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传》 正文 第1章 序 这个世界分为两个大陆,两个大陆的中间,隔着一片浩瀚无边的大海,名为卫海。 卫海西部,世人称为西部大陆,卫海东部的大陆称为东部大陆,但东部大陆的面积只有西部大陆的三分之一。 因为卫海无边,渡海困难,两个大陆之间的人极少交流来往,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东部大陆的东部,有一个国家名为铁国。 铁国兴隆十年,盛夏如火。 铁国京城,中州城。 早上的朝阳刚刚探出头,就让人们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随着日头渐升,蛋黄色的太阳渐渐变成了一个白炽热烈的巨大火球,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浪,无情而又猛烈地直向大地撒去,晒得地面热气腾腾。 正午时分,突然吹起了丝丝凉风。 不经意之间,乌云渐拢,渐渐地,黑压压的乌云便把整个天空遮了个密密实实,再也透不出一丝光亮,整座中州城陷入昏暗中。 突然,几道闪电从中州城昏暗的上空划过,轰轰炸雷响起,乌黑的天空上,厚密的黑云中银蛇乱舞,银色光芒四散飞射,漆黑的天幕就好像是被激射的闪电穿射出无数道口子,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大滴的雨珠狠狠的砸在干涸的泥地上,四散飞溅,冒起了腾腾白雾。 久旱的中州城,在大雨的浇淋下,整座都城被笼罩在漫天雨雾中。 好一场大雨! 铁国皇宫太阳宫。 太阳宫内,被晒得滚烫的亭台楼阁,在瓢泼大雨冲刷下,雾气腾腾,不但没有增加半点凉意,反而显得更加闷热无比。 此时,太阳宫御书房内的气氛却仿佛降到了零点。 铁国皇帝兴隆皇帝端坐案前,看着御案上的奏折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象是要滴出水来。 站在房门外值守的铁血卫也感到了从房内传出来的丝丝冷意,正在房内奏事的刑部尚书丘如山和刑部缉捕司统领梅耀光也如身陷冰窖,寒意森森。 兴隆皇帝阴沉着脸看着奏折良久,微微抬起头来,两眼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御案上的物事,似乎是无意识地伸手向上一扬,瞬间,他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场,向四周弥漫开来,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兴隆帝向上扬起的手突然朝面前那张特制的黄花梨御案直拍而下,坚硬的黄花梨御案轰然断裂,木屑飞溅,御案上的奏折摆件等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丘如山和梅耀光被吓得心头一颤,惊得急忙跪了下来,正在房外候命的太监总管张得胜更是被吓得瘫痪在地。 兴隆皇帝可算是铁国历代皇帝中最为勤政c仁慈的皇帝,他登基以来,极为注重民生,深受铁国子民爱戴。 兴隆皇帝待人一向谦虚有礼,遇事都是温和细说,极少见到兴隆帝发怒,此时却让众人好像是天都要塌了。 兴隆帝之所以发这么大的怒火,是因为铁国近期发生一连串的几个事件,兴隆帝被搞得怒火攻心,郁闷难泄。 去年底,西北旱灾,朝庭下拔救灾款,当地官员却上下其手,大肆贪墨,兴隆帝怒杀几个大员。 今年年初,帝国有名的大学士林雅正满门被灭。林雅正是帝国有名的饱学宿儒,他忠正贤良,门下弟子遍天下。但他一介文人,也被灭杀满门,兴隆帝异常震惊。兴隆帝下令刑部缉捕司侦查,却毫无所获。 今年春闱,科举考场舞弊,兴隆帝怒杀主考官。 春末的时候,几个武道门派争勇斗狠,祸及无辜百姓,死伤数百人,官府却是无可奈何。 今年夏初,兴隆帝的大女儿,已经嫁为人妇的纤宁公主,从中州城返回上州家中的路上莫名死亡,却查不出死因,找不到凶手。 十几天前,镇守北州的安志大将军一家在奉旨回京的路上莫名失踪,刚才刑部尚书和刑部缉捕司统领来汇报情况,也是找不到丝毫线索。 更让兴隆帝皇帝感到愤怒的是,自他登基以来,施以仁政,推行了很多惠民政策,百姓得到了实惠,但仍然有人说他是装老好人,实际上是横施暴政。 兴隆帝虽然贵为皇帝,但皇帝也是人,是人就难免会有情绪。 兴隆帝就算是谦虚君子,一连串的糟心事,让他郁闷难泄,此时积郁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面前那张名贵的黄花梨御案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良久,兴隆帝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破碎的御案和散落满地的物事,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兴隆帝挥了挥手,让丘如山和梅耀光退了出去。 此时雨势渐渐小了。 兴隆帝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去。 兴隆帝登基整整十年,今年似乎又是个多事之秋。 他抬头望了望天,心里突然无由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无助,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兴隆帝仰天长叹一声,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出了御书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碧离岛 铁国的东南面,有一片浩瀚的大海,叫碧离海。 在碧离海的中央,一个方圆百里的小岛孤单地浮现其中,名叫碧离岛。 碧离岛上满岛葱郁,清幽雅静,四季如春,如一团青葱翠绿镶嵌在碧波荡漾的碧离海上。 数百年前,碧离岛只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海岛,后来有一个人来到小海岛上,坐看日落日出,静观潮起潮涌,感悟天地之威,悟出天地法则,自创碧离功法,号称碧离老人。 当时世界混乱,各路豪强纷纷自立山头,问鼎天下。 铁国的开国皇帝铁皇大帝,得到碧离老人的鼎力相助,带领众部属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终于成就帝业,碧离老人与碧离岛也名震天下。从此之后,碧离岛一直是铁国皇族的最大依靠。 铁国立国之后,碧离老人功成身退,归隐碧离岛,收了几个徒弟,专心授徒,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数百年来,碧离岛人才辈出,虽然子弟不多,但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武道势力。说起碧离岛,人人无不退避三舍。 碧离岛虽然强大,但碧离岛的弟子极少过问世间之事,在世间相当低调,也很神秘,极少见到有碧离岛的弟子在世间行走,偶然见到有碧离岛弟子现世,必然是惊世骇俗。 初秋,大陆上早已黄叶飘零,碧离岛上仍然是绿意葱郁。 在碧离岛中央有一座山峰,山峰不高,也就三百来米高的样子,名叫碧离峰。 碧离峰上,有一座古老恢弘的宫殿,就是著名的碧离宫。 碧离宫是当年的碧离老人归隐碧离岛之后亲手所建,距今已经有近七百多年。 此时,碧离宫门前不远处,一棵古老的大榕树下,一张大石桌周围,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正在对弈。 大石桌的南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瘦的黑衣老者,手执一枚棋子在沉思,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脸圆身胖的灰衣老者,正笑眯眯地还有些得意地看着黑衣老者,似乎胜局已定。 一个面容白净的黄衣老者手捧着一本书,坐在竹摇椅上在没滋没味地翻着,嘴里不时嘀咕着一句,在他旁边是一个表情严肃一身武人行头打扮的青衣老者,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正在一张小石桌前专心在冲茶。 如果是武道中有见识之人见到这几个人,肯定会大吃一惊!除了年轻姑娘外,这几个人正是曾经在世间留下无数神奇传说的前辈修道高人,人们也许以为这几个人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他们是在碧离岛上隐居了起来。 “将!哈哈,死棋了。”一个马后炮架起,灰衣老者得意地笑了起来。 “哎,不行,不行,我不出车,还没想好。”黑衣老者飞快地把棋子拿了起来。 “武老怪,又要耍赖呀?”灰衣老者满脸的鄙夷。 “我那里耍赖了?我还没想好嘛。”黑衣老者一脸的委屈叫了起来。 “你棋子都放下了,怎么说是没想好呢?”灰衣老者气愤地指着棋盘叫道。 黑衣老者晃着手中的棋子,对着灰衣老者瞪眼叫道:“棋子还在我手上呢,那里放下了?” 黑衣老者明明是悔棋了,但仍然振振有词,脸皮也是够厚的。 坐在竹摇椅上的黄衣老者听到两人又吵了起来,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书一合,转脸看着黑衣老者说道:“武老怪,你虽然武道通天,但下棋却是很臭,你是下不过丹老怪的,认输罢啦。” “谁输了?还没下完呢。”黑衣老者嘴里嚷嚷着,拿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放在那里好。 灰衣老者似乎是习惯了黑衣老者的无赖,摆手说道:“行,行,你没输,快点下吧。”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见过几位前辈,见过师兄。”一个身穿明黄锦袍一身儒雅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走过来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来者正是当今铁国的皇帝,兴隆皇帝。 碧离岛一直是铁国皇族的最大依靠,数百年来,有很多铁国皇族中人曾经是碧离岛的弟子。兴隆皇帝年轻时得到碧离岛上一任当家人燕羽扬看中,成为碧离岛的弟子。 兴隆皇帝在岛上苦修多年,成就也是不凡。他登基为帝之后,极少回过碧离岛,现在突然现身,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无事不登岛了。 黄衣老者见到是兴隆皇帝,一拍手上的书,装做一脸的惊讶:“哎哟,今天是什么风啊?把这位大人物吹到岛上来了?” “医圣前辈,当然是好风,碧离岛上的好风。”兴隆皇帝对着黄衣老者躬身说道。 “风是好风,只怕这风不是向我们吹的。”灰衣老者笑着看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并不作声,似乎是在专心地看着棋盘。 “不,不,丹圣前辈,晚辈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各位前辈的指点,今天登岛是向各位前辈领教来了。”兴隆帝恭敬地对灰衣老者说道。 突然一道人影一闪,一只拳头快如闪电地朝兴隆皇帝脸上直直地砸了过来。 兴隆帝心里一惊,连忙一掌拍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手中一阵发麻,急忙倒滑着退了几步站定看着青衣老者,只见青衣老者收回手,似笑非笑看着兴隆皇帝,说道:“你小子当皇帝之后,被酒色淘空了吧?没点长进,真没劲!” “剑神前辈,不是晚辈没长进,是跟不上前辈的步伐啊。”兴隆帝有些心虚地回应,并小心地看了一眼黑衣老者。 灰衣老者看见兴隆皇帝一副小心的样子,不由大乐,笑道:“哎,我说你小子现在是皇帝了,我们都是你治下的子民,连这个小岛也是你的疆土,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的啊。” 兴隆帝虽然贵为一国之君,拥有万里江山,更有子民无数,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几个人,无一不是修道通天之人,不管是那一一个人在他的万里江山随便那么搞弄几下,他的江山就不成江山了。所以,他这个皇帝的身份在这几个人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兴隆帝对着灰衣老者苦笑道:“丹前辈,我那敢啊?” 灰衣老者知道这个皇帝突然登岛,必然是有事,摆手说道:“行了,也不逗你乐了,知道你是无事不登岛,武老怪,你们师兄弟另找地方说话吧。” 黑衣老者是碧离岛的现任当家人,名叫武如刚,性情孤傲,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几可毁天灭地,算是当今武道界上的第一人,人称武老怪。 武老怪一直没有出声,知道兴隆皇帝突然登岛,必然是有事,听到丹老怪的话,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对着兴隆帝说道:“来吧,进殿说话。” 两人进了大殿坐了下来,武老怪倒了一杯茶递给兴隆皇帝,看着兴隆帝问道:“看你脸色不好,似乎心情很焦躁,遇上难事了?” 兴隆皇帝从武老怪手里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说出了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局和难处。 当年,碧离岛上一任当家人燕羽扬与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交往甚密,在选择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上,德庆皇帝曾经向燕羽扬请教过如何选择。 燕羽扬并没有明确指出那一个皇子适合继位,而是对德庆皇帝的几个皇子做出了评价:大皇子铁仁刚强独断,做事不计手段。二皇子铁义善谋少勇,自私狭隘。三皇子铁礼宽宏大度,但心肠太软。四皇子铁智循规蹈矩,但遇事优柔寡断。 德庆皇帝觉得燕羽扬评价得很有道理,与自己的看法大致相同,首先就把二皇子铁义和四皇子铁智排除出去,只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做出选择。 在治理国家上,大皇子铁仁应该是最为合适。但在谋求民生福址上,三皇子铁礼无疑是最佳人选。 德庆皇帝到底还是心怀天下苍生,经过再三考虑,最终还是把皇位传给了兴隆皇帝。 兴隆帝登基之后,他在治理国家和管理上,采取的是宽刑简政,轻徭薄赋的施政方针,其实说白了,兴隆帝就是对治下纵容过度,滥好人一个。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朝庭官员阳奉阴违,贪污腐化,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民间武道门派争勇斗狠,地方恶霸势力横行,杀人越货的事常有发生。 纤宁公主被害,林雅正满门被杀,安志一家莫名失踪,兴隆皇帝心痛之余,幡然醒悟,他决心要大力整顿官场和清理民间隐患。 要整顿清理,必须要有人来帮助执行。 兴隆皇帝再三考虑,觉得自己的手下并不适合,因为这些人之间总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执行起来可能会大打折扣。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自己十分信任c自身能力强大而又与朝庭官员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来帮助他。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师门碧离岛。碧离岛弟子不但十分强大,更是值得信任,无疑是最佳人选。 兴隆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是希望武老怪能派出一两个子弟去协助他应对目前的局面。 武老怪一向对这个师弟皇帝十分喜欢,当年同门修武,两人的感情也是十分要好,现在师弟有事,也没有理由不帮之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伸出食指放进嘴里打出了一声响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碧离岛上的年青人 碧离岛的东面,沙白如银的海滩边上,有一幢用竹子建成的二层小竹楼。 小竹楼建得很精致,以数根粗大的巨龙竹为基柱,以紫竹铺设的地板,墙面以金镶玉竹相并而成。 远远看去,金镶碧玉,精致清雅。 此时,在小竹楼前的一棵凤凰树下,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慵懒地半躺在竹椅上,半闭着眼看着不远处翻滚的浪花出神。 青年人叫任意,长得俊逸灵气,一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机灵,只是在右脸太阳穴下斜挂着一道一指宽约一寸长的暗红伤痕,有点引人注目。 任意是武老怪在十八年前收养的孤儿,也是武老怪最喜欢的徒弟。 十八年前,武老怪路过西关城,在城外的路边发现了当时只有五六个月大的任意,在一棵老榕树下蹬着小腿在牙牙自语。 武老怪见到这个小家伙被人丢在大树下居然不哭不闹,还在自得自乐,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把这小家伙带回了碧离岛。 任意渐渐长大,开始显露出他过人的天赋。 任意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单是在武道上修为逆天,在医道丹道上也学得七八分本事,在他十七岁时,武道修为已远超岛上的师兄师姐们。 按照武道界修为的划分,大致分成十个境界:始元c进元c展元c壮元c聚元c盛元c满元c归元c太元c极元。每个境界又分为下中上三个阶段。 在这十个境界里,达到聚元境的在世间已是高手;达到盛元境界的算是顶尖高手,达到满元境界的,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归元境界的几乎可以横行天下,太元境界的更是屈指可数,极元境界的只是存在于一些传说中的修道大能了。 任意现在是归元中阶的修为,在他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境界,是碧离岛上数百年来的第一人。 任意自小修武,他立心要超越自己的师父武老怪,只是近年来,任意在修练上有了阻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自己已经起了心魔,这个心魔就是他的身世。 正如武老怪所说,修武之人,一旦有了心魔,再也难有寸进。 任意要解心魔,必须走出岛去,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迷,以后在修为上才不会再有阻滞。 任意对自己的身世一直不能释怀,更是有想出岛去寻找身世的打算,只是不敢对武老怪提起,有时候只能是呆在海边对着翻滚的海浪出神。 任意正在发呆,一只拳头大小,头上长着三根雪白色羽毛全身金黄的鸟儿飞了过来,落在竹椅上。 金黄鸟一双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看见任意一副落寞的样子,怪声叫道:“公子,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嘎嘎嘎地怪声笑了起来。 金黄鸟儿是一只变身了的大鹏鸟,曾经是南方百鸟谷中的鸟王。 当年大鹏鸟偶遇机缘,修道通灵,有了智慧,能说人语。 几年前,大鹏鸟与几只大雕为争夺鸟王而战斗,大鹏鸟不敌大雕,身受重伤,被赶出了百鸟谷。 任意路过百鸟谷时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鹏鸟,就把它带回碧离岛,救活了它,从此它就死心塌地的跟随任意。 因为它头上长着三根白毛,任意取名叫它三毛。 任意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鸟儿的脑袋,笑骂道:“臭三毛,老是想着好事啊?要不你回百鸟谷抢几个夫人过来?” 三毛当年贵为鸟王,当然也有它的鸟伴侣,只是它被大雕赶出百鸟谷,跟着任意之后,它也看淡了,拍拍翅膀,叹气说道:“没意思,还是跟着公子过得自由自在。” 一声响哨从碧离峰上传了过来,三毛听到了说道:“武老头召唤,我过去看看。”拍拍翅膀飞了过去,不一会飞了回来,说道:“公子,武老头叫你过去。” 任意听到是师父召唤,连忙起身往碧离宫而去。 碧离宫里,武老怪与兴隆帝在说着话。 任意进来时,武老怪微笑着说道:“来,意儿,见过你师叔,这是你师叔铁礼,也是当今铁国的皇帝。” “师叔?皇帝?”任意心下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师叔,还是一位当皇帝的师叔。 兴隆皇帝当年在碧离岛修练是隐瞒了皇子身份,碧离岛上的弟子没有几个知道兴隆帝的真正身份,任意这些后辈不知道并不奇怪。 任意对着兴隆帝施了一礼,叫道:“见过师叔皇帝。” “师叔皇帝?”武老怪与兴隆帝听到任意叫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叫法他们是从来没的听说过。 “这里只有师叔,没有皇帝。”兴隆帝笑着看着任意,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心里有点不踏实,因为刚才武老怪对他说要派出的弟子就是任意。 武老怪明白兴隆帝的心思,微微笑了一下,对任意说道:“意儿,你师叔有点事抹不开手,师父的意思,是让你跟着师叔出岛,去帮帮你师叔。” 任意是天资聪慧之辈,师父特地叫他来见这个师叔皇帝,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只是他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师叔皇帝身为一国皇帝,手下应该是人才济济,怎么跑到岛上来要人了? “不知道师叔要让师侄去帮忙办什么事?”任意看了兴隆皇帝一眼,心想,这个师叔皇帝倒是像一个教师先生。 兴隆皇帝看了武老怪一眼,见到武老怪微微摇头,想了一下说道:“意儿,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回到中州城我再跟你细说。” 武老怪的小动作任意看在眼里,心想,还有事不能当面说的?去帮这个师叔皇帝做事,岂不是帮朝庭做事?要是跟着这个师叔皇帝做事,估计是规矩多多,那里比得上在岛上来得自由自在?不干,不干,这事干不得。 任意摆头说道:“师父,徒儿年轻历浅,我怕误了师叔皇帝的大事,你还是另找别的师兄师姐去帮师叔皇帝吧。” 武老怪一向对这个徒弟十分喜欢,而且也有了培养成为接班人的打算,他之所以要让任意出岛跟着师弟做事,无非是存着历练的心思。 武老怪猜到了任意的心思,见到任意拒绝得这么干脆,对着任意翻了个白眼,说道:“臭小子,你是怕跟着你师叔不自由吧?你就是太懒散了,跟着你师叔,正好把你这懒骨治治。” 任意摸了一下脑袋,嘿嘿地笑道:“我是懒人有懒福,这懒骨不用治,留着多好。” “别嘻皮笑脸的。”武老怪一副惊奇的样子,说道:“你不是嫌呆在岛上气闷么?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么?正好有机会让你出去,居然不愿意?” “那不一样。”任意摇头笑道:“要是不用跟着师叔,我倒是想出去。” “你想得美!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武老怪没好气地说道。 “大师兄他们不是在外面嘛,师父,你让他们去帮师叔吧?”任意上前给师父师叔各倒了一杯茶,退了一步说道。 “不行,你的师兄们另有要事。”武老怪端起茶杯摇头说道:“臭小子,你不是一直想查找自己的身世么?趁着这个机会去寻找你的父母吧。” 任意是一个不太喜欢守规矩的人,能有机会出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当然是最好,但要让他跟着师叔皇帝,肯定是有了束缚,也太无趣了些。 任意用哀求的语气对武老怪说道:“师父,我真的不想这样出去,你饶过我吧?” 武老怪对着任意劝说半天,任意就是不同意。 修武之人如果只顾埋头修练而不历世事,眼光境界受到局限,难以达到巅峰成就,武老怪既然有心栽培这个小徒弟,当然是想任意出去历练一番。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武老怪说得有点不耐烦了,眼皮一翻,说道:“阅历对一个人很重要,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如何去面对和处理,别人教不了你,要靠你自己去实践去感悟,跟着你师叔,对提升你的眼光境界大有帮助。” 武老怪放下茶杯,心里有些不舍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口气坚定地说道:“去吧,不要再说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就跟着你师叔出岛。” 任意听到师父主意已定,知道无法拒绝,想了想说道:“师父,要不让师叔先走吧,我想到西关城看看。” 武老怪知道任意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转脸对兴隆帝说道:“师弟,你先回去吧,让臭小子先去西关城一趟,然后他再到中州城找你就是了。” 第二天,任意在小竹楼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过来,对任意躬身行礼说道:“少爷,我们奉主人之命,跟随少爷。” 这对中年夫妻,男的名叫文刚,女的叫邱思,都是刚刚四十出头。 几年前文刚夫妻被仇人追杀,被追得走投无路,正好让武老怪遇上,就把他们救了带回碧离岛,平时就让他们在岛上干些杂活,在修道上有时候武老怪也给他们指点一二。 文刚夫妻刚开始时并不知道武老怪的身份,后来他们知道解救他们的人就是碧离岛的现任当家人,不由得惊喜万分,能得到武老怪的指点,那是天大的机缘,自此他们对武老怪忠心耿耿。 文刚夫妻知道武老怪与任意情同父子,一向叫任意为少爷。 任意知道师父让自己带上文刚夫妻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胡乱惹事,有文刚夫妻跟着,也能提点一下。既然是师父的意思,任意也不好反对,再说,身边有人打点照顾,也乐得自在。 任意让文刚夫妻收拾东西,他站在小竹楼上,望着湛蓝的碧离海,想着自己在这里渡过了十八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再回来,心里有些不舍。 任意凝望良久,收拾起心思,出了小竹楼,分别去拜别师父和几个老怪物,向师兄师姐们告辞,心中揣着些许无奈,带着几分向往的心情,带着三毛和文刚夫妻,出岛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西关城外的老榕树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来到西关城外时,已是仲秋时节。 西关城是铁国西部的一个重镇,也是西州州府所在地,位于万象大山脚下西南角。 本来从碧离岛直接去中州城,比来西关城,至少近了一半的路程。但任意很想到当年自己被人遗弃的地方看看,就算看不出什么端倪,找不到什么东西,总得要去看看,至少也得知道这个算是自己重生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西关城外东面约五里地的地方,路边有一棵老榕树。 十八年过去,老榕树仍然枝繁叶茂,丝毫不减翠绿,只是树干上的树皮,如一张沧桑老人的脸,布满了皱褶,在多年风雨的漂洗下,旧痕斑斑。 当年,任意的师父武老怪就是在这棵老榕树下发现任意的。 大树底下,荒草萋萋,枯藤漫地。 任意站在大树底下,仰头望着树上的横枝密叶,一丝丝的阳光透过密叶,撒在他脸上,满脸的迷离。 任意摸着脸上的伤痕,心想,这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年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的亲人?我的父母?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是不是当年这里发生了特别危急的事,情急之下把我丢下来?当年我只有几个月大,为什么就把我带出来?脸上的剑伤是被何人所伤? 纵然任意心里头有上千个问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寻找答案。 任意在大树底下周围转了一圈,在不远处厚密的杂草丛中发现了一块白玉牌。 这是一枚六角棱形的白玉牌,两寸宽阔,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微微泛黄。 玉料是很珍贵的羊脂白玉,可以看出,玉牌的主人非富即贵。 玉牌一面刻着四个字:君子万年,另一面刻着一个图案,也好像是一个字。 君子万年,任意知道是出自诗经,但背面的图案,端详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 任意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管这块玉牌是不是与自已有关,收了起来。 距离离大榕树西约一里的地方,路边开了一家凉茶店。 凉茶店是一间用灰石头堆建起来的小石屋,石墙上的缝隙间长着些小植物,小石屋前用茅草搭起一个几丈宽阔的凉棚,凉棚下放着十来张小方桌子,周围摆着些小凳子。 此时天气渐凉,但还是有不少赶路的客人在路过时来喝凉茶。 凉棚下,有几桌客人坐在小凳子上喝着凉茶,扯着闲话。 一个约七八岁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手上拿着竹风车在小桌子间来回乱钻。 任意与文刚夫妻走过去,在一张空桌前坐下来,各自要了一碗凉茶,慢慢的喝着。 凉茶店卖的是从万象大山上摘下来的几种山草药熬煮而成的凉茶,货真价廉,清凉解署,很是受到来往过客欢迎。 任意深懂药性,喝了一口,就知道这几味山草药搭配得很好,既不失药性,又能解署。 任意环顾四周,这里离大榕树并不远,在凉茶店老板来添茶水时,问道:“掌柜的,生意好吧?” 凉茶店老板约五十多岁,一副敦厚的样子,听到任意相问,连忙躬身应道:“马马虎虎,这凉茶卖的是季节生意,此时已是仲秋,没几天生意了。” 任意看了一眼周围布满了青苔的小石屋,估计是有些年头了,问道:“你这个凉茶店有些年头了吧?” 店老板似乎有些自豪,说道:“这是祖传的玩儿,我经营这个小店已经有近三十年啦。” 三十年?任意心头一动,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大约十八年前这附近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店老板仰头想了一下,摆摆头,说道:“应该没有,要是这附近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我应该记得的。” 任意略感失望,谢过店老板,喝完碗里的茶水,让邱思付了帐,站起来正要离开,在桌子间乱窜的小男孩突然仰天倒地,晕了过去。 店老板惊得立马跑过去抱起小男孩,对着小木屋里大叫:“坚儿奶奶,快来,坚儿晕过去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妇人从屋里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在小男孩的人中上掐了几下,也不见小男孩有反应,不停地晃着小男孩,放声大哭:“坚儿,你这是怎么啦,快醒醒呀。” 旁边的客人说道:“掌柜的,这孩子是不是惊风了?要不快去请大夫。” 店老板跑进小石屋,拿来一瓶药油,在小男孩的两边太阳穴及鼻子下抹了几下,仍不见小男孩有反应,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清瘦妇人叫道:“当家的,快快把坚儿带进城去找大夫。” 店老板正要抱起小男孩,任意走过来,说道:“掌柜的,让我看看。”蹲下去搭起小男孩的手,诊起脉来。 店老板见到任意虽然年轻,但诊起脉来似模似样的,停下手来焦急的望着任意。 任意诊完脉,沉思片刻,对店老板说道:“掌柜的,不碍事的。这孩子不是惊风,而是营养不良引起血脉虚弱,造致晕厥,我给他治治。”让文刚取来包袱,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是一排银亮的银针。 任意拿起一枚银针正要往小男孩头上的穴位插进去,掌柜妻子见了大叫道:“你懂不懂的?不要乱来啊。”拿这么一根尖锐的东西往头脑上插,任谁也觉得胆战心惊。 邱思对她瞪着眼喝道:“你闭嘴,能让我们少爷出手施救,别人求也求不来,你鬼嚎什么?”别人不知道,邱思可是很清楚任意的本事。 掌柜妻子见邱思一副凶狠的样,心头一惊,连忙住嘴,担心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店老板犹豫的看着任意,他也不大相信这个小年轻懂得医道。 旁边客人见了,说道:“掌柜的,这位公子与你素昧平生,绝没有害人之意,他要是没有点本事,也不敢揽事,救人要紧,你且相信这位公子吧。” 店老板犹豫地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任意笑笑,摆了摆头,熟练地把银针一一插进小男孩头上身上的穴位中。 不一会,小男孩醒了过来,任意把银针一一拔起,收了起来。 掌柜妻子上前抱住小男孩,叫道:“坚儿,你醒啦,吓死奶奶了。” 小男孩醒了后,眼珠子转了转,跳起来,叫道:“奶奶,我饿了。”跑进了小木屋找食物去了。 小男孩刚刚被任意救醒,就活蹦乱跳地要找吃的,众人不禁笑了起来,纷纷向任意投去敬佩的目光。 店老板连忙过来道谢,此时他已是十足十的相信任意懂得医道,对着任意双手一揖,施了一礼,说道:“公子,我孙儿一向胃口不开,骨瘦如柴,曾经看过大夫,也没什么效果。刚才公子诊过脉,也知道病因,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赐个方子?不胜感谢!” 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任意也不推辞,让掌柜的取来纸笔,开了两个方子,吩咐了方子的使用方法。 店老板夫妻千恩万谢,送还茶水钱,送着任意一行人走出不远,又再三客套了一番,才返回小茶店。 任意抬头望着前面一座巍峨的城池,应该是西关城了,看了看天色,心想,不如在西关城住上一宿,明天再赶路。 任意几人走了一段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老者和几个灰衣劲装大汉迎面走了过来。 文刚夫妻见了,脸色微变,对望了一眼,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任意回头见到文刚夫妻神色有异,问道:“文叔文婶,怎么啦?” 文刚指着走过来的几个人小声说道:“少爷,是阳明宗的人。” 阳明宗。 任意知道文刚夫妻当年的事。 文刚夫妻是左州人氏,他们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六年前,他们的儿子与人起了争执,被当地一个武道门派阳明宗掌门人赵江海的孙子赵峰打成重伤,几天之后不治身亡。 文刚夫妻心中悲愤,他们去找赵峰,要杀了赵峰为儿子报仇,只是他们没能杀得了赵峰,却把赵峰的命根子伤了。 赵峰是赵家的独苗苗,伤了命根子,等于是断了赵家的后。赵江海大为震怒,派出门中高手追杀文刚夫妻,文刚夫妻逃到南州,被路过的武老怪救了下来,带回碧离岛。 文刚夫妻见到阳明宗的人从对面走来,心想要是让他们发现,估计会找他们夫妻俩的麻烦,左看右看,好象是想找地方躲避的意思。 任意见到文刚夫妻害怕的神情,说道:“文叔文婶,你们进得了碧离岛,就是碧离岛的人,碧离岛的人什么时候怕过事了?” 文刚夫妻当年被阳明宗的人一路追杀,见了阳明宗的人,自然而然地生出惧怕之心,听到任意的话才醒起,不要说岛上的老主人,就是身前的这位少爷,本事也是不凡,夫妻俩对望了一眼,淡定了下来。 黑衣老者与几个劲装大汉从对面走来,看见文刚夫妻,微感意外,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冷笑道:“几年寻你们不着,原来你们是躲到西州来了。既然遇上了,就跟我回去,听候我们掌门人的发落吧。你们是要让我动手,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新写的书,故事更精彩!请大家多多关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我的人你不能动 文刚夫妻此时觉得有了底气,心里不再害怕。 文刚平静的说道:“刘长老,当年之事你也清楚,几年过去,你们还是要不依不饶么?” 黑衣老者名叫刘崎,是阳明宗的一位长老,当年之事他自然清楚。只是他并不理会谁是谁非,既然是掌门要找的人,那就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再说,怎么发落是掌门的事,说道:“饶与不饶,是掌门的事,我只是要把你们带回去。” 文刚摆头说道:“刘长老,别欺人太甚,你们阳明宗虽然势大,但我们夫妻也不能任凭你们拿捏,你想动手,就来吧。”向前跨出了一步,邱思也跟着上前一步,与文刚并肩而立。 文刚夫妻这几年得到武老怪的指点,已经是聚元境的修为,在世间已算是高手,但刘崎是盛元境巅峰境界,比文刚夫妻足足高了一个大境界,差距还是太大。 以前文刚夫妻见着他们就逃得远远的,现在却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刘崎左右看了看,心感奇怪,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倚仗不成? 刘崎看了一眼文刚夫妻身后的任意,一身白衣的任意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双手抱胸,嘴边咬着一根草,歪着脑袋仰望天空,似乎天上有什么有趣的事物。 刘崎心想,这是那家的公子哥儿吧?但他看不出任意的道行有多深,心想,这年青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练,也高不到那里去。 想到这层,刘崎胆气一壮,说道:“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头,见了我们掌门人,或者掌门人有好生之德,饶了你们一命也有可能。” 任意听到刘崎的话,心想,这老头比文叔文婶高出一个大境界,也怪不得他如此作势。 任意怕文刚夫妻吃亏,闪身挡在文刚夫妻身前,笑眯眯地对刘崎说道:“哎,老头,好大的气度嘛,还好生之德?这德就这么好生?” 三毛脖子一伸,怪叫道:“老头,是不是昨晚做着搓面的梦还没醒呢?嘎嘎嘎。”三毛那磨刀沙沙似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刘崎听到一只鸟儿突然开口说话,不禁一愣,随即大怒,手一挥,一道风起,倏然地化做凌厉寒风直向任意身上袭来,周围的秋风多了几分凉意。 任意微跨上前,右掌轻拍,忽然一股柔和之风从天而来,如春风拂面,凌厉寒风倏然消散得无影无踪。随即右掌化拳,一拳直直的向刘崎捣了过去。 一拳既出,就气压如山。 一股如山的拳风朝刘崎身上压来。 刘崎脸色大变,知道这一拳自己无法抵挡,正想抽身急退,拳风已至。 刘崎一声闷哼,硬生生在如山重力压迫下,脚下拉出一条长长的拖痕,在几丈外站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满脸惊骇的望着任意。 他没想到自己盛元境巅峰的境界,竟然挡不了这年青人的一拳。 任意看着惊魂未定的刘崎,对刘崎说道:“老头,你回去告诉你那什么狗屁掌门人,文叔文婶是我的人,以后别打他们的主意,要是再发现你们有人来啰嗦,我灭了你那什么狗屁宗门,快滚吧。” 刘崎这时候那里再敢啰嗦,黯然带着人仓皇离开。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一路悠然而行,秋末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左州州府所在地同德城。 文刚夫妻是左州人氏,当年扔下家中父母仓皇出逃,过了几年,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向任意提出想回家看看,任意自无不允之理。 任意自小没有父母,从不知父母是什么样子,最看不得人间的这些悲欢离合,料想文刚夫妻回到家去与家人相见,自有一番伤感慨叹。 任意想到已经对刘崎提出警告,估计阳明宗的人应该不敢再去找文刚夫妻的麻烦,就让文刚夫妻自行回去,约好五天后回到同德城,任意正好也想趁这个时候,找人看看自己在老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是什么来历。 文刚夫妻本份老实,做事向来靠谱。但五天后,任意不见文刚夫妻出现,估计是出了事,急忙赶到文刚家里。 果然,赵峰带着阳明宗的两个长老来把文刚夫妻抓走了。 什么狗屁阳明宗!看来他们是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啊,任意怒了,问明了阳明宗所在,气冲冲地去了。 当年铁皇大帝以武道立国,鼓励国民修武,武道门派世家众多,有些隐然成了一方势力,连官府也要忌惮几分。 阳明宗位于同德城北面约一百里外的小阳山下,门下弟子数百,算是一股小势力。 刘崎从西州回来,将在路上遇到文刚夫妻跟着一个修为高深的青年人的事向赵江海做了禀报。 赵江海猜测,文刚夫妻可能是傍上了什么大宗门,那个青年人可能是大宗门的弟子,就吩咐门下弟子,见到文刚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江海知道自己小门小派,得罪不起那些大宗门,但他的孙儿赵峰却净给他惹事。 当年赵峰被文刚夫妻打得不能人道,早就对文刚夫妻恨之入骨,他从刘崎的嘴里听到文刚夫妻的消息,估计文刚夫妻要是回到左州,一定会回家来,于是在几天前就派出门下弟子埋伏在文刚家的附近守候。 文刚夫妻本来回家时心下也有点忐忑,怕遇上阳明宗的人再生事端,但他们想到只是悄悄的回来几天,估计阳明宗的人一时发现不了。只是他们疏忽了一个问题,刘崎比他们早回左州十几天。 文刚夫妻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被阳明宗门人发现。赵峰得了消息,瞒着赵江海,叫上两个宗门长老,把文刚夫妻抓回了宗门。 赵峰把文刚夫妻抓回宗门之后,先是狠狠的把他们毒打了一顿,然后吊在练武场的两根石柱上,这两天赵峰高兴就来折磨文刚夫妻一阵,这时文刚夫妻早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赵江海当年虽然恼怒文刚夫妻断了他赵家的香火,派人追杀,但过了几年,怒气渐平。当他听到赵峰把文刚夫妻抓回来时,还担心刘崎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宗门年青人干涉,知道那个年青人不在文刚夫妻身边,估计是那个年青人与文刚夫妻分开了,也不以为意,由得赵峰折腾。 任意带着冲天怒火,来到阳明宗宗门外,随手抓来一个守山门的弟子,问明了文刚夫妻在什么地方,把这名弟子扔进了臭水沟里,飘身来到练武场上。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阳明宗很多弟子在练武场上练功。 有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练武场,有几名阳明子弟见了就围了过来询问,任意无视阳明宗弟子,双眼死死的盯着被吊在石柱上脑袋深埋胸前的文刚夫妻,突然觉得心里很痛。 任意吐了一口气,身子微微一动,几股力量无由而生,围在周围的阳明宗弟子如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撞得四散飞跌在几丈外,趴在地上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任意身形一晃,来到石柱前,出指如刀,把文刚夫妻身上的绳子弄断,把他们放下来,随即掏出两粒丹药捏碎喂进他们嘴里,稍一运劲,把丹药往喉咙里压了下去。 十几息之后,任意抓起他们的手探了一下脉,知道他们性命无碍,左右看了看,把文刚夫妻抱到练武场旁边的休息亭子中,放在石櫈上躺下。 望着昏迷不醒的文刚夫妻,任意此时有点后悔,当时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任意直起身眯眼看了一眼那两根大石柱,走近前去,右手轻挥,两根石柱轰然断裂,夹杂着骇人的风雷声,撞向练武场上的一间屋子,屋子轰然倒塌,卷起漫天尘雾。 任意随手就毁了一间屋子,阳明宗弟子知道这青年人厉害,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大呼小叫。 练武场上的动静,阳明宗上下都知道了,刘崎与阳明宗的四个长老出现练武场上。 刘崎见到是任意,惊呼道:“是你!” 任意见到刘崎,指着骂道:“老头,我警告过你,文叔文婶是我的人,叫你们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但你们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们现在马上把赵峰交出来。” 刘崎领教过任意的厉害,知道不是对手,站着低头不语。 阳明宗的其他长老也听刘崎说起过这年青人的厉害,但他们是半信半疑。 四个长老朝任意走过来,一个长老说道:“小子,阳明宗还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识相的,乖乖的束手就擒,听候我们掌门发落吧。” 任意一听又是这些烂俗套的话,心里觉得好烦,一掌拍出,周围突然无形风浪翻起,瞬间如巨浪翻滚,巨大的浪头夹杂着惊涛呼啸声向四位长老席卷而去。 这是碧离岛的独门掌法,碧波掌。 阳明宗的四位长老只觉得巨浪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瞬间他们似乎已是置身于汪洋大海中,巨大的浪头狠狠地拍在身上,再把他们高高的抛上空中,几声惨叫,嘴中撒出一片血雾,跌倒在几丈外,痛苦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一脸的惊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怒砸阳明宗 阳明宗的四个掌老被任意一掌拍飞,刘崎再度大惊失色。 当时这青年人只是向自己出了一拳,自己已经抵挡不了,现在一掌就把阳明宗的四个长老拍得趴在地上,修为深得可怕,也不知道这青年人是什么来历。他说要灭了阳明宗,真的是有这个本事,看来阳明宗今天有难了。 任意看着刘崎说道:“我让你们交出赵峰,看来你们是不愿意了?那我把你阳明宗拆了,看你们交是不交?” 说完,任意虚空向地上一抓,阳明宗子弟掉落在地上的一根练功棍出现在他的手上,身子一动,已鬼魅般出现在一群建筑物中。 任意手中练功棍一翻,瞬间卷起一阵狂风,夹杂着呼呼啸声向房屋扫去,一时之间,地动山摇,房屋倒塌,瓦砾碎屑四处飞溅,灰尘滚滚。 任意怀着满腔怒火,手挥练功棍,对着阳明宗的建筑物一阵猛砸,练功棍飞舞之间,就有房屋轰然倒塌,灰尘漫天,不时有阳明宗弟子从屋子里抱头鼠窜而出,不到半刻,阳明宗的建筑物损毁过半。 任意正自砸得痛快,突然想起文刚夫妻还在亭子里,心头一惊,心想要是再落到阳明宗的人手里,还得大费周章,连忙飘身回到亭子中。 阳明宗现在到处是断垣残壁,灰尘弥漫,如同世界末日,阳明宗的弟子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那里还想到文刚夫妻? 任意回到亭子中,给文刚夫妻把了脉,略觉放心。因为文刚夫妻吃了丹老怪的神奇丹药,现在脉博平稳,虽然还没有苏醒,但已是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脸色红润满头白发神情凝重的黄衫老者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亭子外,若有所思地望着任意,他就是阳明宗的掌门人赵江海。 任意在练武场上搞出的动静他早就知道了,当任意一掌就把他门中的四个长老拍得重伤倒地时,他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 阳明宗的四个长老中,有三个是盛元境巅峰境界,更有一个是满元下阶的修为,这个白衣青年轻手一掌就把他们拍飞,赵江海知道今天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当他正想现身时,任意已经开始怒砸建筑物了。不到半刻时间,阳明宗损毁过半,他想起刘崎带回来的话,知道这个白衣青年真有这样的本事,今天要是处理不善,真有可能会给阳明宗带来灭宗之灾,见到任意回到亭子里,连忙跟了过来。 赵江海站在亭子外远远的对着任意做了个揖,说道:“老夫赵江海,不知道敝宗与公子发生了些什么误会,引起公子的怒火?” 任意看了一眼赵江海,就猜出此人身份,淡淡说道:“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掌门人吧?赵老头,其他的话先不要说,你先把赵峰交出来。” 赵江海身为阳明宗掌门人,从来没有人胆敢对他如此无礼,只是这个世界上向来讲的就是拳头大,这白衣青年拳头够大,赵江海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忍气吞声,强忍着怒气缓声说道:“难道是赵峰对公子无礼,惹怒了公子?” 任意知道赵江海是在装糊涂,摆摆头,指着文刚夫妻说道:“赵老头,你别装糊涂,文叔文婶现在是我的人,当年的事你很清楚,不用多说。在西州的时候,遇上刘崎,我就对他说过,只要你们放过文叔文婶,这事就算了。没想到赵峰趁他们回家时把他们抓了,还把他们打得重伤不醒,好在我来得及时,要是他们有事,我让你阳明宗的人全部给他们陪葬!我跟你说,现在把赵峰交出来,等他们醒来后,赵峰是生是死由他们发落。” 赵江海听了心头一颤,自己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自己孙子的生死居然要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赵江海估计把赵峰交出来,赵峰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如果不交,阳明宗今天真的是会有灭门之灾。 赵江海心里在盘算的时候,任意冷笑道:“赵老头,看来你是不死心啊?赵峰必须要交出来。”随手虚空一抓,站在赵江海身边的一个阳明宗弟子被抓了过来,随即往空中一丢,右手一挥一拍,阳明宗弟子双腿尽断,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惨呼起来。 任意淡淡的说道:“从现在起,你再不把赵峰交出来,我就把你们阳明宗的弟子全废了。” 赵江海思量再三,一咬牙,对身着边的弟子叫道:“快把赵峰带过来。” 文刚夫妻这时悠然醒来,见到任意,知道是任意赶来救下了他们,文刚虚弱的说道:“少爷,你怎么知道来了?是我们没用,给少爷添麻烦了。” 邱思哭着叫道:“少爷,我们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任意摇头说道:“文叔文婶,你们现在身体虚弱,不要说话。回去慢慢调理就好了,你们与赵峰的仇怨,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阳明宗弟子把赵峰带到,任意出手抓了过来,封了赵峰的穴道,丢在地上,对文刚夫妻说道:“文叔文婶,逼得你们无家可归的,此人是罪魁祸首。”转脸看着赵江海:“这个赵老头也是其中之一,你们想怎么处置这两个人,由你们说了算。” 赵江海听了心头一惊,他堂堂一派掌门被人逼得亲手要把自己的亲生孙子交出来,不但让他威严尽失,更是耻辱。他本以为交出赵峰,任意就放过了阳明宗,没想到连自己也不放过。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牙关紧咬,胸膛急剧起伏,只是强势之下,只能徒叹奈何。他知道现在自己爷孙俩的性命都捏在这对夫妻手上,双眼紧紧盯着文刚夫妻,生怕这对夫妻嘴里说出可怕的话来。 早些年,文刚夫妻被阳明宗的人追得东逃西窜,以为总有一天会身死异乡,但他们有幸遇到武老怪,让他们有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赵江海爷孙俩能有让自己随意处置的机会。 文刚夫妻知道他们的少爷说到做到,只要他们说出让赵江海爷孙俩死,这爷孙俩必死。邱思与丈夫对望一眼,想着儿子的惨死,想着这些年的苦楚,全是因为这爷孙俩,眼里流出泪来。 到底是女人心地善良,良久,邱思悠然长叹一声,说道:“少爷,算了吧,杀了他们,我那孩儿也不能复生,饶了他们吧。” 邱思的话语一出,赵江海心头大喜,知道自己爷孙俩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连忙躬身对邱思说道:“夫人大人有大量,当年之事是我们的不是,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文刚一听,指着赵江海的鼻子气愤骂道:“我们孩儿的命是用钱可以买得回来么?你们的命用钱可以买的么?既然饶过了你们的命,我们岂又再在乎钱的事?” 依文刚的意思,就算饶过赵江海,赵峰一定不能饶,但他知道妻子心地善良,既然妻子说饶过了他们,只能依着妻子的意思。 要是在平时,文刚连给赵江海正眼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要是敢如此无礼,一掌就拍死了。但现在有个拳头大的在旁边站着,赵江海被文刚指着鼻子骂,也不敢稍有不悦,连忙赔着笑脸道:“是,是,文先生海量,老夫羞愧难当。” 被封了穴道伏在地上的赵峰听到文刚夫妻饶过了他,心头大喜,在地上叫道:“快把我放了。” 任意看了赵峰一眼,只见此人生得油头滑面的,觉得实在是有些讨厌,但邱思已经说了饶过此人,那就饶了他,说道:“好,既然文叔文婶说要饶过你们的命,就饶了你们的命。” 手一挥,一股暴虐之气侵入赵峰全身,如一股烈火从他的身体里烧过,赵峰高声惨叫,已是全身经脉尽废,再也不能修武了。 赵峰本来被文刚文夫妻废了人道,早已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现在又被废了修为,从此就是真正的废人一个,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他满眼怨毒,咬牙望着任意,极力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不是人,说话不算数。” 赵江海也没有想到任意会废了赵峰的经脉,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任意并不理会赵江海爷孙俩是什么反应,回到亭子里扶起文刚夫妻,对着赵江海说道:“赵老头,给我找辆马车来。” 赵江海今天是威严尽失,栽了人栽到了家。堂堂一派掌门,现在被一个小年轻拿捏指使,也毫无办法。他忍着气叫门中弟子找来马车,让门中弟子帮忙把文刚夫妻扶上车,满腹憋屈的恭送任意他们离开。 望着任意他们远去的身影,赵江海突然想起什么,嘴里骂了一句,追了上去,在后面高声叫道:“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师出何门?今日之恩,赵某当铭记于心。” 任意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赵老头,我不是怕你寻仇,只是今日之后,咱们再无瓜葛,不知道也罢。”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回到同德城,在城里调养了十多天,看着文刚夫妻伤势渐复,就雇佣了一辆大车,向中州城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鸟入牢笼 任意带着文刚邱思夫妻在初秋时节离开碧离岛,过南州,到西州,转左州,入中州,一路长途跋涉,在初冬的一个黄昏时刻来到了铁国的京城,中州城。 任意他们刚刚进城,一个四十来岁身穿侍卫服饰的精悍汉子迎了过来。这名汉子名叫刘永,是铁血卫营的统领。 早些天,兴隆帝估计任意应该是在这几天前后来到中州城,就吩咐铁血卫营大统领厉啸海,派人在西城门守候。 刘永带着人在城门口已经守候了五天,当他见到任意肩上站着的三毛,知道要等的人终于到了,连忙上前招呼,带着任意他们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安排地方住下。 第二天,刘永早早就过来,安排吃完早饭,就急急地带着任意进宫去见皇帝。 太阳宫,是铁国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 太阳宫理政殿里,那张高高在上名为御座的木制椅子,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为了能坐上那张虽然贵重好看但坐起来并不是很舒服椅子,无数年来,不知上演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精彩大戏。当大戏落幕时,坐上那张椅子的人,自然是君临天下,指点江山,威严无上。 晨光中的御书房,显得庄严肃穆。 御书房,就是当今铁国拥有最高权力第一人,兴隆皇帝办事见人的地方。 御书房里,早些时候那张被兴隆皇帝拍碎了的御案早就换成了新的。也许是内务府的人怕皇上那天再不高兴,御案又成了泄怒的对象,这张新的御案不单厚重结实,御案的四个角居然包上了厚厚的铜片。 兴隆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里听着几个大臣奏事,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往门外望去。 其实,他是在等一个人,他要等的人就是他的师侄任意。 兴隆帝离开碧离岛时,本来是打算带着任意一起回中州城的,但当时任意说,想在出岛的时候顺便去西关城当年师父捡到他的地方看看,再去中州城,兴隆帝自然不好反对。 兴隆帝回到中州城后,叫来铁血卫营大统领厉啸海,说了任意的相貌特征以及大致来到中州城的时间,吩咐他们留意。 昨天晚上,兴隆帝得到消息,任意已经到了中州城。 兴隆帝十分高兴,吩咐铁血卫营统领刘永给任意一行人安排晚饭住宿,早上再把任意带进宫来。 任意从来没有进过皇宫,但他读过历史。 红墙黄瓦,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是他心目中的印象,进来一看,果然不过如此。 任意跟着刘永,从禁卫森严的景运门进来,穿过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经过一个大青石铺设的大广场时,见到宫中侍卫象一根根柱子一样峙立,目不斜视,神情肃穆。 任意停下脚步,看着站在晨光下面无表情的侍卫,想起李馨师姐小时候带他出岛去看戏时,戏台上官府审案,两旁也是站着些面无表情的衙役,手提水火棍,低喝着威武两字,突然觉得这些侍卫的神情有点滑稽。 任意走到一个侍卫跟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着打招呼道:“早啊。”但眼前的侍卫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任意想着这些人整天像一根木头一样站着,也太过无趣些,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干,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跟着刘永跚跚而去。 刘永带着任意过了好几道关卡,再由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带着来到了御书房外。 兴隆帝听到任意来到,马上让几个正在奏事的大臣退了出去,吩咐在御书房外值守的铁血卫暂时撤走,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五十米,让任意自己进去。 往常有大臣见驾奏事,一般会由太监总管张得胜陪着进去,然后张得胜会站在门外听候吩咐。 但这时候不单是张得胜不能在外边候着,连负责安全的铁血卫侍卫也给撤走,人们不禁糊涂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得胜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皇帝要与臣子商议什么机密之事,其他人不能靠近御书房,但没理由连保护皇帝安全的铁血卫侍卫也撤走,这年轻人凭什么能让皇帝如此信任? 正所谓天威难测,人们猜测归猜测,但他们却想明白了一点,这年轻人与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 任意进了御书房,兴隆帝高兴地从御座上走下来,说道:“意儿,你可来了。” 任意环顾了一下这间宽阔华丽的御书房,想起进来时重重关卡,说道:“师叔,你这里可真难进,也真够烦的。” 兴隆帝哈哈一笑,指着御案下右边的椅子说道:“坐吧,你以后就习惯了。” 任意耸耸肩,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师叔,我真不想习惯。” 兴隆帝明白任意的意思,任意并不想来中州城,当初是武老怪费尽口舌加上威逼加压才让这个师侄勉强同意出岛。 任意坐下后,兴隆帝给他端来一碗人参汤,任意接过后,闻着浓浓的参味,心想,这皇帝师叔难道天天喝着人参汤?也不怕太补了? 兴隆皇帝坐回御案前,问了任意一路上的情况,再扯了些闲篇,接着神情严肃的对着任意说道:“意儿,师叔叫你来,是师叔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神情严肃,不由得身子一直,收起了些许散漫。 没有人知道这师叔侄俩人在御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平常兴隆帝接见大臣奏事,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这师叔侄俩人在御书房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看到任意神情凝重地出了太阳宫。 任意刚刚从太阳宫出来,三毛飞了过来。 原来,任意进宫后,兴隆帝让人在城东面给他找了一处宅子,派人带着文刚夫妻先过去安排收拾,让三毛在宫外等着任意,免得任意出来时找不着人。 中州城东面的荷花大街青叶道,有成片的独立大宅子,一座连着一座。这些建筑物,有的仿南方风情,也有北方特色,住在这一带的,都是一些富裕人家。 这条大街虽然叫荷花大街,却不曾见到有半片荷叶。听说以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很大的荷塘,荷花盛开的时候,满塘飘艳,后来被人填平,用来建宅子了。 兴隆帝给任意找的宅子就在青叶道的北头。 宅子面东背西,从正门进去,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照壁,绕过照壁,有一座假山,假山边上爬满了藤萝。 假山上彻了个小凉亭,凉亭周围有涓涓流水,绕着凉亭摆着一圈种着些小花小草的花盆,假山脚下用青石圈了起来。 宅子南面有五间大房,北面是七间略小的房子,有一条大回廊连通,回廊两边种着些花花草草。 从假山过去,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两旁是一些高大的古树,鹅卵石路尽头,是一座三层古雅的阁楼。 任意走进来,打量了一番,对这宅子挺满意的。只是心下却感到怪怪的,这个地方以后就是我的家?这宅子虽然比不上小竹楼精致,但宽阔,古朴,典雅。 院子里,文刚夫妻带着几个汉子与几个丫头模样的人在收拾打扫。 邱思见任意走了进来,连忙迎过来问道:“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朝庭怎么会给我们安排宅子?还派了这几个丫头和几个汉子过来,说是这些人以后就留在这里服伺少爷的?” 任意当时带着文刚夫妻出岛,只是说去中州城帮师叔做事,并没有对他们说这个师叔就是铁国的皇帝,所以文刚夫妻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任意觉得这个时候也不用瞒着他们,对着文刚招招手,文刚连忙走了过来,任意低声对他们夫妻俩说道:“文叔文婶,我这个师叔就是当今铁国的皇帝。我帮皇帝做事,就是为朝庭做事,所以朝庭就给我找了这个宅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文刚夫妻听了大吃一惊,邱思惊叫道:“皇帝?少爷,你帮皇帝做事?你要当官?” 要当官么?任意无奈地笑了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故作神秘说道:“这事你们不得声张,不要轻易透露我们的身份,知道了吗?” 文刚夫妻连忙点头,邱思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几个大汉和丫头说道:“少爷,这里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啊,我们可养不起这些人。” 任意出岛时,武老怪给了些银两,任意把银两交给邱思打理。这一路过来,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她正发愁这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任意看了一眼这些人,心想,养这些人倒是不需要操心,只是人多嘴杂,也有点烦人,点头说道:“对,不需要这么多人,文婶,这样吧,这些人干完活,你留下两个丫头帮你,其他人打发走吧。” 任意绕过假山,来到阁楼前,抬头仰望,一棵高大的银杏枝条轻抚着金黄的琉璃瓦顶,想着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多久,心里无油的生出一种鸟入牢笼的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无聊的大朝会 兴隆十年,冬。 某天,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带着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白衣青年和一个鹰鼻圆眼神情威严的葛衫老者从太监身边走过,走进了御书房。 几天后,一道对铁国影响深远的旨意从太阳宫里出来了。 旨意中说,把正在镇守西州边境的镇西大将军宫不易调回中州城,封宫不易为镇国侯,镇守中州及京都防务。 由宫不易负责组建侦缉堂,赋予侦缉堂侦缉大案要案c督办百官c维护国家安全之职责。侦缉堂不隶属于朝庭各部,单独直接向皇帝负责。宫不易出任侦缉堂堂主,总领侦缉堂事务。任意出任侦缉堂副堂主,负责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 这个旨意下得突兀,毫无征兆。 宫不易是铁国第一名将,功勋卓越,奉命镇守西部边境多年,皇帝突然把宫不易调回中州,人们已是难以理解,现在又突然下旨由宫不易组建什么侦缉堂,赋予这样的职责,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本来朝庭已经有了相关职能机构,现在皇帝又新成立这样一个机构,独立在朝庭各部之外,单独直接向皇帝负责。从这点来看,这侦缉堂的权力就大得吓人,而这个出任侦缉堂副堂主的人手握督办百官之权,更是权力通天。 旨意下来后,人们议论纷纷。 朝中百官互相到处打听这个名叫任意的人的来历,但让百官大感惊讶的是,对于这个名叫任意的人,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但有一点人们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人们心里充满了好奇,更是生出诸多想象来。 某天的五更时分,沉寂了一夜的中州城,开始有了一些动静。 起早赶路的匆忙脚步声,小儿闹夜惊哭声,老头咳嗽声,小摊贩们忙着开早市的锅碗撞击声,渐渐热闹起来。 今天是大朝日,身穿橘红官服的铁国官员们,此时也急匆匆的往太阳宫赶去。 太阳宫理政殿前的广场上,不时有橘红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急赶而来,不多久,广场上已是一片橘红海洋。 在这片橘红海洋中,一个年轻帅气身穿崭新橘红朝服的年轻人,孤单地站在广场边的大理石栏杆边上,无聊地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此时天色微亮,理政殿的大门还没有开,在殿门前等候着的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官员参加早朝,不免觉得奇怪,全都好奇地打量着这名年轻官员。 当他们见到这个年轻官员身上那崭新的朝服前襟绣着金色的猫头鹰图案时,全都大吃一惊,这位年轻官员居然是一个三品大员! 当年铁国开国皇帝铁皇大帝立国之后,对官员们的朝服倒是费了一些心思。 曾经有人建议,朝服按品级以颜色区分。但铁皇大帝认为以颜色区分,在朝堂上看得眼花缭乱,不够统一,于是就规定以橘红色为朝服颜色,官员品级以飞禽图案区分。 正品是金色,从品是银白色。一品大鹏,二品大雕,三品猫头鹰,四品大雁,五品杜鹃,六品锦鸡,七品百灵,八品画眉,九品黄鹂,这个制度一直沿用下来。 要进入仕途,除了参加科举,还有以军功晋升,或从杂役干起。仕途漫漫,想要升至三品,那是需要经过漫长岁月的打熬。 这么年轻的三品大员,在铁国是绝无仅有。 一时之间,百官低声互问,接着有人想到了这年轻人的身份,就是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任意。 自从成立侦缉堂的旨意下来后,人们只知道出任侦缉堂副堂主的人名叫任意,但这个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没有人知道。往日朝会也没有见过这年轻人出现,现在这年轻人穿着三品大员朝服,除了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估计没有别人。 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位高权重,在百官的想象中,副堂主应该是由朝庭中名声显赫c功勋卓越之辈来担任,没想到却是一个看起来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当百官想到自己头顶上的官帽子是攥在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手里时,个个心中五味杂陈,全都用复杂的眼光向这个年轻人望去。 这个年轻人正是任意。 任意一大早就被邱思从床上叫起来,十分不情愿地穿上朝服,来到广场上,正百无聊赖的望着微亮的天空,心想,上个朝会非得要起这么早,等到天亮再上朝也不会耽搁什么事吧?这皇帝师叔也真是操蛋。 任意心里正在埋怨的时候,突然感到广场上寂静无声,气氛有点怪异。转过身一看,只见那片橘红的海洋中,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齐刷刷的往自己身上扫来,还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任意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脸上连忙勉强挤出点笑容,对着百官微微拱手,转身心中暗骂,你奶奶的,看猴子么? 这时理政殿里传出一些响动,接着理政殿那两扇暗铜色的大殿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两名手搭拂尘的中年太监从殿门里走出,站在殿门前的石阶上,其中一个对着广场上的百官叫道:“皇上已启驾,诸位大人,请进吧。” 一时间,橘红如潮,向理政殿中卷去。 任意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朝会,心里不免生出一些莫名的兴奋和新奇。他随着人流慢慢的走进理政殿,站在百官身后,打量着这个铁国最高议事决策的地方。 稍一打量,不外是雕梁绣柱,琉璃瓦盖顶。倒是殿内的大圆柱旁点着的牛油蜡烛火光烁烁,照在那片如海的橘红官服上,明暗辉映,如血海翻腾,让人生出一些莫名的恐惧。 任意正在东张西望,一个鸭公嗓拖着长长的尾音叫了起来:“皇上驾到。” 只见兴隆皇帝头戴皇冠身穿明黄龙袍,神情严肃地走到那张高高在上,无数人垂涎三尺的御座前,缓缓的坐了下来。 瞬间橘红翻滚,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当百官山呼万岁伏身拜倒的时候,任意正仰头望着旁边大柱上的图腾。跪在任意旁边的一个官员见任意还站着,连忙狠狠的拉了一下任意的衣摆,任意醒过神来,十分不情愿的跪了下去,对着那官员扮了个鬼脸。 御座上的兴隆帝远远就看见任意的调皮样,微微的笑了一下,接着神情严肃地把手一摆,说道:“众卿平身。” 随着百官站起身来,任意探出头来往御座上瞄了一眼,只见那张长方形的宽大椅子上,雕满了神态各异名叫龙的远古神奇生物,座上铺垫着明黄色的坐垫,明晃晃的有些亮眼。 高高坐在上面的兴隆皇帝,神情庄严,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气场,显得威严无比。 在碧离岛上与前几次进宫见到兴隆帝,兴隆帝都是和蔼可亲,但此时望着一脸威严的皇帝师叔,任意觉得师叔这时候好像是有了点皇帝的味道。不过,也可怜了些,常常让人高呼万岁估计也不能百岁。那张椅子坐起来估计不是很舒服,要是靠在背上,肯定是硌得生痛,不过这椅子要是拿出去卖倒是能值几个钱。 正当任意胆大包天的想着要把那张椅子偷出去卖的时候,此时的理政殿上,兴隆帝正与众臣奏对议事。因为铁国边境太平,无非就是一些民生事务。 任意收回目光听了几句,甚觉无聊,悄悄打量周围肃穆而站的官员们,个个大气不出,目不斜视,很是专心致致的样子。 任意悄悄的在宽大的衣袖里把食指和中指拼拢往前伸出,噗的一声微响,一道无形的气直向前面不远处一名官员的后腰椎疾射而去。 那官员正在专心听着奏对,后腰突然吃痛,全身一抖,啊的一声怪叫,扶着剧痛的腰蹲在了地下。 寂静的理政殿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声奇怪的叫声,把殿内众人吓了一跳,见到这名官员突然抚着腰蹲在地上,不禁愕然。 那名官员身上吃痛,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突然得不妥,强忍着痛,古怪的一扭腰身硬是站了起来,悄悄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御座上的兴隆皇帝,连忙低下头来,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心中想着,这腰椎的老毛病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呢?看来,以后这挺腰的运动还是少点做了。 兴隆帝听到殿里突然发出这么一声不和谐的声响,见到那官员满脸痛苦的站起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一道犀利的目光向任意射来,任意连忙闪到一名官员身后,吐下舌头,把头低了下去。 任意无聊地听着理政殿上的君臣奏对,越听越觉得无味,身上如爬满了虫子,浑身的不自在,不时挠首弄脑。好不容易等到宣布退朝,任意飞也似的跑出理政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飞舞的大树 日照大街光明道东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院府。 院府的府门朝东,府门前是一条宽阔的由南向北用大青石铺设的道路。 高大的府门两边卧着一对睥睨一切的石狮子,铁国新成立的侦缉堂就设立在这里。 这里原来是一座将军府,占地宽阔。护卫营房,操练场等军队设施一应俱全。 宫不易奉命组建侦缉堂后,早就派兵过来收拾整理了出来。 不知道兴隆帝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日照大街光明道指定为侦缉堂的办事地点,也许是兴隆帝希望侦缉堂成为铁国一个光明正大,维护正义的地方。但谁也没有料到,本来这里默默无闻,日后却成了威镇铁国乃至周围邻国赫赫有名的地方。 任意从理政殿里飞奔出来,出了太阳宫,已是上午十点。 走了几步,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五更早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正想回家找点东西填肚子,突然想起昨天宫不易吩咐过,下了早朝,就到侦缉堂去,有事商量。 任意摆了摆头,心里想着真是麻烦,十分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往侦缉堂而去。 自从侦缉堂成立后,所有大小事务全部是宫不易一手包办,任意这个操办具体事务的副堂主倒是成了甩手掌柜。 在人员分组编排上,宫不易向任意征求意见时,任意倒是出了个主意,就是把侦缉堂三百多号人分成两队一组,分为青龙队c白虎队和飞鹰组。 当时宫不易听了心中暗笑,什么左青龙右白虎,这不是成了江湖帮会了么?但笑归笑,宫不易知道任意虽然年轻,但身份特殊,与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再说,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的事,还是采纳了任意的意见。 任意来到侦缉堂大门口,只见侦缉堂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范承丰今年二十六岁,原来是铁血卫营中的副统领。 宫不易带着任意去铁血卫营挑选人员时,被任意看中,选回侦缉堂当了飞鹰组的组长,实际上算是任意的亲随队长的角色。 范承丰虽然年轻,但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铁血卫的副统领,自有过人之处,他对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新上司,从来不敢轻视。 他记得大统领厉啸海在他离开铁血卫营时对他说过一句话:跟着任大人,前途光明。虽然他一时还不了解其中深意,但他记在了心里。 范承丰见到任意,连忙迎了上来,说道:“任大人,你可来了,宫候爷在等着你呢。” 任意点点头,跟着范承丰进了侦缉堂,来到大操场,只见侦缉堂的人员在大操场的四周种树培土。 一个鹰鼻圆眼的青衫老者与几个侦缉卫蹲在一个树坑旁为一棵刚刚移植过来有合抱粗的大树培土,双手沾满了泥巴。 任意见到此人,心中嘀咕,刚才上朝怎么不见这老头露面?但这老头威名赫赫,连皇帝也十分尊重,任意也是不敢怠慢,连忙走了过去。 这个老头正是铁国第一名将宫不易。 宫不易行伍出身,原来是常山大将军的亲兵,精通兵法,治军严明。他带兵镇守西部边境多年,西部邻国屡次进犯,都被宫不易带兵杀得望风而逃,从此不敢再进犯西境,近些年西部边境平静了下来。 当初皇帝下旨把他调回中州,他有些不理解。对于西部边境的情况,没人比他更了解,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但他想到自己年事渐高,调回中州算是养老,就痛快地回来了。 宫不易戎马生涯一生,爱兵如子,遇事喜欢亲力亲为,更是喜欢与当兵的混在一起。 宫不易见到任意走了过来,眼珠子一转,身子一动,操场上突然无风而起,一股凌厉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棵刚刚种下有合抱粗的大树突然连根拔起,枝叶摇曳,整棵大树象是一个立着的巨人,长发飘飘,张牙舞爪,夹杂着骇人的呼呼风声,迅速向任意撞了过去! 正在周围种树的侦缉卫见到一颗大树突然飞起向任意撞去,不由得惊呼起来。 任意突然见到一棵大树夹着如山的气息莫名向自己撞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宫老头是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 任意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站着不动,举起右掌轻描淡写的向大树拍了出去。 任意一掌拍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急速凝聚,一声轰然巨响,急速疾飞而来的大树突然遇上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如一辆高速急驰的汽车突然急刹,猛然停在空中,枝叶猛抖,树叶飘飘扬扬地撒落,底下的树根盘旋飞舞,树根上的泥土四散飞溅。 任意再轻挥一掌,大树就象是一个正在空中跳舞的长发美女一甩长发,很优雅的转了个身,行云流水般飞到树坑上空,直直的插了下去!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树坑周围泥土飞溅,灰尘滚滚,那棵合抱粗的大树再次稳稳的落回到树坑里,得意地枝叶飞扬。 描述起来话长,但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站在大操上的侦缉卫只是见到一棵大树突然从树坑里飞起来,向任意撞去,任意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掌,大树又飞回落到树坑里。 铁血卫营,是铁国武装力量中的精英。每一个铁血卫都是从军队中千挑万选而挑选出来的尖子,一般要达到壮元境以上的修为才能入选。 铁血卫营平时担负着太阳宫c月亮宫的宿卫,以及皇帝皇后和皇族出行的护卫任务,是皇家的禁卫军。 侦缉堂的侦缉卫就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好手,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副堂主一直心存疑问,任意刚才露了这么一手,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堂主真的不一般。 宫不易为铁国第一名将,已是归元下阶修为,放眼铁国,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对抗。任意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掌,实际上蕴含着无上功法,更是显露出任意的修为高深莫测。 这些老兵油子向来敬佩强者,愣神过后,齐声大叫:“好!” 宫不易之所以临时起意向任意出手试探,是因为兴隆帝跟他说过任意的修为很高,就算是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任意的对手。 此时宫不易看着正自狂枝乱舞的大树,知道皇帝所说的话果然不假。他拍了拍满是泥巴的双手,哈哈大笑,对着任意笑道:“任大人,果然好身手。” 任意心中暗骂,这老头没事耍着玩啊?走到宫不易跟前,苦笑道:“宫候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宫不易微笑着摆摆手,说道:“任大人,来,回房说话。”转身就走。 在任意的办公书房里,一个年纪约三十来岁,斯文白净,身穿黄衣一身儒雅的青年人正站在书架前整理着卷宗资料。 任意走到门口,见到有个人在自己书房里忙活,正在疑惑间,宫不易洗完手走了进来。 黄衣青年听见动静,回过身来见到任意两人,连忙躬身行礼:“宫候爷,任大人。” 宫不易点点头,指着黄衣青年对任意说道:“任大人,这位叫别随风,是皇上指派给你的幕僚,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为你参谋策划。” 任意曾经向兴隆帝提出过,想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身边出谋策划。见到别随风一身儒雅,气质不凡,心想,此人气质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多识广。 宫不易似乎是看出任意的疑问,说道:“别随风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你以后多多了解就知道了。” 别随风连忙躬身轻声说道:“宫候爷,过奖了。” 宫不易摆摆手,转身对着任意说道:“任大人,因为我还担负着中州及京都防务,侦缉堂的事以后就以你为主,我这也是遵从旨意,我今天就返回中州大营,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让人通传或者到中州大营见我。” 自从组建侦缉堂的旨意下来后,很多人为宫不易愤愤不平,虽然宫不易是总领侦缉堂事务,但具体事务的操办却是在任意手里,这不是架空宫不易么? 对于这些,宫不易并不在意。别人或者不了解其中的门道,但宫不易很清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侦缉堂就是皇帝为了任意而专门设立的。 宫不易很清楚皇帝的意图,他已位至封候,对这点虚名并不在意,再说,他还是喜欢带兵打仗。 侦缉堂成立后,一直是以宫不易为主心骨,大小事务完全不用任意操心。现在宫不易说要回中州大营,任意心里突然有点发虚,苦着脸说道:“宫候爷,侦缉堂的事你不管了?我可怎么办?” 宫不易从皇帝口中了解过,知道任意的来历,大概知道任意是个什么样的人,笑道:“任大人,不必谦虚,应该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的,好好干吧,我走了。” 宫不易命人去自己的办公书房取来侦缉堂的一些档案资料交给别随风,又对任意交待了些事项,带着自己的亲兵,出门而去,任意连忙跟着送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身份特殊的幕僚 任意送走宫不易,回到侦缉堂,远远的看着正在大操场上忙活的侦缉卫,想到这个地方以后就是由自己做主,心里有点迷茫。 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官服,抬头望了一眼东南方上空飘荡的白云,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摆摆头,举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别随风还在整理着书架上的卷宗资料,任意走了进来,摸了摸鼻子,说道:“别先生,你先别忙,咱们说说话。” 他想了解一下这个新任的幕僚。 别随风听了,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资料,说道:“公子,因为我身份特殊,皇上叫我来是以你私人幕僚的身份帮你做事,并没有官职身份,你算是我的东家,你叫我的名字,我称你公子更为妥贴些。” 没有官职身份?侦缉堂是朝庭的机构,在侦缉堂做事居然没有官职? 任意有些不解,走到椅子前坐下,伸了一下懒腰,毫不谦虚的说道:“这样也好,你说你身分特殊,是怎么回事?” 别随风倒了一杯茶送到任意手里,自己倒了一杯,走到窗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着窗外的苦楝树,目光似乎变得很深遂,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别随风不是铁国人,而是铁国东部千岛国的皇室中人。 他的父亲别问天,是一位王爷,是原来千岛国国主的弟弟。 别问天当年专心帮忙哥哥打理朝政,在千岛国中很有威望,深受千岛国民爱戴。 十几年前,千岛国国主与别问天同时患上一种怪病,身体日渐削瘦,全身软弱无力。请了很多名医圣手,无法查出得的是什么病,吃了很多灵丹妙药,身体也不见好转。 就在那一年,千岛国的一位将军与一位岛主趁着千岛国国主兄弟俩正在病中,策动叛乱,杀了千岛国国主,登基当了国主,同时捕杀皇族中人。别问天一家在部属的帮助下,逃到铁国。 当时铁国与千岛国交好,别问天曾经带着使团访问铁国,与当时还是皇子身份的兴隆帝相识,两人私交甚好。 别问天一家逃到铁国后,兴隆帝就悄悄收留了他们一家。 这十几年来,别随风为了医治父亲的病,遍访天下名医,寻找灵丹妙药,不单是走遍铁国,也去过很多国家,但是一直找不到医治别问天的办法。 早些时候,兴隆帝偶然路过他们家,进去看望别问天时,刚好别随风回到中州城。 兴隆帝问起别随风的情况,想起任意说需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身边谋划,兴隆帝觉得别随风当年是王子身份,学识自然是不差。这些年到处寻医问药,走遍天下,见闻广博,阅历丰富,很是合适,就问别随风愿不愿意到任意身边做事。 别随风一家承蒙兴隆帝收留,这些年兴隆帝也一直照顾有加,他们一家人一直心存感激,无以为报。既然兴隆帝有此意,别问天马上就答应了。 任意自小好学,虽然调皮捣蛋,但深得隐居岛上的几个老怪物喜欢,算得上是几个老怪物的半个徒弟,加上对岛上诸多典藏书籍皆有涉猎,见识也是不差。 任意与别随风聊起,发现别随风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很多江湖秘闻,道上典故,天文地理,天材地宝都能一一道来。 说起别问天的病情,任意却是来了兴趣。 大凡医道中人,对一些疑难杂症,免不了起了好奇之心,总想着去研究一番。 任意虽然是主修武道,但他跟着隐居岛上的医老怪也学得几分本事,听说别问天的病十几年来也没有人能看出点眉目,心中好奇,就想去看个究竟。 别随风这些年到处寻医问药,见识甚丰。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并不相信他在医道上有什么造诣。但想到如今自己在此人身边做事,算是自己的东家,再说让他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就答应了带任意去看看。 第二天别随风一大早就过来,带着任意回家去了。 别随风的家位于中州城南面,是一个独立的宅子,面南背北。宅子前是一个院子,种着些花草树木,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 任意进来时,一个娇媚脱俗约二十来岁的姑娘和一个依稀还留着当年不凡风姿的老太太迎了出来,见到任意,福了一礼,说道:“见过任公子,任公子有心了。” 这是别随风的老母亲和妹妹别随云。 昨晚别随风回家后,跟家里人说了任意要来为别问天问诊,虽然她们也不相信任意能为别问天看出点什么,但想到别随风以后要跟随此人做事,再说也是人家一番好意,也不敢轻慢了。 别随风带着任意,进了别问天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在房间里弥漫,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正躺在床上,听到任意来到,虚弱的说道:“风儿,快扶我起来。” 别随风把父亲扶了起来,别问天颤抖地抬起瘦如鸡爪的手,对着任意作了一揖,说道:“谢过任公子,让任公子费心了。” 任意想起此人曾经是千岛国的王爷,是满元境修为的高手,当年更是在千岛国呼风唤雨,但这些年却被病魔折腾得虚弱不堪,心下暗中叹息。 任意回了一礼,客套了几句,坐在床边,拉过别问天的手,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任意诊完脉,站起来望着窗外沉思。 别随风一家人虽然不太相信任意会看出点什么,但他们心里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满眼期待的望着任意。 任意沉思片刻,回身说道:“老王爷得的不是什么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别家人惊呼起来。 这些年别家人遍访名医无数,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是中了毒,在他们的心里也从来没有往中毒这方面去想。 现在任意说是中毒,他们心里不禁惊喜交加。 惊的是他们想尽办法折腾多年无果,原来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喜的是既然任意能诊断出是中毒,那不是意味着有法可解? 别随风强压着心头的激动问道:“公子,不知道我父亲中的是什么毒?” 任意说道:“老王爷所中之毒是雪红丹。雪红丹是用一种名叫雪山红的毒虫子为主药制成的毒药。这种虫子只有在极寒之地才有。这种毒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毒性十分奇特,中毒之时让人毫无感觉,身体上也不会出现什么异样,当它的毒性慢慢的渗透全身经脉时,真气会渐渐消弱,身体也慢慢消瘦,最后人的生机尽失。” 隐居在碧离岛上的医老怪有一部厚厚的医典,几乎记载了世上所有药材的本样c属性c特性c用法,也记载了世间病症c疑难杂症的特征c诊断c治疗c用药方法。任意早就把这部医典读得滚瓜烂熟,印在脑海里了,刚才他给别问天诊完脉,与医典中记载的病症一一对证,就知道别问天中的是雪红丹。 “雪山红?”别随风一呆,随即拍脑叹道:“原来是雪山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这些年他到处寻医问药,自然知道有雪山红。 别问天问道:“风儿,你知道雪山红?” 别随风点头说道:“雪山红全身赤红如火,形似百足。” 别随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随即醒悟,父子俩齐声惊呼:“形似百足?原来害我们的是这个狗贼。”原来他们想起是谁给别问天兄弟下的毒了。 别问天眼里流下了泪水,颤声哭着说道:“我可怜的哥哥,枉自相信了那狗贼。” 别老太太连忙把别问天脸上的泪水擦了,急声问道:“任公子,这毒能解么?” 任意笑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自然能解。只是老王爷中毒多年,需要慢慢调理。好在这些年你们给老王爷吃了不少灵丹妙药,虽然不能把毒解了,但把他的身体养住了,要不早就支持不住了。” 别家人听到这毒能解,心头大喜,别老太太更是一跪而下,别随风兄妹也跟跪了下来,别老太太说道:“任公子,如果能解了我丈夫的毒,此大恩大德,别家人永世不忘。” 这老太太昔年是王妃身份,别随风兄妹是王子公主的身份,过了十几年,他们身在异国,或者早就忘了这层身份,但他们甘愿在人前下跪,可见为了别问天,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愿了。 任意见到别家人突然行此大礼,皱了下眉头,闪开了去,连忙摆摆手,说道:“你们不要这样,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们快起来。” 别问天被病魔折腾多年,为了他的病,别随风更是长年奔波劳累,听到此毒能解,心头激动,说道:“任公子,只要能解了老夫身上的毒,别家人做牛做马,甘愿听你差遣。” “老王爷,言重了。”任意想不明白别问天为什么会许下如此重的诺言。 任意不明白,别随风却知道。他看着心情激动的父亲,知道父亲心里的那点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了起来。 为了方便随时诊治,任意提出让他们搬到城东自己的家里去,反正师叔皇帝赐的宅子够大宽阔,再多住上十来个人也不嫌挤。 别老太太与别家兄妹本想推辞,别问天却爽快的答应了。 见到别问天答应了,任意让三毛回到侦缉堂,叫来几个侦缉卫,请了两辆大车,把家什等物收拾上车,拉着往城东任意的宅子而去。 任意把别随风一家带回到家里,让文刚夫妻把人安置下来,一连几天给别问天开了几个方子,别问天渐渐有了起色。 别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们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复原。 别随风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这些年徒劳无功,兴隆皇帝的无心之举,却让自己的父亲遇上了一个大救星。 从此,别随风倒是死心塌地地全力相助任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初临上州 铁国立国数百年,国家日益强大,俨然已是东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虽然还说不上是国富民丰,但少了些内患外忧,百姓得到休养生息。每到过年,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贫寒百姓,各自有一番欢庆。 从腊月小年开始,中州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浓浓的年味在大街小巷里漫延开来。 任意离开碧离岛来到中州城已有近半年,宫不易把侦缉堂完全交给任意,任意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他天资聪明,脑瓜灵活,加上有别随风全力相助,侦缉堂的事务已能应付自如。 眼看就要到了农历新年,任意吩咐邱思去办了些年货,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任意府里一共九口人,加上三毛,算是十张口,围桌而坐,这家不算是一家人的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任意往年在碧离岛过年,虽然有师兄师姐们一起也挺开心热闹,但与车水马龙的中州城相比,简直是太过冷清。 