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商人》 正文 1.开卷引子 往常熙攘的街道如今更是格外热闹,临州王府的门前又一次挂上了红色的绸缎,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 住在临州城的人都知道,自从王妃一死,这王爷就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娶亲,于其说的为了在温柔乡里花天酒地,倒不如说是为了忘怀故人。 王府门前,迎宾队伍十分壮大,不断有人来道喜送上贺礼,车水马龙,这门槛都快给踏坏了。 新郎官身着喜服俊秀的眉目上挂满了喜色,这王爷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纳妾都要开心,看来新娘子一定是个美人吧,不然怎能将平日里愁眉不展的王爷乐成一朵花儿呢。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走到了人群跟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到:“感谢各位来参加此次婚宴,这也是我们王爷最后一次娶亲,王爷已经找到了毕生厚爱,望能得到大家真挚的祝福,各位吃好喝好啊!” 此话一出,人群中便开始了各种各样小声的议论,更有甚者直接高声道喜。 待大家纷纷进入各自的席位上,新郎和新娘也慢慢步入了礼堂。 那只灵巧的手轻轻拉起那火红的绣球,却仿佛拉住了新郎官儿的全世界,他思念了她这么久,这么久,终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两人相视一笑,知觉岁月静好。 台上的人含情脉脉,台下的人更是笑的灿烂如朝霞,临州王爷为人本就乐善好施,深得人心,他能找到即王妃以后的好姑娘,自然生长在这里的十里八乡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唉唉唉,你听说了吗?咱们王爷新带回来那位新娘子,可跟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呢!你说奇不奇了?”一个灰衣服的小姑娘对急吼吼的分享着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 “我听说了,虽说这嫁娶是件大喜事儿,可我怎么就觉得有点邪乎呢?”另一个小丫头疑惑到。 灰衣姑娘白了那小丫头一眼塞了一口面前的佳肴说到:“哪有这么多邪乎事,就算有,那也是老天开眼,给咱王爷的好。” “也是。”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灰衣姑娘的手,急吼吼的说道。 “你说一模一样!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小姑娘被这个莽撞的男人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出声。 男子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松开了手,连连赔礼道歉:“抱抱歉,是我莽撞了,还请姑娘见谅,你说这新娘子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可有依据。” 小姑娘松了口气,见对方诚恳倒也没有追究什么,而且那男子眼中放光似乎对她的小道消息十分感兴趣,也就放开了说到:“这还要什么依据,我亲眼见过的。这新娘子据说是那王妃娘家的小女儿,与王妃一般无二,说起来,这王妃算是个贤淑女子与王爷郎才女貌天仙之配,可惜啊” “可惜什么?”那男子追问。 ”有一年饥荒,王妃放心不下家人背着王爷回了趟娘家,王爷正值公务繁忙,压根没注意到此时,当时饥荒严重,难民几乎都饿疯了,见王妃身娇肉贵尽将其” 小姑娘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那男子的耳边到:“吃了。” 男子闻言不语,默默到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酒席一直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美酒佳肴数不胜数,回过神来已经月上三竿此时的王爷正与新娘一起共渡良宵,两人坐在湖心亭中小酌,新娘取下了红盖头,脸上红装未拭,薄唇轻抿佳酿,斜依在王栩的肩上。 “璃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王栩眼神微醺,似是有些迷醉了。 美人无声,只是静静扬起了嘴角。 “要是那时,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份委屈,不过还好你回来了,原谅我好吗?” “王爷在说什么?璃儿不明白璃儿不是从未离开过吗?”秦璃儿小鸟依人的轻声说到,甜美的嗓音中,混合着一丝魅惑。 “是啊,我的王妃,从未离开过王府。”王栩笑了,那笑容灿烂无比,眼中尽是对眼前佳人的痴迷。 “王爷可是有只只玉玺?” 王栩心情大好:“自然,王妃问这做甚。” 办婚礼之前忙,之后收拾各种东西,更忙,收拾礼堂,厨房,庭院,外带可能有些东西已经破损,还需重新采购。 “唉唉唉,你们快些啊,赶紧把那边的盘子拿过去,不然主管又要骂人了。”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抬起这一大摞的碗碟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瓷盘是易碎品,可要是不快些,他们新来的那个主管可真不是吃素的。 那小厮估摸着,干完这次活儿,怕是累的胳膊都别想抬起来了。 在王府的待遇是不错,薪水不低,因为人手足够所以还有适当的假期,可坏就坏在要是不学着聪明点儿,哪天缺胳膊少腿,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管,这就是好待遇的代价,签了卖身契等于签了“生死状”。在这里工作的,要么是无家可归的的颇为些伶俐的人,要么就是穷苦人家送来的。 正走神呢,忽然看见一个人影穿过,脚下一个重心不稳摔了出去,盘子的做工很好,连粉碎时的声音都很清脆,可这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简直如雷贯耳。 他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慌了,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已经全崩了,不顾一切的跪在地上捡起了碎片,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吊打致死的画面了,即使手上被划的满是血痕了也没在意。 只见闻声赶来的主管急吼吼的冲向那名小厮,却又慢慢停下了脚步。 那个穿过的人影,正是新王妃。 “王王妃” 那小厮抬头,才发觉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冲撞了王妃还摔了盘子,一时间手都已经抖的不像样了,不仅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惧怕,主管在一旁阴沉着脸,不断在给他使眼色。 “这下人是新来的,笨手笨脚的,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多多包含。”主管赶忙说了一大堆话,给秦璃儿各种赔礼道歉,心想这小子也正是撞了霉神了,这一下,估计怕是会被打的十天半个月起不来了。 边说还不忘提醒着一旁即将魂飞魄散的小厮“你还不赶快给王妃赔礼不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么一提,他才突然醒悟到:“小人笨手笨脚的,冲撞了王妃,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小斯的心脏已经能去打场花鼓戏了,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而从始至终,秦璃儿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隔了半响才默默说到。 “解决了。” “是!是!小人这就把这些收拾了!”终于是看到了一丝救赎,从表情看,仿佛刚刚经历过生死。 秦璃儿皱了皱眉:“把你自己解决了。”最后“解决”那两字被重重的强调了,能在王府干活儿的都挺伶俐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有些胆怯颤抖着问道:“解决意思是” 秦璃儿不耐烦了:“自己去领毒去吧,尽然如此毛毛躁躁的王府不需要这种下人。” 那小斯被此话吓的两腿发软,当场就跪下,过了一会儿就发出了嚎丧似的嘶吼。 “王妃开恩啊!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主管也被惊着了,他看这秦璃儿也不是个喜欢找事儿的主啊,怎么突然因为这几个盘子,就要把这小斯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妃,\'这也不值当啊,让小人把这笨奴带回去□□□□就可以了因为几个碗碟就闹出人命来不妥当啊。”主管有些心虚的说。 还没等主管说完,秦璃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了。 那名小斯跪在地上,猛的拉住傍边那人的裤脚,哭喊着:“救救救我,小人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不今生今世!” 主管沉思了一下,这新来的妃子脾气可真是暴躁,他在王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工,还从未见过如此傲慢之人,刚进门没才多久,轻轻容易就要人命,虽说主子要仆人的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因为几个盘子就把人卡擦了终归不合常理。 不然就干脆先把这倒霉的小斯藏一段时间,也算救了条命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过段时间,那些个权高位重的人自然也不会记得了。 没办法,对面前跪地求饶的小斯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了。 那小斯趴着跪着连连磕头道谢,猫着腰跟着主管走了。 他被安排在了一个废旧的仓库里,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了。 主管吩咐他,每日吃食不能算在仆人们当中,否则被发现就是一死,给他了些盘缠,让他要是想在这儿谋生,就过段日子跟着新进的仆人们一起进来,要是想离开,就说是运东西,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说起来,自从秦璃儿进门王栩就将她视为珍宝一般对待,穿的要最好的,吃的也要最好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衷心,渐渐连前几年纳的妾都尽数遣散了。向各地搜寻了各种珍奇异宝,绫罗绸缎来讨新娘子的欢心。 要是自己不在府上,就让全府上下的所有下人,都务必全方位伺候好王妃。 要是得闲了,就带着秦璃儿四处游玩。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夏季刚来,江南风景大好,王栩挑了个天气好些的日子,刚下过雨出了晴,阳光较好又不是很热,打算带着秦璃儿出游。 山里风光大好,秦璃儿坐在轿子里吃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从小窗中看着那青山绿水,可那没有什么表情的娇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喜色,和王栩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王妃可还高兴?” “”没有答话。 见秦璃儿不做声,王栩有些失落,一把搂过了秦璃儿问道:“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 秦璃儿听了突然诡异的笑到嘴角拉起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交换?” 王栩一惊,推开了秦璃儿不再说话。 就这样,在沉默中过了一路。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王栩刚想问怎么回事,马夫就急急忙忙解释到: “报告王爷,有人拦车。” “拦车?何人如此大胆” 还没等说完,就蹦出来一个人:“王爷!正是在下。” 王栩挑眉,大量了眼前这人,一身脏兮兮的麻布衣裳甚至还有几个补丁,带着个草帽,看不清他的脸:“尔等草民竟然如此大胆,胆敢私自拦王府的车” 没等王栩说完,那人就急吼吼的说道:“之后怎样,任凭王爷处置,但草民只想询问,无生世在何处?” 此问一出王栩沉默了片刻,随后拉起了帘子,吩咐马夫继续赶车。 那人见状还想阻拦,却被马夫一鞭子抽了过去,被打的连连后退。 “回去吧,要是王妃不在,你可能已经死在这儿了。” 那人还想继续阻拦,可已然跟不上去了。 本是高高兴兴的一次出游,却闹得一场不愉快,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愤怒。 “璃儿!” 秦璃儿抬头。 “为何你进门之后对本王如此冷淡!本王待你不薄啊!” 秦璃儿默默的起身道:“我要走了。” “什么!你敢踏出王府半步试试?”王栩一听这话,火气更是烧的厉害。 秦璃儿瞥了一眼王栩,直往大门走去。 王栩急了,一把拉住了秦璃儿硬生生的往回扯:“你哪儿也不许去!” 说着就把她扔进了一间寝室当中,上起了锁秦璃儿也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王栩把大门锁上。 直到晚上,连个送吃送喝的人也没有,门外是卫兵的严加看守,而屋内的人呢,则像是没了呼吸一样,连动静都没有了。 期间守门的卫兵还曾悄悄透过光线往里看了一看,秦璃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很是渗人。 就在那天晚上,仓库起火了,因为那个废弃的仓库实在是小的可怜,王府又大还没人发现,直到火势开始蔓延,全府上下开始轰动起来。 到处都充满着滚滚的热浪,和东西烧焦的味道,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王栩在睡梦中被浓烟呛醒,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被自己关在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他不顾形象的疯狂的跑向那件小房间。 可意识到了,又能怎样?火蛇四溅,轰隆一声,那是房梁倒塌的声音。 “你们都在干什么!王妃在里面你们不知道吗?啊?为什么不去救她?!” 几个仆人被主子的怒吼吓的直哆嗦,王栩看着坍塌的房屋和眼前刺眼的火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手中之物,再一次,丢失了。 他仿佛着了魔障,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既然心爱之物已经不在了,那就随她一同消逝吧。王栩默默的走向了那片火热的地方,期间有仆人试图阻拦,都被一把推开了,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站在了王栩前面,妄图拦下他,却被王栩一脚踢到了火海中,整个庭院瞬间变得寂静而又吵闹。惨叫声响彻了天空,再没有人敢上前了。 王栩漫步进入了地狱,直至火焰烧便了他的全身。 几乎是王栩进入火海的同时,一个气喘吁吁的青年大步奔向前,眼看无望了,青年跪下了瘫软的双膝。 仰天叫出了三个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来自青年的自述 我的家原本住在一个小镇子里,家境不是很好,吃了上顿,下顿或许就要愁个两三天,要是哪天有幸得了个馒头,都要一家子人先分半儿,再拿着另一半馒头小块小块的分着吃。 其实不止是我们,整个镇子几乎都是这样,非常的贫困,唯有这么几户人家是有些宽裕的,每天都能保证吃饱。我们家有四口人,我的父亲祖母和哥哥,哥哥是在我没出生前被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捡回来的,那时家里条件据说也还不错,起码没有我小时候那样困难。不然也不会有闲饭来给一个捡来的孩子吃。 灾难性的饥荒是在我出生前降临到这个镇子上来的,母亲生下我后还没多久就去世了,哥哥当时也才五岁,父亲本打算将哥哥丢弃的,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又在闹饥荒,家里连有血缘的都喂不饱,更何况他是个捡来的。 有一次,父亲把哥哥扔到了一片荒原上,骗他说他只要站在那里一柱香的功夫,天上就会掉下一只兔子,到时候全家就都有烤兔吃了。 如此荒谬的说法,也就小孩子会相信了。 把哥哥丢在那片荒地之后,父亲飞快的跑回了家,哥哥却被丢弃在那连只虫子都很难见到的地方,要活下来谈何容易,父亲做了此事后被祖母知道了,他被狠很的打骂了一顿:“既然曾在过这个家里,就是一家人,虽不是亲生的,好歹还是条命,你怎能如此自私,干脆连着我这个老婆子一起赶出去好了。” 父亲跟祖母起了争执,吵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谁都忘记了我那个哥哥还在那片鸟不拉屎的荒地上的事。 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哥哥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咣当一声,门都差点被撞飞,他手里费力的抬着一只非常肥大的野兔大叫到:“爹爹!真的有野兔!” 祖母看见自己的大孙儿回来了,还带回了这么一只兔子,足够全家人吃几天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忙上前感动的几乎痛哭流涕,只有父亲一个人,看得是冷汗直冒。 从此之后,父亲在也没有过任何类似的举动了。 这个故事是我听邻居跟我讲的,父亲从来不肯提起这件事,小时候曾经问过父亲,他看起来很生气,那一顿打,打得我几乎走不了路。 哥哥对我很好,有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全都给我,就是父亲很不待见他,经常打他,有几次像是要活生生将其打死,我看在眼里,心疼得很想上前去护住,又怕父亲连着我一起打。哥哥倒也像是习惯了,打了几次之后连哭叫声都没有了。 我曾带着好奇心问过他这事,总觉得这经历也算是传奇了,我9岁时问起他来,他很淡然的说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己也记不大清了。 既然如此我很识相的不再询问,也不敢在提起,但是越不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这个结我悄悄的记在了心里,待过后肯定会有答案的,我如此坚信着。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已经困难到了一个境界,要是说以前还有这么点搜馒头吃,现在就只能啃草根,还不一定抢的着,当时哥哥就拉着我,让我在其它人抢草的时候去扒些榆树皮回家放着,那个能吃。 我几乎是要饿疯了的,吃树皮就吃树皮有吃的就好! 就听他的话一口气扒了五棵树的皮,也顾不得那干巴巴带苦涩的味道只知道填饱肚子。我们将其它榆树皮存放在家里勉强度日。 祖母年纪也很高了身体又不会这样的遭难无疑是雪上加霜,很快就病的不成样子。 