里时常做噩梦。 面对萧铭庭,他瞧着对方的样子,也知晓对方早已明白真相,他也说不了谎。 但萧铭庭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而是掏出了枪对准了谢元的额头。 谢元吓得瞪大眼睛,他长着嘴,不敢再吭声。 求饶吗?如何开口求饶? 萧铭庭来找他了,肖家的人来找他了…… 谢元全身发颤,除了求饶便是道歉,萧铭庭拿着枪的手往前面更是推了一下,谢元往后仰了仰。 谢元双手抬起,示意萧铭庭不要再靠近,谢元道:“我和你父亲曾经是至交,我们名字里都带有元字,可见我们感情多好,你父亲绝不愿瞧见你亲手杀了我,况且杀人是要偿命的。” 萧铭庭原本脸上就挂着莫大的恨意,听到谢元这么说之后,更是面色冷沉了许多。 “谢元,你竟然还说得出这不要脸的话,你说你和我父亲感情好,可你也亲手害死了他。”萧铭庭咬牙切齿,“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你……就去死吧。”萧铭庭就要开枪,外面守着的下人急急忙忙赶来。 “少东家,谢二少来了。”下人通报道。 萧铭庭双眼微眯,道:“他来得还真是时候,那就让他看看他的父亲是个多丑恶嘴脸的人。” 谢元听到儿子来了,顿时间眼里多了希望之色。 萧铭庭走了两步,就要去见谢灵均,又顿住,道:“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温言,你的儿媳,就是当年你害死的妃子的女儿,你整天面对当年的小格格,怎么还能对她使脸色,你就不愧疚么?” 伊芙殿上下被灭,都是他谢元惹出来的事情,他罪大恶极。 原以为,改朝换代了,如今,他能够相安无事,能够不再面对过去,可他骗得了自己一时,骗不了一世。 那些事情,从未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他是个罪人,可他却不想死,他怕死,从当年怕到如今。 “怎么会,怎么可能。”谢元嘴里碎碎念,他还是不敢相信温言就是当年的小格格。 萧铭庭出去了,暗室里有些暗黑,偏生正上方的遗像前面点了两支蜡烛。 烛火颤颤轻飘,忽明忽暗的状态,更是让氛围变得可怕起来。 谢元的心里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双手合十,拼命的磕头,请求那些亡魂原谅。 等暗室的门再次打开,亮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谢元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谢灵均,紧接着是萧铭庭。 秦升被萧铭庭的人围困在外头,谢灵均毫不畏惧的跟随萧铭庭来了暗室。 萧铭庭道:“你自己看看他什么样子,他害死了我的父亲,也害死了温言的母妃,就是因为他的胆小懦弱。” 肮脏的内心,会让很多事情偏离轨道,谢灵均明白这个道理。 谢灵均凝视着萧铭庭,道:“放了他吧,他的罪,你如何能私下判?” 他的父亲,有错,他不否认,可是,萧铭庭杀害了他的父亲的话,也是错事一桩。 冤冤相报何时了?谢灵均的话并未让萧铭庭遣散杀意。 只听萧铭庭道:“如今,综卷被废,还换了一个时代,圣上早就不在了,还有谁能够为肖家申冤,你的父亲该死,若是我,我都没脸活下去了。” 谢灵均皱眉,问:“怎样你才能放过我父亲?” 谢元见状,长跪不起,对萧铭庭求饶:“放了我,我知晓我错了,我会一辈子谴责自己的,只求你留我性命,你要钱么,我都给你……” 谢灵均不曾想过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萧铭庭见谢灵均的脸上多了异样的神色,他耻笑道:“这就是你父亲真实的一面,贪生怕死,什么都做得出来。” 萧铭庭的枪对准了谢元,厉声道:“这种人留在世上做什么?” 眼见着萧铭庭就要开枪,谢灵均的眉梢都是忧色,他突然移动了脚步,挡在了枪口前。 谢灵均的动作让萧铭庭始料不及,萧铭庭想要住手却怎么都来不及,子弹从枪口冒出,正中谢灵均的心窝。 鲜血遍布了谢灵均的心口,那素色的长衫,顿时间就染红了。 暗室一片尖叫,是谢元的,谢灵均从小就是他的心头肉,尤其是谢灵均从小身子骨不好,他更是心疼这个儿子。 再接着,是冲出重围的秦升,刚来暗室,就瞧见了枪杀谢灵均的景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秦升一把耸住萧铭庭,毕竟秦升是练家子,萧铭庭手里的枪很快被身手敏捷的秦升夺走。 只是,秦升没有机会了断萧铭庭的性命,只因外面进来许多萧铭庭的人,将秦升控制住。 谢元瞧着谢灵均胸口不断冒出来的鲜血,吓得尖叫,甚至,之前对萧铭庭的胆颤之意都没了,而是站起来,朝萧铭庭冲去。 谢灵均的视线里,是父亲抓狂的模样,最后,他没有错过秦升眼里的担心和无奈。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这一次,天……真的要黑了。 “言言……言言……”谢灵均的声音很轻微,原本混乱的暗室,在他们被钳制之后,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他的话,也显得那么清晰。 萧铭庭听着谢灵均口中叫出来的名,妒意在他的心中燃烧起了巨大的火焰。 