中州城千年古都,名胜古迹多不胜数,任意来到中州城后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正月初一进宫给皇帝师叔拜了个年之后,带上三毛到处乱逛,到古寺里向老和尚讨教佛经,拿着当初在西关城外老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向人请教来历,跟着小乞丐一起做乞丐鸡,与江湖豪客拼酒,倒也是玩了个尽兴。 元宵节过后,皇帝下旨,把去年发生的三件大案由刑部移交给侦缉堂,重新侦查三案。 去年夏天以前连续发生的三个惊天大案,就是纤宁公主遇害案,林雅正大学士满门被杀案,原北州大将军安志一家失踪案。 这三个大案当时轰动全国,刑部缉捕司连续侦查数月,也找不到些许有用的线索,刑部尚书丘如山和缉捕司大统领梅耀光不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更是担上了无能的名头。如果不是兴隆皇帝理解其中的苦衷,早就被撤职查办了。 因为这三个案子都是发生在去年夏天以前,在时间上至少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月,现在重新侦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任意接到旨意后,命范承丰带人去刑部办理了卷宗交接,把三个件案的卷宗带了回来。 任意和别随风对三个案子的卷宗认真做了分析,决定先从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入手。 纤宁公主是兴隆皇帝的大儿女,下嫁给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的公子洪少武。 洪少武一向在军职,与纤宁公主成亲之后,兴隆皇帝有意把洪少武调回京城任职,但纤宁公主认为既然身为人妇,理应在丈夫身边与丈夫一起孝敬公婆,就离开京城去了上州,与洪家人住在一起。 去年夏天,纤宁公主回京探望父皇母后,在返回上州的路上,在上州武庆府青元城的一家客栈里,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一共二十多人同时离奇死亡。 刑部缉捕司怀疑是中毒致死,但查不出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最后弄了个疑似中毒的结论上报。 案发之后,刑部缉捕司查封了客栈,并把客栈的东家c掌柜和伙计全部投进武庆府的大牢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因为刑部缉捕司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还有可能还能在现场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所以任意决定要到案发现场重新查勘。 兴隆十一年,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这一天,任意带着侦缉堂白虎队的队长向东和飞鹰组组长范承丰以及飞鹰组的人员二十多人,在中州大营的水路码头乘船出发,沿着灵州河北上,往上州而去。 武庆府,上州辖下的一个府,武庆府所在地青元城,位于上州州府所在地抚阳城以南,距离大约二百多里。 此时,武庆府府衙后堂,武庆知府方道全端着茶杯,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事重重。 自从纤宁公主在青元城遇害,方道全的日子并不好过。 刑部来人调查案子期间,三翻五次的来问话,实在是烦不胜烦。方道全虽然是一方面大员,但因为是刑部来人,也不敢轻慢。 方道全更为担心的是,不知道朝庭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他曾经去中州城找过他的座师内阁老相左丹青,想套点口风。但左丹青是个迂腐严谨的老头,口风把得严实。只是对他说,案子还没有结,朝庭能有什么态度?案子结了,该是你什么责任你就担什么责任。 方道全长叹一声,放下茶杯,想着座师的话,心想,如果该是自己什么责任就担什么责任倒是不怕,怕就怕因为皇帝痛失爱女,圣颜震怒,把自己撸掉,仕途就完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说道:“大人,京城方面得到消息,新成立的侦缉堂小任大人已经从中州启程,不日将到上州,重新侦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 方道全心里正自烦恼,也没听清老夫子的话,再说他早就被刑部的人烦透了,听到又要重新侦查,烦躁地挥挥手,说道:“刑部这批笨蛋,还没折腾够么?不管他,爱查不查。” 老夫子笑了笑,坐了下来,端起茶壶给方道全添了茶水,放下茶壶说道:“大人,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是侦缉堂的小任大人。” 大凡官场中人最会钻营打探,侦缉堂成立之后,各地官府早就把侦缉堂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朝庭新成立的这个机构权力很大,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的副堂主名叫任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只是,这个任副堂主虽然年轻,但手里却握着督办百官之权。督办,就是监督办理。不但可以监督你,还可以办理你。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不入流府衙杂役,小任大人都有权督办。 所以,小任大人手里握着这么一把利剑,谁敢不敬? 方道全没有反应过来,转脸看着老夫子:“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侦侦缉堂?” 方道全想起了那个权力大得吓人的机构,身子一直,问道:“消息确切?走水路还是陆路?大约什么时间到达?” “走水路,他们乘坐的是中州水师的战船,如果他们不在途中停留,估计是十几天后就到。”老夫子说道。 “吩咐下去,留意小任大人的座船,一有消息马上来报。”方道全站起身来说道:“到时候到码头去迎接小任大人。” 蓝衣,黄马是侦缉堂的标配。 任意为了行事方便,这次来上州,从宫不易的中州水师要了两艘战船,带上了二十多匹大黄马。 二月中旬的一天午后,战船在青元城的西面码头靠了岸,任意带着人马上了码头,刚刚上马正想策马而去,就见到一伙官员朝他们走来。 任意他们来上州,并没有知会地方官府,他是打算进了青元城,再去见武庆知府方道全。 任意有些不解看了别随风一眼。 别随风明白其中的缘由,笑道:“公子,不用问,估计我们刚刚从中州出发,地方官府就知道消息了。” 别随风说道:“地方官府为了及时掌握上头动向,他们在州府京城里都有人专门打探消息的,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很快就知道。” 任意初进官场,对官场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并不了解,嘴里赞道:“他们倒是费煞苦心啊,既然他们来了,就去见一见吧。”说完就下了马,朝那伙官员走去。 向东c别随风和范承丰也赶紧下马跟了过去。 方道全为了准确掌握任意一行人的到达时间,早几天就派人在下游河段守候留意。 任意他们的两艘战船刚刚在下游河段出现,方道全就得到消息,早早就带着武庆府大小官员在码头上等候了。 方道全从来没有见过任意,看见对面有四个年青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白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小任大人了,连忙上前躬身作揖,叫道:“下官方道全携武庆府同僚见过任大人。” 他身后的官员也纷纷施礼问候,各式圆胖黑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任意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看着面前一张张挤出来像是核桃皮的笑脸,他心里突然一阵恶寒,身上起了鸡皮。心中暗骂,尼马,要不要笑得这么有水平啊?笑得比猪还好看啊。 任意对着众人拱拱手,说了两句场面话,转脸看着方道全说道:“方大人,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上州的目的了吧?就是为纤宁公主一案而来。” 方道全小心地上前小半步,躬身说道:“是,不是,请任大人示下。” 任意见到方道全一副小心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方大人,我奉旨重新调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据刑部卷宗记录,纤宁公主是在武庆府衙吃过晚饭后,在一家客栈里遇害的,请方大人说说当时的情形。” 方道全一愣,问道:“在这里说?” 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天下皆知,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可在人前说的,任意见到方道全一副意外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方大人,在这里不可以说?” 方道全之所以觉得意外,并非是这个案子不可以当众说,而是大凡上差来公干,应该是先吃个饭,喝点小酒,再找个地方休息轻松一下,然后再来谈公事,这样才合符剧情,哪里有人一来就问公事的? 但现在小任大人问起,他不敢不说,连忙说道:“不,不,可以说,可以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方知府的心思 方道全说道:“公主是在傍晚时分到的青元城。因为快要到家了,公主很高兴,说在青元城住上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到家了,吃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吃过晚饭,下官本来是打算把公主一行人安排在府衙里留宿,但公主嫌在府衙里气闷,就想到城外的驿馆去住,没想到驿馆当晚失火,公主一行人只好转道去了客栈。到了客栈,我要求客栈东家不得再接待新客,还派了二十多个府衙去守卫,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唉!” “这样说来,公主在来到青元城之前应该没有遇上什么异样情况。”任意仰头想了想说道:“客栈东家及伙计还关在牢里吧?这客栈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方大人了解么?” 方道全说道:“客栈东家名叫黄有福,是青元城里的人,开客栈也有十几年了,为人老实,做的是本份营生。要说他敢加害公主,我不相信,再说,他与公主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无端端的他加害公主做什么?” 任意觉得方道全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方大人,这样吧,你派人带我们去客栈看看。” 方道全说道:“任大人,已过中午,你们一路奔波劳累,不如下官安排用饭,歇息一会,下午再去客栈?” 能有机会巴结下这个权力通天的小任大人,方道全自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不用。”任意摆摆头:“我们船上吃过午饭了,你派个人带我们过去就行。” 任意的话刚说出来,站在方道全身后的武庆府大小官员的神情就变得精彩起来。 因为他们为了迎接这位小任大人,早早就在码头等候,午饭还没吃,个个都饥肠辘辘的,以为接上小任大人后,就可以大吃一顿,这下倒好,小任大人一句不用,他们只好回家喝凉粥了。 方道全见任意不同意,也不敢坚持,亲自带着任意,往客栈而去。 青元城北,城门大道的右边,距城门约几百米的地方,有一间客栈名叫有福客栈。 有福客栈,很俗称的名字,但这间客栈却是青元城里很出名的客栈。客栈的规模不大,也就几十间客房,但客房建得精致,价廉周到,很是受来往客商欢迎。 去年夏天的时候,纤宁公主一行人准备到城外的驿馆去投宿,因为驿馆失火,就转回城里,去了有福客栈投宿,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家客栈出了事。 因为案子还没有结,客栈还被封着,客栈东家及伙计因有作案嫌疑,被投进武庆府大牢,还没有放出来。 有福客栈东面二层中间的一个房间,是纤宁公主当时入住的地方,出事之后,房间里的摆设一直还保留着当时的样子。 房间并不大,也很简陋,二十来平米的样子。从房门进去,右边靠墙处安放着一张床,床头边放着一张桌子,左边靠墙放着两张椅子。这么简陋的地方,纤宁公主也愿意入住,看得出纤宁公主是一个不喜欢讲排场的人。堂堂铁国公主,在这么个小地方突然香消玉殒,不免令人嘘唏。 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窗外是一片树林。 任意望着外面的树林,对别随风说道:“根据刑部卷宗中的描述,死者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面部表情轻松。从表象判断,应该是中了毒,而且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中了毒。不过,这毒确实厉害,中毒之后还能让人露出轻松的表情。” “要不是时间过去太久,开棺尸检或者能看得出中的是什么毒。”任意精通医道,但刑部记录中关于中毒症状的描述相对简单,他也无法判断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别随风正在床边细心查看,听到任意的话,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点头说道:“没错,据方大人所说,公主在府衙里吃完饭后,就由他和武庆府的官员陪同一起去驿馆,因为驿馆失火才转道去客栈,自始至终都有武庆府的官员相陪,还有护卫护送,这凶手是在那里下的手?” “纤宁公主入住客栈之后,不但有随行护卫十二个人,还有武庆府衙的二十多个衙役轮流值守,但是,只有纤宁公主的一行人全部中毒,而武庆府的衙役却没事,这就说明,凶手是专门针对纤宁公主而来。” 任意与别随风都是天资聪明之辈,别随风最后一句说出口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了些什么,与任意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起了一阵寒意。 他们突然觉得,纤宁公主遇害,并非是一般的谋杀案这么简单,敢杀一国公主,非一般人敢为,可能在这谋杀的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两人沉默良久,任意说道:“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从纤宁公主遇害的房间出来,再到其他房间一一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方道全走过来,小心地问道:“任大人,今天不走了吧?是否需要安排晚饭?” 要是别的上差官员,方道全根本不需要请示,早就自行安排好,这是官场惯例。这点小事你还来请示,那是你不懂做人。但是,对这个小任大人,方道全心里没底,那里敢自作主张? 任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对方道全说道:“方大人,今天不走了,麻烦你把当天晚上所有在现场陪同公主吃饭的人全部找来,我有话要问他们。至于晚饭,你让府衙食堂随便弄点吃就行。” 黄昏的时候,任意他们对当天晚上在现场的人问完话,做好记录时,方道全已经让人把晚饭准备好了。 往常招待上差官员,一般都是在酒楼里开的席。但小任大人吩咐要在食堂里吃,方道全哪里还敢到酒楼开席?虽然不敢到酒楼开席,在酒菜上却不敢随便,就让酒家做好了,抬到府衙后院,一共开了八桌。 按席位安排,府衙大小官员和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土豪坐了五桌。侦缉堂的人坐了三桌。 任意跟着方道全来到府衙后院,看见几桌丰盛的菜肴,呆了一呆,接着脸沉了下来。 本来就是吃个便饭,他没想到方道全居然来这一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把什么乡绅名望都请来了。 任意在碧离岛苦修,一向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在饮食上从来没有什么讲究。来到中州城后,条件更好了,他也不讲究铺张。 任意虽然现在大权在握,但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与众不同。年纪轻轻已是三品大员,手里握着铁国百官的升迁予夺,更是得到皇帝的无限信任,要是换成一般人,说不定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是铁国的一名官员,无非是师叔皇帝为了办事方便而给的一个身份而已。 方道全的这一番做作,任意心里很清楚其中的意思,然而,这恰恰是任意最为反感的,他不喜欢张扬,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 任意望着满桌的酒菜,心想,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吧?怪不得师叔皇帝要整顿官场。他对方道全的印象一下降到零点。 别随风看见任意的脸色,知道这位小东家已经有了怒意,他担心任意拂袖而去,连忙轻声对任意说道:“公子,不必较真,官场中的迎来送往是免不了的。” 方道全毕竟是一方面大员,还是要给点脸面的,就算任意心里十分的不喜欢,还是把这口气忍了,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方道全请小任大人坐了上位,他与当地名望乡绅两边作陪。 方道全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想巴结巴结小任大人,想博得小任大人的好感,就算小任大人不能帮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至少不会说他的坏话。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就他想来,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马屁已经拍到马腿上了。 好在方道全没有安排到酒家去,要不,小任大人说不定真的是会拂袖而去,到时候真的下不来台。 开饭前,方道全着实地巴结了一番话,接着各乡绅土豪又恭维了一番。什么任大人年轻有为,为民劳苦功高,不辞辛劳千里奔波,云云。 小任大人早就饥肠辘辘,一句句拍马屁的话满天飞来,小任大人只好不停的运用碧离岛破屁功把这些马屁一一拍飞,心里不断的腹诽,特么的这是吃饭么?一个个口水横飞,这桌上的菜还能吃么?饭都还没吃,那来那么多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口水吐完,任意强压着心里的腻味,虚情假意地回应了两句,与众人干了一杯,赶忙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安慰下侦缉堂的兄弟,溜到侦缉堂的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方道全与众乡绅见了,不禁面面相觑,刚才那些口水都白吐了?这位小任大人真的是与众不同啊。方道全心下更是后悔,知道马屁拍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中毒后的凶险 在武庆府衙昏暗的大牢里,有福客栈的东家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已经被关押了将近八个月。 去年夏天事发之后,他们就被官府关了进来。 刚开始时还隔三差五的被一些官差提出去审问,从去年底开始,官府对他们再也不闻不问。 关了几个月,黄有福渐渐死了心,他估计这辈子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一天,大牢通道外传来了重重的开门声,大牢昏暗的通道露出了一些光亮。 一名衙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竹篮子里放着十几个包子,一锅稀粥,一碗咸菜。 他提着竹篮子走到关押着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的牢房前,打开牢房的木栅栏门,走了进去,把竹篮子放到地上,哑声说道:“开饭了。” 衙役的眼光往众人身上一扫,转身出去把木栅栏锁上,往通道外走去。 一个伙计觉得这名衙役有点眼生,说道:“今天换人送饭了?” 这名伙计边说边拿起一个碗舀了些粥,夹了块咸菜放进碗里,送到黄有福手里,再拿起一个包子递给黄有福,自己抓起一个包子咬在嘴里,舀了一碗粥喝了起来。 其他伙计也纷纷拿包子舀粥吃了起来。 送饭衙役刚刚走到通道门前,看见武庆知府方道全带着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黄衣青年等几个人走了进来,他连忙低头站在一旁。 方道全看了这名衙役一眼,似乎有点眼生,也没多想,带着任意几个人走了过去,这名衙役急忙闪身出了门外。 方道全带着任意他们来到关押黄有福的牢房前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黄有福和他的几个伙计面脸惨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包子稀粥撒了一地。 任意见到情况有异,不假思索上前一掌拍开木栅栏门,一步跨了进去,看了一眼,说道:“被人下毒了。” 方道全心里一惊,站在原地已经挪不开脚步,颤抖着说道:“有人下毒?” 堂堂知府,这点场面就被吓着了? 任意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满脸慌张的方道全,伸手从怀里掏出解毒丹,他猛然想起刚才进来时遇到的那名衙役,随手塞给别随风,急声说道:“给他们喂下去。” 任意的话一出口,人已经鬼魅般飘出大牢门外,放出神念向四周一扫,施展碧波步向东追去。 碧离岛的轻身功法碧波步天下独步,片刻之间,任意已经出了青元城,来到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 任意站在小山坡上正四处打量,一股淡淡的特殊味道突然飘来,立即感到胸口发闷,头脑发晕,跟着飞来的三毛突然“啪”的一声从头顶上方掉在地上。 任意心头一跳,暗呼不妙,知道已经中毒,正想从怀里拿出解毒丹,却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三点黑色光芒向任意急射而至,情急之下,任意伏身就地下一滚,险险避过二点黑芒,但还是被一点黑芒射在左腿上。 任意觉得腿上一痛一麻,知道暗器上也是喂了毒,心念急转,脑袋一歪,双目紧闭,仰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远处一棵大树枝头摇曳了一下,一道人影一闪,一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出现了。 他站在离任意约三丈远的地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意,见到任意如此年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冷笑道:“好快的身法,不过再快也没用,你要是不追来就不用死了。”说完就要离开。 倒在地上的任意突然动了。 只见任意手一扬,手中的几粒小石子向这名衙役身上急射而去,噗噗几声微响,衙役身上的几处穴道被击中,他只觉得身上一麻,腿一软,倒在地上,全身顿时动弹不得。 他吃力地转过脸来看着任意,一脸的惊骇。 他后悔了,他应该马上离开的。 但好奇害死猫,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遇上过身法如此之快的人,他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他以为这个人身上中了两种毒,绝无生还的可能。没想到变故突生,这个人不但没死,还把自己制住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来,任意知道自己身上接连中了两种毒,料想这个人如果再次向他出手,必死无疑。情急之下,在倒地的时候随手抓了几粒石子在手,倒在地上装死,他赌这个人不再向他出手,他赌赢了。 任意翻身坐起来,咬牙把射在腿上的暗器拔了出来,伸手入怀正要取出解毒丹,脑袋嗡的一声,呆住了,原来身上带的解毒丹他已经在大牢里交给了别随风。 丹老怪的解毒丹是解毒圣药,几乎可以解百毒,现在没有解毒丹,要想把身上的毒清除,只能运功逼毒。如果不能把毒逼出来,说不定今天就会埋尸荒野。 任意知道现在是万分凶险,看了一眼旁边的三毛,说道:“三毛,你怎么样了?” 三毛微微睁开眼睛,弱弱地说道:“公子,我还能挺得住。” 任意暗暗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在地上默默运功疗毒。 任意中毒之后全身真气有了阻滞,加上同时中了两种毒,真气运转十分困难,想要把毒逼出来,将要消耗很长时间。 那名衙役此时身不能动,但能说话,见到任意要运功疗毒,眼光一闪,阴阴地笑了起来,说道:“小子,这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你还没把毒逼出来,我早已把身上的穴位冲开了,到时候你还是要死。” 任意知道这个人说的没错,但他也是无可奈何。三毛因为修为不高,现在是自顾不暇。他知道别随风和范承丰必定带人出来寻找,但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刚才他赌赢了,现在他只有再次下注,跟这个人赌时间,赌比谁更快。 小山坡上,一个人紧闭双目盘腿而坐,另一个人也是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一阵风吹来,卷起些许沙尘,吹在两个人的身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半个时辰过去,这幅景象似乎已经是定格在这一片风景里,显得有些诡异。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一个蓝衣青年带着几个身穿蓝衣战袍的人出现在小山坡上,来人正是范承丰和几个侦缉卫。 范承丰几个人一出现,任意知道危机已过,但他又失望了,因为别随风没有跟着来,如果让人回去取解毒丹,这么一来一回,也得花费不少时间,他想了想,放弃了让人回去取解毒丹的打算,继续运功疗毒。 当时任意从大牢追出去的时候,范承丰也马上带着几个人跟着追了出去,但他们没有任意那样的速度,也不知道任意朝那个方向追去,接连扑了几个地方,这个时候才找到这个小山坡来。 范承丰见到任意满脸苍白,紧闭双目坐在地上,知道他是在运功疗伤,向几个侦缉卫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散开,把任意围了起来。 正在地上默默运气冲穴的那名衙役,他快要成功了。当他听到脚步声传来,抬眼一看,眼里露出绝望的眼光,他知道自己赌输了。 他发出了一声万分无奈和不甘的长叹,看着双目紧闭的任意,高声喊道:“小子,你命好啊。”头一歪,没了声息。 范承丰早就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还来不及去查看,听到此人声音,闪身上前一看,只见此人头歪在一边,嘴里流着黑血,原来是服毒死了。 范承丰一脚踢在此人身上,骂道:“操你奶奶的,没人说要杀你啊,你倒是这么急的就要赶去投胎了。” 二个时辰过去,任意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左手拇指在右手中指上一划,接着右手向旁边的野草一指,一丝墨黑从他的右手中指直射而出,被射中的野草像被火烧过一样,瞬间变成黑灰。 这是任意生平第一次遇到的生命威胁,他把毒逼出去后,心里有了恍如重生的感觉,想起刚才的凶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好厉害的毒!”任意站起身来,来到还在运功疗毒的三毛身边坐了下去,把手掌轻轻放在三毛背上,默运真气,帮三毛把毒逼了出来。 三毛拍拍翅膀,扑腾了几下,飞不起来,心中恼怒,嘴里一大堆脏话吐了出来,吐完之后骂道:“他姥姥的,居然敢对三爷我下手,我要放他的血,剥他的皮,丢进火里烤了。” 范承丰笑道:“三毛,这个人全身是毒,你也敢吃?” 三毛向范承丰翻了个白眼,蹲在地上闭上眼默不作声。 任意站起来,看着那个衙役说道:“承丰,把那个人带过来。” “大人,这个鸟人服毒自杀了。”范承丰有些无奈地说道。 “自杀了?”任意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来不及从此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有点可惜了。 除非是陷入绝境失去求生的机会,没有人会轻易自行了断,这个人自杀,显然是怕泄露秘密,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去搜搜他身上看有什么东西,小心点,此人是个使毒高手,别着了道。”任意对范承丰说道,小心地从地上拿起了那枚暗器。 这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暗器,形如一把小剑,两边布满锯齿,长约二寸,一指宽,薄如铜钱,剑体幽黑发亮,散发出冷浸浸的寒意,剑把居然是用木头做的。 任意拿着端详片刻,他看不出这枚暗器的来历,摆了摆头,用布包好小心地收了起来。 范承丰小心地搜查了衙役全身,发现这个人身上除了带着一个小瓷瓶,还有两把剑形暗器,别无他物。 范承丰把东西拿起来,走到任意跟前,说道:“大人,我估计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如果他是一般武道中人,身上不会如此干净。” 任意早看出来了,如果不是职业杀手,不会在事败之后断然自杀。 任意从范承丰手里拿过小瓷瓶看了看,这小瓷瓶装的应该是第一次所中的毒,心想,是什么人要让一个职业杀手来毒杀黄有福他们呢?黄有福他们知道些什么? 想到黄有福,任意急忙问道:“黄有福他们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一张银票 任意问起黄有福的情况,范承丰说道:“大人,他们吃了你给的解毒丹,已经没事了。” 任意想到,既然黄有福几个人值得出动职业杀手,在他们的身上应该有些许有用的线索,就怕这些人死了。 任意听到黄有福没事,松了一口气,说道:“马上回府衙大牢。” 任意追着那个衙役出去已经有将近三个时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方道全焦急地在大牢门口来回踱步,别随风站在一旁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是焦急不安。 任意与范承丰几个人回到大牢门前,方道全与别随风连忙迎了上去。 方道全急忙问道:“任大人,抓到那个人了么?他把府衙里平常负责送饭的陈保杀了,冒充陈保送饭进去,是下官失察了。” 任意现在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只是摆摆头,说道:“先不说这个,进去见黄有福再说。” 别随风见到任意脸色有点苍白,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了?” 任意迈步朝牢里走去,说道:“那个人是个职业杀手,我不小心中了那个人的毒,现在没事了。” 中毒?别随风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公子,真没事?” 任意摆摆手,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别随风看了看任意,好像真的没事,略觉放心,想到任意说到职业杀手,他立即明白,可能黄有福几个人的身上有纤宁公主一案的线索。 黄有福几个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在大牢里一直平安无事,今天却有人要毒杀他们。他们吃了任意的解毒丹是活了回来,但现在个个都胆战心惊,感觉就像是一只引颈待杀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了。 黄有福见到方道全带着任意几个人走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木栅栏,大声哭叫:“知府大人,我冤枉哪,快快把我们放出去吧。” 方道全心里正烦着,高声喝道:“黄有福,你喊什么喊?你冤不冤枉等案子查清楚不就知道了么?现在侦缉堂的任大人奉命重新调查此案,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方道全侧身让开,指着黄有福说道:“任大人,他就是有福客栈的东家黄有福。” 任意看了一眼黄有福,只见此人面相忠厚,可能是被关在牢里久了,脸色有些憔悴,加上刚刚被人下毒谋杀,似乎有些惊魂未定。 任意问道:“黄老板,有关公主遇害一案,可能有些话你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请你把事发当天的情况跟我说说。” 黄有福定了定神,把案发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任意想了想,这与刑部的记录没有什么出入,毫无新意。 任意看了看牢里的其他人,问道:“黄老板,这些人都是你店里的伙计吧?” “对,对,都是店里的伙计。”黄有福连连点头。 任意回忆了一下卷宗中的记录,卷宗中记载,出事的时候,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出现在客栈大堂里,好像是想住店,听说客栈出了事就走了。 任意看着这几个伙计问道:“出事当天,有一个妇人出现在店里,当时是谁接待?” “是我。”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说道。 任意问道:“这妇人长什么样子?她进来之后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你好好想想,把你与她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俊俏,穿着一身水绿长衫,手里拎着个包袱。当时店里一团乱,她进来之后就直接来到柜台前,她问我,掌柜的,店里出了什么事了?我说有人中毒了,她说,哦,有人中毒了?救回来了没有?我说,救不回来了,全都死了,太惨了!” 中年人说道:“我说完之后,她再也没问什么,左右看了看就走了。” 任意听完之后,心想,这个妇人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估计真的是想来住店的,自己想多了? 别随风突然问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妇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身上的气味,说话动作等。” 中年人侧着脑袋望房顶,凝思片刻,眼一亮,说道:“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有些特别,就是特别有女人味,让人看了就想亲近的那种。好像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但到底是不是,我不敢肯定。”说完摇了摇头。 身上带有药味!还特别有女人味?任意心头一动,就好像是在一团漆黑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一个人身上带有药味,一般是长期跟药物打交道的人,无非是这几种人:炼制丹药的人,在药店工作的人,还有一种人,就是制毒用毒的人! 这个女人让人看了有让人想亲近的觉,估计是这个女人练了媚术。 在出事的时候这个妇人出现在店里,是偶然还是故意? 任意再问了些话,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对着方道全说道:“方大人,把他们放了吧。” 方道全一惊,看着任意说道:“任大人,这?” 这是刑部关押的嫌犯,现在案子还没有结,擅自放人,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说,万一以后查出来真的是这几个人之中的人做的,不要说官帽不保,搞不好脑袋也得掉了。 任意知道他担心什么,摆手笑道:“没事,就算以后查出来是他们干的,也跑不了。” 现在是任意全权处理这个案子,他现在要放人,方道全知道反对也没用,只好应道:“是,任大人。” 方道全对着黄有福说道:“黄有福,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回头对着站守在通道里的两名衙役叫道:“来人,把他们放了,带他们出去。” 黄有福听到要把他们放了,呆了一呆,随即惊喜万分。被关了几个月,今天又差点被人杀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牢里,没想到这位年轻大人问了些话就把他们放了,连忙跪在地上连连作揖,激动的叫道:“大人,英明哪!” 任意挥手说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出去后你们可以开门营业了。”说完带着别随风几个出了牢房。 武庆知府衙门突然发布了一个奇特的通告。 通告的内容是,要求青元城内外的酒楼c客栈c出租屋c民居等地方的业主,凡是有人租住的地方,上报近段时间住客情况,包括租住时间,离开时间c房租缴纳以及已经入住但几天不见归店等情况。 这个通告发得莫名其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知道官府想做什么,人们议论纷纷。 但议论归议论,通告中提到的客栈出租屋等地的业主,全部都按照官府的要求上报到了武庆知府衙门。 方道全让人分门类别整理出来,赶紧交给了任意。 任意拿到资料,其他的一概不看,只挑出已经入住但几天不归店的这个类别,打开一看,他笑了,说道:“有眉目了,果然是官府好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杀手住的地方。” 因为当时在杀手身上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任意认为,这个杀手在青元城里肯定有落脚点,只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有可能找到些许有用的线索,但逐家逐户去找不但有难度也费时费力,于是他想了个主意,让方道全的知府衙门发出通告,通过官府把这些情况汇总上来。 任意把资料交给范承丰,让他按照资料上提供的地址,马上带人去搜查。 二个时辰后,范承丰回来了,一进门就笑着对任意说道:“大人,我在城西的那家客栈找到了那小子住的地方,我在房间里搜查一遍,也就是一些衣服银两之类的东西,东西我带回来了。”说完把手上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解开。 任意上前翻了翻,也就是衣服银两药品等很普通的东西,只有一张银票显得有些醒目。 这是一张见票即付的二千两银票,任意看了看,转手递给了别随风。 别随风接过来看了看,“咦?”好像是有什么发现。 他指着银票的一处地方说道:“公子,你看,开具这张银票的钱庄叫九通钱庄,是一家很有名的钱庄,不但在铁国九个州都有分号,在其他国家也有分号,总号在中州城。这家钱庄有个特点,就是开出银票时,那家分号开具的银票,印鉴上就盖着那家分号的章,这张银票上的印鉴是九通钱庄的总号,也就是说这张银票是从中州城的总号开出来的。” 一个杀手身上带着一张从京城里开出来的二千两银票,这张银票会不会是雇主开出的佣金?雇主是京城人? 任意想起别随风说过,凶手是特别针对纤宁公主而来,他觉得这张银票的出现,与他们的猜测又近了些,摇了摇头,看着别随风说道:“京城人?” 别随风明白任意的意思,指着银票的出票日期说道:“有这个可能,你看这个出票日期,是二月初三,我们是二月初二从京城出来,我们前脚走他后面跟着来了。” 任意觉得有些头痛,但不管如何也要查一查。 任意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三毛,笑道:“三毛,你还行吧?” “我可以说不行么?”三毛对着任意翻了个白眼,张开翅膀伸了个懒腰。 任意哈哈一笑,说道:“你马上回京城,找到韦队长,让他去九通钱庄总号,查一查在二月初三当天开出二千两银票的有多少人,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命苦啊。”三毛叹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开棺验尸 任意与别随风当初就猜测,毒杀纤宁公主,背后可能存在着更大有阴谋。 从杀手身上找出来的银票表明,雇主有可能是来自京城,等三毛回来之后就有了结论,但下手毒杀公主的凶手是谁? 当然,只要找出雇主是谁,也有可能从雇主嘴里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但任意意识到,如果雇主是出自京城,有可能他的身份背景必定不凡,因为敢毒杀一国公主,非一般人敢为。 现在要找出凶手的身份,首先要知道纤宁公主他们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只要查明是什么毒药,就可以从毒药的源头上追溯到凶手身份。 案发时间距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死者的尸体或者早已腐烂成泥,但任意抱着有错杀不放过的态度,万一真的能找到些许线索呢?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任意决定开棺验尸! 去年案发时,纤宁公主身边随行的丫头婆子护卫共有二十多个人,事发之后,这些人的尸体被各自的家属领了回去,其中有一个名叫林花儿的丫头的家就在抚阳城郊外,距离较近,任意就选取了这一家。 为了行事方便,任意去见了上州缉捕厅按察使李良,要求他派出验尸官配合开棺验尸。 李良见到是小任大人亲自前来,不敢怠慢,亲自带上验尸官和缉捕厅的衙役来了。 林花儿的村子就在抚阳城郊外南面,村子叫南林村。 村子很小,也就是四五十户人家,各家的房子稀疏地散布在各处。村子最东头,有两间红砖大瓦房呈曲尺状相邻,面前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这里就是林花儿的家。 李良带着任意来到南林村,找到林花儿的父亲林老头,说明来意时,却遭到林老头的强烈反对。 纤宁公主来到上州之后,就在本地挑选了几个小姑娘做贴身丫头,林花儿就是其中之一。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林花儿当了公主的贴身丫头,虽然没权没势,但她是公主身边的人,偶尔也能跟公主说得上句话,也算是有些身份了。 公主对身边的人极好,常常多有赏赐,林花儿自然是忘不了父母。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林家的家境渐渐殷实起来,不但建起了两间红砖大瓦房,儿子也成了亲,这小日子过得滋润,林老头时常在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可惜,好景不长。 去年夏天,官府突然来人,说是他的好女儿在青元城中毒身亡。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但是让他失去一个好女儿,也是断了他一家人的依靠。 林老头一家人伤心欲绝,林老头更是好几天不吃不喝,起不了床,最后还是让儿子去青元城,把女儿的尸体领回来,隆重地埋葬了。 现在官府居然要来挖她女儿的坟墓,要开棺验尸! 这不是又要往他的心口再捅一刀么?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 林老头气呼呼地指着李良的鼻子骂道:“官府又怎么了?官府就不要讲道理了?官府没本事查案,还要作践我花儿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还要不要脸了?” 林老头越骂越气,干脆拿起锄头把李良和任意几个人赶了出去。 任意看着气哼哼的林老头,摇头苦笑。 李良身为一州主管刑事的头头,上至州府衙门,下到知府县令,谁敢不尊?在他认为,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最多跟事主打一声招呼,命人开挖就是,官府办差,还要讲道理? 但小任大人却说要尊重事主,要跟事主商量,事主同意了才能开挖。这下倒好,你跟他商量,给他面子,他还不领这个情,给脸不要脸。 李良为官多年,县令他当过,知府的位子也坐过,何曾被人这样直指着鼻子骂的?而且还是一个升斗小民?要不是小任大人在身边,早就让衙役上去先毒打一顿,再投进大牢里关上十天半月再说。 李良看着还自骂骂咧咧的林老头,阴着脸沉声说道:“林老头,我们这不是跟你商量,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别给脸不要脸。” 林老头的儿子林大牛算是见过些世面,知道李良的官职比知府还大,只比州长小了一点,他看出来了,李良对着那位年轻大人恭恭敬敬的,那位年轻大人的官应该比李良还大,要不是有那位年轻大人在这里,肯定有大麻烦。 林大牛连忙把林老头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爹,你就别倔了,知道你心痛妹妹,但人都死了,你再心痛妹妹也活不回来,你也不看看,官府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还不是因为那位年轻的大人?我看那位年轻大人不像是州里的官,要是他不在这里了,还有我们好果子吃?” 林老头也是心痛女儿,一时气愤,儿子的一番话,他明白过来了。俗话说,灭门知府破家县令,这官府还真是得罪不起,一时之间他脸色一片苍白,愣在当场。 过了一会,林老头把手里的锄头一丢,对着儿子颤声说道:“大牛,你带他们去吧。”战战兢兢地进屋去了。 林大牛带着李良任意一行人来到林花儿的坟头,李良虎着脸把手一摆,就命衙役开挖。 任意知道李良被林老头当着众人大骂一顿,失了脸面,心里不痛快,他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估计这林家以后要有麻烦。 挖开坟墓,正要打开棺材,李良带来的验尸官突然叫道:“慢!先不要打开,尸体已经埋了几个月,棺材里可能有腐尸气,加上死者是中毒而死,可能还带有毒气也未定。” 验尸官让人找来一只鸡,把棺材四周的钉子拔了,用棍子轻轻把棺盖撬开了一道缝,把鸡头塞了进去,过了一会,这只鸡还是活蹦乱跳,这下才放心大胆地把棺盖打开。 在人们的想象中,尸体已经埋下几个月,早就腐烂了。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人们大为意外,只见林花儿的尸体不但没有腐烂,除了脸白如纸,跟生前几乎一样,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微笑,似乎还在睡梦中。 林大牛见到死了几个月的妹妹似乎还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不觉悲从中来,扑到棺材边放声大哭:“花儿,花儿” 李良见此情形,深为不解,看着验尸官说道:“陈忠,这是怎么回事?” 陈忠说道:“大人,这很简单,死者中的毒太过霸道,这个毒虽然夺了人的生机,但毒性漫遍全身之后,反而把肉身保住了。” 李良明白了,就好比一块鲜肉,用冰块藏起来就能保存得更长时间,摇头叹道:“真是不可思议。” 任意见到林花儿死后的表情是面露微笑,也是大感惊奇。心想,这是什么毒药?让人中毒之后还脸带微笑?他试着在脑海里搜索医典中的记载,片刻之后,他找到了! 医典中记载:含笑丹,出自百乐门,以西北极寒之地的黑冰蚕为药引,配以极阳之药为辅,无色无味,中毒之时让人产生欢乐幻境,继而夺人生机,面带微笑而亡。死亡之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 任意将林花儿现在的症状与医典中的记载逐一对照,再无怀疑,纤宁公主等人中的就是含笑丹。 任意心中赞叹,医老怪真是学究天人啊,同时心中大骂自己笨蛋,也骂刑部的人是猪。 刑部卷宗里描述死者中毒后的症状是面部表情轻松,但刑部这么一个表情轻松,却把面露微笑带到沟里去了,任意在医典里哪里还能找得到答案? 陈忠挥挥手,对几个衙役说道:“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地上。”他准备开始验尸。 任意已经知道了答案,自然不再需要验尸,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死者中的是什么毒,你们把坟墓复原就行了。” 看一眼就能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有这么神奇么?李良和陈忠面带惊奇的表情看着任意。 别随风听了也是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明白,这位小东家精通医道,他说知道了,那肯定是找到了答案。 医老怪的医典是天下奇书,珍贵无比,任意不可能对人说他脑子里装着一部医典,耸了一下肩,笑道:“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也是这样的中毒症状,所以” 任意怕这些人问三道四,接着说道:“行了,你们把这里理处好,就回去吧,我们回青元城了。”走了两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李良招了招手。 李良满脑子疑问走到任意身边,任意低声说道:“李大人,林家人不识大体,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良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他早就打算,等任意离开,就要给林家人点苦头吃,但现在任意出面护着林家人,这口气看来得忍下去了。 李良强装笑脸,笑道:“任大人,那能啊?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李大人宽宏大量,我知道你不会计较的,我想多了,哈哈。”任意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会计较,不过,现在跟他打过了招呼,估计他不敢对付林家人了。 任意翻身上马,对着李良挥挥手,带着侦缉堂的人策马而去。 李良脸色阴沉地看着任意他们开离的身影,转身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干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中毒的源头 黄昏时分,任意他们回到了青元城。 吃过晚饭,别随风就迫不及待向任意问起心中的疑问。 任意并不直接回答别随风的问题,而是问道:“随风,你知道百乐门吗?” “百乐门?我知道。”别随风说道:“百乐门曾经是北部邻国金乌国的一个以使毒见长的门派,但据我所知,这个门派当年因为毒杀了一个大宗门的人,被灭门了。” 别随风说到这里,眼光一闪,说道:“公子,你是说,这毒与百乐门有关?毒杀公主的是百乐门的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含笑丹。”任意说道:“公主所中之毒正是出自百乐门的含笑丹。” “含笑丹?原来含笑丹出是自百乐门?”别随风觉得有些意外,说道:“不可能啊?百乐门不是被灭门了么?百乐门还有门人留存世上?” 任意听了眉头一挑,把椅子一扭,放到别随风面前坐下,双手搭着椅首望着别随风说道:“你别跟我说你知道含笑丹。” 别随风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没办法,正好我知道。” “快说说。”任意眨着眼说道。 别随风笑了笑,说道:“有一年我经过东州,在小东山上遇到一个使毒的家伙,跟这家伙闲谈的时候,他推崇世间有几种毒极为了得,其中他有说到一种毒名叫含笑丹,而当今世上只有一个名叫百毒仙姑的人才知道含笑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含笑丹杀人的时候最是温柔,能让人在欢乐之中悄然而逝。这家伙说完还啧啧赞叹,很是羡慕的样子。” 原来别随风真的知道有含笑丹!这皇帝师叔太会找人了! 任意呆了一呆,跳起来说道:“太好了!也就是说含笑丹是这个名叫百毒仙姑的女人炼出来的?这么说来纤宁公主是她下手害死的?” 别随风见到任意似乎有点小激动,心里觉得好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任意这样激动过,点头笑道:“应该是这样。” “百毒仙姑?这名字还真是既温柔又毒辣。”任意仰头想了想说道:“不对啊,含笑丹出自百乐门,百毒仙姑应该是金乌国的人,她怎么会跑来铁国杀人?而且是杀铁国的公主?”说完不相信地摆了摆头。 范承丰说道:“她会不会把含笑丹交给别人使用?”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别随风摆手说道:“因为每个门派的暗器或功法都会有自己的独门手法,百毒仙姑炼制出含笑丹,怎么使用也有自己的独门手法,这个是不会传给别人的。” 任意赞同地点了点头,因为医老怪说过,使毒之人一般都会有自己的下毒手法,如果不懂得使毒方法,反受其害。 任意这个时候已经确信,毒杀纤宁公主的,就是这名来自金乌国的女人百毒仙姑! 公主所中之毒和下毒之人得到确认,任意觉得眼前的迷雾即将散开,只要抓到百毒仙姑就真相大白。 任意信手拈起一串葡萄往肩上一放,才想起三毛还没回来。 第二天,三毛回来了,但带回来的并不是好息消。 侦缉堂青龙队的队长韦相雄去了九通钱庄查询,在二月初三这天,确实是有一个人开出了一张二千两的银票。 但是,开出银票的并不是京城人,而是来自北方大草原,是一个专门经营药材的客商。 任意与别随风对这个消息好像并不是太在意,好像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午夜,一群蓝衣战袍的人骑着大黄马悄悄地出了青元城,消失在暗夜中。 上州辖下的武源府春山县的春山码头南面,有一个很有名的去处,名叫春山居。 春山居背靠着灵州河沿河而建,面东背西,占地宽阔。 春山居的主楼是三层下宽上窄的木结构房屋,左右各有一幢二层的副楼,装修得金碧辉煌,正楼门前是一条青石铺设的大马路直通春山码头。 春山居不单经营着酒楼的卖买,还做着红楼的生意。 连接着左边的副楼,沿着河边,一路往南,一道长约五百米高约五米的围墙在河边围了起来。 高墙里,一间间幽静雅致的独立小红屋,掩映在一片密林中。 春山居之所以有名,不仅仅是酒楼的菜做得好,最出名的还是南面小红屋里的娇艳姑娘。只要有钱,在酒楼里吃饱喝足,还可以到小红屋里春宵一度。听说春山居里的姑娘常常换新,每过大半年就换一批新的姑娘,喜欢的春客自然是趋之若鹜。 春山居的饭市一般在午时开市,一直到深夜,而南面的那片小红屋即全天迎客。 春山居的三楼不设大厅,共有八个房间,全部是一个个装修雅致的包间,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贵重客人,平时并不开放待客。 此时,在一个标着春字号的房间里,里间一张名贵的大床上,春色涌动。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正对着身下的一堆白肉在努力耕耘,这堆白肉不时发出令人消魂的娇喘声。 不久之后,春色消散,那堆白肉变成了一个年纪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长得有些娇俏,她浑身上下诡异地处处透露出妖媚的味道,让男人见了就有了提枪上马的冲动。 中年妇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从里间出来,在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前坐下,对着里边娇声叫道:“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青年人走出来在中年妇人身边坐下,用热烈的眼光看着中年妇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中年妇人伸出雪白的纤指,轻轻点了一下青年人的额头,娇声笑道:“小鬼头,还没吃饱么?”说完夹着一块肉送进青年人的嘴里。 青年人把肉吃了下去,呼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端起来站到窗边,望着窗外河边的景色,沉默不语。 中年妇人看着青年人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扭着腰身走到他身边,问道:“有心事?” 青年人轻轻叹一了口气,摆了摆头,说道:“没什么,十几天前,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来到上州,重新调查去年纤宁公主被毒杀一案。因为当时纤宁公主曾经在春山居吃过饭,原来刑部的人三番五次的来春山居调查,我们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次我估计侦缉堂的人会再次来春山居调查,看来我们得暂时停下来。” 接着他说道:“操他奶奶的,是谁特么的狗胆包天,敢杀铁国的公主?刑部的人也是草包,查了好几个月也查不出什么来。” 中年妇人听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笑道:“查就查呗,不是没查出什么来么?” “不,你不知道,这个侦缉堂的权力很大,而且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每个人都是七品以上的官阶,刑部的那些人无法相比,虽然说纤宁公主遇害与我们无关,我是怕这些人来调查之后,看出点什么来就麻烦了。” 青年人说完之后又爆了几句粗口,中年妇女听了似笑非笑地望了青年人一眼,低下头来。 青年人并没注意到中年妇人的神情,回身看着中年妇人说道:“趁侦缉堂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你抓紧时间把这批货运出去,然后就停下一段时间再说。” 中年妇人对着青年人抛了个媚眼,笑道:“你就舍得让我走了?” 青年人看着中年妇人薄纱下的两点桃红,心神一荡,伸手抓了下去揉了揉,笑道:“真舍不得。” 中年妇人笑眯眯地望着青年人,伸手朝青年人的下身摸了摸,轻呼一声:“呀!又想吃了?” “吃,怎么不吃?”青年人笑嘻嘻地丢下茶杯,一把抱起中年妇人进了里间,不一会,春声又起。 正当这对男女正在房里努力搏杀的时候,窗外有一个人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墙上,一脸的古怪。 这个人就是侦缉堂白虎队的队长,向东。 十几天前,向东奉命带着几人沿途调查纤宁公主进入上州之后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向东通过调查发现,纤宁公主一行人是便装而行,在进入青元城之前,最后一个停留的地方,就是武源府春山县春山码头南面一家名叫春山居的酒楼。 向东想到,当时刑部的人来调查得不到丝毫线索,如果自己也像刑部的人一样亮明身份去调查,可能也是得到一样的结果。 所以,向东带着几个人在春山码头边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对春山居来了个暗中摸查。 本来他们来春山居调查的目的,是想了解纤宁公主一行人在春山居停留的这一段时间里,曾经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是否有异常的地方。 向东调查之后,发现纤宁公主一行人在春山居吃完午饭一直到离开,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在暗中查访的时候,春山居有很多异常的地方引起了向东的注意,他们干脆对春山居来了个大起底,调查到的情况令他大为吃惊。 原来,春山居明面上是由一个名叫段清的人负责打理,但背后真正的东家是武源知府简怀仁的公子简非凡。 本来官家子弟经商做买卖,只要是正当营生,并无不妥。但春山居表面上是经营着饭店红楼的正当生意,暗中却做着贩卖私盐c铁器和拐卖妇女的勾当。 更让向东吃惊的是,这些货物并不是在铁国境内出售,而是与境外的人勾结合作,由简非凡负责组织货源,由那名合作者负责偷偷运送到北部边境,然后转卖到北部邻国的几个国家。 至于简非凡与什么人合作,向东暂时还查不到那名合作者的身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春山居掌柜 向东查明了春山居的情况,派人向任意汇报。任意指示,春山居的事情暂时放下,让他们去青元城与他汇合。 向东准备带人返回青元城,但在今天任意派三毛带来消息,任意他们已经离开青元城,让向东去抚阳城与他们汇合,同时让他在路上留意一个四十多岁名叫百毒仙姑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妖媚,是个使毒高手,要多加小心。 任意如此郑重其事地指明要留意这么一个人,向东估计应该是与案件有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临近正午,正是开饭时间,向东想到几个手下辛苦了好多天,未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就在春山居的二楼要了一个雅间,准备吃完饭后再离开。 他们刚刚坐下正在点菜,却发现简非凡带着一个女人上了三楼。 向东了解过,简非凡这个人非常好色,身边女人不断,时常留宿南面的小红屋,本来带来个女人并不奇怪,但向东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却心头一动。 简非凡带来的女人居然是一个中年女人,而这个中年女人给人的感觉非常特别,全身散发出一股妖媚的气息,让人看了就有了冲动的感觉。 向东想起任意让他留意一个中年女人,看到这个中年女人的模样,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于是就偷偷跟上三楼,看着他们进了房间,翻身上房,来到窗外当起了墙角听。 让向东意外的是,这两个家伙一进去之后,就吭哧吭哧地干了起来,向东在外面听得面红心跳,好不难受,暗中大骂简非凡,操你姥姥的,这小子居然好这一口,喜欢中年妇女啊。 这两个人折腾一番后,他们出到外间说的一番对话,向东就断定,这个中年女人就是简非凡的境外合作者百毒仙姑,也是任意让他留意的中年女人。 只是向东没有料到,这两个鸟人出来没多说上几句,又进去嗯嗯啊啊的干起来了。 向东知道不宜久留,暗骂了几句,回到雅间,胡乱扒了几口饭菜,带人出了春山居,派一个人去抚阳城报告消息,然后埋伏监视起来。 向东他们离开不久,三楼标着冬字号的房间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五十多岁,脸圆身胖,大肚腩双下巴,穿着一件考究的纱白长衫,隐隐有一些久居上位者的气息。 他进去不久,简非凡急急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大约一刻钟之后,简非凡与这个人一起下楼而去。 他们下楼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老者出现在冬字号房门外,若有所思。 这名老者名叫段清,正是春山居的掌柜,也是简非凡明面上的代言人。 春山居所有的经营管理都是由段清出面打理,春山居的人只知道有段掌柜,并不知道真正的东家是谁。 段清刚才路过的时候,见到那个大肚腩双下巴的人出现在春山居,心里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就是武源知府简怀仁。 简怀仁从来没有在春山居露过面,这个时候他亲自来春山居找简非凡,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段清站在门口沉思片刻,猛然抬起头来,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段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坐在床上眼珠子乱转。 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起身打开靠墙的柜子,取来一把小刀,撬开贴墙的木板,从墙上的方型小洞里取出一个木箱子,放在床上。 段清轻轻抚摸了下木箱子,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打开木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叠叠的银票。看着箱子里厚厚的银票,段清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 段清刚刚来春山居时,只是负责打理春山居酒楼的生意,但他的东家,简公子并不满足酒楼这么点买卖,不久之后在南面开起了小红楼。 三年前,简非凡与一个来自金乌国的妖艳女人勾结合作,干起了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勾当。 卖买越做越大,简公子赚大头,他做掌柜的赚小头,但就算是赚小头这数目也是不菲。 因为简非凡干的都是杀头灭族的事,段清预料迟早会出事。 所以,只要有钱进帐,段清就把银子换成银票,收藏起来,方便日后携带。 段清知道,自己作为春山居的明面代言人,知道简非凡的秘密太多,他不知道刚才简怀仁父子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但他知道此地已经不能留了。 段清换了一身武人行头的黑色紧身服,外面套上一件灰色长衫,用牛皮纸把银票分成两包包好,小心的收进怀里,环顾了一下房间,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四处看了看,走出房间往南而去。 段清刚刚走了几步,身后有人把他叫住了:“段掌柜,简公子有请。” 段清听了身子一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向三楼走去。 段清来到三楼简非凡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门,低声说道:“东家,我是段清。” “进来。”简非凡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清开门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中年女人,走到简非凡跟前,低头躬身叫道:“东家。” 简非凡看了一眼段清,略显惊讶,因为段清换衣服了。 简非凡并不说话,走到窗前沉默片刻,回过头来对着中年女人说道:“春山居可能已经被侦缉堂盯上了,你马上离开铁国,没有我的消息不要过来。” 中年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简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官府做事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时候花点钱上下打点一下,事情就过去了。” 简非凡听了心中大骂,这个蠢女人,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以为像以前一样用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简非凡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买卖根本不经查,以前一直平安无事,是因为他有一个当武源知府的爹。 但现在不同了,朝庭成立了一个侦缉堂,独立在朝庭各部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力大得吓人,不是用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简非凡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了解侦缉堂,让你走就马上走,要不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中年女人听了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室,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普通妇人模样,就是丢进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这种,出了雅间,混进了在离开春山居的人群中。 中年女人离开后,简非凡对段清说道:“段掌柜,你马上命人把所有的货物沉到河里去,除了酒店和红楼的生意正常营业,其他的全部停下来。” 段清躬身应道:“是,东家,我这就去办。” 段清刚刚转身,简非凡已经狞笑着一掌就往段清的天灵盖上一拍而下。 只见人影一闪,简非凡一掌拍空。 简非凡抬眼一看,大感意外。 只见段清飞快地窜出房间,一跃而起,跳上了二楼对面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像一只鸟儿一般从大树上一飞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折,咚!的一声,落进河中,溅起一些水花,不见了人影。 原来段清是个武道高手!没想到他埋藏得这么深!这些年居然被他骗过了。 简非凡一拳狠狠地砸在房门上,咬牙说道:“段清!你跑不掉的。” 春山码头下游约五里处,一丛小树正在水中摇曳。 突然,这丛小树旁边冒出一串水泡,一只脑袋从水中探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段清。 段清在春山居当了多年掌柜,一直是傍河而居,早就练出一身好水性。当简非凡对他起杀心的时候,他早就计算好,如果自己往陆路上逃跑,必死无疑。 所以,当简非凡对他出手之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灵州河河面宽阔,水深流急,只要进了河里,简非凡就拿他没办法,他果然逃了出来。 段清拔开树叶,悄悄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爬上岸边,猫腰闪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朝一个小村子走去。 不久,几声马嘶,一阵马蹄传来,段清骑着一匹大黑马从小村子里疾奔而出,向北而去。 几天后,段清骑着黑马出现在北州的一条山道上。 再走十几里路,便是他的家乡,北州高登府吉兴县城。 这几天来,段清日宿夜行,实在是累透了。 他望着前面的山道,想到快要到达目的地,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挥鞭一拍,正要催马快行,大黑马突然失蹄,猝然摔倒,把段清远远甩了出去。 段清心头一惊,身子一拧,硬生生的在空中一个倒空翻,然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段清回身看着倒翻在地的黑马,心想,无端端的怎么会失蹄?难道是这马儿太累了? 段清正想上前查看,突然听到一阵轻微杂乱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逼近。 段清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四围出现了一些黑衣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荒唐而又无理的要求 看着周围出现的黑衣人,段清心里悲叹一声,到底还是逃不出这简公子的算计,这简公子真真好手段。 段清估计今天难以活命,但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他对着周围的黑衣人一抱拳,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说道:“各位兄弟,我们素昧平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放我一马,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 黑衣人当中为首的一个笑道:“段清,听说你当了春山居多年的掌柜,自然是富得流油,我们知道你有钱。但你还有与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么?今天我们是钱也要,你的命也要,这由不得你啦。” 段清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说道:“简公子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加三倍,如何?” 为首黑衣人哈哈一笑,说道:“段清,我们极月楼一向讲究信誉,断没有砸自家招牌的道理。” 极月楼! 段清心头一震,简非凡居然请动了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一股武道势力极月楼来追杀自己。 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一股极端神秘的武道势力,名叫极月楼。 极月楼这个组织甚为奇怪,它既接单杀人,又接镖送镖,也有当贴身保镖看家护院的,总之,只要是赚钱的活它都接。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来历,也不知道这极月楼设在何方,听说这组织里的人个个修为高深,而且要价极高。 简非凡为了杀段清灭口,请出了极月楼的人,可见是下了大血本。 既然对方敢亮出名号,肯定是有了必杀自己的手段,段清知道今天活命的机会十分渺茫。 但段清想不明白,自己刚刚逃了出来,简非凡怎么就能马上找到极月楼的人来追杀自己? 段清看着为首黑衣人问道:“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简非凡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巧合而已。”为首黑衣人淡淡地说道:“我们刚好在上州,雇主又出了大价钱,有钱我们没理由不赚,就顺手接了这个活。杀你,太简单了!” 段清明白了,把银票揣进怀中,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一挥,手中剑芒暴涨,向面前的两名黑衣人卷去。他想先发制人,找到突破口逃开。 站在段清面前的两名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段清敢抢先向他们出手,微微一怔,接着齐喝一声,两人双双挥刀向段清扑去。 两把刀划出了一个十字光芒,一声惨叫,段清右手被齐肩砍下,鲜血四溅。 段清身上剧痛,一个踉跄,两名黑衣人的刀光再次划向段清,眼看着段清就要丧身刀下。 突然,两股激厉的啸声急射而来。 叮当两声,两名黑衣人只觉得手中一震,手中的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得飞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两道白芒,远远的掉在地上。 两名黑衣人心头一惊,回身望去,不远处,一个白衣青年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正慢慢走来。 为首黑衣人见到来人仅凭一粒石子就能把刀撞飞,知道来人武道高深,面露震惊之色。 为首黑衣人看出来了,白衣青年身后那二十多个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明显是朝庭中人,而且个个修为不弱,为首黑衣人知道如果不及时离开,就得全部栽在这里。 于是,他没有片刻迟疑,一声呼啸,黑衣人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来人正是任意他们。 任意本来是去了抚阳城,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任意在抚阳城接到向东的消息,他就断定,出现在春山居里的中年女人就是百毒仙姑。 于是,任意马上让三毛飞到春山居,命向东暗中把百毒仙姑擒拿下来。 向东一直带人在外面监视,但他并不知道,百毒仙姑已经化妆易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当他带人暗中进入春山居搜查时,早已不见百毒仙姑的踪影。 任意知道百毒仙姑是个使毒高手,他怕向东有失,三毛刚刚动身,他们也跟着赶到春山居。 因为百毒仙姑是金乌国人,任意料想她一定是要潜回金乌国,就一路向北追去。 在往北的路上,向东发现了日宿夜行的段清。 段清要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路,不要说任意他们就无法跟上,极月楼的人也无法追上。 段清知道简非凡为了灭口一定派人追杀,为了避人耳目,他就在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谁知这样却把行程落下,被人追上了。 段清既然是春山居明面上的代言人,肯定掌握着春山居的诸多证据,是一个重要的证人之一,任意当然不能放过段清。 发现段清之后,任意本来是想马上出手抓捕,但他想不明白段清为什么这个时候急急地要往北而去,想到段清既然是春山居的掌柜,肯定与百毒仙姑有来往,或者从他身上能得到百毒仙姑的线索,就干脆尾随着段清而去,见到有人要杀段清,就把他救了下来。 段清心里很明白,简非凡干的那些非法买卖,自己在其中只是一个跑腿的角色,罪不至死。 现在段清死里逃生,对任意心存感激,任意刚刚开口,他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 但出乎他的意料,任意对他所说的这些兴趣不大,反而是十分关心那个来自金乌国的中年女人的行踪。 然而,段清虽然知道那个中年女人是来自金乌国,但他却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真正身份。 段清说道:“大人,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在返回金乌国的路上,不过,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回到金乌国,说不定已经被简非凡派出的杀手杀掉了。” 任意微微一愣,百毒仙姑不是简非凡的合作者么?听向东说过,这两个人还有一腿,简非凡连百毒仙姑也要杀? 立即他明白了,简非凡是要把段清和百毒仙姑干掉,然后把所有事情推在两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为他洗脱责任。 百毒仙姑是毒杀纤宁公主的凶手,任意必须要把她抓捕归案。如果让她逃出铁国或者是被人杀掉,纤宁公主是怎么死的就成了迷,他也无法向师叔皇帝交待。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百毒仙姑逃出铁国,要赶在杀手找到百毒仙姑之前把她拿下。 任意抬起头,眯起眼看向远方的小山峰,心想,百毒仙姑还在不在铁国境内?如果百毒仙姑要逃离铁国,是直接从铁国与金乌国交界的边境线上过境,还是从别的线路离开铁国呢? 任意沉吟片刻,对三毛说道:“三毛,你现在马上就去上州大营见洪天柱大将军,请他出面,去北州大营见岳荣大将军,请岳荣大将军派兵封锁北州边境的主要出入通道,任何人不得离开铁国。” 看着三毛展翅高飞的身影,任意心想,但愿还来得及。 纤宁公主遇害之后,要说最恨凶手的人,应该是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父子,这与亲情无关,而是事关洪家前途命运。 洪天柱官至大将军,眼看封侯有望。侯爵是可以世袭的,只要封了侯,洪家就变成了侯门,他的子子孙孙从此就可以永享荣华富贵。 洪天柱自认与宫不易相比,只差那么一点点。但他不是有一个好媳妇么?差的这么一点点就让他的好媳妇给补上了。 只要他的亲家皇帝看在女儿的份上,金口一开,洪家就成了侯门,洪天柱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但是,那个千刀万剐的凶手,不但杀害了他的好媳妇,还把他一只已经踏进侯门的脚硬生生地扯了回头,洪天柱能不恨?就算是喝其血吃其肉也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本来凭着小任大人的一只鸟儿来报信,就能让一国的大将军进行调兵遣将,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 但小任大人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去见北州大将军岳荣,这事估计就黄了,他算准了洪天柱知道要是为了抓捕凶手,一定全力支持。 果然,当洪天柱听说为了抓捕凶手要封锁边境,二话不说,带上亲兵护卫,日夜兼程,赶到北州大营见了岳荣,将任意的意思对岳荣说了,要求他派兵封锁边境线。 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也很荒唐,为了追捕一个逃犯居然要动用军队,但小任大人就是这样荒唐无理。 刚开始时岳荣是坚决反对,如果是在境内调兵,他完全可以作主,并不需要请旨,但没有朝庭旨意和兵部的命令,擅自调动军队到边境,如果引起战争,这责任谁也担当不起。 洪天柱见到岳荣反对,就嚷嚷了起来,大声骂道:“岳老头,这事你必须支持,否则我跟你绝交!有什么事情我来担责,要不我把我上州的军队拉过来。” 岳荣与洪天柱向来交往甚好,知道洪天柱痛失公主,说的是气话,也不怪他,骂道:“洪老头,枉你也是一国大将军,军队岂能随便调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关重大,咱们得慎重考虑。” 但到底岳荣架不住洪天柱的威逼加劝说,知道小任大人手中权力的份量,也知道小任大人深得皇帝信任,同时想到这是为了拦截杀害纤宁公主的凶手,或者以后皇帝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怪罪。 就这样,看起来是一件十分荒谬而又不可能实行的事情,居然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岳荣答应了! 于是,在铁国北方绵长的边境线上,出现了离奇的一幕。 铁国成千上万的边境守军严密的封锁了边境的主要出入通道,而北部各个邻国的兵马也出现在边境线上严阵以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百毒仙姑 铁国与北方诸国虽然有国土纷争,但边境平静时,与北方诸国仍然有人偷偷来往经商,各国朝庭也睁只眼闭只眼,经常有商客从边境的主要通道进出。 近日,铁国北州边境线上,军队动作频繁,把进出北方诸国的主要通道封锁了起来,只许进不准出。 铁国北州边境的主要通道两边滞留了很多准备出入境的客商,同时引起了北部各个邻国的不安。 铁国作为东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兵强马壮,北部邻国一向十分忌惮铁国。 现在铁国的军队封锁了边境主要出入通道,北部邻国不知原因,都纷纷把军队调集到边境上,严阵以待。 一时之间,各国间谍机构通过不同信息渠道,打听铁国军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行动,但结果是,原因不明。 很多人都没有料到,造成当前边境线上严峻局势的,全都是因为一个人:百毒仙姑。 铁国北州边境,与金乌国交界以南约一百多里的一个小山峰上,一个山洞里,一个约四十多岁脸容娇俏的女人正在打坐。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山洞口,警惕的打量着洞外周围。 这个女人正是百毒仙姑。 百毒仙姑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找她。她更不知道,因为她,各国军队在边境线上陈兵列阵。 百毒仙姑是金乌国人,她是个孤儿,自小被她的师父收养。 她的师父是个使毒高手,她长大后,师父传了她一身使毒的本事。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的师父死了。 师父临终前,跟她说出了师门的来历。 师门叫百乐门,因为百乐门擅长使毒,道上的人称为百毒门。 当时百乐门子弟兴旺,在金乌国里也是有名的宗门。 有一年,百乐门的一位长辈毒杀了一个大宗门的人,百乐门从而惹上了大祸,被大宗门众多弟子围杀。 百乐门人虽然使毒高明,但武道修为不高,虽然毒杀了对方不少弟子,但百乐门还是被那个大宗门灭了满门,只有她的师父受伤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不敢在江湖中露面。 师父跟她说,她是百乐门唯一的弟子,希望她日后能重建百乐门。 师父自小收养了她,恩情深重,她含泪答应了师父,日后一定要重建百乐门。 师父死后,她一个人在江湖中飘泊。 二十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宗门的子弟,从此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那个人。 原本以为,她从此有了依靠,不再是孤单一个。但事与愿违,那个人得到她的身子后,就抛弃了她。 她一怒之下,毒杀了那个负心之人,再次飘泊江湖。 不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本来是想把这孩子打掉,免得想起那个负心之人徒生伤心,但想到孩子是无辜的,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就把孩子生了下来。 有了孩子后,她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孩子就是她的希望。特别是孩子会叫娘亲后,更是觉得非常幸福。 可是,灾难再次降临。 有一天,她带着孩子外出,却被那个负心之人的师兄弟发现并追杀,在仓皇逃走的途中,孩子被杀死,她负伤而逃。 孩子死了之后,她伤心绝望,从此变得性情怪异,喜怒无常。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一本修练媚术的功法。 功法初成,她开始利用媚术逐个勾引那个负心之人的师门中人,然后再一一毒杀。 同时,只要她看谁不顺眼,就出手毒杀,渐渐在道上得了个百毒仙姑的名号。 百毒仙姑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历尽艰辛,居无定所。 这时候她想到,单凭一个人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想起师父临终的话,她决定要重建师门。但重建师门需要花费大量钱财,就要想法子赚钱。 三年前,她潜入铁国,遇上简非凡,她凭着迷人的媚术,搞得简非凡神魂颠倒,恋恋不舍。 简非凡听从了她的建议,两人合作做买卖。 先是由她出手炼制春药交给简非凡出卖,然后又做起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买卖。 这几年,银子赚下了不少,她计算过,再干上一二年,赚的银子也够了,到时就回国重建师门。 因为铁国侦缉堂重新侦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她听从简非凡的话,暂时离开铁国。 但她没有料到,在离开春山县的路上,开始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杀。 一路上,虽然毒杀了几个人,但这些黑衣人不依不饶,似乎是不把她杀了不罢休。 她的武道修为不高,除了依仗使毒,对这些人毫无办法,只好继续逃命。 她想,只要走出铁国边境,进了金乌国境,这些黑衣人就不敢对她出手了。 昨天,眼看就要到边境线了,但发现有几个黑衣人在前面一带搜索,她不敢露面,只好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 百毒仙姑在山洞里呆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悄悄的出了山洞,摸索着向边境方向走去。 快到边境线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 百毒仙姑满心高兴,走到离边境线几十米时,发现边境线通道上有军队在把守。 这些年,百毒仙姑一直是从这条路来回进出铁国,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地貌环境,平时偶有铁国士兵巡逻走过,但是从来没有军队在这里把守。 她悄悄的摸近一丛小树,朝金乌国边境望去,发现自己的国家边境线上也有军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两国要开战?她有些后悔走到这里来了,也许别的地方没有军队把守。 百毒仙姑悄悄退回,准备另找出路。 这时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伏身回头望去,几个黑衣人正往自己的方向搜索而来。 百毒仙姑心下惊慌,这时候想回头怕是来不及了,她一咬牙,现身朝守在通道上的铁国士兵走去。 铁国士兵们发现了百毒仙姑,几个铁国士兵拦在她身前约十米处,大声喝道:“什么人?这个时候不得离开边境。” 百毒仙姑不理士兵的呼喝,上前几步,手一挥,一蓬黄色烟雾在士兵们中间四散,士兵们无声倒下。 不远处的士兵们见了,弯弓搭箭朝着百毒仙姑围了上来。 对面就是金乌国境,如有不慎,一箭飞过国境,等于是挑起了战争,所以士兵们只是对着百毒仙姑呼叫呐喊,却不敢放箭。 趁此机会,百毒仙姑一个纵身而起,跃过边境线,落在金乌国境内。 金乌国的士兵见到百毒仙姑跃进了国境内,大声叫道:“不得进入金乌国境,进入者格杀勿论。”全部举起弓箭对准了百毒仙姑,但也是不敢放箭。 百毒仙姑举起双手高声叫道:“我是金乌国人,我是回国来了。” 百毒仙姑边走边说,慢慢的走了过去,踏在自己的国土上,百毒仙姑觉得很踏实,安全了。 可是,她来不及高兴,突然一股凌厉的劲风疾袭而来,百毒仙姑觉得身上一麻,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她吸得凌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进铁国境内,摔在几个人跟前。 一个声音冷冷叫道:“把她绑了。”几个人上前把百毒仙姑绑了起来。 百毒仙姑被摔得头昏脑涨,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无端端的飞了回来?她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白衣青年与几个身穿蓝衣战袍的人正冷冷的看着她。 任意看着就在自己脚下的百毒仙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任意能及时赶到,险险把百毒仙姑抓了回来,他得感谢极月楼的杀手,要不是极月楼的杀手一路追杀,缠着了百毒仙姑,百毒仙姑早就逃出铁国。 抓到了百毒仙姑,任意想到刚才中毒的士兵,急忙上前对百毒仙姑说道:“解药在那里?” 百毒仙姑本来以为只要踏进金乌国境,就安全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任意修为高深,硬生生的把她从金乌国境内拽了回来,让她功亏一篑。 任意现在问她要解药,她眼里充满了怨毒,冷声说道:“本仙姑使毒,从不配解药。” 任意有丹老怪的解毒丹,也可以解毒。但有现成的解药可用,他不想浪费解毒丹,怒声说道:“痛快点拿出来,免得吃苦头。” 百毒仙姑尖声厉叫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痛快的就给我一刀。”她清楚知道,落在铁国朝庭手中,绝无生还之理,干脆硬抗到底。 任意突然阴阴的笑道:“给你一刀?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把你衣服全扒光,挂在边境线的树上,让几国士兵好好欣赏你那迷人的胴体。”说着踏步上前抓住百毒仙姑的衣服就要往下扯。 百毒仙姑没想到这青年人这么卑鄙无耻,真的是要扒她的衣服!要是真的是让他扒光衣服挂起来,那真是生不如死,惊得尖声叫道:“我身上的绿色瓶子就是。” 任意咧嘴一笑,在百毒仙姑身上掏出几个小瓶子,从中取了绿色瓶子,拿出解药,给那几个被毒倒的士兵服了,再逐一把脉,知道几个士兵性命无碍,放下心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百乐门 含笑丹 岳荣与洪天柱见到已经抓到百毒仙姑,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他们一直担心,如果让百毒仙姑逃出铁国,这次私自调兵封锁边境就成了无用功。 皇帝天威,谁人能测?谁知道皇帝会不会怪罪?但抓到了百毒仙姑就不同了,不但无过,说不定还能有功。 与岳荣不同,洪天柱就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洪天柱死死的瞪着百毒仙姑,看着这个杀了纤宁公主毁了洪家前途命运的狠毒女人,眼里早就冒出火来,狠不得一掌就把这个女人拍死了。 洪天柱走到百毒仙姑面前,手一扬,扇了她一巴掌,咬着牙说道:“臭娘们,真狠毒啊,纤宁公主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下毒把她害了。” 百毒仙姑穴道被封,全身动弹不得,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五个指痕清晰可见。 百毒仙姑脸上吃痛,她扭了一下头,看着一身盔甲的洪天柱,她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原来铁国朝庭大费周章来追捕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与简非凡做的那些非法买卖,而是认为自己下毒杀了纤宁公主?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岂不是无事了?百毒仙姑心里有点兴奋起来,说道:“原来你们认为是我下毒杀了纤宁公主?不,你们错了,不是我。” 洪天柱骂道:“臭娘们,做过了还不敢承认。”一巴掌又是扇了下来,岳荣一把接住了。 百毒仙姑冷哼一声,头一抬,骄傲地说道:“本仙姑毒杀的人还少么?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要说什么公主,就算是皇帝惹怒了本仙姑,照杀不误!” 这种时候百毒仙姑还敢如此硬气,任意与别随风相互看了一眼,眼里露出疑惑。 任意看着百毒仙姑脸上的神情不像说假,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难道真不是她下的手? “含笑丹是出自你之手吧?”任意问道。 “你知道含笑丹?”百毒仙姑十分意外。 她是百乐门留存在世上唯一的门人,她没有收过徒弟,她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配方和懂得炼制含笑丹的人,在她的心目中,知道有含笑丹的人极少。 “中毒之时能让人产生欢乐幻境,面露微笑而亡,死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任意说出了含笑丹的中毒症状,说道:“纤宁公主所中之毒就是含笑丹。” “不,不可能。”百毒仙姑满脸不相信地地摇了摇头:“含笑丹是我们百乐门的秘密,你怎么可能知道?” “秘密?杀人的毒药成了秘密?”任意语气中有些不屑。 “不,你错了!含笑丹不是用来下毒杀人的。”百毒仙姑摆摆头,望着金乌国方向,眼里流露出回忆的神情。 百乐门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当年百乐门的创始人不但是一名使毒高手,也精通医道。因为他的妻子患上不治之症,就算他医道高深也无法医治。他们夫妻情深,他不忍心看着妻子日夜被病魔折磨,生不如死,他决定用药物来结束妻子的生命。 为了让妻子能开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同时也为了能时常看到妻子的容颜,他费尽心血,炼制出了含笑丹,把含笑丹给他的妻子吃了下去,让他的妻子在开心中离开了人世,并把她的尸体保存了下来。 中毒之时能让人产生欢乐幻境,面带微笑而亡。死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这就是含笑丹! 含笑丹可以说是毒药之中的精品,对一些身患绝症或者是临死之人来说,服用含笑丹,无疑是一种非常安乐的解脱,但服用含笑丹而亡的人,尸体却能长期保存下来而多年不腐。 