家里真的负担不起了,父亲在这么大的双重压力下,也早已快被逼疯了,都穷成这样了哪还有东西可以给祖母卖药治病,不过三天,老人家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了。 当时街上到处游荡着枯瘦如厉鬼般的身影,一个个的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在祖母过世的后一天,哥哥突然拉着我,问我:“你要不要跟着我离开这里,到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去” “去哪?” 他神色有些凝重的皱了皱眉,说道:“翻过那片荒山后,沿着一条干掉的河道一直走一天左右就能看见一些水印,再往前走就能看见一些水潭了。” 现在想想真的非常奇怪,为什么我这个从未踏出镇子一步的哥哥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身上仿佛是一个个根本解不开的谜团。 不过小时候的我可没这么多顾虑。 “那爹爹怎么办?” “他活不过明晚了,要是你不快点的话,可能你也要死。” 我惊讶道:“为什么!那哥哥呢?” “”他没有说话,刚刚吼了一声,导致整个人都有些飘呼呼的,我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咽了口唾沫,费尽力气对他小声的反问到,那声音嘶哑的不像个人到当时只觉得已经两眼发昏了:“为什么爹爹会死?” 问完这话后在我已经撑不住了,他看了看我,默默递过来了一个破碗,里面是一汪清水,我早已两眼发绿,匆忙灌下那清泉,本来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喉咙,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 我喝了水,想把碗递还回去,却更是一阵眩晕,咣当一声,人和碗一齐落地。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我总觉得脸上湿湿的,痒痒的。 我难道躺在一片湿润的水潭里? 我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身体酸痛的要命,正反扒在地上,外面是一片漆黑,我害怕极了,拱起身子想爬起来,却刚刚一抬头就撞上了个东西。 我这才发觉,原来我现在在我家的床底下,我摸索着爬了出去,身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子腥臭味儿,借着月光我看了看身上。 血!全是血!整个家里全都是血!红色遍布了整个房间,那腥臭味越发的刺鼻,那红色越发烧灼着我的眼睛,我不由的尖叫出声,疯狂的含着:“爹爹!哥!你们在哪?” 自然没有回应,直到我喊不动了。 我当时已经哭不出来了,强硬的拖着我早已经瘫软的双腿,防止我再一次跌会那片血池中 我的胃里不停的在翻滚,头疼欲裂,我尝试想吐,可是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干呕了几下。 我扶着墙,身上全是血,难受到了极致,外面也是,寂静一片,我开始去找我的哥哥和爹爹。 刚走到厨房,就闻见了比刚才还要剧烈十倍的腥臭味。 我已经只能依稀靠身形辨出,那是我的父亲,剩下的我已经不想再描述了。 我被吓的疯狂的跑出了家门,刚要冲出院子,就在门口见到了我那个哥哥的尸体。 那已经不成样子了,只有脸是完好的了。他身边带着一个布包,我这下是真的撑不住了,身体移动不住半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我呆呆的做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天蒙蒙亮了,阳光才磨灭了一些恐惧。 我突然想起了哥哥说的话,关于如何离开这里 我战战兢兢的想了想,拿过了哥哥身旁的布包,里面尽然是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张画满了画的纸。 我心里一阵狂喜,脑子里一片空白,兴许是被吓得,一心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我什么都没有想就狂奔出了镇子,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乎成堆的尸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居然在饥饿的情况下奔跑了很长的路看到了那个干涸的河道。 我心里像是有了某种依托一般,停下了脚步。这下我想我怕是再也跑不动了,我的喉咙像是快要连着我的脖子一起炸裂了一般,我赶忙拿起了水灌了一口。 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前行,具体的路程我几不大清了,只记得真如哥哥所说,沿着河道走真的获救了。 我走了三天,眼睛都不敢闭上一下,一闭眼,一如睡,眼前尽是那片血红,干粮也吃完了,当看到城门的时候,我透支的身体在看到了希望的那一刻,彻底松懈了。 我在噩梦中惊醒,到后来我才明白,我被一个教书的先生给救了。 那个先生姓秦,说来也巧那城门口的士兵本想将我再次丢回某个荒山野岭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想要进城访友的他的他。 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人非常和善是除哥哥外对我最好的人,当我将我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告诉他的时候,他先是觉得奇怪,后来怕触及我内心的伤痛,也没有多问,只是轻柔的告诉我:“孩子,以后我教你读书,你就做我的书童,虽说生活也不算多富裕,但不会让你太吃苦了。” 就这样,我学得很快,师傅很是欣赏我,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殷风锦。 当我已经学会了认字,学会了读文的时候,也懂了不少事,同时也有了更多的顾虑,例如为什么一个从未踏出乡镇一步的哥哥会知道有条通往城里的路。 还有那干粮里的那张画,现在识字了之后想来那可能是一张书信,那个镇子里的人,可全都不识字啊,那字条似乎是一个关键线索,却又不知被我扔到了哪里去了。 这事已经变成了我的心结,我虽然离开了那个令人痛苦的地方,可心里总有这么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我的家人,我的故乡,我的一切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了,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四处漂泊,虽然生活不算差,但始终没有个归宿。 直到现在,我都时常梦见那些血淋淋的画面。 我不觉得家人的仅是灾难带来的,我要一探究竟。 偶然有一次,我跟着师傅去王城里访友,师傅博学多识,人脉很广。 那个居住在王城的朋友,似乎特别喜欢奇闻异事,一见师傅就开始谈论各种事情。 我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倒也觉得有趣。 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上知天下知地理,他能帮任何人完成任何的事,代价由他自取。 此人名唤——无生世。 我听那长者侃侃而谈了许久,各种大小奇事都有。 我心想,若是我能寻得他,是否我这些年来的所有疑问都能迎刃而解了呢? 我立马向那位长者询问了各种各样关于无生世的事情,那位长者本就喜好这些,见我如此热心,也不吝啬说了很多事情。 听下来我所掌握的线索就是: 1只要能找到他,在他没有委托的情况下就可以定下契约。 2一旦违约,签约方有为期三月的决定权,三月后取消契约,并伴有额外代价。 3他能变成任何模样,在你身边观察交易事件 这个想法在我的心头愈来愈强烈,我为了这么一个传说,甚至同师傅提出了辞行一说。 师傅一开始并不认同我这行为,他认为无生世这一说只是无稽之谈。 可又看我执念至深,只好答应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来自青年的自述2 我辞了师,开始寻找那个传说中的人,其实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简直是荒唐极了,就连这么一个无头无脑的传说也会相信。 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能够救赎我的,哪怕是一条蜘蛛丝也要牢牢抓住。 我不是圣人,不可能轻易释怀这么多世故,小时候不知道,长大了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多。 那一副副死相奇惨的画面,到了现在我还时常梦见,怎可能不是他杀。 说是仇家,可家里人一向本本分分,也没有引得什么深仇大恨,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完全没有头绪。 我留在了王城,开始到处打听关于无生世的事情,但我很快就发现知道这个传闻的人很少,即便是知道一些的,说到的内容同那位老者告知我的,并没太大差别,甚至还没有那么详细。 我不断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里就放弃,肯定会有人知道些的。 簑运连连,几十天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我开始有些自暴自弃,师傅给的盘缠也不多了。 我便去做各种做工,每天就是在各种忙碌中奔波,一来我手也还算勤快,即便过后要离开也不至于饿死路边,二来说不定能听到不少消息,说不定能听到些消息。 结果一个月后,工钱攒了不少,还多了一堆八卦消息,什么李公子又调戏了别家姑娘,王二麻子又和谁定亲了等等 一日,我刚从从山里采完药下来,酒楼老板就突然让我去给林家府上送些酒去,说是他们家今日摆宴,庆祝林老爷升了个高官。 林家门前有不少达官贵人,迎宾的小斯见我这一身粗麻便知道我是来送货的,赶忙召招呼我往后门悄悄溜进去。 那宅子很大,前面的小斯走的飞快,一时间我有些晕头转向。 走着走着就已经不知道在哪了,只知道开始下起了楼梯,下到了一个类似于酒窖的地方,我以为他是见我拿着一坛酒要把这东西封存起来,赶忙跟那小斯说:“这酒是林老爷宴席是要喝的。” 没有应答,前面那人的脚步都未慢下半分,气氛有些许诡异,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我开始有些不适应起来。 “喂,你要带我去哪啊?!” “” 没办法,我只好紧紧的跟着他,直到我的发现这并非是一个酒窖,直到我嗅到了不详的气息。 腥臭味弥漫,我这下彻底回忆起了儿时的恐惧,心神一下就慌乱起来了。 “这里是哪?!你要带我去哪?!” 我大喊起来,终于,他停了下来,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推开了我,以比原先快三倍的速度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里光线很暗,我似乎还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按照刚才行走的路程来看,这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 我的双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它不争气的开始瘫软,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稍稍让自己冷静些。 我开始向着原来来这儿的方向走去,可是这里暗的不像话,刚走没多久我就已经不知东南西北了。 那么刚刚带我来的那个人是如何出去的? 既然他能出去,那我也可以!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我摸黑搜寻着线索,发现周围有很多被封起来的瓷罐子,上面全是灰尘,很显然很少有人来过这里。 突然,我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我有些好奇,就顺藤摸瓜的抚了上去。 越来越不对劲,我身上开始冒起冷汗那是——一个人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来自青年的自述3 我被吓得惊叫出声,差点没晕过去四本就是一片寂静,我这一叫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那回声就响彻了整个地洞。 那人手缓缓抽离了我的手,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星星点点的火花,随后有了火光的出现,嫁接到了一盏烛灯上。 四周的恐惧被火焰驱散了些许,可是很快我又提起了一个警惕的心。 直觉告诉我,来者可能不善,我悄悄抬头,定睛瞥了一眼那只手的主人。 一瞬间惊得说不出任何话来——那是我哥哥。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用我那只脏手使劲的擦拭我的眼睛,最后整个眼眶都在火辣辣的疼,但这疼也提醒了我,我是清醒的。 只是那张往日和蔼可亲的面容,在此时却是如此冰冷,如同一座用宝石雕刻的毒蛇雕像,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恐怖气息。 那张脸,同记忆中那尸体的惨象混合交织在我的脑子里轰动。 我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颤抖着伸出了手。 “哥?”只说出了一个字,我却如同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时辰一般,嗓子无比酸涩。 我再次整理了心情道:“是你吗?哥?” “”自然没有回应。 我从未如此感到不知所措。 突然,周围又亮起了一盏灯。 我认出来了,那是林老爷,本该在宴席上享受着我送来的美酒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嘶吼到。 可惜,没有人理会,林老爷伸出舌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对我哥哥说到:“怎样,我可以动手了吧。” “动手?动什么手?你你们要做甚?”我惊恐道。 似是仍没有人听见。 终于我的“哥哥”开口了:“不,他不可以。” 我几乎是僵在原地,那位林老爷看起来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不可以!?不是只要是个人就行吗?” “所以,他不可以,你必须找其它人,否则三月后,按违约来算。” 他的声音仍然是冰冷的,如同机械一般。 “那按你的意思,他不是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林老爷觉得荒唐。 “”回答他的只有对方凌厉的眼神。 林老爷有些愠怒了,强压着火气到:“即使是这样,那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别想活着走了。” “你不能杀他,在你杀了他的时候,你签订的约定就将解除,按照违约处理。” 我听他们不停的在商议着,仿佛我是一个待出售的商品,后来林老爷几乎是暴跳如雷,我不是很能理解他们说的意思,只是确定了一件事。 他想杀我,可是那人不同意,坚决的保护我,真如儿时的哥哥一般。我心中似是立起了一个保护盾。 可是我现在确不能跑开,因为这个地方大的令人发指,除了此处有光外,我离开这里一小段距离就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我也并不想再体验一边那种对于身处黑暗的感受了。 他们不停的在争辩,但于其说是争辩,倒不如说是林老爷一人在原地暴跳如雷,来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直到林老爷大喊了一声:“无生世!你他妈别得寸进尺!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现在就杀了你,你即使再有能耐待你被砍成碎块的时候,也恢复不来!” 无生世,多么遥远的名字。 可!那明明是哥哥的脸!我的哥哥!可要真是哥哥,又怎会如此冷漠于我。 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打断了林老爷的愤愤不止,一把拉住了无生世的肩膀道:“无生世?你真的不是我哥哥吗?” “哥?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无生世居然还有个弟弟?”林老爷讽刺的说道。 “规则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由你。” 哥哥仍然只是漠然的看向我,推开了我的手,他的手力意外的大,我抓的又紧,差点整个人侧翻。 我心中的火苗愈来愈冷。 他打着灯,不再理会我们,自顾自的走开了,昏暗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摇曳,格外孤寂。 林老爷被逼急了,大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 他把目光转向了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我心里大叫不好,直冲向那个前进的背影。 “哥!救我” 还未说完,那短刃已然刺入了我的后背,我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嘴里蔓延起了腥味,不断呕出鲜血。 我想林老爷定是害怕的,我听说过与无生世签订契约后,违约的代价有多么惨烈。 他仍然在继续向前走,头都没有回一下,我的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一点,一滴,渐渐陷入黑暗,这让我想起来在那个夜晚前的昏厥。 视野渐渐变得模糊,耳畔却仍断断续续的回荡着林老爷讽刺的笑,眼前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为什么?我不想死 是错觉吧,我居然会认为,一切幸福的还能回来,我想找到无生世,不单单是想问清楚家人死去的原因。 我还想再回到那个家,再找回那个爱我的哥哥,为此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一切还有可能。 真是可笑。 现在,已经没有可能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来自青年的自述4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最爱的哥哥拿来了一只破破烂烂的风筝,对着我傻傻的笑着,献宝一般的把风筝递给我,我们拿着那只破烂的风筝,如同稀世珍宝一般。 他跑在我的前面,那是一片干涸的荒原,我不停的在跟着他奔跑,那温和的身影,使我充满了欢笑。 跑着跑着,我就动不了了,仿佛被时间给定格了,我只能看到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的笑容也被定格了,我笑着站在原地。 可我多么的想哭出声来,哭求着他不要离开我。 那片荒地渐渐变得空白,那个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我以为我会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街角的一个死胡同里,天是灰色的,我身上全都是湿的,身旁有几滩水渍,还有阵阵恶臭,我刚睁开眼就吐了,仿佛世界都在旋转。 过了一会,我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刺痛便从后腰上蔓延开来,想掀开衣服看看,可是血液已经将皮肉和衣服黏连在一起了,动一下就是一阵子钻心的疼。 