眼线说,温言怀孕了,她怀了谢灵均的孩子。 那个他从小瞧着长大的女子,怎么能怀上谢灵均的孩子,谢灵均……死了也好,不是么? 秦升寻常对温言并不看好,可现下,瞧着谢灵均如此模样,他只希望二少死之前能见一见二少奶奶。 谢灵均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暗室的顶部,上面仿佛出现了温言的娇美模样。 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的脑海里,烙在他的心坎上。 从小,他就是个病秧子,从小,说的好听,谢公馆的人都是关心他,实际上,不过是因了他的病另眼待他。 但他从未感慨过命运的不公,可为何,在此时此刻,他想要骂一骂老天。 他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想承欢膝下,也想子孙满堂,他想自己和温言的小团子能够偎依在他的怀中,叫着他父亲……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他都喜欢,是她的,他真的……都喜欢! 天,为何一下子暗了? …… 温言听到谢家来人禀报谢元和谢灵均以及秦升进了萧公馆,就没出来过。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立马变得不安起来。 突突突,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炸出来。 当温言忍着腹部的微痛,赶到萧公馆的时候,萧铭庭正从暗室里面走出来。 他的身后,有被捆绑着的谢元和秦升,却不见谢灵均的身影。 温言的嗓音有些哽咽,跑上前,抓住萧铭庭的手,质问:“灵均人呢?” 萧铭庭不吭声,他的脸上尽是漠色,但他的视线却落在她的腹部上。 里面,有个孽种,谢灵均的孽种。 谢元突然在这个时候大叫起来:“温言啊温言,我欠你的债,你讨了去就是,为何要坑害我的儿。” 温言即刻蹙眉,谢元伤心欲绝的模样,更是让她心中不安的情绪涌动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秦升脸上,他明明和她对视,最后却别过头去不看她。 但温言瞧见了秦升的泪水滑落,心顷刻间就坠落到了谷底,悲痛到了一定程度,只剩下无言。 而萧铭庭的手中还拿着枪支,温言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朝暗室奔跑而去。 萧铭庭却很快追上前,拦住了温言的去路,他虽沉默着,手中的力道却那么大,好似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去哪?”萧铭庭薄凉的嗓音冒出来,如此问她。 温言甩不开萧铭庭的手,低下头,狠狠的朝萧铭庭咬去。 “若他出了什么事,萧铭庭我会要了你的命。”温言咬牙切齿的警告萧铭庭。 萧铭庭再次伸出手抓住了她,怒声:“你方才说什么,要我的命?” 他死死的盯着她,视线摄住她的脸庞,用骇人的口吻提醒她:“温言,你是不是嫁人给嫁糊涂了?别忘了,你当初的命可是我救的。” 说罢,萧铭庭骤然之间换了一只手,即刻掐住了温言的咽喉。 秦升就要开声叫住萧铭庭,谢元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而是沉浸在失子之痛中,萧铭庭朝下人们使了一记眼色,秦升和谢元都被带下去。 暗室正厅前,只剩下温言和萧铭庭。 他耷拉着面色,掐住温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面色开始有了变化。 萧铭庭瞧着她涨红的脸,顿时间心中燃起了怕意,他松开五指,却将温言给甩了出去。 温言跌坐在地上,萧铭庭一步一步朝她坚定的走去,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 他俯视着她,如今的她,和当年在伊芙殿一样,令人生怜。 萧铭庭却将怜惜强行压下,她都怀上仇家的骨肉了,她背叛了他。 “你还要我的命,温言,你好大的胆子。”萧铭庭厉声喝道,“我将你亲手养大,你的所有都是我给的,你敢要我的命?” 他接连问了她好几声,显然,萧铭庭被她气得不轻。 萧铭庭瞧了她一眼,嗤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用着嫉恨的眼神盯着她,道:“实话告诉你,他被我一枪崩了,你打算如何要我的命?” 真相从萧铭庭的口中冒出来,温言却难以置信,她胡乱地摇头,觉不相信谢灵均被萧铭庭枪杀。 她顿时间,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了解他的习惯,直奔暗室。 这一次,萧铭庭没有再拦截她的去路。 她那颗为谢灵均跳动的心,总要面对死亡,才能死心,萧铭庭想到这里,才追了上去。 从暗室里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温言的双眼,顺着血迹而去,她的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的谢灵均身上。 