实际上,含笑丹就是一种尸体防护剂。 百乐门创始人后来想到,如果让含笑丹广泛地流传于世上,如果有很多人都服用含笑丹而亡,那么,保存于世上的尸体会越来越多,满是尸体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含笑丹是百乐门创始人炼毒的巅峰之作,原本他有心把含笑丹的配方毁掉,但他又不想自己的心血随着自己的殒落而永久消失。 所以,他在门规上作出严厉规定,含笑丹只传门主一人,含笑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只能口授相传,不得有任何文字记录。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既可以把含笑丹流传下来,又可以防止泛滥成灾,可谓煞费苦心。 可是,百乐门创始人却是杞人忧天。 含笑丹虽然是他的心血之作,但除了可以让人安乐死亡并能把尸体保存下来,在使毒用途上并无多大用处,也就是说,他的徒子徒孙根本就没把含笑丹当回事。 后来历代门主虽然把含笑丹传了下来,却极少有人炼制含笑丹。 百毒仙姑说,她的师父是最后一任的百乐门门主,当年师父把含笑丹的配方传给她的时候,也曾吩咐过她,不要把含笑丹轻易示人,以免招来麻烦。 百毒仙姑曾经只炼制过一粒含笑丹,这粒含笑丹用在了她那个已经死去的儿子身上,她儿子的尸体还保存在宗门旧址一个秘密的地方。 说到自己的儿子,百毒仙姑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眼望远方,喃喃说道:“乐儿,娘很快就去陪你了,从此以后,娘再也不用与乐儿分开了。” 百毒仙姑说完含笑丹的来历,在场的众人全都呆住了! 原来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抓到的人居然不是真正的凶手? 任意觉得脑子有点乱,他相信了百毒仙姑的话,只是别随风在东州小东山上遇到的那个人,他是怎么知道含笑丹是出自百毒仙姑之手?纤宁公主一行人所中之毒肯定是含笑丹,但百毒仙姑说她只炼制过一粒含笑丹,那么,这个含笑丹又是从那里来的? 任意看向百毒仙姑,问道:“你确定你只是炼制过一粒含笑丹?含笑丹是怎么使用的?你有没有向人透露过你懂得炼制含笑丹?” 任意一连几个问号,百毒仙姑知道任意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觉得有可能逃过一劫也未定,摇头说道:“含笑丹的主药引黑冰蚕很难找,炼制一粒不容易,我炼制含笑丹用的黑冰蚕还是师父留给我的。如果有人了解百乐门的来历,我是百乐门弟子,知道我懂得炼制含笑丹并不奇怪。” “含笑丹不像其他的毒药可以用本门手法施行,没有什么特别的使用方法,就是研碎之后用水冲服。” “就这么简单?”任意头痛起来,这样说来,纤宁公主一行人是怎么把含笑丹吃下去的? 吃下去?任意心头一跳,他觉得疏忽了一个问题,就是凶手的下毒时机与地点。 他回想了一下方道全所描述纤宁公主当天晚上在武庆府衙吃饭时的情景,纤宁公主当时并不与随行人员坐在一起,但他们同样中毒死亡,难道是有人利用添加茶水的机会分别给公主和她的随同人员下了毒? 也就是说,下毒的凶手就在当晚陪同纤宁公主吃饭的那群人当中? 只是为什么纤宁公主以及她的随同人员吃下含笑丹之后没有当场发作? 问了百毒仙姑,任意才明白,吃下含笑丹之后半个时辰才开始发作,只是为什么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才开始发作,可能要问百乐门的那位创始人了。 任意估算了一下纤宁公主从武庆府衙出去之后,再到有福客栈所需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半个时辰,在时间上还是说得通的。 别随风当时说过,凶手只是想针对纤宁公主,但他为什么要连公主的随同人员一起毒杀?还有,天下毒药何其多,很多毒药使用起来比含笑丹更方便,他为什么只用含笑丹? 一时之间,一大堆问号在脑海里乱转,任意头大如斗。原来以为抓到百毒仙姑就能真相大白,现在想来更是迷雾重重,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任意与别随风详细地推敲了纤宁公主进入青元城之后的其中细节,他们认为,问题还是出在当天晚上的那顿晚饭上。 任意调出当晚在现场的人员问话记录,重新详细看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事情被遗漏了。 于是,任意再次回到青元城,马上让方道全把当晚在现场的陪同人员全部召集起来,发给他们几张纸,让他们把当晚在府衙吃饭,之后去客栈的过程全部写出来。 要求写出当天晚上坐在那一张桌子,身边坐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吃喝过些什么,总之是抠过几次鼻子吐了几次痰等等都要全部一五一十地写出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或者有些事情早就模糊或忘记了,现在要让这些人再把这些细节写出来,还真的是有点难度。 但这些人在小任大人的威逼下,花了几个时辰,一个个搔首弄脑绞尽脑汁地总算是写了出来,至于回忆得对不对,有没有用,就让小任大人去判别了。 任意拿到这些人的回忆录,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一张张地详细看过,对比前一次的问话记录,还真的让他看出了点端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简非凡 任意将这些资料记录梳理了一遍,从中摘取出了两处有疑点的地方。 一是,有好几人个提到,当晚开席之后,众人在喝酒吃菜的时候,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是有一道影子在眼前闪过。 另外,武庆府衙的衙役头目余青其中提到,当晚他带着衙役与公主的随行护卫一起在公主入住的房间四周值守,公主的随行护卫突然中毒倒地,现场有点混乱,有一个人曾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公主入住的房间门口,依稀看出这个人约莫五十多岁,长着一张瘦猴的脸,但这个人的身法极快,几乎是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人影。 任意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来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摸着脑袋说道:“随风,按照众人的说法,应该是有一个轻功身法非常高明的人在众人身前掠过,还有出现在客栈里的这个瘦猴是什么人?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范承丰端来茶水,送到任意和别随风手里,笑道:“大人,大凡长得瘦猴样的人都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估计他是想来偷东西的。” “你小子以貌取人啊?”任意笑道:“不过,偷鸡摸狗的事真的是只有这类人才干得了。”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是赞同范承丰的看法。 高明的轻身功法,偷鸡摸狗,瘦猴,五十多岁,这几个关健词在别随风脑海中显现组合,他心头一动,看着任意说道:“公子,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对。” 别随风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似乎不可能啊。” 任意知道别随风不但见闻博广,说话做事也十分稳重,要是没几分把握他不会随便说出来,听到别随风的话,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别随风迟疑地说道:“二十多年前这个人在道上非常有名,是妙手门的门人,名叫妙神空,号称天下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只要他看上的,从来没有失手过。听说后来因为出手偷了一个大宗门的什么极为重要的宝贝,被人四处追杀,从此不见踪影。但是,一个盗门中人,怎么会学人来下毒?” “妙神空?” 任意听到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岛上的剑老怪与他的师父武老怪曾经论起天下轻身功法,剑老怪认为妙手门的妙神空可以排在前三。剑老怪号称剑神,眼光境界非一般人可比,妙神空得到剑神如此高的评价,可见这个妙神空的轻身功法确实是不凡。 凭着妙神空如此高明的身手,想在让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毒下在纤宁公主等人的酒水里,没有任何难度。 任意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现场情景,凭自己的身法也完全可以做得到,而且比妙神空做得更完美。 问题是,这个下毒之人会是妙神空吗?如果是妙神空,估计他是受雇于人。只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一个盗门前辈高人甘愿为人驱使?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又没有其它的线索可寻,任意决定先找到这个妙神空再说。 “妙手门,妙神空。”任意苦笑着摆了摆头,百毒仙姑是毒门中人,现在又出现个盗门中人,看来是要跟道上的这些歪门邪道杠上了。 “妙手门在那个地方?”任意问道。 别随风说道:“在下州兴宁府宁山城。妙神空还在宗门的时候,是妙手门的鼎盛时期,妙神空莫名失踪之后,渐渐没落了,听说现任门主是前任门主的女儿。” 任意咕的一口把茶喝干,抹了一下嘴,说道:“把春山居的事处理了,马上回京。” 武源知府衙门后堂,简怀仁正不安的踱步,简非凡坐在椅子上沉思。 简怀仁停下脚步,说道:“凡儿,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 简非凡摆了摆头,说道:“应该不会,解决姓段的应该没有问题。但那个女人一身是毒,可能有点棘手。” 简怀仁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说道:“凡儿,不对,我还是感到不对,你还是快想办法吧。” 简非凡苦笑着摇了下头,说道:“能想什么办法?只要那两个人从人间消失,我们就可以置身事外,那两个人要是活下来,什么办法也没用。” 简怀仁看着儿子的脸,心里充满了后悔。 本来简怀仁是想让儿子跟自己一样,走仕途一道。 但儿子说,当官是为了钱,我做卖买也能赚钱,做买卖自由,舒心,不用整天拍马屁,看上官脸色。 简怀仁当时没有坚持,就由得儿子去折腾。 早些年,儿子做的是正当营生,银子也赚了不少。谁想到这卖买越做越大,儿子更是胆大妄为,鬼迷心窍,迷恋上了那个妖媚的女人,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做起了贩卖私盐,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非法勾当 简怀仁当时劝儿子收手,但他就是不听,简怀仁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惹出这泼天大祸,简怀仁知道,不仅仅是丢官撤职这么简单,是杀头掉脑袋的大事了。 简非凡现在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极月楼的人身上。只是过去这么多天,极月楼方面还没有消息,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肯定是有了变故。 朝庭侦缉堂的人自从到了上州,一直没有对春山居进行过调查,简非凡估计侦缉堂的人可能已经在暗中来过了,但侦缉堂的主要目的是调查纤宁公主一案,应该没有看出些什么吧?或者自己庸人自扰,虚惊一场? 想到这层,简非凡心情似乎轻松了点,站起来说道:“父亲,朝庭侦缉堂领头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那个什么任大人,你了解么?” 简怀仁摇头说道:“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此人虽然年轻,能掌管着原铁血卫营中的那批老兵油子,绝非庸才之辈。别的不说,单是从一个无名之辈就能上位掌管侦缉堂,就可以看出皇帝对他无限信任。” 简非凡想了想,说道:“父亲,有可能我们是过份担心了,或者他们调查完纤宁公主一案就回京了。” 简怀仁轻叹一声道:“但愿吧。” 一个黑衣人悄然进了后堂。 简非凡见了,迎了上去,着急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有消息?” 黑衣人说道:“简公子,让你失望了,事情没办成。”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递给简非凡:“这是你给的佣金,事情没办成,退回给你,我们极月楼认裁了。” 简非凡心里一惊,眼中一片失望之色,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件也没办成?” 黑衣人简单地说出了失手的经过,并说侦缉堂为了追捕百毒仙姑,还动用了北州守军封锁边境。 简怀仁听了一下瘫在椅子上,嘴中喃喃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简非凡也是一下呆住了。 黑衣人看了看这父子俩,摆摆头,把银票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简非凡打了个寒颤,见到黑衣人要走,连忙叫道:“等等。” 黑衣人停下脚步,说道:“简公子,事情办不成,很抱歉。不知道简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简非凡咬牙说道:“我给你加三倍的价钱,你们想办法给我把那两人做了。” “简公子,干我们这一行的,向来只认钱,不问原由,但明知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按照我们极月楼的宗旨,只要是我们接下的买卖,不死不休。但是,那两个人已经落在朝庭手里,不要说那个年青人修为高深莫测,我们不是对手,他的身后更是朝庭,我们可不想与朝庭扯上什么关系。简公子,好自为之吧。” 黑衣人说完,闪身出了后堂,消失不见。 黑衣人走后,简怀仁父子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简非凡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父亲,心里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父亲。父亲能坐上知府的位子,十分不易。 他自小见到父亲为了升官,在人前陪尽笑脸,拍尽马屁,心里十分的厌恶。 所以,长大后,当父亲想他走仕途一道时,他断然拒绝了,他不想做这样的人。 父亲并不贪财,为官也算公正。他曾经问过父亲,这样努力升官,不为钱,到底是为什么?父亲说,不为别的,就为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陪着笑脸,拍着自己的马屁,心里就感到很舒服。 当时他对父亲这样的想法感到可笑,现在想来,这是父亲的一种追求? 简非凡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凉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心想,难道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就这样束手待毙? 他心里突然恨起极月楼的杀手们。号称最神秘强大的杀手组织,连这两个人也搞不定。只要这两个人死了,他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他依然是简公子,他照样可以逍遥快活。对,没错,只要这两个人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这两个人一定得死! 简非凡回过头来,对简怀仁说道:“父亲,如果是朝庭重犯,一般要走什么程序?” 简怀仁“唔?”了一声,不知道儿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接着无精打彩的说道:“还用问么?肯定是带回刑部,交由刑部审定发落。” 简非凡脸上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抬头望着窗外,低声说道:“还是有机会的。” 简怀仁听了,问道:“什么机会?” 简非凡不回答简怀仁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简怀仁看着儿子的身影,突然心里觉得很悲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灵州河上的谋杀 任意从中州水师带来的两艘战船,来到青元城之后,就一直停泊在青元城西部码头。 现在已是三月中旬,任意已经做了打算,准备明天南下武源府春山县,处理春山居的事情之后,马上启程回京。 黄昏时分,任意一行人在武庆府衙吃过晚饭,带人离开武庆府衙,同时把段清和百毒仙姑从大牢里提出来,转移到停泊在青元城码头边的战船上。 段清和百毒仙姑两个人原来是分开关在大牢里的,转移到战船上后就把两人一起关在一个船舱里。 段清是简非凡的代言人,百毒仙姑却是简非凡的合伙人加姘头,只是这两个人在买卖上偶有接触,没有多大的交情,了解不多,特别是段清,之前更是不知道百毒仙姑的真实身份。 当侦缉卫把这两个人押进船舱里后,两人只是相互淡漠地看了一眼,各自沉默不语。 夜色渐深,船舱里寂静无声,战船上的人早已入睡,只有这两个人全无睡意。 两个人沉默了几个时辰,到底是女人耐不住寂寞,百毒仙姑看见段清突然没了一只手臂,心里早有疑问,开口问道:“段掌柜,你怎么没了一只手臂?” 段清冷哼一声,说道:“哼!还不是你那个小白脸干的好事。” 百毒仙姑与简非凡混床单的事,极少有人知道,听到段清的话,脸上一红,问道:“你不是他的掌柜么?简非凡无端端地把你手臂砍掉干什么?”百毒仙姑觉得奇怪。 “他何止是只想把我的手臂砍掉。”段清咬牙说道:“他是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有人救下了我,我早就没命了,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简非凡要杀你?”百毒仙姑还是不明白简非凡为什么要杀段清。 这个蠢女人,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段清心中冷笑,说道:“你还不明白,你与他做的那些买卖,一向是你我两人出面,把我们俩个杀了,他就可以把事情推在你我两人身上,简公子照样逍遥快活。” 百毒仙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批杀手追杀,百毒仙姑听了呆了一呆,接着尖声叫道:“那些杀手是简非凡找来的?简非凡要杀我?” 段清有些可怜地看了百毒仙姑一眼,说道:“你说呢?” 百毒仙姑虽然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也拥有一身迷人的媚术,但在男女之事上她并不胡来。她利用媚术勾引男人是为了报复那个得到她的身子之后又无情地抛弃了她的负心人,但那些男人还没得手就让她给毒杀了。她除了年轻时把身子交给了那个负心人,简非凡是得到她身子的第二个男人。 她与简非凡在年纪上相差甚远,本来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但她为了利用简非凡,才与简非凡混到一张床上。可是,女人到底是女人,对一个得到自己身子的男人,就算谈不上什么情爱,在她看来,不应该如此狠心绝情。 现在她明白简非凡派人杀她是为了灭口,心里一时接受不了,头一扭,“啊”的一声尖叫,眼中露出狠毒的眼光,恶狠狠地说道:“简非凡,只要我还有命在,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哼!凭你们俩人干的那些事,十条命也不够死,你还想活命?哈哈哈!”段清放声大笑起来。 百毒仙姑听到段清得意的笑声,哼了一声,说道:“你得意什么?你以为铁国朝庭会放过你?” 段清想到目前的处境,低头不语,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临近午夜时分,昏暗的河面突然出现十来艘木船,飞快地悄悄向两艘战船靠拢包围过来。 两艘战船上值班的侦缉卫发现了这些木船正向战船靠拢,一时之间不明白这些木船的意图,高声喝道:“什么人?不得靠近船只,否则格杀勿论!” 呼喝声惊醒了船上的人,任意翻身起床,朝船舱外望去,看见这些木船形成包围之势冲了过来,心中隐隐感觉不对,闪身出到甲板上,环顾四望,这些木船这时已经来到离战船约五米外的地方。 任意曾经听人说过,灵州河上有一批专门打劫来往船只的水上黑帮,利用灵州河两边的复杂地貌,杀人越货,得手之后就退进大山里,官府为此很是头痛,难道这些木船是想来打劫的? 就在任意沉吟之间,他惊奇地看到,从这些木船上,突然飞出一根根像是木棒的东西,像雨点般纷纷落在两艘战船的甲板上。 任意转头一看,落在甲板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根根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 蜡烛?火!任意心头一惊,他马上明白木船上的人把蜡烛投到甲板上的意图。 但是,就在这时,一艘较大的木船上,一个黑衣中年大汉叫了一声:放!只见各艘木船上火光闪现,接着有无数支点燃了的火把纷纷朝战船上射了过来,有些落在甲板上,有的射在战船的巨帆上。 片刻之间,战船的帆布马上被点燃,燃起了冲天大火,落在甲板上的火把也点燃了甲板上的牛油蜡烛,烧了起来。 事发突然,战船上的人全都惊呆了。 任意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大火,知道无法扑救,高声叫道:“所有人带着大黄马立即撤离战船!随风,把卷宗资料带走!承丰,马上把那两个人犯带离战船。” 任意说完,咬牙一跺脚,暗骂一声:该死!一个转身,像一只大鸟一般飞身向那个黑衣中年人所在的船扑去。 人还在空中,双掌向左右两边拍出,只听到轰轰两声,两张木船好像是被投进了两枚炸弹,瞬间被强劲的掌风拍得稀烂,两股水柱夹杂着烂板木屑冲天而起,船上的人被震得飞上半空,掉进河中不知生死。 黑衣中年人看见任意在空中随手拍出两掌就毁了两张船,心头大骇,拿起一支火把向任意射了过来。 任意面对着飞射而来的火把,不闪不避,轻轻一掌拍出,把火把震飞,人已如一道闪电飞到船头上,伸手虚空一抓,黑衣中年人身不由己地飞落到任意脚下,任意一脚踢在黑衣中年人身上,封了他的穴道。 船上的其他人见到黑衣中年人被擒,被吓得不敢动弹,满脸惊骇。 其他木船上的人见到任意如此神勇,随手一掌就毁了两张船,早已吓得心胆俱裂,纷纷调转船头夺路奔逃。 看着四散奔逃的木船,任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望向战船,他的心沉了下去。 只见两艘战船上的大火越烧越旺,冲天大火卷上半空,照亮了半边夜空。 任意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否已经全部安全撤离,对着岸边喊道:“承丰,所有人员马匹都安全撤离了吗?” “放心吧,大人,都安全撤到码头上了。”范承丰在岸边回应。 知道人员马匹无恙,任意放下心来,回身一脚踢在黑衣中年人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烧朝庭的战船?” “朝庭战船?”黑衣中年人吃惊地看着任意。 “嗯?你不知道?”任意从黑衣中年人的眼光中看出,他似乎是不知道是朝庭的战船。 黑衣中年人摆了摆头,他心里明白被骗了,开口骂道:“操他奶奶的,这小子骗了我,要是知道是朝庭的战船,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这个主意。” 任意蹲下来,拍了拍黑衣中年人的脸,说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黑衣中年人交待,他是灵州河上一个水上黑帮沙浪帮的帮主,名叫吕雄。 昨天,有一个青年人找到他,拿出两张银票,一张是一千两,一张是一万两,说是要跟他合作做一件事,先给一千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一万两。 青年人说,他原来有两艘大木船,专门是在灵州河上跑运输的,每年也能赚下不少钱。但早些时候,他被买卖上的对手用计把他的两艘大木船骗走了,因为对方有人在朝庭中做官,他报官之后也要不回来,他心里不服,要把这两艘船烧掉,以解心头之恨。 吕雄的沙浪帮本来就是专门在灵州河上做着些拦船抢劫的勾当,让他们烧两张船实在是太简单了,再说,这个青年人给出的价钱太诱人了,于是就答应了。 本来每次干活前,必须是要去踩点的。但青年人说,这两张大木船就停在青元城西部码头,他已经得到消息,这两张大木船明天就要离开码头,前往北州,如果先去踩点回来再动手,时间上来不及了。 青年人说,动手的时候他要跟着一起去,他要亲眼看见这两张大木船被烧掉,心里才痛快。 吕雄本来觉得这样不妥,但到底是青年人给出的价钱太过诱人,再说这个青年人亲自跟着去,吕雄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不再坚持要去踩点。 如果是在白天,吕雄就会一眼看出是朝庭的战船,但在夜里他只是朦胧地看出这两艘船很大,并没多想,靠近战船后就叫人动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欧阳州长的顾虑 吕雄说完事情经过,任意站起来看着两艘被烧得快要沉没的战船,心想,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来烧战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任意问道:“这青年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吕雄摆头说道:“我们接活,只要有钱,并不理会他的身份。不过,我看这个青年人身上好像有些公子哥儿的味道。” “公子哥儿?” 任意想了想,马上明白了,原来是他,简非凡! 简非凡为了灭口,派人追杀段清和百毒仙姑失手,现在居然胆大包天,想连侦缉堂都一锅端了,果然是心狠手辣。 任意突然有些后悔,原来他认为,春山居的事情已是铁证如山,是随手就可以解决了的,现在想来却是错了,要是早点处理,也不会损失两艘战船,回京之后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师叔皇帝和宫老头交待了。 任意心里升起了一丝怒火。 上州,抚阳城。 上州州府衙门。 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黄金鸟儿的白衣青年和一名黄衣青年来到州府大门前,白衣青年随意打量了一下高大宽阔的州府大门,对着一脸严肃的州府门卫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这位差大哥,麻烦你进去向欧阳州长通报一声,说是侦缉堂的任意求见。” 州府门卫看了任意一眼,见到任意肩上站着一只小鸟儿,还满身的散漫,也不知道是那家公子哥儿来玩耍的,眼皮一翻,说道:“你要见欧阳州长?” 任意点点头。 “哈哈哈!”州府门卫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对面的同伙说道:“丁五,你说这是那家的小屁孩?还带着只鸟儿来说要见欧阳州长?” 丁五摇头笑着对任意说道:“小家伙,这里不是你耍玩的地方,今天也就是我们哥俩值班,要是别人,早把你轰走了。” 小屁孩?小家伙?任意一脸愕然,我很像小屁孩么? 别随风听了心中暗笑,脸色一沉,对着州府门卫喝道:“放肆!这是侦缉堂的任大人,有事要见欧阳州长,你一个门卫胆敢如此无礼?还不赶快进去通报?” 两名门卫听到别随风威严的喝声,两人对望了一眼,看看气度不凡的别随风,又看了一眼一身散漫的任意,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搭界。 丁五算是有点眼力,听到别随风称呼这个小家伙为大人,他突然想起,朝庭科举就有一些很年轻的人中了状元封了官,莫非这个小家伙就是封了官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当了官,那可真是前途无量啊,不能得罪了。 想到此处,丁五对着任意拱拱手,说道:“小大人,请你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小大人,你是?” 刚才是小屁孩小家伙,现在变成小大人了,这转变也太快了,任意笑了笑说道:“侦缉堂的任意。” 任意刚刚说完,丁五一路小跑去了。 自从任意带着侦缉堂的人来到上州,上州州长欧阳德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欧阳德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在上州他就是土皇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内阁丞相,他也不见得有多大压力,唯独对这个侦缉堂他心生警惕。 虽然说侦缉堂是为纤宁公主一案而来,但新成立的这个侦缉堂却是个什么事都可以管的机构,权力太大了,他就怕自己手底下的这些牛黄狗宝出了什么差池,让侦缉堂抓到把柄,自己也得跟着吃挂落。 早些天,任意来到上州,也不与自己见上一面就直接把李良拉走,他就知道这位年轻的小任大人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果然,这位小任大人为了拦截毒杀纤宁公主的凶手,居然能让北州大将军岳荣调兵遣将,真真是大手笔! 欧阳德今天回到州府,他坐在书房里,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看着书案上的公文也无心批阅。 州府护卫头目张年进来报告,说是有一个自称是真子堂的仁义求见。 真子堂仁义?欧阳德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皱了皱眉头看着张年问道:“张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听说过啊。” “大人,是门卫来报,说是一个中了状元的小大人。”张年躬身说道。 现在是三月中旬,春闱刚过,殿试要在四月才举行,那来的什么中了状元的小大人?胡闹的吧?欧阳德挥挥手说道:“胡闹!别管他,让他走吧。” “是,大人。”张年刚刚转身,州府幕僚胡春林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大人,什么人胡闹啊。” 欧阳德指着张年说:“这小子来报告,说是有一个什么真子堂的仁义求见,还说是一个中了状元的小大人,殿试都没开始,那来的状元?这不是胡闹嘛?” 真子堂仁义?胡春林想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大人,真不是胡闹,是有贵客到了,是朝庭侦缉堂的小任大人来了。” 是他?欧阳德愣了一下,笑着摇头叹道;“还真是他来了,今天没有喜鹊弄枝头,看来不是好事喽。” “大人,你真神了!这你都感觉得出来。”胡春林笑着竖起了拇指头。 欧阳德看着胡春林说道:“胡夫子,真有事?” 胡春林点头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正要向大人禀报呢。昨天,侦缉堂封了武源府春山县的春山居,武源知府简怀仁的公子简非凡因为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以及谋杀朝庭官员被逮捕,武源知府简怀仁包庇儿子简非凡,被撤职并逮捕,知府一职暂由武源府丞田万平代理。” “谋杀朝庭官员?”欧阳德听得心头一惊,站起来看着胡春林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报来?” “侦缉堂行事秘密,要不是小任大人的两艘战船在青元城被烧,闹出大动静,我们还不知道呢。”胡春林苦笑着说道。 谋杀朝庭官员?小任大人的战船被烧?欧阳德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春春林。 “是这样,大人,小任大人前天就带着侦缉堂的人马回到战船上,准备第二天就南下回京,但简怀仁的这个儿子真是胆大包天,听说他做的那些非法勾当已经被侦缉堂查实,他为了杀人灭口,在前天夜里带着十来张船偷偷去把战船烧了,他是想把侦缉堂的人一锅端了,真的是心肠歹毒,好在侦缉堂的人发现得早,人马都能及时撤离,没有人员伤亡。” “没伤着人就好,没伤着人就好。”欧阳德抚着额头刚刚坐下,又站起来说道:“快快出去迎接任大人。” 欧阳德堂堂一州之长,一方封疆大吏,任意只不过是三品的官员,任意要见他,让人通传进来就是。 州长虽然是一方土皇帝,但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还想入阁拜相的,州长是很有实权,但要是能入阁拜相,那是具有无上的荣誉,非一州之长可比的。 但是,上州接二连三地出了事,要是小任大人回去在皇帝面前损他两句,他首先就逃不过用人不察,监察不力的罪名。 所以,面对着具有无上特权的小任大人,他不得不放低州长的身份。 任意正站在门口无聊地东张西望,见到欧阳德急步从里面走出来,迎了上去,笑道:“欧阳州长,人说衙门深似海,果然不错,你这衙门真的很深啊。” 欧阳德知道是让任意久等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着任意拱了拱手,说道:“任大人,刚才有些公事正在处理,一时脱不开身,还请任大人见谅。” 任意摆摆手,说道:“欧阳州长,客套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来见你,是为武源府的事而来。你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原武源知府简怀仁我把他撤了,现在知府一职暂时由武源府丞田万平代理,知府一职由你上州上报朝庭重新任命。” 欧阳德听了一愣,按照侦缉堂的职权,任意是有权任命三品以下官员的,现在他把新知府的选择权交给自己,等于是送了一个人情给自己,看来,这个小任大人并非官场新丁。 欧阳德不知道,其实,任意对官场上的这些东西向来并不在意,但他身边有个别随风,对于官场上的规则十分了解,根本不需要任意来操心。 欧阳德说道:“任大人,请进去说话。” “不用了,欧阳州长。”任意摇头说道:“今天我们就启程回京,我把相关公文交给你,马上就走了。”说完向别随风招了招手。 别随风上前把手里的一个卷宗递给了欧阳德。 欧阳德接过卷宗,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任意说道:“任大人,你来上州我一直未能去拜访,今天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如何?” 任意连忙摆手拒绝了,他想起武庆知府方道全尽的那个地主之谊,着实让他感到别扭。 欧阳德极力挽留,但任意是说什么也不肯留下,他只好把任意送出了一段路才返回州府衙门。 当任意与别随风走远之后,上州缉捕厅按察使李良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林家惨案 抚阳城郊外,南林村。 当初官府来扒女儿的坟墓,林老头气哼哼地生气了好几天,但日子久了,心情也渐渐平复了。 林老头对现在的日子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没有了女儿林花儿的依靠,但女儿以往从公主那里得到的赏赐,除了用来建了两间红砖大瓦房,添置了些家生用具,还有节余,只要不是大手大脚乱花钱,吃香喝辣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儿媳妇怀了孩子,看着儿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着孙子就要出世,林老头一家人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天,林老头吃过早饭,扛起锄头竹框就准备下地,他站在院子里想了想,就叫来儿子林大牛,对儿子说:“大牛,你去菜市场买一只老母鸡和些黄酒回来,让你娘收拾干净了,放锅里焖好,中午拿给你媳妇吃。” 林大牛说道:“爹,不用花这个钱,现在素清挺好的。” 林老头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懂什么?现在素清是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不能让她们娘俩饿着了,快去!” 林大牛听明白了,他爹是心痛孙儿,哦了一声,进屋问他娘要了银子,出门去了。 儿子出门之后,林老头也准备下地去了,刚刚转身,就看见那天被他大骂的那个官员带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林老头见了,心里一蹬,心想,难道真让大牛说中了?官府今天来是要为难人来了? 林老头还真是料中了,李良今天带着人来,就是想来为难为难林老头,出口恶气。 李良当过县官,做过知府,现在更是一州的刑事头头,再往上挪挪,就能在京里谋个职位,或者能弄上个州长干干也不一定,按理不应该这么小肚鸡肠,与一个平头百姓计较。 但是,李良那天被林老头指鼻子大骂一顿的事在上州官场中传开,都成了上州官场中的笑话了,这口气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要不是任意还在上州,他早就动手了。刚才他在州府门口听到了任意与欧阳德的对话,知道任意与侦缉堂的人今天就离开抚阳城返回京城,他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了。 林老头看见李良阴沉着脸带人走进了院子,知道不妙,心中惊慌,连忙丢下锄头竹框,低头躬身颤声说道:“这位大人,那天是小老儿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老儿计较。” 李良看着林老头,想起了那天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的情景,心中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对着身边的衙役头目王七打了个眼色。 王七心神领会,上前就一脚朝林老头的脚上踢去,林老头被踢得跪在地上,王七冷笑道:“林老头,你想李大人不要与你计较是吧?你只要向李大人叩三个响头,自扇十个嘴巴,说自己嘴贱,李大人要是觉得心情好了,就不与你计较了。” 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只要不是在公堂上,见官是不用跪的。林老头本来就是个倔强的老头,让他下跪叩头,自扇嘴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林老头把头一拧,想硬要站起来,王七与另一名衙役上前就把林老头按在地上。 院子里的动静屋里人听到了,只见林家媳妇与林老头的妻子走了出来。 林家媳妇见到公公被人硬按在地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了声:“爹,怎么啦?你放开我爹。”说着上前就想把王七的手拉开。 王七骂了一句:“滚一边去。”想也不想就一手就把林家媳妇推开。 林家媳妇本来就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这个时候被王七一推,啊的一声惊叫,仰天向后倒去。 本来她是要仰天而倒的,只是出于人的本能,她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大肚婆娘,猛一拧身,硬是把身子转了过来,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失去平衡,伏身向地下倒去。 林家媳妇在倒地的时候,她那个圆挺的大肚子重重地压在地上一块约莫二三十公分高棱角分明的石头上。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她圆挺的身子往上弹了一弹,复又撞在石头上,接着一声惨叫,如泉涌一般的鲜血从她的双腿间喷了出来,再听到一声十分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林老头的妻子见到儿媳妇出了事,“素清!”凄厉的一声叫,窜身就向媳妇扑去,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刚刚迈出两步,脚下一滑,正正倒了下去,被地上一枝树枝上带着一节约手指粗细十来公分长的枝丫插中喉咙,也是噗的一声,血如泉涌,头一歪,没了声息。 林老头看见儿媳妇和妻子相继突然倒地不知生死,他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奋力一挣扎,挣开两人的手,顺手拿起地上的锄头,挥起锄头就朝站在面前的李良头上狠狠地锄了下去。 站在李良身边的一名衙役见了,上前一脚踹在林老头心窝上,林老头闷叫一声,身子撞在院墙上,然后贴着墙边慢慢滑下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只大虾,也是没有了声息。 说起来话长,其实这一连串的事连续突然发生,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从林家媳妇出现被推倒,到林老头被踢倒地,也不过是二十几秒的时间。 事发突然,李良与他的手下全都呆住了。 过了一会,李良看了一眼蜷缩在院墙下的林老头,再看看伏在石头上的林家媳妇,他打了个冷颤,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李良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前方颤声说道:“快,快,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王七上前查看之后,确认林家这三个人,不,是四个人全都死了。 李良两眼无神,口中喃喃说道:“死了?全都死了?” 林家人确实是死了,全都死了,三尸四命! 李良本来是想来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院子里一片静。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发出一阵沙沙声,一片叶子在李良眼前飘过,他身子一震,回过神来了。 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事? 李良缓缓转过身来,无意中抬眼一看,却发现对面的围墙上露出一张惊骇的脸。 林家的儿子!李良马上认出了这个爬在墙头上的人。 林大牛从菜市场买鸡回来,远远看见自家院门口有两个官府中人守在门口,他又看见那天被他爹大骂的那个官员正站在院子里,心里觉得奇怪,官府的人又来干什么?但他转念一想,马上明白这个官员应该是报复来了。 林大牛偷偷溜到围墙下侧耳倾听,却听不见他家里人的声音,心想,爹应该是下地去了,但娘和素清也都出门去了?这个官员是想在家里等着爹回来? 但林大牛想想又不对,就算是爹娘出去了,自己的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应该不会出去串门,于是悄悄爬上墙头一看,入眼的一幕让他觉得心胆俱裂。只见他的媳妇倒在血泊中,他的娘亲倒伏在媳妇旁边,头下是一滩鲜血,他的爹爹林老头蜷缩在院墙底下毫无声息。 官府的人把家里人全都杀了!林大牛惊骇万分,呆呆爬在墙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良看见了林大牛,突然心头一动,他马上想到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对策:嫁祸林大牛! 于是,李良高声地指着爬在墙头上的林大牛叫道:“快!快!快把林大牛抓住。” 林大牛听到李良的叫声,惊醒过来,急忙从墙头上跳下来,拔腿就往村外跑去,他估计,如果让官府中人抓住,肯定没命了。 李良吓跑了林大牛,抬手叫来王七等几个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王七等人点头领会,带着衙役分头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呼小叫:“林大牛杀人啦!抓杀人逃犯呀,别让他跑了。”追到村子外头,就由得着林大牛跑了。 衙役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南林村,惊动了南林村中的人,听说是林老头家里出了事,纷纷聚集到了林家院子。 南林村人见到林老头夫妻和儿媳妇倒毙在院子里,大惊失色之余也感到万分不解,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突然死了三个?儿子还成了杀人犯? 南林村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李良装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向南林村人说出事情原委: 林大牛因为与他的娘亲发生争吵,他的媳妇过来劝说,林大牛一怒之下把自己媳妇推倒,撞在地上的石头上,造成大出血死亡。林大牛的母亲见到儿媳妇倒在地上,想过来拉起儿媳妇,但脚下一滑,倒在地上,正巧被地上一枝树枝丫插中喉咙而死,林大牛的父亲林老头见到妻子与儿媳妇相继倒地身亡,气得拿起锄头要打儿子,被儿子一脚踢中心窝撞在院墙下死亡。 李良说,他因为办差带着手下路过林家门口,碰巧看见事情发生经过,当时想把林大牛抓住,却被他翻墙逃跑了。 李良还说,林家三人死亡纯属意外,他估计林大牛也不想这样,但事情总归是因为林大牛而起,至于林大牛是因为什么事情与他的母亲发生争吵,要等到把林大牛抓捕归案后才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林大牛之死 李良的说法,合情合理,加上他是官府中人的身份,也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南林村的人自然是相信了李良的说法,不疑有他。 李良对南林村的人说了,林大牛这是无心之过,要是有人见到林大牛,就让他先回来把家里人的丧事办了,然后再到官府自首,官府自然会秉公办理。 南林村的人听了,纷纷夸赞李良深明事理,懂得体察民心,是个好官,李良红着脸坦然受了,再装腔作势地对南林村人交待了些事项,带人回城去了。 李良回到府衙,马上让人发出海捕文书,追捕杀人逃犯林大牛。 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林大牛自然是毫不知情,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的逃犯。 林大牛从村子里奔逃出来,躲进一条小山沟里,藏在一丛小树中静听了一会,估计没人追来了,坐在地上伤心地放声大哭起来。 林大牛哭了半天,想起家人的无端惨死,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想到,要是别的人杀了自己家里人,倒是希望官府为家人取回公道,但现在是惹上了官府中人,想为家人申冤是没指望了。 林大牛想来想去,决定进城去找他的表亲讨个主意。 林大牛的表亲叫吴强,是林老头堂妹的儿子,在抚阳城里开了一家专卖山草药的店铺。当时开店的本钱还是向林老头借的,吴强一直念着林家的情,逢年过节时会带些礼物来探望林家人,两家人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密。 林大牛进了抚阳城,来到吴记店铺,见到吴强就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强哥,我爹娘和媳妇被官府的人杀死了,全死了。”大哭着抱头蹲了下去。 吴强正在店里为客人拾整着山草药,听到林大牛的话,心头大惊,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拉起林大牛问道:“大牛兄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林大牛将他见到家人死在院子里的详情说了,吴强不解地问道:“大牛兄弟,官府的人无端端地去你家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惹上官府的人了?” “前些时候,官府来人,要开花儿的坟开棺验尸,当时爹不同意,还把州缉捕厅的那个官员李良大骂了一顿,当时我看李良的脸色,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事后我爹也说了,李良要是过来为难人,我们受了就是,谁让我们不长眼呢?没想到李良今天带人过来却把我爹娘和媳妇杀了。” “好惨哪!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孩儿也跟着没了。”林大牛恨得捶胸顿足大哭。 “李良?李良把你家人杀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白衣青年走到林大牛面前,说道:“林大牛,你说的是真的?” 林大牛抬头一看,他马上认出了这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小鸟的白衣青年,正是早些时候与李良一起来到家里的那位年轻大人。 白衣青年正是任意。 任意从中州水师带来的两艘战船被简非凡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返京倒是让任意有些头痛。 走水路的话,带来的二十多匹大黄马没有那么大的船搭乘,要是走陆路,春山居一案的有关人犯押送起来相当麻烦,也不安全。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向东带着一部份人和二十多匹大黄马从陆路先行启程,任意命范承丰租用了一条民用运输船,带着一部份人押着人犯从水路回京。 任意与别随风去见过欧阳德之后,在去码头的路上,想起为别问天配制的方子还需要几味草药,就想去把这几味草药抓齐了顺便带回去。 没想到,逛了半天,一连找了好几家药店也凑不齐,路过吴记药铺时,随口问了一下,发现吴记药铺有他需要的几味草药,就进去向吴强要了几味草药,正在等候吴强整理打包,见到林大牛突然闯进来,哭喊着说李良为了报复把他的家人杀了,不由得出声相问。 开棺验尸那天,林大牛一直在现场,从那天李良对任意的恭敬态度,他看得出任意的官职肯定比李良大,现在林大牛见到任意,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位年轻大人说不定能为他的事申张做主。 “大人,我家人死得好惨呀,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林大牛在任意面前跪了下来。 当时林老头大骂李良的时候,任意就看出李良不会善罢甘休,曾经警告过李良,告戒李良不要动林家人。要说李良为了出一口气为难一下林家人还是有可能的,但林大牛说李良把他家人全杀了,任意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 任意抬手示意林大牛起来,再细细地问了林大牛一番话,皱着眉想道,现在看来,林大牛并没有当场看见李良杀人,只不过是他回家之后看见家人死在院子里,李良刚好带人在现场,所以,林大牛猜测是李良干的。按理说,要是林家出了案子,应该是先由抚阳知府衙门出面,似乎还不用上州缉捕厅来管,李良为什么这么巧就在现场? 任意估计,李良之所以在现场,肯定是为了报复林家人而去,但林家三人为什么身亡,可能是在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要想了解事实真相,看来得到现场去看一看。 本来任意已经准备返京,但林家的事看来不管不行,不管怎么说,林家的事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真的是如林大牛所说那样,无论如何都要给林家人一个交待。 任意吩咐吴强把东西送到船上,让三毛去码头通知范承丰带几个人过来,叫上林大牛,出了吴记药铺。 吴记药铺门前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长街,弯曲延伸数里,两旁是厚密的民居和临街商铺。 任意与别随风走在前头,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讨论着些什么,林大牛不敢与他们并肩而行,在他们身后约四五米处紧紧跟着。 在一个街道拐角处,不见了任意两人的身影。林大牛左右看了看,心里莫名地涌起些许恐惧,急步往前赶了几步,转过拐角,看见了任意两人,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了下来。 一名青衣老者带着两个中年汉子从任意的对面走了过来,青衣老者看了任意一眼,微微噫了一声,连忙站在一旁看着任意从身边走过,跟在身后的林大牛与他们擦肩而过。 突然,嘣!的一声,一道弓箭离弦的声音传来,三支铁箭夹杂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向青衣老者三人突袭而来,瞬间即至! 与此同时,街道两头鬼魅般各自出现两名银衣男子。 青衣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他双袖轻轻划了一个圈,他们三个人已消失在原地。 嗖!嗖!嗖! 两支铁箭势如闪电射在两名中年汉子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地面上的灰石板轰然爆裂,碎屑飞射,两支铁箭深深地插进石板中,只露出两截箭尾还在不停地震颤,另一支铁箭却诡异地直向前面射去。 任意听见动静,回身一看,不由得惊骇万分,全身一片冰凉!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一支铁箭从林大牛的后脑射进,箭头从他的眉心处穿出,一股鲜血从眉心处直喷而出,如同一条鲜红的彩练在空中飞舞了一下,轻轻飘落在长街的灰石路上,洒下一道刺目的艳红。 林大牛觉得脑袋剧痛,他身子晃了一下,接着意识模糊起来,他十分不甘地强行睁开沾满鲜血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一眼前面的两道模糊的影子,“砰!”的一声,轰然倒在地上。 “狗贼!”任意一声怒喝,人已冲天而起,犀利的眼光在空中往四下一扫,身子一折,像一只大鸟一样向右边的一个民居房顶上的一名银衣男子直扑而下。 银衣男子见到任意直扑而来,神情淡然,只见他动作娴熟迅速地朝正在空中的任意射出了一箭。 银衣男子很是自信,他认为这一箭射出,任意必死无疑,他从容地背起弓,跃身而起,跳到了另外一间屋顶上,接着翻身而下,落在一条小巷子里。 任意身在空中,突然来了个瞬移,避开了这疾如闪电的一箭,接着如同一发炮弹向落在小巷子里的银衣男子直射而去,右手一挥,两道指风疾射而出,银衣男子身子一震,扑倒在地。 任意飘然落地,上前一把抓起银衣男子,怒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杀林大牛的?” 任意心里很是愤怒,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林大牛被当街射杀而他无能为力。 银衣男子看着一脸怒气的任意,满脸震惊,他没有想到,任意不但避开了他那一箭,还能在空中出手瞬息封了自己的穴道。 就在这时,另外四名银衣男子已经悄然出现在小巷子的另一头,而范承丰也带着八名侦缉卫赶了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任意的愤怒 任意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出现,他看一眼在小巷另一头的四名银衣人,稍一思索,抓住银衣男子闪身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 范承丰见到任意手中抓住一个人,连忙带人走了过来。 任意见到范承丰他们来了,微微点了点头,把银衣男子往一名侦缉卫身前一推,说道:“罗宁,问问他是什么来历,承丰,跟我来。”转身往小巷子走去。 罗宁上前抓住银衣男子,应声说道:“是,大人。” “大人?朝庭中人?”银衣男子脸色一变,嘴巴一动,头一歪,一道黑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接着整个身体软了下去。 罗宁一见,惊声叫道:“操,自杀了。”气得把银衣男子往地上一丢,恨恨地踢了一脚。 任意听到罗宁的惊叫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巷子,低头沉默片刻,回身对别随风说道:“又是杀手,林大牛,冤哪!”说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明白,灰衣男子并非是为杀林大牛而来,只是林大牛也太过倒霉了,无意之中成了替死鬼。 任意走到林大牛的尸体跟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林大牛那死不闭目的双眼,站起来吩咐范承丰带人去上州缉捕厅,把今天在现场的衙役全部抓起来问话,而他则和别随风带着人把林大牛的尸体送到林家去。 到了南林村,任意向村民了解事情经过的时候,因为南林村人并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经过,只是复述了李良所说的那一套。但是,任意并不相信。 李良作为一州的刑名头目,可谓是位高权重,一般的案子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他一大早带人来南林村,肯定是为了难为林家人而来,至于林家人三人因何全部死亡,只要找到身在现场的衙役一问,事情就一清二楚。 对于林家一家人全部丧命,任意心里觉得非常内疚。如果当初不是要来开林花儿的坟墓,就不会出现四尸五命的惨祸,但这起惨祸的罪魁祸首却是李良。 任意想到林家好好的一家人因为李良的小心眼,造成林家三尸四命的惨案,事后他不但不想承担责任,还要嫁祸于林大牛,也简接造成了林大牛的死亡,他决定要让李良付出代价。 抚阳城,上州州府缉捕厅。 一张桌几上,一个精致的紫砂壶中正散发出诱人的茶香,但坐在旁边的人却无心品尝,反而显得心事重重,脸上是更是露出一丝的惧意。 李良坐在上州缉捕厅按察使的这个位置已经多年,他早就想往上挪一挪,州长的位置他不敢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京城任职。今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要是能进京任职,到时候退了下来,就能在京城养老。 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李良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他现在深深地后悔,他不但心急,还把热豆腐给吃了下去,现在这块热豆腐烫得他是痛彻心扉。 这块热豆腐当然是林家的人,而让林家人变成热豆腐的,自然是任意和他的侦缉堂。 李良原本以为,任意已经启程回京,只要任意带着侦缉堂的人走了,不要说是热豆腐,就算是滚烫热辣的火浇油,他也有办法把它冰冻了。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把热豆腐吃了下去,就得承受被它烫得肝肠寸断的后果。 在林家院子出现三尸四命的惨祸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自己从这件情中完全摘开。因为京里有了消息,他调任京城有望,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他想到的解决办法似乎很完美,也很简单,他只不过是把惨案的始作俑者变成了林家儿子。 当时他命王七带人追林大牛而不抓,目的就是要吓跑林大牛,让林大牛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不回来,这样的话,一个畏罪潜逃就可以轻松把案子定了。如果林大牛回来,他也不怕,只要把林大牛抓在手上,他就有办法把案子办成铁案,反正这个黑锅林大牛是背定了。 至于跟着他去了林家院子的那批手下,他已经下了封口令,相信这些人不敢乱说,只要案子定了下来,就没有翻案的可能,到时候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是,有两个变数李良是没有想到的,而且是两个致命的变数。一个是任意和侦缉堂的人还没有离开抚阳城,另一个是侦缉堂居然连他缉捕厅的人也敢抓! 当范承丰带人来把王七等人抓走时,李良想利用官职来压范承丰,但范承丰根本就不鸟他,只是对他说,他是奉命行事,有事可以与任大人交涉,然后就把人带走了。 王七等人落在侦缉堂手里,李良知道事情是掩不住了。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些手下了,别看这些人平常人五人六的到处耀武扬威,要是遇上事就个个成了软蛋。 李良现在十分后悔,虽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但林家人纯粹是死于意外,只要自己担点责任,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朝庭处理起来,估计就是给个处分,最多就是撤职,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去活动一下,说不定又能起复了。 但现在不同了,侦缉堂一插手,估计事情难以善了。 李良吐了口气站起来,他决定去探探州长欧阳德的态度。 李良绝对没有想到,从他踏出书房的这一刻起,他再也没有机会再回来。 正如李良所想的那样,他的几个手下,连软蛋也算不上。范承丰把他们带出去后,根本不用问,就一个个主动交待了事情发生经过。 任意听到范承丰的汇报,只说了一句:王八蛋!就怒气冲冲地直奔州府而去。 李良刚刚走出书房,就见到任意怒气冲冲而来,心里一惊,连忙躬身行礼,叫道:“任大人。” 任意看到李良低着头的那顶红色官帽,眼前突然浮现林大牛眉心喷涌出来的那一道血箭,他猛地一摇头,上前一把抓起李良的官帽,狠狠地甩在地上,怒声说道:“李良,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朝庭官员。” 兴隆皇帝为了整顿官场,给了侦缉堂极大的权力,三品以下官员任意有权直接撤职任命,从二品以上官员有权暂时停职,然后向皇帝提出建议,由皇帝定夺。 李良是从二品官员,任意并无撤职摘帽的权力,但他盛怒之下,那管得了许多?要是能杀人,说不定他一掌就把李良拍死了。 任意一上来就把李良的官帽摘掉,吓了李良一跳,李良愣了一下,急忙伏身把官帽捡起来拿在手里,有些心虚地说道:“任大人,不知下官身犯何事,还请任大人明示。” “明示?你要明示?”任意见李良装糊涂,哼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明示,从现在起,我停你上州按察使的职,然后带回交由刑部发落。” 交给刑部?李良听了心里一惊,他觉得事态超出了他的估计。在他看来,就算林家的案子要他承担责任,最多就是撤职丢官,如果是交给刑部,那就是变成了罪犯,他再无翻身之日。 李良说道:“任大人,林家人的死亡纯属意外,我承认我事后处置不当,但我不是罪犯,你要把我交给刑部,是何道理?” “道理?我今天还真不跟你讲道理。”任意上前啪啪扇了李良两巴掌,想起林家人四尸五命无端惨死,正是因为这个人,任意恨不得就杀了他。 李良为官数十载,被人当众打耳光,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他一下子也恼怒了,瞪着任意叫道:“任意!你不能仗着皇上给你的权力就仗势欺人,我也是朝庭命官,岂能容你如此作践?” 任意一脸的鄙视,嗤声笑道:“就凭你这狗东西也配当朝庭命官?简直是丢我大铁国官员的脸!我今天就是要仗势欺人了!” 任意回身叫道:“承丰,罗宁,把李良抓起来带走。” 范承丰和罗宁闪身出来,一左一右上前把李良挟住。 “慢!任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欧阳德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李良的事欧阳德早就知道了,李良为了出口气,与一个平民百姓计较,闹出人命之后,还要嫁祸于人,欧阳德对李良的行为是十分的不耻。 欧阳德知道,李良闹了这么一出,撤职丢官是肯定的了,自己肯定也得跟着吃挂落。但自己身为一州之长,李良作为自己治下的官员,更是从二品的大员,如果自己一声不吭地由得侦缉堂把人带走,岂不是寒了上州官员的心? 欧阳德左右看了一下,对着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州府官员说道:“现在已到退衙时间,你们还不走,难道个个都要留下来当值不成?” 州长发话,州府官员岂敢不从?瞬间就作鸟兽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官场初露名 欧阳德驱散了州府官员,走到任意跟前,张口正想说话,任意伸手摆了摆,说道:“欧阳州长,这个时候你多说无益,你明白我的意思。” 欧阳德心思一转,随即明白任意的意思。 任意要把人带走,无人可以阻拦,把李良带回京之后,皇帝肯定是要过问并处置,这个时候欧阳德不管说什么,都等于是变相为李良求情。李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欧阳德身为一州之长还为李良求情,到时候皇帝怎么看待他这个一州之长? 欧阳德带着些许感激的眼光看了任意一眼,心想,此人虽然年轻,但处事成熟稳重,也怪不得皇帝委以重任,随即沉默不语。 任意抬头望天,想起林家人的死,特别是林大牛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射杀,他心里很自责。 他有些悲愤地说道:“欧阳州长,我来上州之前,我还不认识李良,开挖林花儿的坟墓当天,林老头骂李良确实是不该,但李良身为朝庭大员,岂能与一个平民百姓计较?当时我也警告过李良,告诉他不要动林家人的心思,但李良还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虽然说林家人确实是死于意外,但因为李良,一家人全部死于非命!李良也曾当过父母官,他如此行事,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欧阳德心头一震,任意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李良不是栽在林家人身上,而是李良无视任意的警告,没把任意说的话当回事,他知道李良前境不妙了。 兴隆十一年,四月。 任意带着些许失望与沮丧的心情,从上州返回京城,把相关人犯交付刑部,进宫向皇帝师叔交了差。回到家里之后,一连三天不出门,只是静静呆在阁楼上,沉默不语,有时候望着东南的天空,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 在碧离岛的时候,任意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修练上超越他的师父武老怪,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查明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父母。而武老怪自小给他灌输的什么心怀天下苍生,家国大事离他很是遥远,与他无关。 来到中州城之后,他还是抱着一种应付的态度做事。而上州之行,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他觉得既然自己现在能对一些人或事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就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踏实地做一些事情。 这天,任意回到书房刚刚坐下,就见到别随风拿着一个卷宗走了进来。 别随风把卷宗放在书桌上,对任意说道:“公子,殿试考题泄露,皇上大怒,将有关人员尽数收监,推迟殿试考期,责命刑部破案,但刑部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昨天皇上下旨,命侦缉堂接手。” 任意有些惊讶,伸出指头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说道:“怎么又要让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别随风倒了一杯茶递给任意,笑道:“公子,皇上可是说了,这个案子一日不破,殿试就不开考,倒是让那些进京应考的考生们为难了,有些考生出身贫寒,一直在京里等着,这开销也是让人作难。”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着眉说道:“怎么?还威胁上了?” 别随风笑了笑,说道:“皇上无非是想给刑部压力,只不过公子你回来了,就把重担压在你身上了。” 原来,三年一度的殿试在四月初举行,按朝庭惯例,殿试的考题是由皇帝亲自拟定,皇帝出好考题之后,再亲自将考题放进文星殿的地下密室里,到了开考当日,再由皇帝从密室里把考题取出来。 文星殿是举行殿试的地方,试题放入文星殿当日,由铁血卫营派出铁血卫全天候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文星殿。 按理来说,从皇帝出题c到把试题带进密室,全程都是在铁血卫严密护卫下进行,绝无泄露的可能,但诡异的是,试题还是泄露了出去。 殿试原来是定在四月初七这天举行,殿试的试题在四月初五这天皇帝就亲自把考题放进文星殿的密室中,但在四月初六当天,就有人暗中向考生出卖考题。 科场舞弊一向是朝庭十分头痛的事,不管是乡试c会试c殿试,很多人为了功名利禄,往往会铤而走险。 每次科举考试,都会有很多人推测考试题目,然后整理出来出卖谋利,这是愿卖愿买的事,朝庭并不干涉。 吏部侍郎邓致雅是今年殿试的监考官之一,每年都有人出卖考题是司空见惯的事,本来他并不在意,但据他手下的人回报,出卖考题的人口口声声说今年的考题百分百选中。 邓致雅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让人弄了一份考题,进宫去见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拿到考题一看,自己所出的题目赫然就在其上,他知道试题被泄露了。 兴隆皇帝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在文星殿密室里的试题会不会是被盗了,急冲冲地去了文星殿,打开密室一看,考题完好无损还在铁箱子里。 兴隆皇帝勃然大怒,他不知道试题是从那一个关节里泄露出去,干脆把在御书房值守的铁血卫c太监以及在文星殿值守的铁血卫c监考官有关人等全部收监,连举报人邓致雅和跟随他多年的太监总管张得胜也不放过,全部投进牢里,责命刑部半个月内破案,等案子破了再举行殿试。 只是,刑部的折腾近半个月,就是找不到些许线索,任意回来后,兴隆皇帝就下旨把案子丢给了侦缉堂。 听完别随风的叙述,任意走到窗前,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拿起卷宗,默默地看了起来。 科场发生泄露试题案,兴隆皇帝大发雷霆,但任意从上州回来的陈奏更是火上浇油。 几天之后,从宫里发出了一道震惊铁国官场的旨意。 旨意中第一条,首杀李良。 旨意中说,李良身为朝庭命官,身负教化刑罚之职,不但没有以身作则,反而利用职权欺压百姓,造成四尸五命惨案,简直是丧尽天良,处以斩首之刑,以儆效尤。 简非凡与百毒仙姑两人内外勾结,贩卖私盐,走私铁器,拐卖妇女,谋杀朝庭命官,罪大恶极,斩! 沙浪帮吕雄助纣为虐,烧毁朝庭战船,斩! 原武源知府简怀仁纵子作恶,撤销官职,剥夺官品俸禄,贬为平民,查抄家产充公。 武源府衙门大小官员罚俸一年。 春山县县令撤职查办,春山县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武庆知府方道全降级留用,武庆府衙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上州州长欧阳德罚俸一年,上州州府官员罚俸半年,上州缉捕厅官员各降一级,王七等人开革,永不录用。 刑部尚书丘如山和刑部缉捕司梅耀光罚俸一年,刑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旨意一出,铁国官场哗然,震惊,惊喜。 一次就处置数百官员,应该是铁国开国以来的首例。 让人们感到震惊的是,林家的案子在他们看来,李良还罪不致死,但还是被杀了。 依据铁国律法,吏部设置考评司,考评司每年对各个官员进行考核评定,凡是当年受到处罚的官员,三年之内不得晋升提拔。 罚俸虽然对一些富得流油的官员来说算不上有什么损失,但三年内不得晋升提拔却是断了许多人的进阶之路,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既然有数百人在三年内得不到晋升提拔,其他官员们自然是机会多多,能不让人惊喜? 然而,人们震惊也好,惊喜也罢,之所以有这么多官员被处置,这幕后推手就是一个人:侦缉堂副堂主任意,小任大人。 小任大人去上州转了一圈回来,就有四人被斩,数百官员受到处置,他可算是在铁国官场中立下了小小威名。 皇帝怎么处置他的那些牛黄狗宝是皇帝的事,小任大人正为考题泄露案头痛。 从皇帝拟定考题到把考题带到文星殿密室这一系列过程进行推敲分析,任意认为,只有两个地方存在泄题的可能,一个是御书房,另一个就是文星殿的地下密室。 但据皇帝讲,他当天在御书房里拟好题目之后,马上就带到文星殿的地下密室里放置,考题一直在皇帝的视线之内,不存在被人偷看的可能。 如此说来,问题就应该出在文星殿,只是刑部的人曾多次对文星殿进行勘察,却没有什么发现。 任意知道,刑部的人并非无能之辈,有很多高手侦缉经验极为丰富,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比刑部的人更强,既然刑部的人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应该说明文星殿不会出现漏洞。 那么,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任意与别随风等人翻来覆去地分析,没有什么头绪,最后还是决定到文星殿去看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文星殿里的小洞孔 文星殿建立于五百多年前,出自铁国史上最为贤明的明德皇帝之手。当年明德皇帝兴建文星殿和创建帝国修道院,为铁国选拔和培养了无数人才,更是带领着铁国走向强国巅峰,成为当时东方大陆上独一无二的霸主强国,万邦朝拜,至今无人能及。 文星殿是殿试举行的地方,位于太阳宫南面的一个小土坡上,呈东西走向,长约三百米,宽约一百米,高约十五米,高大宽阔。 用长条大青石堆彻而成的殿墙,苔藓斑驳,有些缝隙之间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植物。 殿墙每隔十米就留出高约五米宽约三米的圆形斗拱孔门,相邻两个斗拱孔门之间约三米高的地方,开着长宽两米的方形巨窗,窗中嵌着精美的镂空木雕,经过数百年的雨淋日晒,早已失去当年的风采。 殿内上百条雕刻精美的圆形大石柱直达殿顶,上方架着巨形方梁,房顶是琉璃盖瓦,飞檐斗拱,内里是雕梁画栋,是太阳宫里最大的建筑物。 文星殿正门设在东面,内部平均分为三部份,分为前殿c中殿c后殿,一体连通。 从正门进入前殿一直往里走,在前殿的末端,有一面长约五十米高约五米的汉白玉石幕墙,幕墙上雕刻着日出东方的巨型图雕。 幕墙前有一方讲台,台下摆放着些桌椅,偶尔有名家大师在这里讲学,殿试的时候是阅卷评卷的地方,中殿后殿才是殿试之地。 幕墙背后,紧贴着幕墙,建有一间长约二十多米,高三米,约五米宽的长形石屋。 石屋墙上雕刻着一些劝学励志的故事图案。在屋檐下方,等距离开着一排约二十公分宽阔的排气孔,因为屋内漆黑,从外头看去,像是一只只嵌在灰石墙上的黑方砖,黑白分明。 临时存放殿试考题的密室就在这间石屋里面。 打开石屋大铁门上的大铜锁,推开厚重的大铁门,安放在石屋墙壁上的几颗夜明珠自动亮了起来,瞬间屋内一片通明。 任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屋子中间,伸脚朝脚下的一块方形大理石踩了下去,只听到格格声响,前面的地板缓缓滑开,露出了地下密室的入口。 地下密室不大,也就是一百平米见方,正中摆放着一张大石桌,桌上放着一个大铁箱子,考题就放在大铁箱子里。 任意打开大铁箱子上的铜锁,翻开箱盖,兴隆皇帝亲自出的考题还在箱子里。 任意抽出试题看了看,发现皇帝师叔出的考题似乎是有感而发,其中有一道题是这样的: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无悔也。 任意笑了笑,递给别随风,别随风看了之后,笑道:“皇上可能是有感于去年的三案无人能破吧?” 想起纤宁公主一案现在还没有眉目,但现在又抽不开身,任意叹道:“可能吧。”把试题放回箱子里,出了地下密室。 从石屋里出来,任意看着石墙上的故事图案,说道:“奇怪!这里的一切完好无损,似乎没有人能进来,这考题是从那里泄露出去的呢?” 任意突然觉得,皇帝师叔实在是浪费铁国子民的人力物力,多此一举,考题泄露了,再重新出过题就是嘛,反正这试题也是过期作废了,你查它干嘛? 别随风想了想,摆头说道:“实在是想不明白。” “难道是皇帝正在写考题的时候,有人在御书房里偷看?也不可能啊,御书房就那么点地方,也藏不住人啊。” 任意的眼光随意地从上面的那些排气窗孔扫过,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突然,他心头一动,他的眼光再次来回扫了几下,在最左边的一个排气窗孔停了下来,凝视片刻,觉得有些异样。 任意叫道:“随风,承丰,你们看看最左边的排气窗是不是与别的有些不同?” 别随风与范承丰认真地看了看,各自摆头,表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任意走近前去再仰头看了看,凌空而起,看了一眼,语气中有些惊喜地叫道:“你们上来看看。” 别随风与范承丰跃身而起,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排气窗的灰尘少了些许,似乎是有被抹拭过的痕迹。 有老鼠从这里爬过?三人落回地上,第一个反应就想到老鼠。 “从痕迹上看,不像是老鼠爬过,应该是有人动过这个窗子,只是他动这个窗子干什么?”范承丰说道。 “不是有人动过这个窗子,而是有人从这个窗子爬了进去。”沉思良久的别随风突然说道。 “有人从这里爬了进去?”任意抬头看着那个只有二十公分宽阔的小洞孔,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别随风说道:“你意思是说?” “对,有一个会缩骨之术的人从这里爬了进去,偷看了考题。”别随风很是肯定地说道。 任意想起剑老怪说过,缩骨之术是一门比较难修炼的功法,要修练缩骨之术,不但要讲究一个人的骨骼筋骨,而且从二三岁起就就开始修练。 缩骨之术虽然是极为高明的功法,但对于武道中人来说,没多大作用,一般只有盗门中人才修炼这门功法。 盗门,偷盗,缩骨之术。 “又是这个人?” 任意与别随风同时想起了一个人:妙神空。 “真的是他?”任意看着别随风问道。 别随风稍作思索,说道:“应该错不了,妙神空号称天下第一神偷,倚仗的就是一身高明的轻身功法和练得出神入化的缩骨之术。” 从上州回来,任意本来就是想去寻找妙神空的下落,要不是这个考题泄露案,他早就动身了,但现在这个案子居然也有疑点指向妙神空,要是找到妙神空,这纤宁公主遇害案与考题泄露案会不会就能真相大白? 大凡富贵大户人家,都有不少家丁下人,特别是那些王公贵族府上,更是下人多多。 不管是那家府上的下人,大多都是卖身为奴,一旦卖身,便世代为奴,偶尔也有一些主人突发善心,让下人赎身脱籍,恢复自由之身。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圈子,有时候他们就聚在一起,闲聊瞎扯或八卦一下主人家里的长短。 文刚邱思夫妻奉武老怪之命跟随任意,任意把他们当成长辈对待,文刚夫妻对待任意也如自家子侄,亲如一家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当下人的那种感觉。 任意现在是铁国权柄最重的官员之一,名声渐显,邱思作为任府的管家,也是很多大户人家的管家下人巴结的对象。 眼看就要到了端午节,邱思这天带着府里的两个丫头出去,准备采办些食材,在街上遇上了端王府中专门负责采办的刘东和宁国公府上的钱鸣。 钱鸣和刘东见到邱思,热情地拉着她去茶楼喝茶,邱思盛情难却,只好带着丫头跟着去了。 任意府上的两个丫头原来是来自宫里,任意可怜她们,就向皇帝师叔说了,帮她们脱了籍,恢复了自由之身。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都羡慕这两个丫头跟了个好主人。 钱鸣见到两个丫头,羡慕之余,想到自己的事,不免唉声叹气。 原来,在去年初的时候,钱鸣抱着二岁的儿子出街,遇上一个异人。这个人见到他的儿子之后,甚为惊喜,说他的儿子骨骼清奇,很适合当他的徒弟,问钱鸣愿不愿意让儿子拜他为师。如果愿意,他可以帮钱鸣一家人赎身脱籍,再给他们一大笔钱自由生活,然后他带着钱鸣的儿子离开中州城,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专心教他儿子修炼,如果他们想儿子了,也可以随时去看望儿子。 有人帮忙赎身脱籍,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儿子也能学上本事,这是天大的好事,钱鸣回家与妻子商量过后就答应了。 本来这件事宁国公老公爷已经答应了的,没想到,宁国公的孙子言承序小公爷知道之后,事情却出了变故。不知道小公爷与那个异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异人却在国公府里留了下来,并告诉钱鸣,一年之后再把他们带走。 钱鸣本来很是期待,只要恢复了自由之身,手上有了些钱,可以做些小买卖,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成为大老板。 只是一年多过去,直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钱鸣估计这事是要黄了。 邱思听清了原委,安慰了钱鸣几句,就带着两个丫头去采办了些食材,回家去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两个丫头吱吱喳喳的说起这事,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意听到有一个异人要收一个二岁的孩子为徒,他突然想起剑老怪说过,修炼缩骨之术就是要从二三岁练起,难道这个异人是要教这个孩子修炼缩骨之术? 吃完饭之后,任意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异人不管是不是妙神空,应该是盗门中人。 于是,任意就吩咐范承丰布置人手,对宁国公府进行监控,留意钱鸣口中所说的异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妙神空 灵州河发源于北方的千山山脉,一路咆哮奔腾向南,在中州城北面绕向东,再拐向南面,形成一片水面宽阔的河湾,便是灵州湾。 灵州湾西面,也就是中州城东面的一抹河湾边上,有一座占地宽阔的庄院。 庄院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鲜花绿树,仿的是南方建筑风格。 在一座阁楼的大厅里,一个面容俊秀的锦衣青年,叉开双腿,双手抱胸,双目微张,懒散地半靠在一张椅子上。 锦衣青年的身后,站着一个神情漠然的黑衣老者。 靠近大厅门口处,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灰衫人。 灰衫人身材颀长,面容清瘦,一身长衫飘飘,颇有些斯文教师先生的味道,只是时刻充满着警惕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不但丢掉了身上的斯文,反而更像一只正在偷吃而随时准备逃跑的老鼠,显得有些怪异。 灰衫人此时的神情有些愤怒,看着锦衣青年说道:“小公爷,这么说来,你是说话不算数了?” 锦衣青年慢慢坐起身,端起一杯茶,看了灰衫人一眼,轻轻呷了一口,说道:“不,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我当时只是答应让那孩子拜你为师,但我并没有答应让你把孩子带走。” 灰衫人厉声说道:“既然是我徒儿,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我已经冒死为你做了那两件事,你还不肯放手?” 锦衣青年站起来,淡淡一笑,摆手说道:“这孩子也是有爹娘的,你就忍心让孩子离开爹娘,跟着你浪荡江湖?” 灰衫人冷声说道:“你有这么好心?你有这样仁慈的心肠?我要不是为了那个孩子,我岂能受你要挟?现在看来,你不但贪心不足,还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对于你这样的一个小人,也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锦衣青年脸色一变,一张英俊的脸瞬时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灰衫人嘶声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灰衫人脸一扬,很是骄傲地说道:“就凭你?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至于你身后那个家伙,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要走,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了我。” 锦衣青年身后的黑衣老者依然低头沉默。 锦衣青年回身抓起茶杯,一口把杯中茶水喝干,把茶杯重重放下,沉默片刻,他的面容恢复了平静,转身对着灰衫人说道:“你再为我做一件事,这孩子就任由你带走,如何?” “不可能!”灰衫人想都不想就马上拒绝:“你这样的小人我不再相信!现在我很是后悔,居然鬼迷心窍,被你一而再地利用,其实,天下何其之大,我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灰衫人说完,身形一晃,已经鬼魅般消失在门外。 没想到灰衫人说走就走,锦衣青年似乎有些意外,回身看了黑衣老者一眼。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要是能与他正面交手,我要杀他自然不难,但此人轻身功法天下独步,正如他所说,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锦衣青年沉默片刻,眼露凶光,咬牙说道:“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能让他得偿所愿,那钱鸣既然想脱离公爷府,黄叔,就让钱鸣带着他的妻儿一起归去吧。” 黑衣老者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他明白这位小公爷话里的意思,低头小声说道:“小公爷,钱鸣之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再说,现在侦缉堂正在查这个案子,你看?” “什么人之常情?这是背叛!背叛的人就该死!”锦衣青年狞笑着说道:“那个什么侦缉堂,就凭一个小毛孩能折腾出什么来?也就那老装好人的皇帝老儿才相信他。” 黑衣老者暗中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他得不到的都要毁灭掉,老公爷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孙子?但他不敢违抗,低头应道:“是,小公爷。” 灰衫人从那座庄院出来,似乎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来到一棵大树下,沉思片刻,往南而去。 中州城的南面,便是下州。 灰衫人出了中州城不久,似乎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他轻蔑地一笑,身形晃动,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已经消失不见。 “此人必是妙神空无疑,他的轻身功法果然高明。”任意看着妙神空消失的方向,轻声赞道。 “妙神空直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仗的就是这一身高明的轻功,他现在往南而去,会不会是回他的宗门?”别随风说道。 “管他是不是,我倒是想会会这个盗门奇人。”任意突然起了好胜之心,笑着说道:“随风,承丰,我先走一步,你们带人随后跟着来。”抓起站在肩上的三毛往空中一丢,脚下一弹,身子电射而出,已消失在道路尽头。 任意他们猜测得没错,灰衫人就是妙神空。 妙神空自三岁时被妙手门门主收为徒,他身体骨骼奇特,天赋过人,盗门之术好像是专门为他打造。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将盗门之术练得出神入化,凭着一身高明的轻功c缩骨之术和奇妙的开锁机关之技,到二十岁时已经在道上闯下很大的名头,并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妙神空。 妙神空这个名字看起来似乎很是玄妙,其实,一点也不玄妙。 妙神空的意思是,妙算神机,永不落空,无非是说他从来不会失手。 妙手之术虽然精妙,但武道修为却是盗门中的短板,也许是妙手门中的功法太过普通,不管如何努力,妙神空的武道境界只是停留在聚元境上,再无寸进。 聚元之上是盛元,盛元之上有满元c归元c太元c极元,聚元境界实在是太过普通,妙神空为了提高境界,到处打探能提升境界的灵丹妙药。 二十多年前,他在一个拍卖会上,发现有一枚丹圣亲手炼制的破境丹推出拍卖,本来他是志在必得,几轮出价之后,他已经报价到了三万两,但被财大气粗的光明宗一位长老把报价咬得死死的,他把价钱推高到八万两之后,毅然放手,他决定等光明宗的这位长老把破境丹拍下来之后,再从他的身上下手。 妙神空不愧是盗门第一高手,光明宗的那位长老从拍卖场出来不久,在众多光明宗弟子簇拥下,破境丹还是被妙神空偷了去而毫无察觉,回到宗门时才发现破境丹不翼而飞。 这位长老本来是奉宗主之命,不惜花大价钱把破境丹拍回来,宗主知道之后,勃然大怒,派出门中数十高手追杀妙神空,追得妙神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屡屡遇险,最后迫不得已潜入北方大草原。 二十多年过去,光明宗人虽然没有放弃对妙神空的追杀,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步步追杀,他想到自己年事渐高,不想自己这一身精妙的盗门之术失传,他决定找一个传人,于是,他暗中回到了铁国。 盗门之术虽然精妙,但修炼条件却十分苛刻,不但要讲究一个人的骨骼精奇,也要看天赋,想找一个传人那有这么容易? 妙神空暗中寻访了两三年,毫无所获。 在去年初的时候,他在中州城里遇上钱鸣抱着二岁的儿子在逛街,他借故与钱鸣搭讪,细细查看了钱鸣儿子的身体,认为钱鸣的儿子非常适合修炼盗门之术,向钱鸣开出的相当优厚的条件,钱鸣答应了。 但当他准备为钱鸣赎身时,宁国公的孙子言承序却认出了他的身份,并从中阻拦,他要妙神空为他做一件事才同意为钱鸣一家赎身。 妙神空苦苦寻找了几年,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自然不想放弃,就咬牙答应了言承序。 妙神空本来以为言承序是要让他去偷什么东西,没想到却是要他去杀人,而要杀的人是纤宁公主。 妙神空听了大为震惊,他不知道言承序为什么这么疯狂要杀一国的公主,当时他的内心极为挣扎,也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想到寻找传人不易,他居然答应了。 杀了纤宁公主之后,言承序却一直拖着不肯为钱鸣一家赎身放人,到了今年四月,殿试准备开考,言承序突然要妙神空去偷盗试题,并承诺只要他把殿试考题偷出来,就马上放人。 妙神空这个时候的心态,就如一个人在等公交车,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车来,不妨多等一会,始终会等到的。 偷盗之事,对妙神空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文星殿里虽然禁卫森严,但妙神空仗着鬼魅般的轻身功法,躲过铁血卫的耳目,潜入文星殿,利用缩骨之术,从石屋上的排气孔钻进石屋,进了密室,开锁打开箱子,把试题抄了出来。 妙神空把抄出来的考题交给言承序之后,言承序再次反悔,他提出孩子他不能带走,但他可以留下来在公爷府里教这个孩子修炼。 妙神空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言承序根本就没有放人的打算,他是想利用这个孩子把妙神空留下来为他买命。 妙神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知道不能再留在中州城。 毒杀纤宁公主,偷盗殿试考题,妙神空自信没有人会查到是他干的,但面对着言承序这样反复无常c凶残阴险的小人,说不定他那一天又干出什么事来牵连到他,到时候他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宁国公府 妙神空对自己的轻功一向甚为自负,虽然在人前说天下还有那么几个人能胜过他,其实,他是自认天下第一的。 二十多年前他从光明宗那位长老身上偷得破境丹,他的境界提升到了盛元境,轻身功法更为精进,他自认当今天下已经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但是,从中州城出来之后,他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他暗中留意,却没有什么发现。 进入下州境内之后,他已经确定,确实是有一个人在暗中跟踪。 妙神空一向以轻功自负,这个时候被人暗中跟踪,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妙神空全力提速,将轻身功法提升到极致,一路狂奔,但让妙神空感到恐惧的是,身后的那个人始终紧紧跟在后面,不落一分。 妙神空狂奔一天之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以为摆脱了身后的那个人,便进入一片小树林里,准备稍作休息。 妙神空刚刚盘腿坐下,一个白衣青年笑眯眯地朝他走来,一只金黄小鸟飘然落在白衣青年肩头上。 妙神空被人追杀多年,早就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见到有人出现,马上如惊弓之鸟般身子已经飘空而起,瞬间飘出树林外,但那白衣青年正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令妙神空抓狂的是,不管他左奔右突,东折西跳,白衣青年始终就在他的前面,摆不脱不了。 妙神空知道遇上了高人,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任意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任意并不答话,随手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截断枝,手指轻轻一弹,嗖!的一声,断枝悄然没入妙神空身后的大树上。 妙神空心头一震,他已经知道,他是打不过逃不掉的了。 任意之所以露出这一手,就是想要告诉妙神空,不要做无用功,看来目的是达到了。 任意轻轻走到妙神空跟前,看着妙神空不停乱转的眼珠子,心中暗叹,到底是做贼的啊,摇了摇头,说道:“妙神空,要说二十多年前你凭着一身盗术名震江湖,虽然名声上不怎么好听,但还是有令人佩服的地方,而你在二十多年后重现江湖,却出手毒杀纤宁公主,偷盗殿试考题,不但令人不耻,而是罪该万死了。” 是朝庭的人!妙神空感到了绝望,他的身子轻轻抖了起来。 任意突然出手如电,封了妙神空身上的几处穴道,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什么人么?我是朝庭侦缉堂的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到中州城再说吧。” 任意把妙神空带回侦缉堂之后,妙神空倒是很配合,把事情说了出来。 妙神空之所以爽快地把事情说出来,不是他没种软骨头,而是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落入朝庭手里,绝无生还的可能,硬抗没有意义。 