看来那不是梦,并且我没有死。 我猜想,有可能是无生世救了我,可他当时明明已经走了。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个林老爷害怕被惩罚,所以在我濒死的时候将我救了出去。 但我的腰上却没有任何治疗的痕迹,伤口不用看都知道有多狰狞,连个绷带都没有,看样子他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将我随意乱扔了出来。 我扶着墙,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医馆,到达目的地时,我像是一摊散乱的骨架一般,瘫倒在地,平日里我帮过这医馆的陈大夫采过药,同他关系也不错,他见我如此狼狈,连忙扶我进了里屋。 大夫看到我的伤口,连忙带我做了处理,那种衣服从血肉里撕离出的疼痛,差点让我觉得还是死了更好。 等上完药,我才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惨白的不成人样了。 大夫说,前几个时辰下了点小雨,恐怕是我受了伤,又淋了雨,染上了风寒。 现在我身子虚的紧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我住在他医馆里,修养几日。 我听了这些话,十分感动,这大夫经常做些善事,为各种贫困的人家免费看。 待给我处理好了一切,他便随口问我为何会伤成这样,我不想欺骗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沉默了。 他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再多问。 三天之后,我的身体就好了不少,只是行动还是有些不方便。 又过了几天,我就已经活动自如了,不做什么体力活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平日里做工比较多,也不怎么用,攒了一些积蓄,原想着以后用作路费。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钱我也就大方的花在汤药和补品钱上了,我只想快些好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无生世还没有离开这里,因为据我所知,无论出自什么情况,确定违约的期限是三个月。 如果按照无生世的说的,我一死,林老爷的契约就会被自动视为违约,现今我没有死,那他就会一直呆在林府上,因此,我的时间都应该是宽裕是。 我开始有了各种计划和假想,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建立在身体好坏的基础上,毕竟关键时候,逃跑是个技术活儿。 其实我已经基本放弃了寻找他的希望了,上天却给了我这么一个奇迹,那这就注定了我今后的坎坷。 于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我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之后,我按耐住了见无生世的渴望开始疯狂的锻炼身体,每当我控制不住想去见他时,我都会看看自己身上的那道疤痕。 回忆也就理所应当的涌现了出来,这提醒了我,绝不可以毫无准备的去淌这滩浑水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是在七月初十,我带了些干粮,防身用的一把匕首,半夜三更从林府的后院翻了进去,老实说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其实很怕黑,但又不得不摸黑进来,但就当我进了这硕大的院子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间小屋子在发出微弱的亮光,可这丝毫没有令我感到放松。 我更加的警惕了起来,灯还在亮,说明有人在里面,我再次吊起了十二分的警戒。 夏天炎热,蚊虫十分的多,它们不停在我的耳边嗡嗡的鸣叫着,让人心烦意乱。 我悄悄的走到小屋旁,远远的观望了一下,发现屋子门外挂满了大条大条的锁链,里面的烛火却在不停的跳动。 不对,这不是守夜的人,很明显里面的人是被关进去的。 不知为何,我立马就想到了无生世 我壮了壮胆,心惊胆战的往里瞥了一眼,一个人影安静祥和的坐在屋内的小床上。 我想看清里面的人是谁,换了一个角度又往里边看去。 无生世果然是无生世! 当我再度见到那张脸确立了屋中人的身份后,我内心的复杂的情绪再度涌起。 我很想敲门让他注意到我,只是在这寂静的院子里,一丁点动静或许都会引起注意。 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了,全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人没有被这深夜吞没。 屋内的人静谧的像是一座艺术品,而我却在屋外却急得焦头烂额。 我没了法子,轻轻摇晃了一下小木门,那道门也十分配合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动。 声音不大像是风声一般,我侥幸的想,这样总不会被发现了吧。 可就在我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后,那尊雕却始终无动于衷。 摇着摇着,我突然发现,这门来回的活动十分自如,甚至那几条锁链形同摆设一般,只是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喃喃。 我随手摸了摸,突然发现了,这链子上,连一个锁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缠绕在门外,就像一个向外扣的门栓。 里面是出不来的,外面却只要把链子解开就能进到里面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来自青年的自述(自述结束) 我一边暗暗骂道自己差点一犯蠢误了大事,一边小心翼翼的解起链子,尽量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响。 快了!快了!我的心跳的很快,脑子里已经接近一片空白,我只想,快点见到他——我要跟他达成契约! 我蹑手蹑脚地把那条碍事的链子给卸了下去,又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把那道吱吱做响的门拉开了一个足以让我进去的缝隙,屋里那微弱的光格外耀眼,如同神座旁的光辉,而神,就在那里静坐着。 一身整洁而华丽的白衣,衣冠整齐,与这破旧的小屋及其不搭,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可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冰冷的面孔,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戳动着我的心脏。 “无生世!我要跟你签订契约!”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见他无动于衷我伸手摇了摇他,可他仿佛是一个假人一般,仍然将目光投向远方。 他是不是在故意无视我?我拿起了一个烛台,在他眼前晃了晃。 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不应该啊!难道他死了?! 我颤抖着双手,伸到了他的鼻端没有呼吸! 恐慌抚摸上了我的后背直至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他怎么可能死了呢?!如果无生世死了,那林老爷为什么要囚禁一具尸体?还给尸体点上烛灯? 夏季如此炎热,尸体怎可能不发臭? 我现在及其想离开这里,可我是理智却硬生生的把我定在了这个小屋子里。 忽然,我萌生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想法——把他带走。 带走一具尸体?可那真的是尸体吗? 无生世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死去的,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那说不定是假死呢?暂且不提为什么假死,要是他“活”着,也不一定会跟我走。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犹豫了片刻,可时间不等人,马上就是四更天了,如果守卫的醒过来,可能我也会变成一具尸体,而且待遇绝比不上无生世的五分之一。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了他旁边,打算拉住他的手臂,然后整个拖起来,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刚刚拉住他的手时我就感到了不对劲,没有尸体的僵硬,除了体温是冰冷的外,他手掌的触感,与人的别一无二。 不知为何,我更加慌乱了。 忽然,我手中的那抹冰冷动了一下,就是那一下,我慌乱的神经被提了起来,我慌张的推开了无生世的身体。 只见那空洞的眼神终于是“看向”了我。 “来了。” 他说话了?! “什什么来了?!”我结结巴巴道。 突然,小木门发出了嘎吱的一声巨响,锁链声伴随着脚步声,就在我的身后!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冰冷的链条就紧勒在了我的脖子上,紧接着就是一阵丧心病狂的笑。 那笑声很熟悉,当我倒在血泊中时,这笑声便在我耳畔不停的回响。 我已经感到了头晕目眩,脖颈几乎要断了,眼球像是要掉出来了一样,死死的瞪住了无生世,他还是如此的气定神闲,仿佛是在看一场花戏。 光线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如同几个月前,无生世正大步从我眼前消失一样。 我不能死!这个想法贯彻了我的整个身体,我拼命的开始反抗,挣扎,抓挠后面勒住我的人,我那几下抓的可不轻,后面那人惨叫声连连,可还是没有放手,我用力向后撞去,企图将那个人甩到墙壁上去。 咚!的一声,那人的手微微松了松,于是,换做是他开始挣扎了,我见有成效,就变本加厉的撞去,虽说在挣扎中,他有意无意的拉紧了那条锁链,我险些被勒死,但只要他一拉,我就更用力的去撞。 咚,咚,咚就这么翻来覆去很快就没了动静,锁链松了下去,我也没了力气,跪倒在地,不停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氧气。 过了一阵子,虽说头还有些晕,但眼前已经清明了许多。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无生世,没想到我竟然静悄悄地开口了。 “违约金偿还结束。”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莫非,他和林老爷的契约结束啦?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他签约了! 我心中一阵狂喜,可为什么会在这时结束,我又一次看向无生世,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我,而是一直在看向我身后他那雪白的衣服上沾上了点点猩红。 烛火仍在跳动,宛若妖精的舞姿,气氛愈来愈诡异。 我顺着他的目光寻去,转头看向身后。 那是,林老爷被我生生砸死了的林老爷,不知是哪一角尖锐的地方,重击了他的头部,我这才渐渐感受到了后背的那一抹温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终于是忍不住尖叫出生了,我杀了人!我杀了他!我是个杀人犯! 极度的精神压力让我几欲昏厥,可是我没能做到。 “呜”眼泪从我的眼眶中迸发了出来,我如同一个孩子,跪在了尸体前不断的磕头,谢罪,仿佛这样就可以磨灭我杀人是事实。 直到我的额头也渐渐流出了温热的血液。 无生世!对!无生世!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救我的!我要达成契约! “无生世!我要签订契约!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能与你签订契约,但因你替我收了违约金,我自会带你离开。” 不能进行契约?那是什么意思?! “我”才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莫名的晕厥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发现我躺在了那个小小的医馆里,那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身上穿的,是无生世的哪件衣服,可上面却没有任何斑驳的血点。 我摇晃着身子,慌忙的站了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飞奔去找陈大夫,询问我是怎么过来的。 陈大夫说,我昨晚躺在了医馆的门口,早晨他刚要出门采药时发现的我,身上还换了身好料子。 我连忙慌慌张张的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在医馆附近。” 他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下,便道:“还真有这么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医馆门外的街上,见我开了门,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人就没影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撞了邪了?” “他是往哪走的!?” “西街,唉!你身体还没好,干嘛去啊?” 我发了疯一样的,往西街跑去,任凭泥沙刺破我的脚底,见到身形像的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把拉过,好多人都被我吓坏了。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其实,我不觉得这样能找到他,可仍是情不自禁的一边奔跑,一边寻找。 而这样做的结局自然是无功而返,甚至被各种街坊们,说成是得了失心疯。 直到我的双腿已经发软,再也跑不动了,也没看见无生世的半点影子 是的,我又一次失去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又死了 殷风锦看着眼前那雄雄的烈火,整个人都跪了下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摸爬滚打进了王府,却还是没能赶上 现在才刚跳进去,违约金才刚刚收完,那么人一定还在这附近! 想到这儿他马上连爬带滚的站起来,开始巡视四周。 火光已经照亮了一整个院子,几乎哪都能看见,现下这个状况,恐怕那主管也早已轰动起了全府上下所有的仆人们来灭火了。 周围竟是泼水声,呼喊和房屋摇曳倒塌的声音,混乱不堪,即便有不在场的家仆也很难找到了。 殷风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思绪来,突然有了一个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是火场中央。 他已经找了很久了,不能再耽搁了,殷风锦犹豫了一会儿,便在那些仆人们惊奇的目光下抢来了一盆冷水,往身上一泼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 即便如此他浑身也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火场中的温度简直高的惊人,殷风锦觉得自己身上烧起了无数个小火球,在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的深处肆意穿行,眼睛又干又疼,他快被烤熟了。 在疼痛的驱使下殷风锦开始四处乱窜。 然而他在火光中找到了已经烧起来的王爷,是的,只有他一人。 殷风锦顿时有些后悔,明知要是无生世有意要躲着自己,那又怎可能被自己如此轻易的找到? 那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如此蛮横的往这烈火中冲撞。 殷风锦苦笑。 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找不动了吧,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他都受够了最后却捞得个如此落魄的结果。 啪的一声,那带火的房梁落了地,殷风锦自知是躲不过的了,站在原地,任凭那火焰将他吞噬,任凭那坠落的砖瓦将他砸得稀巴烂。 到死,他居然还在幻想着那个绝情的人会去救他。 光线很刺眼,刺眼到已经只能看见一片白色,耳畔似吵似静,不知是不是已经吵到只能听见些呜鸣了。 火灾后的那几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据说那场暴雨持续了将近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那雨丝毫没有一时是减弱的。 雨水冲刷过山林,临州接连好几处山洪爆发,泥石流不知淹没了几个村庄。 天灾降临,原本风调雨顺的好地方,最后却成了一座死城。 也正因此,王爷的尸体根本不能出殡,山林崩塌水漫临州,最后连个尸体都没得了。 往日有多热闹,多风流的街道,如今就有多凄楚,多荒凉。 仅有一人身上穿着完整干净的衣服,缓步走在街上。 那人不高大,却也不瘦弱,看起来很匀称,不知哪家的富家公子,在这到处都是冻死骨的地方,居然还能鹤立鸡群,别具一格。 那人面若寒霜,抱着一个光溜溜的人,走在大街上,路过一条条深邃的街道。 被抱着的那个,大概已经死去了吧,毕竟如今灾难降临,有几个能挨得过。 此人想来是衣服都被扒了去了,仔细看,他身上还有好几块烧伤,既然如此,那自是活不成的。 当然喽,事实并非如此,无生世一步一个脚印,抱着殷风锦走了一整座城,临州的城门也早已凄凉成一片,哪里还看得见有什么士兵啊,都早已作鸟兽散尽了。 城外也只有孤零零的荒原和水潭子,还有一个万年不变的机械抱着一个没有呼吸的物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抓住你了 无生世带着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从白昼一直走到黑夜,没有停息,一丝一毫都没有,甚至连动作都是如此的机械,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中无生世也仍然稳步如飞,坑洼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平砥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悄无声息的林子里,终于有了人的呼吸。 当殷风锦醒来时,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他是不是真的来到了地狱?纵使命再大也不可能会在那样的致命灾害中出现侥幸。 他尝试动了动毫无知觉的手掌,可刚动一下就疼得他就马上恨不得把整个手给嚼吧嚼吧吞了,烧灼感仍在折磨着他,殷风锦迷迷糊糊的想着:“难道这是地狱的火在侵蚀他吗?” 他不敢再有所动作了,刚刚那一动仿佛是启动他全身痛觉的开关,他疼,可是叫不出来,动弹不得,巴不得赶紧再次昏过去。 过了好一阵,那阵痛楚总算是消减了,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耳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待那撕裂的疼痛过后他的神志才恢复了些,于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着,的他居然还活着?!