她跪在谢灵均的身边,见谢灵均紧紧的抱在怀中,哑声痛哭起来。 萧铭庭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可距离她哭得如此伤心,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当年伊芙殿惨遭灭门,她在一堆尸体里面,哭着母妃,如今,她为谢灵均而哭。 她从未如此难过的为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铭庭的耳中,都是温言凄凉的嗓音:“灵均,你醒过来,我们回家!” 以前,她总是将萧公馆当做自己的家,也极力的想和他成为一家人。 可一切往事随风,她再也不是以前的温言了,她爱上了谢灵均,她把谢灵均的家当家,哪怕里面住着她的仇人。 萧铭庭怒不可支,冲上前,将温言扯开,她被迫被萧铭庭扣在怀中。 温言带着莫大的恨意怒嗔:“萧铭庭,你把他还给我,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她一面情绪失控的叫着,一面将发髻上的簪子拔下,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萧铭庭的心窝。 他明明可以躲开,但他在赌,赌她不会,赌她不敢,赌她不舍得…… 可萧铭庭发现结果让他很失落,也很颓败,他输了,输给一个病秧子。 温言舍得,她也敢,她也确确实实将簪子插进了他的心口。 虽然不是很深,却也让他见了血。 萧铭庭大力推开她,温言再次摔倒,没等她爬起来,萧铭庭大步向前,一把扯住了温言散落的长发。 他将她的长发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如此拖着她来到了谢灵均的身边,然后松手,将她推到在谢灵均的身上。 “温言,他死了,谢灵均已经断气,我高兴……他让你怀上了孩子,他夺走你的心,他就该死!”萧铭庭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的眼泪,是对他最直接的冲击。 而他流出来的血,也是对他情绪有着激进作用的东西,她为了谢灵均伤他,若她手上的是枪不是簪子,他会没命。 温言心如刀割,谢灵均那么好,怎么会该死,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啊。 她狠狠地无所畏惧的怒色瞪着萧铭庭:“你疯了!” 温言的话音刚落,萧铭庭的大掌就按住了温言的后颈,她的面部埋在谢灵均的胸口上,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对她做出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浓浓的戾气,萧铭庭失望道:“我养你到十八岁,不是为了让你把心交给一个病秧子。” “当我们计划实施的时候,你那么精明,为何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如今来说这些作甚?”温言费力的说道。 萧铭庭更是施加了手中的力道,温言不能抬头,她的肚腹很痛。 她好怕,即便谢灵均就在她的身边,也给不了她勇气。 “我以为你不会背叛我,可你温言,辜负了我的信任,你爱上了他,给他怀了孩子,他死了,他的孽种也不准留。”说罢,萧铭庭眼睛一片猩红,将她牵制而起,拉着她往桌角撞去。 但温言眼疾手快,双手挡在了腹部前,有了手的抵挡,腹部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可她也着实吓坏了。 萧铭庭的戾气太重,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待她。 她面对他,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记忆里的萧铭庭,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也给了她享受不尽的荣华与富贵,她爱慕他,爱到可以为他做很多很多。 但……他也亲手毁了她对他的爱慕,亲手毁了她的所爱,亲手将她逼迫到了绝境。 萧铭庭却笑了,笑得那么可怕:“我为何变成这样,温言,这应该问问你,你为何骗我,你说不会认贼作父,你都给谢家怀孩子了,你对得起你母妃么,你对得起那么多死去的人么?” 听到这里,她沉默了,他有些话,是对的,她对不起母妃,也对不起那些被谢元害死的人。 她喃喃自语,萧铭庭也听得分明,她哭着道:“可我就是爱上了他,我控制不住地爱他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求求你,救救我 萧铭庭的面色在听到温言说这样的话之后,骤然变化,阴沉的可怕,仿佛一刻就要了温言的命。 “你爱他,你竟然说爱他,温言,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萧铭庭厉吼一声。 小时候她总跟在他的身后,甚至,他和梦曦在一起,她总是有意见,即便她成婚之后知晓他和梦曦有了关系,也哭得那么让人心疼。 他总觉着,她是在乎他的,他也坚信,她不会爱上任何人,这一辈子,她的心,只会是他的。 