而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因为言承序从中阻拦,让他想把盗门之术传承下去的愿意落空,他心里恨极了言承序,他要言承序付出代价。 毒杀纤宁公主的主谋之人是言承序!这个消息从妙神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任意等人心里极为震憾。 言承序做为宁国公的传人,可谓富贵已极,他为什么要杀纤宁公主? 任意从审讯室回来,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沉默不语。 当时任意在上州的时候,他与别随风就预料到,毒杀纤宁公主的背后,肯定非同寻常,他们没想到这事情的背后,却是宁国公这尊庞然大物。 别随风知道任意有些为难,说道:“公子,要不,向皇上禀报?” “不。”任意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是谁,犯了法就得伏罪,先把言承序抓来,弄清事情真相再说。” 中州城立德大街,白云道。 宁国公府。 宁国公言山海是前朝老臣,是铁国的功勋之辈,曾为铁国立下赫赫战功,他为人也是宽厚仁慈,深得先皇敬重,兴隆皇帝也是礼敬有加。 宁国公只有一个儿子,但他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言承序这么一个孙儿,他对这个孙儿是宠爱有加,言承序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不像一些纨绔子弟那样耀武扬威,仗势欺人,而是十分守规矩做人。 六年前,言承序考进了帝国修道院的文相班,三年毕业之后,他去了东州大营,一年之后调回中州大营,但奇怪的是,他在中州大营不到半年,就辞去军职,做起经商买卖来。 宁国公言山海虽然希望孙儿能在军中为国立功,但他心疼孙儿,也由得他折腾。 但让宁国公不满的是,孙儿已经年近三十,尚未娶妻,有很多王公贵族人家的女子有意结亲,但言承序一概不理,宁国公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早上,宁公国照例在后花园里耍了几套拳脚,回到饭厅正在吃早饭,下人来报,说是侦缉堂任大人求见。 对于这个侦缉堂,因为上州之事闹出很大的动静,宁国公也有耳闻,知道侦缉堂的头目任意是个小年轻,但他并不认识任意,任意这个时候求见,肯定是为了公事。 侦缉堂是个缉捕机构,一大早来到府上,难道是府里有什么人犯了事?宁国公心里突然有点不安,三两下扒完碗里的稀粥,回到客厅,让人把任意叫进来。 任意带着别随风和范承丰走了进来,对着宁公国施了一礼,叫道:“侦缉堂任意见过国公爷。” 宁国公退隐多年,早就不理国事,但他见到任意如此年轻,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心中暗想,现在这个皇帝真是瞎胡闹,居然让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来担当如此权重的机构。 宁国公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看着任意说道:“不知道这位小任大人一大早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任意微微一笑,说道:“国公爷,因为小公爷与两个案子有关,我今天来是想把小公爷请回侦缉堂,协助调查。” 言承序一向表现都很优秀,而实际上言承序确实很优秀,他可以说是在王公贵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铁国最有名最高级的学府帝国修道院,是铁国年轻人十分向往地方,它每五年招收一期学员,每期只招收一百名学员,分为文相班和武将班,各班五十人。 帝国修道院与科举考试不同,任何人都可以报考,报考帝国修道院比科举考试更受年轻人的欢迎,虽然竞争十分惨烈,可以说是万中挑一,但还是让年轻人趋之若鹜,因为只要进了帝国修道院,就意味着日后有升将拜相的机会。 当年言承序考进帝国修道院,宁国公高兴得在府里大摆宴席,深为孙儿骄傲。 现在宁国公听到任意说他的孙儿涉案,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满不在乎地看着任意说道:“哦?我家序儿与什么案子有关?我说小任大人,你是不是没把事情搞清楚呀?这玩笑可开不得。” 侦缉堂办案,在这个老头眼里居然成了玩笑?任意突然觉得,这侦缉堂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啊。 任意之所以只说言承序与案子有关,是怕这个老头受打击,才说得如此委婉,但现在看来,这个老头根本不相信他的孙儿会犯事。 任意想了想,还有摆明车马吧,于是说道:“老公爷,我也不瞒你,毒杀纤宁公主和偷盗殿试考题,言承序是幕后指使人。” 宁国公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出了些许,他缓缓把茶杯放下,沉声说道:“小家伙,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可不能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把小公爷请出来一问便知。”任意知道这老头仍然不相信,他心里有点不耐烦了。 “是谁一大早的要请我出来?我正要出去呢。”言承序带着那名黑衣老者走了进来,看见几个陌生脸孔,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大早来我家里干什么?” 任意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刚才进来时不见言承序,以为还得要花一番手脚去把人搜出来,现在见到言承序,他直接说道:“言承序,我们是侦缉堂的人,妙神空已经在我们手里,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请你跟我走吧。” 言承序听了心里一惊,妙神空不是离开中州城了么?怎么会落在侦缉堂的手里?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抱拳说道:“原来是侦缉堂的各位大人啊,久仰,久仰。” 任意摇摇头,说道:“言承序,装糊涂没有意义。”回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把人带走。” 范承丰举步上前就要抓言承序,站在言承序身后的黑衣老者闪身拦在言承序身前,对范承丰喝道:“放肆!这里是国公府,岂容得你等乱来?” 宁国公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份上,他看出来了,这个小任大人应该知道国公府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十足的证据,断然不敢随随便便就敢命手下抓人,何况是要抓他的孙儿,他估计孙儿真的是犯事了。 他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他定了定神,看着言承序问道:“序儿,你说,你是不是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言承序右眼眨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爷爷,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果然是犯事了!宁国公看见孙儿右眼一眨,就知道孙儿说慌了,这是自孙儿自小落下的毛病。 如果孙儿真的是指使人去毒杀纤宁公主,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不但孙儿的性命不保,这国公府也得灰飞烟灭,想到此处,宁国公心里一阵惊恐,怔怔看着言承序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言承序的疯狂 任意见到言承序还在装糊涂,说道:“想知道什么事,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任意突然一掌向黑衣老者拍去,黑衣老者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任意居然这么卑鄙无耻突然偷袭,急忙举掌相迎,却感到一股厚重掌力直压而来,他一声闷哼,倒退了几步,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刚才任意命范承丰抓人,黑衣老者挺身而出,他看出范承丰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只好亲自动手,但他却是手下留情了。 任意一掌逼退黑衣老者,一手把言承序抓了过来,但言承序却没有反抗。 任意把人交给范承丰,转身对正在发愣的宁国公说道:“国公爷,冒犯了,人我带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任意走后,宁国公似乎是醒过神来,两眼茫然地看了看左右,口中喃喃说道:“不行,我只有一个孙儿,我得去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侦缉堂审讯室里,言承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荡的柳枝,让他想起了那一头飘飘长发。 那头长发乌黑发亮,真的好美,美得让他心醉,醉得令他不想醒来。 那一年,他考进了帝国修道院文相班,他成了王公贵族中的青年楷模,更是他爷爷的骄傲。 帝国修道院招收学员一向不分男女,但极少有年轻女孩子能考进来。 言承序这一期的文相班里有五十个学员,却有一个女学员,唯一的一个女学员。 这个女学员留着一头乌黑长发,气质优雅,言承序从见到这个女孩子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女孩子长得好美,美得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描绘,他喜欢上了她。 这个女孩子名叫铁凝霜,生性活泼,爽朗大方,说话行事不让须眉,也许她是班里唯一的女孩子,也许是她那爽朗的性格,总之,她是文相班里的宝贝,也是文相班学员学习的动力。 言承序尝试慢慢接近铁凝霜,但铁凝霜并不拒绝,而且开心地与他讨论各种问题,言承序非常开心,他认为铁凝霜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其实,言承序并没有留意到,铁凝霜对谁都一样热情大方,不分彼此。 有一天,言承序鼓起勇气,相约铁凝霜到修道院的后山去看日出,他准备趁此机会向铁凝霜表露心声。 当他向铁凝霜相约的时候,铁凝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言承序永远忘不了那天早上的那一幕。 淡淡晨光中,铁凝霜长发飘飘,一身淡黄长裙衬托着婀娜的身姿,如九天仙女下凡,言承序在背后看得痴了。 “言承序,你看,好美啊!”铁凝霜指着东方渐渐从云层中露出的朝阳,开心地叫道。 言承序没有答话,铁凝霜回头看见言承序一副痴痴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如山花般灿烂,言承序更痴了。 “哈哈哈!言承序,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可爱哦,你是看我还是看日出啊?”铁凝霜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山间,余音袅袅。 “看你。”言承序紧张地张了张嘴,在心里说道,但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机遇是属于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本来这是一个极好的表白机会,但言承序还是缺少了些许勇气,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再也找不回来。 三年时间转眼即过,毕业的时候,言承序知道了铁凝霜的真实身份。 铁凝霜,封号纤宁公主,铁国的大公主。 当言承序知道纤宁公主的身份时,他退缩了。虽然他以小公爷的身份与纤宁公主也算是门当户对,但他再也没有勇气对着纤宁公主说出心里的那句话。 带着浓浓的思念和遗憾,言承序去了最远的东州大营,在东州大营一年后,为了能与纤宁公主近一些,他调回了中州大营。 回到京城之后,他时常偷偷躲在纤宁宫附近,看着纤宁公主进进出出,呆呆地看着那一头飘飘长发,婀娜身姿。 不久之后,他得到一个让他极度愤怒c伤心c绝望的消息,纤宁公主将与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的儿子洪少武成亲! 这个时候他的心理已经发生极度的扭曲,他辞了军职,以做买卖为名,整天浪荡于欢场之间。 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他说,既然不能拥有,为何不毁灭他? 他听了这个人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对,既然我不能拥有,我就要毁掉它。 这个人交给他一枚丹药,对他说,这个丹药可以让一个人的生机消失,但却可以让一个人的身体永久保存下来,而且容颜不变。 能让一个人在死后容颜不变?要是把她的身体带回来放在身边,岂不是能天天看着她? 言承序动心了,他从那个人手上接过了那枚丹药。 于是,他开始谋划,寻找杀死纤宁公主的机会。 去年春天,妙神空的出现,让他觉得机会来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当他知道纤宁公主返回上州时,他带着几个手下和妙神空,一路尾随着纤宁公主,寻找下手的机会。 一路之上,难以下手。到了青元城,他看见纤宁公主被武庆知府方道全迎进了府衙,他知道纤宁公主肯定会在府衙吃晚饭,认为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就把丹药交给妙神空,吩咐妙神空把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全部毒杀。 妙神空虽然不明白言承序为什么要把纤宁公主的随行人员都要毒杀,但他想到杀一个与杀十个人没什么区别,领命去了。 凭妙神空的本事,他到了府衙,趁着众人在专心吃喝的时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毒药一一下在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的茶杯里。 以言承序对纤宁公主的了解,他断定纤宁公主不会在府衙里过夜,最大的可能是去朝庭开设在青元城外的驿馆留宿,于是他派人去驿馆放了一把火,然后带着几个人提前到了有福客栈开了房间。 言承序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带走纤宁公主的尸体。 他算计过,根据那个交给他丹药的人说,丹药服下之后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纤宁公主在府衙吃完饭出来,当她发现驿馆发生火灾时,就会转回城里寻找留宿的地方,而有福客栈就在城门不远处,他了解纤宁公主一向不讲究排场,十分有可能入住有福客栈。 果然,这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纤宁公主以及她的随同人员在入住有福客栈不久,就毒发身亡。 在言承序的计划中,当纤宁公主等人毒发身亡之后,他马上带着手下冒充官府中人,把纤宁公主的尸体带走。 但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方道全却派出二三十个衙役在客栈里值守,出事之后,他们就马上封锁了现场,让言承序他们无法下手,只好悄悄撤了。 回到京城之后,他知道刑部查找不到什么眉目,也没当回事,照样流连欢场。 二月的时候,他得到侦缉堂重新调查纤宁公主一案的消息,他想到他们曾经在有福客栈里露过面,有福客栈的人曾经见过他们,就找了个杀手,要把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都杀掉,以绝后患。 言承序久不见杀手回报,估计杀手失手了。 任意回京之后,他马上去刑部打探消息,知道任意在上州也没有进展,他认为纤宁公主的案子永远成了悬案,不会再有人查出些什么来,没想到却栽在妙神空身上。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任意听完言承序的述说,心中暗叹,他摆了摆头,带着些许怜悯的眼光看着言承序,问道:“这枚含笑丹你是从那里得到的?” “什么含笑丹?”言承序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让妙神空用来毒杀纤宁公主的那枚丹药。”任意说道。 “原来叫含笑丹?”言承序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外面买的。” “小公爷,这丹药要是这么容易买得到,我就不会问你了,你还是说老实话吧。” 言承序沉默良久,说道:“你能不能保证我的事不要让国公府受牵连?” 任意明白言承序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我只能保证把老国公的命保下来。” 言承序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是我最亲最敬重的人,你能把爷爷保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言承序说完,把手指伸进茶杯里沾些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字。 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把字抹了,看着言承序沉声说道:“你确定?” 之所以问你确定而不是问你说的是真的,是因为言承序写出的这个字实在是太过吓人,任意必须要百分百确定。 言承序惨然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被摔成了碎片,白白的碎片如同撒落地上的百合,一晃一荡。 “偷盗考题也是?”任意突然想起,言承序让妙神空偷盗考题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是另有目的。 言承序没有说话,默默走到窗边,看着摇曳的柳枝,脑海里响起了那个清脆的笑声:哈哈哈!言承序,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可爱哦,你是看我还是看日出啊? 眼泪默默从言承序的眼中流了下来。 任意知道了,也明白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兴隆皇帝的心思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任意站在他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地上摇曳的野花,他突然觉得这些花儿有些像深山里的那些呲牙咧嘴的猴子,十分讨厌。 别随风坐在茶几前,倒了一杯茶,这次他没有像平常一样端给任意,而是喝了一口之后,沾了些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了四个字。 任意走过来之后,别随风指着前头两个字,说道:“杀纤宁公主是因为这个,而泄露考题,就有点小家子气了。”点了点后面的两个字。 “靠!真他妈的恶心!”任意骂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好吧,进宫去见皇帝,别让大铁国的考生们久等了。” 任意话音刚落,一道鸭公嗓子在门口响起:“有旨意” 任意抬头一看,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正站在门口。 “有旨意”张得胜再说了一遍。 张得胜一再说有旨意,意思是想让任意跪下来接旨,但是,任意是见了皇帝都不跪,怎么可能在一个老太监面前跪下。 “张老头,你是不是有病?有屁快放。” 把皇帝的圣旨当做放屁,普天下可能也只有任意一人。 张得胜听了任意的话,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像灯笼,站在门口愣住了。 “张老头,你傻了?”任意大喝一声。 张得胜心里一惊,马上回过神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主儿,是个连见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人,自己可招惹不起,急忙说道:“皇上皇上召小任大人马上进宫。” 兴隆皇帝刚刚命人把宁国公送走,捏了捏眉心,吐了口气。 宁国公刚才来求见皇帝,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说他的孙儿被侦缉堂押走了,要让皇帝救救他孙儿。 兴隆皇帝听了是哭笑不得,直到现在他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救他孙儿? 宁国公毕竟是前朝老臣,兴隆皇帝好言好语地把老头哄走,急忙让张得胜宣任意进宫。 任意进来的时候,见到皇帝师叔似乎有些不高兴,走近御案前故意翻翻折子,兴隆皇帝打了一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师叔,谁得罪你了?”任意笑道。 兴隆皇帝把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水递给任意,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言家那小子押走了?言家那小子一向不错的,他犯事了?” 任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觉得有些苦,皱了皱眉,放下杯,说道:“哎哟,没想到,师叔对言家小子的评价还不错嘛。” “行了行了,别跟我贫,快说吧。”兴隆皇帝心情确实不好。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心情不好,心里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出来,站着默不出声。 兴隆皇帝见到任意低头似乎在想什么,以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任意,连忙笑道:“意儿,怎么啦?” 任意摆摆头,说道:“师叔,纤宁公主案和考题泄露案有结果了。” “什么?杀害霜儿的凶手抓到了?”兴隆皇帝激动得站起来:“是谁?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快说!”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激动得口不择言,连老子两字都说了出来,心中暗笑,缓缓说道:“出手毒杀公主的是盗门中的名叫妙神空的人,而指使妙神空杀害公主的正是言家那个小子。” 兴隆皇帝看了看任意,又看看桌上,双手欲扬起又放下,任意连忙抓住皇帝师叔的双手,说道:“师叔,师叔,你老别激动,别又损坏公物啊,这个是要赔的啊。” “说说详情。”兴隆皇帝缓缓说道。 任意一五一十将两个案子的详细发生经过说了一遍。 兴隆皇帝听完,慢慢滑回座上,突然叫道:“操!这个宁老头还有脸来求我救他孙儿?他的孙儿杀了我的女儿,居然求我救他孙儿?哈哈哈!” 兴隆皇帝大声笑着,慢慢地眼里流出泪来。 任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良久,兴隆皇帝悲声长叹一声,说道:“我可怜的霜儿呀。” “很好!意儿,师叔果然没看错人。”兴隆皇帝似乎心中郁闷尽解,走到窗前,拔弄了一下窗帘,问道:“意儿,你有什么看法?” 任意明白皇帝师叔是在征求怎么处理言家的意见。按照铁国律法,罪诛九族。他想起了对言承序的承诺,觉得单是把言老头保下来也孤单了些,如果把那个人说出,说不定就能救了言家。 “师叔,这两个案子的真正幕后人,并不是言承序。”任意说道。 “嗯?”兴隆皇帝猛然转身,走回御案前,问道:“什么意思?” 任意顺手沾了些茶水,在御案空白地方写了一个字,说道:“一切源头皆出自此人之意。” 兴隆皇帝看着那个字,双眉一挑:“有何目的?” 任意又按照别随风当时写的四个字写了出来。 兴隆皇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兴隆皇帝叹息一声,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案上的折子,问道:“还有谁知道?” “别随风。”任意见到皇帝师叔知道这个消息,表情平静,看来他是并不觉得意外,于是说道:“师叔,言人家就免了吧。” 兴隆皇帝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免了吧。” 第二天,太阳宫里出了道旨意。 旨意里说,言承序在帝国修道院毕业之后,因不满朝庭分工职位,为了报复,勾结江湖盗贼妙神空,毒杀纤宁公主,并指使妙神空偷盗殿试考题,破坏殿试正常举行,两人罪大恶极,斩首示众。 旨意很简单,却惊爆了众人的眼球。 堂堂宁国公的孙儿,原本是王公贵族中的青年楷模,居然是毒杀纤宁公主的元凶和泄露殿试考题的幕后黑手。 人们在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小任大人的能力。 刑部为了纤宁公主一案折腾奔波几个月,毫无所获,而小任大人从二月份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只用了两个月就把案子破了。 殿试考题泄露案更是快得离谱,只用十多天就破了案子。 要说上州之行给任意树起了权威,而这两个案子的告破,则是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了聪明能干的形象。 五月初五,端午节。 初四的时候任意利用职权到户部打了点抽丰,在端午节这天早上,吩咐向东带人去集市上置办了些过节的鸡鸭鱼肉等东西,拿回来给大家分了,又安排了值班留守人员,就让大家回家过节去了。 诸事安排妥当,任意正想回家,这个时候张得胜却来宣旨,皇帝师叔要他陪着观看龙舟比赛。 端午节赛龙舟,朝庭每年都在灵州湾组织盛大的龙舟比赛,先由各县府推荐出队伍,到州里参加淘汰赛,然后州里选出前三名参加京城的总决赛。 每年的龙舟比赛,地方官府和民间百姓都十分重视,因为朝庭给出的奖励十分诱人。 比赛第一名,这支队伍所属的县免一年赋税,第二名免半年赋税,第三名免三个月赋税,同时县c府c州里也有按相应比例增加财政拨款。 这个是兴隆皇帝登基之后实施的举措,实际上就是变相减轻百姓赋税负担。 铁国现在财力雄厚,每年减些赋税,不值一提,但却增加了兴隆皇帝在民间的口碑和声望。 任意接到旨意,心里却一阵腹诽。这午饭还没吃,皇帝师叔就吃撑了?不就是几条小船在水面上划来划去嘛,有什么看头的? 皇帝师叔相召不得不去,任意只好看着别随风苦笑一下,与别随风往灵州湾而去。 灵州湾西面河湾边上,搭起了宽阔的看台,看台分王公贵族c朝庭各部c地方官府c富豪名望等分堆安排,上不得台面的平民百姓人等则是自个找地方观看。 任意来到灵州湾时,只见人山人海,在河湾边上挤了个密密实实,河湾里三十条龙舟蓄势待发。 任意往看台上瞄了一眼,兴隆皇帝早已经来到,正在与身边的人说着话,任意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兴隆皇帝见到任意和别随风来到,笑着指了指右边空着的两个座位说道:“任大人,你们坐这里吧。” 任意听到皇帝师叔叫任大人,才想起这是在公共场合,可随便不得,连忙躬身叫道:“是,谢皇上。” 任意与别随风刚刚坐下,他发现坐在皇帝师叔左边的一个贵气高雅的漂亮妇人看着他微微而笑,连忙转过头来,心想,这个妇人应该是皇帝师叔的那个老婆吧?应该是师婶才对,也不知道有几个师婶? 兴隆皇帝看了任意一眼,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 任意坐在皇帝身边,引来众多眼光,看得任意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挠头摸脸,抖脚晃脑。 只听到“咣”的一声锣响,任意听了,如同听到天赖之音,松了一口气,原是龙舟赛准备开始了。 参赛的龙舟队伍一共有三十支,其中每个州有三支队伍,九个州共有二十七支,还有京城各部机构组成代表朝庭的三支。 按照比赛规定,第一轮是淘汰赛,每次十支队伍参赛,共分三次比赛,每次取前三名。 第二轮是决赛,由第一轮淘汰赛中胜出的九支队伍进行决赛,赛出前三名。 在比赛中取得名次与否,对地方官府和当地百姓十分重要,所以人人都紧张地看着河面上飞驶的龙舟,但任意却觉得没什么看头,他想着府里的人还眼巴巴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看了一会就找了个借口赶快溜号,兴隆皇帝也知道任意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也由得着他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二皇子 端午节过后的某一天,任意从侦缉堂回来,文刚拿着一张请柬过来跟他说,有人要请他吃饭。 任意来到中州城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想请他吃饭,但他从来不应接,他从文刚手里接过请柬看了,原来是二皇子要请客。 任意拿着二皇子发来的请柬,一时之间倒是觉得为难。 他知道这个二皇子请他,无非是自己有侦缉堂副堂主的身份。只是他自小就孤独惯了,对这些迎来送往的应酬十分不喜。 任意自小天资聪明,修为逆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碧离岛上的那几个老怪,还没有那个人能让他感到值得佩服的。再说他自小自由散漫惯了,心里并没有那种对权势的一种敬畏。什么将军大臣,王公贵族,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按辈份来论,这二皇子是皇帝师叔的儿子,算是自己的师兄。就算不给二皇子面子,总得给皇帝师叔点面子吧?踌躇再三,叫来别随风,问问他的意思。 别随风昔年做为王子,对皇室争诸的这一套自然是十分了解。他听了后,笑道:“公子,其实二皇子请你,无非就是看重你的身份,存在拉拢的心思。” 任意读过历史,自然知道为了那张椅子,不知道多少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这种事可不好玩,任意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为难。 别随风似乎是看出任意的心思,笑道:“公子,不用为难,去了就是,至于你心里想怎么做是另外一码事。” “好,去吧,”任意明白别随风的意思,耸耸肩:“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铁国天下太平日久,国内安定,作为都城的中州城,极尽繁华自是不必说。 在灵州湾南面,如一抹月牙的河湾边上,中州城最有名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听海楼就建在海岸边。 听海楼是集说书c唱戏c酒楼c青楼为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也是中州城里达官贵人c王公贵族经常光临的地方。 听海楼里最为出名的就是春浪阁,说白了就是一处青楼。 春色浪漫,谁人不喜?春浪阁里的姑娘个个娇美如花,最有名的花娘名叫柳依春,生得娇媚冷艳,婀娜多姿,听说要价极高,一般的客人她是不接的。 而春浪阁里最出名的清倌人名叫叶风柔,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她唱出来的曲儿如春风拂拭,柔软如丝,向为身份贵重的客人所喜欢。 在春浪阁一间名叫醉春梦的包间里,叶风柔正坐在一具古筝前,轻弹吟唱,柳依春则坐在茶几旁葱指轻舞,动作优美的在泡茶。 一名英俊帅气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公子正坐在一张花雕木椅上,闭着眼,右手食指中指拼拢,轻点茶几,随着叶风柔弹出的曲调摇头晃脑。 这位青年公子正是二皇子铁云。 按铁国皇族祖制,并不设立太子,然而按照“立嫡不立贤”惯例,铁国历代皇位继承人大多数都是长子或嫡子继位。 铁云在兴隆帝的几个儿子中,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学识上,都比其他兄弟稍胜一筹。只是他的哥哥铁凌因为是正宫所出,占有先天优势,铁云自然是心有不甘。 同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你一出世就成了皇位继承人,我们就得俯首称臣?好在按照祖制,还有争取的机会。既然有争取的机会,当然是要尽力去争一争,父皇当年就是硬从大伯手里把那张椅子抢了过来。理政殿里的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谁不想上去坐坐? 自从朝庭成立了侦缉堂,那位手握督办百官大权的小任大人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纤宁公主一案和殿试考题泄露案,刑部折腾了几个月毫无结果,小任大人出马,就弄了个水落石出,可见小任大人才识不凡,这样的人如果能拉到身边来,自然是好处多多。 铁云并不知道兴隆帝与任意的关系。 知道兴隆帝与任意关系的人,除了宫不易,就是任意家里的几个人。这些人都被要求保守秘密,兴隆帝暂时不想让人安上任人唯亲的名头,更有一点就是,兴隆帝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碧离岛的弟子。 铁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更不知道任意的来历,但他知道皇帝对这小任大人非常信任。 既然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自然是值得结交。虽然皇帝现在春秋鼎盛,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位,但早点筹谋,总是有好处的。 兴隆帝对子女管教极严,铁云身为皇子,极少敢到这样的地方来。要是让兴隆帝知道,免不了一顿训斥。 这次为了宴请任意,他曾派人打听任意的喜好,但也打听不出些什么来。他想,作为男人,对这烟花之地总喜欢吧?所以,早早就派人花大价钱把春浪阁里的两名头牌姑娘定了下来,他一早就来房间里等候了。 任意带着别随风,来到听海楼,七拐八弯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名叫醉春梦的包间,只听到里面琴声悠扬,歌声柔柔。 别随风敲了敲门,里面琴声歌声嘎然而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请进。”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 任意皱下眉头,走了进去。 铁云见到任意走了进来,站起来一揖,说道:“任大人,久仰大名,冒昧相请,任大人肯赏光,荣幸之至。” 任意躬身一揖,说道:“见过二殿下,承蒙二殿下相请,愧不敢当。” 两人虽然从没见过面,但都已知对方身份,自然是不用啰嗦介绍。 柳依春与叶风柔见了,心下却大为惊讶。不知道这年青人是什么身份,堂堂二皇子,居然对这个人如此客气。 别随风见到铁云如此放低身份,心里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此人果然不凡,不愧是皇子中的佼佼者,这份气量就无人能比。 此时包间里的酒菜早已摆好,寒喧一番后,分宾主落座。柳依春与叶风柔在两旁把酒相陪。 铁云端起酒杯,说道:“自从任大人入京身居要职,一直无缘相见。今天冒昧相请,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与任大人说说话,以后咱们多沟通沟通。” 铁云知道,此人年纪轻轻,深得皇帝看重,自然不是平庸之辈,对这类人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明说。 任意听了,心想,此人倒是爽快,一上来就摆明车马,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是咱们还是不要沟通的好,你们要争椅子,别把我拉进来,我可不想陪你们玩这个。 任意端起酒杯,微微笑道:“二殿下客气了。承蒙皇上看重,我自当唯皇命是从,勉力为之,其他不敢做多想。” 任意的意思很明白,我只听皇帝的,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一时之间,两人晦言暗语,一个高高的把绣球抛出去,想让对方接住,但另一个对这绣球视而不见,偏是不接,让这绣球直直的飞出春浪阁,远远的掉在灵州湾那碧蓝的河面上,一个浪花卷来,沉到河底中。 柳依春与叶风柔听得云里雾里,别随风却越听越惊。 这两个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心计。 铁云知道对方在面前立起了铜墙铁壁,难以攻克,哈哈一笑,说道:“任大人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来,喝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意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只听到砰的一声,包间的房门被撞开,一个大胖子带着四个人闯了进来。 铁云见了,皱下眉头,说道:“你们什么人?怎么随便闯别人的房间?” 大胖子走进包间后,完全无视铁云等人,走到柳依春与叶风柔面前,说道:“柳姑娘,叶姑娘,我找你们半天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快点跟我走吧,柴公子正等着你们呢,嘿嘿。” 柳依春和叶风柔听了大惊失色。 任意的身份她们不知道,但二皇子的身份她们是知道的,从二皇子对此人恭恭如礼的态度,估计身份也是不凡。这个大胖子如此莽撞,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柳依春连忙站起来说道:“蒋公子,这几位公子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姐妹正在相陪,实在是不便跟你走,择天我们再贴心服侍蒋公子,好不好?” 胖子笑道:“什么择天,择日不如撞日,我好不容易把柴公子请了出来,你们要是不去,你让我脸往那搁?” 转脸对铁云他们说道:“小子,听说你们出了大价钱把这两位姑娘包了,你们出多少钱,我双倍还给你们。” 铁云阴着脸,望着胖子脸上颤动的肥肉,眉心皱成了一团。 要是换在别的地方,他早就出手把这胖子打爬下了,只是他身为皇子,实在是不敢在这样的地方与人动手。堂堂皇子,与人在青楼里争风吃醋,不仅是在兴隆帝面前就交待不了,更是让天下人笑话。 铁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今天选择在这个地方与任意见面,是不是选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我就过份了 铁云听到胖子仗着有钱要把人带走,满脸不高兴地说道:“这不是钱的事,请你们出去吧,别打扰我们。” 这胖子似乎是个死心眼,一根筋。本来乱闯别人房间已是无理,但仍自不觉,说道:“这两位姑娘现在我一定得领走,本少有的是钱,一万两万随便拿得出来,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任意见到胖子如此摆阔,估计是二世祖之类的人物,说道:“这位朋友,我朋友刚才说了,不是钱的事,这春浪阁里姑娘多的是,你们还是请便吧。” 胖子见到任意比铁云还年轻,还坐在客座上,估计是陪客的,心头不悦,骂道:“操你妈的,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那里轮到你说话?本少跟你们商量,那是给你们面子,要不我直接就把姑娘带走。” 胖子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只听得啪啪两声,胖子脸上的肥肉很有节奏地如波浪般的抖动,瞬时红了起来,如同一只红红的猪头左右摆了摆,嘴角两边渗出了血。 胖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四个人中的两个人动了。 两个人身影一动,手上多了一把很奇特的弯刀。 弯刀很薄,刀刃朝里,刀背向外弯起,象一个反向的问号。 两人手一挥,一道刀光自左下斜向右上,另一道刀光自右下斜向左上,两道刀光形成一个白色交叉,如闪电般的向任意划去。 眼看着任意就要被这两道刀光袭中,两人面前突然失去了任意踪影。只听到两声喀嚓,叮当两声,两把奇怪的弯刀掉在地上,两个人扶着露出森森白骨的断手,满脸痛苦的退到胖子身后。 凭任意的修为,完全可以把这两个人杀了,只是他并未想取人性命,出手略加惩罚而已。 任意不是怕事之人,但他并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惹事。他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因为胖子的那一句操你妈惹怒了任意。 任意连自己的妈在那里都不知道,这胖子要那啥啥的,任意焉能不怒?胖子这时候并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惹上了大祸。 任意伤了那两个人后,望着地上的弯刀,似乎想起了什么,略一思索,招来三毛,悄声对三毛说了几句,三毛悄然的飞了出去。 胖子带来的四个人之中,因为两人一出手被任意所伤,另外两个人心里有了忌惮,站在那里并不敢再动手。 胖子此时回过神来,见到手下那断腕处露出森森白骨,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接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捂着脸,满嘴含糊不清的大声叫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得罪我们可没好下场。”转脸对一个手下说道:“把柴公子叫来。” 柳依春估计任意来历不凡,而且是二皇子请来的人,如果把事情闹大,吃亏的肯定是这胖子,急忙上前对胖子说道:“蒋公子,算了吧。今天这事先是你们的不对,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胖子叫道:“什么算了?我蒋正和还没怕过谁。” 任意此时微微笑道:“对,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很有钱么?一万两万随便拿么?今天你不拿来两万两银子,你们别想走出这房门。” 铁云和别随风听了,心下奇怪,这是要讹上人家了? “是谁这么霸道?不拿银子还不让人走?”一个面容白皙,眼圈暗青的青年人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胖子见到此人,叫道:“柴公子,你来了正好。这小子太嚣张了。伤了我的人,还讹诈上了。” 来者正是南州望海盐运使柴运生的公子柴玉杰。 铁国有两大盐运司,一个设在南州州府所在地望海城,称为望海盐运司。一个设在东州州府所在地海东城,是为海东盐运司。 盐运司的司官盐运使是个肥差,因掌管着盐务,长年与盐商打交道。天下皆知,盐商一向是富得流油,盐运司的官员自然是盐商巴结的对象。 柴玉杰有了一个当官的爹,一个有钱的爹,自然有大把银子供他挥霍,他一向是春浪阁的常客。 胖子蒋正和是南州最大盐商蒋春亭的儿子。 他来中州城是为了巴结柴玉杰。他请柴玉杰时,夸下海口,说要请春浪阁里最出名的两位姑娘陪柴玉杰,没想到这两位姑娘早就让人包了。这胖子不知天高地厚,认为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就莽莽撞撞的闯进别人的包间里,那里知道撞在一块铁板上了?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今天我就嚣张了,怎么的?胖子,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两万两银子来,你别想走出这门。”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柴玉杰看了一眼胖子手下那血淋淋的手,再看了一眼任意,一时间心里也惊疑不定。看这人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难道是那家王公贵族的公子?这事虽然是胖子有错在先,但开口就要两万两银子,这分明是讹上胖子了。想了想说道:“朋友,在下柴玉杰,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 任意看了一眼柴玉杰,冷笑道:“哼,给你个面子?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给你面子?我说过,不二价,两万两银子拿来,你带胖子走人。” 柴玉杰脸色一变,他柴玉杰在中州城里也算是有几分脸面的人,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厉声说道:“小子,别太过份了。” 任意站起来,说道:“我就过份了,怎么的?” 转脸向胖子厉声说道:“胖子,你不是很有钱么?一万两万随便拿么?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两万两来,我要让你变成肥猪。” 柴玉杰见到任意如此不给脸面,脸色一沉,叫道:“王叔。” 跟在柴玉杰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瞬间从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着整个包间,包间里的人顿时如身陷泥沼,动弹不得。这人居然是满元境的修为! 他一伸手,就想把任意抓来,只见任意手一挥,一股厚重的掌风向他拍出。他马上感到掌风如山般向他压来,心头一惊,一翻手,变掌迎着拍了出去,只听到喀嚓声响,臂断,再一声喀嚓,胸骨断了几根,接着象一片纸般飘出包间外,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柴玉杰脸色惨白,胖子浑身发抖。他们没想到这青年人修为如此高深,满元境的高手也过不了一招。 此时背对着众人站着的铁云转过身来,冷冷对着柴玉杰说道:“柴公子,好大的威风啊。” 柴玉杰一见到是铁云,身子一软,跪了下去,颤抖着说道:“二殿下,小的不知道二殿下在此,罪该万死,请二殿下恕罪。” 在场的众人听到是二皇子,个个面如死灰,也是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铁云冷冷说道:“不知道我在此,你们就可以仗着有钱欺人?” 柴玉杰和胖子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此人是听海楼的东家华天宇。华天宇在中州城里算是个头面人物,与官府中人有很深的交情。 春浪阁的掌柜早就知道二皇子在醉春包间里请客,现在包间里出了事,怕是一般人镇不住,就急忙的向东家华天宇说了。华天宇听了,惊得不行。要是惹怒了二皇子,他这听海楼就不要开了,连忙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华天宇进了包间,对着铁云跪了下去,说道:“二殿下,今天这事是我们听海楼的不对,请二殿下给个章程,小的一定照办。” 铁云淡淡的说道:“该怎么办,你问我朋友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华天宇长年与官府中人打交道,对中州城地面上的公子哥儿大多认识,看了任意一眼,却是不认识。心中疑惑,对着任意一揖,说道:“这位公子,事情多有得罪,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任意抬头看了看门外,皱下眉头,说道:“刚才我说过了,拿两万两银子来,放你们走人。” 华天宇听了,心中暗自惊讶。与二皇子一起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过份了。这胖子仗着家里有钱,就目中无人,确是不该。但你也不能占着理就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这与敲诈勒索无异了。 华天宇想了想,说道:“公子,这样吧,让这胖子给你们一千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任意看着包间门外,心不在焉的应道:“我不缺这一千两。” 今天这事,不要说柴玉杰这些人觉得任意做得过份,就算是铁云也觉得任意是有点无赖了,但别随风却隐隐猜出任意的用意了。 一只金黄鸟儿从外面飞了进来,停在任意位子前的桌子上,伸头在茶杯里喝了口水,转过头来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扬起头来,以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众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意外得到的答案 任意微笑着轻轻抚摸下三毛,站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穿蓝衣战袍的人,把包间围了起来。 包间里的人正自惊疑不定的时候,范承丰走进包间,对着任意一抱拳,说道:“大人,我们来了。” 任意点点头,指着胖子几个,说道:“把胖子这几个人带走。” 范承丰应道:“是,大人。”手一招,几个侦缉卫上前把胖子几个抓了起来。 这时候众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些蓝衣人是朝庭中人。 胖子带来的几个人没有人敢反抗,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有二皇子,倒是胖子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范承丰上前一个顶膝,让胖子哑了声。 任意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朝庭侦缉堂办案,这几个人与一个案子有关,现在把他们带走。” 转脸对着铁云说道:“二殿下,我们走吧。” 铁云满眼疑惑的跟着任意走了出去。 他不明白任意为什么突然叫来部属把胖子几个人抓走,难道是为了公报私仇?刚才他见识过任意的身手,要报仇凭他的身手也不用叫来部下,此时却不容他多想,还是先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任意一行人走后,华天宇阴着脸对柴玉杰说道:“柴公子,你们怎么惹上这个人了?” 柴玉杰好象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连忙问道:“华老板,这人是谁啊?” 华天宇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小任大人,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任意。” 柴玉杰惊呼道:“原来是他。” 华天宇说道:“柴公子,恕我多嘴一句,我不知道蒋胖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侦缉堂带走,但我估计侦缉堂不会无故抓人,你也知道蒋胖子家里是干什么的,与令尊有些关系吧?这个任大人可是专门干这个的。” 柴玉杰心头一凛,明白华天宇的意思,对着华天宇一揖,说道:“谢谢华老板提醒。”带着受伤的那个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侦缉堂南面的一间房子里,胖子的那两个手下,断腕已被接上,用一块灰布挂在脖子上,断手吊在胸前,神情萎靡的坐在椅子上。 任意拿着那把奇怪的弯刀,端详了一会,转脸对着那两个人说道:“你们是神刀门的人吧?” 两人沉默良久,一个人开口说道:“我们正是神刀门的人,不知大人从何得知?” 从何得知?任意笑了笑。 任意曾经听师父说过,当今使刀的名家当属神刀门的掌门人宗政良。 神刀门的神风刀法天下独步。神风刀法中,有一招很有名的刀法叫举手撩天,刀法名称很普通,但却是神风刀法中最厉害的杀招。 一般刀法不外是扫c劈c削c斩等,但这招刀法却是自下往上撩。听说宗政良把这刀法练得出神入化,很多人都是丧生在这招刀法之下。 在春浪阁的包间里,当时这两个人向任意出手时,用的正是这招刀法。因为这招刀法奇特,让任意马上想起了武老怪师父的话,断定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 铁国有名的大学士林雅正满门被灭案,在刑部的卷宗里,有对死者伤口的描述。 林雅正一门一百多口人,分别是死在刀剑掌下,对死者的伤口各有描述。其中有一处是这样描述的:死者伤口自脖子处,被一种锋利的兵器自下往上撩,斜至耳根处,一刀致命。 当时任意判断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后,马上想到了这案子里的描述。 他之所以叫来侦缉卫把胖子几个人带走,有两个目的:一是既然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就先带回去问问。另一个目的就是为铁云解围。 他知道铁云的心思,也知道一个皇子在烟花之地与人争风吃醋,对于名声确实有损。如果是变成侦缉堂办案,那就不一样了。 任意对两个人说道:“你们神刀门也算是知名门派,怎么会给人当保镖?” “这是我们神刀门的一个规矩。”一个人答道:“我们神刀门的弟子,入门十年后,不管练到什么境界,都必须出去给人看家护院c当保镖,甚至去当杀手的。” 任意心下大奇,这神刀门居然有这样的规矩。 这个人解释道,这是当年神刀门的创派祖师立下的规矩。当时宗门修练资源缺乏,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节约资源。二是出去给人看家护院当保镖,可以在实战中提升境界。 任意听了,心想,这倒是有几分道理。这神刀门的创派师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突然想起追杀段清的那两名刀手,虽然用的不是这一招举手撩天,好象刀法风格有点相似。 任意拿起弯刀,慢慢回忆当时那两名杀手出招时的招法,模仿着在这两人面前演了出来。 两人见了,吃了一惊,说道:“大人是神刀门的弟子?” 任意微笑着摆了摆头,收起刀,仰头想了想,他明白了。 本来是为了二皇子解围的无心之举,无意之中却找到了答案。 任意从房间里出来,让人带来胖子,任意对胖子说:“胖子,没你们什么事了,你带人走吧。” 胖子莫名其妙的被侦缉堂抓来,原以为至少也得吃点苦头,没想到,侦缉堂的人只是简单的问了他身份来历,就不管他了。现在听说要放他走,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们要放我走?” 任意笑道:“怎么?不想走?” 胖子连忙应道:“走,走,我们马上走。”带着几个手下,如飞去了。 任意与别随风回到房间,对别随风说道:“林大学士的家人里,有很多个人是被神风刀法所杀,既然追杀段清的那两名刀手是神刀门的弟子,现在可以断定,林大学士的案子,是极月楼所为,但这雇主是谁呢?” 别随风说道:“雇杀手杀人,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报仇。另一个就是杀人灭口,掩盖真相。林大学士忠正贤良,门生遍天下,在铁国名声极隆,他一介文人,与人结仇应该没有。他满门被灭,应该是为了掩盖真相。” “林大学士知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呢?”任意端起茶杯,望着窗外沉思。 这时候御书房太监总管张得胜走了进来,张得胜对着任意一揖,说道:“任大人,有旨意。” 任意见了孙得胜,笑道:“张大总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啊?还要你亲自跑来?” 张得胜哈腰说道:“这是皇上体恤奴才,让奴才有机会多巴结巴结任大人。” 任意说道:“张大总管,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敢让张大总管巴结?是什么旨意?” 张得胜神情有点怪怪的说道:“皇上皇上让任大人马上滚进宫去,这是皇上的原话。” 任意哈哈一笑,知道这皇帝师叔是有点小生气了,估计是为了春浪阁的事。 正当张得胜在侦缉堂向任意传旨时,月亮宫凝香殿里,康贵妃正小心的站在兴隆帝身后,铁云跪在兴隆帝面前。 铁云刚刚被兴隆帝骂了个狗血喷头。兴隆帝骂了一通,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儿子,说道:“起来吧。” 兴隆帝对这个儿子,其实是十分喜欢的,是几个儿子中是最为出色的一个。唯一让兴隆帝感到不喜的,就是这个儿子心思太重。兴隆帝明白铁云心里想些什么,也知道铁云相请任意是什么意思,但这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 兴隆帝说道:“昨天要不是任意机智,为你解了围,这事传了出去,你堂堂皇子,在青楼里与人争风吃醋,我看你的脸往那搁?” 铁云站起来揉了揉有点发麻的腿,不解的说道:“为我解围?” 兴隆帝说道:“平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就糊涂了?任意去的时候没带下属吧?他找了个由头拖延时间,等部下到的时候,抓了几个人,就成了侦缉堂办案。你二殿下的面子就保住了,这还不明白?” 铁云一下子明白过来,叫道:“当时我就说嘛,这小子无端端的怎么开口就要人家两万两银子,还真以为他想敲诈勒索呢。”并非铁云糊涂,当时情急,来不及细想,回来后一直想着怎么应对兴隆帝的责问了。 兴隆帝白了铁云一眼,说道:“还敲诈勒索?亏你想得出。我提醒你,任意这孩子虽然深明大义,懂事理,但你别得罪他,就算没有父皇支持,谁得罪了他,绝无好下场。” 铁云见到皇帝说得如此慎重,心想,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啊?看起来好像父皇对他也有些忌惮? 铁云点头问道:“父皇,你这是从那里找来的高手?一个满元境的高手,跟他过不了一招,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兴隆帝瞪眼说道:“不该你知道的,别乱打听。对你没有好处的”接着站起来,仰头叹着说道:“满元境的高手啊。一个公子哥儿的身边居然养着一个高手。” 兴隆帝这句话一出,铁云知道,望海盐运使的处境不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望海城 任意进了太阳宫,兴隆帝正气哼哼的在御书房里等着他。 任意笑嘻嘻的上前说道:“师叔,生气了?你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铁国的百姓可舍不得你。” 要是旁边有人听到,肯得吓得大惊失色,这不是咒皇帝早死嘛。但兴隆帝似是不觉,指着任意的鼻子骂道:“臭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逛青楼居然逛出个侦缉堂办案。” 任意笑道:“师叔,你可别说,我真的是逛出了点眉目来。这还得谢谢二殿下相请。” 兴隆帝说道:“行了,你也别为二殿下做说辞了。不过,这事你做得还算靠谱,要不,我的脸面也让他丢光了。” “师叔,我说的是真的。”任意靠在御案边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兴隆帝拍了拍他的手,赶忙把手缩回,将得到的情况向兴隆帝说了。 “杀手组织极月楼?”兴隆帝有些吃惊的望着任意:“你是说,有人雇了杀手组织杀害了林大学士一家?” “没错。”任意站起身子说道:“有可能是林大学士知道了什么人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兴隆帝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点头叹道:“可怜林大学士一家呀。意儿,你有什么打算?” “师叔,我得去南州一趟。”任意说道。 兴隆帝坐回椅子上,看了任意一眼,说道:“去吧,一切要小心。”他对这个师侄是越来越放心了。 南方的季节,与北方不同,一年四季似乎变化不大,现在已是秋天,到处还是绿意葱葱。 细雨飘落在绿意葱郁的老榕树上,如一阵细沙扬过,枝叶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老榕树旁的一间茶楼上,任意与别随风正坐在二楼临窗边的位子上,正悠闲的喝着茶。 望着窗外绵绵细雨中老榕树那摇曳的枝叶,任意想起了碧离岛上小竹楼窗边的凤凰树。小时候他经常在凤凰树上爬上爬下,师兄师姐在下面焦急的望着他,担心他摔着了。想起碧离岛,任意脸上露了调皮的笑容。 三毛见了,嘎嘎怪笑:“公子,又想到什么美事了?” 任意拍了一下三毛的头,叹道:“想师父他们了。” “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想的?不如想想小娘们,嘎嘎嘎。”三毛得意的笑了起来。 别随风笑道:“三爷,是不是想你百鸟谷里的那些三宫六院了?” 三毛头一低:“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任意与别随风笑了起来。 范承丰带着几个一身便装的侦缉卫走了上来,附在任意耳边说了几句,任意站了起来说道:“走,回住地再说。” 南州州府所在地望海城的南面,一条偏僻的街道旁,有一个宽阔的独立小院,任意带着飞鹰组人员租住在这里。 来到望海城有好几天了,任意并不想惊动地方官府。 官府中不乏溜须拍马之辈,要是让当地官府知道小任大人来到望海城,估计小任大人又要烦了。 任意他们通过调查,在林大学士在出事前的一个月,也就是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曾来过望海城。据林大学士的一个在南州的门生回忆说,老师回来后,他去拜访过老师,感觉老师心情很沉重。 林大学士为什么在年底时要去望海城,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回来后为什么心情沉重?这就是任意一行人来南州望海城的目的。 进了望海城后,任意把侦缉卫撒了出去,到处打听消息。 因为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多,想要找到有用的线索十分困难。任意也知道,想在一时之间找到眉目是不现实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细致。 回到住处,范承丰对任意说道:“大人,消息得到证实,林大学士确实是在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来过望海城,至于他来望海城是见什么人或是办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清楚。” 别随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林大学士是铁国有名望的人物,门生故吏众多,如果他来到南州,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但奇怪是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就说明,林大学士来南州,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他是想悄悄的来见什么人,那这个人是谁?” “对,这个人是关键。”任意点头说道。 望海城,南州州府衙门门前。 二具尸体摆在衙门前的小广场上,一群手拿船桨,头戴竹笠的人围在尸体周围,神情激动,在振臂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州府衙门里,南州州长冷浩冬焦急的在大堂里踱着步。望海知府申炳业正哈着腰眼神直直的望着他。 冷浩冬停下脚步,厌恶的说道:“这狗东西到底还要祸害我南州多久?” 申炳业说道:“州长,要不先让衙役把这帮渔民打发走了再说。” “打发这帮渔民容易”冷浩冬阴着脸:“只是如何向他们交待?皇上常说,民为国之本,任何臣工不得漠然置之。此事要是让朝庭知道,你我也得吃上挂落。” 申炳业叹道:“这小国舅下手也太狠了,这可是二条人命啊。他怎么就随便把人杀了呢?这如何是好?难道就没人治得了他?” “不是没人治不了他”冷浩冬咬着牙道:“是没人敢治他,想想真特么的窝囊。我一州之长,连治下的百姓也维护不了。”犯事之人背景深厚,冷浩冬也无可奈何。 冷浩冬扬起头,眯着眼说道:“也许有一个人敢治他。只是这个人也惹不得。算了,先出去看看。”说完走了出去。 州府衙门前,一帮人仍自大声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冷浩冬与申炳业走出衙门,站在衙门石阶上,冷眼的往人群中一扫,不禁一呆,心想,这个人怎么来到望海城了?接着心头大喜,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只见人群中一个白衣青年正在向旁边的人询问着什么。 任意带着别随风在望海城里乱逛,来到南州州府衙门前时,见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随意的向旁边的人询问了几句,没想到却让冷浩冬发现了。 冷浩冬见到了任意,高兴的从石阶上朝他走了过来。 任意一见,知道坏事了,但此时已躲避不了,连忙暗中向冷浩冬传音,告诉他不要声张,去府衙后门等他,进了府衙再说。 冷浩冬停下脚步,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任意是不想在望海城里暴露行踪,微微点头,返身回了府衙。 任意与别随风绕到府衙后门,冷浩冬早就在等他们了。进了府衙,冷浩冬屏退了闲杂人等,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一抱拳,笑道:“冷州长,你的眼可真尖啊。这都给你发现了。” 冷浩冬笑道:“任大人,你来了望海城,就算你不想暴露行踪,你也可以悄悄的知会我一声啊。你来了望海城,我一无所知,皇上知道了也该责怪我了。” “没你的事。”任意拖过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来南州是查案子的,并不想声张。” 冷浩冬连忙倒了茶,说道:“任大人,你来得正好。”指了指外面:“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外面是怎么回事?”任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原来,在望海城里,有一位皇亲,名叫邓维德,是前朝的右相。兴隆帝登基后,就退了下来,回南州养老。他的女儿嫁给端王的儿子铁森,与端王是儿女亲家。他有个儿子叫邓子兵,仗着老爹与端王的势,在南州一带仗势作恶,无人敢惹。 几天前,在望海城码头,一帮渔民正从海上回来,他们急急的把捕来的鱼卸下来,准备抬到集市去。那天刚好这邓子兵路过码头,被急急忙忙的渔民撞倒,掉到水里去。邓子兵从水里起来后,心头大怒,让手下把那二个渔民给杀了。 望海知府申炳业接到报案后,知道是邓子兵所为,那里敢处理?过了几天,渔民们见官府没有处理,就抬着尸体来到州府衙门前,高呼喊冤。申炳业惊得六神无主,无奈之下只好跑来向冷浩冬求助。冷浩冬对这个邓子兵一向头痛,但端王势大,他也是无可奈何。 冷浩冬一副可怜相,看着任意说:“任大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任意说道:“冷州长,这么点事,你一大州长,还用得上我?” 冷浩冬苦着脸说道:“是,我一大州长处理很容易,只是我这州长也别想当了。” “杀人偿命,难道还有谁敢说你的不是?”任意说道。 “不光是端王,还有邓相,他为相多年,门生故吏多的是。表面上他们是不敢说我什么,但在背后,我不知道那天给闷棍砸死了也不知道。”冷浩冬叹道。 任意这时候有点后悔来见冷浩冬了,要是当时拍拍屁股走人,就不会让冷浩冬拖下水了。他也知道地方官府为难,在治下有这么个剌头,摸不得,确是令人头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皇亲又如何 以侦缉堂的职权,任意要出手管这事也是名言正顺,只是他来南州查案,并不想多生事端。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冷州长,你让望海知府衙门把那小子及有关案犯抓来,调齐有关人证物证,开堂审理,结具案情,然后由我带回交由刑部发落。” 冷浩冬听了,知道任意不想出面。这本来是自己治下的事,他同意把人带走,到时候说是侦缉堂办的案,别人也不好说自己什么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想到这里,吸着气说道:“凭望海府衙的人,估计不敢动那个小子,我让州府衙门的人去吧。” 任意说道:“这样也好,我派几个人协助你们吧。” 冷浩冬心中大喜,只要有侦缉堂的人参与,就算是侦缉堂办的案了。 任意临走前,冷浩冬一再挽留吃饭,但任意实在是怕极了这些官员,极力推辞,从州府衙门后门悄悄的走了。 回到住处,安排了五个人,让他们去州府衙门,协助州府衙役抓人。 到了第二天下午,去的五个人,有二个鼻青脸肿,一个断了手,背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回来了。 任意见了大惊,连忙让人把几个人接进屋内,检查伤势。 两个昏迷的人都是胸口中了一掌,胸骨断了几根。其余三个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 任意取来丹药给两个人服了,又运功给他们疗伤,忙到了下半夜,这两个人才苏醒了过来。 折腾了大半夜,任意有点疲惫的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才有空问起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五个人跟着州府衙役去了邓维德的家,要求交出邓子兵以及动手杀害二个渔民的凶手,邓家却不愿意交人。当他们要强行拘捕时,却遭到了反抗,与邓家的人动起手来。 这五个侦缉卫至少也是壮元境的修为,两个重伤的更是聚元境的高手,居然被打成重伤,可见邓家的手下有不少好手。 任意的心里愤怒起来。自从侦缉堂成立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好在这两个人被救活了过来,带人来南州一趟,要是带着两具尸体回去,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 本来他是不想去管这事的。他知道冷浩冬的想法,所以,才派出几个人跟着去。别人惧怕什么端王邓相,他是不怕的。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这邓家果然霸道,居然还拒捕。 这个时候,任意不想管也要管了。 望海城中心大街东头,有一座占地宽阔,建得富丽堂皇的宅子。这里就是前朝老相邓维德的家。 邓维德原是前朝老相,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兴隆帝登基后,他就退了下来,回到老家南州望海城,过起平静休闲的生活。 邓维德今年七十多岁了,也许是少了在官场所上的操心,精神矍烁,脸色红润,心情爽朗。 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唯一让他感到不足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太过操蛋,经常惹出不少事来。 邓维德年近五十才生下这么个小儿子,自然是宝贝异常。好在邓维德是多年老相,门生故吏众多,又与现在铁国权势极大的端王爷是儿女亲家,儿子惹出来的事总是能压了下去。 这儿子经常惹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是邓家的独苗苗,还盼着这儿子为邓家传宗接代,开枝散业,不忍心管教太过,只好听之任之。 早几天,他知道这儿子又惹事了。问儿子的时候,儿子说两个渔民把他撞倒在水里,只是打了两个人,没什么事。他听到只是打了人,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昨天,南州州府衙门却派人上门,说是要缉拿杀害渔民的凶手。儿子的手下还与州府衙役动起手来,把州府来人打伤了。 南州州长冷浩冬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怎么昨天也不知会自己一声,就不声不响的派人来拿人?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自己为官多年,虽然说不上是清廉似水,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临老让这个小儿子折腾得翻了跟斗。 邓维德想了一夜,觉得不放心,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叫来,细细的问是怎么回事。但众人都说没什么事,只是把那两个渔民打了几下。 邓维德一拍桌子,说道:“你们说没有什么事,要是没大事,按理应该是由望海府来办理,为什么这次却惊动了州府的人?” 邓子兵不以为然的说道:“爹,你想多了。州里府里都是官府的人,谁办不是办?” 邓维德哼了一声,说道:“你爹我还没有老糊涂,州长可是封疆大吏,州府的人是那么容易惊动的?你们还是说老实话好,说出事情原委,也好早早打算,要不官府再采取什么行动,就迟了。” “不迟,刚刚好,你们正好人齐。”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南州州长冷浩冬与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他们后面跟着州府衙役和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这群人进了院子,马上分散开把院子四周封锁了起来。 冷浩冬进了大厅,对着邓维德一揖,说道:“邓相爷,一大早开家训哪。” 邓维德见是州长亲自光临,连忙站起来,对着冷浩冬一揖,说道:“不知道冷州长亲自光临,请多包涵。” 冷浩冬说道:“邓相爷客气了。”指着任意说道:“这是朝庭侦缉堂的任大人。” 邓维德退隐多年,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朝庭侦缉堂。他看了看门外院子里的州府衙役和蓝色战袍的人,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邓维德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冷浩冬却是恭敬有加,满眼疑惑的看了任意一眼,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一大早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任意说道:“邓相爷,邓子兵指使手下杀害两名渔民,我与冷州长来,是要把他们抓捕归案。” 邓维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估计这逆子是隐瞒了真相。只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当了多年的相爷,这个人怎么就敢堂皇的登门要抓人呢?难道这人真有什么倚仗? 邓子兵横了任意一眼,说道:“小子,你是那根葱?你脑子有病啊?不知道我们是谁?来抓我们?我们就那么好抓?” 邓子兵一连串的问号扔出来,任意微微笑了下,说道:“知道啊,相爷府嘛,你们是皇亲,你是国舅爷嘛。不过,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总是铁国的子民吧?铁国的子民犯了法,自然要受到铁国律法的制裁。” 邓子兵好象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嘻嘻笑道:“你脑子果然有病,跟我讲律法?真是笑话。” 任意点头说道:“嗯,邓家果然霸道,铁国的律法在你们邓家眼里居然成了笑话。”接着语音一转,厉声说道:“我不跟你做这无谓的口头之争,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邓子兵脸色一沉,叫道:“丁勇。”邓子兵身后闪出一人。 任意见了这个人,想起昨天受伤的候缉卫,估计是此人所为,说道:“昨天出手伤人的就是你吧?” 丁勇冷冷说道:“手下留情了。” 任意一点头,说道:“好。”掌一挥,一股肃杀的掌风向丁勇拍去。一时间,大厅里的人都感到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丁勇是满元境的修为,已是世间少有的高手,正自托大,见到任意突然出手,微微一笑,想着轻手就能把这人打发了。掌一翻,就要迎着拍出,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掌风如一座山般压来,心下骇然,刚退了一步,掌风已然拍到,啊的一声,大厅里的人很明显的听到胸骨断裂的声音,丁勇身子一飘,口中鲜血狂喷,倒在大厅的角落里。 任意出手如电,凌空出指封了丁勇的穴道,对侦缉卫说道:“把他绑了。”回手一抓,把邓子兵抓了过来,丢在侦缉卫脚下:“绑了。” 邓子兵挣扎着大叫道:“小子,你敢抓我,你死定了。” 任意并不理会他,朝门外叫道:“把证人带进来。” 侦缉卫带着几个渔民走了进来,任意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当时出手杀人的是谁?” 渔民指着丁勇说道:“是他,是他杀了我们两个人。”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任意问道。 渔民们指了指管家和另外一个随从模样的人。 任意说道:“把他们绑了带走。” 事发突然,邓维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见到任意要把儿子带走,走上前来,沉着脸说道:“你们随便找几个人来乱指一通,就敢随便抓人带走?” 任意冷笑道:“随便找几个人?亏你还是当过丞相的人,这话也说得出来。你屡屡纵子行凶,仗着你曾当过相爷,是皇亲,门生故吏众多,何曾把律法放在眼里?你不思悔过,还想阻差办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邓维德气得嘴角直颤,用发颤的手指着任意:“怎么说我也是前朝丞相,是端王爷的亲家,连皇上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敢如此待我?” “是相爷又怎么的?是皇亲又如何?是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犯了律法,我管你什么相爷皇亲王爷。”任意转身手一挥:“把人带走。”迈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初露端倪 任意撂下气得发抖的邓维德,带人离开邓府,把一干人犯交给冷浩冬带回州府衙门收监。 回到住地,任意有些不解地说道:“又是一个满元境的高手。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以这些人的修为,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了,不应该甘愿委身在这些公子哥儿身边当保镖吧?” 别随风给任意倒了一杯茶,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说道:“胖子c柴玉杰和邓子兵都是南州的公子哥儿,他们之间估计有来往。胖子身边的人与柴玉杰身边的人是一伙的,邓子兵的手下会不会也是与那些人认识?” “一定认识,估计还是一伙的。”任意肯定地说道。 那天在春浪阁里,当柴玉杰带着那个叫王叔的满元境的高手走进包间时,胖子身边那两个没有与任意动手的人,见到那个王叔时,眼里露出喜悦的神情,当时那个王叔往胖子身后的两个人扫了一眼,暗中摇了摇头。 当那个王叔向任意出手,被任意一掌拍飞出包间外时,那两个人眼中露出担忧的神情,这些都被别随风看在眼里。回到侦缉堂后,别随风向任意说起,他们断定,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范承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南州府衙的人有事禀报。” 任意点头示意请人进来,一个官员进来对着任意一揖,说道:“南州缉捕厅赵贤参见任大人。” 任意抱拳回了一礼,问道:“赵大人,有什么事么?” 赵贤说道:“邓子兵因与另外几起杀人案有关,冷州长命下官来向任大人请示。” 任意听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冷笑道:“你们南州就是这样办事的?早知道这个邓子兵与人命案有关,却不敢动他,现在要拿侦缉堂来当挡箭牌?” 赵贤讷讷的说道:“任大人,你也知道的,这个这个” “行了。”任意手一挥,打断赵贤的话,说道:“既然这个人作恶多端,也不管什么皇亲国戚了,侦缉堂也不怕当这个恶人。你告诉冷州长,只要人证物证俱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要有什么顾虑了。” 赵贤脸露喜色。作为一州的缉捕头目,对这个邓子兵,他一早就头痛不已,知道有好几个案子与邓子兵有关,民愤极大,慑于端王的势力,一直不敢动他。 现在任意来了南州,无异于天上掉下来了个大救星,能借侦缉堂之手把这个毒瘤除掉,南州地面就能平静许多。 赵贤连忙高兴的说道:“是,任大人。还有一件事,邓子兵的手下丁勇自杀了。” “自杀?”任意说道:“我封了他的全身穴道,他怎么还能自杀?” 赵贤说道:“他嘴里藏着毒。趁人不注意时,咬破毒药毒发身亡了。” “杀手?”任意与别随风对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只有杀手才随时把毒藏在嘴里,如果事败失手被擒,就会咬毒自杀,以防别人追查到雇主的身份和杀手组织的源头。 “走,马上去见见邓子兵。”任意转身走了出去。 南州州府大牢里,邓子兵在大喊大叫:“你们快放我出去,居然敢把我抓进来,等我出去,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任意进来见到他在大呼小叫的,大喝一声,说道:“你收声!叫什么叫?” 邓子兵见到是任意,大叫道:“小子,是你把我抓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铁森是我姐夫,你知道铁森是谁吧?快把我放了。” 任意笑道:“这铁森我认识啊,我知道他是端王爷的儿子。” “知道了还不快快把我放了。”邓子兵把牢房的木栅栏拍得砰砰作响。 “好,你想我放你出去,给我个理由。不能因为你是铁森的小舅子就放了你吧?你犯了法,与端王爷他们有什么关系?”任意说道。 “小子,你装糊涂?”邓子兵真说不出要放他出去的理由。 “说不出理由吧?”任意转脸对赵贤说道:“把他带出来。” 来到讯问室,邓子兵见到满室的刑具,眼里露出恐惧的神情,叫道:“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坐下。”任意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没想干什么,有些话想问问你。” 两个衙役把邓子兵按到椅子上坐下,任意问道:“我问你,这个丁勇是从那里来的?” 邓子兵并不知道丁勇已经自杀死了,见任意问起,头一摆,哼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为什么。我之所以来问你而不去问丁勇,是为你好。”任意说道。 “为我好?”邓子兵好象明白什么,大叫道:“你敢对我用刑?” “没有,那里敢对堂堂大国舅用刑?虽然你这个国舅不是正牌的。”任意手指一动,邓子兵身子突然如遭电击,身子一颤,感觉身子一阵酸麻,接着钻心般的痛在全身漫延开来。邓子兵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张嘴大叫了起来。 任意手指再一点,邓子兵全身的痛感突然消失。 任意微笑道:“说吧,这个丁勇是从那里来的?” 邓子兵脸上冒出汗来,吐了口气,刚才那种痛感太痛苦了。 邓子兵想起在家里时,此人对丁勇说出手就出手,就知道此人行事果断,手段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有些略带惊骇地看了任意一眼,说道:“是胖子介绍给我的。前年跟他一起喝酒时,他很神秘的跟我说,他认识很多武道高手,问我想不想要一个人跟在身边,我想着身边有个高手,就安全多了,就把丁勇要了过来,他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任意略带诧异地看了别随风一眼,别随风点点头。 从南州大牢出来,任意问赵贤:“赵大人,你了解蒋春亭这个人么?” 任意突然问起蒋春亭,赵贤有点意外。 邓子兵的案子看起来与蒋春亭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也不好多问,说道:“他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表面上看,守法经商,暂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人结交甚广,三教九流的人都与他有交往,在南州是十分知名的人物。” 任意一边走,一边向赵贤询问蒋春亭的一些情况,冷告冬从对面走了过来。 任意见了,说道:“冷州长,好手段啊。” 冷浩冬摸着头嘿嘿笑道:“难得任大人来南州,正好借任大人的威名,把这个毒瘤除了,还南州一个安静,这也算是任大人为民造福嘛。”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你的官帽可是比我大了好多。”任意说道。 冷浩冬笑道:“我的官帽虽然比你大,但比不上任大人权重啊,我这官帽子不也是攥在任大人手里?” 任意摆摆手,说道:“冷州长,兴隆十年年底时,林大学士曾来过望海城,你有没有与他见过面?” “林大学士?”冷浩冬马上明白,任意来南州,原来是为调查林大学士的案子来了,望着任意说道:“任大人,原来你们” 任意知道他们看出来了,点头说道:“冷州长,赵大人,希望你们不要声张。” 冷浩冬与赵贤连忙应了,武庆知府方道全的下场他们是知道的。 冷浩冬说:“任大人,林大学士德高望重,他来南州,我要是知道,岂有不见之理?只是从没听过林大学士来过南州啊。” 赵贤说道:“林大学士这么有名望的人,要是来南州,肯定引起轰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任意听了,停下脚步,心想,这个林大学士偷偷的来南州,到底是与什么人相见呢?回身向冷浩冬问道:“你们平时与蒋春亭有来往吗?” 冷浩冬听到任意再次提起蒋春亭,心里起了疑,说道:“蒋春亭是当地的知名人士,偶有见面,任大人,莫非?” 任意见到冷浩冬起疑,摆手说道:“没什么,他的儿子在中州城曾经与我发生过一点小误会,顺便问起。” “原来是这样,蒋春亭与盐运司的柴大人倒是来往比较多。”冷浩冬说道。 任意与他们再聊了几句,辞了冷浩冬,回到住处,查看了两个人的伤势恢复情况,又开了两个药方子,吩咐让人去取药。 忙完这些,在客堂里坐下,双手捧着个茶杯来回转动,说道:“这蒋春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别随风说道:“胖子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实心眼的人。凭他的能力,不会结识到那么多高手。赵贤说过,蒋春亭结交很广,这些高手应该是从蒋春亭身边介绍过去的。只是他做为一个盐商,为什么会结识这么多高手?为什么又把这些高手介绍给别人?这些高手为什么又甘愿为别人当保镖?我心里隐隐感到,这蒋春亭与极月楼有关。” 任意沉吟片刻,说道:“这蒋春亭会不会与林大学士有什么关系?” 别随风说道:“听说此人是个孤儿,年轻时在盐田做活,后来偷偷卖点私盐,积攒了些资本,就慢慢做大了。表面上看,应该与林大学士扯不上关系。” 任意摸了摸鼻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放下茶杯,伸着手指在茶杯里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林大学士,极月楼,最后打了个问号,手指在问号上一点,望着别随风说道:“这个人会不会是他?” 别随风看了,赞同地点头说道:“极有可能,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证据证明他与林大学士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屠村惨案 望海城南面约二十里地的海边,有一条小渔村,名叫沙岸村。 小村子很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几十口人。小村子里的人全都是以捕鱼为生,虽然说不上生活富足,但也能吃饱穿暖。 入夜后的小渔村,早就平静下来。没有了顽童的嬉闹声,连村中的大黑狗也懒得叫唤了。 在通往海边的小路上,一个身穿棉花布衫的年轻媳妇,手上提着一个竹篮,正向海边走去。 海岸边上,静静的停泊着几艘小渔船,随着海浪的起伏,有气无力的摇晃着。 小渔村里的人捕海归来,把船驶到岸边,抛了锚,就回村去了,平时一般是没有人留在船上的。 此时,在一艘小渔船的底舱下,一个约二十多岁,长得幽黑结实的年轻小伙子,正双手抱头,仰面躺着,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伙子名叫汪小海,是沙岸村的人。 傍晚的时候,与他爹吵了一架。 汪小海心志高,他不甘心一辈子呆在小渔村,他要走出小渔村,去寻找机会发财,他要象村子里走出去的那个人一样,成为大富翁。但是他爹说,当渔民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温饱无忧,别一天到晚地瞎胡思乱想。汪小海气得晚饭也不吃,就气鼓鼓的跑到船上生闷气来了。 年轻媳妇是汪小海的媳妇田春梅,两人成亲还不到一年,还没有孩子,小两口很是恩爱。 田春梅是给汪小海送饭来了。 她走到船边,叫道:“小海,小海。”见没人应声,走上船,往舱里一望,笑道:“小海,还生气呀?”边说边下了舱,把竹篮放下,在汪小海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也真是,有话就不能与爹好好说,非得要吵起来。”伸着手指往汪小海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汪小海翻了个身,不理媳妇。 田春梅拍拍了汪小海,说道:“行啦,别生气了,来,吃饭吧, 是爹让我给你带来的。”说着转身正要把篮子打开,汪小海转过脸来,望着媳妇高挺的胸脯,心神一荡,一把抱过媳妇,翻身压在媳妇身上,嘿嘿笑道:“我要吃你。” 田春梅往汪小海头上推了一把,说道:“哎哟,饭都没吃,你还有力气想这个?” 汪小海嘿嘿笑道:“吃了这个更有力气。”说着把媳妇衣服撂起,往上一推,汪小海伏身上去,接着巴唧巴唧的声音响了起来。田春梅见到汪小海这时来了兴致,也由得着他折腾,不一会,田春梅也是满脸绯红,狭窄的船舱内春意弥漫。 一个浪头抛来,拍打在小船身上,小船摇晃起来。田春梅拍拍男人,说道:“小海,小船摇晃得厉害,感觉不好,不如咱们到岸上去,好不好?” 汪小海抬起头来,想了想,笑道:“好。”夹起一张破草席和旧被子,与媳妇走到沙滩边一丛小树底下,不一会,春声再次响起,喘气声,呻吟声搅破了平静的小海岸,不久,渐渐归于平静。 他们不知道,一个拍打而来的浪头,救了他们一命,让他们躲过了杀身之祸。 就在汪小海与媳妇静静的躺在小树丛底下时,几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岸边。黑衣人上了停泊在岸边的小渔船逐一搜索,发现没有人在船上,打了个手势,往村子里摸去。 小村子的村口,一群黑衣人正静静的伏在路旁。见到搜船的黑衣人来了后,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这群黑衣人趁着夜色,无声的掩进村子里。 村子里的大黑狗吠叫了一声,突然戛然而止,接着一股让人惊骇无比的杀意在小村子里弥漫开来。 小村子里正沉睡中的人们,不知道大祸已至!利刀砍断脖子的声音,一剑穿心的声音,头颅中掌骨头破碎声,在小村子里彼此起伏。偶有惊呼声起,瞬息也归于平静。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就在沉睡中被屠杀殆尽。一时之间,小村子成了人间地狱。 黑衣人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屠杀干净后,又逐一检查,确定再也没有一个活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清晨,暖和的阳光照撒在海岸上,岸边沙滩上的白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点点银光。停泊在岸边的小渔船在海浪的拍打下,无奈的摇晃着。 田春梅醒来后,拍了拍还在熟睡中的男人,叫道:“小海,天亮了,快起来。” 汪小海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汪小海与媳妇在小树丛下躺到下半夜,感到海风寒凉,就起来准备回家。但汪小海怕回家又被父亲唠叨,就与媳妇回小渔船上睡了。 汪小海从船舱里爬出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小渔船望了望,奇怪地说道:“六叔他们今天还没出海啊?往常他们早就起锚了。” 田春梅也觉得奇怪,说道:“是啊,真奇怪。”小两口下了船,往村中走去。 回到家来,汪小海虎着个脸,不愿先进去,田春梅也不理睬他,走了进去,叫道:“爹,娘,我们回来啦。”接着:“啊”的一声尖呼,没了动静。 汪小海感觉不对劲,窜身进屋,来到爹娘的房间,只见田春梅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往床上一看,爹娘的头颅被砍断,歪在一旁,满床的鲜血已凝结,如一个褐色血池,异常恐怖。 汪小海身子晃了一下,身上打了个激凌,接着啊的一声大叫:“杀人啦,六叔,我爹娘被人杀死啦。”边叫边跑了出去,一路跑一路叫:“杀人啦,我爹娘被人杀死啦。” 汪小海跑到六叔家里,哭喊着走了进去:“六叔,六叔,我爹娘被人杀死啦。” 汪小海跑进六叔房间里,却是满眼惨状。六叔六婶头骨破碎,脑浆流了一床。 汪小海摆了摆头,啊的一声发喊,跑了出去,又跑到旁边一家,也是惨不忍睹。他跑遍全村,全村二十多户人家,拢共八十多口人,无一活口。 汪小海狠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张大嘴巴,想叫又叫不出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不久,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叫:“小海,小海,你醒醒呀。嗬嗬,发生了什么事呀?” 汪小海缓缓醒了过来,见到媳妇,大叫一声,抱住媳妇,哭喊道:“春梅,全村人都死了,好惨哪。” 小两口抱头大哭,哭得凄凄惨惨。散发着柔和阳光的日头,似乎不忍看这人间惨剧,悄悄的隐进乌黑的云层中。 望海府接到报案后,马上派府衙封锁了小村子现场,随即向州府衙门报告。赵贤接到消息时,惊得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任意接到消息,马上与赵贤带上侦缉卫和州府衙役赶到小村子,被小村子里的惨状所震惊。 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搜索完小村子,回来向任意报告说:“大人,整个小村子一共八十三口人,大小老幼,无一活口。” “还有小两口子,昨晚不在村子里,逃过了一劫。案子是他们报的。”望海府的一个衙役指着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汪小海两口子。 任意走到他们跟前,看着惊恐万状的两个人,说道:“别害怕,昨晚你们在什么地方?” 汪小海可能还没缓过神来,任意说话他似乎没有听见,两眼直直的望着地上发呆。田春梅可能胆子大了点,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昨晚我们在岸边的小渔船上过夜。” “你们怎么跑到船上过夜了?”任意问道。 田春梅说道:“这村子里不是出了个大富翁蒋春亭嘛。小海说,他不想当一辈子渔民,要出去外面闯荡,他要当象蒋春亭那样的大富翁。他爹不同意,说他异想天开,父子俩就吵了起来。小海一气之下,晚饭也不吃,就跑到船上生闷气。他爹让我给他送饭,我送饭过来,小海怕回去他爹又唠叨,我们就在船上睡了。早上回来,才发现全村人都死光了。” 蒋春亭居然是这个小村子里的人。 任意大感意外,但又有点惊喜,估计接近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问道:“你说的蒋春亭,是不是做盐商的蒋春亭?你们有没有见过他?” 