惊奇这奇迹的同时,他同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移动中。 如今,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隐约感觉到他正在被人抱着,本来疼到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直觉。 他被一个“人”抱着,却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呼吸,殷风锦突然振奋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没有呼吸却仍能如活人一般的存在只有一个——无生世。 是的,那个他找了很久的人就在面前触手可得,他想说话,想叫他,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无”他好像还说不出什么话,用尽全力也只发出了一个短短的音节,再说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即使他说话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理他。 殷风锦放弃了挣扎,确定了此时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无生世,内心是止不住的狂喜。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开始转动后又是一阵疑问,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是他救了自己吗?说不定之前也是那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无生世,就是他哥哥,暂且不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又或者说无生世为什么会变成他哥哥,可就连这样的传说人物都被他找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黑夜仿佛没有尽头,殷风锦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也不知道无生世要带他去哪,只能通过月光分辨出现在是晚上。 他就这么乖巧的,安静的,伏在那人的臂膀间,等到了白天,他一定要将一切都弄明白。 他的身体本该还在疲惫状态,可他怕一闭眼,那人又会把他抛下走掉,干脆就这么死撑着。 当他支撑不住那如千斤重的身体即将睡过去时,那人前进的步伐停止了。 突然的停顿,使殷风锦迷迷糊糊间清醒了不少,无生世站在原地顿了顿,随后慢慢放下了他。 冰凉潮湿的泥土触碰到了他敏感的皮肤,方才还没有察觉,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无生世裸着抱了一路的。 几乎是一瞬间,殷风锦的脸烫的快烧起来了,但比起这个,无生世放下了他,这是为什么? 他想站起来,但想起刚刚那阵钻心的疼痛,他又蔫了下去。 放下了殷风锦,无生世又往森林的深处走去了。 他躺在地上,听着无生世的脚步声在耳畔回荡,殷风锦又急又无能为力,不知是不是被整怕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 或许之前他的命也是无生世救的,可他冒死就是为了寻他,如今他这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殷风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了挣扎,再疼又如何,他现在要是不能把无生世留住,以后还要重复千百遍。 当殷风锦真正动起来的时候,他也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是特别疼了,仅仅是留有一些针刺般的刺痛。 看到这种有利情况,殷风锦大喜过望,不顾形象的冲向了脚步声的来源。 一定要下手稳!准!狠!一定要争取一次性成功! 理所当然的,无生世被飞来的一个“横货”给砸了个正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kiss 咚的一声,无生世被扑倒在地,虽说被突然袭击了,可他仍然是无动于衷的。 “终于,抓到你了。”殷风锦喘着粗气,倒不是说有多累,只是在触碰到无生世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涌动的。 “”对方仍旧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跟你说道理你是不会听的,或许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你必须跟我走!” 殷风锦不知哪来的底气可以跟他如此强硬的说话,要说先前还有些敬畏之心,现如今也早已化为乌有了,能把人抢来才是硬道理。 既然都粗暴过了,那再粗暴些又何妨。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殷风锦一把拉起无生世,把他的外披扒了下来,草草穿上给自己遮羞。 随后便强硬的从后腰处抱住了无生世,用尽全力向后拖行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坐等天亮。 无生世也不挣扎,平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殷风锦身上的疼痛因为他的这些动作已经扩散开来了,他咬紧牙关想把一些痛呼咽回肚子里去。 “说些什么吧,我也不知道我能把你带到哪去,但是你是一定要跟我走的。” “” “或许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个人,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我最亲的哥哥。” 殷风锦平复了呼吸,用力拉着无生世的腰,在他耳畔说到,无生世对他来说的意义已经脱离了本质的身份了。 可以这么说,他现今就是为了无生世而活的。 虽然这么对着他说话等于对牛弹琴,但他还是忍不住,他有太多的话语想告诉他。 他抱着那个冰冷的人,他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同时,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生命体征,如同拥抱着一具尸体。 连同呼吸都没有,也就是连这个世界的空气都不去留恋吗?难道他在他的眼里也是如此一文不值吗? 生理上的不适和导致殷风锦异样的烦躁,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使他的心都有些扭曲变样了。 那是不是让他感受一下这个世界,他才会看到这里的好,才会看见他。 殷风锦似是入了魔障,拉过了无生世的头摸索了一阵他的唇,找准了位置就开始进攻。 老实说,殷风锦从没吻过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个男子,或许是太疲惫神志还未清醒,他也并不熟练亲吻的技巧,只是一味的往无生世的嘴里度气。 仿佛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从神坛上被扯下,变成一个凡人,若是在平时,他这样的行为,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贻笑大方,同事,那柔软的唇,甜蜜的小舌,却竟然也让他感到了一丝愉悦。 一吻结束,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折腾,天竟然也开始蒙蒙亮了,比月光要更耀眼的光缕从云层间洒下。 他看清了无生世的脸,如陶瓷一般的精致,刚刚被湿润的唇有些微微发肿,最重要的是,那空灵的浅色眼眸居然在望着自己。 那眼神直接且无辜,一时让殷风锦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这才反应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幼稚的事情。 “对对不起我可能太累了。” 他有些结巴的想要道歉虽然对方绝不会做出什么反应。 “无妨。” ??! 时间静止在了无生世动发音的那一秒,殷风锦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从没奢望过,无生世能和自己交流。 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激动,复杂的心情不断在心中调和。 他以为无生世是完全没有意识的,因为他没错给自己留下的映像都太过于机械话,仿佛永远都不会跟他在一个世界,不然也不会这么放肆。 现今他竟然回复了自己,意思是他不仅有意识,并且明白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殷风锦的脑内炸开了锅,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你你” 无生世看着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殷风锦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见天亮了,便打算起身。 可能对无生世来说,这根本不值得在意,可对殷风锦来说这可是他一生中干过最令他自己震惊的事。 无生世外披的材质很好也很宽大,把他整个人包的还算严实,只不过那华丽的白衣上已经被他弄的全是泥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签约的人 殷风锦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没好意思再开口,回过神来,他发现四周是一片灌木丛,绿茵茵的一片看不到边缘,偶尔有几棵高些的树木矗立在中间。 殷风锦望着这茂密的林子,顿时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该往哪走去向何处。 他说是要无生世跟他走,可他又能去哪里呢? 明明在之前都没有这些想法的现在找到了人,却突然想到了这些。 他松开了无生世,小声的呢喃到:“为什么我不可以跟你签订协议呢?难道我连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吗。”他自嘲的笑了笑,任由对方走向远处。 无生世没有看他一眼再次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对方竟然真的毫不留情! 殷风锦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可无奈越抹越脏。 他再次做了决定,他想跟着无生世,任何地方都好,即便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机械也好,自己现在也早已无处可去了,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 他上前一把掰过无生世的肩,对上了那双清秀的眼睛大喊到:“我要跟着你!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你要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 果然,没有任何答复。 于是,殷风锦便一直跟着无生世,两个人就这么不停的走着,他惊奇的发现,原来无生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在走,而是像完全熟悉了这里的路线一般,没多久就到了一条下山的小路。 想来他哥哥,也像是无师自通一样找到的那条出去的路。 他其实很好奇,无生世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殷风锦有时会觉得他就是他最亲的哥哥,可每当无生世表现出决绝的一面时,这种想法又会被强行掐灭。 他到底有没有人的情感呢,他甚至连人的体征都没有,他真的只是一个活着的交易机械吗? 不知为何,殷风锦总会为自己这样的猜想感到心痛。 小路很狭窄而且很滑,殷风锦好几次差点摔个脸着地,他都怀疑无生世的鞋底是不是有钉子,不然怎么走这么稳的? 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路,殷风锦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被绳子勒的几乎快吊起来,下意识的挣扎着用力向身后抓的同时,他本能的很想叫住仍在前行的无生世。 殷风锦不断的向后抓挠着,依稀可以听见一个男人的惨叫声,他被勒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前渐渐开始发黑,脸憋的涨红。 后面的人慢慢松了松绳子,让殷风锦有可以呼吸的空间,就在那一瞬间殷风锦的呼吸道中,终于涌入了大量的空气,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干呕着,还不忘时不时挣扎一下。 终于缓口气了,只见周围的草丛抖动了几下,跳出来了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把无生世给抓了起来。 无生世还是老样子,对其它任何东西都漠不关心,哪怕被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也丝毫没有半分动静。 可殷风锦就不一样了,莫名其妙跳出来的人着实把他下了一大跳,当无生世被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要跟他做交易,在这儿埋伏的。 可就这么大的排场,直接把人都给绑了,对方是否会产生威胁也并不知道。 更何况,如果交易要是做成了,无生世又消失了怎么办? 殷风锦这么想着,不禁更用力的挣扎起来。 过了半响,草丛中又有动静了,这次出来的人穿着一身锦衣,一看就知道有些权势。 那人拍着头上零碎的叶子,无比嫌弃的抖着身上的灰尘,从草丛中出来时还不停的在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些什么。 “我的妈啊,终于让我给抓着了,本公子血都快被这蚊子给吸干了。” 他大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无生世,又看向一脸惊恐的殷风锦,拍着无生世的肩膀道:“咦,多年未见还是老样子嘛,只不过,这位是?” 还没等无生世说话,这位公子就十分自觉的走向了殷风锦,当然了,无生世也不可能回答他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这人凑近殷风锦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对于他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也持有了一种鄙夷的态度。 其实仔细看,这位公子十分的有气质,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种贵族的气息,可这对于警惕意识爆棚的殷风锦来说,一切都是乌有。 “我才想问!为什么要绑我们?!” “你们?呵,我想绑的是他,不是你,还有,你这是从哪跑来的野人啊?”对方嫌弃的瞥了殷风锦一眼,回呛到。 见殷风锦不识趣他干脆就把目光转移回了无生世身上,转过身去的他立马换了表情,撒着娇抱上了无生世大喊到。 “终于,又见到你了,真好。” 话音刚落,殷风锦就有些不自在了,这人还真认识无生世?对方来历不明,要是真把无生世带走了,再找他简直比登天都难了。 那公子见无生世不说话,又到:“多年不变,真是变了不少,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听见交易,无生世仿佛是被启动了某项开关,转头看向他简单机械的陈述了一番交易规则。 殷风锦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生怕无生世被这个男人带回去后自己又被晾在一旁,他一点也不想重复在林府,王府的悲剧,但现在并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只能静等事情的发展。 男人仿佛早就听过了这些,但还是杵着手饶有兴味的听着无生世的话,终于到了陈述交易物品的时间了。 “我要一颗三千年的野山参。” 无生世似是在接收信息一般,过了一会儿道:“代价为你的发妻本月有七天突发病痛,病痛期间不得服用任何一味药,是否进行交易?” 那人仍然狐媚般的笑着,颇有些纨绔子弟的风范,他似乎毫不在意的肯定到:“当然,为什么不呢?这病又不是我身上的,我建议什么。” “达成协定,我将以仆人的身份观察交易直至七天结束。” 殷风锦望着这一切,心理的滋味却是变了。 为什么可以交易的人不能是我呢?我又多想明了那一切,上天给了我一场灾难,却还偏偏不给我机会去救赎。 过了许久,男人终于再次注意到了殷风锦,那已经是他们打算返回的时候了。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什么跟着他?” 殷风锦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虽然有些后怕,但还是对着面前的人大叫到:“我有我的理由,但我拜托你!让我跟他呆在一起。” 那人咋舌,随后挑了挑眉,看来殷风锦如此大胆的提出了要求,有些引起了他的不满。 “我欣赏你的胆识,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记住咯,我叫鹊凡,下了阴曹地府你记得跟阎王爷多美言我几句。” 语毕,就示意后面勒着他的人动手,殷风锦没有被他的示威所吓到,仍是不断的在重复着刚才的话,且一声叫的比一声大。 鹊凡似乎是有些厌烦了,绉着眉头随意的摆了摆手,意思是快些解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殷风锦仍在嘶吼,不过那声音渐渐变得嘶哑,朦胧。 最后□□呕和喘息声代替。 鹊凡没有再理会他,掏着耳朵一脸嫌弃的大步向前,而这时,无生世却有了动静。 鹊凡好奇的望去,刚好就看见他以惊人的力气直接挣开了那条极粗的麻绳。 “你这是怎么了?” 无生世先没有理会鹊凡,而是直接冲向殷风锦身后的壮汉,伸手就把那个壮汉的胳膊给卸了。 鹊凡看得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殷风锦突然被放下来脚下根本没站稳,一个跟头就滚到了鹊凡的脚边。 “无生世!你在干什么?”半响,鹊凡才叫到,伪商人为什么会对交易外的物品动手?他可是很早以前就见过无生世交易的。 “交易准则其一,不可损坏交易用物品。” 鹊凡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捧腹大笑,满脸都写着你在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你说他是物品?你跟谁交易的物品?伪商人交易用的物品不在交易对方手里,怎的跟着你了?况且物品不在对方手里怎么会像个真人一样,哈哈哈哈,难不成你改规矩了?寂寞了?找个人来陪陪?” 说完不甘心,还提了提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殷风锦,无生世闭上了嘴,用那副万年不变的眼神看向鹊凡。 鹊凡笑着笑着仿佛还笑开了,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可最终也在无生世犀利的目光中停止了起伏。 他知道,无生世从不会开玩笑,伪商人也从没有开过玩笑。 “打包带走。”鹊凡收起了不正经和嬉皮笑脸,招呼侍卫把殷风锦扛了起来跟无生世一起带到了府上。 当时殷风锦已经被勒的快失去意识,只是隐约听到了骨骼断裂的一声,他就知道,他还会来救他的,要是说原来还不确定的话,那现在可以说是深信不疑了。 他还是救了自己,为什么呢?他隐约听到谈话,说自己是交易物品,所以才会受到保护。 这是何等的可笑,自己好端端的人,有家室有思想怎么就是个物品了?只是相似的话,很久之前他也听过 殷风锦迷茫中有些茫然,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世了,除了有关哥哥和无生世的那部分有些事还为清楚,其它可以说是仍然历历在目。 于是,无生世方才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换了个借口去保护他,因为他是他的哥哥。 再一次被认定的身份。 殷风锦不知自己要被带向何处,不过他能放心和肯定的是,接下来,他一定能和无生世在一起一段时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从不说谎 就这样,他们被绑到了鹊凡的府上去了。 殷风锦看见这些大宅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都已经去过很多个了,可鹊凡的宅子还是别有一番特色。 那里几乎种了满院子的树,有些树的年龄看起来都起码有千把来岁了,浓密高大的枝叶,仅仅一棵仿佛就能独占一片空地,别说这里还不只有一棵。 他和无生世被家仆送了下去,换了身衣裳,无生世换上的是一件十分普通的布衣,朴素但也不失气质,就是看起来好像已经被穿过一段时间了,却意外的很合无生世的身。 对于殷风锦来说,有穿的已经很好了,鹊凡随意仍给了殷风锦一件他穿过的衣服就草草收官了。 鹊凡等他们都换好了衣服,就把殷风锦叫到了大厅里,顺便清出了除无生世在外的所有仆人。 殷风锦第一次见识契约的全过程,也是头一回体会了伪商人的尽职尽责,多。 换过衣服的无生世仿佛连人也换了一个,随和乖巧的跟在鹊凡的身后,微微弯下了些身子,动作也不这么机械了,就连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殷风锦对此越看越是五味陈杂,他还有些好奇的把手伸到无生世的鼻下,鹊凡见状,十分不耐烦的拍下了殷风锦的手。 尽管如此,殷风锦仍然还是有些僵硬的把手停留在空中,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呆滞。 不知是不是在揣摩着鼻息带来的温热。 无生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慢慢往后挪了几步。 殷风锦不知是有些兴奋还是别的,即便他觉得不应该,但还是不由迫切的希望此刻与无生世签订契约的人是他,见无生世居然对他的行为有了反应,他甚至还想继续下一步。 例如尝试与他说话。 鹊凡有些看不下去了了,一把把殷风锦推会了座位。 “你不是他的物品么?真是奇闻了,你难不成没见过他签约时候的样子?别说仆人了,要是方便,他连□□都能做。” 鹊凡冷哼了一声,殷风锦也终于回了神到:“我不是什么物品!” 鹊凡不耐烦了,看他还不善罢甘休眼神示意他坐好,随后扶额说:“你怎么证明?” “这需要证明吗?” 殷风锦意识到了方才有些失态,安稳了情绪,语气也调整的温和了不少。 “怎么不需要,在这个世界上,物品就是物品,而人永远是人,等价分化本就明显。”鹊凡说着,抬起了桌上那个精巧的茶杯稍稍抿了一小口茶,那淡定从容的态度,仿佛认定了殷风锦不是人这一说法。 “伪商人的物品和人应该是有区分的吧,我有思想有心跳怎么就不是人了。”殷风锦觉得莫名其妙,他这么一个活脱脱的人站在这里,又不似无生世那样冰冷,怎么就因为三言两语被坏牙了?他可是一个健全的人。 “呵,此时的伪商人也有思想有心跳,你敢说他是人吗?” “”殷风锦一时语塞,的确,无生世现在有呼吸,而且不像之前这么麻木了。 鹊凡继续到:“与伪商人签下契约换的“人形物品”通通有自己的意识,也拥有所有该有的记忆,与活人无异,除非有一方违约,或是物品损坏,否则他们甚至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殷风锦还真不知道这么多详细的内容,他向各种人搜刮来的消息全都是凤毛麟角,而鹊凡却知道如此多,难不成他真是鹊凡口中的“奇闻”? 听他这么一说,说自己一点不动摇那是假的,毕竟他真的见过那王妃当时的情形。 可自己呢?哪来的什么交易者? “可我呢?我并没有所谓的交易对象啊,况且是我去找的无生世,他不让我跟他签约,我费尽了心思才寻得他。” 鹊凡淡淡的笑了笑:“你为什么去找他?他跟你签约了?” “没有他说我没资格,况且他好像救过我。”殷风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虚了,若是到了最后发现连自己的身世都是假的,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鹊凡听闻,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伪商人只要是个人都能跟他做交易吗?他救你那是因为伪商人的任何物品都不能被交易方损坏,你怕是误会了。” 鹊凡说的轻松,殷风锦此时却已经隐约能感觉到有冷汗在向下滴了。 殷风锦一下接收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处理,本来他以为他可以坐怀不乱的,因为他自认为有足够的底气,而现在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鹊凡昂起了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 “他可是老早以前就为我们家所用了,我们可是他的老客户呢。” 殷风锦一脸莫名其妙,他没听说过签约还能续长时间的啊? 鹊凡又说:“告诉你也无妨,伪商人在我祖上三代那辈就已经帮我们家里积了很多徳了。” 殷风咬紧牙关,捏紧了手中精巧的杯子的杯子:“怎么可能?我之前是一直过跟着他的!” 鹊凡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给殷风锦说到:“那不过是借出去给别人玩玩儿而已。” “伪商人绝不认主。”殷风锦肯定到。 “怎么就不认了?你看现在多乖,让他认主多简单啊,签契约不就完了?只要不断不断的跟他签约,不仅能从中获利还能独占一个山头,就好比那千年人参吧,虽然稀罕,可是你看我像是缺那玩意儿的人吗?” 殷风锦听闻,瞬间怒火有些上涌,这还把别人当人看吗?这跟被拴在门口看家用的狗有什么区别? “有得必有失!” 现在闹翻实属一件既不明智又不利己的行为,理智告诉殷风锦,必须冷静。他含着怒火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知道为什么明知有失还有人愿意去做吗?这是一条捷径,没有人会放这捷径不走而去绕弯路的,好比那十年寒窗苦读的学生们,有官道不走的那是傻子。你的付出未必有回报,因为会走弯路而在伪商人这儿,一切都是有失,定会有得。” 鹊凡仍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殷风锦现在及其想在那个奸笑着的人脸上轮个几拳。 鹊凡斜看了一眼殷风锦想打却又不能打的炸毛样,笑的更欢了。 “别激动嘛,我让你又不是来挣个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好奇” 鹊凡故作神秘的拖了个长音,凑近殷风锦一脸邪肆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存在?按理来说物品这在交易方的手中会有思想,你是个什么情况?” “我是人,不管你把我看做什么,我就是一个人。” 鹊凡摆了摆手,打断了殷风锦的话。 “其实我也怀疑,无生世是不是在说谎,但是,伪商人从不会说假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疼 “要是他说了谎呢?”殷风锦问道。 鹊凡再次以看智障的眼神打量了一遍殷风锦道:“呵,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说,伪商人的一切行为运作,都是以交易为根基,那么做交易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诚信,那么当伪商人失去了诚信,根基就会坏掉,到时候” “行了,我知道了。”殷风锦打断了鹊凡的话疲倦的揉着眉心,鹊凡现在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在极力像他证明,他其实只是无生世身旁的一个过客,看样子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他到底在干嘛了,或是好好想想,自己还能干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在这儿么?”鹊凡问道。 殷风锦摇头。 “要是你在外面出了点什么意外,无生世就会把账算在我头上,所以,保管好你的小命吧。”鹊凡说完话,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起身就想走,刚到了门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对着无生世说:“你留下陪陪这位呃客人,要是他想留你过夜,以后你就和他睡一间吧。” “是。” 殷风锦沉默了,按鹊凡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无生世走不了,他也就走不了了,而无生世这么大一块肥肉,他鹊家又怎会放手。 无生世唯唯诺诺的站近了殷风锦的身旁,似乎是有些怕他。 殷风锦没有理会无生世,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他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即便如今无生世近在咫尺又能怎样?还不如当初那个没有呼吸,没有感触的他呢。 他们现在就像两个囚犯一样,无生世脖颈上的枷锁是交易,而殷风锦身上的锁链,是名为无生世的人。 “你就不会痛吗?”殷风锦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了那个座椅上。 “” 无生世还是没有回答而是把头埋了下去,这一举动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彻底点燃了殷风锦。 他起身一把将无生世摁在了他身后那张雕花檀木桌上,那一套价格不菲的杯具全落了地,水也溅了无生世一身。 无生世露出了难得不自在的表情,可能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无生世拥有了人的感官,难受是很正常的,可这对于殷风锦来说,也算得上闻所未闻了。 不知为何,殷风锦一下就蔫了,望着一模一样的脸,他怎能不想起他温柔的哥哥? 眼睛里那滚烫的液体还是不禁滑落了,一不小心就滴在了无生世嘴边。 他已经很久没哭了,他也不想再哭了,是自己太弱了,遥想当年,若是自己强些,能自行发现那条路,他最亲的那些人是否就不会死,自己也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去享受这一切。 但已经回不去了,他的哥哥,也已经死了,当他以为无生世能拯救他的一生时,他成了他怀疑人生的开始,上天总是在他抓住希望时泼他一盆冷水,要是他选择绝望,上天会不会赐予他一到光明呢? 殷风缓缓挪开了身子,用力抹干了眼泪,大步迈出了门,走向了鹊凡给他安排的住宿。 他想明白了,一切都是无果的,要是当时不去追究无生世的事情就好了,即使他知道了什么,他最亲的人也都已经回不来了。 无生世和他哥哥长的再像又如何,他要那副空壳有何用? 无生世从那张小桌上爬了起来轻轻的摸了摸脸上的余温,他看着那破门而出的背影,安抚似的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鹊府里很黑,因为种了很多的树,所以除了房间里和特殊情况外,到了晚上是不允许在外掌灯的,这导致殷风锦一个激动,直接咚的一声,脑门装树上了,粗糙的树干似乎还带下了他一层皮,疼得殷风锦直咬牙。 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拉住了他,殷风锦脑子里一阵眩晕,整个人直接被拉着跑了起来,等到了一间有灯的屋子里,才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无生世。 这间房子正是他暂时的住所没错,这么黑都能找到,难不成无生世这能透视不成? “你”殷风锦小心翼翼的揉着脑袋,无生世为什么会主动给他带路? “疼吗?”无生世问得很小声,眼神依旧是那般的无辜和清澈。 殷风锦苦笑着找了个地方坐下说:“当然疼,我跟你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他会疼,尤其是心的位置,如刀绞一般的疼。 “疼,很难受吗?” “当然难受了,尤其是这儿。”殷风锦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无生世呆呆的看着殷风锦所指的位置,魔障了似的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扶上了那起伏的胸膛。 “没有任何伤痕,为什么会疼。”无生世又一次发问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在殷风锦心脏的附近摸索着。 “因为这就是人,人总是会自己伤害自己。而那伤口,自然也是看不见的,因为它已经深入骨髓了。”殷风锦也十分耐心的解答着无生世的疑问,虽然他认为,无生世是不可能明白的。 被捣腾了这么长时间,纵使殷风锦真是个物品,也撑不住这么折磨,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 殷风锦自己铺好了床,很快就睡了过去,他真希望再一次梦回那个时候,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被知道的过去 第二天,等殷风锦醒来时时,已经是中午了,他很少起的这么晚,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才睡了这么长时间,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小桌上多了一套全新的衣物,而他原本那件衣服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件新的很华丽,纯白的里衣,黑金腰带,外袍的白渐变黑的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些祥云纹样,触感冰凉,十分顺手,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殷风锦本来底子就不错,身材也算匀称,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一上身,活脱脱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还莫名添了几分霸气。 他走出了房间,想到处转转,刚好看见了不远处的那棵大树,大概就是他昨天撞上的哪一棵吧。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的位置,他还以为撞的很惨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连疼都不疼了。 殷风锦走着走着,正巧碰见了在树荫下吃午饭的鹊凡,无生世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站着,远远的看过去,就像画中一般,祥和,宁静。 殷风锦不禁有些看呆了,站里着的那个人,虽然温雅确又不失气质,漂移的长发不再高高束起,而是随意用一跟发带绑到了身后。 鹊凡看见了殷风锦,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眼前一亮,拿着一块糕点像他走去,不停的在他附近打转。 “哟呵,不错呢嘛,有模有样的。”鹊凡嘴里吃着糕点含含糊糊的称赞了一下殷风锦。 “这衣服” “给你的啊,你可能要在我府上长住一段时间,来来来,坐着吃点儿。”说着,鹊凡就拉这殷风锦往回走。 殷风锦坐在了鹊凡的对面,树荫下很凉快,隐约能听见有鸟雀在树丛中嬉戏,神似身处山林当中享受着那静谧的一切,无生世上前给他倒了碗茶水,他抬头看着那人低垂的眼眸。霎时间有些出神。 “行了,别看了,再看也不会是你的。”鹊凡杵着腮帮子,无奈的看着殷风锦。 被无情道破事实的殷风锦顿时收回了视线,似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你就留着我在你府上白吃白住白穿吗?”殷风锦叹了口气拿起了一小块糕点,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他觉得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赖。 “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用来消遣的好对象,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你来说说你那些所谓的过往我听听呗。”见鹊凡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听他讲故事的准备。 殷风锦微微闭了闭眼,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便侃侃而谈了起来,他说了很多很多,说着说着竟像是在诉苦一般,殷风锦说了他从小的过往,提到了找无生世时遇到的一切的一切。 鹊凡听着听着,脸色竟闪过了一瞬凝重,不过马上又扬起了嘴角。 “你是从那个小镇里来的?” “嗯。” “你说你的哥哥,和他长着同一张脸?” “是的。” 殷风锦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无生世,答道。 “哗”的一声,鹊凡打开了手里的折扇,轻轻摇动了起来。 “其实你不用煞费苦心的缠着无生世了,因为我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殷风锦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明明是最近才遇到的鹊凡。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即便那些场景已经是殷风锦噩梦中的常客了,但童年的阴影又怎可能说忘就忘。 “难不成,是你!” 鹊凡打断了殷风锦的猜测:“不是我,只不过我知道是谁就是了。” “谁?” “月家的人,也就是先皇的亲弟弟。” 殷风锦心跳越来越快,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发酵。 先皇的弟弟?那些个王权贵族怎可能看上了他们那个饥荒了好几年的小地方? “无生世或许真是你哥也说不定哦,你说不定也真是个物品总之你冷静下先,那糕点就算不吃也别浪费啊。” 回过神来,方才那块精巧的小糕点,已经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摊泥。 “那月梓晨杀了先皇,似乎是想谋权篡位,先皇是他兄长死的时候才二十五有余。” 殷风锦一脸鄙夷:“先皇不是病逝的吗?” “嗨,那都是外面为了稳定民心让人放的话,后来他怕被发现弊端,就让先皇四岁的儿子上位,也就相当于是个傀儡。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无生世的事,竟然还欲求不满想要无生世,就到处派人来找。不过开什么玩笑?