可事实上,梦曦说的没有错,他不能信她,温言压根管不住自己的心。 萧铭庭想到这里,一把将温言提起,将她甩了出去,最后将她抵在墙壁上。 遭受他手上的重力,加之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温言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一般。 萧铭庭死死的盯着她看了一眼,他要吞噬她,他讽刺地对着她笑了一下,道:“言言,他死了,谢元也不能好活,现如今,我们想要谢家家破人亡的目的达到了,回来我身边。” “我早就说过,萧公馆的大门为你敞开,所以,我们重新开始。”他耐着最后的性子,轻声地对她说道。 但此时此刻萧铭庭的脸上,挂着的表情,仍旧看起来那般可怕。 萧铭庭像是在哄着她,实际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温言不敢去猜测。 其实,从她被萧铭庭救走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个人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她嫁给谢灵均之前,一直都想让萧铭庭给她一个家,但是他从始至终都在提醒她:温言,你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家。 这句话,像是警钟一样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可谢灵均愿意给她一个家,温馨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和谐家庭…… 可这些,都被萧铭庭给毁地透彻,再也没有了,没了…… 温言的双眼猩红,两行泪划过,她瞪着他,道:“我们回不去了,萧铭庭,你杀了灵均,我怎会和你回去。” “他本就不行,早死晚死都要死,你那么在乎他……”他满是戾气的语气里,还有着浓厚的颓败之意,“为何,你可以这么快就爱上他……为什么?” 他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问她,也问自己,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肚腹上。 温言感到害怕,她浑身颤抖着,视线落在躺在鲜血中的谢灵均身上,她多希望他能醒过来带她远离萧铭庭这个恶魔。 萧铭庭幽幽淡淡的问她:“你舍不得了断孩子的性命,我来帮你好不好?” “不,不要,不好!”她的反应很大,很激烈,也很坚定。 这是她和谢灵均的孩子,灵均已经死了,他的孩子,她要留着。 她的心极其不安定,腹部的坠痛感还在,并且越来越强烈。 以至于,还未等到萧铭庭动手,她已经见了血。 身下的裙已经有了鲜红之色,温言从未如此害怕过,他们不能都离她而去。 可现下,她是孤立无援的状态,没有人能够救她,灵均……灵均…… 她的心,在不断呼喊着心爱的人,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呼唤。 萧铭庭像个事不关己的人,冷漠的站在她面前,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身下的血迹,更是冷沉了脸。 温言疼得缓缓蹲下去,萧铭庭更是往后面退了两步,他瞧着她身下的血迹越来越多。 终于,萧铭庭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她和谢灵均的孩子,要没了…… “铭庭,救救我的孩子……”温言艰涩开口,无论是萧铭庭还是她自己,都未曾想过,到了这般田地,她求救的人,竟然会是面前最想逃离的萧铭庭。 可她没有法子,除了萧铭庭叫大夫来,她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萧铭庭听不得这样的话,让他救她和谢灵均的孩子,无疑比他死了还难。 温言艰难的缓缓地伸出手,她纤纤玉手碰触到了他的长衫下摆,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会救她的孩子,不会的,他恨谢家,怎会救仇家的后代。 温言觉得天都要快塌了,荒漠中,她看不到希望一样。 最后,她苦声哀求:“铭庭,求求你,救救我吧!” 这一次,她开嗓,不是请求他救孩子,而是救她。 萧铭庭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温言道:“我没有他,会活不下去的。” 她已经没了谢灵均,再没有孩子,最后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都会没有,她如何活下去。 萧铭庭动容了,她拿她的性命威胁他,是么? “温言,你好样的,没了谢灵均,没了这个孩子,你就活不下去是么?”萧铭庭反问。 这是明摆着的答案,萧铭庭问的时候语气都在发颤。 温言的表情更是告诉了他最肯定的答案,萧铭庭被气得不轻。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温言也蹙眉,她望着他不敢乱动,怕牵扯到腹中的孩子。 