汪小海这时候接过话说道:“正是他。他是老一辈的人,我们没有见过。听村中长辈说,他自小从村子里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任意问道:“那村子里还有没有他的亲属?” 汪小海摆摆头,说道:“没有,听长辈说,他三岁时父母就死了,他就去了他表哥家里生活,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你知不知道他表哥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任意问道。 “不知道。好象听说是姓林的。”汪小海说道。 姓林!任意心头一震。蒋春亭的表哥会不会是林大学士? 任意问道:“你们村子里还有没有外出没回来的人?” 汪小海哭着道:“没有了,全都死了。我们村的人世代都是以捕渔为生,没有人出去过。” “你们村子里的人有没有与人结上仇的?” “村子里的人都是安份守纪的人,那里能与什么人结上仇的。” 好毒辣的手段!任意想道,要把整个小村子的人全部屠杀光,到底是谁想要掩盖什么真相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南方大盐商 一条村子的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屠杀殆尽! 这条消息通过不同渠道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同时,前朝相爷的公子因行凶杀人被缉捕归案这一消息也被传了出去。一时之间,轰动整个南州。 十几天后,这两个消息传到了中州城,传进了太阳宫。 这天大朝会上,刑部尚书丘如山出班启奏,奏明了这两个案子,请旨派员前往南州办理。 百官听了,大吃一惊。令他们吃惊的不是整条村子被屠杀,而是南州的官府居然这么硬气,敢把端王爷的儿女亲家,前朝相爷的公子缉捕归案。 其实,兴隆帝一早就得了消息。任意在小村子里勘查完毕,他知道这消息太过惊人,朝庭知道后肯定会有所布置,为了让兴隆帝心中有数,回到望海城,马上把这两个案子的详情写成密折,派三毛送回了中州城。 刑部尚书丘如山奏完后,心下正惴惴不安,怕再次引起兴隆帝震怒,没想到兴隆帝听了,脸色平静。兴隆帝淡淡的说道:“任意正在南州,由他来处置吧。” 百官听了,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南州官府怎么一下子就硬气起来,原来是小任大人在南州,要不借十个胆子给南州官府也不敢碰邓公子的一根毫毛。 小任大人在南州。 这消息虽然比不上三毛飞得快,当三毛从中州城再度飞往南州去到任意身边后不久,南州各地官府也得到了消息。 于是,南州地面的官员变得平静又勤快起来。小任大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有一个官员暗中打听到他的住处,登门拜访而提醒了他。他怕这些牛黄狗宝知道住处,上门骚扰,干脆搬进了南州州衙。 轰动一时的南州屠村大惨案,在人们的议论,叹息声中,慢慢平息下来。南州官府没有什么动静,小任大人自从躲进南州州衙后,也是悄无声息。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但却平静得可怕。 望海城中心大街南州州府衙门西面约五里处,有一座建得气势恢弘的建筑,高门大院,比南州衙门更显气派。 这里就是铁国最大的肥差衙门之一,铁国都转盐运使司衙门,望海盐运使司。司官是三品的大员,因盐运使司直属户部,就算州长比司官大上两级,盐运使司对州长也是不用多看的。 盐运使司宽阔豪华的接待大厅里,盐运使柴运生正手捧香茶,坐在一张花雕梨花椅上,与一名商人派头的人在欢悦谈笑。 盐运使柴运生,果然他爹给他取了个好名字。他不光财运生,官运也亨通,从县府一路升到盐运使。自从当上了盐运使,更是财源滚滚,官运亨通,财源广进,自然是心情愉悦,春风得意。 坐在柴运生一旁的,是一个掌柜打扮的人,一身金褂长袍,面容清瘦,一副浓眉下,一双小眼睛偶尔一转,显露出一片精明之色。此人正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蒋春亭。 蒋春亭一直是南方商人崇拜的偶象。 蒋春亭的出身极少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蒋春亭是从一个盐场的灶丁做起,成了南方最大的盐商。 铁国盐政,实行的是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专卖制。盐运使司自然是各盐商专心巴结的对象,这其中的好处自是不用明言。 此时柴运生与蒋春亭相谈甚欢,可见两人关系非浅。 正当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侦缉卫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闪身进了州衙,来到任意的房间,对任意说道:“大人,人在盐运使司。” 任意一听,微微笑了笑,站起来说道:“等了多日,他终于出笼了,马上行动。”闪身出了房间。 盐运使司衙门门前,守卫在门口的两个衙役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直往里闯,正要伸手拦截,范承丰飞快出手,点了两人穴道,两个侦缉卫马上上前拖着丢到门角里,守在大门前。 接待大厅两旁门柱处,站着蒋春亭带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穿着蓝色战袍的人走了过来,微微一愕,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任意并不答话,身影一闪,鬼魅般飘近两人,双掌齐齐拍出,两人轻喝,出掌相迎,只听到两声闷哼,手骨断裂声,胸骨破碎声响起,两人身子直直飞向大厅内,砸在柴运生和蒋春亭两人脚下。 从任意进来,到向两人出手,不过几息时间。 蒋春亭见到两个手下重伤倒在自己脚下,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已是顶尖高手,却在瞬间被人重伤,站起来惊骇的望着正走近来的任意。 柴运生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颤抖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朝庭衙门出手伤人?” 任意朝柴运生一揖,说道:“柴大人,我是朝庭侦缉堂的任意。” 柴运生一听是朝庭官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遇上抢匪了。随即心里一惊,原来这年青人就是名满铁国官场的任意。 蒋春亭听到来人是任意,心感大事不妙,后悔今天出来了。慢慢坐回椅子上,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柴运生连忙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对柴运生说道:“柴大人,我今天来是要抓捕灭杀林大学士满门和屠灭沙岸村全村人的幕后指使人蒋春亭。” 柴运生听了,吃惊的望着蒋春亭,满脸不相信的神情。 他与蒋春亭虽然关系不错,但也只是利益上的交往,他对蒋春亭也是了解不多。 蒋春亭此时已冷静下来,听了任意的话,站起来对着任意一揖,说道:“任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蒋春亭,我只是一名合法经商的商人,柴大人也是深知的。你说的这些事我并不知情,是不是误会了?林大学士名满天下,我只闻其名,沙岸村我更不知在何方,何来我是幕后指使人之说?” 任意笑了笑,说道:“蒋老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任意说道,有一个人,在他三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就被接到东州表哥家里。在东州不到两个月,表哥一家就迁回下州老家,他们一向以兄弟相称,别人也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表哥家境当时也算宽裕,表哥有志仕途,专心读书。而表弟自小就顽劣异常,打架斗殴是常事。 表哥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也相继去世,只剩下表哥表弟相依为命。表哥白天去干活,赚钱养活自己和表弟,晚上咬牙读书,后来表哥中了秀才。 有一天表哥与表弟从城里返回家,错过宿头,在路旁的一家人家里借宿。第二天,表哥起来时,发现这一家五口人被杀,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表弟却不知去向。表哥知是表弟所为,大惊之下连忙逃走。 后来表哥中了状元,当了官。有一年,表哥授命钦差,到南方巡视,意外的在南方的一个盐场里遇上了表弟。 任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蒋春亭,发现此人脸色平静,正做专心倾听状。心想,此人好深的涵养功夫。 任意继续说道:“表兄弟多年不见,自有一翻感慨。表哥劝表弟自首。但这是杀头的大罪,表弟自然是不肯。表哥心疼表弟,也不忍心揭发。但这件事始终是这对表兄弟心头上的一根刺。 表弟在盐场里咬牙苦干,摸清了从盐场到官府的一套规则后,开始用自己抢劫来的钱偷偷贩卖私盐。积攒了资本后,买通官府,得到了商运商销的专卖权,买卖渐渐越做越大,成了南方最大的富商。 任意瞟了蒋春亭一眼,发现他眼角一跳,笑了笑。 任意继续说道:“表弟拥有巨富,自然是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富贵。但自己当年杀人的事始终是心头大患。如果想安心的过着这种生活,只有把表哥除掉。但表哥这时候已是天下知名的人物,权大势大,家里人口众多,如果单是把表哥除掉,他还是觉得不心安。 表弟向来是心狠手辣之人,要做就必须斩尽杀绝,于是他通过人介绍找到了一个顶尖的神秘杀手,要求神秘杀手把表哥一家全部杀掉。 神秘杀手虽然修为高深,但表哥一家有一百多口人,分散住在深庭大院里,想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百多人是无法办得到的,如果要办成这件事,至少要二十多号人才能成功。 表弟为了灭杀表哥一家,就要求神秘杀手出面招揽杀手。神秘杀手本来是有目的而来,表弟要求他招揽杀手,正中下怀。 于是神秘杀手招揽来了一批人,秘密培训,等候机会下手。 表弟是商人,商人自然要图利。养着这么多杀手,日常的开支也不是小数,在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向表哥下手时,就让杀手头目出去接活。 于是,道上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名叫极月楼。在上州接连两次失手,他怕引起朝庭注意,就命杀手暂时停止了行动。 表哥忠正贤良,国之楷模。表弟杀人一事不忍揭发,内心有愧,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名声。 在兴隆九年年底时,表哥悄悄的来到南方,找到表弟,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表弟知道不能等了。 兴隆十年春天的时候,就派去杀手组织把表哥一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事后,官府查不到线索,表弟以为没事了,从此可以安心了。但他的儿子去了中州城时,却突然被朝庭侦缉堂抓了进去,这时引起了他的警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极月楼 任意以上的一番话,是通过多方调查及推理而得出来的,任意说到这里时,他发现蒋春亭扶着椅子扶手的双手微微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道,表弟与表哥的关系以及出身来历,他认为只有自己出世的小村子才有人略知一二,在下州表哥家里是没有人知道的。于是他就派出杀手去把小村子的人屠杀殆尽。 他认为,如果这小村子里的人全部消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的来历。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却有一个青年人小两口没在村子里过夜。而这个青年人又是把这个大富翁当做偶象来崇拜,曾向村中长辈打听这位大富翁的来历,了解到大富翁的一鳞半爪过往经历,从而让人知道了这表哥表弟的关系。 说到这里,任意对着蒋春亭说道:“蒋老板,这故事你也听过吧?” 蒋春亭扭了一下身子,说道:“任大人,这故事确是离奇,但这故事从没听说过。” “离奇吧?确实离奇。”任意笑道:“当我听到这个故事时更觉得十分惊奇,难道蒋老板不觉得故事中的主角与自己很吻合?” “难道任大人认为在下就是故事里的主角?”蒋春亭抬眼望了一下门外。 “蒋岸生,别装了!”任意大喝一声道:“你表哥林喜宝全家一百多口冤魂正在背后看着你呢。” 任意突然大喝一声,蒋春亭被吓得身子一震,觉得背后凉叟叟的,欲转头往后望,似乎醒起什么,头一抬,翻了一下眼皮说道:“任大人,我真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不明白是吧?”任意冷笑道;“你原名蒋岸生。你爹娘给你取名岸生,是因为你娘跟着你爹出海回来,在岸边生下了你。林喜宝就是你表哥,也就是铁国闻名的大学士林雅正。” 蒋春亭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垂眉说道:“在下一生孤苦,没有什么表哥,如果林大学士是在下表哥,这么多年岂有不来往之理?” 任意知道要让这样的老狐狸认罪是很难的。 这时他不想再与蒋春亭多费口舌,说道:“你刚才一直看着门外,是不是想着还有极月楼的杀手来解救你?别想了,你养着极月楼杀手的秘密据点我早就派人严密监视,现在我就带你过去看一出好戏。” 蒋春亭眼里露出些许慌。 任意吩咐侦缉卫把蒋春亭绑了。 蒋春亭挣扎着说道:“你无凭无据,胡乱抓人,我要向朝庭告你。” 任意并不理会他,冷冷的看一眼柴运生,带人走了。 望海城最繁华的民乐大街北端尽头,有一家蒋记盐号。 这家盐号很有名。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家盐号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蒋春亭的商号,也是蒋春亭发家的地方。 这家商铺很普通,商铺门面与周围的一些商铺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家商号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假山流水,有几幢像仓库模样的房子掩映在绿树中。 这个院子被一圈约有三米高的围墙围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里居然是近年来道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极月楼的秘密据点。 作为杀手组织的东家蒋春亭,他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他深懂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至于这杀手组织为什么在道上亮出名号叫极月楼,连蒋春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名字是杀手组织首领取的。 对于这个杀手首领,蒋春亭也了解不多。 当初蒋春亭通过道上的人联系到杀手首领,与这他谈合作时,他当时就说了,蒋春亭只需要提供资金场地,招收培训人员由他负责。事情完了后,人员他全部带走。 当时杀手首领对他说,要想在中州城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百多号人全部杀掉,又能全身而退,不留痕迹,至少要二十多个人,而且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 蒋春亭当时也是昏了头,只是一心想把表哥一家灭了以绝后患,其他的并没多想,就答应了。 杀手组织成立后,接下了几单买卖,极月楼的名头在道上也响了起来。 自从这杀手组织把他表哥林大学士一家灭杀后,杀手首领就表示要把人带走。 这个时候蒋春亭才想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表哥一家是被灭了,如果这批人被带走,日后其中有某一个人漏了点口风,岂不是更要命? 如果不让带走吧,留下来却是个大隐患,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自己又没那本事。 蒋春亭是左右为难,就对杀手首领说,还有事情要让他们办,这事就这么拖下来了。 当蒋春亭知道任意来南州时,估计任意开始对自己进行调查,又派人把小村子的人屠杀掉后,杀手首领似乎也有点焦急了,再次表示尽快要把人带走。 这时候,蒋春亭提出,杀掉任意之后,马上让他们走,杀手首领却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蒋春亭知道任意来到南州后,一直闭门不出。今天他之所以去盐运司找柴运生,是想打探一些任意的近况,没想到他自投罗网,被任意抓住了。 其实他不知道,任意想要抓他,随时可以把他抓来。只是任意并不想惊动极月楼的杀手,他要把极月楼的杀手一网打尽。 蒋记盐号后面,那些象仓库样的房子中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在房间里踱步。 这个人,正是极月楼的杀手头目。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与人见面一直是戴着面具,连蒋春亭也不例外。 他与蒋春亭合作,是各取所需。蒋春亭需要他出手杀人,他需要蒋春亭的钱财来培养杀手。 自从他派人追杀春山居的段掌柜和百毒仙姑失手后,让他知道朝庭中居然有这样一位高手。 当王异和丁勇两人都栽在任意手上时,他知道望海城不能再呆下去,必须尽快离开。 按照当初谈好的条件,事情完了后,蒋春亭给钱走人。但蒋春亭这个老狐狸却拖着不给,总不能把这老狐狸杀了去硬抢。 如果带着这二十来号人离开,手上没钱,难以找地安身,也难以维系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蒋春亭提出要把任意杀掉时,他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修为,也不是任意的对手。如果派这些杀手去刺杀任意,无疑是找死。培养一个杀手不容易,他不想让这些杀手落在任意手里,暴露了自己。 近来望海城平静得可怕,他知道官府一定是暗中有所行动。但他已命所有杀手停止了行动,估计官府还没有那么快找上门。 他已向蒋春亭下了最后通碟,几天后一定带人离开。这时候他已对蒋春亭起了杀心。 有一点他没有算到,就是他低估了任意的能力。 正午时分,做卖买的,逛街的纷纷找食去了,民乐大街上热闹的人群渐渐稀疏了起来。 这时候,大街上一支盔甲鲜明的军队疾驰而来。 队伍前面的几位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坚硬的马蹄狠狠的踏在大青石铺设的街道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这支军队涌进了民乐大街,直向北端尽头处的蒋记盐号冲去,瞬间把蒋记盐号包围得水泄不通,接着有很多士兵纷纷跳上了周围的房子上,弯弓搭箭,对准了蒋记盐号。 铁国天下太平多年,百姓已极少见到有军队进城,突然见到有上千人的军队冲进了民乐大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个个心里惊疑不定。 当他们见到一个白衣青年领着一队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押着南方鼎鼎大名的大盐商蒋春亭走到蒋记盐号门前时,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任意带人来到蒋记盐号门前,打量下周围环境,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带人上房,尽量抓活的。”说完,带着人直往里闯。 军队如潮水般跟着向院子里涌去。 当杀手首领知道被军队包围时,知道自己算漏了。 他曾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让官府知道据点,就算那个修为高深的年轻人任意带人来了,他也可以带着人全身离开。 但他没想到任意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能调动军队! 他感到麻烦了。 他走出门外,看了看周围房子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召来众杀手,吩咐马上突围。 刹那间,杀声震天,院子里人影晃动,二十多名杀手向不同方向杀了出去。因院子周围被军队围得密密实实,任意又带着人从院门涌了进来,众杀手只能纷纷向房子上突围。有几名杀手刚飘身上房,被一轮弓箭射了下去。 众杀手被逼得退回了地面,转间眼,被军队围了起来。 凭个人修为,要讲单打独斗,官兵自然不是这些杀手的对手。但现在面对的是千军万马,个人多高的修为也是枉为。 只见一轮恶杀,血肉横飞,砍翻了一些官兵后,这些杀手有些被乱枪刺死,有些被生擒了。 正当众杀手与官兵在院子里恶杀的时候,一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身形如鬼魅般飘身上了房顶。 任意见了,也跟着飘身上了房顶。 面具人一上了房顶,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场笼罩全场,瞬间房顶上的人全部动弹不得。 任意微微噫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归元境的修为。 任意身影一晃,飘身上前,一掌向面具人拍去,面具人翻手一掌迎着拍出,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劲的掌风交汇,房顶上的瓦片四散纷飞,被面具人气场锁住的人也被这两股掌风震得跌了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任意的心思 银色面具人接了任意一掌,掌风激荡之下,觉得一股厚重的掌力向自己压来,他脚下一点,趁势急退,双手挥舞,四道寒芒呼啸着分别向守在房顶上的四个侦缉卫急射而去。 眼看几个侦缉卫就要丧生在寒芒之下。 情急之下,任意脚下一踢,几块碎瓦向面具人飞射而去,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两只玉瓶,双手一挥,玉瓶朝着两点寒芒迎头射去。 玉瓶撞上寒芒,丁当声响,两点寒芒掉在瓦面上,玉瓶同时爆炸开来。瓶子里的丹药碎成粉末,在空中飘洒,弥漫出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 就在同时,任意双手凌空一抓,瞬间两股强大的吸力把两名侦缉卫扯离了原地,险险避过了寒芒。 面具人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如任意,如果稍有迟疑,就要落到任意手里。他算准了任意必然要出手相救属下,也就在这一瞬间,面具人已趁机飘身越过了屋顶,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任意救下了几个侦缉卫,却让面具人跑了,不由骂道:“老兔子,真奸诈。” 任意上前捡起掉在瓦面上的寒芒,却是两颗明亮圆滑的铁珠子。 从房顶下来,来到院子里,几位领军将领走了过来。 任意对着他们一揖,说道:“辛苦了,众位将军,多谢焦大将军的支持。” 几位将领对着任意一抱拳,说道:“任大人,焦大将军说了,这是为朝庭办事,任大人不必客气。” 自从任意派人找到了极月楼的秘密据点,知道凭自己带来的侦缉卫和南州州衙的衙役是无法把这些杀手一网打尽的,就去见了镇守南州的大将军焦青。 焦青知道小任大人身份特殊,再说也是为朝庭办事,也无二话,就派了部属领军前来协助。 任意向几位将领问伤亡情况,军队没有人员死亡,重伤了几十个人。二十多个杀手死了几个,活捉了十几个。 军队撤走后,任意吩咐侦缉卫把人带回南州州府,择日押送返回中州城。 任意从南州返回中州城,将一干人犯交由刑部收监,进了太阳宫,向兴隆帝详细的汇报了案子详情后,回家睡了几个懒觉。 昨天,在朝会上,刑部把蒋春亭和邓子兵的两个案件审理结果做了陈奏。 对蒋春亭的案子审判结果,百官没什么异议。让百官感到吃惊的是,这个蒋春亭是多年前的杀人逃犯,居然还是林大学士的表弟。 但在邓子兵的审判结果上,却出现了不同声音。 刑部对邓子兵做出了斩立决的判定,而对那个前朝相爷却没有牵连,这也是刑部留了情面了。 但在朝会上,有的官员说,邓子兵并没有亲手杀人,只是他的手下犯事,对邓子兵判刑于理不合。 有的说,邓相爷为国劳苦功高,只有一个独子,念在无心犯过,理应为邓相爷留下一点香火。 有的说,南州方面证据不足,不能单听几个所谓证人的一面之词。 任意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权势很大的人。 任意想,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比如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杀了人,难道说是刀犯了事,与人无关? 邓相爷要留下香火,那些被杀了的人就理应断了香火? 人证物证俱在,居然说只是一面之词? 任意知道,皇帝师叔这时候应该有点头痛。皇帝师叔头痛的不是案子的结果,也不是百官的意见,应该是对那个人头痛。 任意叹了口气,回身望了一眼正在看卷宗的别随风,说道:“随风,假如日后你当了千岛国的国主,你该如何处置?” 别随风听了心头一惊,抬头望着任意,一时答不出话来。 任意笑了笑,说道:“你那点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你平时留心政务,每到一处,比较留意民情,难道你没有这打算?甘愿长久跟着我做幕僚?” 别随风起身一揖,说道:“公子眼光如炬,随风不敢隐瞒。如有机会,还请公子助我。” “如时机成熟,我必助你。”任意对别随风是比较满意的,但也知此人非池中之物,如能成人之美,何尝不是美事? 别随风听了,心头大喜,如能得此人相助,胜过千军万马。 别随风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皇上是历代皇帝中最为爱民的一个,我游历多年,亲眼见到皇上出了很多益民善政,百姓得益良多。我相信皇上必是以民意为重。” “我也是这么想的。”任意放下茶杯:“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希望我们没看走眼。” 别随风心一凛,小声说道:“公子,这话不能乱说啊。皇上听了该不高兴了。” “怕什么?”任意摆了摆手:“师父对我说过,天下苍生悲苦良多,为人主者,但凡善施一点雨露,百姓沾恩。如生一点恶念,尸骨成堆,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几天后,朝庭旨意下来了。 旨意中说,蒋春亭作恶多端,出资组建杀手组织极月楼,杀害林大学士一百多条人命,凌迟处死,家产充公。极月楼杀手助纣为虐,斩立决。 邓子兵横行乡里,纵人行凶,罪大恶极,斩立决。邓维德教子无方,剥夺俸禄。 望海盐运使司柴运生,勾结恶商,贪污腐化,撤职查办。 南州州长冷浩冬罚俸半年,南州按察使赵贤罚俸一年。望海知府申炳业降一级留用。 铁国历代皇后,大多数都是出自王公贵族或资深名望人家,而且都是一些柔弱女子。 但有一个皇后却不一样,这个皇后不但出身草根人家,还是一名武道高深的武道高手,她就是兴隆皇帝的正宫娘娘,安惠皇后,名叫青莲。 青莲算是一位十分传奇的女子,原是东州人氏,自小生得非常貌美。 在她十岁时,当地一个恶少就要强行纳她为妾,青莲一家人死命不从,那名恶少仗着家族势力,杀了青莲一家十几口人,但青莲在一位族叔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拜在当年碧离岛当家人燕羽扬门下,在碧离岛潜心修炼。 在青莲二十岁那一年,修炼小成之后,返回东州,把那名恶少一家全部斩杀,之后回到碧离岛,专心侍奉师父和修炼,再也不踏出碧离岛半步。 青莲本来是准备在碧离岛终老一生的,但她遇上了进岛修炼的铁礼,也就是现在的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离开碧离岛时把青莲带回京城,排除重重阻困,把青莲立为王妃。 为了争夺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青莲在背后为兴隆皇帝出谋策划,更是亲自出手,兴隆皇帝能坐上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青莲功不没。 兴隆皇帝登基为帝之后,便把青莲立为皇后。 一个武道势力的弟子双双成为皇帝皇后,千古以来,是绝无仅有,但当年燕羽扬与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有意隐瞒,极少有人知道青莲的身份,加上兴隆皇帝与青莲小心低调,并不为世人所知。 任意来到中州城后,青莲一直没有与这个年轻的小师侄相见,是武老怪的意思,他是担心任意知道有一个当皇帝的师叔,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师姑而在行事上有所倚仗。 但不久之后,青莲就知道师兄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在端午节看龙舟赛那天她见到任意之后,就让兴隆皇帝把任意宣进月亮宫见面。 让任意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位师姑与他见面之后,却是要为他介绍亲事。 青莲后皇此时正热情的对任意说道:“意儿,官你当上了,家你有了,家里还缺一位女主人。师姑想着呀,给你张罗一门亲事,你要是同意了,我禀明师兄,就把事办了,好不好?” 任意一听,吓得跳了起来,叫道:“哎哟,师姑,我的好师姑,你一国堂堂皇后,怎么做起媒婆来了。” 青莲皇后笑道:“师姑也是女人,为我的好侄儿介绍门亲事,这有什么奇怪的。” 任意苦着脸对兴隆帝说道:“皇帝师叔,好师叔,求求你让师姑饶了我吧。” 兴隆帝笑道:“臭小子,你师姑也是好意嘛。家里有了个女主人,你也少了后顾之忧。” “我什么忧也没有,一丁点的忧也没有。”任意摆头道。 任意知道此时不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就算这次拒绝了,可能还有下次,那真是烦不胜烦了。 任意一脸正色,站起来说道:“师叔师姑,不是侄儿不知好歹。我自小被师父收养,连我父母在那里我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 “我也跟师叔说过了,为师叔做事,自然是尽力去做。但我还想查清自己的身世。父母是生是死,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总得搞清楚,要不我一生不安。所以,现在我还不想成家,还望师叔师姑体谅师侄的心思。” 兴隆帝听了笑道:“莲儿,我说吧,你还不信。臭小子有他自己的想法,由他去吧。” 青莲皇后听了沉默片刻,叹道:“意儿说得也在理,也罢,意儿,师姑是想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师姑也不勉强啦。” 自古以来,皇帝指亲,没有谁敢不从的。而皇帝皇后求着为人做媒的,任意算是第一人了。但任意身份不同,兴隆帝夫妇自然是不敢硬作主张,其他人也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任意见师姑不再勉强,放下心里的石头,连忙辞了兴隆帝夫妇,赶鬼似的逃出月亮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恻隐之心 任意从月亮宫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 京城的街头,倒也有几分的喧嚣与繁华。 街道两旁,门面装修精致的店铺,大街上衣衫华丽的行人,一切都显得平和安祥。 当初兴隆帝找到他,让他出来为兴隆帝做事时,他是不太情愿的。原来他想着,离开碧离岛,只是想查清自已的身世,然后专心修练。 他一向认为自已只是一个修道之人,以修练最高境界为目标,什么国家大事与他无关。 但他的武老怪师父却心怀天下,常常给他灌输为国为民的思想,慢慢地他的心境也有了变化。 师父有意让他帮师叔,任意是孝顺之人,不好拂师父的意,只好勉为其难。 但干了几件事后,任意好象觉得很有意义,有了一种成就感。 任意正满心愉悦的随着人流在街道上随意而行时,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身边闪过。 任意觉得身上一动,腰间的一个挂件不见了。 小男孩这身法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轻身功法,好像在那里见过,任意稍一思索,小男孩身影一闪,已钻进拥挤的人群中,再现身时,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任意笑了,原来这小男孩是个小偷,心念一动,悄悄的跟了过去。 小男孩在大街小巷里钻了几个来回,在一家烧鸭摊前买了一个烧鸭,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一个废弃的破屋前。 小男孩刚走进破屋院子,一个约四五岁长相清秀的小女孩迎了出来。 小女孩见到小男孩,笑靥如花,高兴的叫道:“哥哥,回来啦。” 小男孩点头说道:“妹妹,快过来,哥哥买了烧鸭。” 小女孩高兴得拍掌欢呼:“有烧鸭吃喽。” 小男孩从破屋里端出一张破桌子,把烧鸭放在上面,撕了一个烧鸭腿递给妹妹,自已也撕一了个,大啃起来。 任意慢慢的踱进院子。 小男孩见了,一把抱起桌上的烧鸭,叫道:“妹妹快跑。”自已闪身飞过围墙。 小女孩正抱着烧鸭腿吃得爽快,听到哥哥叫快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任意走到小女孩面前,柔声说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哥哥不是坏人。” 小女孩听了,嫣然一笑,叫道:“哥哥,这大哥哥不是坏人,不用跑。” 小男孩见妹妹没跑,他只好又跳进院子,抱着妹妹,满怀敌意对任意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任意笑道:“你偷了我的东西,还问我想干什么?” “我没偷你东西。”小男孩有点心虚。 “没偷?真没偷?要不让我搜搜?”任意笑道。 “那,那,我还你好了。”说着从身掏出挂件,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挂件,看着破屋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破地方来了?” “我们没有家了,哥哥只好带我来这里。”小女孩一脸悲容。 “你们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家了?”任意想,可能又是一对孤儿。 “我叫常和,妹妹叫常平。”小男孩抹了一下嘴巴上的油说道。 “和平啊。”任意叹道,天下人谁不想享受和平啊。 此时夜幕降临,一阵冷风吹来,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好象打了个冷颤。 任意看着昏暗中的破屋,恻隐之心顿生。 对小男孩说道:“小弟弟,带着妹妹,去大哥哥家里吧。” “哼,为什么要去你家?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小男孩警惕地说道。 “这破屋能睡人么?连床都没有”任意指着破屋:“去我家里,至少有一张床可以睡觉。” 任意柔声对小女孩说道:“小妹妹,想不想跟大哥哥回去睡大床?” “想”小女孩拉着哥哥的手:“哥哥,去吧,我想睡大床,大哥哥不是坏人。” 小女孩很久没有睡过大床了。跟着哥哥,不是睡破庙破屋,就是在大树底下睡,自然想有一张大床睡觉,那里想到人间的险恶? “妹妹,别相信人。”小男孩自信举起双手,比划着说道:“等哥哥挣了钱,给你买间大屋子,买一张大床。” 任意笑道:“等你挣了钱?你现在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刚才你跑时,我要是坏人,把你妹妹抓了,你怎么办?你跑掉不要妹妹了?”任意看得出这小男孩极为爱护妹妹。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我才不相信呢。”小男孩说道。 “大哥哥也是没有父母的人。”任意的语气中有些伤感:“你们还有父母给你取名字,还能见过父母,我连我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小女孩是相信了任意的话,拉着小男孩的手,不停的晃着:“哥哥,去吧,去吧。” 小男孩知道天天这样带着妹妹东奔西跑也不是办法,如果能有一地安家之处,自然是最好,只是这几年他带着妹妹担惊受怕,怎么轻易相信人? 小男孩望着妹妹满眼期盼的眼光,看任意好像也不是骗人的样子,低头想了想,咬咬牙,说道:“好,我且跟你去,要是你骗了我,等我学会了武功,打死你!” 任意哈哈笑道:“好,等你学会了武功,再来打死我。” 上前拉着小女孩“小妹妹,走吧,天黑了。” 任意带着常和常平兄妹俩回到家时,邱思与别随云迎了出来。 文婶看着两个孩子,奇怪地问道:“少爷,这是谁家的孩子?” 任意笑道:“路上捡的。” 常和大叫道:“你才是捡的。” 任意一扮鬼脸:“好,大爷,你是我请来的。” 对邱思说道:“文婶,把他们兄妹俩带去洗个澡,弄点饭给他们吃,明天上街给他们买几套新衣服,以后这兄妹俩就住在我们家了。” 邱思知道少爷要收留这两个孩子,也不多问,拉起常平,怜惜说道:“好乖巧的小姑娘。” 邱思带着孩子去后,别随云问道:“公子,这俩孩子从那来的?” 任意叹道:“一对孤儿,让我遇上了,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别随云感动说道:“公子真是仁慈心肠。” “可能是遭遇相同吧。”任意摆摆手,走到客堂坐了下来。 他在等常和出来,问些事情。 屋里的人知道任意回来,都出来问候。 常和兄妹洗完澡出来,让人眼前一亮。常平粉装玉琢,常和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 任意抱起常平坐在自己腿上,问起常和兄妹的来历。 常和说,他今年九岁,妹妹五岁了,他们自小跟父母在上州一个叫同和镇的小镇里生活。 父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起他们的来历,但他感觉父母好象是在躲避着什么人。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不知道跟父母说了些什么,父母好象很高兴。 那两个人走后,父母高兴的对他们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叫中州城的地方见爷爷奶奶。 常和自小只知有父母,那里知道什么爷爷奶奶?他一直奇怪,小镇里好多人都是有爷爷奶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他曾经问过父母,但父母都是含糊应付过去,原来爷爷奶奶是在一个叫中州城的地方。 父母雇了一辆大车,他们一家人坐在车上,有说有笑的走了几天,来到一个山脚下时,大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父母与赶车的下了车,站在路旁。 原来,后面跟来了一支朝庭的队伍。 队伍前面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估计是一位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有几个人骑着马跟着。后面有三辆大车,大车后跟着一队官兵。 常和与妹妹坐在大车里,好奇的打量着这支队伍。 当这支队伍从他们的大车旁通过一半时,突然山道两旁出现了很多黑衣人。 黑衣人出现后,往队伍上空掷出两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 白球接着爆炸开来,一股浓浓的重雾把他们笼罩住,面对面都看不清状况,浓雾中似乎还飘散着一种异香。 接着人叫马嘶,人的呼喝声,刀剑碰撞声,响成一片。 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向常和坐着的大车撞来,大车被撞飞到山沟里,他和妹妹晕了过去。 常和醒来后,拉着妹妹爬上山道,发现父母和那支队伍的人全部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兵器和那三辆大车。 不见了父母,常和惊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抱着妹妹在路旁大哭,哭到旁晚,他们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他带着妹妹离开了。 之后,他带着妹妹一路流浪,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中州城。 在一间破庙里,遇上了一个长得象瘦猴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问他想不想吃饱饭,常和当然想了。 从此,这个人就有时就到破庙里教他偷东西的手法和轻身功法。 自从学了偷东西的手法,他和妹妹再也不用挨饿。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人再也没有露过面。 当时听父母说过,爷爷奶奶就在中州城,他想去找爷爷奶奶,但父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爷爷奶奶的事,也无从找起。 他估计那个人再也不会来教他东西了,就带着妹妹到了城里的一间破屋里栖身。 众人听了常和的叙说,不禁为这兄妹俩的遭遇叹息。 任意把常平放下,说道:“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的爷爷奶奶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找到。” 任意吩咐众人各自去歇息,回到房间,想起常和的话,心想,难道这么巧?常和他们路上遇到的会不会是安志大将军的队伍?那两颗能散发出浓雾的珠子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一块破布 任意昨晚从常和的口中得知,当时有一支朝庭队伍与常和他们在路上相遇,遭到一群黑衣人的袭击,并失踪了。 任意想到有可能与安志大将军失踪有关,第二天早上急急的回到侦缉堂,拿来刑部的案卷,详细的再看了刑部卷宗中当时的现场记录。 任意看完后,心里基本上可以肯定了答案,对别随风说道:“从刑部的现场记录来看,与常和所说的现场情况大致是一样的。这么说来,与常和他们一家相遇的,正是安志大将军。” 别随风点头说道:“对,没错。当时刑部缉捕司去查看的是事后的案发现场,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现场的状况。常和亲眼所见的那些黑衣人向队伍上空投掷出了两颗散发出浓雾的白色珠子,就是云雾弹。” 任意放下卷宗:“你说的云雾弹是什么东西?” 别随风说道:“云雾弹是西部邻国一个叫云雾门的宗门所特有。听说这云雾弹制作复杂,成本高,产量很少。云雾弹散发开来,会发出重重浓雾,遮天蔽日。云雾弹没有别的用处,只能起掩护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云雾弹一般人很难得到?”任意问道。 别随风说道:“听说只有宗门长老级别和一些核心弟子的才能持有。” “据常和说,当时这浓雾里似乎还有一种异样的香味”任意说道:“那可不可以这样推断,这云雾弹里还夹放着迷药之类的,把安志大将军一行人迷倒后,全部掳走?” 别随风说道:“有可能,刑部现场记录里,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和血迹,这就说明安志大将军一行人可能来不及与人动手,就被迷倒了。” 任意说道:“没错,以安志大将军的修为,如果不是中了什么毒药迷药之类的,他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掳走,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在铁国九个州里,以西州和北州边境最为重要,而在铁国九个大将军里,以修为排名,宫不易大将军排名第一,安志排名第二。所以,兴隆帝当初才派宫不易去镇守西州,安志镇守北州。 一名大将军在自己的国境内突然失踪,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安大将军下手?掳去安大将军的目的是什么呢?目前所知道的线索,似乎只有这云雾弹了,但别随风说过,这个云雾弹虽然难得,但还是有很多人可以通过云雾门的弟子搞到手,想以云雾弹为线索入手似乎行不通。 任意想起常和说过,当时并没有见到那些黑衣人带有马匹或车辆之类的交通工具,他醒过来后,在现场见到的是满地兵器。 任意再随手翻看着刑部的现场记录,心想,当时安志大将军一家四口人,带有亲兵护卫,加上常和父母共有一百多人,没有车辆马匹,想把这一百多号人带走并不容易。 一般正常来说,一个人可以带两个人,至少要五六十号人才能办得到,这么一支人马,目标太大,估计那些黑衣人不会这么干。 那些黑衣人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一百多号人带着离开现场的?又去了那里? 据刑部记录,当时刑部缉捕司在事发现场方圆十里进行了搜索,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线索。 任意沉思良久,心头一震,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上州武灵府荣贡县境内,一座大山西面的山脚下,一条大路自北向南,拐过山脚,有一条道路向西而去,与向南的大道形成不规则的t字型,两条道路连接处是一片开阔地,这里就是当年安志大将军出事的地方。 事隔两年,想在现场找出丁点线索几乎是不可能。 任意在分岔路口中,面北而站。在他右边是高山峭壁,左面就是一条逶迤往西的山道,背后是直通南面的大道。 依地形来看,当年那些黑衣人得手之后,想要快速撤离现场,最大可能就是往西而去。 任意打量着西边的山道片刻,吩咐正在现场细心搜索的侦缉卫往西而去。 在离事发地西面约五十里外的一处茂密的林子里,几只猴子在树上跳跃嬉戏,其中有一个手上拿着一段白色的东西,追逐着一个同伴。 任意看着那个猴子,想了想,对三毛说道:“三毛,把那个拿着东西的猴子抓下来。” 三毛振翅而起,在离地几米高时,倏然变身,一只翼宽约三米长五三米的大鹏鸟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鹏鸟风驰电掣般向猴子扑去,只是林子里的树木太过厚密,大鹏鸟坚硬的双翅在林子上空扫过,一时枝断叶飞,树叶纷纷扬扬的飘洒而下。 正在嬉戏的猴子突然见到一只大鸟直扑而来,惊得吱吱大叫,慌乱而逃,瞬间逃得干干净净。 三毛因为变身之后身形巨大,在林子间身子受阻,扑了个空,心中恼怒,双翼一展,扬空而起,直向猴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片刻之后,任意听到三毛发出的一声怪啸,连忙带着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一条狭窄的小山谷中,底下是涓涓流水,右边的峭壁下,一个山洞被一块巨石堵了个严严实实,上方仅余一线几十公分长的缝隙。 三毛站在洞口旁,不好意思地说,那几只猴子太狡猾,让它们逃掉了,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山洞口被堵上了,就唤任意他们过来看一看。 任意摸了摸三毛的脑袋以示赞赏,走到洞口前,看着堵在洞口的巨石,看得出明显是人为堵上的。 这条小谷沟平时人迹罕至,为什么会有人把洞口堵上?任意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对三毛说道:“三毛,把这块石头扒开。” 这块巨石足有上千斤重,一般人难以憾动分毫。只见三毛伸出长约五六十公分长的巨大爪子,深深的插进上方的缝隙里,用劲一扒拉,巨石轰然倒下,卷起一阵尘烟,沿着谷底滚了下去, 此时正值冬季,山里阴冷的寒风吹来,尘烟散尽,往洞里望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处人间炼狱,横七竖八的尸骨堆积地一起,地上凌乱地散满了颅骨,从套在尸骨上的服饰来看,明显就是将军府的亲兵护卫服饰。 任意站在这些尸骨旁边,心情有些沉重,更多的是愤怒。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把一百多号人带走,只有杀掉。 任意突然想起什么,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们把这些尸骨全部搬下来检查,看看是否有安大将军和女人的服饰。” 不一会,众人把套在尸骨上的服饰全部取了下来,逐一检查,除了亲兵护卫服饰,并没有其他的服饰在其中。 别随风说道:“看来,那些黑衣人是把安大将军的护卫全部杀掉,把安大将军一家四口以及常和的父母带走了。” 任意点了点头,走到那堆衣服前蹲了下去,拿起一件衣服细细摸索,说道:“大家再检查一下这些衣服,看看衣服里面是否还有些什么东西。” 不久,一名叫陆小六的侦缉卫从一件衣服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黑布,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黑布,只见布面光滑柔软,从周边裸露的纱线来看,有可能是从某件衣服上撕裂下来的。 任意拿着黑布端详片刻,递给别随风,回身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尸骨,说道:“你们就地挖个坑,把这些尸骨埋了。”说完,走出山洞,望着不远处在寒风中摇曳的树枝,心想,这名护卫身上为什么会揣着一块破黑布?安大将军几人被什么人带走了? 别随风拿着黑布看了片刻,走到任意身边,说道:“公子,这块黑布布料考究,非一般平常百姓所用,从撕边来看,肯定是从某件衣服上撕破下来的,我估计,这块黑布会不会是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撕裂下来的?” 任意心头一动,从别随风手里拿过黑布,揉了揉,说道:“没错,可能是这名护卫在昏迷之前,从黑衣人身上扯了下来。” “知不知道铁国最有名的绸缎庄是那家?”这块破布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任意想查一查这块破布的来历。 别随风明白任意的意思,说道:“太平布庄,总店在西州的西关城,它在铁国的各个州都有分号。” 这次出来调查安志大将军失踪一案,行事更要隐秘,往上州方向望了望,摆摆头,想到太平布庄的总店可能掌握着更多的布料信息,他决定要到西关城去。 范承丰这时候走出来,说道:“大人,已经把尸骨全部埋了。” 任意回身看着洞里隆起的小土堆,想着这些人曾经也是军中的汉子,不能战死沙场,却枉死在这里,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心下叹息。 任意带着一众侦缉卫,站在土堆前,对着小土堆躬身行了一礼,悄然离开,往西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西关城 铁国境内西部,有一座大山山脉,山上奇峰异岭众多,风景奇峻。有的似人形,有的象兽影,有的似器具,千奇万象,所以名叫万象大山。 万象大山东部尽头西南角,有一座雄伟的城池,就是西关城。 西关城是铁国西州的一个重镇,也是西州州府所在地。 兴隆十四年,仲冬初时,任意一行人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来到了西关城。 任意当初离开碧离岛时,曾经路过西关城,当时他只是在西关城东的老榕树下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城就离开了。 这次再度来到西关城,任意吩咐范承丰带着侦缉卫先到城门外等着,他带上三毛和别随风,再次来到老榕树下。 老榕树仍然青葱翠绿,天上的绵绵细雨在寒风的吹卷下,随风飘洒,但老榕树如同一把大伞,严密地遮蔽着上空,树底下没有丝毫雨水滴下。 任意再次来到老榕树下,他并不是想找到些什么有关身世的线索,而是心里的一种想念。 当年他被人遗弃在这里,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他人生的一个新,他觉得老榕树如同他的一个长辈,很是亲切。 任意站在老榕树下,静静的望着翠绿的枝叶,沉默不语。 别随风并不了解任意的身世,他站在任意背后,看着任意一身白衣在寒风中飘荡,突然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东家的背影有些孤单。 别随风跟随着任意已经有近三年,只知道他孤身一人来到中州城,从来没有听到任意提起过有关他家人及身世的事。 别随风问道:“公子,这棵老榕树对你有些什么特殊意义么?” 任意轻轻叹息一声,有些伤感的说道:“当年我只有六个月大,被人遗弃在这里,是我的师父收养了我,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世,很想找到我的父母,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无从找起啊。” 原来是这样,别随风仰头想了想,问道:“公子,你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吧?” 任意点了点头。 别随风思索着说道:“我记得二十一年前,发生了几件轰动整个大陆的大事。当时铁国c南泽国c高云国c大齐国等几个国家有好几个武道世家与武道宗门被灭门,其中铁国的有东北的荣家c东南的海天门c南方的红云宗。” “当时整个大陆上的武道界人人自危,但奇怪的是,这些宗门被灭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后来道上相传,灭杀这些门派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神秘杀手组织所为。这个神秘杀手组织来自那里没有人知道,但这个组织能灭杀这些门派,可见其实力非常强大。” “公子的身世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些被灭的宗门有关?”别随风看着任意说道。 任意在碧离岛上有时也听到师父与几个老怪说起一些武道传闻与典故,但这段典故却从来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过。 任意听到别随风所说的宗门都是在东北南方一带,自己怎么会被丢弃到西州来?他从怀里掏出二年前在大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递给别随风,说道:“这是我二年前在大榕树下捡到的,我曾经找过很多人问过,也没有人能看出这块玉牌的来历。” 别随风接过玉牌端详片刻,还给任意,摇头说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任意收起玉牌,说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任意一行人进了西关城后,不是偷偷的找地方暗中住下,而是直接去了西州州府衙门。 小任大人现在是名满铁国官场,他每到一处,都有官员倒霉,铁国官员暗中称小任大人为小煞星,个个都象防贼一样防着小任大人。 西州州长孟勤突然见到小任大人来到,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西州有什么东西让小任大人盯上了。 三毛听到这个西州州长自称孟勤,绕着孟勤飞了一圈,嘎嘎大笑:“你这小身板也敢称猛禽?嘎嘎嘎,笑死我了。”拍着双翅得意地在众人头顶翻飞。 任意强忍住笑,喝道:“三毛,不得在孟州长面前无礼。” 孟勤尴尬的笑道:“这鸟儿真有趣。” 任意对孟勤说道:“孟州长,我来西州,是为了个一案子而来,为行事方便,麻烦孟州长在州府衙门安排一处住的地方。” 行事方便其实就是想行事隐秘,孟勤自然知道小任大人的意思。 孟勤吩咐人去办理后,任意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请你明天派人去把太平布庄里最熟悉布料的人请来,我有事要请教。” 孟勤听了心头一突,这小任大人怎么与买卖人扯上了?心中疑惑但又不敢问,带着满脑疑问去了。 一州之长在小任大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州长是一方封疆大吏,一州之内,州长在平民百姓眼里简直就是个土皇帝。 太平布庄名满铁国,分号更是遍布铁国各个州,太平布庄的东家伍定山虽然买卖做得很大,见多识广,但听到州长相召熟悉布料的人去州府,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连忙带着太平布庄的大掌柜和二掌柜急急的来到州府。 任意本来只是想找一个熟悉布料的人来查看那块黑布的来历,没想到太平布庄一下子来了三个人,见过礼后,才知道太平布庄的东家亲自带着掌柜来了。 任意见到他们满脑疑问,微微一笑,说道:“伍老板,今天请你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们看看这块布料的来历。”说着把黑布掏出来,递给伍定山。 孟勤与伍定山听说是让他们来辩认布料,各自松了一口气。 伍定山做了一辈子的布料买卖,对于布料自然是很熟悉,他接过布料细细端详,看了片刻,摇头说道:“这种布料好象在市面上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布厂织出来的。”说着把黑布递给了大掌柜。 大掌柜接过黑布,走到二掌柜跟前,两人细细的查看起来。两个人拿着布料又扯又揉,再扯出一条纱线细细看了,低声耳语了几句,大掌柜对任意说道:“任大人,我们太平布庄虽然经营的布料品种繁多,但这种布料我们从没见过,如果是产自铁国的布料我们都很熟悉,依我们估计,这种布料不是出自铁国。” 二掌柜说道:“这种布料质料上乘,不是普通的布料,非一般平民百姓所用,倒是有点像特别定做的。” 大掌柜接着说道:“会不会是某些机构定做的专用服饰?比如一些帮派或军队。” 不是产自铁国,某些机构专用服饰,对这块布料的来历,任意与别随风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铁国西部的几个邻国之中,黑山c梁国c西源等几个国家都与铁国交好,唯一与铁国长年有领土争端的就是万象国。 任意吩咐太平布庄的人对于今天之事不得泄露,礼送他们走后,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西部万象国是否有什么机构的服饰是穿黑衣的?” “有,黑衣营。这个黑衣营就是类似任大人的侦缉堂。”孟勤随口就说了出来,他想到任意要查黑布的来历,看着任意问道:“任大人,莫非这黑布来自黑衣营?” 任意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西州就是想知道黑布的来历,听到孟勤一语道破黑布来历,不禁愕然,问道:“这个黑衣营很有名?很多人都知道?” 孟勤摇头说道:“不,这个黑衣营向来很是神秘,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我是通过特殊渠道才知道的。” 任意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西州紧邻西部诸国,孟勤作为一州之长,自然会对周边邻国多加关注,会有自己特殊的信息渠道,他知道黑衣营的存在也不足为奇了。 任意走到门口,抬头望着昏沉的天空,思考片刻,回身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这块黑布的来历我已经清楚,我们明天就走。” 孟勤听说任意要走,心中暗喜,虽然不知道这个小煞星来西州是为了查什么案子,但他呆在西州一天,心里也不踏实,一不小心,不知道又整出什么事来,虚应的挽留一番,高兴地告辞走了。 孟勤走后,任意冷笑道:“哼!黑衣营,好大的本事!居然敢潜入铁国掳走一国的大将军,简直是奇耻大辱!”回身对别随风说道:“随风,我决定潜入万象国,查找安志大将军的下落,如果安志大将军还没有遭到毒手,我要把他们解救回来。” 别随风惊得一跳,说道:“公子,这很危险的。” 任意摆手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黑衣营既然能把安志大将军掳去,我也能把安志大将军带回来。” 任意取来纸笔,写了密折,叫来三毛,对三毛说道:“三毛,你现在马上带上密折返回中州城,面见皇上,之后你回侦缉堂,让向东队长马上带人赶到西州大营,我在西州大营等着他们。” 三毛走了之后,任意叫来范承丰,吩咐他们做好准备,晚上悄悄出发去西州大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万象国 万象国,得名于铁国境内西部的万象大山,位于万象大山最西端。 据史料记载,万象国曾经是铁国的附庸国,曾向铁国纳贡称臣达两百年之久。 二百多年前,万象国皇族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就是浩明皇帝。浩明皇帝不但雄才大略,武道修为更是高深莫测,自创的万通拳天下无敌,他创建的拳阁成了万象国皇族的主要庇护力量。 当时铁国皇族为争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闹内乱,浩明皇帝趁机独立,摆脱了铁国的统治。 当铁国安定下来时,万象国依仗着拳阁,有了与铁国抗争的本钱。铁国想让万象国再度纳贡称臣已经是不可能。 万象国不单是不想纳贡称臣,它认为万象大山本来是属于万象国的,万象国要把万象大山纳入自己的版图。 于是,这二百多年来,万象国与铁国进行了无数次战争,欲要夺回万象大山,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铁国德庆年间,也就是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实在是烦不过万象国常年骚扰西部边境,决定对万象国进行征战,他要征服万象国,让它再度俯首称臣。 但不幸的是,这个时候拳阁又出了一位修武天才,他修练的万通拳更胜当年的浩明皇帝,号称西拳。万象国再次借助拳阁的力量,让铁国无功而返,这就是西拳镇万象。 此后,万象国对铁国边境偶有骚扰,都被宫不易带兵杀得望风而逃,近年两国边境渐渐平静下来。 宫不易被调回中州后,由原来镇守中州的华成大将军接替宫不易,成了西州大将军。 西州大营位于西关城西面约一百五十里处,任意当晚与孟勤辞行,假装要返回中州城,出了西关城后,悄悄折西而行,来到西州大营,见过西州大将军华成,在大营里住了下来。 三天之后,三毛来到西州大营,给任意带来了皇帝的两封亲笔信。一封是给任意的,另一封自然是交给华成大将军。 皇帝信中对任意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任意只是吩咐众人在西州大营里等候向东的到来,之后马上行动。 十二月初,向东带着三十多人赶到了西州大营。 起源于万象大山的西关河,自西向南,之后往东拐过下州,再往南而去,流入南方的南海。 西关河有一条支流向西流入万象国,这条支流名叫双边河。 双边河中部有一个小镇,因双边河而得名,叫双边镇,双边河从小镇中间流过,把小镇一分为二。 河东河西之间建有一条大石桥,可走车马。 当年万象国还对铁国俯首称臣时,双边镇上两岸的居民不分彼此,两国居民混杂而居。 自从万象国独立后,河东属铁国境内,河西为万象国国境。 两国交恶时,万象国朝庭把大石桥拆了,桥头两边两国都派有军队把守,阻断了两岸居民的来往。 近年边境平静下来,刚开始时两岸居民是偷偷摸摸的来往,但两国朝庭并不干涉,反而把镇守在桥头的军队撤了,于是小镇上的居民把石桥重新修复,开始互通往来,又渐渐热闹起来。 铁国兴隆十二年农历十二月初七,任意一行五十多人在西州守军的掩护下,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来到了双边镇。 午夜时分,寒风凛冽,双边镇上的居民们早早就躲进屋里取暖去了,小镇的街道上早已是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任意一身黑衣,带着五十多名身穿黑衣的侦缉卫悄无声息的通过大木桥,消失在河西的黑暗中。 几天之后,他们出现在万象国都城万象城南面的河边的一片贫民区里,分散成若干个小组隐藏在贫民区的各个角落。 隆冬时节,这个时候应季的水果不多,万象城北端的黄柏大街上,张记水果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人客。 水果店的掌柜张正年正坐着柜台前,对着帐簿记帐。 任意与范承丰进了张记水果店,任意看了一眼货架上黄澄澄的木瓜,走到柜台前,把一块两指见方的黑色小木牌轻轻放在柜面上,说道:“掌柜的,木瓜怎么卖?” 张正年抬起头来,看见小木牌,身子一震,轻身而起,衣袖一卷,把小木牌拿在手心,往四周看了一眼,说道:“客官,后面更有好的,请随我来。”说完径直走进内堂。 任意对范承丰打了个眼色,示意范承丰守在外面,跟了进去。 任意跟着张正年进了内堂,张正年朝着任意跪下,双手举着小木牌奉还给任意,任意正想把张正年拉起来,张正年轻声说道:“大人,我见牌如见圣上。”然后对着任意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小木牌是兴隆帝交给三毛带给任意的,兴隆帝在信中说,让任意到了万象城后,去找张记水果店的掌柜,任意这个时候才明白,张正年是兴隆帝安插在万象城里的暗线。 张正年行完礼,站起来轻声说道:“大人如何称呼?” “我叫任意。”任意说道。 “任大人有何吩咐?”张正年挥手示意请任意坐下。 任意摆了摆头,站着说道:“我想知道有关黑衣营的情况。” 张正年说,黑衣营是万象国朝庭里最神秘的一个机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存在,黑衣是他们的标配服饰,他一直想搞清楚这个黑衣营的状况,但了解不多,只知道黑衣营的营地在万象城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小山坡周围五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任意心里略感失望,但总算知道了黑衣营的住地,低头踱了两步,招来三毛,对着张正年说道:“它叫三毛,以后就由它来传递消息。” 三毛头一扬,叫道:“老头,你可要认好了。” 张正年看着三毛,点头应道:“一定,一定认好。” 任意随即吩咐三毛去城东黑衣营的住地打探情况,辞了张正年,闪身出了内堂,看着没有人来,从架上取了两个木瓜,与范承丰离开了水果店。 回到贫民区的小木屋里,任意让范承丰把木瓜切了,取了一块咬了一口,心想,安志大将军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会被关在那里呢?如果是被关在黑衣营,事情就更棘手了。 这次偷偷潜进万象国,因为别随风武道境界不高,任意怕出意外就没有带着别随风过来,他突然觉得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晚上的时候,三毛回来了。 根据三毛打探到的消息,黑衣营的营地防守严密,从营房布局来看,黑衣营大概分为三个营,每个营约三百人。 黑衣营营地周围五里之内,布有暗哨,一般人很难靠近营地。 任意听了三毛的消息,沉思片刻,说道:“看来,只能去抓活口的了。” 万象城东面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建筑群,一道高高的围墙把整个建筑群围了起来,围墙外面是茂密的树林,令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建筑群西面,有一道大门,大门前有一条宽阔的小石子路延伸到小山坡外,接壤小石子路的是一条青石大道,直往向北约十里处,就是万象国的皇宫所在。 这里就是万象国神秘的黑衣营所在地。 在离黑衣营约六里处,小石子路两旁有几间废弃的破旧房屋。 这些废弃的房屋可能是黑衣营建立在这里之后,为了保密,住在这些房屋里的人被迁走了。 小石子路右边有一间木式结构的房子,旁边一棵大树厚密的枝叶深深地伸展到房顶上,寒风吹来,左右摇摆,扫着房顶的瓦片,发出簌簌声响。 任意静静的伏在房顶上,紧紧的盯住黑衣营大门的方向。 连续五天,任意一直在这里守候。 为了摸清安志大将军的下落,他决定要抓黑衣营的活口。 前两天,任意见到有一个黑衣营的头目出入频繁,他命三毛暗中潜进黑衣营,打探这个人的身份。 三毛暗中在黑衣营的食堂上潜伏了两天,打探到这个人叫彭连虎,是黑衣营第二营的头目。 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之后,任意决定对这个人下手,但这几天来,出入黑衣营的都是一些普通营卫,并没有见到彭连虎出现。 第六天的时候,任意心里有点焦急了。 他并不是怕自己被人发现,他是担心自己带来五十多个人的安危。 时间拖得越久,这些人越有暴露的危险。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任意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一直等到彭连虎的出现。 第七天,任意伏在房顶上,心里开始骂娘了。骂彭连虎的娘,把人家万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什么缩头乌龟啦,不是男人啦,操你祖宗万代的,什么什么的,总之能骂上的话都过了一遍。好在彭连虎不知道,要不他心里那个冤啊。本来你要抓我,难道我要出来乖乖的束手就擒? 第八天夜里,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彭连虎居然真的出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安志大将军的消息 冬夜寒风呼呼,冰冷的树叶扫在任意脸上,扫得他心烦,他举起手来正想把树叶扯掉,突然黑衣营大门方向传来大铁门的开启声,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意放过树叶,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接着心头大喜,这个人正是彭连虎。 你奶奶的,终于出现了,任意心里暗骂着,看着彭连虎走过小石子路,沿着往北的青石大道急步而去,身子一晃,下了房顶,鬼魅般的向彭连虎飘近。 彭连虎此时并不知道危险已至,走到一个房子的拐角处时,只感到有一道影子朝身前飘来,这时他感到有一股危险逼近,心中一惊,但来不及反应,身上一麻,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只见面前站着几个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任意对彭连虎笑道:“彭大人,你让我等得好苦呀,总算是等到了。” 彭连虎摇了摇头,慢慢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起来了,刚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着了别人的道,被人绑到这里来了。 他看着身上绑着的绳子,再悄悄的一运气,知道连穴脉也被封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彭连虎缓缓的环顾四周,原来是身处在一间小木屋里。他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我的身份?快快把我放了,或者能饶你们一命。” 彭连虎说的这几句话,并非他虚张声势,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黑衣营在万象国里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在万象国朝庭中拥有很大的特权,如同任意的侦缉堂一样,直接听命于皇帝。 万象国朝庭中,知道黑衣营的人,无人敢惹。要是惹上黑衣营,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因为黑衣营的大统领阮丹林是皇族中人,更是西拳的二徒弟。 “知道,黑衣营第二营统领彭连虎彭大人。”任意笑道。 彭连虎听了心下惊疑,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把我绑架了?他看了看任意那张年轻的脸,心想,难道是那家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闹着玩的? 彭连虎眨了一下眼,说道:“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想向你打听点消息。”任意走到彭连虎身前,把椅子挪了挪。 “什么消息?” “安志大将军的消息。” 彭连虎听了一惊,这些人要打听安志的消息?随即明白过来,喝道:“原来你们是铁国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进万象国,你们进得来怕是回不去了。” “要说胆子,你们黑衣营似乎比我们的胆子大了许多,你们敢潜进铁国绑架了一名将军,真真了不起,佩服呀佩服。”任意托起彭连虎的头,冷声说道:“我不跟你废话,安志现在在那里?” 彭连虎冷笑道:“别做梦了,想从我身上得到消息,门都没有。” “好!有种!是条汉子。”任意放下手来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有把你杀了,再抓一个人来,反正你们黑衣营有一千多号人,总有一个不会像你这样有种的吧?” 任意转过身来,看了范承丰一眼,说道:“把他杀了,我再去抓一个来。”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范承丰铮声拔出短剑,走到彭连虎跟前,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现在我请你到下面去当好汉去吧。”举起短剑作势就要往彭连虎的脖子下捅去。 彭连虎见了,急得脸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说杀就杀呢,黑衣营也没有这样的手段啊,不是先要严刑逼供,死硬不开口的才杀么?眼看就要丧命,急得大叫一声:“等等。” 任意站在门外听了,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间,说道:“怎么?改主意了?不想当好汉了?” 好汉也不是这么当的,能活着谁想死去?彭连虎低头沉默不语。 任意知道彭连虎担心什么,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你,至于你们黑衣营要杀你,那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如果你不想在万象国呆了,去了铁国,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任意许下如此重诺,也算是下了大血本,但与一名大将军相比,这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彭连虎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果我说了,你们马上放了我?” “不,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任意摆摆手说道:“说与不说,在你。杀与不杀,在我。但你说了,至少我不会杀你。” 彭连虎知道任意说得在理,现在落在别人手上,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吐了一口气,说道:“潜入铁国伏击安志的行动我没有参加,他们怎么得手的我不清楚,安志被带回来后,是我亲自带人把安志几个人带到白牢去的,现在被关在白牢里。” “一共有几个人?”任意听到安志还活着,心里放松了不少。 “三男三女,好象是安志一家四口和另外一对夫妻。听说那对夫妻是在路上偶然遇上的,就顺便带了回来,后来才知道,那对夫妻也算是重要人物。” “你跟我说说白牢的情况,他们分别关在什么地方?”任意手指朝彭连虎双腿凌空点去,他腿上的穴道被解开。 彭连虎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说道:“白牢位于万象城东面约二十里外的地方,是万象国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防守森严。白牢里面的建筑呈三层回字型,他们被关在最里一层的五十三号和五十五号牢房里。平时有一百多名狱卒在看守,白牢大门右侧约五百米处有一个三百人的护卫营。” “很好,彭大人,你的命保住了,谢谢你的合作。”任意拍拍彭连虎的肩膀:“但现在我还不能放了你,等我把安志大将军他们救了出来,马上放了你。” 彭连虎听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意:“你们想劫白牢?” 任意淡淡的说道:“有何不可?你们能把安志大将军带进来,我自然会有办法把他们带回去。” “你们不会成功的。”彭连虎说道:“黑衣营要是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寻找,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到时候你们走不了。”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就暂时委屈你几天吧。”任意吩咐人看好彭连虎,让范承丰去把向东叫来,商议行动计划。 “劫牢?”张记水果店里,张正年结结巴巴的望着任意:“任大人,这这也太危险了。” 任意微微笑道:“张掌柜,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说。我们对万象城一带的地形不熟悉,我需要一张万象城的地理图,你能有办法搞到手吗?” 张正年不知道这个年轻官员从那里来的自信,在人家的地盘上劫牢,无异于自寻死路,就算劫牢成功,带着六个人怎么能走得出万象国? 张正年说道:“任大人,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别的办法?” “没别的办法可想,张大人,人关在牢房里,除了劫牢,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任意摆手说道:“张大人,时间紧急,你只要帮我把地理图搞到手,一切都好办。” 张正年见到任意一再坚持,说道:“好,我来想办法,二天后给你消息。” 二天之后,三毛把万象城的地理图送到任意手上。 任意拿到地理图,带着三毛悄悄的去了白牢,查看了周围的地势线路,回来之后,叫来向东和范承丰,把地理图摊在桌子上,说道:“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我决定在农历二十九除夕晚上的酉时动手。” 任意把白牢的形貌以及周围的地形线路细细的对两人说了,再综合两人的意见,设定好人员行动位置,以及撤出万象城的路线。 向东想了想说道:“大人,我估计安志大将军的修为肯定被废,加上有三个女人,在撤出的时候可能会行动不便,是不是去找几匹马来?” “对,真是昏了头了。”任意一拍脑袋,沉吟着说道:“现在去找马来不太现实,而且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没办法,到时候只能让人背着走了。” 任意正要把地理图收起来,看见三毛蹲在地理图旁,心头一动,说道:“三毛,你在百鸟谷还有很多死忠部下吧?” 三毛头一扬,有些骄傲的说道:“当然,我这鸟王也不是白当的。” “太好了,你马上去百鸟谷给我招来十来只大鸟,能带人飞行的大鸟,除夕酉时之前带它们在白牢外候命。”任意摸着三毛的脑袋说道。 这个时候一个侦缉卫走了进来,说道:“大人,万象城里有黑衣营的人在行动,好象是在搜捕什么人。” 麻烦事果然来了,黑衣营肯定是发现彭连虎失踪,开始寻找彭连虎了。 二天,再给二天时间就够了,但现在连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了,任意估计黑衣营很快就会找到贫民区来。 “提前动手,明天午时动手。”任意不再犹豫,对三毛说道:“三毛,快去,明天午时之前把大鸟带到白牢外候命。” 任意把地理图收起来,说道:“向队长,承丰,马上布置下去,所有行动计划不变,只是时间提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劫牢 万象城东约二十里处,一片宽阔平坦的地带上,有一片白皑皑的建筑物。这片建筑物全部是用灰白的大石头彻成,从上空望下,是三个回字型的平顶大石屋,从外到里,一个套着一个。 这片建筑物面南背北,正南面开着一个大门,一道高约三米的围墙把整片建筑物严实地围了起来。 这里就是万象国著名的白牢。 白牢建设于五十多年前。五十多年前,万象国内朝局混乱,派系争斗激烈,当时的景浩皇帝为了平息争斗,采取强硬的铁腕手段,强行镇压。 只是当时牵涉面太广,其中更有多数皇族中人,杀不能杀,放不能放,就建起白牢,把这些人关了进去,后来新皇登基后,才把这些人放了。 此后,白牢就成了万象国临时关押重要人犯的地方。 一般犯事的重要人犯被关押进白牢没多久,有些被拉出去斩了,有些被判了流放,不会被关押很久,所以白牢里现在也没有多少在押人犯,但安志大将军几个人被关在白牢里三年,却是极为少见。 其实,安志等人被关押这么长时间,谁都明白,万象国朝庭无非是想把这几个人做为向铁国挑起战争的筹码而已。至于以后铁国朝庭会不会抛弃安志等人,谁也不知道。但手中有牌好打,赢面自然会高些。 二年前,黑衣营胆大包天的潜进铁国把安志等人劫持回来,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也会有人胆大包天的要劫牢,意欲要把安志等人抢回去。 明天就是除夕,辛辛苦苦了一年的人们,个个都去准备年货,采办美味菜肴,准备与家人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年夜饭。 这个时候,白牢里只留下了三十多个人在看守,而白牢外的护卫营,三百多号人也是留下了一百多号人,其他人都是找个由头出去了。其实留守的这些人也是心不在焉,听着城里城外偶然响起的鞭炮声,心思早就飞回家去了。 任意绝对没有想到,他临时做出提前动手的决定,居然撞对了。这个时候白牢防守空虚,人心涣散,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昨天晚上,任意他们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担心被黑衣营的人搜索发现,近将中午的时候,任意带着五十多名侦缉卫悄悄的来到白牢外围。 任意之所以选择在午时动手,是他认为这个时候是午饭时间,人们吃完午饭后,正是精神最松檞的时候。 午时过后,所有人员准备就绪,任意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向白牢南大门走去。 守在铁栅栏大门里的四名守卫见到一群黑衣人走来,不免觉得奇怪。 黑衣营他们是知道的,往常交押人犯时这些人最牛叉,稍不高兴,要打要杀的,无人敢惹。 不是要过年了么?这些爷们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白牢? 一个守卫站在铁栅栏里陪笑道:“诸位大人,这个时候来提解人犯么?” 向东上前一步,大喝道:“这是你能问的么?快把门打开。”向东本就生得高大威猛,再说以前一直在铁血卫营当统领,自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守卫吓得一愣,看着向东有点面生,再说听着说话的口音似乎有点不对,心里起了警觉,说道:“这位大人,请你们出示手令。” 任意喝道:“不要跟他啰嗦。”上前一步,一掌向大铁栅栏门拍去,大铁门轰然倒塌,把四个守卫全被压在了下面,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死活了。 任意叫道:“向队长,你带人守在门口,注意旁边护卫营的人,承丰,带人跟我来。”大踏步的向里走去。 根据彭连虎的描述,安志等人是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层,每一层都有一道大铁门,意味着任意他们要连破三道大铁门才能进到最里层。 任意他们来到第一层大铁门时,四个守卫在铁门外的狱卒也以为是黑衣营来人了,正想开口询问,早有四名侦缉卫扑身上去,随手就把他们解决掉了。 当时在商量行动计划时,范承丰他们就想到白牢里的三道大门肯定不简单,要想办法找一些辅助工具来破门,但是当时任意满不在乎,说不需要找什么工具,只要能进得白牢,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面前的这道大门,宽约一米五,高约两米,说是大铁门,其实是铁石混嵌而成,也就是一块大石板外面包裹着一层一寸多厚的铁皮,估计有上千斤重。 现在狱卒解决是掉了,但是面前这道厚重的大铁门该怎么解决?众人都看着任意。 任意并不理会众人现在是什么心思,他略一打量大铁门,手一挥,一掌向大铁门拍去。 寒冷的冬天里,突然响起了闷雷声,周围的寒冷空气似乎变得更加肃杀,人们似乎是看到任意的掌心中出现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直向大铁门疾射而去。 碧离岛的独门功法,碧雷掌! 碧离岛两大独门掌法,碧波掌显柔,碧雷掌硬刚,无刚不摧! 轰!一声巨响,大铁门轰然爆裂,碎石飞溅,包着厚实铁皮的大门扭成麻花,摔在一边,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大门洞。 毁掉大铁门,任意他们走到第二层大门时,守在牌楼上的狱卒发现了情况不妙,拿起铜锣当当当的敲了起来,大声呼喊:“有人劫牢啦,有人劫牢啦。” 这个时候南大门外也传来了打斗声,估计向东他们与护卫营的人动上了手,任意知道时间紧迫,依法施为,再连破两道大门,找到关押安志等人的牢房,破了牢门,把人提了出来,然后带着人上了房顶。 任意站在房顶上,抬头看着天空,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三毛的踪影,估计是路途遥远,三毛它们来不及赶到了。 这个时候来不及多想,任意最担心的是如果让黑衣营的人赶到,麻烦就大了,任意叫道:“承丰,你们看好安大将军等人,我去去就来。”飘身下了房顶,来到南大门前。 只见向东领着三十多个侦缉卫与护卫营的一百多号人在苦斗,好在护卫营的人只是普通士兵,侦缉卫还能支撑得住。 任意大声叫道:“向队长,马上带人撤上房顶。” 向东他们一撤,任意一掌碧波掌拍出,一个浪头卷去,护卫营的人被卷得七零八落。 任意拍退护卫营的人,上了房顶,大声叫道:“把人背上,马上往东撤离。” 众人把安志等人背在背上,正要撤离,天空中出现了十来个巨大的黑影。 任意抬头见了,心头大喜,高声叫道:“三毛,快下来。” 百鸟谷位于南海之中的一个海岛上,距离万象城有五千里之遥,三毛昨天急回百鸟谷,点了十来只大雕,马上就往万象城急赶而来,好在能及时赶到。 几只大雕把安志等六人驮走之后,任意放下心来,带着众人向东而去。 这次劫牢,任意原来想着必定有一番苦斗,行动前五十多名侦缉卫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没想到却如此顺利。不但把安志等人成功救走,而且不损一人。 任意带着五十多人向东急奔,来到一片开阔地时,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你们好本事,居然敢来劫牢。” 任意回身一看,一个约五十来岁的金衣老者带着一批黑衣人出现在众人身后,只见他一拳朝落在最后的三名侦缉卫挥出,本来是一个常人的拳头,突然间变成一个如大水缸般粗大的巨拳向三名侦缉卫扫去,三声惨叫,三名侦缉卫的身体瞬间爆炸开来,变成一堆残肢碎肉,如雨点般的撒在草地上。 任意心头一痛,高声叫道:“你们分组向西州大营撤退。”身子一晃,拦在黑衣老者众人身前,一记碧波掌拍出,瞬间地上飞沙走石,如海浪翻涌,一个个浪头向黑衣营的人席卷而去。 只听到惨叫连连,黑衣营的人被浪头卷得飞身而起,远远的摔在地上,鲜血横喷,只有金衣老者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任意拍出这一掌,目的是为了阻止黑衣营的人追击侦缉卫,拍出一掌后,双手一展,一把五彩剑出现在手上,右手一挥,一片剑光泛起,寒意森森,只见剑光四面八方的朝黑衣老者身上笼罩而下。 三个侦缉卫被这个金衣老者所杀,任意心中非常痛恨,下手丝毫不留情。 金衣老者见到任意拍出这一掌,威力如此巨大,脸色微微一变,稍一愣神,一片剑光已朝身上罩下,心头大惊,一个巨拳横扫而出,却扫了个空。 眼前人影一晃,肩上一痛,金衣老者左肩已中了一剑,连忙抽身急退至几丈外,还来不及喘息,一片剑光再次罩了过来。 金衣老者自修练武道以来,也与人有过无数次交手,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连对手的状况还没有搞清楚,已经受伤。 但他不知道,三名侦缉卫被他所杀,任意是誓要把他斩于剑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大恩不言谢 一片剑光再次罩来,金衣老者身形一晃,一只巨拳击在地上,只见地上泥土翻飞,烟尘滚滚,趁此机会,金衣老者转身就逃。 刚刚逃出几丈远,一把彩剑已在身后斩下,金衣老者惨叫一声,背后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此时金衣老者心头大骇,就地一滚,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珠子往上一扔,白色珠子瞬间在空中爆炸开来,浓浓的云雾笼罩了下来,四面八方都陷入了浓雾之中,让人看不见眼前的景状。 任意身陷浓雾之中,心头微微一凛,云雾弹!这云雾弹果然精妙。 就在任意微一愣神的时候,金衣老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任意走出浓雾,来到三名侦缉卫丧生的地方,看着满地的碎骨肉末,久默不语。 自从侦缉堂成立以来,这是第一次吃了大亏。 任意这个时候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断后。其实任意之所以走在前面,是想为侦缉卫开路,他是怕敌人在前头拦截,只是顾头却顾不了尾,这也是无可奈何。 任意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逐渐消散的浓雾,咬牙说道:“哼!西拳的徒弟。” 三毛飞了过来,说道:“公子爷,我们的人还没有安全离开万象国,得赶快找到他们。” 任意听了,心头微微一惊,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人还在路上逃命,连忙把地上的碎骨和衣服收集起来,卷成一包,让三毛变身大鹏鸟,坐上了三毛的背上,冲天飞起,一直往东搜索而去。 几天之后,任意陆续把人员全部找齐,带着众人来到双边镇时,华成大将军早早就派人等着他们了。 西州大营中军大帐旁边的一个营帐里,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此人脸容清瘦,神情有点萎靡,但身上仍然隐隐散发出些许上位者的威严。 一个约三十五六岁的青年汉子坐在一旁。 这个五十多岁的人正是铁国有名的大将军安志,而旁边的青年汉子就是常和的父亲常杰。 二年前安志被劫持,一身修为被废,堂堂一国大将军却落得此下场,简直是奇耻大辱,安志当时想一死了之,但妻儿极力劝说,他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本来他以为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没想到却有人把他从万象国的白牢里救了出来。现在重归故国,妻儿也安然无恙,这是安志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 他从华成口中得知,解救他们回来的是一个名叫任意的年轻人和一批年轻的勇士,他很想见见这些人,他要当面好好感谢这些年轻人。 常杰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说起他的父亲常山大将军,早二十年前却是威名赫赫。 常杰当年与一名贫民姑娘相爱,遭到父母的反对,他带着姑娘逃出中州城,到同和镇隐居起来,生下了常和与常平。 常杰把一双儿女取名和平,是因为他原来有两个哥哥,跟着父亲征战万象国,双双战死沙场。常杰不愿意天下再有战争,他想要和平,所以就有了一双儿女的名字。 也许是父母膝下无儿承欢,也许是父母想通了,三年前,常山派人找到了常杰,说当年之事不再计较,希望常杰能回家。但常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双孙儿,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派出亲兵护卫去同和镇接常杰一家人,也许常杰夫妻也不会出事了。 只是世事难料,常杰听到父亲已经原谅了自己,就高高兴兴的带上一家人回家而去,没想到在路上却遇上安志大将军一行人而顺带着被劫持了。 常杰本来也以为是没有生还的希望,现在被解救了回来,更加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只有几岁的一双儿女能不能活得下来,他的妻子这几天更是以泪洗面,催促常杰快快回家去,想办法寻找儿子女儿。 但常杰与安志一样的心思,被人救了回来,这大恩大德,总得当面对人家道个谢,以后再徐图报答了。 任意一行人在西州守军的护送下,从双边镇回到西州大营时已近黄昏。 别随风听到任意他们回来,早早在营门外候着了。 见到任意,别随风迎上前去,有些激动地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任意见到别随风有些恋主的样子,心下也是感动,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公子,没想到你真能成功了。”别随风佩服的说道。 三毛似乎有些骄傲的叫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公子爷是谁。” 任意哈哈一笑,左右看了看,说道:“三毛,你别拍马屁,你的那些死忠部下呢?” “我吩咐它们把人带回来后就回百鸟谷了。”三毛说道。 任意说道:“真可惜,我还打算好好的犒劳它们呢,要不是它们,我们也不能顺利的把人带回来。” 任意与别随风刚刚进了华成大将军为他们安排的营帐,华成大将军带着安志一家四口和常杰夫妻走了进来。 华成进来后,叹道:“小任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后生可畏呀,这么难的事都让你办成了,当时我还想让皇上阻止你来着呢。” 转脸对着安志笑道:“安大将军,你可别怪我。” 安志摆头笑道:“换成是我,也是这样的心思,毕竟这件事太难了。” 华成笑道:“这就好。” 华成指着安志等人逐一介绍,说道:“小任大人,安志大将军我也不用介绍了,这是安夫人c安公子与安小姐。” “这两位是常杰与他的夫人,也就是常山大将军的三公子。” “常山大将军?”任意看了常杰一眼,依稀有着常和的模样,笑道:“原来常山大将军就是和儿平儿的爷爷呀。” 常杰的妻子肖丽容听了,惊喜叫道:“任大人,你见过我家和儿平儿?” 别随风笑说道:“这也太巧了,何止见过?和儿平儿现在就在我们公子家里。” 众人一听,不用说也知道是任意收留了常和兄妹。 肖丽容在任意面前跪下,哽咽着说道:“谢谢任大人!你不但收留了和儿兄妹,又把我们救了出来,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任意连忙躲开了去,摆手说道:“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不必如此。” 安志赞道:“任大人仁慈呀,任大人,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任意心里一阵烦恼,摇头说道:“你们老是谢来谢去的,没意思。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吧。” 众人坐下来说了一会话,任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安志说道:“安大将军,请你把当时被劫持时的情况再跟我说说。” 安志说道:“说来惭愧呀。当时我们刚刚到山脚下,一批黑衣人就跳了出来,往天上扔了两个白珠子,瞬时间就到处就是浓浓大雾,浓雾里还夹杂着迷药,我们中毒之后,糊里糊涂地与他们动起手来,我在昏迷前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扯下了一小块布,塞进了我一个亲兵的怀里,之后就失去知觉。” 