伪商人可是在我家呆了快几百年了,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轻易捞了去?就在快要差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就把无生世悄悄从山里给放了出去,一直护送到了你所说的那个城门哪,才放了他。” 殷风锦皱起了眉头清秀的眉目像是被打了死结,怎么结都解不开。 鹊凡继续说着:“后来好像过了几年,他找到了那个村子,找不着人,就把整个村子给屠了。” 于是他的一切,那么多人的性命,全成了那月梓晨的踏脚石?而且人是肯定没找着的。 他想起了哥哥跟他说的话,这是伪商人早就自有的预感?难道那一切的温情,也都只是因为角色需要? 正是因为他最亲爱的哥哥,导致了更多人的妻离子散,家庭破败。 殷风锦确定了他哥哥的存在,同时也动摇了。 伪商人真的应该存在吗?他的哥哥真的应该存在吗?而他呢?若是伪商人从未到达过那里,是否那个村落仍会存在,变成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殷风锦暗暗的深呼吸了几下,经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既然有了他,为什么不去争着天下?” 你们不是最喜欢金钱和权利了吗?如今你有了全天下都想得到的东西,为何不去争一把。 鹊凡眼神暗了暗,轻轻抚摸了一下边上那棵大树敷衍道:“清闲些不好吗?” 突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冲了来,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禀公子,芦夫人病重了,希望能见见公子,小的要不要去找位郎中。” 鹊凡只是随意应了一声,就好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一般 “我等会儿去,郎中什么的不用找,还有,不许给她吃药。” 原来这个芦夫人,就是鹊凡的“爱妻”。 “那你们家,把着无生世到底为了什么?”殷风锦完全不能明白他们的脑回路,用契约锁着无生世,交易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鹊凡无视了殷风锦,像是厌倦了谈话,带着无生世离了席。 “谁知道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实验 鹊凡撂下话就走了,殷风锦跟着他,一直到了他“爱妻”的房间里。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有股好闻的檀香味,只是连一个女仆都没有,只见华丽的雕花木床上的佳人,脸色早已煞白,似是病入膏肓,见鹊凡来了,那干枯的嘴唇咧开了一个弧度,满脸的欣喜。 “夫君咳咳咳你来了。”她虚弱的坐起身,强撑出的笑脸看起来僵硬极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体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脆弱美。 鹊凡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着无生世说到:“这看起来病的不轻啊,要是死了你得给我多赔点儿。” “夫君”她见鹊凡没有理会自己,又一次唤了一声。 鹊凡这才像是刚刚看见她,嬉皮笑脸的过去给她单薄的身子上,披了件外套。 “娘子啊,这段时间可不能吃药,知道吗,我保证你不会死,但你只要偷偷吃药,我就让你比死痛苦一千倍。”鹊凡的语气虽温柔,可说出的话却绝情无比,混着那檀香一起深入了人的肺腑,世界上最美的是语言,最尖锐的也是语言。 殷风锦站在一旁,看着那佳人的脸上多了一丝惊恐,她像是想说些什么,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止不住的颤抖着点头妥协了。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在尽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鹊凡毫不怜香惜玉,继续笑着慢慢搀扶她躺下说:“别哭,你哭了病得更重,中途死了我也救不了。”说着还故作无奈摆了摆手,身旁的人只能面如死灰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决绝的对待自己 殷风锦看不下去了,难道对于这些人来说,生意比人命还重要吗? 他走到一半,鹊凡也带着无生世跟了上去,一脸神清气爽,好像心情更好了一样,嘴边的弧度都加大了不少。 “我有这么坏吗?哭一个又走一个的。” “为什么这么对她?” “因为那是交易啊。”鹊凡说的很自然。 “”他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难不成还会有其它原因? 殷风锦不说话,鹊凡少见的叹了口气带着无生世去了书房。 殷风锦一个人坐到了原先那个石桌前坐下,桌上的茶凉了,那盘美味的糕点上也被抚来的落叶撒上了灰尘。 不一会儿无生世手里拿着一本书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好像是一本账目,无生世直接将书递给了殷风锦。 鹊凡要给他看什么? “这是”殷风锦疑惑的接过书,随意翻了翻,这里面统计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数。 正是他们那个村子里每家每户的人的统计,甚至连每家的经济状,况各种变化,都大致写了一下。 那个村子里的人没有文化,他也是直到出来了才有名字的,除了几个孩子恶作剧给别人起外号以外,那里的人几乎都是看脸认人,或者随便起个什么奇葩的乳名。 这本书的前面更是简洁,直接画了一张村子的大概图纸,还编了号。那些人的信息就按编号来。 殷风锦的神经绷了起来,他快速的翻阅着,终于找到了自己家的那一页。 竟然连自己家里的哪个地方有什么,什么时候给添过个锅碗瓢盆,以及物品的来源都一一记录了。 而每个代表着人的编号的数字下都会有一个小小的红叉。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书房。 “这是什么?!” “你家图纸啊,安静点好不好,我好心帮你找资料,你瞎激动什么。” 殷风锦在心理默默骂道,突然知道你家一直在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监控着,却直到被灭族了都没人搭把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冷静一个给我看看? 鹊凡又到:“我们当时把无生世送过去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开始对附近进行勘察了,不仅是你们村,隔壁比你们大两倍的镇子都察的清清楚楚。” 殷风锦愤愤到:“既然你的人一直在,为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村子被屠。” “我有义务吗?”鹊凡的态度仍旧如此冷淡。 殷风锦恨不得给他那么一巴掌,问问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怎么没有,人是你放来的!” “后来他还是你家的了呢,再怎么说也只能怪他太抢手了。” 殷风锦算是明白了,跟他说人性他是听不懂的。 “” 鹊凡没有在意殷风锦的无理和鄙视,他拿过了那本书,指了指上面的图标说到: “你注意到这个红叉了吗?每一个被打上红叉的编号都说明那个人已经死了。” 殷风锦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身体一下僵硬在了原地,耳边噪杂的风声越来越大,外面似乎又要下雨了。 “你什么意思?” 鹊凡看见殷风锦这种反应,一下觉得好笑。“什么意思?无生世是不死的,就算成了肉沫都能再回来,你呢?” “” “我们当时为了防止无生世被带走或是那里出了差错,一具具的尸体全验过来了,当中一定,也找到了你的。” “我死了?”殷风锦有些不敢相信的在原地睁大了眼睛。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好好的站在这儿呢。” 鹊凡嘿嘿一笑到:“别不信,无生世的物品只要没被给出去,就不会坏,但也不会像你这样。”随后又靠到了殷风锦的耳旁,妩媚的对着他说:“试试不就知道啦。” 声音宛如毒蛇的细语,既甜蜜又致命,在他掏出匕首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了。 殷风锦再次尝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鹊凡仿佛在享受一般,甚至拿着那把匕首在无生世的内脏里不断搅动。 不过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旁边的无生世直接拧断了,随后一脚被踢出了门外,也吐出了一口血。 但这点伤跟殷风锦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损坏交易物品,契约中止,请为此付出代价。”无生世的声音再次变得机械,他对着鹊凡冷冷的说道。 殷风锦整个人在失去了支撑倒在了血泊里,肠子甚至都塌了出来,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停的在呕吐着鲜血,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有多狼狈。 鹊凡想干什么?证明他是个死人?还是想知道无生世究竟会不会来救他?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了吧,自己可能是个伪物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无生世会制造他呢?他就算是个物品,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其实他也早已怀疑过这些了,毕竟在那时的火场,他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是的,为了无生世而死的。 而现在,无生世并没有走向他,而是掠过了他,去向了门外。 殷风锦吃力的蠕动着身体,捂着肚子,看了过去。 光线对于殷风锦来说格外的呛眼,身上高级的布料现在对他来说就如同针毡,不过他还是下意识想跟上无生世的脚步,追随他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已经成了习惯。 当然了,现在是做不到的。 殷风锦只能停下来,看着鹊凡无力的倒在一棵树下,那只被断了的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能看出来还有意识。 他扶着一旁的大树慢慢的站了起来,大声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到:“看着干嘛,快去把客人送去医馆!” 话音刚落,那树丛中就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一个暗卫从树上飞快的跳了下来,麻利的给殷风锦做了简单的处理工作,抱起他后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月梓晨 过了几天后,鹊府就收到了来自高官的问候,闻言他爱妻病重,无药可医特此送来了棵千年人参。 殷风锦的伤好的总是特别快,在鹊凡还需要绷带的时候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无生世那一下,鹊凡的肋骨都断了整整三根,他有时候还真是羡慕殷风锦,心里默默的骂着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殷风锦也有自己的苦处,他矛盾于自己的身世问题,以及活了这么突然发觉自己不是人,像平常那样普普通通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内心不崩溃已经不错了。 他发现无生世交易的物品,不是砰的一下从天而降的,一定会经过某种因缘巧合而出现。 他现在,其实是想离开的,他知道鹊凡不会放过无生世,无生世也不会跟他走,他干脆想去找那个传说中的月梓晨,仇恨已经燃起了一丝火苗,他现在只有过去,必须把这段事情断绝了,自己才会有未来。 可现在的自己,脱身都难 “你帮我想想,下一次我要什么好呢?是某某官家的几张字画还是” 鹊凡坐在那个庭院中夸夸其谈着,念叨着下一次用来束缚无生世的物品。 殷风锦确实心事重重,根本没兴趣听他叨叨,思绪如同蒲公英一般不停蔓延着。 “如果还没签约,意思是我可以在你签约前离开对吗?” 鹊凡被打断了话语,眯了眯眼睛:“你要走?” “嗯。” “我不拦你,不过你回不回的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伸手倒了杯茶水,淡淡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殷风锦诧异了一秒。 “一个被过去束缚的人,能去哪?到哪都是笼子。”鹊凡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嘲笑般的看着殷风锦。 “你会一直把他留在这里吗?” “当然。”鹊凡得意洋洋的肯定。 无生世现在被锁在了鹊府后面的小林园里,链子分为两头,一头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虽说他不需要)另一头的链条很长,长到可以遍布鹊府,被做成了机关扣在了鹊凡手上,这样一来,他到哪都“带”着无生世所有人不得靠近。 直到鹊凡有新的想法。 每每看到鹊凡手腕上的铁碗,殷风锦的心总是阵阵发痛的,这已经不关乎无生世是谁了,他只是单纯的感到可悲和无奈了。 按鹊凡的性子,没把殷风锦踢出去已经很不错了,他自愿走是最好的。 鹊凡是不可能支援他些什么的,他也不想对着他低头,或许又要回到之前漂泊的日子了。 结果还没等到出门,鹊凡就带着一帮人从他房门口口卖命的飞奔过去,速度快到一大串人只是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那方向是无生世的位置。 并不是着火,猛然反应过来出事了的殷风锦也奔向了那个方向。 幽深的树林里,压抑的气氛不断在蔓延,他能听到鹊凡因为气愤而粗重的喘气声,看得出来他极力的在控制着情绪。 殷风锦向那被团团包围的方向看去,无生世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条断掉的铁链在树林中。 无生世被“偷”了。殷风锦已经习惯了他不段从眼前消失的那种感觉了,虽说痛着痛着总是会麻木的但殷风锦仍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呵,早知道,就不嫌麻烦,直接栓在旁边就万事大吉了。” 鹊凡笑的阴森森的,在树荫下就犹如一直处于攻击状态的毒蛇。 “怎怎么回事?” 殷风锦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现在的鹊凡仿佛只要他一个言辞不当,头可能很快就落地了。 “人不见了,你瞎?你不是要去找月梓晨吗?我派凌烁跟你一起去,给我把他带回来,至于月梓晨,你心情好就直接弄死他吧。” 鹊凡说着就吹了声口哨,那个名唤凌烁的暗卫就默默走到了殷风锦的身后。 “他是被月梓晨的人给带走的?” 鹊凡只笑不语。 殷风锦怀疑,他和月梓晨肯定是有过节的,而且不仅是跟无生世有关,月梓晨如此有权有势的人,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干事? 鹊凡一定是隐瞒了些事情,而且看他身家的这些架势,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富商能自带的配置?那林老爷家都未必这么厉害。 “别想了,知道的东西多了,即使你报了仇,也别想恢复自由了。” 鹊凡撂下话走了,而他绝对是说干就干的人,丢了些盘缠和衣食给殷风锦,让他们即刻就启程。 殷风锦有些后怕,看来后面有隐情是肯定的了,说什么知道多了就走不了,他现在要是想拍拍屁股走人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是的,他早已经陷进去了。 想退出?还可能吗? 一路上有凌烁的指引,又有经济支援,不出三日就进了王城。 一路上殷风锦偶尔会和凌烁搭个话,而凌烁则习惯性的沉默,偶尔应两句也像是在汇报情报一般平淡,也算是一路顺利平安。 只是,他们应该如何混进高层,见到月梓晨。 凌烁是一个老练的暗卫,但潜入王府也实属有些困难,皇家的暗卫几乎是无处不在的,殷风锦甚至认为鹊凡是将凌烁视为了弃子,故意坑他们的。 说起来,那临州的王爷姓王命栩,可当今圣上却是月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据凌烁的小道消息说,他们本来是一家的,但是月梓晨的哥哥是谋权篡位上去的,因此重新自立了姓氏。 而弟弟又篡了哥哥的位,这真是官场如斗场。 他们早晨进了城门,清晨对于殷风锦来说一向是美好的,可今天的晨光中总是透着一股不详。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们去到月梓晨府邸附近,就有人来恭恭敬敬的邀请他们了,凌烁捏紧了衣袖里的暗器,他像是也从未如此堂堂正正的被邀请进地方的“营帐”中过。 这是玩哪一出?鸿门宴吗? 小厮带路,他们两人跟着往前走,这熟悉的场景让殷风锦想到了最初见到无生世之前的时候。 不过这个小厮没有带着他们到什么阴森森的地下室,而是直接进到了月梓晨府上的客厅中。 只不过尚未见到月梓晨的人,门口甚至没个看守的人。 凌烁打算让殷风锦留下,自己先去打探下情形。 就这样,殷风锦一直从早晨等到了傍晚,凌烁仍不见踪影。 虽然贸然打乱计划是不好的,但殷风锦也怕出凌烁出了差错。 出门一看,别说侍卫了,连家仆都找不着,估计凌烁已经出事了,经过鹊府的几日游览,殷风锦肯定,那些王府暗卫一定在某些地方监视着他,不安涌动在殷风锦的胸腔里,在夕阳的余晖下,他像个游魂一样在那诺大的地方游荡。 直到看到地上的血迹,他才肯定,他们一定是打斗过了,他寻着踪迹从远处看去,从血滴到血泊,最后甚至出现了内脏,然后以此类推。 天渐渐暗了,殷风锦仿佛看到了跟那天晚上同意的场景,他很快就吐了,场景重复,视线的不远处就是无生世。 与当年不同,无生世并没有死,没有那些另他恐惧一声的脸孔,无生世只是静静的站着,还好好的。 殷风锦颤抖着气息,嘴唇微微泛白,无生世的背影就好像一针强心剂一般,让他冷静了不少。 “哥”不知不觉间,他还是叫出来了。 无生世奇迹般的应声回头看向他,或者说是看向了他身后的人。 因为过度的紧张,他的感知力也降低了,知道身后那人用一种极具魅惑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说到:“你,爱上了你哥哥?” 殷风锦刚放下一些的心又一次猛的提了起来。 下意识的向后一拳,结果扑了个空,不过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月!梓!晨! “你是月梓晨?” 对方又如鬼魅般的飘到了他侧面说:“正是在下。” “你” 殷风锦联想到刚刚看到的,和那不堪回首的回忆,那杀人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为了你的过去,和至亲。” 黑暗下,殷风锦看不清月梓晨的脸。 “这么说,真是你干的?” 殷风锦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能站在真想面前,了解自己的过去,有一个崭新的自己。 “你即便杀了我,又能解决什么,你的过去其实随时都可以抹去,杀了我和不杀我结局都不会在改变,你存在的意义恐怕并非复仇吧?” 说着,月梓晨点亮了手里的灯笼,照亮了周围的一片黑暗,他看清了月梓晨的脸,儒雅的气质带着温和笑容,令人完全难以想象,他会是一只久居深水中的“怪物”可这样的感觉并不长久,殷风锦甚至放松了这么一秒的警惕,但其实也不难发现月梓晨身上一种独特的寒凉。