她以为萧铭庭会答应,她在赌,可是,事实上,她没赌赢。 萧铭庭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心很多,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命,哪怕,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感情,哪怕,他对她爱谢灵均这件事如此嫉妒。 他不是心里真的爱她,他只是占有欲很强,只是成了情感上的偏执狂。 她将希望都奢望的放在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身上,他非但没有救她,并且掏出了枪,直接对准了她的肚腹。 “既然你舍不得他,那你就跟着他一起死吧。”萧铭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绷着的。 他承认舍不得她,但比起看着那孩子,他不如就让停留在小时候。 温言的朣朦逐渐放大,她望着他的手还有枪支,她知晓自己逃不过了,孩子也逃不过。 他的手一抠紧,枪声振聋发聩,温言的眼前黑了下去,再也没有意识。 …… 等温言醒过来,确实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大床,就连床顶,还挂着一枚锦缎的娃娃。 那是她闲来无事缝的,谢灵均说好看,并且挂在了床顶,说这样天天闭眼睁眼前都能看到。 她的心,绞痛的感觉那么浓烈。 她以为自己死了,可没死,萧铭庭为何没杀她,为何对着上头连开两枪。 他不是要杀她么,萧铭庭在想什么? 而她又是如何被带回谢公馆的?她就要起身,房门却被人从后面推开,丫鬟从外头走进来。 这丫鬟是往常伺候谢灵均的,她眼里满是悲伤,温言没有吭声。 但丫鬟瞧见温言要下床,连忙上前叫住她:“二少奶奶,别下来,小心孩子。” 她的孩子保住了,温言知晓,他还在,她真的能感受到他没有离开自己。 “都说啊,肚子里一定是个小少爷,命硬得很。”丫鬟安慰她。 温言笑了笑依旧没说话,可她希望是个女孩儿,灵均说,他更喜欢女孩,当然男孩儿也好,只是他希望女孩像母亲好看的紧。 这是他唯一和她谈及过孩子的话,即便他也说过不要孩子,也不信孩子是她的。 温言想到这里,还是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哭得无声,连抽泣都不敢,就是怕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 外面的哭声一片,凄凉又悲哀,她以为大家都是在哭泣谢灵均,可丫鬟道:“老爷和二少都去世了,谢家乱了套,二少奶奶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萧铭庭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谢元,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温言沉默的样子,让丫鬟觉得有些害怕,她对温言道:“二少奶奶,您就说句话吧。” “扶我去走走。”温言动了动干涸的唇,如此道。 丫鬟拒绝了她的提议,只因老夫人下了死命令,只能让温言在房中好好休养身体。 若不是老夫人带人去的及时,孩子早就流没了,怎会让温言出入自由。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再看看谢灵均,她知晓,这一次不看,他入棺之后,她便只能看到坟冢了。 温言脸上多了凌厉的神色,问:“我连走动的自由都没有么?” “二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也是为了您好。”丫鬟抱歉道。 温言想到孩子,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丫鬟上前开门,门外站着顾子芸。 温言对顾子芸的感情极其复杂,若没有顾子芸的欺骗,孩子她不会有,可是因了顾子芸的欺骗,她被谢灵均误会,至今,她和谢灵均的误会都不曾真正解开过。 只要没看到谢灵均对孩子满意的笑脸,对于温言来说,都不叫解开误会。 温言别过头去,顾子芸叫了她一句:“二嫂嫂,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温言回过头和她对视,问。 顾子芸走近,低着头,一脸歉意,道:“避子药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灵均会走的这么快。” 温言原本猩红的眼眶,听到这样的话之后,顿时间有了湿意。 “你想说什么?”温言追问。 “灵均他不曾真的误会你,他一直都信孩子是你的,他只是……”顾子芸哽咽道,“只是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他不想留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世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温言并未让顾子芸说下去,她相信灵均,从一开始她就不信他那么狠心。 