任意站起来点头说道:“果然是这样,安大将军,当时你为什么会想到把破布塞进你亲兵的怀里而不是自己收着?” 安志说道:“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把破布塞进亲兵怀里,是希望他们能放过我的亲兵,这样有可能会留下些许线索。进了万象国后,他们只是把我们几个关进了白牢里,也不知道他们把我的亲兵护卫弄去了那里。” “我们之所以能找到你们,就是因为你留下的那块破布为我们提供了线索。不过,你的亲兵护卫在他们走出铁国前全部被杀了。”任意简单地说了发现黑布的经过。 安志面露哀容,说道:“这些人都是跟随了我多年的好兄弟呀,这些人真狠毒,只可惜我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了。” 想起三名死去的侦缉卫,任意说道:“安大将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任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安大将军,当时你回京是奉旨回京的吧?” 安志听到任意突然提起这个,有点意外,一般驻外将军不奉旨不得随便回京,点头说道:“对,我是奉旨回京述职。” “当时你接了旨意几天之后就启程?” “第二天,我之所以急着启程,是想赶在中秋节之前回到京城为我的老母亲做寿。” “你的启程的时间行程路线是保密的吧?” “对,只有我与我的护卫营统领才知道。” “你为什么不走水路而走陆路?” “皇上命我在回程的路上去处理点事情,如果走水路并不顺道,为了节省时间,就走陆路了。” 一番对话下来,任意与别随风相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知道,在安志没有接到旨意之前,黑衣营已经知道安志要返京的消息,也就是说,安志要从北州回京的消息是在京城里泄露出去的。 安志见到任意问了几句就没了下文,心下奇怪,再一寻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华成已经让人备好了晚饭,众人吃过晚饭,各自安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归来 兴隆十三年元月十七,元宵节刚过,任意与安志一行人在华成大将军派着一营士兵的护送下,离开西州大营,东返京城。 进入左州境内,任意吩咐向东带人与安志等人先回京城,自己则与别随风和范承丰带着十几个侦缉卫留了下来,他打算去一趟文刚的家,看望文刚夫妻的父母。 文刚邱思跟着自己几年了,不能在身边侍奉父母,任意有意要把文刚夫妻的父母接到中州城去,让他们一家团圆。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愿不愿去中州城,既然顺道,任意就想先去探一探老人家的口风,如果老人家有意,到时候就让文刚夫妻回来把老人家接出去。 三年前任意经过左州时,曾经去过文刚的家,当时为文刚夫妻的事怒砸阳明宗,废了赵峰。 文刚夫妻的家是在左州南面的一个名叫山塘的小镇子上,本来两家是左邻右舍,他们夫妻自小是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的结了亲。 任意这次再次上门,双方老人都很高兴,十分热情的款待了任意一行人,并不停地问起文刚夫妻的近况,言语间流露出浓浓的思念之情,并表露出现在没有孙儿的遗憾。 任意本来是想通过旁敲侧击来试探,见到老人家如此挂念儿女,就干脆直接表明,问他们愿不愿意去中州城与儿女团聚。 文刚夫妻的父母本来就是小镇上的老实人家,这一辈子就算是连县城也极少去过,听说能到京城与儿子女儿团聚,那有不答应之理。 既然老人家答应去中州城,任意想到回去后,还得要文刚夫妻来回跑一趟,就干脆让范承丰去找了几辆大车,把需用的东西装上车,把大门一锁,带着老人就出发了。 进入中州境内,快要到西灵山的时候,因为老人要方便,任意就让大车停在一片平缓的坡地上,顺便让众人就地休息。 任意从车上下来,站在柔软的草地上,伸了一下懒腰,眼光及处,却发现一个身穿粉红长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背着一个紫衣女郎吃力地从小树林里走出来。 年轻姑娘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她身后的紫衣女郎右脚上血迹斑斑,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年轻姑娘刚走出小树林,就见到任意一行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身,但一个踉跄,歪歪走出两步,终究是支持不住,摔在地上。 紫衣女郎被摔在地上,毫无动静,年轻姑娘翻身极力想把紫衣女郎背起来,努力了几下还是无法把人背起,伏在紫衣女郎身上哭了起来:“师姐,师姐,是灵儿没用。” 一个年轻姑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出现在荒山野林中,任意估计她们是遇到了袭击,举步向她们走去,范承丰见了,也带着几个人跟了过去。 年轻姑娘发现任意他们走过来,惊得拔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用剑指着任意他们叫道:“你们别过来。” 任意看见她脸色苍白,还沾满了污垢,估计是几天没洗过脸,也知道她十分疲劳,一边走着笑道:“不管我们有没有恶意,这个时候,你能拦得住我们么?” 年轻姑娘知道任意说得在理,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剑。 任意走到紫衣女郎身边蹲下来看了看,发现紫衣女郎腿上中了刀伤,还中了毒。 任意拉起紫衣女郎的手把了把脉,想了想,对范承丰说道:“承丰,把她抬到我的车上去,我去寻几味草药。” 任意身上带的解毒丹已经用完,他只好临时去寻找几味草药,先缓解紫衣女郎身上的毒。 年轻姑娘听到任意要让人把师姐抬走,知道任意想要为师姐治疗,但她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不知道师姐落在这些人手里是福是祸,既担心又无奈地跺着脚看着任意。 任意知道她担心些什么,对范承丰几人挥挥手,示意把人抬走,说道:“你想把你师姐留在这里等死?我要害人也不是这么害的。”说完往山上去了。 过了小半时辰,任意抓着一大把草药回到车上,用劲挤出药汁滴进紫衣女郎嘴里,过了一会,再把了一下脉,对年轻姑娘说道:“我给她喂的这些药只能是缓解一下毒性,要想完全解毒,你必须跟我回中州城才有办法。” 年轻姑娘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相信任意是在真心帮助她们,咬了咬小嘴,轻声说道:“谢谢你。” 任意摇了摇头,吩咐范承丰带车上路,问道:“我叫任意,姑娘怎么称呼?你们遭遇了些什么?” 年轻姑娘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叫水灵儿。”转头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紫衣女郎,脸上充满了担忧,轻轻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歹徒,与他们动起手来,师姐伤了他们二个人,被他们一路追杀,师姐被他们砍伤并中了毒,我带着师姐逃到了这里。” 任意想象得出当时她们肯定是十分凶险,但水灵儿不愿意细说,也不再问。 傍晚时候,任意一行人回到家里。 文刚夫妻突然见到父母来到,不由得惊喜万分,高兴地与众人把东西从车上搬进屋,给父母与水灵儿和紫衣女郎张罗了住处,又急忙地去准备晚饭。 任意由得着府里众人忙活,亲自去了药店,配了几大包药材回来,吩咐两个丫头细心煎熬,熬好后,让水灵儿给紫衣女郎喝了下去,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紫衣女郎醒了过来。 紫衣女郎醒来之后,水灵儿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当任意过来时,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向任意道了谢,说她名叫上官容,来自高云国,与水灵儿是同门师姐妹。 任意去给她把了脉,知道她身上的毒已解,只要调养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对水灵儿交待了几句,刚刚走出屋,水灵儿追了出来,说道:“任”突然停了声。 任意明白水灵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笑道:“你可以叫我任意,也可以称我公子,少爷,要不叫我意哥哥也行,常儿和儿都是这么叫我的,哈哈!” “任大哥,谢谢你!”水灵儿终于叫了出来。 任意回头看着还是满脸污垢的水灵儿,笑道:“好几天没洗澡了吧?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好好睡一觉吧,看你这丫头累的。” 摇头摆脑地去了。 第二天一早,任意刚刚洗漱完毕,刚刚下楼准备吃点东西就进宫去见皇帝,水灵儿却走了进来。 只见水灵儿一身雪白纱裙,包裹着婀娜身姿,开始发育成熟的少女身体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红晕,秀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挺直的鼻子下是抿着浅浅微笑的红润小嘴。 任意一看,不知怎的,心里猛地一跳,呆呆地看着水灵儿片刻,嘴里喃喃说道:“这丫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水灵儿被任意看得脸上红了起来,听到任意的话,一跺脚,说道:“任大哥,你老是叫我丫头,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说完鼓起了小脸。 水灵儿鼓起的一张小脸,这个时候更显娇俏可爱,任意再呆了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才多大?不是丫头是什么?” “十八少一点。”水灵儿张口就说,似乎觉得不妥,连忙伸手掩住了小嘴。 “十八少一点?我是三十少一点,你说比你大多少?还不是丫头?”任意听到水灵儿说得有趣,哈哈笑了起来。 水灵儿被任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过来要干什么,抬起头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任意说道:“任大哥,师姐早上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吐了,文婶让我过来问问那些东西不能吃?” “你师姐是好久没吃东西引起肠胃不适,告诉文婶煮些清淡的粥吃,慢慢就好了,我要进宫去了。”任意说完走了出去。 水灵儿见到任意说完就走,有些不高兴地鼓着小嘴找师姐去了。 任意带人暗中潜入万象国,把安志大将军一家和常山大将军的三公子一家人解救回来的消息,早就在京城里传开。 要说任意早些时候侦破的几个案子,可以凭借着他的无上特权,给他行事带来极大的便利,而这次把安志等人解救回来,则是需要无畏的勇气,强大的实力和聪明才智。 要从一个国家的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牢里把几个人解救出来,就算派出一支军队,估计也不能把人全部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任意只是带着几十个人等于是明目张胆地攻破监狱,把人安全地带了回来。 消息传开之后,很多人不是感到震惊,而是产生了恐惧,对朝庭新成立的这个机构产生了恐惧。 当初任意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兴隆皇帝时,兴隆皇帝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小。所以,兴隆皇帝接到这个消息时,除了感到震惊,也觉得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个师侄的能力。 任意进宫见到兴隆皇帝时,皇帝除了赞叹,还是赞叹,当皇帝问任意有什么要求时,任意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朝庭厚待已经牺牲在万象国里的三名侦缉卫的家人,皇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任意向皇帝师叔交了差,回到家里睡了一天的懒觉,过了两天,上官容的身体已经无碍,在水灵儿的要求下,带着她们在中州城里逛了两天,才把她们送走,然后带着些许说不请道不明的心情回到侦缉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小巷里的谋杀 初春时节,任意书房窗外的苦楝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只剩下一串串黄橙橙的苦楝子在寒风中摇曳。 书案上,堆满了一大堆什么铁国律法,问案录之类的卷宗书籍,任意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没滋没味的看着,三毛无聊地卷缩在书籍堆中睡大觉。 任意看了一会,看了一眼正埋头看着卷宗的别随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的日头,将近正午了。 任意随手团起一个小纸团,双指一弹,小纸团从手中飞射而出,击在一串苦楝子上,苦楝子四散飘落,一道金黄影子闪过,还没有掉到地上的苦楝子被三毛一一抄起,丢在任意的办公案台上,嘎嘎怪笑。 望着昔日在百鸟谷中威风凛凛的鸟王,现在无聊到捡苦楝子来玩,任意忽然觉得,三毛整天跟着自己,会不会很无聊?摸着三毛身上柔顺金黄的羽毛,说道:“三毛,你回百鸟谷去吧,你天天跟着我,也挺无聊的。” 三毛听了,扭了一下脖子,扬起头,一脸的严肃说道:“我的命是公子爷所救,我甘愿跟随公子爷,不单是为了报公子爷的救命之恩,我也实在是厌倦了当什么破鸟王,在百鸟谷里,与那几只破雕整天勾心斗角的,烦透了。我跟随着公子爷,过得挺自在的,除非公子爷不想我跟随你了。” 三毛跟着任意也有几年了,其实任意心里也舍不得三毛,问道:“三毛,你当鸟王时是怎么管理百鸟谷中的那些鸟儿的?” 三毛见到公子爷请教,一副为人师者的神态露了出来,头一扬,骄傲的说道:“对付我的那些鸟儿,自然有非常手段,特别是破雕那些家伙,更要讲究,我的手段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服服贴贴的。” 三毛堂堂鸟王,本以为它会说出一通治谷管鸟的大道理来,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任意一愣,随即大笑:“好,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别随风听了笑道:“三爷这话虽然简单,但话糙理不糙。” 这时候太监总管张得胜前来传旨,说是右州有一个案子让侦缉堂去办理。 任意把张老头打发走后,让范承丰带人去刑部调来卷宗,略略一看,他与别随风觉得很是意外,这只是一般的民事纠纷案子,怎么也让侦缉堂来办理? 根据卷宗记载,右州府凡武县河边村有一个人叫包瑞银,他有一个亲舅舅叫汪成,在右州城里经营着药材生意,挣了些家业。 包瑞银年轻时投靠汪成,在城里经营了个日杂铺子,后来赚了些钱,就打算在城里买块地建房子。只是包瑞银手头上的钱不多,城里地贵,要是买了地,手头就紧了。正巧汪成早些年在城西买了块地,现在还空着,见到外甥为地的事发愁,就把这块地送给了包瑞银。 包瑞银在这块地上建了几间大瓦房,临街的一面留出了两个铺面,从乡下把老娘和老婆孩子接进城里来,继续经营他的日杂买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汪成和包瑞银从来没有提起过地契过户一事。 过了十几年,汪成突然提出要把房子收回去。 这房子本来是包瑞银自己出钱建的,自然是不依。后来被老舅逼得没办法,包瑞银提出,一是他出钱把地买下来,过户到他名下,二是让老舅把建房子的钱还给他,他就搬走。谁知老舅睁眼说白话,说这个房子当初是他出钱建的,是见包瑞银娘儿俩可怜,才借给他们住的。 就这样,亲舅舅亲外甥就打起了官司。 右州知府接了官司,案情本来十分明了,土地属于是汪成的,但房子确实是包瑞银自己出钱建的,包瑞银建房子时有人证物证,按理应该不难判决,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州府突然以包瑞银阻差办公的名头,把包瑞银投进大牢,一年了也不审不判。 这一年里,包瑞银的妻子林桂枝多次到州里喊冤,要求尽快审理此案,把包瑞银放出来。右州州府也曾行文让右州知府尽快审理,只是右州知府衙门还是拖着不办。 今天早上,内阁老相左丹青在上朝的路上,被林桂枝拦住喊起冤来,左老相下轿大约了解了些情况,进宫的时候向兴隆帝禀报了,兴隆帝一听,大发雷霆,这样的案子居然拖了一年不审不判,立马下旨让侦缉堂去办理此案。 任意与别随风详细的看完卷宗,任意踱到窗边,说道:“这案子并不复杂,怎么会弄成这样?” 别随风合上卷宗,站起来叹道:“案子是不复杂,依我看,复杂的是官府吧。” 任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去了右州看看再说吧。” 右州位于中州的东面,与东州交界。 任意带着侦缉卫到了右州之后,听从别随风的建议,并不急着去与地方官府见面,在右州城东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任意先去见了汪成。 去见汪成的时候,这老头只是一口咬定,这房子当初是他出钱建的,现在要收回来,其他的一句也不多说。 从两个在汪家多年的下人口中了解到,汪成曾经有一个儿子,十几年前出了意外死了,汪成的老伴早几年也辞世,现在汪成是孤家寡人一个,下人还说,有两个堂侄少爷偶尔来看望一下汪成,近些日子来得勤快了些。 从汪成家出来,直接去了位于城西新西街包瑞银的家。 这里本来是右州城西的荒凉之地,近些年来很多人在这一带置地建房,人气渐渐旺了起来。 包瑞银的家位于新西街的中间位置,他们家的两个临街铺位算得上是旺铺,因为现在吃着官司,加上包瑞银还在大牢里,买卖也不做了。 见到包瑞银的妻子林桂枝时,林桂枝所说的与卷宗里的记录并没有多大出入,再问些情况,林桂枝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在回客栈的路上,任意在脑海理重新将情况梳理了一下,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说道:“这汪成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右州府为什么要把包瑞银投进大牢?看来得去见一见包瑞银。” 别随风赞同地点头说道:“汪成年事已高,也有不薄的家业,对钱财应该不是很看重,他突然变卦,估计不会是与钱财有关。右州府把包瑞银投进大牢确实是有点莫名其妙,也许见过包瑞银后应该有很多问题会清晰了。” 右州知府衙门后堂,右州知府巴天德正在慢慢的踱着步,嘴里好象是含着一枚苦榄,不停地唧吧着。 他的儿子巴震业为他带回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朝庭侦缉堂副堂主任意带人来右州调查包瑞银一案。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本来很简单的案子,为了与那个人置那么点气,想贪点小便宜,造成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既然侦缉堂出面调查,这个时候想审理结案已经不可能。 巴震业看着父亲一脸愁容,问道:“父亲,事情不是很严重吧?” 巴天德摆摆头,说道:“这个案子我拖着不审,朝庭最多就是给我个怠职办差的名头,算不得什么。现在关键是关在牢里的包瑞银要是胡乱的说些什么,事情倒是有些不妙。” 巴震业呷了一口茶水,转头吐掉茶梗,望着地上想了想,仰头说道:“父亲,要不你马上把包瑞银放出来。”说完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拉。 巴天德唬得一跳,惊得双手连摆:“不,不,不值得。” 巴震业站起来说:“父亲,要是包瑞银出来后胡乱指咬些什么,朝庭震怒,你的官职肯定不保,没了你头上这顶帽子,咱们什么都不是,你说值得不值得?” 巴天德一时沉默。 巴震业放下茶杯,轻声说道:“父亲,我去了。” 巴天德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一咬牙,叫来衙役,吩咐衙役马上去大牢把包瑞银放了。 春日的阳光有些暗淡,包瑞银在大牢里蹲了一年,似乎还不适应外面的光线,他眯着眼睛站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辩认了一下回家的方向,往前走了。 直到现在包瑞银还想不明白,那个人可是他的亲舅舅,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无情无义?右州府衙莫名其妙的把他投进大牢,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又把他放出来,他感觉好象是做梦一样。 想到自己在大牢里蹲了一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包瑞银加快了脚步。 右州府衙在城南,包瑞银的家在城西,中间还隔着十几里地,他经过城中的一条小横巷时,巷口两头有两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小巷很窄,一个人通过略显有余,包瑞银见到有人过来,对着前面的人笑了笑,主动的侧身贴在墙边,想让那个人先通过。 突然风起,包瑞银觉得左右两肋一痛,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两个人手上各自拿着一把带血的刀,阴阴的看着他笑。他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再痛,眼前一黑,扑在对面的墙上,再慢慢的贴着墙根滑了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很简单的前因后果 任意他们从包瑞银家里出来,准备到右州府衙大牢里见包瑞银,正巧与包瑞银是反方向而行,在经过那条小横巷道口时,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从小巷里飘了出来,往小巷里一看,见到有一个人满身鲜血倒在地上。 他们冲进小巷里,只见这个人身上的鲜血正自汩汩而流,知道这个人是刚刚遇刺,任意放出神念一扫,发现有两个人正向城南方向快速移动,叫了一声:“三毛,南面。”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丢给范承丰:“给他喂下一粒,带回客栈。”飘身上了房顶,眼光往南面一扫,身形一展,如鬼魅般向南飘去。 走出两里多,三毛飞了过来,说道:“公子,有两个灰衣人在树林里。” 任意微一点头,几个纵跃,到了林子边,如一只大鸟般扑身飞进树林里,只见前面有两个灰衣人正缓步而行。 任意身子在空中,右脚往树上一踩,跃过两棵大树,左脚踏着树枝一弹,已到两人身后,手一挥,噗噗两声微响,两个正缓步而行的灰衣人身子一麻,跌倒在地上。 任意飘身落地,回头对蹲在树梢上的三毛说道:“三毛,这种货色你怎么不把他们先拿下?要是让他们跑远了,那不是还得大费周章去追?” 三毛嘎嘎怪笑:“这两个笨蛋不知道有人追他们,跑不掉的。” 任意白了三毛一眼,走到两个灰衣人跟前,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两个灰衣人出手杀了包瑞银之后,马上快速离开,进了城南的这片林子里,他们以为安全了,就缓步而行,那里想有人追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制住了。 灰衣人见到出手制住他们的是一个年轻人,眼里露出惊讶的眼光,听到任意问他们的身份,头一低,沉默不语。 任意眉头一皱,手指凌空朝一个灰衣人身上点去,灰衣人身上突然剧痛,因为身上被制,动弹不得,痛得面容扭曲恐怖,杀猪般嚎叫起来。 任意手指再凌空轻点,灰衣人身上的痛感突然消失,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流了下来。 任意看着另一个灰衣人淡淡的说道:“说吧。” 另一个灰衣人看着同伙极度痛苦的神情,也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行事果断狠辣,如果不说,马上就轮到自己受苦了,连忙说道:“那个人叫包瑞银,我们是巴公子的人。” 任意一听到是包瑞银,心头一震,双手左右一抓,象是抓住两个木偶,把两人抓起来,身子一弹,出了树林,直向城东而去。 回到客栈,任意把两个灰衣人丢给侦缉卫,马上进了房间,范承丰几个正在为包瑞银包扎伤口。 只见包瑞银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任意上前把了一下脉,知道包瑞银性命无碍,松了一口气。 三天之后,包瑞银醒了过来。 任意向包瑞银详细的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根据包瑞银提供的线索进行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任意感到很气愤。 原来,包瑞银与老舅协商无果,就向右州府衙递了状子。 状子递上去后,右州府衙的衙役头目华阳生带人过来问了些情况后,再也不见官府有什么动静,就有朋友对他说,想把官司打下来,要花钱托关系才行。 也不知道包瑞银长的什么脑子,做买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却犯起糊涂来。这些年他做买卖,也攒下了些钱财,因为是衙役头目过来问的话,以为衙役头目也能说得上话,就偷偷的给衙役头目送了三十两银子,衙役头目收了银子,只是含糊的说案子很快就开庭审理了,就没了下文。 包瑞银的朋友知道后,骂他糊涂,说要送钱也得给主官送钱才行。也不知道包瑞银是真糊涂还是听错了,他托人打听到主管右州揖捕诉讼事宜的是右州府丞吴志邦,他就偷偷的给右州府丞吴志邦送去了五十两银子。吴志邦收了银子,也是含糊的把包瑞银糊弄过去。 过了两天,包瑞银回过味来,知道钱送的不是地方,又赶紧的给右州知府巴天德送去了一百两银子,巴天德收下银子后,也是说案子很快就会审理结案。 包瑞银有一个村中族弟在右州州府按察使朱宽的家里当下人。包瑞银给巴天德送了银子,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就找了这个村中族弟,给朱宽送了五十两银子,想让朱宽帮忙说说话。朱宽看在银子的份上,就让人给巴天德传话,让巴天德尽快审结此案。 本来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巴天德收了银子后,打算过两天就把案子审理结案,这时候听到朱宽的传话,心里就不爽了。 巴天德与朱宽当时为了争右州知府的位子,两人早就结下怨气,朱宽虽然是州里的上司,但在右州城里还是他巴天德说了算,你朱宽凭什么要指手画脚的?巴天德一气之下,把案子搁下了。 过了些日子,包瑞银见到官府还是没有动静,他老舅又逼得紧,心里焦急,就在巴天德回家的路上,拦下巴天德,吵吵了起来。 巴天德本来就对朱宽不爽,也怕包瑞银大嘴巴当街乱说他收了银子不办事,一怒之下,以包瑞银阻差办公的名头,把包瑞银投进大牢,来了个不闻不问。 包瑞银的妻子去州里喊冤,右州州府行文让右州知府尽快审理此案。 巴天德接到州府行文,他心里猜想可能是朱宽想用州府来压他,心里更不爽了,也不管包瑞银还蹲在大牢里,把州里的公文一扔,装做不知道,这案子就这样一拖就是一年。 汪成突然变卦要收回房子,说来也让人感慨。 汪成年事已高,儿子早死了,现在是后继无人,想到自己死了以后,坟头连个烧香添土的人都没有,常常唉声叹气。 汪成有两个堂侄,知道汪成的心思后,就掇弄他,对他说,你只要把城西的房子收回来给我们,我们保证你死后年年给你烧香添土。汪成觉得这两个堂侄到底是本族子弟,以后还得指望他们,就听信两个堂侄的话,提出要收回房子。 当时包瑞银提出要回建房子的钱,汪成也曾考虑过想把钱给包瑞银,但两个堂侄说,土地是你的,你无偿让给包瑞银使用了这么多年,也可以抵得上建房子的钱了,凭什么要再给钱?你只要说这房子当初是你自己建好后,借给包瑞银住的,打官司也不怕。 老头听信了两个堂侄的话,也不管什么亲姐姐亲外甥了,睁着眼说白话,就说房子是他建的,坚决要把房子收回去。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本来很简单的案子,现在居然又整出个杀人灭口的事来。 任意摇头叹道:“巴天德当了几十年的官,整成了个猪脑袋,居然搞出个杀人灭口,把儿子也赔进去了。” 别随风说道:“公子,从现在来看,巴天德走的是一步险棋,如果包瑞银真的被杀死,很多事情我们就无法知道,他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他运气差了点,包瑞银被公子救活了。” “算他倒霉吧。”任意说道:“包瑞银死过一次,说是不想与老舅争了,要撤了状子,我们再去见见汪成那老头。我已让人知会文州长,明天去会一会右州的官员吧。” 右州州长文柳接到任意的照会,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权力很大的小家伙为了去年一个甥舅房产纠纷案子,居然悄悄的到了右州。 当他知道这个简单的案子被巴天德整出个杀人灭口时,知道自身不妙了,吃挂落是跑不掉的,要是皇帝大怒,说不好这州长也坐不下去了。 当年朱宽与巴天德争右州知府的位子,文柳就是看在巴天德比较精明的份上,才让他坐上了右州知府的位子上,没想到这个时候巴天德横里给自己来了一脚,被踢得痛入心肺而不敢叫痛。 文柳带着州里的官员来到右州知府衙门,叫出右州府衙大小官员在大堂里候着,自己则阴沉着脸静静坐在,一声不吭。 右州府衙大小官员极少有机会见到州长,此时见到州长黑着脸坐在大堂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 右州知府巴天德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头埋得很低,他心里一直在后悔。 自从包瑞银被人救走,儿子派出去的两个人也不见踪影,巴天德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他是一步错,步步错。最错的一步是不应该要杀人灭口,就算包瑞银供出收了银子不办事,最多也就是罢职丢官。做官多年,也攒下不少钱财,要是丢了官,回家做个富家翁未尝不是好事,当初就不应该默认儿子去干这事,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堤坝下的勾当 右州府衙大堂里,气氛有点压抑。 文柳黑着脸在那里干坐,右州的大小官员不知道州长大人在等什么人,站得脚都发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上午十点左右,州府护卫进来报告,说朝庭侦缉堂任大人驾到。 文柳听到任意来了,连忙带着一众大小官员迎了出去。 文柳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一般的三品官员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任意是特权大臣,铁国大小官员的官帽子更是攥在他的手里,那里敢怠慢。 右州的大小官员见到他们等了半天的人是个十几岁的年青人,连他们的州长也恭恭如礼,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任意见到右州官员如此神情,心想,巴天德纵子杀人不就是想为了保住头上的帽子么?这帽子果然是好东东。 任意与右州大小官员见过礼,跟文柳客套了几句,进到大堂,当着右州大小官员面前,任意让别随风复述了这个案子的调查结果。 为一百两银子要杀人灭口?右州官员纷纷惊奇地看着巴天德,就好像巴天德的脸上突然长出花儿来。 巴天德此时羞得无地自容,浑身发抖,狠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任意当场宣布,撤掉巴天德的右州知府职务,把巴天德巴震业以及刺杀包瑞银的两个人带回刑部另案处理。撤掉朱宽c吴志邦c华阳生的职务,等候朝庭处理。这几个人的空缺,由右州州府暂时委派,等候朝庭新的任命。 任意宣布完毕,对文柳说道:“文州长,包瑞银汪成甥舅房产纠纷一案,因为包瑞银已申请撤了状子,汪成也知道自己是犯了糊涂,不要求收回房子,并同意把地契过户到包瑞银名下,所以,这个案子不需要再审理,此间的事算是事了,我们明天就返回中州。” 文柳巴不得这小家伙快快离开右州,以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口中说道:“任大人,既然事了,不如在右州呆上几天,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如何?” 任意向来烦官场上的应酬,再说他也想尽快回到中州城向皇帝师叔交差,摇头说道:“不了,谢谢文州长的盛情,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得赶快回去交差。” 任意他们回到客栈,吩咐侦缉卫把东西整理好,傍晚的时候带着众人选了一家饭店,让这些老兵油子畅饮了一翻。 吃过晚饭,任意与别随风几个来到城东刚刚修好的河堤边散步。 新修的河堤宽阔平整,堤坝一水的大石头彻成,绵延十多里,煞是壮观。 一路上范承丰不停的逗着三毛,三毛烦了范承丰,怪声叫道:“小子,你老烦我干啥?一边呆去,小屁孩。” 范承丰呵呵笑道:“三毛,你烦啥?是不是想媳妇了?” 三毛翻着怪眼说道:“小子,三毛是你叫的?你得叫我三爷。” 范承丰笑道:“不就是一只会说话的鸟么,称什么爷。” 三毛大怒,一个爪子闪电般朝范承丰脸上抓去,范承丰慌忙往堤边一闪,脚下一个踏空,仰天朝河堤下跌了下去。 急忙之中,范承丰身子一拧,一个倒空翻,落在河堤下,踩在刚刚铺好的大石头上,大石头被踩得陷了下去,一片泥花溅起,成了个大花脸。 堤上众人见到范承丰的狼狈样,高声大笑起来。 范承丰站在河堤下,看着满身泥巴,气得一跺脚,脚下一块石头却被跺得翻转起来,再跺一脚,又一块石头翻起来。 站在河堤上的向东见了,觉得奇怪。范承丰虽然是聚元境的高手,但他并没有动用真气,只是轻轻的跺了一下脚,铺在上面的石头怎么这么容易被踩翻起来?他飞身跃到堤坝下,蹲下来,轻轻用手一挑,石头就让翻起来了。 向东细细看了那些铺好的石头,站起来对任意说道:“大人,这堤坝修得不对劲啊。”向东以前在铁血卫营任职,有时跟着兴隆帝视察河工,对河工上的事也略有了解。 任意从堤上跳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向东说道:“依照河道修建规矩,在河堤上铺设石头,一般是要用石灰和细沙搅成灰浆,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灌上灰浆,让石头之间严密缝合,这些石头之间明显没有灌入灰浆,而是用泥浆抹上去的。” 任意细细看了,果然是这样。 任意有点不解的看了别随风一眼,别随风笑笑,他太明白地方官府这些牛黄狗宝的捞钱手段了,说道:“公子,很明显就是偷工减料,只是河工是关系到千万百姓的事,这些官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向东气愤的说道:“这些狗官,太不象话,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大人,得好好治治这些狗官。” 任意回头看了别随风一眼。 别随风笑道:“公子,这里牵涉到经济帐目上的事,我们只要把事情了解清楚,回去向朝庭禀报,由朝庭再派人来核查就是。” 任意点点头,张眼望着长长的堤坝,天色已渐黑,捏了捏眉心,说道:“明天再来看看吧。” 第二天,任意带着几个人来到河堤边的一家小饭馆里,小饭馆里稀拉的坐着三两个人。 小饭馆的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长得很结实。任意几个人各要了一碗粥,几碟小菜。掌柜的把东西端上来时,任意笑着问道:“掌柜的,生意好啊。” 掌柜的叹道:“马马虎虎吧,能赚口饭钱。” 在一旁洗碗的中年女人说道:“早前修河堤还没完工时,生意好点,现在完工了,生意就淡了。” 掌柜的说道:“完工个屁,这也算完工?把石头胡乱丢在上面也算完工?” 中年妇女说道:“你就少吵吵吧。人家朝庭都验收完工了,你吵个什么。” “他验收完工是他的事,完工了不给工钱,还不让说?”掌柜气愤的说道。 中年妇女说道:“行啦,儿子今天不是跟人去河工衙门要钱去了么,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 “做梦吧,能把钱要回来?”掌柜的说道:“要了多少回了?不照样说等朝庭拔了银子,马上就给?” 原来,这河堤一年前开始修建,掌柜的儿子也参加了。 修建时,只是让人把河堤面平整了下,把石头铺好,再抹上泥浆算完事。 一个月前总算是完工,有人来验收后,修建河工的工钱却没有结算。辛辛苦苦了一年,修建河工的人原指望完工验收后,就可以结算工钱,回家也能渡些时日了,没想到去河道衙门要了好几回,每次河道衙门都推说朝庭的银子还没有拔下来,拿不到工钱。 铁国朝庭向来十分重视河道治理,每次修建河工,都是由河道衙门打好预算,向总督衙门申报,由总督衙门向朝庭申请银子,朝庭批准通过后,把银子下拔至总督衙门,再由总督衙门把银子划给河道衙门,河道衙门收到银子后,招收工人,干一天算一天,中午饭包吃,每天结算一次。 右州的河道衙门,并没有按规矩来。不光偷工减料,工钱拖了一年也不结算。 任意几人吃完早餐,出来站在河堤上,看着似乎修建得十分坚固的河堤,谁曾想到这堤坝下却藏着那许多肮脏的勾当? 任意回想包瑞银一案,巴天德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可以杀人,为了些许个人恩怨就可以把百姓的事情置之不理。治河是关乎千万百姓安危,而河道衙门却麻木不仁,对百姓的安危置若罔闻。 任意突然想起,离开碧离岛时,师父对他说过,帮师叔做事就是等于帮百姓做事,只是这皇帝师叔真的能为百姓做事么? 任意回到中州城,进宫把甥舅房子纠纷案和河工上的事详细的向兴隆帝汇报了,兴隆帝大为震怒。马上下旨让工部侍郎古庆红带人去右州河道衙门核查。 一查之下,右州河道衙门竟是成了一窝监守自盗的盗贼。 朝庭下拔的十万两修建河堤的银子,大约只有五万两用在河工上,余下的银子通过巧立名目,偷工减料等手段,被河道衙门里的部份官员上下其手贪了个精光。 古庆红查明案情,回来向兴隆皇帝禀报,兴隆皇帝怒得把御案上的白玉杯砸了个粉碎。 不久,朝庭旨意下来了。 右州州长文柳c右州州丞万锦春监督不力,罚俸半年。 右州按察使朱宽撤职降级。 右州知府巴天德撤职开革,剥夺朝庭俸禄,财产充公,鞭笞一百。 右州府丞吴志邦由从撤职降级。 巴天德之子巴震业以及两名杀人凶手杀人未遂,判流放。 右州衙役头目华阳生由九品降为不入流典吏使用。 工部尚书以及工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及以下官员罚俸一年。 右州河道衙门官员凡是涉案官员尽数撤职收监。 这次被处置的官员足有上百,连工部尚书,河道总督,右州州长等几位大员也吃了挂落。 旨意下来后,铁国官场再次震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竹林里的罪恶 兴隆十四年,初春。 初春的朝阳,淡淡的撒下来,在阴冷的寒风里,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方家坳东边的大水井旁,高大的楠竹把撒下的阳光剪碎,落在水井里,泛起一片金光。 一个三十来岁相貌清秀的青年妇女挑着一担水桶来到水井边,她放下水桶,站起身来拢了拢头发,井里泛起的金光照在她的脸上,散发出些许妩媚的光彩。 她叫章桃儿,是方家坳里的一个寡妇,几年前死了丈夫,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与她相依为命。 章桃儿吃力地打满了两桶水,正想挑起来,一个满脸污垢的小毛孩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对着章桃儿叫道:“娘,我渴了。” 章桃儿捋了捋头发,温柔的笑了一下,说道:“走,回家娘给你泡茶喝。” 小毛孩头摇了摇头,指着桶里冰凉清澈的井水,说道:“不,我要喝这个,这个凉快。”也不管章桃儿同不同意,伸着小脑瓜伏身到桶里喝起水来,喝了几口,抬起头来满意地抹了抹嘴,说道:“娘,我玩去了。”说完钻进了楠竹林里。 章桃儿挑起两桶水,边走边说道:“儿子,别跑远了,等娘再来一趟,就跟娘回去了啊。” 小毛孩在竹林里应了一声,看见地上厚密的枯竹叶上,一群黑蚂蚁正扛着食物向前方爬行,随手抓起一根干枯的小竹枝,兴高采烈的跟着行走的蚂蚁一路拔拉着,走了二十来米,一丛高高的楠竹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丰满异常的女人。 这个女人满脸慈祥,正微笑的看着他。 小毛孩正玩得高兴,感觉前面有人,抬起头来看了女人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不是村子里的人,摸了一下脑袋,歪着小脑瓜问道:“婶婶,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凝神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微笑着走到小毛孩跟前,说道:“我在等你呀。”说完,走到小毛孩跟前,伸出双手,如一位慈祥的母亲深情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把小毛孩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女人抱起小毛孩,脸色随即一变,双手一紧,如毒蛇般紧紧缠住小毛孩的身子,一张微笑的脸瞬间变得阴森可怕,双眼冒着渗渗红光,露出森森白牙,朝小毛孩的咽喉咬了下去! 小毛孩见到这位婶婶象娘亲一样把自己抱起来,心里正自奇怪,突然觉得身子一紧,见到她朝自己的喉咙咬来,心下惊骇,正要挣扎叫唤,女人那森森白牙已经紧紧的咬住了喉咙,喉骨断裂的轻微声响起,喉咙剧痛,已是叫不出声来。小毛孩双腿一蹬,在阳光下摇晃的楠竹叶在眼中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是想不明白刚才一脸慈善的婶婶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魔。 女人咬破了小毛孩的喉咙,厚厚的双唇如吸盘般紧紧贴在小毛孩的喉咙处,嗤嗤声响,小毛孩身上的鲜血如泉涌般流进她的嘴里,片刻之间,小毛孩的身体象是一个突然被刺破了的气球,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原来的胖圆的四肢如风干的竹枝撑着空荡荡的衣裳,清澈的双眼塌陷下去成了两个黑乎乎的圆洞,圆嘟嘟的小脸迅速塌陷,皱褶的脸皮软塌塌的耷拉在颧骨上,显得阴森恐怖。 女人吸完血,满意地伸出血红的舌头在沾满了鲜血的双唇舔了一圈,把已变成干尸的小毛孩往地上一扔,竹枝摇荡,鬼魅般消失在竹林外。 章桃儿再次来到水井边,放下水桶,往四周望了望,叫道:“儿子,你在那呀?快出来,跟娘回去啊。” 章桃儿叫了几声,不见儿子回应,朝小毛孩刚才走进竹林的方向进了竹林,良久,“啊!”一道激愤c绝望而又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方家坳。 京都知府衙门,是管理整个京城及京城周边民生事务的知府衙门,与各州辖下的四品知府衙门不同,它是正三品的知府衙门。 京都知府衙门与守卫京城的京都大营一文一武,同属朝庭直接管辖。因为这两个机构的主官位高权重,位置非常重要,一般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人才能担任。 兴隆帝登基前,京都知府陆文轩只是一个州下的县令,兴隆帝登基之后,不到三年时间,硬是把陆文轩从一个普通县令提拔到京都知府的重要位置上来,可见陆文轩深得兴隆帝的眷顾和信任。 京都府接到方家坳来人报案,陆文轩听说是一个小孩突然变成干尸死在竹林里,也不以为意,派出衙役头目带人去了案发现场,进宫奏事去了。 陆文轩在向兴隆帝奏事时,顺便把这个事跟兴隆帝说了。 兴隆帝听了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就下了旨意,让侦缉堂去办理。 任意接到旨意,带人赶到方家坳大水井旁的竹林里,个个都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所震惊。 早上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毛孩,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尸干。 小毛孩身上的衣服已被剪掉拿开,血肉尽失的四肢只剩下干皱皱的皮肤相连着,象是几条风干的麻杆随意的搁在地上,一蓬干枯的毛发罩在脑壳上,瘪干皱褶的脸上两个黑洞无语的对望苍天。 任意的脸色有点苍白。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小毛孩这种惨状让他感到震惊,更是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任意深深的吸了一口凉风,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知道是京都府衙役所为,皱了下眉头,他吩咐向东带人在周围搜索,叫来别随风和范承丰,详细的检查小毛孩这具已经不算是尸体的尸体。他们发现,小毛孩的身上除了喉咙有一处伤口,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伤口和伤痕。 检查完毕,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似乎已经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任意站起来,往周围打量了一下,离小毛孩尸体不远处的一丛竹子旁边,一枝鲜嫩的竹笋顽强地破土而出,嫩白的笋尖却不知道是给谁不小心的碰断了,可怜地卷缩在地上。 任意看着地上的笋尖,走上前蹲了下去,默默的看着地上微微翻起的泥土在沉思。 沉思良久,任意把手放在地上比划着量了几下,拍拍手上的泥巴,来到一脸木然瘫软在地的章桃儿跟前,想问她几句话,但章桃儿却死死的盯着小毛孩的尸体毫无反应。 方家坳的村长见了连忙走过来说道:“大人,这女人可怜哪,早几年丈夫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又没了,估计是变傻了,大人想了解些什么问我吧。” 任意与村长聊了几句,跟村长说小毛孩的尸体可以处理了。 章桃儿突然起身,跪到任意面前,以极度愤怒的声音沉声问道:“大人,请告诉我,我孩儿是怎么死的?” 任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恨意的女人,心里有些沉重,缓缓摇头说道:“现在正在调查,还没有结论。” 章桃儿咬牙狂喊道:“我知道,我孩儿是被人杀死的,对不对?我要找到那个人,我要杀死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任意给村长打了个眼色,村长连忙把章桃儿拉走了。 向东从竹林外走了过来,说道:“大人,我们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询问过村民,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任意扫了一眼现场,知道很难再发现什么线索,点头说道:“向队长,让兄弟们收队,回去吧。”回过头来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带人去京都府,向他们了解,近几年是否有小孩失踪或类似的死亡记录。” 回到侦缉堂,任意接过别随风递来的一杯茶,说道:“随风,你怎么看?” 别随风微笑道:“公子,你心里有了答案了吧?” 任意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书案上的书页哗哗作响,任意觉得身上一阵清凉,说道:“血魔消失多年,现在又复出了?” 别随风拿起镇纸压在正在翻飞的书页上,说道:“不一定是血魔,也有可能是血宗的门人。” 血魔!几十年前一个让人听了都会发抖的名字! 血魔原来是一只吸血蝙蝠,修道通灵,化身人形,创立血宗,血宗门人专门以吸食人血来修练血云大法。 血云大法是一门十分邪门的功法,要练血云大法,先要练出血海,练成血海之后,把吸食的人血藏于血海之内,通过平时的修练对血海进行提炼,血海越纯,境界越高。 当初血魔功法初成,不管男女老少,抓来就吸,因为各色人等的血液不纯,造成反噬,差点走火入魔。后来血魔发现,只要吸食尚未发育孩童的血液,不但没有出现反噬,施展血云大法威力更大。 从此,血宗成了整个大陆上孩童的噩梦。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血宗门人修练血云大法并不需要时常吸食人血,吸食一次,可以修练一至两年,要不,整个大陆上的孩童都会被血宗门人祸害干净。 血魔功法大成之后,几乎天下无敌。之后他创立血宗,广收门徒,在整个大陆上犯下累累血案。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世上居然有这么一个邪恶的宗门,随即引起公愤。 五十多年前,血宗被各大武道势力合力捕杀,血宗遭到毁灭。碧离岛的上一任当家人,任意的祖师爷燕羽扬亲自出手,重创血魔,但血魔重伤之后逃脱,不知所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红云现 任意之所以知道这段典故,是从他的师父武老怪和碧离岛上的几位老怪口中了解到的。 碧离岛上的几位老怪,都是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人物,一生阅人无数,更是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加上血宗之事发生的年代并不久远,他们自然是知之甚详。 别随风走南闯北,血宗之事自然也听说过。 当他们看到小毛孩那干瘪的肢体时,心里就有了猜测。查看了小毛孩喉咙的伤口后,已经确定小毛孩是被人咬破喉咙,吸尽鲜血所致,于是他们马上想到了血魔。 范承丰回来报告,查看京都府近五年的档案,有一个案子记录,去年在西城门外约十里处的田家村,有一个孩子也是被不明动物咬破喉咙变成尸干而亡,与小毛孩的死法相同,当时京都府认为是野兽所为,就结了案子。 “去年开始?”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心头大震,难道血宗门人就潜隐在中州城附近一带? 太阳宫西面昌盛街上的各色小摊档,本来就是为了应对上早朝的铁国官员而开的,到了中午时分,人流逐渐稀疏。 陈七把摊档上的锅碗盆碟等家生收拾好,装上小推车,准备回家。 陈七在昌盛街上经营小吃早点已经有好几年,按照往常他一般会到下午才收摊,今天提早收摊,是因为他的女人病了。 陈七装好东西,正要离开,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的白衣青年朝他走了过来。 白衣青年走到陈七身前,陈七才认出这个青年人就是早些天在摊档上吃早餐忘了带钱的那个年轻三品官员。 陈七连忙放下车把,对着任意躬身叫道:“大人。” 任意微笑道:“掌柜的,这么早就收摊了?” 陈七说道:“是,大人,家里女人昨天早上起来就说身子骨不舒服,我让她在家歇着,今天早些收摊,回家看看。” 任意今天不见陈七家里的那个胖女人,笑道:“掌柜的,好福气啊,娶了一个好女人,你家女人好象是从那边过来的?”指了指北边。 陈七好象是不想谈起自己的女人,对任意说道:“大人,承你贵言,我得赶紧回家了。”说完推起车子就走。 任意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陈七却不愿提起,倒是让任意觉得有点好奇。 今天一大早任意就带人去了田家村,有一个汉子提供了一个线索,说去年那天早上,当时他正在玉米地里,好象是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从林子里一闪而出,接着消失不见。 这个说法引起了任意的注意。 在方家坳的竹林里,任意在一丛竹林边松软的沙地上,发现了两个脚印,根据脚印踩在地上的痕迹来判断,应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留下的。田家村的汉子所见到的身材高大女人,会不会出现在方家坳? 任意回到城里,想起那天吃早餐时见到的那个草原女人也是身材高大,就顺便来看看,没想到这女人却病了。 任意看着陈七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自语道:“这么巧就病了?”心念一动,转脸对三毛说道:“三毛,悄悄跟上他,看他住在那里?”三毛拍拍翅膀飞走了。 中州城西城门外,右侧的一个小山坡上,稀疏的散落着几户人家,陈七的家就在这个小山坡上。 陈七今年四十八岁了,自小没了父亲,是他的老娘在年轻时就守寡把陈七拉扯大。 陈七长大后,就丢下老娘出去闯荡江湖。到了他的老娘年老时,陈七才回到老娘身边。老娘归老后,陈七谨遵老娘遗言,在昌盛街做了个卖早点和小吃的营生,准备攒些银子,娶个女人,为陈家延续香火。 五年前,一个草原女人无端端的晕倒在陈七的家门前,陈七救起了她。草原女人在陈七家里调养了半个月后,竟然不走了。 陈七人到中年,还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一个身材丰满的草原女人肯投怀送抱,自然是照单全收了。 只是陈七与草原女人生活了几年,也不见女人的肚子有动静,陈七也是无可奈何。近年来陈七觉得越发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总感觉这个女人是有事在瞒着自己。陈七暗中留意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女人的身体一直很好,这些年感冒发烧也没有过,但是昨天早上五更时分,陈七叫她起来帮忙准备去开摊时,女人却说身子骨不舒服,想在家里歇歇。 这些年,女人很少主动跟陈七说话,平常都是呆在家里很少出门,但有时候也跟着陈七去帮忙,算得上是个本份女人。女人说身子骨不舒服,陈七也不做多想,吩咐女人在家好好歇着,这两天都是自个去出摊。 陈七推着车子进了院子,轻轻放下车把,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想看看女人怎么样了。 在房间门口,眼前的一幕让陈七感到惊恐万分。 屋子里弥漫着一层红红的薄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女人全身赤裸,双目紧闭,盘腿坐在床上。巨大的双峰下一双手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印,红红的薄雾正从女人赤红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显得迷离诡异。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她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陈七觉得脑子一阵晕眩,他抚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七知道女人是在练功,虽然女人练的功法有点骇人,但毕竟这个女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年,冷静下来后,倒是不觉得害怕了。 他怕惊动女人练功,正要悄然退步而出,女人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既然看见了,就不要走了。” 满屋弥漫的红雾突然无风而动,在那片红雾中突然生出一把血色大刀狠狠的向陈七斩了过去。 陈七年轻时就闯荡江湖,也算是有些见识,只是在一片红雾里硬生生的凝化成一把血红大刀来,实在是太过骇人。 陈七尖声怪叫,身子暴退。一声轰隆巨响,厚实的木门槛被血红大刀斩得爆裂开来,木屑飞溅。 陈七刚退出到院子,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一蓬红雾笼罩了整个院子,如天上突然出现的红云,轻扬飘荡。朦胧中,一个全身赤红,挺着红色双峰的女人拦在了陈七面前。 陈七知道女人功法诡异,自己不是对手,一跺脚,身子一拧,就想夺路而奔,但是他惊骇地发现,自己在红雾中如同陷入一片泥沼里,受到极大的阻滞,举步维艰。 陈七稍一愣神,一把血红的剑悄然而出,一道红光闪现,朝着陈七的脖子直划而来。 陈七身子一挪,血剑斩在陈七的左肩上,整个左肩被劈了下来。 一声惨叫,陈七抚着血如泉涌的伤口仰天倒在房门前。 陈七见到女人如此狠辣,下手丝毫不留情,出手就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想不明白,忍痛挣扎着坐起来,颤声问道:“你就这么狠心?也不念些夫妻情份?” 满院红雾中,女人抖着双峰狂吼道:“你别跟我提夫妻两个字,这让我感到恶心!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陈七听了心头一震,跟我做夫妻怎么就成了耻辱?稍一思索,他明白了。 这几年女人极少说话,也很少见过女人笑过。本来陈七不敢奢望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当初是她提出要跟自己做夫妻的,直到一年之后才愿意圆房,就算是在干那事儿的时候,女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任由陈七爬在那丰满的身子上自个折腾,原来她是一直在忍着,她是不甘不愿啊。 陈七喘着气说道:“原来你是在利用我?” “没错!要是我的伤早点恢复,也不用受你沾辱多年。”女人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让你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洗我身上的耻辱。” “能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么?”陈七知道必死,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 “卑贱的男人,你没有资格知道!”女人手一挥,一把血剑飘然而成,陈七的头颅无声而落,翻滚到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下,一双小眼不甘心地瞪着血红的天空。 陈七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好心收留了一个女人,却惹上了杀身之祸,命丧在这个女人之手。 女人看着落在地上的头颅,脸色变幻,巨挺的双峰上下抖动,心情似乎极为复杂。 她想起这个瘦小卑贱的男人曾经在自己的身体上爬上爬下时,心里一阵恶心,血红的双眼突冒红光。血剑再现,把陈七的头颅斩了个稀烂,再把陈七的身子斩成了几截,四肢七零八落,肠子内脏散了一地。 女人杀了陈七,闪身进了屋子,满院的红雾也随之消散。 不久,一个穿着灰布土衫,与当地妇女一般装扮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地上的残肢碎肉,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出了小院,不见踪影。 一棵大树上,一只金黄鸟儿一声怪叫,冲天而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护犊子的二货 一只金黄鸟儿在西城门外的小山坡上冲天飞起,越过高大的西城门墙,向东掠去,飞到城东某处上方,身子猛然一折,如同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块金黄色石头,直直的向一个宽阔的院府落下。 在离地约十几米高的时候,双翅一展,缓缓飞进一个房间里,停在一张茶几上,伸头在一个茶杯里喝了几口水,仰起头来,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惶恐。 任意上前摸了摸三毛,问道:“三毛,怎么啦?” 三毛颤声说道:“太惨了!” 三毛带回来的消息让任意他们极为震撼。 血宗门人真的是潜隐在中州城附近,这个血宗门人居然是昌盛街上小摊贩陈七的女人,而陈七的女人却把陈七砍成了残肢碎肉! 血宗门人果然个个都是心肠狠毒,任意的脑海里浮现陈七那恭敬的身影,心里愤怒起来。 任意思索片刻,决定马上追捕那个心肠狠毒的草原女人,让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知道又有多少冤魂枉死。 任意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估计那个女人必定要回到草原,但有水陆两条路可走。 任意决定带着别随风和范承丰走水路,向东带着黄骑走陆路,直到北州边境,要把草原女人进入草原之前把她拦下来。 黄骑,蓝衣,是朝庭侦缉堂的标配。 一队身穿蓝衣战袍的人,骑着黄骑从侦缉堂出来,冒着呼呼北风,沿着侦缉堂门前由南向北的青石大道,向北疾驰而去,铁蹄踏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响彻整个光明道。 任意目送黄骑远去,瞄了一眼前来宣旨的张老头,摆了摆头,对站在身旁的范承丰和别随风说道:“你们先去西门等我吧,等我从宫里出来,马上就走。” 别随风和范承丰去后,任意回身对张得胜说道:“张老头,你真烦!走吧。” 张得胜身为太监总管,算是身份尊贵,朝庭官员见了张得胜,都是恭敬有加。但张得胜知道,面前这个小年轻不但权力大得吓人,更是深得兴隆帝信任,见了皇帝也从来不用下跪,他可不敢在这个小年轻面前拿捏作态。 张得胜陪笑道:“小任大人,你别烦,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是你走了,我在皇上面前就交不了差,就该是我烦了。” 任意进宫见了兴隆帝,原来是兴隆帝要任意带一封信亲手交给北州大将军岳荣。 任意说这一路北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北州,这信会不会送得迟了? 兴隆帝神秘一笑,吩咐任意只要把信交到岳荣手上就行。 任意接过信揣进怀里就走,一路嘀咕,这送信的差使也让我来干?还非得要跑进宫里一趟,让张老头拿过来不行么? 从宫里出来,到了西门,任意见到别随风和范承丰两人满脸血痕,十分狼狈,吃惊的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范承丰苦笑道:“今天选错了日子,不适宜出门,被人打了呗。” 任意绕着范承丰两人转了一圈,好象是见到史前怪物一样,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堂堂范大统领,聚元境巅峰高手,居然被人打了!” “大人,别挖苦我了。”范承丰一脸委屈:“我这不是遇上贵人了么?人家可是王子身份,我只有挨打的份了。” “王子?那来的什么狗屁王子?”任意怒道。 原来,今天是兴隆帝的堂伯,老庄王的八十大寿,在庄王府内摆了流水席,请了些皇公贵族去庄王府吃酒看戏。 兴隆帝的哥哥,端王的儿子铁森带着几个公子哥儿骑着高头大骑去庄王府内凑热闹,在往庄王府的路上与范承丰两个遇上了,铁森说范承丰两个挡了路,劈头盖脸的挥鞭就打,打完之后扬长而去。 因为铁森是王子身份,范承丰两人那里敢还手?只能自认倒霉。 任意明白了,摸了一下鼻子,问道:“庄王府在那里?” 范承丰不明白的看着任意:“大人,你要去庄王府?” 任意笑嘻嘻的说道:“对啊,老庄王不是开寿席嘛,咱们吃酒看戏去。” 别随风见到任意摸了摸鼻子,估计这小东家肚里要冒坏水,连忙说道:“公子,算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办正事要紧,我们快赶路吧。” “不急,不急,看完一出戏我们再走。”任意对着范承丰说道:“承丰,带路,我们去庄王府。” 范承丰也回过味来了,连忙摆手说道:“大人,我们快赶路吧,不管他们了。” “啰嗦什么,快走。”任意说完前头走了,别随风与范承丰对望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庄王府今天是热闹非常,高朋满座,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连守在王府大门的四个王府护卫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喜庆。 他们见到三个年青人准备进门,连忙张着笑脸请他们出示请柬。走在前头的白衣青年好象是身子微微动了动,无由来的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朝他们撞来,莫名其妙的摔了个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发愣。 任意三人进了府里,只见南面的空地上,搭了个华丽的大戏台,戏台上的人正在吚吚呀呀的在唱着戏,台下坐了些衣衫华丽的人,摇头晃脑的在欣赏。 一个穿着华衣锦袍满身贵气的的老者正从茅厕出来,见到任意三人走进来,似乎有点意外,远远地站定,若有所思。 在府门外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四个王府护卫此时回过神来,爬起来跑进府里,纠集了几个护卫,指着任意三人喝道:“抓住他们,居然敢来王爷府里撒野。”齐齐朝任意三人扑了过来。 别随风和范承丰两人心里有点紧张,这里是老庄王府,他们更不敢放肆了。他们望了一眼任意,只见他们的任大人任公子泰然自若,嘴角还挂着淡淡的阴笑。 几个王府护卫还没有扑到他们身前,半空里也是无由来的生出几股力量,重重的撞在他们身上。这次摔得更惨,先是飞上半空中,再啪的一声,面朝黄土背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哎呀哎哟的惨叫起来。有一个人更是摔到了台下看戏的人群里,引起一阵惊呼,全都吃惊的回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衣老者见状,暗暗吃惊。心想,这个小家伙修为果然高深,只是这胆子也太大了,在庄王府里也敢对王府护卫动手,走上前来轻喝一声:“放肆!” 范承丰和别随风见到华衣老者,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华衣老者正是兴隆帝的哥哥端王铁仁。 当年他与兴隆帝争夺理政殿上的那把椅子,争不过兴隆帝,只好委屈地做了王爷,在铁国是个权势熏天的人物。 端王微一点头,看着任意说道:“这位是小任大人吧?” 任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端王,却是不认识。 范承丰连忙上前轻声说道:“大人,这位是端王爷。” 原来这位就是皇帝师叔的哥哥端王,任意看了端王一眼,对着端王作了一揖:“见过端王爷。” 端王知道这个小家伙不但身份特殊,能力强大,更是深得皇帝信任,点头说道:“小任大人,突然光临庄王府,不知道有何贵干?” 任意装着糊涂,摇头笑道:“没有什么贵干,轻干也没有,我是来看戏的,顺便来找铁森玩玩。” 铁森与几个公子哥儿知道这里生发了事,早就围了过来,这时候听到任意说要找他,觉得奇怪,他并不认识任意。 铁森走上前对着任意说道:“小子,你是那根葱啊?你找我干什么?”看见任意身边的范承丰,叫道:“原来又是你们,你们几个破侍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没打够过来找打呀?” “你就是铁森?”任意笑道:“很好,对,刚才他们没让你打够,让他们再次找打来了。”转脸对着范承丰说道:“承丰,去找根鞭子来。” 范承丰听了一呆,真要来找打?别随风却知道是什么意思,连忙低声对着任意说道:“公子,这里是庄王府,不可造次。” 任意咧嘴一笑,左右看了看,见到戏台上正好有人手提鞭子演着骑马,飘身上了戏台,从那人手上夺过了鞭子。 台上的人正演得入戏,鞭子突然被抢,手上没有了马,戏台上乱了。 任意拿着鞭子,来到铁森跟前,指着范承丰两人脸上的鞭痕,说道:“刚才你打他们几鞭,我现在加倍偿还给你。”话音一落,挥鞭就劈头盖脸的朝铁森脸上打了过去,只见鞭影重重,嗖嗖声响,铁森脸上早就挨了十几鞭。 铁森贵为王子,根本没有想到任意敢出手打他,脸上挨了十几鞭鞭,立马觉得脸上火烧滚辣的痛,痛得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呻吟起来。 端王见了一时也是呆了,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儿子。 庄王府里的客人也是惊得愣住了,端王是跺跺脚铁国都要抖几抖的人物,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打端王的儿子,估计此人是个傻二货。 任二货扫了一眼正自发呆的众人,他不知道老庄王爷在不在人群里,抱拳高声叫道:“庄王爷,小子任意给你拜寿啦,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任二货说完,指了指戏台,笑嘻嘻的对众人说道:“打扰啦,你们继续,这戏演得挺好看的,真的。”对范承丰两人招了招手,竟自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一动杀一人 任意三人出了庄王府,一名侦缉卫牵着三匹大黄马走了过来。 本来是说好要走水路的,现在派人把马带了过来,难道要改走陆路?范承丰不解的看着任意。 其实,任意早就盘算过,要去庄王府找茬,肯定得眈误点时间。为了把这点时间抢回来,他决定先走一段陆路,到了中州与上州的交界处,再弃马登舟,改走水路。 所以,在去庄王府前,任意就吩咐三毛飞回侦缉堂,叫了一名侦缉卫带上大黄马在庄王府门前等候。 侦缉卫把缰绳递到三人手中,任意微笑着对这名侦缉卫点了点头,接过缰绳,三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灵州河,起源于铁国北州最北端的千山山脉,由北向南,曲折延绵万里,贯穿整个铁国,流向南州,再向东南拐个弯,注入东南的碧离海。 灵州河被誉为铁国的生命之河,灵州河两岸有无数铁国子民在繁衍生息。 灵州河是铁国最主要的水路运输通道,每天有无数的船只在河里来回穿梭,沿河两岸更是设立有无数水运码头。 福源县,是隶属中州安林府的一个县,位于中州最北面,与上州集宁府恒德县交界。 福源县城东岸码头,上船下船的人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热闹。 一艘准备北上的渡船泊在岸边,等候客人登船。 码头东面大约一百多米处的一丛小树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土布衣衫的女人有些焦急地望着河边等客的渡船。 她在等船,她在等渡船将要开的时候再上船。 她叫萨日娜,就是与陈七做了五年夫妻的萨日娜。 五十多年前,血魔遭重创,逃脱之后,在草原深处的一个隐秘地方苦修二十年,功力恢复到七八成之后,开始暗中收授门徒,萨日娜是血宗新一代的门人。 五年前,萨日娜奉血魔之命,去铁国寻找几味炼丹的药材,在路上,遇上了北箭的门人。 北箭是大草原上近百年来的修武天才,一把神弓惊神泣鬼,当世无敌,他的门人自然不凡,萨日娜被北箭门人一箭射穿血海,重伤而逃。 萨日娜逃进铁国北州之后,知道带伤返回那是自寻死路,为了完成任务,咬牙拖着重伤的身体,奔波几千里,边走边疗伤,但她伤得实在太重,在来到中州城西城门外的小山坡上时,她再也支持不住,爬到陈七的院子里,昏迷了过去。 陈七救起了她,在陈七的悉心照料下,半个月后她可以勉强下地行走了。 萨日娜当时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估计,预计半年后就可以完全修复血海。陈七的家地处偏僻,他又是孤身一人,没有旁人打扰,正适合养伤。 萨日娜为了养伤,她假意对陈七说自己已经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愿意与陈七做夫妻,她是打算恢复功力后,一走了之。 陈七孤身多年,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丰腴女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对萨日娜更是关怀体贴,悉心照顾。 两人既然做了夫妻,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避免不了。萨日娜本来就是为了养伤而假意与陈七做夫妻,那里会与陈七圆房?于是对陈七说现在有伤在身,不适合圆房。 陈七天天守着一个丰满圆润的女人,虽然早就欲火焚身,但也知道萨日娜确实受了伤,也不多想,只能强忍住了。 出乎萨日娜的意料,因为伤得太重,一年之后她的血海还是无法修复,血海不能修复就无法施展血云大法。 她本想一走了之,有心想另找地方练功恢复功力,只是现在连一个壮汉也打不过,也是不知道在外面会出现什么意外,想要静静练功,陈七的家最是适合不过了,萨日娜只好留了下来。 只是看着陈七那双充满欲火的眼睛,萨日娜知道男女间的那点事再也无法推辞躲避。陈七守着她一年多,从不越礼,总不能与陈七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怕陈七起疑,无奈之下,萨日娜只好委身陈七。 不久之后,一件要命的事发生了,萨日娜发现自己怀孕了。 萨日娜知道陈七对自己很好,也知道陈七很想要孩子,且不说血魔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她是草原上的人,始终要回到草原上去的,她不可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暗中把腹中的孩子打掉了。 让萨日娜感到绝望的是,把孩子打掉后,原本已经渐渐有望修复的血海再次破裂。 一前年,她的血海终于修复,在田家村吞噬了一个孩子的血液后,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五成。那天早上在方家坳吞噬了小毛孩的血液,在练功被陈七发现时,她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她的修为相当于盛元境巅峰境界。 望着码头上闲步上船的人流,萨日娜这时候有点后悔杀了陈七。不是她对陈七生出了什么感情,而是杀了陈七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说不定追捕自己的人已经在路上。如果不是杀了陈七,自己现在也可以象船上那些人一样,可以从容离开。 当时自己太不理智了,萨日娜心里暗叹,料想着渡船将要开了,闪身出来,向渡船走去。 一阵马蹄声响起,三匹大黄骑正向码头疾驰而来。 萨日娜听见马蹄声响,回头望了一眼,微微吃惊,她认出了大黄骑上的白衣青年。 她知道白衣青年是铁国朝庭的三品官员,突然在这里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为自己而来,头一低,急步朝渡船走去。 黄骑上的人正是任意他们三人。 他们先走陆路,再要弃马登舟,改走水路,必须要找地方安置好这三匹大黄马。 别随风知道,在上州的恒德县东岸码头边上,有一个朝庭设立的驿站,可以安置马匹。 他们一路急赶,却走错了路,走到福源城东岸码头来了。 任意三人骑着大黄骑到了码头边上,勒住了马,别随风稍一打量,知道走错了路,说道:“公子,我们走错路了,这里不是恒德县码头。” 任意往左右看了看,指着码头北边上的一家小饭馆说道:“没事,我们去吃点东西再走。”拍马缓缓向小饭馆走去。 “准备开船喽。”船老大宏亮的嗓门响了起来。 任意听到叫声往河边望去,只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正急步向渡船走去。 任意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心头一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高喝一声:“站住!”从马背上凌空跃起,一个空翻,从萨日娜头上飞过,落在萨日娜面前。 范承丰与别随风也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了萨日娜身后不远处。 萨日娜在胸前捏了个奇怪的手印,突然红雾漫天,瞬间把任意三人笼罩了起来。 红雾之中,任意三人突然如同走进了一片松散湿软的泥潭里,身形阻滞,难以举步。 满天红雾中,突然红光闪烁,一把血红长剑很突兀的凭空而生,闪电般向任意斩了过去。 任意心头一凛,心想,这是什么妖法?不假思索,手一挥,碧波掌随手拍出,漫天红雾突然无浪而翻,只见红涛翻滚,一个巨大的浪头向血剑席卷而去。 一阵海浪翻卷的啪啪声,那把血剑被汹涌翻滚的巨浪绞成了一片红雾,巨浪的余波挟着惊人的威势,直直的向萨日娜身上卷了过去。 萨日娜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脸上充满了惊骇之色。 本来她很自信,认为斩杀这三个青年人是举手之间的事,没想到白衣青年随手就破了她的血云剑。 她猛然记起,血魔曾经对她说过,碧离岛的碧波掌是血宗血云大法的克星,告诫她要是遇上碧离岛弟子要小心,没想到在这里真的就遇上了碧离岛的弟子。 一声闷哼,萨日娜急步而退,一把血剑凌空而成,斩向了范承丰。 范承丰身陷红雾中,身形呆滞,见到血剑斩杀而来,心头大惊,猛喝一声,硬生生的把身子往右边挪了半尺,血剑擦身而过,斩在地上,一片泥土飞溅。 萨日娜斩出血剑,身子一拧,鬼魅般飘身上了船,一捏手印,一片红雾笼罩在渡船上。 任意看了一眼范承丰,见他无恙,身子一动,正要飘身上船,船上一把血剑闪现,一个人的头颅凌空飞起,掉进冰冷的灵州河里,渗出一条长长的血路,远远的飘了出去。 萨日娜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你一动,我就杀一个人,当你来到船上时,我至少可以再杀二十个人。”转头对船老大狂吼:“不想死的赶快开船。” 船老大见到这个女人一上船就随手杀了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在威胁,胆战心惊的叫船夫起了锚,渡船缓缓的驶离了码头,逆流而上。 任意站在岸边,死死的盯着船上的萨日娜,只觉得郁闷得要死。但他不敢动,他知道萨日娜做得出来,他不想让船上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萨日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的视线之内,只要你一动,我必杀一人。还有,我只要听见马蹄声,就动手杀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千里追踪 任意被萨日娜威胁得死死的,丝毫不敢动弹,双眼冒火,咬牙说道:“你跑不掉的,只要船上再少一个人,你将死得很难看。” 萨日娜沉默不语。 刚才任意的碧波掌一出,她就知道这个铁国年轻官员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如果不是刚才见机得快,上船控制住了船上的人,早就落在了年轻官员手里。她不怕杀人,但这个铁国的年轻官员却怕死人,所以,她赌对了。 渡船渐渐离开了任意的视线,远远消失在波光泛泛的河面上。 “三毛,跟上她。”三毛腾空而起,追了过去。 任意觉得太憋屈了!这简直是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口啊。这个女人太阴毒了!他狠劲一跺脚,脚下的地面迅速龟裂开来,泛起了些许灰尘。 “走吧,先到恒德县码头再说。”任意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渡船沿河逆流北上,满船红雾已消散,萨日娜阴沉着脸站在船头,满船的人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女人,怕这个女人一不高兴就把谁斩了。 萨日娜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船上这些惊惶不安的人,知道虽然暂时算是脱了险,但估计那个铁国年轻官员很快就会追上来,她思考着对策,如何才能摆脱追踪,安然回到草原去。 渡船上空,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金黄鸟儿在上空盘旋。 突然,鸟儿俯身从高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意欲向船头直扑而下。 萨日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眼往天空中望了一眼,鸟儿闪电般收回巨爪,身子一折,振翅一翻,钻进了云层中。 三毛躲在云层中,心中暗骂,这个臭娘们太警惕了,同时腹诽公子爷太仁慈了,要不是忌惮这臭娘们再杀人,我一爪就把这臭娘们撕了,气死鹏爷了。 三毛从云层中钻出来,再度飞到渡船上空往下一看,发现渡船正缓缓从河边往河中心驶去,萨日娜已经不在船上。 萨日娜从船上溜了!三毛暗呼坏事了。 这个臭女人也太狡猾了!三毛心中暗骂,盘旋飞起,升上了百米高空,双眼不停地往地面上搜索。 三毛目力超强,就算身在百米高空,地上的景物依然清晰无比,但它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萨日娜的踪影。 丢人,太丢人了!堂堂鸟王跟一个人居然跟丢了!回去就算公子爷不拔了自己的毛,只说一句你不是鸟王么,三毛也受不了。 早知如此,那怕赔上几条人命,也得把这个臭女人抓了。三毛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搜索,搜索了一会,嘎声怪叫,往北而飞。 恒德县码头,三毛耷拉着脑袋站在大黄马的马头上,一声不吭。 任意看着三毛半天,叹道:“三毛,我只叫你跟踪那个女人,你居然想对那个女人动手?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知道吗?” 三毛不服气的白了任意一眼,嘎声叫道:“我一爪就能把那个臭女人撕了。” 任意气极而笑,说道:“三毛,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女人是盛元巅峰境界,与你大致相同,你就可以胜过那个女人?你不要忘了,那个女人的功法很邪门,只要你陷进她的血云中,你必死无疑。” 三毛想了想,知道任意说得有道理,不再吭声。 三毛是好心办坏事,现在失去萨日娜的踪迹,任意也是无可奈何。 任意与别随风合计了一下,预测萨日娜最有可能行走的路线,顺着追了下去。 任意他们追踪了八天之后,在上州武灵府灵山县的一个名叫赤坡的小镇上,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昨天曾经见到有一个身材高大丰满异常的女人从这里经过,正往北而去。 任意他们心头大喜,根据当地人所指的方向,急追而去。 一天之后,他们在一条小溪旁,见到了那个女人。 任意三人伏在不远处的小树丛下,看着那个女人,眼里冒出火来,却不敢动弹。 萨日娜此时正坐在小溪边歇息。 小溪里,有几个小顽童正在玩水,萨日娜正微笑的看着在小溪里玩水的小顽童,眼光中充满了慈爱。 任意见到萨日娜如此神情,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么?这分明是一个充满了爱心的慈祥大妈嘛。 任意摸了一下鼻子,别随风见了,轻声说道:“公子,别让她现在表面的假象迷惑了,别忘了她在船上杀人时的绝决,这个女人杀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的。” 任意点点头,知道别随风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要是现身,说不定小溪里那几条可爱的小生命就毁在自己手里。 萨日娜坐了一会,在小溪上游捧了几口水喝了,来到几个小顽童玩水的地方,与几个小顽童说起了话来。 奇怪的是,几个小顽童居然一点也不认生,完全不知道他们随时有可能会丧生在这个女人手里,与萨日娜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话,居然跟着萨日娜一起走了。 范承丰气得一把扯下一枝树枝,一脚踢得飞了出去,说道:“这个女人真阴毒,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找挡箭牌,难道她发现了我们?” 别随风说道:“看起来不象,这应该是她的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任意三人悄悄的跟踪在后,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子上,小顽童们作鸟兽散,各自回家,萨日娜走进了一家小饭馆。 想起这个女人的凶残手段,任意他们自然是不敢露面,叫三毛去后门守着,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那个女人出来,觉得不妙,冲进小饭馆,立马又退了出来。 萨日娜挟持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出来,对着任意喝道:“你不想她死,马上给我离得远远的。” 又来这一套!但是这个女人再次使出这一套却非常好使,她知道任意不想多伤人命,自然是百试不爽。 萨日娜知道这个铁国年轻官员修为实在太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手中,她并不犹豫,挟着年轻姑娘直向小镇外走去,对着任意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站在这里不准动。我说过,在我落入你手里之前,我至少可以杀死很多个人,如果你不想有人因你而死,你就乖乖的站着不准动,你一动,这小姑娘先死,接着会有很多人给我陪葬。” 这是赤裸祼的威胁!但是任意却毫无办法,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萨日娜在视野中消失。 萨日娜确是狡猾,从小镇上离开后,在路上,她与任意玩起了躲猫猫。 她一会走陆路,一时走水路,有时折身往东,之后向西,突然之间她又乘船返南,要不就是在某座大山里藏上几天。 这一路之上,把任意气得七窍生烟,有几次几乎是发现了萨日娜的踪迹,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人影。 本来他们不用这样跟踪下去,萨日娜肯定是要回到草原去,他们直接到北州等着就是,但任意心里憋着一股火,他不信这个邪,居然让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咬牙硬是要追下去。于是,他们几个被萨日娜牵着鼻子走,几乎是走完了大半个铁国。 进入北州的时候,已经是夏天。 在前往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的渡船上,任意站在船头,望着河里那些漂浮的水草,想着这三个多月来的奔波,徒劳无功,心中郁闷至极。 为了追踪一个女人,花了几个月时间而无果,任意想想都觉得丢人。 别随风知道这位公子爷的心思,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却有力无处使,是因为他太仁慈了,要是换了一些热心功名利禄之辈,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不至于被那个女人要挟。 别随风安慰道:“公子,不必挂怀,按照脚程,那个女人肯定是落在我们后面,到了北州与向东队长他们汇合,到了北州边境,谅她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任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憋气。” 三毛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怪叫道:“丢人!真丢人!拼着死几个人,早把那个臭娘们抓住了。” 别随风说道:“三爷,生命可贵呀,公子仁慈,才舍不得多伤人命。” “别小子,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三毛一副长者姿态:“做事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 任意手指往三毛头上一弹,骂道:“这是小节么?那是人命!再说把你毛拔了。” 三毛头上吃痛,呱的一声飞开了去。 任意伫立船头,想着三毛的话,心想,也许是自己心太软了?我拘小节了么?他突然想起小毛孩那具干瘪的尸干,摆了摆头。 这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小雨,细雨飘在脸上,任意觉得有了些许的凉爽。 渡船行到怀仁府河段时,天空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雨下得越来越大,无法行船,船家不得不把船停靠在岸边避雨。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下得灵州河水位猛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又到了夏天 兴隆十四年,此时正值盛夏,也是雨季。 每年雨季,是河道衙门和地方官府最为揪心的时候。 早几天的那一场暴雨,足足下了三天。这暴雨下得灵州河水位猛涨,也下得让灵州河沿途两岸的地方官员和河道衙门的官员心惊肉跳。 暴雨过后,雨过天晴,胆战心惊的官员们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灵州河上,开始有无数的船只在来回穿梭。 灵州河北州河段,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码头南面的护河大堤上,缓缓走来一群身穿橘红官服的人。 走在前头的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斩新的六品金色锦鸡橘红官服,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秀气的脸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就是工部主事,奉皇命视察河工的特命钦差大人潘晓强。 每年雨季,朝庭都会派出钦差大臣视察河工事宜。 潘晓强是兴隆十一年殿试的榜眼。他自从踏进仕途,仅仅三年时间,就已升为六品工部主事,他的升迁不可谓不快。现在又被皇帝选中为特命钦差,自然是春风得意。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此人以后前途无量。 走在潘晓强身后左边的是橘红官服胸前绣着金色大雕的二品大员,铁国北州州长莫然。跟在右边的是胸前绣着银色大雕的从二品大员,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 在他们身后,是穿着四品橘红官服的怀庆知府黄文利和一众大小官员。 潘晓强在众人的簇拥下,在河堤上缓步而行,不时对着河堤两岸指指点点,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潘晓强用双眼的余光往左右瞟了一下,想到左边是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右边是掌握着灵州河无数人命脉的河道总督,此时却不管他们心里愿不愿意都得小心翼翼的陪同在自己左右。 潘晓强清楚地知道,自己小小的六品工部主事,要是在平时,连给这两个人正眼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但自己现在有皇命在身,皇命面前,谁敢不恭?不由得感叹权力的伟大,心里突然得到极大的满足。 码头边,一艘渡船缓缓靠了岸。 船头上,站着三个人。 站在前面的正是任意,只见他一身白衣飘飘,一只金黄鸟儿站在他的左肩上,洋洋得意的左顾右盼。站在任意左侧的是一身儒雅的别随风,显得精明能干一身蓝衣的范承丰站在右边。 草原女人在福源县码头逃脱,任意让三毛一路跟踪,但是这个女人很是狡猾,渡船还没有到达恒德县码头就暗中离开,不见踪影。 任意三人一路追踪,有几次差点就追上了,但还是让草原女人走脱了。进入北州境内时,已到了夏季。 他们三人随着人流下了船,上了码头,向东带着黄骑早就在等着他们。 黄骑上的人,个个蓝衣战袍,庄严整齐。 黄骑上的人见到任意三人走了过来,齐齐跳下马,揖手叫道:“见过大人。” 任意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大家辛苦了!不必多礼。” 这些人在初春的时候从中州城出来,奔波几千里,历时近半年,辛苦自是不必说。 向东拉着三匹大黄马走了过来。 向东走到任意跟前,把缰绳分别递给任意三人,说道:“大人,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 任意接过缰绳,微一点头,说道:“向队长,我们先到北州边境再说,我估计这个女人还没有到达北州边境。” 向东回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双腿一夹,率先向南疾驰,一众黄骑尾随跟上。 任意三人翻身上马,跟着黄骑疾驰而去。 黄骑向南疾奔了一里多,发现前面一百多米远的河堤上,站满了身穿橘红官服的人。 有几个身着州府护卫服饰的人发现了他们,朝他们走了过来。 向东举起左手挥了挥手,让黄骑缓缓停了下来,自己翻身下马,朝那几个人迎了上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朝庭派来的钦差潘晓强在视察河工,北州州长莫然和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在陪同。 跟在后面的任意见到黄骑突然停了下来,他勒住了马,挥手扇了扇面前翻滚的灰尘,眯着眼往前看了看,向东来到了身前,说道:“大人,是朝庭派出视察河工的钦差潘晓强大人,北州莫州长和河道总督方大人陪同左右。” 任意皱下眉头,轻声道:“是钦差啊。”看了看河堤,河堤上野草青青,也没地方好躲,对着向东说道:“向队长,让大家全部下马,把路让开,等钦差过后再走。” 任意翻身下马,把大黄骑拉到堤边,蹲下来扯了一根野草,放在嘴里轻轻咬着,无聊地看着翻腾的河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潘晓强带着众人兴致勃勃的一路走来,莫然脸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看见河边停着一队黄骑,心头一动,心想,难道是他们? 莫然知道,北州大将军岳荣曾经从大草原上精心挑选了一批黄骑,送回朝庭侦缉堂,作为侦缉堂的坐骑。铁国朝庭从来没有那一个机构部门的坐骑是清一色的,也只有侦缉堂才享有这样的特权。 莫然缓缓从黄骑身边走过,心想,也不知道那主儿会不会跟着来?难道他们来北州是有什么公干? 任意正无聊的蹲在河堤边,感到有一道目光射来,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莫然。 莫然见到是任意,哈哈一笑,走到任意跟前,躬身一揖,说道:“见过任大人。”接着笑道:“任大人,你蹲在地上干什么玩儿?你到底搞的那一出啊?” 其实,铁国朝庭中,除了一些京官,真正与任意见过面的没有几个人,地方官府更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莫然之所以认识任意,是因为有一次任意进宫见兴隆帝,正巧兴隆帝召集铁国九个州的州长议事,他们就认识了任意。 任意被莫然认了出来,心中暗骂,这老小子的眼睛怎么这么尖?既然被认了出来,只好站起来,苦笑道:“莫大州长,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莫大州长要视察河工嘛,你莫大州长要过路嘛,我等闲散人等自然是要避让。” 任意一口一个大州长,莫然听得心里发慌,只是这小年轻却得罪不得,只好陪笑道:“任大人,你来北州,也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是我们北州没有值得欣赏的风景?” “哎哟,莫州长,你别这么说,咱们铁国处处都有好风景,我只是路过。你莫大州长日理万机,我那里敢叨扰你莫大州长。”任意笑嘻嘻的说道。 莫然听说任意只是路过,转脸对着站在一旁的别随风和范承丰笑道:“别先生,范大人,你们一路劳累,是不是劝劝任大人留下,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如何?” 别随风和范承丰对着莫然躬身行了一礼,微笑不语。 潘晓强与方明山见到莫然突然回身向任意行礼,停下脚步,回身看到是任意,全都心头一震,原来是他! 方明山连忙上前与任意相见。 潘晓强见到任意只与莫然他们说着话,对自己的钦差身份不屑一顾,他心里很是气怒,也很矛盾。 自己现在有皇命在身,按理,任意要过来参见自己这个钦差大臣才是。但他知道任意身份特殊,一个连见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人,自己一个小小的六品钦差,在铁国官员面前也许很是威风,但在任意面前啥都不是,回到京都,卸下钦差身份,自己还是那个小小的六品工部主事,但人家依然还是那个权力通天的人物,自己还是得罪不起。 