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被我差回去了,我留着他的命去让他报信,倒反是他把我的人弄成了这样。” 月梓晨说着说着似乎还有些生气和惋惜。 殷风锦的愤怒在这么一个缓冲后猛然涌上了心头:“你为什么要屠我全家?” “那真的是你的家人?你是个物品,一切皆是无生世造出的假象,你好好摸摸你的心,你现在是真的愤怒又或者只是表象。” “你什么意思?”殷风锦本不愿想,可被他这么一提,心中下意识的一个咯噔。 “你自己知道,那时的无生世是我杀的,可那里其它的村民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月梓晨的笑容里,全是冰霜,像一团冷焰,烧灼殷风锦的心灵,冰封他除了恐惧外的感情。 “你是什么时候降生的你知道吗?你知道自己是物品的时候居然没有怀疑吗?” 别说了 “你的灵魂是他造的,他不希望你去挣扎,这执念就是你活下去的原由,所以你从不肯承认自己是物品。” 殷风锦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微笑是如此刺眼,一个人的话语可以把他整个人给刺穿。 他越不想去想,那声音就越像是会拐弯一般,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你别说了。”声音极小,带着浓浓的喘息声,仿佛是用尽全力说出的。心理上的压力逐渐变成了生理上的痛苦。 月梓晨挑起了殷风锦的脸,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到:“不错,他给你的灵魂,很全,几乎具备了一个人所有的东西,可还差一点,毕竟不是世界的产物,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惋惜的表情犹如剑刃,践踏着殷风锦的“人格”。 说着,就伸手打晕了殷风锦。 不远处的无生世僵硬的转过了头,机械的重复着损伤物品的代价。 月梓晨笑着,任由对方卸下他打殷风锦的那只手臂,然后纹丝不动的镶了回去。 咔擦一声后,月梓晨若无其事的活动活动筋骨到: “为何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这就是别人家的哥哥啊可我的哥呢?” 月梓晨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刚接好使不上力干脆拖着殷风锦,质问般的凑上无生世面前。 他没有给无生世套上枷锁,因为他明白,鹊凡是不可能来抢他的,对于鹊凡来说,无生世不在最好。 他无非就是借个由头把殷风锦顺便捎给他罢了。 月梓晨也就默默谢过这份礼了,他留无生世一人在那庭院之中,如同刽子手清理尸体一般,带着儒雅的笑容,提着淡淡的烛火从凌烁的内脏上踏了过去,而这庭院中真的没有任何一个暗卫。 那烛火映着那诡异而落寞的身影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被关押了 殷风锦“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了一个石台上,他看不见,但听得到,黑暗包裹了他的全身,或许他周围是有光的,只是他并看不到。 一股浓烈的腥味弥漫在周围,渐渐的,有了人的脚步声。 “我就说,估计你也醒了。” 月梓晨? 眼罩被解开,殷风锦此时被关在了一座牢里,而此时,月梓晨的旁边多了一个人,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够明显吗?鹊家那人把你卖给我了。” 什么?!殷风锦一直以为,鹊凡就算坏也不至于坏到这种程度。 “他卖我做甚?”殷风锦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疲倦涌上,悲伤的回忆也拢了回来。 这或许就是物品的待遇吧。 “因为,你是最接近人的物品,而我,需要这样的灵魂,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无生世又是如何造的你。”月梓晨说的很认真,然而殷风锦并没有听明白。 “” 手脚被扣住,粗糙的铁链不停的磨损着他的皮肉。 “我要无生世,给他重铸一个灵魂,而且你一定有其它物品所没有的东西。” 真是讽刺,他连人都不是,要什么一不一样,顺着月梓晨说的话,殷风锦看向了他身旁那人。 “他莫不是你皇兄吧?” 月梓晨挑眉,看来是一语戳中红心,殷风锦冷笑。 “呵,居然还会猜想,真是不错,不过,他可不是我皇兄,他只不过是堆肉糜罢了。” 说着还不忘嫌弃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月梓夙,仍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悲惨模样,呼吸微弱的像是随时都快要断气了一般。 “临州王爷家的王妃也同真人一般,为何你不去找他。” 殷风锦自嘲着,干脆将自己彻底归入物品的队伍。 “呵,从王栩拒绝支付代价的时候,那王妃早已没有灵魂了,说来也搞笑,那王栩自称痴情,可就是不给无生世他的兵权,还玩浪漫殉情了,愚不可及。” “你不是为了权位杀了你兄长吗?” 你才是最没资格说人愚不可及的人,看架势,他就是想复活他兄长,只不过或许交易途中出了差错。 “你懂什么?我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确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比那个机器更为残酷。”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只是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凌厉。 难不成他谋权篡位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付出就一定要被回报吗?若是从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想法,那这种感情无非就是一种不经双方协商的交易。 简单来说,就是自作多情。 “你就不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已经无所谓了吧”殷风锦摸摸叹息,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的心灵和灵魂居然已经脆弱到仅用三言两语就被打的乱七八糟的。 “你现在是怎么认为的,关于你的存在。”月梓晨认真的问道,就差那个小本子顺便记录一下了。 “你要是想问话,也不至于以这种方式吧,反正我只是个唔怕,到哪都一样,我不会跑的。” “呵,居然接受事实了?你其实已经快同人没有差别了。” 月梓晨身旁那人仍然站在原地一丝不动,完全就是翻版的无生世。 “” 可我或许连过去都没有,包括我如何诞生的,包括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是“伪”造的。 伪商人,原来最擅长的竟然是伪造吗? “我接下来会继续很多关于你的研究,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哪里不同,所以你的“哥哥”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话音未落,无生世就被几个人给拉了过来。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殷风锦在看到无生世的那一刻,眼睛都绿了。 接下来,就在离的很近的时候,月梓晨突然一刀下去,把月梓夙的脖颈割开,刀口不浅,绝对是割到了动脉,温热的液体流过了殷风锦的脸颊,有些还流进了眼眶里,令人难以睁眼。 “你干嘛?!” 月梓晨没理会殷风锦,看看无生世,对方冷的更甚。 “我这么做就是让你看见,你的存在啊,可真是个矛盾,不过跟他差不多,一般只有被出售过的商品才会根据所求物完全复制直至对方满意,也就是你现在的状态,可伪商人只保护未出售品。” 短短几天,就把殷风锦的三观颠倒了一遍又一遍,那他现在即非物又非人。他能是什么? “” “可它就不一样了,我拿我可是拿皇权换的它,到了现在他都仍是这副样子,像个木头一样,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月梓夙的伤口渐渐凝结狰狞的断口上,皮肉渐渐联合。 “所以,你想怎样。”殷风锦精疲力尽的说。 “我要把你毁灭成渣,我要看无生世是如何再造你的。” “这样,你要的人就能回来啦?” “暂时不能让你知道太多,虽说你知不知道无关紧要,不过我一向喜欢谨言慎行。” 月梓晨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转身就出了牢房。 过了半个时辰带着一个粗壮的男人来到了牢中,殷风锦大概能猜想到他要干什么了。 “你别” 这种情况,我想,是个人都会恐惧的,尽管殷风锦不是,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硬件软件都有,怎么会不怕。 “别的物品可以自愈,但你好像不可以,每次坏了好像无生世都会在场吧。” “你难不成早就知道?” “嗨,毕竟村子是我屠的,突然有个活人飞出来了,怎么能不看看,不然你觉得你是怎么碰见无生世的?真以为找他容易?” 所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玩弄于那些人的鼓掌中。 太可怕了,这人狠起来竟然能如此。 鹊凡也是吗,可他好像完全是后来才知道的吧。 “鹊凡呢?一伙的?” “他不知道的还多呢,不过他脑子不错,应该在你出现的时候也猜的十有八九了,其实对他来说,他巴不得弄死无生世,不想管就直接把你俩打包送来了。” 月梓晨现在在殷风锦眼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怪物,他要是有自由之身,拼尽全力也会掐死他。 他早知道鹊凡不是好人,可他从未想到他能坏到这个份上。 可悲剧,才刚刚开始。 “疯子!疯子!”他怒吼,是恐惧带来的痛呼。 那个刽子手很高很壮,他先是举起刀,砍下了殷风锦的手。 殷风锦确只能嘶嚎,真正的砧板上的肉,不就是这样吗? 紧接着,殷风锦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不是疼昏的,而是他的头颅已经滚落到了月梓晨的脚边。 无生世像是被启动了开关念完台词后,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势,将那个刽子手给分尸了。 这就是月梓晨为何不亲自动手的原因。 无生世完成第一步工作很快就开始“修理”。 月梓晨完全就像是在观察实验室里的白鼠一般,不停的凑近张望,看着无生世捡起了殷风锦的头和断手,坐在地上支撑这他残破的躯壳就仅仅是抱着,其余的什么都不干。 结局显然令他很失望,因为他的皮肉和骨骼的黏连过程与月梓夙的完全一样,只是一个有人搂着,一个没有而已。 他看着殷风锦的伤一点点的长好,看着他渐渐的出现了呼吸,巴不得再砍他一次,直接分尸看他怎么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月梓夙 一般来说为了物品的真实性,小伤恢复的慢,例如在正常人不会死的范围内都算小伤。 但断头这种致命伤,其实不到一个时辰就和好如初了,就在那阵疼痛还在记忆中的时候,殷风锦再次苏醒,仍是那座大牢,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地上的血液还十分新鲜。 月梓晨正在旁边冲瞌睡,发现殷风锦醒了,连忙跑去围观。 “哟,感觉怎么样?” “你想我怎么样?!” 殷风锦看着他儒雅的笑,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小声的吼到。 “还有意识?你刚刚被分尸后什么感觉?” 人被分尸能有说什么感觉?呵,这是殷风锦存在了这么多年来听过最骇人听闻的“问候” 除了疼痛,就是痛苦。 “看来刚刚弄太快了,没让你搞清楚。” 月梓晨见殷风锦不答话,有些不高兴的眯了眯眼,愣是把殷风锦瞪的瑟瑟发抖,他因为恐惧身体四肢几乎全部麻木了。 “你到底想怎样啊!” 月梓晨拍掌,又出来了一个手提剑刃的壮汉,他们的神情都全然如同无生世一般,毫无□□想来一定是月梓晨在殷风锦之前就干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否则如何解释他如此淡定的神情。 “放心吧,要是这几次试不出来,咱就换方法了。” 是的,这几次,具体到底是几次呢?也不得而知。 于是,殷风锦在短短六天内,被肢解了不知道多少次,血液和内脏溢满了房间,这倒这样,他们才终于挪地儿了。 结束了这段残酷的刑法。 月梓晨也是不知疲倦的盯着殷风锦,如同看戏一般,除了他睡觉的时候不在几乎连吃饭都是边看着边吃的。 一旁的月梓夙也一直呆在他身旁,只是月梓晨比那冰冷的器械还要可怕。 殷风锦从恐惧,到麻木,无数次在无生世的怀里醒来。 对方则是一遍遍的重塑着它,又一次次的看着它被破坏。 殷风锦此时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死不掉呢?成为一具死尸都不现在这样好。 而在这黑暗无光的地牢里,他所能看到的唯一希望,只有无生世尽管无生世仅是一个机械。 但对殷风锦来说,他似乎已经渐渐的开始依赖上了他,因为只有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认为,自己是作为一个人的。 月梓晨掰着殷风锦的脸,左看右看,那黯淡无光的眼神似乎怎么都和自己的目光对不上。 “你现在想死吗?” 殷风锦下意识点头,但即便他死几万回都有人会把他的魂招回来。 他现在深有体会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咦,还有自我意识?”月梓晨看似很诧异再次惊叹到:“顽强啊!” 殷风锦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他现在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他只能从月梓晨的作息里分辨时间,无生世和月梓夙相对而立两个人就像是地府的阴兵一样,冰冷的可怕。 月梓晨转身打算去休息了,殷风锦也从砧板上被放了下来。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地牢昏暗的灯火像是永远没有熄灭的时候,长明又仿佛暗得要把人吞进去。 可是,当月梓晨转身离开的时候,月梓夙却没有任何动静,以往他明明都会跟着月梓晨一同离开的。 月梓晨也觉得奇怪,转身看向月梓夙。 那张脸仍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只是并没有跟随他的脚步继续前行。 “你为何停住?”像是好奇,像是反问,很显然月梓晨有些惊讶,轻松的表情略微凝固了。 殷风锦一开始并未注意他们,只是疲倦的躺尸在一张被收拾好的新床上,他现在身体没有异样,可精神已经几乎崩溃了。 殷风锦听到了一个很清脆的男声在耳畔回响,声线即干净又刚毅,语气确透露着哀求的味道,他以为是自己被折磨到幻听了,直到那声音再次回响。 哀凉而凄悲的声音,这里只有四个人,无生世不可能,月梓晨不可能,剩下他和月梓夙 殷风锦疲惫的抬眼看向月梓夙,他站在了牢笼的外卖一动不动,月梓晨也是满脸的疑惑。 月梓晨从前检查到后,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月梓夙空洞的眸子对上了殷风锦的眼。 他在最后一声呼救后,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绕道了月梓晨的后面又开始毕恭毕敬的跟着他。 “什么嘛,难不成是一时故障?” “” “不过真是前所未有呢!回去好好检查检查才是!!” 月梓晨开始是好奇,后来却是看起来开心的快要飞起,一把抱起了月梓夙就离开了监牢。 那笑里,有迷恋,有些病态,更多的是激动,但却显出了一丝悲凉。 他或许是对月梓夙的执念实在的太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穿帮的戏码 他或许是对月梓夙的执念实在的太深了。 殷风锦能看出,月梓晨对月梓夙的爱似乎超过了兄弟的范围,但他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月梓晨又会将他最爱的人带向死亡。 刚刚的求救,殷风锦肯定就是月梓夙的,于是他在这漫长的黑夜中开始了各种猜想。 伪商人不会骗人,既然交易已经成功,或许月梓夙是有灵魂的,只是他被迫和月梓晨在一起已经到了极限。 在一个就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而月梓晨把他砍成肉末的原因就是为了月梓夙的灵魂。 但要是月梓夙没事,却让他在这儿白白被虐待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要挑起救他的重任,殷风锦又不是圣人,也没这么大的能力。 只是月梓晨这么一弄,他们的命似乎就拴在了一起。 殷风锦心中自是有些不平他本就不应该受这些罪,却又纠葛,他们同为砧板上的肉,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他其实可以说出一切然后逃之夭夭,但理性不允许,道德更是不允许。 殷风锦开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了自嘲,自身是泥菩萨过河,却还想着如何普度别人? 他看着无生世苦笑,这就是你给我的灵魂吧。 等月梓晨再次亲临到他面前时,月梓夙的身影确消失在了他身后。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月梓晨这个问题一出,殷风锦立马有了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所谓何?” “自然是月梓夙。” “他人呢?”殷风锦问道。 难不成,因为昨天的事,如今已经暴露了?其实也不意外,按月梓晨那种几乎疯魔的态度去调查,月梓夙弄出“这么大”动静,怎可能不被发现。 “你要是说出你知道的,或许我能让你和无生世离开。” 月梓晨提出了一个自觉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殷风锦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礼貌的微笑:“可以啊。” 月梓晨伸手,示意殷风锦开说。 “但首先你要告诉我,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我怀疑他是有灵魂的。”月梓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拉下来了。 殷风锦不禁后脊发凉,这种洞察力,虽说他也猜到了,但这还是建立在对方跟他说话了的基础上。 “他跟我说话了,他让我救他。” 既然都猜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对方不抓到证据又怎么可能来找他。 “哦,是吗?”月梓晨又笑了,只不过笑的渗人,笑的可怕。 “嗯,我之前打听无生世下落的时候听说,因为伪商人制造的人堪比招魂回来,所以若是灵魂强烈反抗就会与躯壳不容,最后的结果恐怕就是这样,而且现在他应该是想出来也出不来了,而我也是物品,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听得见他呼救的原因。” 殷风锦已经虚汗直冒了,这一大框的东西当!然!都是他瞎编的,要是当初连这么详细的内容能打听到,那他也不会这么迟才知道自己是个被造物了。 反正月梓晨已经被吸引了注意了,其实压根就没有封印灵魂这一说,他认为,其实月梓夙是装给月梓晨看的接下来,只要再编一个还魂的方法或许就能得救。 月梓晨的视线火辣辣的灼烧着殷风锦,可为了他说话的真实性,殷风锦不得不用真挚的目光顶回去。 月梓晨似乎是在思考,像是想到了什么,殷风锦这才知道,尝尝笑着的人沉默起来有多可怕。 难道要穿帮了吗? 月梓晨一把拉起了殷风锦,用一只手把他提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华丽的镶金雕花木,比鹊凡家的格调还要高,月梓晨一脚踹开了房门把殷风锦扔了进去。 “敢乱动就把你剁成肉末。”他的威胁是绝对凑效的,自己都被砍了几回了,难不成还怕他不成,不过为了救人还是见机行事为好。 那是月梓晨的寝室,硕大的木床上有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躺在那里,男人的手上脚上是两根银色的细链子衬着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脆弱,身子上全是一块块的青紫色,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正是月梓夙。 他此时就如同一个被玩坏了的玩具一般,毫无□□的躺在那里。 殷风锦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了,他原以为月梓晨只是偏执对待月梓夙,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殷风锦像是被强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目瞪口呆。 “你看够没?”月梓晨带着杀气的威胁道。 殷风锦别过脸去,不再看向那边。 “你是不愿见我吗?你真有这么恨我?当初抛下我的人明明是你!我回来复仇又有什么错?!” 月梓晨直接无视了殷风锦对着月梓夙嘶吼到。 而得到的,仍是沉默。 气氛就这么凝固了一段时间,月梓晨才深呼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你有办法吗?” 月梓晨低沉着嗓音问道。 “或许有,但不知道能不能行。”殷风锦咬牙。 “说!” 殷风锦又准备开始瞎编了,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即能带走月梓夙,又能带走无生世。 “他既然和我交流了第一次,就一定能交流第二次,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来一次。” 月梓晨扬起了下巴,笑着俯视殷风锦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欺骗我,就是与这个国家为敌,呵,若是不成功,后果自负。” “就算我说我不弄你能放过我?”殷风锦嘲讽到,实际上他自己已然是虚的不成样子了。 “自然不能。” “咳那我什么时候来”殷风锦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这种场景,简直宛如一副活春宫。 “就现在。”月梓晨麻利的解开了月梓夙身上的锁链给他披了件外披,然后很自觉的站了出去。 殷风锦还以为他会亲自守在那里,吓的他冷汗直冒。 直到脚步声远去,殷风锦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月梓夙面前笨拙的比起了手语。 虽说这样不方便,但这府里的怪物太多了,他仅能确定这屋中没有其它人旁观,谁知道隔墙会不会有耳呢。 〔我来救你,我们来商量下怎么出去,我知道你是在的。〕 殷风锦比到。 可惜过了半响并没有回应。 殷风锦以为他没看清只得再比一次。 殷风锦刚刚想再来一遍时却被叫住了。 那个声音终于在殷风锦脑内响起了,殷风锦一个激灵站在原地。 殷风锦照做,试着说到 殷风锦对上了话,下意识向月梓夙那里看了一眼,对方却仍是冰冷如一尊陶瓷。 殷风锦讲出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计划,不想月梓夙沉默了半天,却说。 这下是彻底没辙了。 殷风锦有些吃惊的挑眉,他这么做竟是为了让自己逃出来? 月梓晨又道 【】 殷风锦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从一旁的桌前搬来了个椅子,坐在了月梓夙的床前。 他怀疑无生世把他造成了个大公无私的圣母,从理性些的角度分析他已经开始想要逆反了,他们之间的角斗关他什么事?可偏偏就有这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在不停的召唤他。 昨晚他想了很久,他也很佩服自己,被虐待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想着如何带着无生世和月梓夙离开。 前者他就不说了,可后者呢? 他简直不是人,对,他本来就不是人。 既然月梓晨什么都知道了,那召回灵魂这种台词似乎已经不这么重要了,夙的话中,似乎还带有一丝讽刺和悲凉之感,又如释重负一般。 殷风锦点头道: 对方没有搭话。 许久,殷风锦打来了房间门,正好撞见了月梓晨,无生世也在他后面。 月梓晨向里面望了望笑着对殷风锦问道:“怎么,可有话要对我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迷失 “你都知道了吧。” 月梓晨阴险的笑了笑:“知道什么?” 殷风锦沉着脸,他明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纯属想看他怎么编下去罢了。 “” “所以,他要对我说什么吗?既然他不愿对我说,那你代他转达一下吧。”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殷风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实际上这也相当于提出要求了。 “等他真正“活了”你们就能离开了,告诉我,他想要什么。” 月梓晨戏弄般的笑着。 “他要你登基。” 殷风锦说完,就看着月梓晨的脸渐渐的拉了下来,方才的笑容在那句话的尾声中消失殆尽。 他好像是把那句话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之后就是一种恐怖的冷静,他说到:“带着无生世去院子后面的屋子,你们暂时住哪。” 殷风锦没在说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似乎再也管不着了,拉起无生世的手就开始寻找他们的住所。 月梓晨则是向月梓夙走去,靠近他的每一步都散发着不可磨灭的杀气。 寂静中,雕花门吱丫的关了起来。 月梓晨雄厚的低音响起,他在压抑着怒火,保持最后一丝冷静。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让你再离开?” “” “说话啊!能对那小子说,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 “” 寂静撕裂者月梓晨的心,难道他,就真有这么恨自己么?如此决绝!如此狠心!狠心躺在那里狠心让自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对自己狠心,对他更狠! “我求求你!跟我说说话!别再这样了”月梓晨几乎快哭了似的,只像个孩子,他走到月梓夙的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对他低下了头。 他好不容易唤回了他,用的就是自己的皇权,否则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是他,现在让他登基,就等于违约。 他便会离开他便能离开多么狠毒的人 沉默了许久,月梓晨伸手,解开了月梓夙身上的枷锁。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限制你的活动了,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视线,只要你说一个字,我就放了他们。” 这是对于月梓晨来说,他所能给出最高限度条件了。 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等待着那重于千金的一个字。 终于月梓夙的指间动弹了一下,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竟是抖落下了一滴泪珠,紧接着,双唇微微颤动,长期不开口说话,导致那声音难听的简直不像人样。 “放了他们吧,我随你处置。”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月梓晨为了他,杀了无数的人,不断实验,不断反复,可好在那些人多半已经不在拥有意识,已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杀了他们也是一种解脱,可殷风锦和无生世呢? 若是他不答应,那他们将会永远身处地狱他纵使已经可以放弃一切,但也绝做不到自家弟弟那般残忍。 那声音在月梓晨耳中,比天籁还要更甚一筹,他在狂喜中抱住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泪水滴落的同时不断的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 等月梓晨去找殷风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像初见时那样挑着一盏明灯,身影确是少了几分落寞和阴郁。 殷风锦望着远处,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向这边靠近,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他似乎对这个人已经恨到懒得恨的地步了。 “我这府邸可还住的习惯?” 殷风锦杵着手,抬眼看看他到:“地方是好,只是这人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别这么想,之后我们还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 月梓晨笑的好开心,看来他根本没打算让殷风锦离开,当殷风锦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他开始愤怒起来,一拳砸在了木桌上就是一阵闷响。 “你骗我?”殷风锦咬牙。 “谁让你信我的。” 对于月梓晨来说,成为不了月梓夙的关注点他不在乎,只要他还在,还能和他说话就是最好的事了。 这时候,他就需要一个有备无患的筹码,防止月梓夙反悔的筹码。 他似乎就是吃定了殷风锦没有能力反抗他,所以就可以把他随意摆弄。 尽管殷风锦不想,但他确实只能愤怒。 殷风锦把脸别了过去,尽管这里很好,但却极度的危险,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只要再长些,他觉得自己可能随时疯掉。 一次次被仇人分尸,自己永远无能为力,但他除了记忆外好像理智也会入系统一般随着每一次的复活自动恢复。 因此他做不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每每仇恨达到了一个境界时,总会莫名的被压制住那种冲动。 最可怕的不是不能复仇,是连那个动力都没有。 “你不也喜欢你哥哥吗?就这么在这里安逸的和他过一辈子多好。” “我和你所谓的喜欢不一样。”殷风锦冷笑,这就是月梓晨的喜欢吗,把最爱的东西折磨的如此透彻。 月梓晨冷笑:“你还不懂,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比如?” “伪商人也曾经有血有肉过。” 殷风锦微证了一下到:“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见过,只不过是在儿时,他和鹊家的交易。”月梓晨抬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殷风锦愣了片刻后微微低头,他过去再怎么有血有肉又有什么用? “看你这反应,你是在乎他的。”月梓晨反复极力的强调着殷风锦对无生世的感情,仿佛坚信世界上所有有哥哥的人都和他一样似的。 “我现在也只能在乎他了。”他有些自嘲。 随后他继续说:“你的事情完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灭我满门的说法吗。” 殷风锦有些阴郁的望着他。 “有什么好说的,那真是你的家人吗?有哪个人被灭了全家面对仇人还能如此冷静。” 确实,他似乎真的只有无生世了,他又何尝不想报仇?可他能做什么?因为月梓晨是王侯将相么,不全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复仇,他甚至不能有那种想法,即便有,也绝会被磨平,因为无生世制造的是个心平气和善良而平凡的小伙子,于是这种不利于设定的感情,自然就尽数消逝了。 殷风锦渐渐的有了有自知之明,也明白了为何自己恨不起来,最多也只能恨自己无能。 他很好奇,为什么无生世要把他设定成这样,甚至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天黑了,王爷回吧。” 殷风锦叹气,拉着无生世进了屋。 月梓晨嗤笑,自己居然在自家园子里吃了闭门羹。 殷风锦进了房间,在那间华丽的屋里直勾勾的看着无生世发呆,他还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呼吸,冰冷简直成了无生世的代名词。 他有些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和无生世以这种身份相见的时候。 如果说仙人是以冷傲而为仙的话,那眼前这人简直就是快大理石板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大家都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一个物件。 殷风锦从踏入这趟浑水的原因,本是为了前尘,不曾想,却因为故人,彻底断了自己的根。 变成了如今这样,无家可归,也无人可依,因为仅剩的一点点价值,被关在了这金屋之中。 绝望令人窒息的痛苦,没有丝毫生气。 好想解脱 拜托了我想真正的活下去。 他诉求着,不知不觉,他拥住了无生世,不知不觉他的眼睛已经模糊。 原来,他还可以拥他入怀。 突然,殷风锦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上一次和他亲密接触时 无生世,在没有委托的情况下说话了! 殷风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说话了?为什么? 伪商人这不容许任何纰漏存在的“物件”怎会平白无故的说话。 殷风锦将目光转移到了无生世的薄唇上,那莹润的光泽仿佛是在邀请他靠近一般。 或许,就是因为那次接触呢? 再来一次吧,或许,奇迹还会再现呢? 于是,他慢慢的凑近,与上次匆忙的感觉不同,与那柔软的唇慢慢触碰,一种其妙的感觉在心中生长,蔓延。 殷风锦摸索了一阵,竟一鼓作气的深出了舌头,轻轻的舔舐起来,最最后索性疯狂的扫荡了起来,这样从未有过的亲密更让人感觉兴奋。 他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 这一吻的时间很长,殷风锦也忘情到竟没注意某个人站在门口观望了很久。 “我就说吧,你和我就是很像的,趁人之危啊。” 殷风锦回头:“你!” “行了,咱不解释了。” “找我有事吗。”不想听解释,他也懒得解释。 “没,只是来看看罢了,果然看到好东西了。” 殷风锦翻了个白眼:“有话直说,你闲的没事干?” 月梓晨笑笑:“来拿点血而已。” 殷风锦直接伸手。 “不只是你的。” 月梓晨仰头示意指向无生世。 “你要了做甚。” “这你就别管了。” 殷风锦皱眉,下意识的挡了一步在无生世面前。 “怎么,舍不得啦?没关系,反正你们不会死不是?” 月梓晨走近,对着殷风锦就是一下,倒下的殷风锦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决不能呆在这里。 醒来后的他,横躺在地牢中,他们又回到了这里,月梓晨果然言而无信。 不过这次,在砧板上的,变成了无生世。 “你,还想干什么?” “别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着,他轻轻的解开了无生世的衣袋,然后不紧不慢的摸索了一阵,最后一个匕首直接挑进了心脏的部位。 无生世倒是满无所谓的样子,那常年不变的面瘫脸,即便心脏被捅破也没有丝毫变化。 “你别动他!你他妈的别动他!” 然而被带上了手铐的手,无法碰到他,保护他,被套上了脚链的双腿亦无法奔过去赶走施加伤害的人。 真碍眼! 殷风锦怒了,发自内心的愤怒了,他恨眼前的人,恨得无可自拔,恨得想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手上的枷锁,不过是堆破铜烂铁,对,也不过如此。 杀了他,救回所爱之人,杀了他,报那血海深仇。 仇恨,终于在哪颗只允许善良存在的心中萌了芽。 于是,回过神来的殷风锦,手中粘腻的触感热的发烫。 倒在血泊中的,是带着微笑的月梓晨。 这几刀,显然没有让月梓晨彻底死去,他捂着肚子上最大的那个伤口颤抖着坐起。 总算清明了些的殷风锦,带着满身的杀气,看着对方从容的微笑。 “还说不是这样,你跟我当时真相,说不定以后也会很像对了,帮我告诉他,我欠他的,会还他的”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殷风锦手上的刀就对准了月梓晨的脖颈,血飙的很高,周围很安静,听得见血溅到各个地方的声音。 最后是一颗头颅落地的闷响。 他直接扯开了束缚无生世的链子,将他救下,那条大口子已经快要愈合了。 他一只手拉着无生世,又捡起了滚到一遍的头颅。 这是以前救他,扶养他的师父告诉他的。 不是,那便不是吧,反正,我从来不是殷风锦。 血滴在那安静诡异的地牢中滴了一路,又转到了地面,硬是给那华丽豪气的宅子添了几分凄凉。 殷风锦打开了那间房门,月梓夙一人坐在其中,眼神中,似乎透着绝望。 等看到殷风锦出现在门口,以及手中提着的物件事,他并没有那么惊诧,但那双眸子也硬是睁大了几分,然后别回头去,不再看向那边。 “他说,他欠你的,会还给你。”殷风锦道。 “呵还给我他怎么还?” 月梓夙似是在自嘲,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后,声音便开始颤抖。 近乎十年没有留下的东西,如今疯狂的洗刷着他的脸颊。 “罢了,罢了殷风锦,你知道你究竟是谁吗?为何你的存在如此特殊?” “不知。” “伪商人,在很久以前,也曾拥有灵魂,能像人一样有感情,有思想,在数百年前,伪商人曾有两人。” 殷风锦冷漠的听着,只是下意识的看了无生世一眼。 “只不过这伪商人,说是能能帮人实现愿望的神,实为任人交易的物品,因为若是没有人愿意交易,他们便没了半点用处。无生世,也曾经真正的死去过,剩下了躯壳,变成了现在这样。” “谁杀了他。”殷风锦皱眉,眼瞳的颜色渐渐有些变浅了,在烛火的跳动下,显得格外杀气腾腾。 “他自己杀了自己。”月梓夙道。 “!”殷风锦对于月梓晨的话依然抱有了极大的好奇。 “你去找鹊凡吧,他们家,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其它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月梓夙笑了笑,那笑跟月梓晨竟有个七八分像,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殷风锦也没在追问了,逼问也并不现实。 看月梓夙的态度,难道,这跟自己也有关吗? 伪商人尽有一双,那另一个现在又在何处? “谢谢。” 说罢,殷风锦扔下了那颗头颅,离开了月府。 见他走远,月梓夙过了半响,终于上前,伸手抱住了月梓晨无了血色的脸。 殷风锦果然就是他 呵,月梓晨,这就是你还我的吗?我现在已经连地狱都去不了了,独自一人在这人世间徘徊又有何意义。 明月高挂,照的月梓晨的脸越发惨白,如那日殷风锦抱着无生世的尸体一般,这或许就是因果吧。 你就不能,长大点吗?月梓夙抱紧了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痛,在心中蔓延,盖过了多年来的恨。 为什么都变成了这样,像小时候那样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