她只是觉着,直到灵均死,她都没有和灵均亲口说清楚,两个人都不曾真正行为上和好过。 遗憾,总是伴随着人生,也掺杂着她一生。 温言摸着肚腹,不让她见灵均最后入棺,她就不见。 见不意味着就能得到什么,她最珍贵的人都失去了,还在乎最后一面么? 他在她的心里,在她里,她将来,会很骄傲的告诉孩子,他的父亲很爱他,他的父亲叫……谢灵均。 …… 温言再见萧铭庭,是在第五年末第六之时,子佩生辰宴会上。 萧铭庭被谢家的人拦着不准进门,萧铭庭是从大牢里出来的,他有钱,还有势,上头没因为那两条命要了萧铭庭的命很正常。 而萧铭庭送给子佩的生辰礼物,也被谢夫人直接破口大骂扔了出去。 温言站在谢夫人的身后没有吭声,子佩是个女孩儿,谢夫人对孙女又爱又恨,爱是因为这是谢灵均的孩子,恨便是因了子佩不是个男孩儿。 也是生了子佩之后,温言才明白谢灵均当初的用意,她不得不承认,在这迂腐又封建的大家庭,她的日子不好过。 常常将自己当做哑巴,但她也不容子佩受到半点欺负,此刻,她之所以不说话,也是怕因了萧铭庭惹祸上身。 但子佩不明白,子佩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后,问:“娘亲,奶奶为何如此对这个叔叔?” “他很多年前做了坏事。”温言很委婉的说道,她也恨萧铭庭,可她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但她和孩子的对话,传入了在场其他人耳中。 谢夫人白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孩子,没好气道:“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子佩,是你和这个人一起害死了子佩她父亲呢。” 这些年,温言不止一次听着谢夫人要她赎罪这种话,当年谢夫人没赶她离开谢公馆,不就是为了给她最大愧疚上的惩罚么? 子佩瞧着谢夫人这副模样,更是瑟瑟地躲在温言的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温言的旗袍。 温言牵起子佩的手,转身就要走,也不多看语塞的萧铭庭一眼,更不看谢夫人。 谁都没想过,谢夫人气不过她这样的态度,直接随手拿过丫鬟手中的茶盏朝温言扔去。 不过,温言没受伤,她恰好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孩子被奶奶这种行为吓得不轻,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温言眼皮都未眨一下,她缓缓转过身,对谢夫人道:“我留在谢家,不是因了我无处可去,也不是我养不活孩子,更不是我软弱可欺……我敬你是灵均母亲,孩子在你身边你还有个念想,万事有个度,若我要带孩子离开,你到时候别伤心。” 这是温言这么多年,对谢夫人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谢夫人震住,她以为温言早已成了,可事实上,温言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清醒。 萧铭庭望着比过往看上去更要坚强的温言,谁和她说过:哭不代表伤心,笑也不代表不难过,当一个人难过的时候还笑着她可能真的很受伤! 待在大牢里的几年,他想明白了许多,谢元的事情上,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对,觉不承认! 谢灵均的死亡,他也许……错了吧! 他爱温言爱得扭曲,却又不敢面对自己的爱意,他知晓,是自己陷得太深了。 今日来,他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他忘不掉她,就像当年从宫中带走她一样,遇见了,就忘不掉。 早就听闻她有了个女儿,今日瞧见,孩子很像她,不过也有几分谢灵均的相貌。 尤其那双好看的眼睛,更像谢灵均,以至于,孩子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良心不安。 谢夫人辱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抹身影上。 谢公馆的大门最后紧闭,萧铭庭才意识到,她和他现实中只有一门之隔,事实上,心早就离得很远,并且早在几年前就找不到她的心了。 …… 温言瞧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安慰心情好多了的子佩,孩子的心情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子佩乖乖的坐在那里玩拨浪鼓。 那是谢夫人给的,谢灵均小时候玩过的,上面刻着两个字:灵均。 比起那些新玩意儿,子佩很喜欢这旧东西。 “娘亲,你说父亲很爱我,那我的姓名是父亲取的么?”子佩突然反头如此问温言。 温言愕然,不,谢灵均不曾说过有了孩子要取什么样的名字。 温言从不和孩子撒谎,但这一次,她却骗了子佩。 