潘晓强心里虽有不甘,但他思量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任意跟前,施了一礼,说道:“见过任大人。” 任意见到潘晓强对他施礼,连忙闪到一边去,说道:“潘大人,你是皇命钦差,有皇命在身,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 潘晓强强装笑脸,说道:“在任大人前面,那里有什么钦差。” 潘晓强的意思很明白,说任意目无皇命,不把他这个皇命钦差放在眼里。 莫然与方明山听了心头一紧,心中暗想,难道潘晓强这是要招惹这个人不成?虽然说这人见了钦差不过来见礼是有点怠慢了,但人家好歹把路给让了出来,还想怎嘀?人家连皇帝的亲侄儿,端王的儿子也照打,你一个小小的六品钦差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惹怒了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来,不要说自己不好向朝庭交待,朝庭的脸面也不好看。 任意自然明白潘晓强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但他并不想与这些人啰嗦,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我有要事在身,也不跟你们客套,我们先走了。” 莫然几个连忙躬身说道:“任大人,你请便。” 任意微一点头,朝众人挥了挥手,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蹄声响起,卷起一阵灰尘,向南面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晚霞中等人 铁国外州的四个州之中,东州与南州面临大海,有茫茫大海作为天然屏障,在边境的防卫上压力自然少了许多,而西州和北州与多个国家国土相邻,边境的重要自是不必说。 北州为铁国第一大州,因地处北方极寒之地,地广人稀。 在北方边境线上,与北方诸国相邻的大大小小有十来个国家,而与铁国有领土争端的主要有金乌c高云c大齐c燕国,还有北方大草原上的草原部落联盟。 数百年来,铁国的战马主要由北方草原供养。为了争取更多的水草肥美之地,铁国与北方大草原上的草原部落长期进行拉锯式抢夺。 铁国境内的千山山脉脚下以北的那一片大草原,曾经是草原部落的放牧之地,铁国人凭着铁甲重骑,硬是往北推进了三百多里,现在成了铁国人自由跑马的地方。 数十年前,北方大草原上出了一个绝世修武天才,一把神弓惊神泣鬼,天下无敌,号称箭神,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北箭。 北箭成名之后,联合草原各部族组成草原部落联盟,对抗铁国,止住了铁国人前进的步伐,这就是一箭射草原。 盛夏的草原,酷日如火,黄沙漫天。 一队铁骑迎着烈日出现在千山以北的娃儿河边,厚实的铁蹄踏在松软滚烫的黄沙上,扬起一阵轻烟。 在千山山上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萨日娜手搭凉棚,看着在娃儿河旁边游弋的铁国重骑,眉头深锁。 自从在福源县码头侥幸逃脱,一路上被那个铁国的年轻官员追踪,有好几次差点被他发现了。 三天前,萨日娜回到了千山。 在千山深处的一个隐秘洞府里,萨日娜去见了一个尖鼻小嘴小圆眼,长着一副老鼠脸的清瘦老者,这个人就是臭名昭著的血宗创始人血魔。 谁也没有料到,血魔当年遭到重创,逃脱之后,居然藏在千山深处。 血魔当年几乎横扫天下,无人能敌,各国的武道势力合力围捕血宗,死伤惨重,最不得不请出当年碧离岛的当家人,任意的祖师燕羽扬出手。 血魔与燕羽扬都没有料到,数百年前碧离老人创建的碧波掌,居然天生就是血云大法的克星,血魔仗以横行天下的血云大法,在燕羽扬的碧波掌下如同成了摆设。燕羽扬一掌破了血魔的血剑同生,再一掌把血魔拍得血海破碎,血魔仗着本身是吸血蝙蝠的飞行本能,仓皇而逃。 血魔逃进草原深处,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完全修复了血海,修复血海之后,偷偷潜入千山深处,再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恢复了约七成的功力。 这些年血魔为了能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境界,派出血宗门人到处寻找天材地宝,炼制丹药。 萨日娜见了血魔之后,她详细的把她这几年的遭遇老实地跟血魔说了,血魔大发雷霆,说萨日娜有可能会暴露他们隐藏的地方,当场就要把萨日娜杀了,后来血宗其他门人求情,血魔才放过了萨日娜,但血魔要萨日娜进入草原,回到血宗原来的宗门旧址,不管是否引起武道中人的注意,三年之内不准萨日娜回到千山。 萨日娜知道血魔让她进入草原的意思,但她却不敢走出去。只要过了娃儿海,她就如鱼得水,虽然还有北箭门人的这个威胁存在,但她相信北箭门人不会天天守在草原上,她怕的是那个铁国的年轻官员。 她相信,既然自己已经回到了千山,估计那个铁国年轻官员肯定也追到了千山,这个时候不知道他潜伏在那个地方等着自己的出现。 她再次后悔杀死陈七。自己虽然对陈七没有什么感情,但这些年也多得陈七细心照顾,为什么要杀死他呢?如果不杀死他,也不会引出铁国官府的追捕。 三天了,她现在不得不走了。血魔已经下了最后通蝶,如果她再不进入草原,就亲手杀了她。 当年萨日娜的父母被人杀害,唯一的弟弟失踪,她为了找到仇人报仇,为了找回弟弟,才加入血宗。她不怕死,但她还不想死,现在她大仇没报,弟弟没有下落,如果这样死去,她怎么甘心? 萨日娜微微叹息了一声,如果落在铁国朝庭手中,必死无疑,但是不走,也是一死,她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是这样的下场。 萨日娜走出山洞,望着天空上的酷日,长长叹了一口气,与其被血魔杀死,不如走出去,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萨日娜决定到了晚上的时候再行动。 千山山脉,自东向西,延绵上千里,横横的矗立在大草原上,是铁国最北端的天然屏障。 数百年来,只要铁国守住千山一线,铁国北部就安然无恙。 千山山上,群峰荟萃,森林茂盛,植被厚密,雨水充沛。山上有无数的涓涓细流向山脚汇聚,形成一条大河,然后分成两个支流。 一条支流向南而流的被铁国人称为灵州河。 另一支流绕着山脚向东而走,再猛然的往西拐了个弯然后向北方的大草原流去,流向北方的这段河流被草原人称之为娃儿河,娃儿河的尽头处形成一个小海子,叫娃儿海。 娃儿海是草原上的一处重要水源,为了取得娃儿海的控制权,草原部落联盟硬是把铁国人阻止在离娃儿海以南的一百多里处不能寸进。此后,娃儿海以南的一百多里处成了双方默认的边境线,双方不能逾越一寸。 边境线以南约两里处,有一段自东向西长约几百米约两米高的土墙,这段土墙是为了方便铁国士兵巡逻边境时避风挡沙而建。 土墙西面约一里处的一个小沙坡下,一队黄骑站在滚烫的黄沙上静静而立,一身蓝衣战袍的侦缉卫汗流浃背伏在沙丘上,紧紧的盯着娃儿海的方向。 土墙东面约两里处的一个小山坡下,任意带着一队侦缉卫埋伏在这里。 任意带着黄骑进入草原已经五天了,直到现在也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他的心情有点沮丧。 进入北州之后,他们是骑马进的草原,他可以断定,那个女人绝对不敢骑着马赶路,所以他们一定是比那个女人最先进入草原,至于那个女人会不会绕道金乌国,进高云国,再从高云国进入草原,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在茫茫草原上拦截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任意也是无计可施,这里是进入草原的主要通道,他只能傻傻的守在这里。 任意打算,再守两天,那个女人再不出现,他也只能撤了。 夕阳西下,渐渐西落的斜阳象一只蛋黄挂在半空,任意站起来伸了伸脚,扔掉嘴里的草根,望着西边的满天红霞,叫来三毛,让它到西边去,看看守在西面的侦缉卫带的干粮够不够,如果不够,就过这边来取。 三毛扬空而起,刚刚飞到半空,突然嘎声怪叫,折身而回,飞到任意跟前,叫道:“公子,有个女人。” 任意心头一震,长身而起,只见夕阳下,一个高大的女人迎着晚霞沿着娃儿河边急速向娃儿海方向掠去。 这个女人终于出现了!任意心头一阵激动,双脚一弹,身子如一片叶子向娃儿河边飘去,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那个女人背后约一百米处的河边上。 到了河边,右脚轻点,身子向上一跃,越过十几米宽的河面,落在一丛青草上。脚下再一弹,几个起跃,如一只大鸟从那个女人头上飞过,在女人身前约十米处的地方落了下来。 萨日娜正在急速飞奔,听到头上衣诀破空的声音,知道那个铁国年轻官员追来了,心里暗叹一声,停下了脚步。 一个年青人白衣飘飘,静静站在满天红霞里,似笑非笑的望着萨日娜。 此时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很复杂。 任意为了追捕这个女人,花了数月时间,追踪几千里,眼看这个女人就要成了阶下囚,这些日子的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萨日娜为了躲避这个铁国年轻官员的追捕,狂奔几千里,一路上吃尽苦头,但还是逃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手心,她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 萨日娜眯着眼,迎着晚霞,眼光从铁国年轻官员的身边飘过,直往娃儿海方向望去,那边是她的家乡,那里曾经有她亲爱的父母,疼爱的弟弟,有她的部落族人,只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一阵马蹄踏在黄沙上的沉闷声传来,萨日娜身后出现了一队蓝衣战袍的人。 萨日娜回转身,有些哀怨地仰头望着晚霞中的千山,突然身子一震,似乎想起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下来,走到任意身前,说道:“你们动手吧。”她知道,在任意面前,就算她施展出血云大法,也毫无用处,干脆束手就擒。 萨日娜的这个举动,让任意感到愕然。这个女人一路上不惜杀人以求逃脱,好不容易到了大草原,现在却甘心束手就擒,到底是为什么? 任意沉默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在晚霞中散发出多彩光芒的千山,手上一挥,一股凌厉的气道向萨日娜身上射去,萨日娜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任意喝道:“把她绑起来带走。” 夕阳西落,夜幕慢慢笼罩了下来,一队黄骑向南疾奔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血魔的藏身之地 千山山脉中部深处,一个翠绿的深谷里,谷口生长着几棵参天大树,大树枝繁叶茂,把整个谷口遮蔽了起来。 这个山谷浑然天成,两边的峭壁树木荆棘杂草丛生,好像是一个正八字把谷口上方遮蔽起来。 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往里走了一里多,豁然开阔。 山谷中间有一口三亩见方的小水湖,湖水清清,湖的两旁长着些奇花异草。山谷两边的峭壁下,开挖出了一个个山洞,山洞里住有人。 这里就是血宗新的宗门所在地。 东边峭壁下,有一个阔宽简陋的洞府,洞府中间的一张血色石床上,血魔正在闭目打坐。 三十年前,血魔的血海修复之后,偷偷潜进千山中部深处,在这个山谷里开辟了这个地方,潜心修练,在功力恢复了七八成后,以威逼c降服等手段收纳门人,为他服务。 血魔是修道上的邪门天才,血云大法是他亲手所创,只是他没有想到,数百年前碧离岛上的那个老头创出的碧波掌,莫名其妙的成了血云大法的克星。 这些年来,血魔一直在想办法修改血云大法的缺陷,已经有了些许成效,他自信假以时日,血云大法修改完善后,不再受制于碧波掌,到时候他将再无敌于世上,血宗可以再次名扬天下。 血魔这个时候坐在他的山洞里,心神似乎有点不定。 自从萨日娜回来,向他报告说有一个碧离岛的弟子追踪她几千里,他心里就不踏实起来。 他之所以逼着萨日娜离开千山,进入草原,回到原来的宗门旧址,就是希望这个他已经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不要被人发现。 几十年前血宗被各国武道势力围捕的情景在血魔眼前浮现,想起燕羽扬的那一掌,血魔还心有余悸。 该死的碧离岛!血魔心里发誓,只要血云大法修改完善,不再受制于碧波掌,他首先第一个就是去把碧离岛灭了。 血魔潜伏千山几十年,这些年几乎不怎么留意世事,如果他知道三十年前,东刀c西拳c南枪c北箭齐赴碧离岛,挑战碧离岛现任当家人武如刚之后,就个个隐世不出,他就不敢这么想了。 萨日娜离开后,血魔就吩咐血宗门人,不得随意外出,留意周围动静,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血魔的感觉是对的,正当他心神不定的时候,千山东部,上万铁国士兵,正由东部慢慢向西边搜索过来。 千山东南方约五百里处,一片平缓的地带上,营帐连绵,星旗飘扬。 这里便是铁国军队第一强大的北州大营所在地。 北州大营麾下有近百万铁国士兵,镇守着铁国绵长的边境钱。 北州大营旗下的铁甲重骑更是天下无敌,威慑北方。 现在的北州大将军岳荣是原来的北州大将军安志的副将,安志失踪后,岳荣成了北州大将军。 任意擒了萨日娜,直往北州大营而去,他要去北州大营见北州大将军岳荣。 在路上,任意总感觉萨日娜甘愿束手就擒有点象是慷慨赴死的样子,心里不禁起了疑。 别随风认为,萨日娜一路奔逃几千里,都不甘被擒,只要她躲藏在千山里不出来,谁也无法找到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出来是送死,但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那么,她是故意为之。她故意出来送死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们审问萨日娜,萨日娜说她的宗门在草原深处,她只是想回到宗门去。任意问她血魔的消息,萨日娜死不开口,甚至动用了非常手段,萨日娜痛得死去活来也不肯透露半点。 别随风当时注意到萨日娜的神情,特别是她回头望着千山时那怨恨的模样,他们估计,血魔就藏在千山里。萨日娜出来送死,是想把他们引开,不想让人知道血魔藏在千山里。 到了北州大营,任意见了北州大将军岳荣,把兴隆帝的亲笔信交给岳荣后,任意向岳荣提出,请他出兵协助搜寻血魔的藏身之地。 岳荣听说臭名昭著的血魔有可能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时,深感意外,让这么一帮吃人的恶魔藏在千山里,那可是心腹大患。 岳荣当即决定,派出副将,点了一万多士兵,从千山东部开始,一路向西搜索。 千山自东向西足有上千里,山高陡峭,道路难行,搜索了十几天,眼看搜索过半,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任意心里起了疑,难道判断错了? 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半途而废,只好硬着头皮搜索下去。几天之后,任意带着一队侦缉卫先头搜索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口。 在几棵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下,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直通谷里。 顺着小道走了一里多,豁然开朗。 看着山谷里的一排排洞口,任意脸色凝重起来,血宗果然是藏在这里。 只是任意心里觉得奇怪,一个宗门所在地,居然没有人值守。 其实任意不知道,血魔因为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敢大肆招收门人。这些年他收的门人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人。因为血魔需要大量天材地宝来炼丹,用来恢复功力,有十多个门人被他派出各地为他寻找天材地宝去了。 这个山谷十分隐蔽,从来没有人踏足过,如果不是特意寻找,一般不会让人发现,再说只要有人进了谷里,血魔会第一时间发现,所以血魔根本不需要派人值守。 众人正在打量着山谷,一片红云朝众人头上笼罩了下来。 任意急喝一声:“快退出去。”迎身而上,一掌碧波掌拍出,红云翻滚,一声惨叫,一名血宗弟子口吐鲜血倒在一丈外。 任意一掌击飞血宗弟子,大感意外。他与萨日娜交过手,印象中血宗的弟子应该不弱才是。其实任意不知道,萨日娜是血魔的第三门人,是加入血宗较早的一个弟子,修为已是盛元巅峰境界。 一个嘴尖鼻尖圆眼,长着一副老鼠脸的清瘦老者出现在任意面前。 任意见到此人,心头一突,这人长得也太寒碜了些,难道是血魔? 血魔看了一眼倒地的门人,格格怪笑:“竟然让你们发现了这里,你们也算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进来,既然进来,你们走不了啦。” 血魔话音刚落,双手突然放在胸前捏了个手印,一时满谷红云顿生,红云色浓如血,瞬间把任意他们笼罩了起来。 任意发现,血魔生成的这片红云,比萨日娜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任意身形欲动,却觉得浓云如稠,沾糊糊的好象是掉进了一个浆糊池里,难以行动。 任意心头大骇,猛喝一声,用尽全力,碧波掌向前拍了出去。只听见如煮开了的一锅稀粥啪啪咕咕作响,沾稠的红云在天空中翻荡了几下,依然如旧。 这时候血魔微微的噫了一声,随即怪笑道:“原来是碧离岛的弟子,好极了。” 色浓如血的红云中,突然几道红光闪现,五把血红的剑闪电般向任意斩了下来。 这是血魔的邪门绝技,叫血剑同生,在他巅峰时期,可以同时生成十把血剑,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这一招之下。 任意这个时候难以动弹,见到血剑斩来,大喝一声,双手一张,一把五色剑出现在任意手里,这是碧离岛的独门绝技,御气成剑! 只是这血云大法确实邪门,身在其中,似乎时间都慢了半拍。任意极为艰难的挥动着五色气剑,在身前舞出一片彩光,只听见三声闷响,三把血剑被气剑绞成血雾,但还是有两把血剑无法阻挡,一把血剑在任意的大腿根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右肩被血剑削掉了一大块皮,一时鲜血直流。 任意身上中剑,身在血云中又举步维艰,脸上一片惨白,心想,难道今天小命就得在这里玩完?也太对不起武老怪了。猛喝一声,气剑在地上一撑,身子向上一拔,意欲向上冲出血云,只跃起二三米,身子如陷泥潭,再也无法升起,复又慢慢坠了下来。 这时候传来血魔得意的笑声:“小子,你使出碧波掌啊,且让我看看碧波掌是怎么克制我的血云大法,哈哈哈!” 突然一道黄光射进血云中,身陷血云中的侦缉卫正自惊恐万状,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一个个全都凌空飞了出去,倒在谷口的大树下。 一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光头和尚笑嘻嘻的飘到任意身前,一把抓起任意把他丢出血云外。 凭着任意的修为在血云里难以动弹,但这个光头和尚却似乎是可以行动自如,任意一时呆了。 “老魔,且让你看看碧波掌是怎么克制你的血云大法的。”光头和尚身在血云中,笑嘻嘻的一挥掌,猛然间,沾稠的血云里巨浪涛天,一浪高过一浪,巨大的浪头向血魔袭了过去。 光头和尚冲进血云中,把任意和一众侦缉卫丢了出去,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血魔的血剑斩中任意,正自得意,突然间血云变成巨浪袭来,脸色大变。当年燕羽扬的那一掌,让他潜伏了几十年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他还心有余悸。此时他不假思索,就想抽身而退,一道彩棍从血云里直射而来,砰的一声,血魔腹中如中巨石,巨大的冲击力把血魔撞得飞倒在小水湖边上。 血魔身子倒地,一声怪叫,猛然打了个滚,一只巨大蝙蝠倏地现身,两翼一振,冲天而飞,转间眼消失在山谷上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二师兄与二师嫂 血魔被光头和尚一棍击中腹部,血海再裂,几十年的心血被一棍而破,不由得心胆俱寒。他知道迟延半刻,就会命丧山谷,慌忙化身本体,仓皇而逃。 任意见到血魔仓皇逃走,拍着大腿,连呼可惜。 红云散尽,光头和尚似乎对血魔逃走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来到任意身前,看着任意,摆了摆头,说道:“小师弟,伤得不重吧?” “小师弟?”任意刚才一掌拍在大腿伤口上,正痛得吡牙咧嘴,听到光头和尚叫他小师弟,不由一愣。 光头和尚笑笑,蹲下来,从一个黄布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些药粉撒在任意的伤口上,再拿出几块破布,给任意包扎起来。 任意看着蹲在跟前那发亮的光头,心想,这和尚怎么叫我小师弟?突然想起一个人,惊喜叫道:“二师兄,是你?” 光头和尚咧嘴一笑,说道:“这才想起二师兄?” 光头和尚正是任意这一代碧离岛弟子的二师兄,雷鸣。 雷鸣年轻时就出家做了和尚,后来遇上武老怪,成了碧离岛的二弟子。 雷鸣离开碧离岛时,任意正在西关城外的那棵大榕下牙牙自语。雷鸣出岛之后,成了一个云游四方的游方和尚,到处宣学讲经,教化世人。他的一身修为已至太元境,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之一。 任意看着二师兄一张帅气的脸,想起李馨师姐的话,伸手摸了摸那发亮的光头,笑眯眯的说道:“二师兄,听说你当年是帅气无边,潇洒不羁,怎么当起和尚来了?” 雷鸣给任意包扎完毕,把东西收回黄布袋里,拍了拍手,笑着往任意头上拍了一下,说道:“小脑瓜里尽想些什么呀?是不是听李馨那丫头乱吹的?” 任意嘿嘿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雷鸣站起来叹道:“凡有所相,皆为虚妄,和尚也好,师兄也罢,都是一具臭皮囊,当不得真。” 任意见师兄不愿意说,不再追问。 想起刚才血魔那五把凌空生成的血剑,还心有余悸,说道:“二师兄,这血魔确实是厉害,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的小命就得玩完,二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来的?” “我是偶然路过。”雷鸣微笑着说道,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侦缉卫,说道:“小师弟,我走了,好好当官,造福百姓,也是功德无量。” “啊?要走了?”任意连忙起身拉住雷鸣,一副不舍的神情:“二师兄,我们刚刚见面,还没有好好受二师兄的教诲呢。” 雷鸣敲了一下任意的脑袋,笑道:“你这野猴子的事迹我听师父说过啦,我可不想变成大猴子,走啦。”说完,身子一晃,消失在谷口外。 血魔逃走,留在谷里的血宗门人自然不是任意的对手,没有人敢反抗,任意封了他们的穴道,让侦缉卫把他们绑起来,准备带走。 北州大将军岳荣知道小任大人带人在山上搜索了二十多天也没有发现,也带着亲兵护卫到山上来了。这时候听说已经找到了魔宗的藏身之地,带着大批官兵涌进了山谷。 岳荣看着山谷里的一个个山洞,想到这批人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年居然没有发现,再想到北州一带偶有小孩失踪的消息,原来是这批吃人恶魔所为。 岳荣愤怒起来,对着副将打了个眼色,副将对着官兵一挥手,官兵如潮水般向血宗门人围了过去,只听见一阵悲惨呼号声起,片刻之间,十多个血宗门人成了一堆残肢碎肉。 这些血宗门人不管是被血魔降服还是被逼,但他们为了修练血云大法,很多年轻鲜活的小生命毁在他们手里,他们是罪有应得。 本来任意把他们抓起来,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人,现在官兵把这些人杀了,倒是省了心。 岳荣吩咐官兵把山谷里的一切毁掉后,带兵先撤了。 为了追捕一个草原女人,无意中竟找到了血宗的藏身之地,只可惜再次让血魔逃走了,血魔一日不死,始终是个祸害。看着山谷已经变成断垣残壁,任意想着还有残留在外面的血宗门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血宗又死灰复燃? 任意觉得有些郁闷。 谷口外有两道影子疾奔而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紫衣女郎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华丽的气质,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像是二十多岁,又好像是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紫衣女郎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穿着粉红衣衫,长得如天使般的女孩子。 原来是她们。任意见了,有些惊喜。 上官容,水灵儿。 一年多不见,水灵儿显得越发成熟,浑身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任意很高兴能与她们再次相遇,而奇怪的是这姐妹俩怎么老是到处乱跑? 上官容见到任意,惊喜地叫道:“任兄弟。” “任大哥。”水灵儿如一只粉红蝴蝶飘到任意身边,神情有些兴奋,高兴地拉着任意的手,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任意肩上的伤口被触及,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情。 水灵儿这个时候才发现任意受了伤,满脸痛惜,轻轻摸着任意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 任意突然觉得心头一暖,丝丝暖意在心头涌起。 任意从小到大虽然也得到很多人的关怀爱护,但那些都是出自长辈式的关爱,这个时候出自一个少女的真心关怀,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心中竟然有了些许柔情蜜意。 任意摇了摇头,看着上官容笑道:“上官大姐,你与小丫头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水灵儿一跺脚,气鼓鼓地叫道:“怎么还是叫我小丫头?” “十九小一点。”任意想起水灵儿去年说她十八小一点,今年应该是十九小一点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官容奇怪地问道:“什么十九小一点?” 水灵儿脸上一红,白了任意一眼,对上官容说道:“师姐,他胡言乱语的,没什么啦。” 上官容没听明白,却不再追问,对任意说道:“任兄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黄衣和尚来过这里?” “你找二师兄?”任意正自恼怒二师兄说走就走,随口说道。 “你是雷鸣的师弟?”上官容惊喜的望着任意问道:“太好了,你见过他了?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啊啊?”任意听到上官容能叫出二师兄的名字,想来他们应该很熟悉才是,她居然不知道二师兄的来历?想是当年二师兄风流倜傥,莫非是那个时候惹下的风流故事? 水灵儿看到任意一副非常意外的神情,走近前来说道:“任大哥,师姐与雷鸣自小青梅竹马,都准备成亲了,因为当年发生点小误会,在很多年前就与雷鸣分开了,这些年师姐一直在找雷鸣,所以并不知道雷鸣现在的情况。” 任意心想,果然是这样,真的是二师兄惹下的风流债。 水灵儿见任意在沉默,以为他不愿意说出雷鸣的下落,说道:“任大哥,师姐本来就是你的师嫂,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啊?师嫂?一家人?”怎么一下了就成了一家人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任意脑子里连连打了几个问号。 上官容点头轻声笑道:“你是他的师弟,我叫你小师弟,你叫我师嫂吧。” 上官容自认身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雷鸣的事可能还有很难的路要走,她早就知道任意的身份,很清楚任意的能耐以及他在铁国中的影响力,到时候能得到任意的帮助,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人家都自认师嫂了,再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任意想起二师兄没有趁机灭了血魔,心中气恼,说道:“这臭师兄只是把血魔打跑了,让我白挨了两剑。” “血魔?”上官容惊叫道:“你师兄跟血魔交手了?要不要紧?” 任意瞄了上官容一眼,心想,你不是我师嫂么?怎么连师兄的本事也不知道?笑道:“别担心,血魔不是师兄的对手。师兄打跑了血魔,他也马上就走了,我想留也留不住。” 上官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总是这样,谢谢你,小师弟,我总会找到他的,你要是见着你师兄,就说我在找他。小师弟,我们走了。” 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任意一直不知道。他曾经相问过,都被上官容用各种话语避开了。 任意听到她们要走,于是问道:“师嫂,你们是?” 上官容知道任意想问些什么,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小师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不应该对你隐瞒些什么,等有了适合的机会,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上官容与水灵儿走的时候,水灵儿一步三回头,似乎有些不舍,任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心中叹道,要来就来,说走就走,多自由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客栈后面的眼睛 酷热的盛夏在人们的抱怨声中渐渐离去,秋风渐凉,千山脚下的那片大草原早已枯草连天。 任意一行人在北州大营休息了几天,任意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南返。 他们正在收拾行装时,北州大将军岳荣走进任意所住的营帐里,问候了任意几句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任意。 这封信是当时兴隆帝让任意带给岳荣的,任意满脸狐疑的接过信,看完之后,满脸惊讶的看着岳荣。 岳荣对着任意点点头,说道:“我需要小任大人的协助。” “大将军认为现在时机已成熟?”任意把信递还给岳荣。 岳荣把信收进怀里,说道:“只要小任大人有了消息,可以马上行动。” 任意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我们留在北州大营,不便收集消息和行动,我们住进怀庆城去。” 掌灯时分,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南面的福临街上,一家名叫福客的小酒馆里,酒馆小伙计何春喜正在厨房洗碗。 何春喜今年十五岁,是小酒馆李掌柜的远房表亲,自小没了父母,李掌柜怜其身世,就把他要来在小酒馆里帮忙,混口饭吃。 何春喜小时候看戏,见到那些什么八府巡按c钦差大臣斩恶霸除贪官为民除害,就立志要当官造福百姓,所以在小酒馆里干活之余,认真读书,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刚才有一桌客人点了一个萝卜炖羊肉,却一点不动,何春喜在收拾的时候,悄悄藏了起来,吃晚饭的时候,偷偷溜回房里,独食起来。 也许是吃得太多的缘故,这时候何春喜觉得肚子发胀得厉害,连忙跑了出去。还没有到茅房,何春喜忍不住了,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一家客栈后面的几棵矮树下,裤子一扯,哗啦啦的畅快起来。 何春喜完事后,扎好裤子,正要离开,却听到客栈里面有一个气愤的声音传来:“本钦差身受皇命,巡察北州,为皇上之耳目,所见所闻自然是如实陈奏,有何不妥?” 何春喜从来没有见过钦差,但钦差可是他的偶像,曾经在戏台上见过钦差大臣可以先斩后奏,很是威风,听到是钦差,心里不免好奇起来。 何春喜偷偷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张望,只见房间里一个年轻秀气的官员手里端着一杯茶,站在房间中间,望着坐在茶几旁的一个肥胖官员,神情激动的在说着什么。 肥胖官员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身,说道:“潘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虽然职守不同,但也是为朝庭效力。有些话听到了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你何必较真呢?” 年轻官员摇头说道:“不,我没有较真,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听到看到是什么意思,我奉命令巡视河工,河工安然无恙,我当如实向朝庭禀报,朝庭自有表彰。” “潘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这些捕风捉影之事,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你并无好处。”肥胖官员把一个木箱子放在桌子上。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年轻官员看了一眼木箱子,有些恼怒。 肥胖官员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这么说来,潘大人是不想给下官这个面子了?” “方大人,不是我不给面子,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要想什么样的面子。”年轻官员摆摆手,他不想与这个人说下去,走到桌前拿起木箱子,塞进肥胖官员怀里,说道:“方大人,你请吧,明天我就启程回京,不送了。” 肥胖官员脸一黑,“砰”的一声,把木箱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两个黑衣人闪身进了房间,一左一右夹住了年轻官员,年轻官员顿时动弹不得。 年轻官员一惊,朝着门外叫道:“来人。”门外却没有随同的声息。 年轻官员感到不妙,叫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敢谋杀钦差不成?“ 肥胖官员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死,我就得死,既然你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有请你上路。”喝道:“动手!” 一个黑衣人快速拿出一个绳套往年轻官员脖子上一套,狠劲一拉,年轻官员已经叫不出声来,满脸被憋得通红,双脚在地上乱蹬。 一个黑衣人死死的按住年轻官员,另一个黑衣人在背后紧拉绳套,不一会,年轻官员双眼暴瞪,舌头长伸,没了气息。 他们杀了年轻官员,在年轻官员身上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接着细心地布置好上吊自尽的现场,小心的清理了现场的各种痕迹,悄然离开了房间。 何春喜站在窗外目睹整过过程,看到年轻官员就这样被生生勒死,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直到那几个人离开,何春喜慢慢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悬挂在房梁上暴眼舌突的年轻官员,身子一抖,尖叫一声,不知高低的跑回了小酒馆。 进了厨房,坐在洗碗盆前,何春喜双手不停地发抖,刚拿起一个碗,手一抖,咣的一声,白碗摔在石板上,成了碎片。 福客酒馆的李掌柜听到响声,进来厨房,只见何春喜浑身发抖,双眼无神,脸色惨白。 李掌柜伸手摸了摸何春喜的额头,一片冰凉,说道:“小喜子,你怎么啦?你这是着凉了吧?行了,别干了,快回房去歇着吧,等会我熬些药汤给你送过去,喝了就好。” 何春喜精神恍惚的回到房里,爬到床上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了一会,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抹了一下满脸冷汗,口中喃喃自语:“杀人了,死人了,不得了了。” 李掌柜正端着药汤进来,听到何春喜口中不知嘀咕些什么,说道:“小喜子,人家发烧的才烧得说胡话,你着凉也能凉出胡话来?”把药汤端到何春喜嘴边:“来,把药喝下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何春喜啊的尖叫一声,拉着李掌柜的手叫道:“表叔,死人了,死人了。” 李掌柜被吓了一跳,手上端着的药汤撒泼了一地,骂道:“小兔崽子,着个凉就能死人啦?一呼一咋的,可惜了这碗药。” “不是,表叔,真的是死人了,我看见有人死了。”何春喜一脸惊恐,望着李掌柜说道。 李掌柜看着何春喜不像是胡说,放下碗,坐在床边,说道:“喜子,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何春喜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完,精神上好像是得到放松,脸色平静下来。 朝庭官员谋杀钦差大臣?戏里也没有这样的事啊。 李掌柜双手抚额,沉思良久,说道:“喜子,你看到了不该看的,这怀庆城你不要呆了,你明天就悄悄的回乡下去吧,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要说,要不会给你带来大祸。” 何春喜说道:“表叔,不能报官么?” “报官?”李掌柜站起来,望了望窗外,声音低了下去:“人家连钦差大臣都敢杀,你还报官?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难道没人管了么?”话一出口,何春喜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十分愚蠢。 戏文里,有些奸官恶霸无恶不作,官府都管不了,最后是钦差大臣来了,拿着尚方宝剑才把这些奸官恶霸斩了。现在连钦差大臣都被人杀了,找谁管去? 李掌柜呆了一呆,忽然觉得有没有人管与自己无关,说道:“你别管这些了,明天早上你就走,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半句口风也不能漏,记住了么?” 何春喜木然的点了点头。 钦差大臣在同福客栈里自杀的消息,一时间在怀庆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一顶八人抬的银顶大轿正飞快的往州府方向疾奔,轿子里,北州州长莫然手捏眉心,忧心重重,不停地催着快走。 今天早上,莫然得到消息,钦差大臣潘晓强在他下榻的客栈里自杀身亡。据北州按察使顾裕庆报告,经过现场勘查,初步判断,确为自杀。 钦差大臣潘晓强奉皇命巡视北州,诸般事了,按照行程,本来今天是要乘船南下,返回中州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潘晓强回去后,必定是升官晋级,眼看就要飞黄腾达,大好前途在等着他,他会自杀? 鬼才相信潘晓强会自杀,莫然心里骂道。这小钦差故作清高,不肯住在州府里,偏偏要跑到客栈去住,惹下杀身之祸,给自己出了个天大难题。 钦差大臣在自己治下自杀身亡,该如何向朝庭交待?傻子也不会相信潘晓强是自杀,如果弄个自杀的结论报上去,估计皇帝会下旨让自己自杀了。 既然不是自杀,那么谁敢来杀堂堂钦差大臣?他为什么要杀钦差大臣?钦差自杀,有失朝庭脸面,是谁故意把消息放出去的?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想遮掩也来不及了。 有麻烦了!要是个月也查不出真相,估计御书房里的御案上会多出很多参奏自己的奏折。 莫然觉得有点气闷,他挑起布帘,秋风吹进轿子里,他觉得精神爽朗了些许。 一队黄骑快步从轿子旁边走过,扬起了些许灰尘。黄骑上的人蓝衣战袍,神色飞扬。 莫然吐了一口气,放下布帘,挥手在轿子里扇了扇,听着轿外的踢踏马蹄声,突然觉得这一队人马有点眼熟,再挑起布帘一看,心头一喜,是黄骑!小任大人还在北州! 有小任大人在北州,一切都好办,莫然嘿嘿地奸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听者有罪 任意一行三十多人昨天晚上就到了怀庆城。 本来他们可以住到朝庭开设的驿馆或者是到官府衙门里去,但因为暂时还要在怀庆城逗留一段时间,任意并不想声张,免得地方官府那些牛黄狗宝来啰嗦客套。 进了怀庆城后,悄悄找了家客栈住下,连夜让范承丰在城南外围租了一座独门宅子,早上众人起来打点妥当,就往城南而去。 一顶八人银顶大轿迎面急奔而来,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轿上跳下一个黑衣瘦老头,边跑边叫道:“任大人,请留步。” 任意看着急步而来的莫然,翻身下马,迎了上去,笑着说道:“莫老头,你堂堂一大州长,就不能稳当些?小心你这老骨头摔断了。” 莫然喘着气说道:“能找到任大人,老骨头摔断也值了。” “莫老头,你这心急火燎的,你的州府让人烧了?”任意问道。 莫然抚了一下胸口,平静了一下气息,说道:“比我的州府让人烧了还要命,任大人,借一步说话。” 任意满脸狐疑的跟着莫然走到街头一边,莫然低声说道:“任大人,钦差大人潘晓强昨天晚上在客栈被人杀了,凶手把人杀了后,还伪装了个潘大人上吊自尽的现场。” 钦差潘晓强让人杀了?任意一呆,脑海里浮现那张秀气得意的脸,无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看着莫然焦急的神情,随即明白莫老头要把他拦下来的目的了,冷笑道:“哼,莫老头,你是一方土霸,在你治下出了人命案,你来找我干什么?” 莫然苦笑道:“任大人,要是一般人命案子,我也不敢劳烦任大人,这可是钦差被杀啊。” “钦差也是人吧?你们北州揖捕厅是吃干饭的?”任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有点烦燥,对着向东他们说道:“向队长,你们先走吧。” “任大人,钦差被杀,这可是大案啊。”莫然似笑非笑:“这个案子要是上报朝庭,皇上肯定也得派你来,也只有任大人你才能查得了。” “莫老头,拿皇帝来压我啊?”任意脸现怒意。 莫然连忙双手乱摆:“不敢,不敢,任大人,敢杀钦差的,可是非一般人啊。” 任意突然觉得这老头可能知道些什么,问道:“莫老头,你发现了些什么?” 莫然低声说道:“潘大人这次奉命巡视北州,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了些什么东西,才惹来杀身之祸。” 潘晓强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让人铤而走险杀钦差? 任意望着街头一角飘扬的酒旗,心想,现在另有要事还不能离开北州,如果把这案子接下,侦缉堂可以在北州光明正大的开展行动而不怕引起怀疑,岂不一举两得?再说,莫老头说得也有道理,皇帝师叔知道,估计还是要让侦缉堂出面,装作有点无奈的说道:“走吧,莫老头,我们过去看看。” 莫然大喜,说道:“有劳任大人了。” 任意摆摆手,说道:“我们还在怀城庆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 莫然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既然小任大人同意出面,一切就好办了。 同福客栈就在福临街西头的街尾拐角处,距离福客小酒馆大约二百米。 这里就是钦差大人潘晓强下榻的地方。 潘晓强来到怀庆城后,本来莫然是要把他按排在州府住宿,但潘晓强想到自己是钦差,身份特殊,并不想与地方官员有太多的接触,把随行人员留在州府,隐瞒自己的身份带着两个随同住到同福客栈里去了。 只是地方官员最会投机钻营,不用多久,他们就知道钦差大人住在同福客栈里,客栈里不时出现一些官员的身影。 同福客栈的掌柜田东兴刚开始时只知道是住进了一个年轻官员,慢慢地见到不时有官员来拜见这个年轻官员,才知道住在自己客栈里的竟然是一位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住进自己的客栈里,田东兴是既自豪又担心。 自豪的是客栈里住进了一位钦差,倒是可以成为以后吹嘘的本钱。担心的是,堂堂钦差住在客栈里,要是有什么差错,这客栈就别开了。 没想到他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而且不是出差错这么简单,钦差大人竟然在客栈里自杀身亡! 现在客栈被封了,田东兴是欲哭无泪,原来以为是拾到宝,那曾想到是捡了一条毒蛇。 莫然带着任意他们进了客栈,当田东兴听到是州长亲自前来问案,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平时说话那么顺溜的一个人,任意问他话时,一句话结结巴巴的分成了好几截。 任意估计田东兴是被吓着了,见也问不出什么,摆头直往潘晓强住的房间走去。 房门边站着潘晓强的两个随从,也是战战兢兢的手脚不知道该往那放。 昨天晚上潘晓强在洗澡时,他们觉得潘大人暂时没有什么吩咐,就来到客栈大堂要了一壶茶喝着。 有一个穿着州府护卫服饰的人要了一桌酒菜,硬把他们拉过去喝酒。他们平常跟着潘晓强难有机会喝酒,想着暂时没什么事,就跟这个人喝上了几杯,他们回到潘晓强房间时,发现潘晓强已经吊在房梁上身亡。 调仆离主,好手段!任意心里赞着,走进了房间。 因为北州揖捕厅已经勘查了现场,做了现场记录,所以潘晓强的尸体被移到了地上。 任意看着面容恐怖的潘晓强,想着此人曾经春风得意,摆了摆头,感叹世事无常。 任意与别随风再详细的查看了现场,确实找不到什么可疑线索。 根据现场记录,看起来疑似自杀,但谁也不相信潘晓强会自杀,凶手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凶手要杀潘晓强,有很多方法,为什么把潘晓强勒死后,还费尽心思伪装自杀现场?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任意心里想着,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一股恶臭飘来。 别随风走到窗边,捂着鼻子探头出窗外,发现窗下不远处有一滩稀薄的排泄物,连忙缩了回来。突然心头一动,轻身跃出窗外,走到那滩排泄物不远处沉思起来。 任意见到别随风突然跃出窗外,也跟着飘身跃了出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别随风指着那滩排泄物说道:“公子,从这滩东西来看,应该是昨天有人拉在这里的。” 别随风走到窗下,把窗户关上,指着窗户上的缝隙,再指着窗下踩踏的痕迹:“我想,会不会是这样,昨天有人来到这里大解,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走到窗下,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事?” 任意贴着缝隙往里看,房间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点头说道:“有可能,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从那滩稀薄的东西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拉肚子,急得来不及去茅房,跑到这里来了,也说明这个人有可能是住在附近或者是熟悉这一带的人。” “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两人哈哈笑了起来,怎么研究起这恶心的玩儿来了?连忙推开窗子跳回房间里。 任意回到房间,与别随风轻语了几句,对莫然说道:“莫州长,请你把潘大人来北州后的所有行踪记录给我整理出来。” 莫然连忙点头,吩咐让人去办了。 象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时分,福客酒馆的李掌柜吩咐伙计们收拾好各等家生,关了店门,回到内堂,拍拍了老腰,在茶几旁慢慢坐下来,高声叫道:“小喜子,你去大厅把那袋碧螺春拿来。” 往常店铺打了烊,李掌柜都会泡上一壶茶,与何春喜坐在内堂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 李掌柜的女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走进来说道:“你老糊涂了?喜子不是回乡下去了?好端端的就把喜子赶走。”白了李掌柜一眼,进房间去了。 李掌柜苦笑着摇摇头,何春喜走有五天了,这些年小喜子一直在身边,突然走了还真不习惯。想起何春喜说的那件事,他有点担心,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嘴,俗话说祸从口出,要是漏出半句口风,何家的这根独苗苗就够呛。 李掌柜心里感叹着,站起来正想要去大厅取茶叶,两个蒙面人鬼魅般出现在李掌柜面前。 李掌柜心里一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一个蒙面人沉声问道:“在你这里干活的那个小子去了那里?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掌柜心头一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连忙说道:“他老娘病了,回乡下去了。” “乡下在那里?” “你们是谁?要找他干什么?”李掌柜心想得赶快让人通知小喜子躲起来。 “快说在那里?”一个蒙面人低声喝道。 李掌柜知道一说出来,小喜子就得完蛋,心里在盘算着是不是胡乱扯个地址应付,眼珠子在乱转。 一个蒙面人双目寒光一闪,低声喝道:“不要问了,我们自有办法找到那小子。”话音一落,一道刀光闪现,从李掌柜的脖子间划过,一道血箭溅射出来,茶几一片鲜红,雪白的茶杯如染上鲜艳的红梅,异常刺目。 两个蒙面人杀了李掌柜,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浓黑的夜幕里。 李掌柜脖子中刀,满脸痛苦地双手捂着脖子,轰然倒在地上,鲜血汩汩而流。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顶那黑幽的房梁,到死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听了个故事,竟惹来杀身之祸。 刚才李掌柜与两个蒙面人在对话的时候,李掌柜的女人就知道了,偷偷躲在房门后不敢出来。只是她那里想到,蒙面人跟李掌柜说不上两句,就把李掌柜杀了,直到两个蒙面人离开,她才醒过神来,扑在李掌柜尸体上凄惨的大哭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暗夜追杀 任意接到消息,听说一家小酒馆的掌柜被杀,他与别随风都感到惊讶,难道这钦差被杀还与小酒馆的掌柜有关? 他们赶到小酒馆时,掌柜女人还伏在尸体上嚎哭。 任意安抚了掌柜女人几句,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掌柜女人抽泣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天前当家的无端端的打发小喜子回乡下去,他说是为了小喜子好,让我不要多嘴。晚上打烊后刚刚坐下,就有两个蒙面人来问小喜子的去向,话没说上两句,人就被杀了。”复又大哭起来。 任意问明了小喜子的身份,他们马上想到,何春喜应该就是在客栈外窗下偷看的人。 行动好快!对方怎么会马上就知道何春喜是那个在窗下偷看的人?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那天任意与别随风在窗外查看说话的时候,北州揖捕厅也有几个人在房间里。 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在北州州府里有眼线! 别随风轻声对任意说道:“公子,何春喜有危险。” 任意猛然醒悟,问了何春喜的乡下地址,回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马上带人到何春喜的乡下去,赶快,马上就走,一定要把何春喜带回来。” “走,马上去州府。”任意趁着黑夜,带人向北州州府赶去。 何家村位于怀庆城西面约一百五十里处。村子不大,大约几十户人家,何春喜的家就在村子东头。 何春喜自小没有父母,他的家早已破败不堪。他回来的时候,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住了下来。 何春喜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惹上杀身之祸。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啊,如果当时自己提起裤子就走,也不至于现在要躲躲藏藏的。现在他的心里很不安,觉得在村子里呆着也不安全,他打算过两天悄悄回到怀庆城去,怀庆城大,容易躲藏。 何春喜在八九岁时就进了怀庆城,在城里呆了几年,现在回到冷冷清清黑灯瞎火的村子里,他有些不习惯。 在晚上的时候,何春喜煮了些稀粥,就着咸菜,扒拉了几口,把碗一丢,也懒得洗了,摸黑朝村中走去。 村子里一到晚上,到处黑乎乎的,也没有什么耍乐的去处,赌博是村子里唯一的消遣。 何春喜不会赌博,在怀庆城里一向只是埋头读书,回到村子里后,心神不定,那有心思看书?他知道村子里的杂货店一到晚上有人在赌博,他打算去看看,当是消遣。 暗夜漆黑如墨,何家村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小儿的啼哭声。 何春喜刚刚走出家门不远,迎面走来了两个黑衣人,黑暗中,他们见到何春喜,上前问道:“小兄弟,你知道何春喜的家在那里吗?” 何春喜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听声音知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两个人,自己离开村子已经有好几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怎么刚刚回来,这大晚上的就有人找上门来? 何春喜稍一思索,马上明白是什么人来找自己了,他强压着心头的惊慌,指着村子西头说道:“他的家在西头,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村中的杂货店里赌博。” 两个灰衣人听了,转身就朝村中走去。 何春喜看着两个黑衣人消失在巷子拐角处,转身就朝村外跑去,刚跑到村口,回头一望,只见两个黑影正在身后疾奔而来,心头大骇,一转身,朝北边的一片林子跑去。 进了林子,狂命飞奔,也不知道碰断了多少枝藤蔓叶。跑到一棵老榕树下时,被老榕树下的乱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急爬起来,看了一眼枝繁叶茂的老榕树,心头一动,三两下的爬了上去,爬到顶端的树冠处,静静伏着不动。 两名黑衣人追进林子里,不见了何春喜的踪迹,估计何春喜是潜伏在林子中的某一处,在林子里一边搜索,一边低声叫道:“何春喜,出来吧,不要害怕,我们找你有事。” 何春喜伏在树冠上,听到黑衣人的叫喊,心中大骂,操你奶奶的,你当老子是大牛牯么,你们找我当然是有事,只不过是掉脑袋的大事。 黑衣人在林子里纵跃飞跳,搜索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失去了耐心,拿着钢刀在林子间到处乱砍乱劈,枝断叶飞。 何春喜伏在树冠上,两个黑衣人拿着钢刀在树梢间来回劈砍,砍得他心惊肉跳,等两个黑衣人离得远了些,就悄悄的溜下大树,夺路狂奔,怎料脚下踩在一块石头上,摔了个头眼昏花。 两名黑衣人正在林子里乱窜,“噗”的一声,林子外面突然传东西倒地的声音,两名黑衣人听到声音,从林子里追了出来。 何春喜刚刚爬起来,一道寒光凌空闪现,一把钢刀朝何春喜头上劈了下来,何春喜这时候避无可避,只能闭目等死。 咣!兵器碰撞的声音在何春喜头上响起,一点火花在暗夜中爆闪,一把青钢剑突兀在出现,闪电般挡下了劈向何春喜头上的钢刀,再如毒蛇般直向灰衣人撩去。 黑衣人大惊,拖刀急退,范承丰探手一抓,把何春喜抓起来就往身后丢去,喝道:“接住了。”身后的侦缉卫扑身把何春喜接了下来。范承丰险险的救下了何春喜,心中连连暗呼好险。 原来范承丰带着黄骑连夜从怀庆城往何家村赶来,一路上急奔,来到何家村东头的村口时,听到北边林子里有动静,不时见到有寒光闪现,马上策马朝林子边跑来。 何春喜摔倒在地时,范承丰并不知道倒地的人是何春喜,只是看见一道刀光从林子里疾闪而出,朝一个人头上砍去,不假思索,从马上凌空跃起,挥剑而出,堪堪的挡下了何春喜头上致命的一刀。 灰衣人被范承丰一剑逼退,知道对方修为了得,自己不是对手,一转身就往林子里跑,眼前人影一闪,已被范承丰挡住了去路,他扭头一看,同伙也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黑衣人口中一道怪啸,两道刀光一闪,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鲜血横溅,仰天倒地而亡。 范承丰见到两人同时抹了脖子,不禁愕然,上前踢了一脚黑衣人的尸体,骂道:“靠!真t有种!我不想杀你们,你们倒是急着要赶去投胎了。” 这个少年人被两个黑衣人追杀,范承丰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何春喜了,走到何春喜跟前,问道:“你就是何春喜?” 何春喜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颤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范承丰一笑,说道:“小子,好在我们还抓得及时,你的小命算是捡回来了,我们是朝庭人的。” 范承丰身为侦缉堂飞鹰组的统领,是从四品的参领,兼着宫中二等侍卫,身份不低。他拿出自己的身份铭牌,对两名侦缉卫说道:“你拿着我的铭牌,去当地的县衙,说我们侦缉堂追捕要犯,逃犯拒捕自杀,让他们来人处理,然后你们自行返回怀庆城。” 两名侦缉卫领命而去,范承丰把何春喜提到马上,翻身上马,朝众人一挥手,踏着茫茫夜色,跃马而去。 铁国境内有三条最大的河流,一条是源自于大东山脉,流入东海的东渡河。一条是发源于西部万象大山,流向南海的的西关河。还有一条就是自北向南贯穿整个铁国境内的灵州河了。 为了整治管理这三大河流,铁国朝庭都设有河道总督衙门。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本来是设在中州城,当年灵州河第十任河道总督司徒泰为了治河方便,在北州的怀庆城设立分署,后来历任河道总督都不愿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呆着,长年驻守在北州分署,渐渐成了惯例。 经过历任总督的添加改建,北州分署建设得富丽堂皇,比中州城里的总督衙门更是气派几分,属下机构也尽数北迁,中州城里的总督衙门成了摆设。 河道总督衙门是个肥得流油的部门,每年朝庭都有治河的银子哗哗的流进河道总督衙门的帐上。 灵州河是铁国境内第一大河,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每年收到的治河银子更是十分可观。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每年款项进出巨大,设有专门管理帐目的司会厅,司会厅里的档案库是存放帐目帐册的地方,更是十分重要,有专人轮流看守。 某天夜里,看守档案库的人莫名其妙的躺在总督衙门的厨房里睡觉,之后档案库周围烧起冲天大火,诡异的是,档案库共有八个库房,其他的库房安然无恙,只有第七号库房和存放最近五年帐目帐册的第八号库房被烧得精光,只剩下一堆黑灰在库房里飘扬。 北州缉捕厅接到报案后,北州州府按察使顾裕庆亲自带人来装模做样的核查了一番,做了记录,打道回厅,没了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帐里的秘密 北州大营中军帐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宽大的营帐,营帐里一溜的排着十几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样帐册,十几个人坐在桌子前专心地核查着帐目。 这些帐册封面赫然写着:灵州河道,下面写着年份日期。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不时在这些人的身边走过,指指点点。 这老夫子就是北州大营里的财会好手许家才,而这些帐册正是灵州河道总督衙门库房里被烧成灰的帐册。 也许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像任意这样拥有无上特权的奇葩官员,他为了核查总督衙门近五年来的帐目,但又怕打草惊蛇,就想了个损招,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在总督衙门档案库房烧了一把冲天大火,然后把帐册偷了出来。 任意让人把帐册拉到北州大营,北州大将军岳荣叫来十几个军中算帐好手,对着帐目详细核查。 十几天后,核查有了结果。许家才做了综合整理,报给了任意。 任意接过记录,请许家才坐下,让别随风端来一杯茶,说道:“许夫子,你说说。” 许家才从别随风手里接过茶,点头道谢后说道:“任大人,从兴隆七年到兴隆十四年,朝庭一共向灵州河道总督衙门拔款九百六十万两,这个数目是真实的,而且每一笔的去向都清清楚楚,从帐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发现问题?那这些帐册不是白偷了?任意翻了翻记录,疑惑的看着许家才。 许家才笑道:“任大人,依我的经验,这些帐目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才不正常。我们发现,总督衙门收到朝庭下拔的银两后,是一分不留,下拔到灵州河沿岸各地河道衙门。任大人,问题就在这一分不留上。” “按照朝庭制度,治河银子要专款专用,本来一分不留是对的。但是你想想,总督衙门手里握着大笔银子,要下拔多少由总督衙门说了算,我太清楚官府里的那些官员了,就算有只蚊子飞过都想拧只脚下来,这白花花的的银子攥在手中,他们能不动心?有这么清廉的衙门么?我不相信。” 许家才摇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治河的银子,需要申请。每年先是由各个河道衙门做出预算向总督衙门上报,再由总督衙门汇总向朝庭申请银子。做预算的时候一般会比实际造价偏大,但朝庭一般只是砍掉一成就批了,上报一百两,批下来是九十两,就这意思。” “我们发现,灵州河总督衙门下辖八个河道衙门,总督衙门向这几个河道衙门下拔银子时,每年其中有一家收到的银子份额很大,这份银子占总数的三成以上。” “兴隆七年,总督衙门收到朝庭下拔银子一百一十万两,总督衙门向上州河道衙门下拔银两共三十五万两,分两笔下拔,一笔是十一万两,一笔是二十四万两,其余七家各下拔十万两以上不等。兴隆八年,收到银子一百五十万两,向下州下拔银子五十万两,也是分两笔下拔,一笔十三万六仟两,一笔是三十六万四仟两,其余各家十三万两以上不等,几年都是如此。” “从这个帐面上来看,看似总督衙门很公平,今年这家我分给你多些,明年下一家又分多些,这几年都是如此。刚才我说了,总督衙门是一分不留,但他们不可能一分钱也不捞,那么,我估计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每年下拔的那一笔大额的银子上。” “总督衙门想把钱捞回来,我想有两种情况,一是与下头的河道衙门同流合污,下头收了银子,再偷偷以现银返还给总督衙门,但这个似乎不可能,因为灵州河总督衙门下辖的河道衙门一共有八个,人多嘴杂,而且这么多年,人事变迁,有人一说,就露馅了。” “第二种情况是在河工的工程造价和偷工减料上做手脚。我曾经在户部任过职,在军队里与帐目打交道多年,军队里也有很多营房建设等工程,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了。” 许家才脸色凝重的说道:“任大人,如果真的是在这每年多分的份额上做手脚,我稍为估算了一下,这七年里,总督衙门至少吃掉了近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占总数两成左右,这是保守估算,有可能达到三成,即是近二百五十万两。” “二百五十万两?”任意惊得跳起来,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一年有几两银子就可以让一般普通人家过得很好了,这二百五十万两得养活多少人啊。 许家才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任大人,我很奇怪,总督衙门想要捞钱,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些花花肠子,他们只要把银子截下来,随便立个名目,花掉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任意放下记录,沉思片刻,说道:“许夫子,也就是说,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只能到下面的河道衙门里查?” “没错,因为总督衙门已经把银子下拔下去了,怎么使用怎么操作是下面的事了。”许家才说道。 任意站起来,踱到营帐门边,望着中军帐前四名昂首挺胸而站的将军护卫,想起岳荣早些时候对他说过的话。 去年秋天的时候,岳荣发现在北州东面的乱银山深处,隐藏着一支伪装成武道门派的武装力量,兵器马匹齐备,人数多达三千余人。岳荣派人密奏兴隆帝,但一直没有收到皇帝的旨意,直到任意把信带来,岳荣才知道原因。 原来,兴隆帝收到密奏后,大感震惊。这队人马是谁的?养着这队人马想干什么?同时想到,这队人马天天人吃马嚼的,必须要有大量的经费来支撑维持。一般武道门派都会有自己的产出收入才能维持运转。这一支人马秘密隐藏在大山深处,它的经费从何而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朝庭准备要把方明山调任回京,但方明山再三请求留任,兴隆帝准其留任,却对他起了疑心。 河道总督衙门每年都有海量的银子过手,方明山之所以请求留任,有两种可能,一是贪恋这个职位油水丰厚,舍不得走。二是方明山有可能是在任上做下了手脚还没有抹干净,不敢走。 正巧任意要前往北州,兴隆帝不再另行下旨,把信交给任意带给岳荣,指示岳荣收到信后,让任意秘密调查方明山,以及那支人马的来历和经费来源,调查之后,不管是否有结果,在入冬之前派兵剿灭。 任意收回目光,挠了挠头,想起何春喜的描述,当时在房间里的那个肥胖官员应该就是方明山,钦差潘晓强会不会是发现了方明山贪污的秘密?方明山会不会与那支人马有关? 任意回身对许家才说道:“许夫子,这总督衙门对朝庭下拔的银子一分不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在五年前。”许家才略为思索说道。 五年前?方明山七年前就任河道总督,任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秋天的到来,除了给怀庆城增加些许凉意,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它还是那么的繁华和平静。 轰动一时的钦差自杀案早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偶然谈起的话题。同福客栈在小任大人的特许下依然开张营业,福客小酒馆换了一个年轻掌柜,赫赫有名的小任大人似乎没了踪影,莫大州长依然每天坐着那顶显示出他不凡身份的银顶八人大轿来回于州府,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怀庆城里的人们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司会厅堂官丁伯致此时很平静,他平静地躺在躺椅上,他喜爱的三姨太正在轻手的为他捶腿,现在的这一切丁伯致感到很满足。 丁伯致今年四十多岁了,纳了三房姨太太。对,他没有娶正妻,也没有儿女。二十多年前,那个人把他从苦海里救出来,并把他送进官场,他的命已经卖给了那个人,他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以,他不敢生儿育女,什么儿孙满堂,天伦之乐他认为与他无关,只收了三个女人,自得其乐。 七年前,他跟随着方明山一起到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任职之后,他就知道,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了。 钦差大臣潘晓强只看了一眼帐册,问了几句话,就死了。 自从钦差大臣潘晓强死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随时把命还给那个人的准备。所以,他的心情很平静。 此时正值黄昏,秋日的黄昏很有诗意,淡淡的霞光撒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上,满树灿烂。 霞光中,两道长长的身影罩在丁伯致的脸上,丁伯致从躺椅上坐起来,眯起眼看着那两道身影片刻,对着三姨太轻声说道:“来了两位朋友,你回屋去与老大老二一起准备晚饭,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出来。” 三姨太扭头看了一眼那两道影子,正想张嘴,丁伯致低喝一声:“快去。”三姨太身子一震,连忙进屋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慷慨赴死 丁伯致看着三姨太走进屋子里,眼光中似乎带有些许的不舍。凝视片刻,他站起来,迎着两道影子走去。 两道影子,就是两个蒙面人。 丁伯致对着两个蒙面人双手一揖,说道:“辛苦两位了。” 两个蒙面人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和不解地望着丁伯致。 丁伯致一笑,说道:“两位别紧张,我知道两位来自乱银山。其实,罗爷想要我的命,只要他一句话,我自己就会了断,不用劳烦别人。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只有麻烦你们了。”说完,挺身背手而立,脸色平静地看着两个蒙面人。 在两个蒙面人脸上的黑布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眼光中却有敬佩之意。一个蒙面人双手一揖,沉声说道:“丁大人,佩服!既然你看出来了,也不用我们兄弟再啰嗦些什么,你到了下面,请不要怨怪我们兄弟。” 丁伯致摇头笑道:“不会,请你们利索点,给我个痛快。” 一名蒙面人低声喝道:“好!是条汉子。”话音一落,寒光闪现。 一道寒光从蒙面人的手中划出,如一道闪电,带着凉浸浸的寒意,朝丁伯致的脖子间划去。 丁伯致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但他心里并不恐惧。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尝过了这种死亡前的味道,那个时候他是带着极度恐惧来面对死亡,但现在他心里很是坦然。 寒光闪现的瞬间,丁伯致闭上了眼睛。 咣!的一声,空中突然划出一道白光,如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至,划向丁伯致脖子间的那道寒光倏然消失,寒光变成一把钢剑在丁伯致身前荡开,那道白光成了一粒小石子在钢剑上轰然爆裂,碎屑飞溅。 蒙面人一声惊呼,手握钢剑的手不停抖动。 一粒飞来的小石子就能把自己手上的刀震开,蒙面人知道来人实在是太强大,绝无逃脱的可能。 蒙面人嘴里发出一声怪啸,与另外一个蒙面人对望一眼,各自手一翻,亮出一把短刀,直直的朝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扎了进去! 噗噗两声利刃插进肉里的声音,有人倒地的声音传进丁伯致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两名蒙面人仰天倒地,心口上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汩汩而流,眼看是不活了。 丁伯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抬眼望去,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的白衣青年缓缓的朝他走来,白衣青年身后,是一个黄衣青年。 院子四周,站着十几个蓝衣战袍的人。 当年丁伯致不想死,却被人一剑穿心。现在他一心求死,居然有人把他救了下来,但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总得要感谢人家。 丁伯致对着任意躬身一揖,说道:“多谢出手相救,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丁某感激不尽。” 任意咧嘴一笑,说道:“丁大人,我是侦缉堂的任意,感谢就不用了,我还有仰仗丁大人的地方呢。” 侦缉堂?丁伯致一听,身子一震,脸色大变,双袖一拢,说道:“原来是小任大人,小任大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手一翻,一把匕首亮出,双手紧握匕首闪电般对着自己的喉咙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噗!喉咙被刺裂的轻微声响,丁伯致捂着匕首的双手瞬间被漫出来的鲜血染红,顺着手臂流在地上,地面上鲜红点点,很是刺目。 丁伯致在倒地的时候,面带微笑望向任意,眼光中竟然有些许的得意。 丁伯致很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就算让朝庭查出来,最多就是丢官罢职,罪不至死。但他知道,他必须要死,死了就没有人能从自己嘴里听到些什么,所以,他死了。 院子里一片沉静。 两个蒙面人杀人失手,当场自杀,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刚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居然也自杀了。 任意已经看出来,这两个蒙面人与丁伯致是认识的。 当初追杀何春喜的人事败自杀,这两个蒙面人失手自杀,丁伯致竟然也慷慨赴死!好忠心的人!这些人为了帮助某个人掩盖真相,不惜赴死,竟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丝毫线索!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魔力能让这些人一个个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 任意看着丁伯致的尸体,摸了一下鼻子,抬头望了一下昏黄的天空,心里觉得有点迷茫。 北州东面,有一座大山叫乱银山,乱银山以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乱银山与葱郁的千山不同,乱银山里,怪石丛生,巨石遮天,十分荒凉,平时人迹罕至。每到冬季,大雪封山,满山乱石披雪带银,远远看去,整座大山就好象是由银子堆砌而成,所以人们称为乱银山。 七年前开始,凡是靠近乱银山的人都离奇死亡,于是有人说乱银山上出现了恶魔。有人不信这个邪,欲到山上一探究竟,但还没上山,就莫名死亡。从此,乱银山周围五里成了乱银山的禁地,再也没有人敢踏足半步。 乱银山腹部深处,一片石林之中,两块上部紧紧相依的天然巨石下,被人开挖出一个宽阔的洞府,洞府上方横放着一块大石板,上面写着“北州堂”三个红色大字。 洞府里摆设十分简陋,也就是些石桌石櫈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具。有些令人注目的是洞壁下的一个兵器架上,放着各般兵器。 此时,一个锦衣老者手里把着一个小小的紫茶壶,坐在石桌旁,神色有些忧虑。 一个灰衣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在一旁,这个人叫郭士林。 此时郭士林躬着身子对着锦衣老者说话:“罗爷,已经得到消息,前两天派出陈氏兄弟去杀丁伯致,刚刚出手,丁伯致被一个白衣青年救了下来,陈氏兄弟当场自杀,丁伯致也跟着自杀身亡。我们打探过了,这个白衣青年就是朝庭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 锦衣老者端起小茶壶,在壶嘴上啜了一口,叹道:“很好,丁伯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是怕这个小家伙找上丁伯致,只是没有想到陈大陈二没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个小家伙的能耐。我们都上当了,他既然想到丁伯致,证明他已经看过总督衙门的帐册。好计谋呀!总督衙门库房失火,也只有方明山那个蠢材才相信是意外走火。” “本来我让方明山杀掉潘晓强,一是怕这小钦差回去多嘴,二是想给莫然找点麻烦,最好是能把他挤走,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留在北州没走。何春喜已经落在小家伙手中,估计小家伙已经想到是方明山,他现在没有对方明山动手,无非是想放长线方钓大鱼,方明山留不住了。” 锦衣老者转头看着中年文士说道:“你去见方明山时,他怎么说?” 中年文士说道:“他希望能来到乱银山。” “哼!他还想活命?那个小家伙既然知道找到丁伯致,估计很快就会摊牌了。去年朝庭要把他调任回京,我曾想过让他回京任职,免得皇帝起疑。但他确实是无法脱身,只能让他留任,皇帝果然是起了疑心。这几年我们从方明山手上获得大批银子,乱银山才能维持下去。但俗话说,夜路走得多了会遇上鬼,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 锦衣老者摇头放下茶壶,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其实,乱银山也不安全了,这么多人聚在大山里,目标太大。虽然这几年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但我们藏在岳荣眼皮子底下,迟早会给他发现。” 中年文士说道:“罗爷,那现在怎么办?” 锦衣老者回身坐下,端起茶壶,沉声说道:“把所有与乱银山有关的线索全部掐断!” 中年文士身子一震,喃喃说道:“全部掐断?” 锦衣老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中年文士,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淡淡的说道:“这些人虽然是我们的人,掐掉是有点可惜,但为了保住乱银山里的这些人,顾不得这许多了。” 中年文士伸了伸腰,说道:“罗爷,这样做会不会反而引起小家伙的警觉?” “把线掐了,他就查无可查,这里是我们多年的心血,不能因为痛惜几个人就毁了乱银山。”锦衣老者取来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站起来走到洞口,叫道:“柳森。”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洞口。 他就是柳森,约三十来岁,一袭青衣,脸容冷峻,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意。 锦衣老者把一张纸递给柳森,说道:“把这个名单上的人全摘了。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柳森默然接过那张纸,放进怀里,对着锦衣老者微一点头,转身就走。 锦衣老者看着柳森离开的背影,说道:“你完事后就直接回中州城,我准备放弃乱银山了。” 柳森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停下回转身,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锦衣老者。 锦衣老者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我没事,我准备找个机会,把这里的人全部带进草原里去。” 柳森沉默片刻,对着锦衣老者躬身一揖,转身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河道总督的来历 午夜时分,喧嚣了一天的怀庆城,渐渐归于平静。 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坐在他那豪华的书房里,搔首长叹。 他感叹老天不公,为什么让他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他为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他本来是乱银山上那位罗爷府里一个下人的儿子。 这位罗爷的身份很神秘,罗爷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的能耐似乎很大,在中州城里似乎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衣衫华丽约三十多岁的人来到罗爷府里,罗爷对这个人很是恭敬,这个人见到方明山跑前跑后很是机灵,就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倒是当官的料。 从此,方明山踏进官场,一路青云直上。这些年来,方明山隐隐感到,真正让自己在官场上青云直上的,不是罗爷,而是当年那位说自己是当官的料的人。 这些年方明山一直想弄清楚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却没有什么头绪。 七年前,罗爷偷偷拉了一帮人马去了乱银山,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把方明山弄到河道总督的位置上,并指命他与丁伯致联手,采取入帐不入库的法子,疯狂地从朝庭下拔的治河银子中攫取银两。 方明山除了暗中留下少数供自己与丁伯致挥霍,其余的全部交给了乱银山。 这些年下来,他自己细细算来,从治河银子中提取的银两竟有近两百多万之巨,连他自己都感到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万丈深渊,断无生还之理。 去年朝庭要把他调任回京,不要说罗爷让他留任,自己都知道无法脱身,挖下这么一个巨大的窟窿,再也无法填补,只能是掩盖一时算一时。 往年夏季时,朝庭都会派出钦差视察河工,也查看帐目,一般都是走走过场,方明山使点银子打点一下,就应付过去了。 今年夏季,朝庭派出的钦差潘晓强却是个官场新秀,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方明山给他送银子,潘晓强是坚辞不受。 在查看帐目时,潘晓强看出了点苗头。潘晓强问他,每年向下面的河道衙门下拔的银两中,为什么都会有另外一笔巨额银两下拔?这笔巨额银两是做什么用的? 当时方明山的解释是,这是一笔河道大维修的资金。沿途各州的河道除了平时的维护管理,有些地方还需要进行大修补。 潘晓强当时听了没什么表示,但方明山看得出他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下面的河道衙门根本就没有收到这笔银子,方明山只是让丁伯致在帐上列出已经下拔了银子,然后把现银提走。如果潘晓强回去向皇帝禀报,朝庭必然派人来查,到时候就露馅了,于是他暗中向罗爷的报告,罗爷指示他把潘晓强杀掉。 方明山知道罗爷一直想找个由头把莫然从北州挤走,换上自己的亲信。杀掉潘晓强之后,他根据罗爷吩咐,还细心地布置成自杀的现场,无非是想给莫然出点难题。 对于杀掉潘晓强,方明山没有多大的担心,他自信在现场没有留下让人察觉的痕迹,就算北州州府对他起疑,也奈何他不得。 莫然的官阶虽然比他大上半级,但总督衙门直属工部,名义上虽然要受北州州府监督,实际上并不受北州州府节制。如果莫然想要查他,必须要请旨。只是如果朝庭要调查总督衙门,一定是会从朝庭中派人,并不需要北州州府出面。这就是为什么方明山敢在莫然这个封疆大吏眼皮子底下大肆贪污治河银子的原因。 有两个变数方明山是没有想到的。 一是他让人动手杀掉潘晓强时,他没有想到窗外有一双眼睛目睹了整过杀人过程。 另一个他是更没有想到,那个具有无上特权的小任大人居然还留在北州。小任大人手里握着百官予夺的大权,他可以随时调查总督衙门而不需要请旨。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何春喜已经落在小任大人手上,却不见小任大人有什么动静。 总督衙门库房的那一场大火,近年的帐册被烧了个精光,当时方明山心里还沾沾自喜。帐册被烧,自己这些年动的手脚再也无迹可查。但后来经过罗爷点醍,他才明白,那一场大火,是小任大人演的一出戏,小任大人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在暗中行动。 丁伯致自杀之后,还是不见小任大人有动静,他就明白,小任大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这些天他一直猫在总督衙门。 早几天乱银山上的郭士林奉罗爷之命来见他,语言中有让他自尽的意思,但他并不想死。 反正这官已经当不下去,他已有了打算,准备偷偷潜入大草原,去北方诸国找一个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地方。 方明山的家眷都在中州城,他来北州任职,只是收了一个小妾在身边,这个小妾也是看在钱的份上跟了方明山,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方明山站起来,俯身拿起书桌旁的包袱,背在身上,缓缓环顾了一下这间坐了七年的书房,出了房门。 一个青衣人正站在房门不远处正冷漠地看着他。 方明山见了此人,身子抖了起来,他极为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咚”的一声在青衣人面前跪了下去,嘶哑地叫道:“兄弟,饶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青衣人面无表情地摆了摆头,缓步朝方明山走来,身上寒意渐浓。 方明山十分了解此人,最是冷漠无情,他并不指望此人会放过自己,低头一咬牙,悄悄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小圆球往空中一扔,小圆球在空中猛然爆炸开来,天空中突然撒下漫天浓雾,瞬间四周都陷入浓雾之中。 方明山再一挥手,几道寒芒向青衣人所在方位射去,猛一跺脚,脚下如装上弹簧,看似肥胖臃肿的身躯突然弹射而起,再一拧身,轻轻落在房顶上。如果有人看见,会看得出这是一套非常高明的轻身功法。 方明山上了房顶,没有任何犹豫,几个纵跃,已越过几间屋顶,这时候下面有人意外地“噫”了一声,接着有几道身影翻身上了屋顶追了过来。 只见方明山诡异地身子一折,从房顶上向一条小巷子直坠而下,穿出巷口,鬼魅般消失在浓浓黑夜里。 谁也没有想到,方明山竟然是一个武道高手! 这是方明山的最后保命手段。 方明山年轻时曾经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偶然遇上一个人,这个人见方明山口齿伶俐,更懂得溜须拍马,心里高兴,就传了他些武艺和轻身功法,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勤练不休,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青衣人的本事他很清楚,凭自己的修为根本不能与青衣人过上一招。当青衣人出现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怕青衣人立马出手就杀了他。但青衣人并没有马上出手,这就给了他机会,跪地求饶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成功了。 再说青衣人突然身陷浓雾中,微微一愣,突见几道寒芒急射而来,轻叱一声,手中寒光闪现,把几道疾射而来的寒芒绞碎,身子一弹,冲天而起,越过浓雾,如一只大鸟般向旁边的房顶掠去,落在房顶上左右四顾,黑夜茫茫,早已不见方明山的踪影。 青衣人站在房顶沉默片刻,如一只幽灵消失在黑夜中。 是夜,有一个人像一只幽灵在怀庆城里到处游荡,有十几个人秘密失踪,因为这些人全部是单身,没有家眷,似乎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怀庆城南的一座宅子里,昏黄的灯光下,任意正惊讶地看着回来报告的几个侦缉卫,方明山是武道高手?他感到不可思议,调查方明山多时,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方明山会修练武道。 任意之所以直到现在也不对方明山动手,他是想看看方明山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任意派范承丰和向东暗中调查乱银山的来历,并没有什么进展,只知道乱银山上的主事之人叫罗爷,这个罗爷是什么来历并不清楚。 早几天有一个中年文士偷偷与方明山会面,任意指示监视方明山的侦缉卫不要动手,中年文士与方明山会面完后,果然是回到乱银山。 这时候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方明山和丁伯致这些年联手大肆从治河银子中攫取银子,应该是受罗爷指使,这些银子就是维持乱银山上那支人马的经费来源。 任意回想从追杀何春喜的那两个人到丁伯致自杀,皱眉说道:“这个罗爷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别随风拿起小剪子把灯挑得亮了些,放下小剪子拍了拍手,说道:“公子,依我估计,这个罗爷并非真正主事之人,我怀疑罗爷的上头还有一个大人物。你想,铁国现在天下太平,他养这队人马干什么?”别随风敲了敲身边的椅子,对着任意点了点头。 任意站起来,看着椅子沉默良久,仰起头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摆摆头,转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吩咐下去,打点好东西,明天去北州大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三千碗毒酒 深秋,从北方大草原上吹来的秋风,渐渐有了几分寒意。 乱银山上,枯黄遍地。瑟瑟秋风里,怪石乱堆的深山中,更显肃杀。 在一片石林之中,人为开挖出来的一片空地上,三千余人全身披甲,手里各端着一碗酒,肃穆而站。 这些人曾经是一些亡命之徒,戴罪之辈,不知道罗爷通过什么手段陆续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成了所谓北州堂的人。 在乱银山里呆了几年,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女人。好在罗爷还算宽容,这几年每个人都允许出去一次,就算解不了馋,总算是闻了点女人味。 一个月前,罗爷突然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乱银山。 昨天又接到命令,让众人打点整理候命,晚上让众人大醉而休,直到今天中午才又把众人集合在一起。 这时候众人手里端着酒,心里都惴惴不安,预感到将要发生些什么事。 罗爷面带微笑朝众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郭士林,两个青衣大汉随步而行。 罗爷登上众人前面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缓缓看了众人片刻,高声说道:“北州堂的兄弟们!七年前,因为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地方,我们只好暂时在乱银山上栖身,现在我已经在北方大草原上找到更好的栖身之地,决定把北州堂迁到草原里去。” 众人一听,原来是要搬迁,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罗爷对身后的青衣大汉一招手,青衣大汉端来一碗酒,罗爷接过举起来,叫道:“兄弟们!这一碗酒,算是出征酒,也算是平安酒,祝愿我们平平安安到达新的栖身之地,喝了这碗酒,我们马上开拔!” “兄弟们!我先干为敬!”罗爷说完,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举起手中的碗向上扬了扬,微笑的看着众人。 “干!”众人轰然叫道,齐齐举起手中碗,把酒喝了下去。 罗爷默然看着众人把酒喝了下去,脸上似乎露出不忍之色。 站在罗爷身后的郭士林脸上突然露出惊骇之色。 喝完了酒的三千余人,突然面露痛苦,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打转翻滚,一片悲鸣惨号之声彼此起伏,在乱银山里久久回荡,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良久,渐渐归于平静。 整片空地上,一具具面容扭曲的尸体,双眼暴瞪,不甘心地望向罗爷,望着地面,望着远方,望向天空。 郭士林浑身颤抖,惊骇地望着罗爷:“罗爷,这是怎么回事?” 罗爷从石头上跳下来,望向远方的一块巨石,淡淡的说道:“七年前,我带着这批人藏到这里来,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谁知道我一等就是七年,这几年我是度日如年哪,总是担心会被人发现。现在既然已经暴露,这批人暂时又派不上用场,留下他们又会另生事端,只好让他们消失。” 为了不给朝庭留下任何线索,居然要斩尽杀绝,好狠毒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 想起怀庆城里被杀掉的十几个人之中有自己的亲弟弟,郭士林心里一痛,随即猛然醒悟,估计自己也不能活着离开乱银山了,郭士林的心沉了下去,没想到自己兄弟为此人卖命多年,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郭士林心有不甘,强装镇定,试探问道:“罗爷,你不是说要把他们带进草原里去么?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可是三千余人哪,你以为是三十个人?三个人?”罗爷叹道:“这些年如果没有方明山的支持,我们能在乱银山里能呆得这么久?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走得出草原,就算我们能出去,没有经费,这么一大帮人,吃什么?难道让他们吃草?” 郭士林沉默片刻,说道:“罗爷,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回中州城?” 罗爷转身沉着脸看着郭士林,冷冷说道:“难道你还想活着走出乱银山?” 郭士林心头大惊,果然是连自己也不放过,惊叫道:“罗爷”话没说完,寒光一闪,郭士林的头颅突然飞起,鲜血横溅,掉在满地的尸体堆中,没有头颅的身子血如泉涌,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轰然倒在地上。 罗爷抬头望天,口中喃喃自语:“难道你认为你这条命比这三千人还值钱?” 两个青衣大汉在罗爷身后双手一揖,齐声叫道:“罗爷,我们先走一步。”拔出钢剑,往脖子上一抹,鲜血飞溅,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罗爷仰天叹了口气,慢慢回过头来,看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双腿一屈,朝南而跪,行了平时朝庭官员参见皇帝时的三叩九拜的大礼,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朝自己的心窝上狠劲一扎,伏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寒风呼呼,一阵风吹来,扬起一阵灰尘,在满地的尸体中打转,只觉得阴风阵阵,撒在那一具具面容扭曲的尸体上面,诡异恐怖。 岳荣与任意带着上万的铁甲重骑进了乱银山,原本以为必有一番撕杀,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满地面容扭曲姿势各异的尸体。 他们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了,毒杀三千人! 