她走过去,将痛色掩去,笑着对子佩道:“当然是你父亲给你取的,他啊,很爱你,也很爱我,他说‘青佩,悠悠我思’。” “哦,我知晓,上学的时候,先生有说过。”子佩悠声道,“青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子佩学什么都快,这点像她也像谢灵均。 温言听着后面那句,不由的自言重复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五年多了,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想他,若是如此做比方,那要过得多慢? 子佩瞧着温言红了的眼眶,紧接着,眼泪随着温言眨眼的动作,划过她的脸颊。 子佩很心疼,走过去,努力踮起脚尖,拉了拉温言,安慰道:“娘亲,我是不是说错了?娘亲,我会很乖,比很多人都乖,奶奶对你不好,我对你好,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温言更是泪流不止,她蹲下来,紧紧的将子佩抱进怀中。 她轻轻的拍着子佩的背,哽咽道:“奶奶没有对娘亲不好,她也是不开心,所以你不能放在心上,你也要好好安慰奶奶知道么?” 子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若不是瞧着娘亲难过了,她好想问娘亲:父亲长什么样,有照片么,最近相馆里,很多同窗的父母亲带着他们在照黑白照呢,她也想一起照。 温言强忍住不断掉的眼泪,她感到钻心的疼,可她不愿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她让丫鬟将子佩带去后花园玩,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言的手,落在拨浪鼓上,房间的陈设,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 她坐在谢灵均常用的椅子上,最后趴在桌面上失声痛哭起来。 五年来,她没有一天不煎熬,没有一天不难过,她一直知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想骗子,后来发现压根骗不了。 她很想他,尤其是在委屈的时候想他,想他想得睡不着,想他想到梦里抓住了他梦醒却又变得什么都没有…… 很多时候,她起来,眼睛都是肿的,她才隐约记起来,……昨晚她哭过啊! 她哭累了,缓缓直起腰,靠在那里,良久都回不过神。 砚台下面还压着他当初抄写的词: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白色的宣纸已泛黄,子佩一岁左右时到处乱抓,将纸张最上角给抓烂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压在砚台下,而子佩也懂事再也没动过。 他的每一样东西,她都很宝贝,每一次关于他的,她都很珍惜…… 只是,一切,都回不来,也回不去…… “灵均……灵均……”温言小小声自言自语了两声。 子佩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嗡声,不再跑进去,她从后花园悄悄溜回来,就是忘了带自己最喜欢的拨浪鼓。 可娘亲很伤心,因了她的父亲伤心,她的父亲叫谢灵均。 子佩很懊恼,也不知道娘亲怎样才能开心起来,她蹲在房门口,两只小手托着腮帮子,闷闷不乐。 “子佩,你过来!”秦公馆小少爷秦绍廉又不知何从后院钻狗洞过来找子佩,又不敢大声宣扬,只好远远地朝顾子佩招手。 子佩不理秦绍廉,她正烦着呐。 秦绍廉很委屈,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谢公馆,就撞到这死丫头片子的臭脾气时刻么? “子佩,我叫你过来!”秦绍廉再叫了一声,见她不为所动,怒了,“我叫你过来,小心我打你。” 秦绍廉话音还未落下,迎面就是子佩的小小绣花鞋,秦绍廉不怒反笑。 他地捡起子佩的绣花鞋,悄悄地朝子佩走过去,将鞋子扔给子佩,道:“我娘亲说,臭脾气的人嫁不出去。” “我娘亲说,她脾气不好,我父亲也娶了她还很爱她。”子佩不服气地反驳道。 “那你父亲的脾气可嘚有多好啊。”秦绍廉还是不信,道,“我父亲就说,女子脾性要管,不然以后上房揭瓦。” 子佩哼声不满道:“不对不对,我娘亲说,父亲说过女子是水做的,要疼才能相爱相守!” 温言早就听到外头的争吵,原本想要开门,手落在门栓上,却放下了。 若当初她早些遇到谢灵均,而不是萧铭庭,是不是,她也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和谢灵均也就不会那么多遗憾了? 温言低下头,外头还有着女儿和秦绍廉争执不休的话音。 她原本满是忧色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灵均,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夫妻,那时候,我还能对你说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