岳荣一生征战无数,杀人更是不计其数,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状,几千具姿势各异的尸体摆满地上,他见惯了血腥场面,这时候也觉得惨不忍睹。 任意的脸色有点苍白。虽然说他艺高胆大,但他还没有杀过人,这惨烈的场面让他觉得有点恍惚。 任意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去,让自己平静下来,朝身边的侦缉卫挥了挥手,自己走到锦衣老者的尸体跟前,把尸体翻了过来,向岳荣说道:“岳将军,你认识这个人么?” 岳荣走过来看了看,摇头说道:“从没见过此人。” 任意蹲下来,在锦衣老者身上搜索起来,锦衣老者身上却空无一物,看来此人早有死意,把所有的东西都毁掉了。 任意站起来,望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想起别随风的话,心里再次发出疑问,这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皇帝师叔身为一国皇帝,估计也不能吧?这个人太可怕了,突然觉得身上不寒而栗。 任意带着人在乱银山里搜索了一番,除了兵器马匹,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到那个高高挂着北州堂牌子的洞府时,岳荣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任意说道:“小任大人,这里的事由我们善后处理,你们先返回北州大营吧。” 任意摆头说道:“不,岳大将军,我们去怀庆城,明天就启程南返。” 岳荣略感意外,说道:“小任大人,这么急啊?” 任意环顾了一眼乱银山,叹道:“我们从中州城出来,差不多有一年啦,我们这些人早归心似箭了。” 岳荣想了想,说道:“小任大人,请你稍等一会。”说完走回山洞里。 过了一会,岳荣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出来递给任意,说道:“小任大人,乱银山之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个中详情我已经写在信里面,请你转交皇上,我不再另行具折上奏了。” 任意接过信收进怀里,与岳荣道别,带着黄骑出了乱银山,往怀庆城而去。 黄昏的时候,他们进了怀庆城,任意叫人到北州州府通知莫然他们马上到河道总督衙门来,有事通报。 总督大人突然失踪,副河总督姚纪青这几天正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到处寻找也不见人影,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听说侦缉堂小任大人突然来到,连忙迎了出来。 任意与姚纪青见过礼,对他说等一会州长莫然与州府的一些官员要来听事,吩咐他准备些桌椅。 姚纪青听说州长要来,惊得连忙去了。 莫然正在家里吃晚饭,听到小任大人突然相召,估计是有急事,连忙放下碗筷,叫上顾裕庆与州府一些官员急急的赶到了总督衙门。 任意与莫然等人见过礼,进了议事大厅,请众人坐下后,任意将钦差潘晓强因为发现方明山与丁伯致联手贪污治河银子而被方明山杀死,丁伯致畏罪自杀,方明山畏罪潜逃的事略略跟众人说了。至于方明山贪污的治河银子是提供给了乱银山,任意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乱银山之事并没有向众人说明。 当众人听到方明山与丁伯致联手贪污的治河银子达近两百万之巨,并把钦差大臣潘晓强也杀了,个个都吃惊得嘴巴都塞下一个拳头了。这些反应很正常,当初任意是惊得跳了起来。 莫然听任意说完,心里暗叫侥幸,好在小任大人在北州,如果由北州州府接手,估计折腾个几个月也没有结果,但钦差在自己治内被杀,挂落是吃定的了。 接着任意宣布,河道总督一职暂时由副河总督姚纪青代理主事,丁伯致一职由姚纪青选人暂时代替,等候朝庭新的任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回家 诸般事安排妥善,莫然在州府设宴款待了任意一行人,当晚他们就在州府里留宿了。 在房间里,任意的心情似乎很沉重。 别随风似乎看出了任意的心事,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 任意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很可怕,这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而毫无怨言,太可怕了。随风,你估计这个人是谁?” “公子,你初入官场,可能不了解朝庭中的状况。现在朝庭中,有几股势力暗中较劲,还有其他小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朝中可以说是暗流汹涌,惊险无比。” 别随风指了指椅子,说道:“如果有人身陷其中,很难自拔。” 任意明白别随风的意思,摆摆头,说道:“当初我来中州城,是师命难违,皇帝让我帮他做事,我只做好的我事,其他的事我不必理会。” 别随风点头笑着端起茶杯,放了下来,再端起来,看着任意。 任意眼里闪过一道惊疑,随即点了点头。 范承丰这时候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我们明天南返,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任意一拍脑袋,说道:“差点忘了这事。承丰,我们走水路,坐船虽然慢些,但不用兄弟们奔波劳累,我已经向莫州长要了两艘官船,就在怀庆码头,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天一早派人去北州大牢把萨日娜提出来带上船,把黄骑安置上船后,马上启程。” 范承丰听到可以坐船回去,高兴得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转身跳出房门,传消息去了。 任意看见范承丰高兴的样子,笑道:“随风,想家了吧?” 别随风笑道:“我们是在初春出来,现在是秋末了,真有点想家了,按照水路行程,如果路上没有什么耽误,回到中州城时,刚好过年。” 过年?对于有家人的人来说,很是期望一家团聚吧?不知道我的家人又在那里?任意心中暗叹。 在一个秋风渐寒的日子,任意他们乘船从怀庆城码头顺流而下,穿州过府,一路平安无事,二个多月后,在兴隆十四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早晨,他们平安抵达中州城。 进了中州城,任意吩咐人把萨日娜送到刑部大牢收监,让别随风先把何春喜带回家去,然后去了中州大营见了宫不易,把情况细细的向宫不易作了汇报。 此时年关将至,快要过年了,宫不易军营里事务多端,一时脱不开身,就让任意自己进宫向皇帝禀报。 兴隆帝将近有一年没有见到这个师侄,见到任意平安回来,心里高兴,对着任意说道:“意儿,辛苦你啦。” 任意笑着摆摆头:“师叔,辛苦算不上,当是出去游玩了。”把岳荣的信交给兴隆帝,再详细的把情况一一对兴隆帝细说了。 兴隆帝专心听着任意说完,又拆开岳荣的信细细看了,把信放在御案上,缓缓说道:“朝庭每年都派出钦差视察河工,居然全都让方明山给糊弄过去,潘晓强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却被杀了。好嘛,朝庭省吃俭用省下的治河银子,居然让他拿去资养军队去了。” “哼!好大的想头啊,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兴隆皇帝有些气愤站起来,双手抚在御案上,对任意说道:“意儿,乱银山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岳荣大将军和他的铁甲重骑去了乱银山,北州方面我没有跟他们说,我回来后向宫候爷汇报了。”任意说道。 “很好,意儿。”兴隆帝走到窗前,拔弄了一下窗帘,沉吟一下说道:“你估计这背后的人是谁?”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师叔,我与别随风稍作分析,认为这个人应该就是在背后怂恿言承序的那个人。” 兴隆帝走回御案前,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从旁边端起一碗热腾腾的人参汤递给任意,说道:“把它喝了。” 任意一边手接过人参汤,一手端着茶杯,走回到茶几旁,放下茶杯,端起来慢慢喝着,一边拿眼瞄着兴隆帝。 兴隆帝背着双手走到窗前,仰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良久,兴隆帝走回到御案前坐下,说道:“意儿,刚才你说身陷血魔的血云中受了伤,师叔听了吓得出了一身汗,好在雷鸣师侄及时赶到,要不出了事,师叔真不知该怎么向师兄交待。” 任意一口喝完参汤,把碗放下,抹了抹嘴,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师叔,你见过二师兄?” 兴隆帝点头道:“嗯,见过,只可惜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当了和尚。你以后要是再见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来云峰寺当主持。” 云峰寺是皇家寺院,这个主持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当的。 任意听了心中暗笑,知道这皇帝师叔是想把二师兄也招揽过来,说道:“二师兄云游四方,踪迹不定,他可受不得这等束缚。” 兴隆帝想想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意儿,要过年了,你回家好好歇歇吧,估计过年时你会闲不下来。” 说起过年,任意心头一动,走到御案前,说道:“师叔,求你点事。” 兴隆帝笑道:“你还跟师叔客气起来了?说吧,什么事?” 任意伸出右手,两个指头互搓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叔,给我点钱呗。” “家里缺钱?”兴隆帝问道。 “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我们侦缉堂缺点钱。”任意挠了挠头。 兴隆帝明白了,笑道:“你小子倒是懂得拉拢人心了啊,这个没问题,师叔还有点私房钱,你拿去吧。”说着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来看了看,高兴笑道:“谢谢师叔,要是没什么事我走啦。” 兴隆帝挥挥手,说道:“回去好生歇着,去吧。” 任意走后,兴隆帝的脸沉了下来,叫来张得胜,马上召集内阁老相左丹青等大臣进宫议事。 任意从宫里出来,回到家时已近黄昏。 文刚夫妻将近有一年不见到任意,见到任意回来,高兴的迎了出来,邱思激动叫道:“少爷,你终于回来啦,可想你了。” 任意见到文刚夫妻如此神情,心里也微觉温暖。 别随风一家人也走了出来,各自有一番问候。 一个斯文白净的少年有点怕生的走过来叫道:“任大哥。” 这少年就是何春喜。 当初范承丰把他救下来后,任意怕他再出危险,就把他留在身边。听到何春喜有志读书,就把他带回中州城。 任意对何春喜说道:“喜子,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读书吧。” 何春喜自小没了父母,很少得到别人的关心照顾,这些日子任意对他是十分关照,现在更是把他接到家里让他读书,听了任意的话,眼睛一红,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猛地跪下,说道:“谢谢任大哥。” 任意把何春喜拉起来,摸了摸何春喜的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下跪,也不能轻易掉泪。” 别随风父子站在一旁,相互对看了一眼,都心生感叹。此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仁慈的心肠和宽阔的胸怀。想想现在住在府里的一大家子人,全部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他不但能接纳,还能待如家人,普天之下能有几人做到? 中州城里,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明天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忙着要过年了。 下午的时候,一道旨意从太阳宫里出来,满心高兴准备过年的朝庭百官,如同大冬天里突然被人沷了一盆冷冰冰的凉水,从头冷到了脚。 旨意中说,经侦缉堂查实,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与总督衙门司会厅堂官丁伯致联手贪污治河银子两百多万之巨。 钦差大臣潘晓强发现他们贪污的罪证后,丁伯致畏罪自杀。方明山丧心病狂,杀掉钦差潘晓强后畏罪潜逃。 方明山在任期间,朝庭派出历任钦差视察河工,但都虚应敷衍,无心视事,致使方明山两人屡屡得手,造成朝庭巨额损失。 北州州长c州丞监督不力,罚俸一年。 工部尚书,工部侍郎罚俸一年,工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户部尚书,户部侍郎罚俸一年,户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副总河督姚纪青罚俸一年,总督衙门监察厅官官罚俸半年。 原来历任钦差,现上州武灵知府金泉林c现工部员外郎万才生c现户部员外郎关锦河c现下州文海县知县车礼尚等人全部撤职降级。 百官接到旨意,个个是目瞪口呆。 方明山真真是胆大包天,不但贪污巨额治河银子,还敢把钦差也杀了。 一年不见小任大人,原来是跑到北州去了,他还真是个灾星啊,他不管到了那里,都会有一大批官员受处置。 百官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会有一大批官员被处理,但有一个人很明白,就是宫不易。 当初皇帝召见宫不易时说过,皇帝要把侦缉堂打造成铁国的一把利剑。兴隆皇帝之所以这样处理大批官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小任大人立威,把侦缉堂的名头立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遇刺 中州城荷花大街青叶道,任意的宅子现在更像是一家客栈。 宅子里现在住着文刚夫妻与父母共六口人,别随风一家四口,两个丫头,何春喜,加上任意,一共十三口人。 除夕这天早上,邱思领着两个丫头和别随云早早忙活起来,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准备得差不多了,到了二点多钟,却见常和常平两个孩子跳了进来,接着常山老将军老俩口和常杰夫妻手提食物礼品走了进来,他们是要来与任意一起吃团圆饭。 任意连忙请他们到客堂就座,叫来何春喜陪两个孩子去玩,又叫邱思赶快多准备食物。 任意陪着常老将军坐了一会,却又见安志大将军一家四口带着食品礼物登门来了,惊得邱思手忙脚乱,连忙叫家里的四位老人也出来帮忙。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在院子里摆上了两大桌饭菜,二十多个人团团围坐,热热闹闹地吃起团圆饭。 俗话说,助人为乐,但任意却觉得是助人为累。 席间的众人都是任意对他们有恩的人,一顿饭吃下来,道谢酒不断,连常平小丫头也端着酒杯似模似样地向意哥哥敬酒,任意是真心觉得累。 更让任意没有想到的是,从正月初一开始,任意的宅子里就客人不断。 拜年送礼,走关系套近乎的,人来人往。 任意虽然心里十分不喜,但是,在过年时节,总要讲个吉利祥和,人家来了不能不见,送来的礼也不好拒收。 文刚夫妻和别随云与府里的两个丫头更是忙得脚不着地,何春喜也跟着端茶递水,接收礼物。 一批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一批。刚泡好的茶,好好的没喝两口,又得倒掉重新再泡,茶叶柴火都不知用掉了多少。 直到元宵过后,才渐渐消停下来。 正月十七这天晚上,任意吃过晚饭,回到阁楼,洗完澡,随手拿了本书在翻看,看到一会,觉得有点气闷,走出阳台,伸了个懒腰,寒风吹来,觉得一阵清爽。 抬头望着东南上方漆黑的夜空,任意想起自己离开碧离岛已经有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师父师兄师姐他们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二师兄雷鸣,心中暗骂,这个臭师兄,晃一眼就不见人影了,那个自称是二师嫂的上官容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在任意脑海里浮现,他想起了水灵儿。想起水灵儿,任意心中觉得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又跟着她的师姐跑到那里去了,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任意站着乱思乱想了一会,正想转身回房,突然身上寒毛倒竖,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向身上袭来。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寒光如一道闪电在空中一划,阳台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冰冷,那道冰冷的寒光倏然朝任意的喉咙划去。 冰冷的寒光似乎是带着死神的到来,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任意的身上,出于求生的本能,任意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只觉得喉咙微微一痛,那道寒光已经从喉咙表面划过,拉出了一道血痕。 就在这一瞬间,任意身子突然向后一折,如同突然被折断的甘蔗,仰天倒在地上,右脚一点,整个身体紧贴着地面从房门外滑进房间里,随即右掌一挥,一股巨浪般的掌风向门口拍去,挟着寒光而至的一道青影瞬间感到巨浪涛天,如山掌风向身上卷来,心头大惊,抽身急退。 任意身子一翻一晃,已到门口,双手一展,一把五色彩剑出现在手中。 一道彩光向青影射去,青影周身寒光闪亮,噗!的一声闷响,彩光突破重重寒光,深深射进青影左胸上,一股鲜血如泉涌了出来。 青影心头大骇,急忙飞身掠起,撞跌一只花盆,砰!花盆重重摔在地下的青石板上,四散飞溅,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异常清晰。 青影刚刚飞身上了阁楼顶,任意如影随形,已到了青影身后,任意探手就想把青影抓过来,突然,十几道寒芒闪现,直向任意身上疾射而来,任意急忙向后疾翻,堪堪避过寒芒。 任意站定身形,抬眼一看,已不见青影踪迹,用神念往周围一扫,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法!任意站在阁楼顶上,摸着带着丝丝血痕的喉咙,回想刚才青影偷袭的那一幕,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任意仰望夜空,想到自己从碧离岛出来,除了与阳明宗的人结仇,似乎还没有与什么人结下怨,但阳明宗的人估计不会有这样的高手。 任意思索片刻,隐隐觉得心里有了答案。 花盆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府里众人,任意回到房间时,纷纷过来询问。 众人看到任意喉咙下的血痕,全都大吃一惊,不用问也知道是有人要刺杀任意了,虽然任意仍然活生生在站在众人面前,但任谁都想得出当时的凶险。 对于众人的关切询问,任意并不想多说什么,说了几句就把众人打发回房去了。 第二天中午,任意刚刚从侦缉堂回来,正准备吃饭,邱思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说道:“少爷,皇皇上来了。” 任意一听,头都大了。 这皇帝师叔闲得没事干么?不在太阳宫好好的呆着,跑我家里来干什么呀。 任意万分不愿的走出大堂,只见兴隆皇帝与青莲皇后慢慢的踱着步走了进来。 任意见了,说道:“师叔师姑,你俩老人家真有空啊,是不是要跑到我家蹭饭来了?” 任意算是铁国最为特别的官员了,平时不用上朝,见了皇帝也不用下跪,兴隆帝也不跟他讲究这一套。 兴隆帝听了任意的话,转头对青莲笑道:“莲儿,看来这臭小子不太欢迎我们来啊?” 青莲微笑着说道:“看样子,还真是不受欢迎。” 任意手一摆,做个请的手势,说道:“我那敢啊?师叔师姑,快请进。” 任意昨晚遇刺的消息兴隆皇帝夫妇知道后,被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任意没事,但这是武老怪最喜欢的徒弟,知道出了事不能无动于衷,所以赶紧来了。 皇帝皇后与任意扯了一会闲话,兴隆帝问道:“意儿,依你估计,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任意给皇帝皇后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放下茶壶,沉吟了一下,摆头说道:“偷袭我的人剑法好快,至少也是满元境的修为,他被我的气剑所伤,要不是他带来的帮手突发暗器阻了我一下,我就抓住他了,至于是什么人干的并不知道。” 其实任意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但他不敢肯定,只好装作不知道,免得说出来会误导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心中可能也有了猜想,说道:“看来,你是触到了某些人的痛处了。” 青莲恨声说道:“有些人一直都不死心,你总是心软,总有一天会惹出大事来。” “翻不了天的。”兴隆皇帝站起来,低头踱了两步,仰起头来朝门外望了望:“意儿,你这里看来得加强守卫才行,我给你调拔些铁血卫过来。” “不用了吧?师叔。”任意想起太阳宫里那些像木头一样的侍卫,觉得太无趣了。 “就算你不用,但你看你家里有老有小的,你能全护得了周全?”兴隆皇帝说道。 任意想想也是道理,不再反对。 别问天听说皇帝皇后来了,带着全家人走了进来,在皇帝面前跪下,叫道:“见过皇上皇后。” 兴隆皇帝连忙把别问天扶起来,惊奇道:“别王爷,你身体恢复了?” “老夫能有今天,全赖任公子妙手有术,皇上和任公子的大恩,老夫一家无以为报啊。”别问天激动的说道。 兴隆皇帝摆手说道:“别王爷,咱们相交多年,不用客套。”转脸看着别随风说道:“别小子,让你跟着臭小子没委屈你吧?” 别随风连忙躬身说道:“皇上,公子仁义,随风跟对人了。” 别问天哼声道:“他能跟着任公子是他的福气,他敢说委屈?” 兴隆帝笑道:“这也是权宜之计。别王爷,现在你能行动自如了,有些什么打算?” 别问天沉默片刻,说道:“皇上,我也不瞒你,毕竟故土难离,要不是遇上任公子,我就死了那点心思。现在我能动了,我的修为要是能恢复,到时候还请皇上给点方便。” 兴隆帝知道别问天所要的方便是什么,略为沉吟,点头说道:“这是好事,我支持你。” “多谢皇上。”别问天心中大喜,有了铁国皇帝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别随风听到皇帝应承支持,知道自己父子俩心中的那个梦又清晰了些,感激地看了任意一眼,心想,要不是遇上他,自己一家人的尸骨只怕就要永埋铁国,再无希望。 别问天与皇帝说了一会话,带着家人退了出去。 青莲皇后站起来往四围打量了一下,说道:“意儿,你这么一大家子人,日常用度有点紧手吧?” 任意不管钱财的事,一向是由文婶打理,加上他在生活上从不讲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到皇后问起,想了想平时吃的饭食,估计是有点难,摸了摸鼻子,说道:“师姑,没问题,能应付得了。” 青莲皇后叹道:“臭小子,师姑知道你难,手握大权,又不能伸手捞钱,你领的俸禄,肯定不够。但按朝庭规例,你师叔也不能破例给你多加俸银,难为你了。”从身上拿出些银票,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师姑的私房钱,手头紧时你就跟师姑说。” 皇帝拿私房钱给他拉拢人心,皇后拿私房钱他补贴家用,任意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连忙推辞,皇后一再坚持,也就厚着脸收下了,皇后又叮嘱了些话,才与皇帝摆驾回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穷得要卖丹 皇帝皇后走了之后,任意叫来邱思,把银票交给她,问道:“文婶,家里的用度是不是很紧手?” 邱思接过银票,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现在家里有十三口人吃饭,有时和儿平儿也过来吃上几顿,确实有点紧。” “我知道了,文婶。” 任意自小在岛上生活,虽然过得清贫,但从来不需要为钱的事操心,来到京城任职后,他也从来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他回想起来,文刚夫妻与两个丫头好像这几年没有添置过新衣服,可见这日子过得是十分拮据。 任意回到阁楼,想了想,咬咬牙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玉瓶,揣进怀里,去北屋叫上别随风,出门而去。 别随风突然被任意叫出门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心下正自奇怪。 任意说道:“我叫你出来,是想去找一家信誉好些的药材商铺,你对中州城熟悉些吧?” 别随风问道:“公子想买药材?” 任意耸下肩,笑着摇了摇头。 别随风见到任意不想说,也不好再问,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别随风长年寻医问药,对那里有药材商铺确实很熟悉,他带着任意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药材商行里,任意对掌柜的说要出手点东西。 任意取出一个雪白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五颗雪白如玉的药丸。 掌柜见到玉瓶,心头一动,接过瓶子轻轻打开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从瓶子里飘了出来,弥漫在商铺里,让人觉得舒畅通透。 掌柜知道是遇上宝贝了,他小心把瓶盖盖好,轻轻放在柜台上,强压着心头的激动,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别随风一把从柜台上拿过瓶子,对掌柜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东西我们不卖了。”也不管正要酝酿表情准备说话的掌柜,拉着任意就走。 别随风见到任意拿出的东西后,一眼就看出东西不是凡品,他不明白任意为什么要把东西卖了,想问清楚再说。 两人走出药材商铺后,别随风问道:“公子,你要把这东西卖了?你可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这是任意从碧离岛带出来的清露丹,疗伤的圣药,但这东西在任意眼里却是很普通,不觉得有什么珍贵之处。 任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个,那啥,家里缺点钱。” “家里缺,缺钱?”别随风明白了,现在家里有十几口人吃饭,自己的俸银基本上都用来买药了,单单是靠任意的俸银确实不够用。 但想到任意要把这东西卖了,心里有点肉痛,劝任意不要把东西卖了,另想办法。 刚才师姑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任意觉得丢人,只想着把这东西卖了,换点钱回去,交给文婶,免得文婶在用度上缩手缩脚的。 见任意坚持要把东西卖了,别随风想了一下,说道:“公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中州城紫府大街上,有一家全国有名的拍卖行,名叫福森拍卖行。 福森拍卖行的鉴宝师c拍卖师在铁国都是顶尖一流的。 在福森拍卖行的信誉非常好,绝对不会拍到假货。福森拍卖行自开张以来,推出来的拍卖品件件是精品,每一场拍卖会都是人员爆满。 福森拍卖行属于铁国一家有名的商会叫聚福商会。 聚福商会的买卖不光遍布铁国,还把买卖做到周边邻国去。听说聚福商会的背景很深,但没有人知道这背景的来历。 任意两人来到福森拍卖行的服务大厅里,一个红光满面的圆脸老者接待了他们。 当任意把东西拿出来后,圆脸老者接过一看,眼光一闪,估计是看出东西不凡,连忙站起来,把东西还给任意,对任意他们说道:“两位客官,请随我到贵宾房详谈。” 进了贵宾房后,圆脸老者对站在门口的一个人说道:“去把郭老请来。” 圆脸老者请任意他们坐下,上茶,聊扯了几句,一个身穿水绿长衫,面容瘦削,长着一双三角眼的人走了进来。说道:“杨掌柜,有什么好宝贝么?” 此人正是福森拍卖行里有名的鉴宝师郭宝春。听说从他手中经过的宝贝,从未失过眼。 杨掌柜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有劳郭老了,有点东西请郭老掌掌眼。”让任意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了郭宝春。 郭宝春接过瓶子,稍一端详,手一颤,连忙坐下来,取来杯碟,轻轻打开盖子,倒了一颗丹药在杯碟上,只见丹丸拇指大小,雪白圆润,周围似乎有一层氤氲微微轻荡。三角眼一睁,惊呼道:“丹圣的清露丹?” 任意听了,心想,这老头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东西来历。 郭宝春小心把丹丸放进玉瓶中,问道:“这位公子,你把东西拿来,是想直接卖给福森拍卖行,还是委托拍卖?” 任意并不懂得这其中的门道,转脸看着别随风。别随风说道:“如果直接卖给你们,你们出什么价钱?” 郭宝春说道:“如果是卖给我们,我们出这个价。”说着伸出二个手指。 “一颗?”别随风问道。 “对,一颗。”郭宝春说道:“这价钱很公道了。” 别随风冷声说道:“不对吧?郭老,就算一般的聚气丹,有时候也能拍上这个价,何况这是清露丹,还是丹圣的清露丹。” 郭宝春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价钱?” 别随风望着任意,但任意也不知道该要什么价钱,摆了摆头。 郭宝春见了,估计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东西值什么价钱,但这两人气度不凡,手上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料想来历不简单,也不敢轻易得罪了,笑道:“两位公子,这样吧,丹圣的东西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世间露面,今天刚好有一场拍卖会,把东西拿到拍卖会上拍卖吧。”说完神秘一笑,走了出去。 郭宝春说让他们把东西拿到拍卖会上拍卖,别随风与任意交换了一下眼色,任意点头同意。 杨掌柜与任意办理了委托拍卖手续,同时还在二楼给安排了一个贵宾包厢。 福森拍卖行拍卖大厅里,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拍卖展台。中间是一个圆形大厅,左右两边是两层的贵宾包厢,包厢里坐的都是一些王公贵族或身份贵重的人。 中间拍卖大厅里,几乎坐满了前来参加拍卖的人。 任意两个在杨掌柜特意安排的包厢里坐了下来。 任意问别随风刚才那个老头伸出二个手指是什么意思?别随风笑道:“刚才他出价二千两银子一颗。” “二千两?”任意瞪大眼睛:“这,这东西值这么多钱?” 任意知道丹老怪在世间很有名,但他没有想到他的东西这么值钱。其实不难理解,就好像一个人家里堆满了奇珍异宝,那里还会觉得珍贵? 别随风似乎是有点意外,他跟随任意这么久,他对任意的身份来历并不清楚,但他心中隐隐觉得任意的来历必定不凡。 昨天晚上任意遇刺,今天皇帝皇后就上门看望,非一般人能拥有这样的殊荣。 丹圣亲手炼制出来的清露丹,他随手就像卖大白菜一样拿出来卖,让他十分不解,说道:“公子,你不知道这清露丹的珍贵?这东西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得来的,但这是丹圣炼制的清露丹,世间稀罕。丹圣是丹道中的一个奇人,听说很多年前就隐居世外,不知所踪,现在他的东西突然面世,估计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任意心中暗笑,那个奇人正在碧离岛上钓鱼呢。 一个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走上台来,他就是福森拍卖行有名的拍卖师吴江定。 他拿起拍卖锤在桌上一敲,用雄亮的声音说了一通客套话之后,说道:“各位贵宾,拍卖现在正式开始。首先拍卖第一号拍卖品。” 第一号拍卖品是一个用黄蜜蜡雕刻成的一尊佛像,大约二十来公分高,全身隐隐散发出泛黄金光。 别随风经常参加过一些拍卖会,早已习以为常。 任意第一次见识拍卖会,心里不免觉得新鲜和好奇。 第一号拍卖品起拍价是三百两银子,应价竟价的只是坐在大厅里的人,左右包厢没有动静,估计是这些人对这个东西看不上眼。 几轮价叫上去,最后是以八百两银子拍出。 任意啧啧称奇,说道:“这个小玩儿也能拍出八百两?” 别随风笑道:“这些东西价钱都是没个谱的,只要有人喜欢,再高的价也能拍得出来。” 拍卖会上,高潮叠起。随着拍卖品的不断推出,东西越来越珍贵,价钱也水涨船高,任意不时发出大声赞叹。 但拍卖品一件件的拍出去,却不见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任意心里有点急了,他急着想看看自己这东西到底能拍出多少钱。 别随风笑道:“公子,别急,你的东西这么珍贵,估计拍卖行是把你的东西放在最后,当是压轴拍卖品了。” 果然,一块天外晶石被二层包厢一个客人以一万七千两拍下后,吴江定喝了口水,手一招,一个礼仪小姐郑重的托着一个锦盘,锦盘里放着一个雪白的玉瓶,缓缓的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任大财迷 任意看到莫春神情有异,心里起了疑。 任意让莫春把马家下人全部叫来,逐个问了情况。 马家的下人都说,在中午时马大人急急地回来,好像说是要取什么文卷,回来后就不见出去。内室平时他们一般不能进的,里面发生什么事他们并不知道。 “不知道?”任意心下奇怪,这莫春不是说这些人先发现的么? 任意问一个家人:“你是说你们不知道你们老爷死在里面?” “不知道,是莫管家回来后现老爷死了,出来跟我们说的。” 任意看了一眼莫春,莫春好像有点不安,低下了头。 “莫管家,你刚才不是说这些人先发现的么?”任意问道。 “小的是一时糊涂了。是小的回来后,进到内堂,发现老爷死了,才跟他们说的。”莫春挪动了一下双脚。 任意看着他脚上的鞋,抬起头来看了看还有些阴沉的天空,心头一动。 “你今天出去办什么事了?带的谁出去?” “没有带人,只有我一个人,是出去采买一些日杂用品。” 向东走过来在任意耳边说了几句,任意点点头朝尸体走了过去。 任意走到尸体旁边,那女人还自干哭,只是眼里却没有泪。任意说道:“马夫人是吧?” 女人抬起头来应道:“是,大人。”这女人约三十多岁,倒也有几分姿色。 任意心想,这女人好像不大对劲吧?丈夫突然暴亡,作为马家的女主人,为了查明丈夫死亡真相,应该积极配合官差,为官差提供各种线索才是。现在官差来问案,怎么不闻不问的?难道是夫妻情深?伤心得糊涂了?看也不像是伤心的样子啊。 任意伏身查看尸体,只见马兴荣仰天倒地,双手平放,双腿直拉拉的,双眼圆睁,很是愤怒的样子。翻看尸体全身,却不见有任何伤痕。从内室到后堂的过道上,有一条淡淡的拖痕。 走进室内,房间里东西放置齐整。床上被枕整齐地摆放着,蚊帐一边挂起。 任意走出来,问马夫人:“马夫人,马大人一般中午回家的么?” “是,不是,一般不回家的。”马夫人急急应道。 “马大人死在这里,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莫管家。” “你那时候在什么地方?” “我今天身子有点不适,就在房里躺着。莫管家回来发现老爷死在这里,把我叫起来,我才知道。” “马大人今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是午时后回来的,说是要取什么文卷,取了后就走了。” “在家停留了多长时间?” “没多久,大概一盏茶时间吧。” “马大人平时有什么隐疾么?” “老爷身子骨一向不太好,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骨子弱。” “马大人走时,你在睡觉?” “是,我身子有点不适,他走时不让我起来,我就没起来。” 一番对话下来,任意已经断定,莫春与这个女人都在说谎,只是他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莫春与这个女人到底在想掩盖些什么。 “马夫人,你说谎了吧?”任意沉声说道。 马夫人身子一震,尖声大叫道:“你什么意思?我家老爷让人杀死了,你不去追查凶手,倒说我说谎了。” “你怎么知道马大人是被人杀死的?” 马兴荣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个女人随口就说马兴荣是被人杀死的,任意估计马兴荣的死与这个女人有关。 马夫人微微一怔,说道:“我家老爷一向好好的,他突然死了,肯定是被人杀死的。” 任意见到这个女人还自嘴硬,指着内室说道:“你不是说马大人走时你还在睡觉么?你不是说马大人死后让莫管家发现了才叫你起来的么?天下那有这样的女人,丈夫突然死在家中,你居然还有心思把床上的被子枕物收拾得整整齐齐才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马夫人无法自满圆其说,知道事情隐瞒不了,身子一软,抱着马兴荣的尸体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这下倒是真情流露了。 任意摇了摇头,回身对站在一边的莫春说道:“莫管家,你来说吧。” 莫春看了一眼马夫人,低头说道:“还让我说什么?刚才不是说清楚了么?” “你说马大人是怎么死的吧?”任意说道。 “我怎么知道马大人是怎么死的?”莫春大叫。 “你肯定知道,你说谎了,你今天根本就没出去。”任意指着莫春脚下干净的布鞋:“昨天下雨,刚才我进来时,院门外满是泥泞,你不是去采买日杂货物么?怎么你的鞋一点灰尘都不沾?” “我换鞋了。”莫春有些心虚的说道。 任意哼声说道:“哼,换鞋了?你不是回来就发现马大人死了么?马大人死了,你去换鞋才去叫马夫人?你不是说你发现马大人死后你去报了案么?你报了案回来又换鞋了?” 莫春一时语塞,大叫道:“反正我不知道马大人是怎么死的。” “你当然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去报案,而是在门口遇上邻居,说马大人死了,你要在家处理事情,让邻居去中州府报的案,要不要让邻居来与你当面对质?” 莫春一下子瘫软在地,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任意说道:“好好交待吧。” 原来,这是一出主母与仆人勾搭成奸的狗血古戏。 马兴荣在年轻时身体就不太好,娶了马夫人后,早些年还能勉强房事,这几年却渐渐不行了。 马夫人比马兴荣年轻了十来岁,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那里忍得住寂寞? 男人寂寞难耐的时候,倒是可以去青楼快活,但马夫人想要解了这寂寞,本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作为朝庭官员的家属,她不可能出去与人勾勾搭搭,她也不敢,但马府里有一个正值中年的莫春。 莫春不但身强力壮,而且可以足不出户,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家里把这寂寞之事解了,莫春正是理想人选。 莫春跟着马兴荣多年,深得马兴荣信任,本来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非份之想,敢打主母的主意。 但马夫人有意勾搭,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马兴荣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今天午饭过后,马夫人春心又起,悄悄给莫春打了暗号,等家里下人都歇息去了,莫春偷偷溜进房里,两人昏天黑地的干起那事来,正自干得投入,没想到马兴荣突然回到家来。 马兴荣回来,本来是要取一份资料。他回来时没有见到夫人,问了下人,下人说夫人吃完饭就回房歇息去了。 马兴荣回到书房拿了资料,正想出屋,想到今天早上起来时,夫人说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丢下资料,往内室走去。 马兴荣进了内室,却见自家的床上白浪翻滚,不由得怒火冲天,扑上床去就打莫春,马兴荣本来身体就弱,那里是莫春的对手?没两下就被莫春按倒在枕头上。 马兴荣的脸贴着枕头被莫春按住,呼吸不得,不停挣扎,莫春怕马兴荣叫喊起来,就死命的按着不松手。过了一会,莫春见马兴荣不再挣扎,就放开了手,发现马兴荣没有动静,把人翻过来一看,已经没了气息。 莫春失手捂死了马兴荣,他与马夫人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在房中静静的坐了很久,才想起该怎么处理这事。 莫春并非是凶恶之徒,马兴荣对他很信任。他在马府当管家,小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本来就没有杀马兴荣之心。 马夫人本是平民人家的女儿,嫁了马兴荣,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嫁了个朝庭官员,娘家人有面子,更是衣食无忧,对丈夫也很贴心。 只是这男女之事,都与这些无关。 马夫人勾搭莫春,只是想解下这饥渴。而莫春见主母有意,也乐得爽快爽快。他们都是趁马兴荣中午不回家这段时间干这事儿,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马兴荣却突然回来。 现在失手把马兴荣捂死了,他们六神无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人穿好衣衫,把床铺收拾整齐,想把马兴荣的尸体偷偷的拖到后院掩埋了。 莫春刚刚把尸体拖出到门口时,却有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莫春慌忙把尸体丢下,跟下人说马大人突然暴病死了。 下人看见马兴荣怒眼圆睁的样子,惊得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按理来说,一个人杀了人,一般会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来掩盖真相,但鬼使神差,这个莫春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见到下人跑了后,他也跟着跑了出去,在门口刚好遇到邻居。 莫春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就对邻居说,马大人突然暴亡,家里有事要处理,让邻居帮忙报案。 邻居到京都府报了案,案子报到皇帝那里,兴隆帝听说是户部官员死在家中,觉得让刑部缉捕司去办理,吵得满世界都知道,朝庭脸面也不好看,就让侦缉堂去办理。 只是谁都没想到,案子如此简单,作案之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失手杀了人,又不知如何应对,三两下就让任意问了个水落石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狗血古戏 问清了案情,任意正想吩咐收队,突然想起,到底是什么资料能让马兴荣心急火燎的要回来取,以至丢了性命? 在马兴荣的书房里,书案上赫然放着一个卷宗。 任意随手打开翻了翻,是户部统计人丁户数的资料,也不算是急需待办的事项。 这么一份卷宗,马兴荣为什么要着急回来取呢?任意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往下翻。 一只夹在资料里的黄皮信封映入眼中,信封外面完全空白,没有任何字迹。 任意随手拿起来,捏了捏,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 任意把纸抽出来,看了前面几行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正月初二,西州大将军华成奉旨进宫,皇帝要求增兵双边镇,尚未清楚意图,华成将在正月初六返回西州大营,行走路线不详。 正月初五,宫不易进宫面见皇帝,皇帝命宫不易调编京都大营,目的是加强京城防卫。 正月初十,大朝会,要求加强西关河c东渡河治理。 正月十七,任意遇刺,不遂。次日,皇帝皇后亲临青叶道。 正月十八日,端王在家突然大发雷霆,摔破了一个天青花瓶,据说是因为一个手下办事不力而导致的。 正月二十,任意突然参加拍卖会,他委托的拍卖品是丹圣亲手炼制的五粒清露丹,共得价款四万二千两。他可能缺钱,应该可以看作一个弱点。 任意再往下看,有些是极度机密之事,也有家长里短,但这张纸上记录的人,都是在铁国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情报。间谍。 任意稍一思索,就马上明白这张纸上记录的是什么了,他把纸递给别随风,说道:“没想到马兴荣居然是一名间谍,只是不知道他是在为那一个国家服务。” 别随风接过去浏览了一下,说道:“公子,马兴荣为什么要在中午的时候急急的回来取这个卷宗,现在可以解释得通了。很明显,他应该是一个被邻国收买或者是邻国潜伏的间谍,他突然回家的目的就是要取这份资料。” “在邻国之中,与铁国有领土争端最为激烈的有南面的南泽c西部的万象国c北方的齐国,我估计,马兴荣应该是为这三个国家之中的一个服务。” 铁国的官员居然成了邻国的间谍?任意想起万象城里的水果店掌柜张正年,摇头叹道:“看来我也算是个人物啊,居然上了间谍的名单。” 别随风看了任意一眼,心想,这位公子爷现在跺跺脚铁国都要震一震,曾经带人潜入万象国硬是把安志等人抢回来,更是威镇邻邦,早就是周围邻国重点关注的人物,他居然不知? 任意确实不知,正确来说,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多重要,有多么了不起,只是一个为皇帝办事的人而已。 别随风指着第一条消息,说道:“马兴荣只是户部的一个六品主事,凭马兴荣的身份根本难以接触得到的,这就意味着向马兴荣提供消息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他又指着另一条消息说道:“但这条消息却是很普通,有可能是马兴荣自己收集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提供的,这就说明,马兴荣是一个负责收集整理消息的人。马兴荣一死,应该引起了他的上下家的警惕,也等于联系上下家的线断了,但从前面的消息面来看,能接触到的人不多,应该好查。” 有人向马兴荣提供消息,由马兴荣收集整理,然后再送出去。那么,马兴荣的上下家是谁?都是些什么人? 任意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关注之下,心中非常恼怒,咬牙说道:“挖,一定要把这些人挖出来。” 根据马兴荣整理出来的那份消息名单,从记录的起始日期来看,名单中所记录的基本上是一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所以,任意与别随风判断,应该是每天都有人在收集情报。 针对名单中所提供的消息的秘密程度,任意筛选出最有可能接触到这个消息层面的人,暗中派人对这些人进行了秘密监视。 但是,监视了一段时间后,却没有任何收获,估计是马兴荣的死引起了这些人的警觉,任意决定采取一个笨办法,试探一下百官的反应。 大朝会是铁国朝庭议事决策的重要朝会,有资格参加朝会的铁国官员,轻易不得缺席。 但有一个人可以例外,这个人当然是铁国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 从兴隆十年开始,到兴隆十四年,任意为了侦查案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头奔波,很少有时间呆在中州城,这几年时间里,他只是参加过二三次大朝会。 兴隆十四年三月初五这天,又是大朝会的日子。 四年前,任意只有十八岁,当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今年他二十二岁了,经过几年的历练,橘红官服穿在身上,越发显得成熟稳重。 五更过后,理政殿前的广场上,早就橘红飘飘。 任意依然还是孤单地站在广场边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多了些许感叹。 四年前,百官在这里见到任意时,吃惊的是任意年纪轻轻就是一个三品大员。他们极少有机会见到任意,现在他们见到任意,眼里是充满了敬畏。 极少上过早朝的小任大人今天突然参加大朝会,有些官员已经嗅出些许不同的味道,有些官员暗地猜测,说不定又有那位官员被小任大人盯上了。 任意今天参加大朝会,确实是带有目的而来。 昨天任意进宫向兴隆帝做了禀报,今天参加朝会,就是想来观察一下百官的动静,希望能在朝会上看出些许端倪。 今天的朝会与往常的大朝会有些不同。 百官对着兴隆帝跪倒山呼万岁完毕,站起来各自低头静默,等候皇帝金口。 百官静候良久,一直没有听到皇帝发声,有人偷偷的往御座上瞄了一眼,惊奇地发现,皇帝并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背着双手,身子笔挺地站在御座前,阴沉着脸,一双犀利的眼光在百官身上扫来扫去。 此时殿上鸦雀无声,气氛令人感到越来越压抑,有些人双腿打起颤来。 “嗯。”皇帝清嗓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百官听得心头一震,但又觉得松了一口气,皇帝总算要开口说话了。 皇帝慢慢坐回御座上,沉声说道:“今天议事前,朕先说一个事。大家都知道,安志大将军当年离奇失踪,不知去向,刑部追查无果。值得庆幸的是,侦缉堂把安志大将军从万象国救了回来。” “安志大将军之所以失手被挟持,是因为有人提前向万象国的黑衣营泄露了安志大将的回京行程线路。” 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而泄露安志大将军行程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朕在这里给你们提个醒,如果能主动自首的,朕就饶恕了他们一家,否则,必诛九族!”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在御座上,震得百官心里一颤,接着有人在低下窃窃私语,左顾右看。有人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总之神情各异。 就在皇帝说话的时候,任意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掠到殿上面的一根横梁上,悄悄的观察着百官的动静。 人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会心虚,除非是一些奸诈阴沉之辈才能做到不露声色,要不多少会有些不自然。 皇帝今天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昨天任意与皇帝商量好的,希望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任意伏在梁上观察良久,看着神情各异的百官,暗自苦笑,心中自骂,真是个蠢办法,当得上间谍的人,又怎么会轻易露出些许痕迹? 摇了摇头,暗中传音对皇帝打了个招呼,悄悄飞身出了理政殿,叫上在外头等候的三毛,往昌盛街而去。 此时天色已亮,昌盛街上的各色摊档早就忙活开了。 来到昌盛街上,任意想起惨死在萨日娜毒牙下的小毛头以及被萨日娜斩成残肢碎肉的陈七,百味杂陈。 陈七原来的摊档现在是由一对年青夫妻在经营,任意来到摊档找个位子坐下,要了一碗小米粥和十几个肉包子,取了两个,剩下的由三毛包了,一边吃着一边与年青夫妻扯着闲话。 昌盛街是铁国朝庭官员来往太阳宫的主要通道,是中州城里最为特别的一条街道,它的特殊之处就是每次大朝会散朝之后,都有很多朝庭官员在这里吃早饭。 本来吃早饭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因为这里是很多官员早上聚集的地方,就变得不普通起来。 任意吃完,付了钱,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街道两头,往西头走了过去,街道尽头处,有一个摊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意外发现 吴江定环顾全场,神情严肃语气缓慢的说道:“现在,拍卖最后一样拍卖品。这样东西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世间露面,十分难得。” 拍卖大厅里,众人听到吴江定的话,全都静了下来。 吴江定走到礼仪小姐跟前,轻轻拿起玉瓶,望向全场,说道:“这就是丹圣亲手炼制的清露丹。” 吴江定话一出,全场轰动,议论纷纷。这福森拍卖行底蕴就是深厚,连丹圣的东西也能搞到手。有人说这清露丹是疗伤的圣丹,只要生机没绝,吃了清露丹,也能活过来。也有人说,这清露丹太珍贵了,估计价钱昂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拍到一颗。 丹圣当年名扬天下,由他亲手炼制的神丹一粒难求,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正常。 任意他还没有出世时,丹老怪已经隐居碧离岛。当年丹老怪在大陆上赫赫有名,号称丹圣,又岂是一般丹师炼制的丹药可比?他的东西当然非同一般。 吴江定说道:“清露丹,是疗伤的圣药,它的功效我估计谁都知道,不用多说了。一共有五颗,分开拍卖。每颗的起拍底价是三千两银子。” 起拍价三千两?这家拍卖行真奸啊,刚才要收购时只是出价二千两,任意叹道:“奸!真奸!真是无商不奸。” “商人谋利,这很正常。”别随风说道。 这时二层包厢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吴大师,能不能五颗一起拍卖?” 吴江定摇摇头,说道:“不行,丹圣的东西谁都想得到,为公平起见,还是分开来拍卖,当然,这五颗的价钱都是你出得最高,你自然可以全部拍下。”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颗,起拍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吴江定雄亮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一百两。”一层包厢里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五百两。” “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五千两。” 原本是每次加价一百两,但这些人一加就是五百两,已拍到五千两时,任意心里略算了一下,就算每颗拍到五千两,五颗就是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一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就能过好几年了,现在这银子是以万两来算,这,这,是什么个概念?任意心里叹道,这些人真特么的有钱。 第一颗清露丹被以一万两拍出。 第二颗一万一千两拍出。 第三颗一万二千两。 第四颗一万三千两。 第五颗一万五千两。 任意坐在包厢里,端着茶悠闲的喝着,听着人们的高声叫价,似乎是天外仙音从天外飘来,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当五颗清露丹拍卖完后,任意仍自觉得意犹未尽。 五颗清露丹共拍得价款六万一千两,按福森拍卖行的规矩,要抽三成的佣金,还剩下四万二千七百两。杨掌柜亲自带着银票来到包厢交给了任意,并对任意说,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宝贝,欢迎再来福森拍卖行,并恭敬的递上一张贵宾卡。 任意接过银票,见到六万多的价款,被抽了三成,不见了一万八千多两,心里觉得肉痛,心想,这拍卖行的生意真是好赚啊,不一会功夫,就赚了一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杨掌柜走后,任意心里乐开了花。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现在手上抓着巨额银两,坐在椅子上,蹬着双腿手里挥舞着银票哈哈笑了起来。 任意此时就像一个长年在地里辛苦刨食的农夫,突然在地里刨出了金元宝,从此洗脚上田,当上了富家翁,岂能不惊喜若狂? 任大财迷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碧离岛,给丹老怪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了这笔钱,家里估计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 任意从银票中抽出那七百两尾零,递给别随风,别随风惊得连忙推辞,那敢要任意的钱? 任意笑着说道:“这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与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哈哈,你就拿了吧。”丢下银票,走出包厢。 别随风慌忙拿起银票,追了出去。 春日的太阳,与夏日相比,多了些许的温柔。在暖暖的阳光下,任意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这也难怪,一个人怀里揣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任谁也觉得心情愉悦。 似乎是被任意那愉悦的心情所感染,别随风也满脸微笑的在后面跟着。 从紫府大街回到荷花大街,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任意要不是怕引起惊世骇俗,早就施展碧离岛的独门轻身功法飘飘回家去了。 任大财迷回到家里,叫来邱思,像拿废纸一样塞给了她三万二千两,自己留下了一万两。 任大财迷虽然不懂得理财,但他想起第一次上朝时在昌盛街上吃早餐时没有钱的尴尬,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在身总不是坏事,家里有了这三万多两银子,很久都不用发愁了。 邱思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捧着一堆银票,惊叫道:“少爷,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银票?你不会是?”她怀疑少爷是不是贪污受贿什么来的了。 任意明白邱思的意思,摆手笑道:“你家少爷自有妙计,这钱来得正大光明,放心使用。” “这我就放心了。”邱思高兴地说道:“一直想给喜子换一张大床和添置些书籍,还想给两个丫头和随云姑娘买身新衣服,这下不用愁了。” 任意手一挥,说道:“买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少爷,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啊。”邱思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 任意怕她又唠叨起来,连忙说道:“行,行,文婶,你看着办。” 邱思走后,任意躺在床上乐呵了一会,打开箱子,把银票放进去,翻了翻丹老怪当时送的丹药,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一笔大财富啊。 丹老怪要是知道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被任大财迷拿来换钱,估计被气得吐血,但为生计着想,任意也顾不了许多了。 一天下午,任意回到侦缉堂,屁股还没有坐热,向东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去处理。” “有案子?”任意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原来是家在中州城北头的户部主事马兴荣今天中午在家中突然暴亡。 任意听到是朝庭官员突然死亡,有些惊讶,说道:“不是有京都府么,上面还有刑部缉捕司嘛,这一般的凶杀案也要我们管?” 向东说道:“刚才太阳宫来人,说是皇上指定让侦缉堂来办理。” 任意心想,这皇帝师叔搞什么鬼?这种案子也要侦缉堂来办理?这可不能惯着,要不以后那家鸡打架也要被拉来劝架了。 皇帝指派的差事,敢做如此想的估计只有小任大人了。 任意心里腹诽着皇帝师叔,来到马兴荣的宅子时,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早就把宅子四周封锁了。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老爷呀,你怎么就丢下我们娘几个就走了呀。啊嗬嗬,老爷呀,你死得好惨哪。哎呀呀。” 任意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感觉有些像哭丧妇的把戏,他皱了一下眉头,打量着马家院子,问道:“现在马家有管事的人么?” “是马府的管家。”范承丰说道。 “把管家叫过来。”任意说道。 一个约四十多岁长得斯文白净的人跟着范承丰走了过来,范承丰说道:“这位是我们侦缉堂的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个人可能是觉得任意年轻,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任意,连忙向任意行了一礼,说道:“小的莫春见过大人。” “你是马府的管家?”任意看着莫春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他突然想起了赵峰,心里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感。 “是,大人,小的莫春在马府有些年头了。”莫春躬身说道。 任意让他说说事情经过。 莫春说,今天早上他就带人出门办事去了,下午回来,发现马大人倒在内堂出门的过道上,上前察看时,发现人已死了,就报了案。 任意知道,平时官员上朝,除了一些大员,一般官员中午是不回家的。这马家在中州城北头,离太阳宫较远,平时中午更不可能回家了,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回来,马兴荣这时候回家干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任意问莫春。 “小的大概是在申时初到的家。” “也就是说,你是回家之后发现马大人死了?” “是这样,大人。” “马大人的夫人当时在不在家?还有其他家人吧?他们当时没有发现?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才报案?” 莫春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说道:“大人,他们发现马大人死后,个个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就小的胆子大点,回来发现后才报了案。”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马大人死了?” “据他们说,是在未时初发现的。”莫春脸上有汗冒了出来。 任意见到莫春脸色有异,心想,马兴荣突然死亡,这个人紧张些什么?莫非与他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随心阁里的头牌姑娘 吴江定环顾全场,神情严肃语气缓慢的说道:“现在,拍卖最后一样拍卖品。这样东西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世间露面,十分难得。” 拍卖大厅里,众人听到吴江定的话,全都静了下来。 吴江定走到礼仪小姐跟前,轻轻拿起玉瓶,望向全场,说道:“这就是丹圣亲手炼制的清露丹。” 吴江定话一出,全场轰动,议论纷纷。这福森拍卖行底蕴就是深厚,连丹圣的东西也能搞到手。有人说这清露丹是疗伤的圣丹,只要生机没绝,吃了清露丹,也能活过来。也有人说,这清露丹太珍贵了,估计价钱昂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拍到一颗。 丹圣当年名扬天下,由他亲手炼制的神丹一粒难求,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正常。 任意他还没有出世时,丹老怪已经隐居碧离岛。当年丹老怪在大陆上赫赫有名,号称丹圣,又岂是一般丹师炼制的丹药可比?他的东西当然非同一般。 吴江定说道:“清露丹,是疗伤的圣药,它的功效我估计谁都知道,不用多说了。一共有五颗,分开拍卖。每颗的起拍底价是三千两银子。” 起拍价三千两?这家拍卖行真奸啊,刚才要收购时只是出价二千两,任意叹道:“奸!真奸!真是无商不奸。” “商人谋利,这很正常。”别随风说道。 这时二层包厢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吴大师,能不能五颗一起拍卖?” 吴江定摇摇头,说道:“不行,丹圣的东西谁都想得到,为公平起见,还是分开来拍卖,当然,这五颗的价钱都是你出得最高,你自然可以全部拍下。”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颗,起拍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吴江定雄亮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一百两。”一层包厢里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五百两。” “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五千两。” 原本是每次加价一百两,但这些人一加就是五百两,已拍到五千两时,任意心里略算了一下,就算每颗拍到五千两,五颗就是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一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就能过好几年了,现在这银子是以万两来算,这,这,是什么个概念?任意心里叹道,这些人真特么的有钱。 第一颗清露丹被以一万两拍出。 第二颗一万一千两拍出。 第三颗一万二千两。 第四颗一万三千两。 第五颗一万五千两。 任意坐在包厢里,端着茶悠闲的喝着,听着人们的高声叫价,似乎是天外仙音从天外飘来,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当五颗清露丹拍卖完后,任意仍自觉得意犹未尽。 五颗清露丹共拍得价款六万一千两,按福森拍卖行的规矩,要抽三成的佣金,还剩下四万二千七百两。杨掌柜亲自带着银票来到包厢交给了任意,并对任意说,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宝贝,欢迎再来福森拍卖行,并恭敬的递上一张贵宾卡。 任意接过银票,见到六万多的价款,被抽了三成,不见了一万八千多两,心里觉得肉痛,心想,这拍卖行的生意真是好赚啊,不一会功夫,就赚了一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杨掌柜走后,任意心里乐开了花。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现在手上抓着巨额银两,坐在椅子上,蹬着双腿手里挥舞着银票哈哈笑了起来。 任意此时就像一个长年在地里辛苦刨食的农夫,突然在地里刨出了金元宝,从此洗脚上田,当上了富家翁,岂能不惊喜若狂? 任大财迷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碧离岛,给丹老怪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了这笔钱,家里估计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 任意从银票中抽出那七百两尾零,递给别随风,别随风惊得连忙推辞,那敢要任意的钱? 任意笑着说道:“这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与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哈哈,你就拿了吧。”丢下银票,走出包厢。 别随风慌忙拿起银票,追了出去。 春日的太阳,与夏日相比,多了些许的温柔。在暖暖的阳光下,任意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这也难怪,一个人怀里揣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任谁也觉得心情愉悦。 似乎是被任意那愉悦的心情所感染,别随风也满脸微笑的在后面跟着。 从紫府大街回到荷花大街,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任意要不是怕引起惊世骇俗,早就施展碧离岛的独门轻身功法飘飘回家去了。 任大财迷回到家里,叫来邱思,像拿废纸一样塞给了她三万二千两,自己留下了一万两。 任大财迷虽然不懂得理财,但他想起第一次上朝时在昌盛街上吃早餐时没有钱的尴尬,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在身总不是坏事,家里有了这三万多两银子,很久都不用发愁了。 邱思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捧着一堆银票,惊叫道:“少爷,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银票?你不会是?”她怀疑少爷是不是贪污受贿什么来的了。 任意明白邱思的意思,摆手笑道:“你家少爷自有妙计,这钱来得正大光明,放心使用。” “这我就放心了。”邱思高兴地说道:“一直想给喜子换一张大床和添置些书籍,还想给两个丫头和随云姑娘买身新衣服,这下不用愁了。” 任意手一挥,说道:“买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少爷,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啊。”邱思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 任意怕她又唠叨起来,连忙说道:“行,行,文婶,你看着办。” 邱思走后,任意躺在床上乐呵了一会,打开箱子,把银票放进去,翻了翻丹老怪当时送的丹药,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一笔大财富啊。 丹老怪要是知道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被任大财迷拿来换钱,估计被气得吐血,但为生计着想,任意也顾不了许多了。 一天下午,任意回到侦缉堂,屁股还没有坐热,向东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去处理。” “有案子?”任意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原来是家在中州城北头的户部主事马兴荣今天中午在家中突然暴亡。 任意听到是朝庭官员突然死亡,有些惊讶,说道:“不是有京都府么,上面还有刑部缉捕司嘛,这一般的凶杀案也要我们管?” 向东说道:“刚才太阳宫来人,说是皇上指定让侦缉堂来办理。” 任意心想,这皇帝师叔搞什么鬼?这种案子也要侦缉堂来办理?这可不能惯着,要不以后那家鸡打架也要被拉来劝架了。 皇帝指派的差事,敢做如此想的估计只有小任大人了。 任意心里腹诽着皇帝师叔,来到马兴荣的宅子时,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早就把宅子四周封锁了。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老爷呀,你怎么就丢下我们娘几个就走了呀。啊嗬嗬,老爷呀,你死得好惨哪。哎呀呀。” 任意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感觉有些像哭丧妇的把戏,他皱了一下眉头,打量着马家院子,问道:“现在马家有管事的人么?” “是马府的管家。”范承丰说道。 “把管家叫过来。”任意说道。 一个约四十多岁长得斯文白净的人跟着范承丰走了过来,范承丰说道:“这位是我们侦缉堂的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个人可能是觉得任意年轻,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任意,连忙向任意行了一礼,说道:“小的莫春见过大人。” “你是马府的管家?”任意看着莫春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他突然想起了赵峰,心里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感。 “是,大人,小的莫春在马府有些年头了。”莫春躬身说道。 任意让他说说事情经过。 莫春说,今天早上他就带人出门办事去了,下午回来,发现马大人倒在内堂出门的过道上,上前察看时,发现人已死了,就报了案。 任意知道,平时官员上朝,除了一些大员,一般官员中午是不回家的。这马家在中州城北头,离太阳宫较远,平时中午更不可能回家了,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回来,马兴荣这时候回家干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任意问莫春。 “小的大概是在申时初到的家。” “也就是说,你是回家之后发现马大人死了?” “是这样,大人。” “马大人的夫人当时在不在家?还有其他家人吧?他们当时没有发现?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才报案?” 莫春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说道:“大人,他们发现马大人死后,个个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就小的胆子大点,回来发现后才报了案。”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马大人死了?” “据他们说,是在未时初发现的。”莫春脸上有汗冒了出来。 任意见到莫春脸色有异,心想,马兴荣突然死亡,这个人紧张些什么?莫非与他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程依柳 五月时节,京都知府衙门后花园里,春风和拂,百花争艳,早起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在树间盘旋飞舞,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京都知府陆文轩早上起来,吃了两碗燕窝粥,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消食,但此刻他似乎显得心事重重。 京都知府衙门与一般的知府衙门不同,它是三品的知府衙门。 京都府与守卫京城的京都大营一文一武,同属皇帝直接管辖。 因为这两个机构的主官位高权重,位置非常重要,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人。 兴隆帝登基前,京都知府陆文轩只是一个州下的一名县令,兴隆帝登基之后,不到三年时间,硬是把陆文轩从一个普通县令提拔到京都知府的重要位置上来,可见陆文轩深得兴隆帝的眷顾和信任。 陆文轩坐了一会,换了官服,正准备回衙视事,门下来报,太监总管张公公前来传旨。 张得胜经常来传旨,往常传完旨意,都是自个先回宫去了。今天却有点不同,张得胜传完旨意,要求陆文轩一同随他进宫。 在随张得胜进宫的路上,陆文轩脸色越来越凝重,他隐隐感到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脑海中对近来发生的事细细的过滤了一遍,但似乎没有出了什么纰漏。 陆文轩正自思索间,太阳宫已然在望。在下轿的时候,一阵和风吹来,陆文轩竟然打了个冷颤。 太阳宫御书房里,兴隆帝坐在御座前,低头批阅着奏章,御座下一左一右,坐着侦缉堂的两位主儿。 左边是侦缉堂正主宫不易宫候爷,右边歪坐着侦缉堂副堂主任意小任大人。 陆文轩进了御书房,看见御座下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人,心头一惊,这两个人同时出现,他马上觉得今天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陆文轩跪下见过礼,兴隆帝点头示意他坐下,待陆文轩坐下后,兴隆帝站起来,看着陆文轩片刻,缓缓说道:“陆文轩,朕一向待你不薄吧?” 陆文轩一听,身子一震,心想,来了,果然是来了,马上跪了下去,说道:“皇上待臣恩重如山,圣眷无限。” 兴隆帝微微叹了口气,一摆手轻声说道:“什么恩重如山也不过是口上说说罢了。一个人要感恩,不但要铭记于心,更要重于行。” 陆文轩头一低,说道:“臣一向任劳任怨,宵旰衣食,就是要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兴隆帝冷笑道:“陆文轩,你说的这些话朕都替你脸红,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 陆文轩的心沉了下去,他略为抬头,扫了一眼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人,知道东窗事发了。 陆文轩抬起头来咬牙说道:“没错,现在我做的就是忠君之事。” 宫不易与任意两人听到陆文轩突然改口自称我而不再称臣,相互对望了一眼,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马上要解开了。 “只怕你口中的君不是朕,而是另有其人吧?”兴隆帝说道。 “是,我所说的君就是我万象国的国君。”陆文轩突然站了起来。 宫不易与任意心头一惊,齐齐出手,两道凌厉的指风直向陆文轩身上疾射而去,陆文轩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兴隆帝见了,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必紧张,这世上能杀朕的人没有几个。” 两人才猛然想起,眼前的这位皇帝可是个武道高手。 兴隆帝走到陆文轩跟前,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光看着陆文轩,说道:“陆文轩,说说吧,你在我铁国为官多年,位极人臣,万象国那个黄毛小儿居然成了你的君。” 兴隆帝的语气中有了一丝愤怒:“史笔如刀,看来用人不察的名头你是让朕戴上了。” 兴隆皇帝是铁国历任皇帝中最为开明勤政的一个,也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陆文轩是他十分看重的人才,被委以重任,谁都看得出,陆文轩离入阁拜相不远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里通外国的细作,心里难免觉得失望和愤怒。 陆文轩想到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万象大山是铁国和万象国数百年来发生战争的源头。 五十多年前,兴隆帝的老爹庆德皇帝为了一劳永逸,解决边境问题,同时要让万象国重新俯首称臣,以常山大将军为主帅,出兵万象国。 当时万象国皇族为争椅子闹得不可开交,当时景宁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万象国的皇帝正泰皇帝为了帮助景宁太子增加军功,树立威信,派景宁太子为主帅,在拳阁的帮助下,迎战铁国军队。 景宁太子素来平庸,行军打仗更是外行,两国开战之后不久,景宁太子就被常山大将军包围,身负重伤,在拳阁诸弟子的死命掩护下,突出重围,回国之后不治身亡。 景宁太子当时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叫瑞源,也就是现在的陆文轩。 在景宁太子死后不久,宫中传言,正泰皇帝暂时不立太子,他要等瑞源王子长大后再立为皇位继承人。 当时正泰皇帝年将五十,瑞源王子才三岁,等正泰皇帝退位时,瑞源王子也有十几岁了,让他继续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景宁太子的其他兄弟听信传言,暗中派人去太子府把太子府上的人杀了个干净。当时太子府十分混乱,有两名太子府的护卫暗中抱着瑞源王子逃了出去。 他们出逃之后不久,就被人一路追杀,逃入铁国境内时,两名护卫重伤身亡,只留下三岁的瑞源在路边哇哇大哭,正巧遇上西州的陆氏夫妇路过,就收养了瑞源,改名陆文轩。 陆文轩长大后,考取了功名,当上了官。几年后,陆氏夫妇相继去世,养母临终前说出了陆文轩的身世。 养母告诉陆文轩,他是被捡来的孩子,当时死在他身边的两个人身穿官家服饰,估计陆文轩身份不凡。 陆文轩去到当年被陆氏夫妇捡到自己的地方,挖出两名护卫的尸骨,从残碎的服饰上认出是王府护卫服饰,陆文轩估计自己是皇族中人。 这些年陆文轩一直暗中查找自己的身份线索,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份。 五年前,有一个人暗中来见他,说出了他的身份来历。 陆文轩把自己多年查找到的线索与来人所说的相互印证,他已经可以准确地确认自己的身份,原来自己是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人! 陆文轩心里愤怒,悲痛。他诅咒铁国当年发动的那场战争,如果不是那场战争,他的父王就不会死,他现在就是万象国的皇帝! 当那个人叫他为万象国收集情报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要帮助万象国灭了铁国,他要看到铁国灭亡才能解能这心头之恨! 陆文轩狂叫道:“该死的铁国,如果不是你们发动那场战争,我的父王怎么会死?我现在就是万象国的皇帝!” 兴隆帝用可怜的眼光看着陆文轩,嘴角露出微微的嘲笑:“陆文轩,真是可惜了你,原来是你可以当皇帝的。” 陆文轩格格笑道:“就算我当不了皇帝,我也要看着铁国灭亡!” 宫不易说道:“陆文轩,别做梦了。你还有那些人潜伏在那里?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你才是做梦!宫老头,你们有本事自个查去吧,哈哈哈!”陆文轩高声大笑。 兴隆帝走回到御案前坐下,淡淡说道:“陆文轩,就算你不怕死,你还有你的家人呢?” 陆文轩听了,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陆文轩为官多年,权位极重,家大业大,妻妾儿女孙儿一大群,五前年因为心中的那点执念成了细作,他也想过总有一天会暴露,但他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得过且过。这时候如是因为自己而全家受诛,那不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陆文轩沉默良久,权衡再三,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叫道:“皇上,臣知错了,我什么都说,还请皇上饶过臣的家人。” 兴隆帝淡淡的说道:“是否要饶恕,全在朕的一念之间,你且说说看吧。” 陆文轩说,他们之所以要留心收集情报,主要是为了万象国黑衣营正在实施的一个计划服务,名为囚虎行动。这个计划的主要目标是专门抓捕铁国的大将军,做为以后向铁国索还万象大山的筹码。 以陆文轩为首,共有二十多个人潜伏在铁国各地,其中暗中潜伏在中州城的有十四个人,马兴荣是被他收买了的其中之一个。 侦缉堂自从成立以来,很少有全部在大操场上集合在一起的机会。 某天午夜后,侦缉堂三百多号人,除了厨房的厨子,留守值班的人之外,全部集合在大操场上。 不单如此,宫不易宫候爷还带来了中州大营的五百将士。 此时,八百多号人静静站在大操场上,鸦雀无声。 宫侯爷简单地说了几句训诫的话,接着由小任大人进行分派行动任务。 任意把人员分成十五组,每一组由一名组长带领,他自己带领一组。 为保密起见,任意分别把每个小组的组长叫来,交待了每一个组的行动地址和目标。 任务分派完毕,几百号人趁着夜色,悄悄地从侦缉堂出发,撒向了中州城的四面八方。 天明之后,各路人马陆续归来,潜伏在中州城里的各路细作被一网打尽。 春浪阁的头牌姑娘柳依春,也就是程依柳,经任意请示过皇帝,暂时把她带回家里,择日再把她送返高云国。 即日,兴隆帝向各州发出密旨,不久,潜伏在各州的细作也被抓捕归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人 吴江定环顾全场,神情严肃语气缓慢的说道:“现在,拍卖最后一样拍卖品。这样东西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世间露面,十分难得。” 拍卖大厅里,众人听到吴江定的话,全都静了下来。 吴江定走到礼仪小姐跟前,轻轻拿起玉瓶,望向全场,说道:“这就是丹圣亲手炼制的清露丹。” 吴江定话一出,全场轰动,议论纷纷。这福森拍卖行底蕴就是深厚,连丹圣的东西也能搞到手。有人说这清露丹是疗伤的圣丹,只要生机没绝,吃了清露丹,也能活过来。也有人说,这清露丹太珍贵了,估计价钱昂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拍到一颗。 丹圣当年名扬天下,由他亲手炼制的神丹一粒难求,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正常。 任意他还没有出世时,丹老怪已经隐居碧离岛。当年丹老怪在大陆上赫赫有名,号称丹圣,又岂是一般丹师炼制的丹药可比?他的东西当然非同一般。 吴江定说道:“清露丹,是疗伤的圣药,它的功效我估计谁都知道,不用多说了。一共有五颗,分开拍卖。每颗的起拍底价是三千两银子。” 起拍价三千两?这家拍卖行真奸啊,刚才要收购时只是出价二千两,任意叹道:“奸!真奸!真是无商不奸。” “商人谋利,这很正常。”别随风说道。 这时二层包厢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吴大师,能不能五颗一起拍卖?” 吴江定摇摇头,说道:“不行,丹圣的东西谁都想得到,为公平起见,还是分开来拍卖,当然,这五颗的价钱都是你出得最高,你自然可以全部拍下。”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颗,起拍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吴江定雄亮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一百两。”一层包厢里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五百两。” “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五千两。” 原本是每次加价一百两,但这些人一加就是五百两,已拍到五千两时,任意心里略算了一下,就算每颗拍到五千两,五颗就是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一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就能过好几年了,现在这银子是以万两来算,这,这,是什么个概念?任意心里叹道,这些人真特么的有钱。 第一颗清露丹被以一万两拍出。 第二颗一万一千两拍出。 第三颗一万二千两。 第四颗一万三千两。 第五颗一万五千两。 任意坐在包厢里,端着茶悠闲的喝着,听着人们的高声叫价,似乎是天外仙音从天外飘来,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当五颗清露丹拍卖完后,任意仍自觉得意犹未尽。 五颗清露丹共拍得价款六万一千两,按福森拍卖行的规矩,要抽三成的佣金,还剩下四万二千七百两。杨掌柜亲自带着银票来到包厢交给了任意,并对任意说,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宝贝,欢迎再来福森拍卖行,并恭敬的递上一张贵宾卡。 任意接过银票,见到六万多的价款,被抽了三成,不见了一万八千多两,心里觉得肉痛,心想,这拍卖行的生意真是好赚啊,不一会功夫,就赚了一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杨掌柜走后,任意心里乐开了花。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现在手上抓着巨额银两,坐在椅子上,蹬着双腿手里挥舞着银票哈哈笑了起来。 任意此时就像一个长年在地里辛苦刨食的农夫,突然在地里刨出了金元宝,从此洗脚上田,当上了富家翁,岂能不惊喜若狂? 任大财迷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碧离岛,给丹老怪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了这笔钱,家里估计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 任意从银票中抽出那七百两尾零,递给别随风,别随风惊得连忙推辞,那敢要任意的钱? 任意笑着说道:“这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与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哈哈,你就拿了吧。”丢下银票,走出包厢。 别随风慌忙拿起银票,追了出去。 春日的太阳,与夏日相比,多了些许的温柔。在暖暖的阳光下,任意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这也难怪,一个人怀里揣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任谁也觉得心情愉悦。 似乎是被任意那愉悦的心情所感染,别随风也满脸微笑的在后面跟着。 从紫府大街回到荷花大街,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任意要不是怕引起惊世骇俗,早就施展碧离岛的独门轻身功法飘飘回家去了。 任大财迷回到家里,叫来邱思,像拿废纸一样塞给了她三万二千两,自己留下了一万两。 任大财迷虽然不懂得理财,但他想起第一次上朝时在昌盛街上吃早餐时没有钱的尴尬,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在身总不是坏事,家里有了这三万多两银子,很久都不用发愁了。 邱思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捧着一堆银票,惊叫道:“少爷,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银票?你不会是?”她怀疑少爷是不是贪污受贿什么来的了。 任意明白邱思的意思,摆手笑道:“你家少爷自有妙计,这钱来得正大光明,放心使用。” “这我就放心了。”邱思高兴地说道:“一直想给喜子换一张大床和添置些书籍,还想给两个丫头和随云姑娘买身新衣服,这下不用愁了。” 任意手一挥,说道:“买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少爷,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啊。”邱思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 任意怕她又唠叨起来,连忙说道:“行,行,文婶,你看着办。” 邱思走后,任意躺在床上乐呵了一会,打开箱子,把银票放进去,翻了翻丹老怪当时送的丹药,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一笔大财富啊。 丹老怪要是知道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被任大财迷拿来换钱,估计被气得吐血,但为生计着想,任意也顾不了许多了。 一天下午,任意回到侦缉堂,屁股还没有坐热,向东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去处理。” “有案子?”任意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原来是家在中州城北头的户部主事马兴荣今天中午在家中突然暴亡。 任意听到是朝庭官员突然死亡,有些惊讶,说道:“不是有京都府么,上面还有刑部缉捕司嘛,这一般的凶杀案也要我们管?” 向东说道:“刚才太阳宫来人,说是皇上指定让侦缉堂来办理。” 任意心想,这皇帝师叔搞什么鬼?这种案子也要侦缉堂来办理?这可不能惯着,要不以后那家鸡打架也要被拉来劝架了。 皇帝指派的差事,敢做如此想的估计只有小任大人了。 任意心里腹诽着皇帝师叔,来到马兴荣的宅子时,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早就把宅子四周封锁了。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老爷呀,你怎么就丢下我们娘几个就走了呀。啊嗬嗬,老爷呀,你死得好惨哪。哎呀呀。” 任意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感觉有些像哭丧妇的把戏,他皱了一下眉头,打量着马家院子,问道:“现在马家有管事的人么?” “是马府的管家。”范承丰说道。 “把管家叫过来。”任意说道。 一个约四十多岁长得斯文白净的人跟着范承丰走了过来,范承丰说道:“这位是我们侦缉堂的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个人可能是觉得任意年轻,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任意,连忙向任意行了一礼,说道:“小的莫春见过大人。” “你是马府的管家?”任意看着莫春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他突然想起了赵峰,心里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感。 “是,大人,小的莫春在马府有些年头了。”莫春躬身说道。 任意让他说说事情经过。 莫春说,今天早上他就带人出门办事去了,下午回来,发现马大人倒在内堂出门的过道上,上前察看时,发现人已死了,就报了案。 任意知道,平时官员上朝,除了一些大员,一般官员中午是不回家的。这马家在中州城北头,离太阳宫较远,平时中午更不可能回家了,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回来,马兴荣这时候回家干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任意问莫春。 “小的大概是在申时初到的家。” “也就是说,你是回家之后发现马大人死了?” “是这样,大人。” “马大人的夫人当时在不在家?还有其他家人吧?他们当时没有发现?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才报案?” 莫春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说道:“大人,他们发现马大人死后,个个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就小的胆子大点,回来发现后才报了案。”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马大人死了?” “据他们说,是在未时初发现的。”莫春脸上有汗冒了出来。 任意见到莫春脸色有异,心想,马兴荣突然死亡,这个人紧张些什么?莫非与他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扮猪吃老虎 吴江定环顾全场,神情严肃语气缓慢的说道:“现在,拍卖最后一样拍卖品。这样东西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世间露面,十分难得。” 拍卖大厅里,众人听到吴江定的话,全都静了下来。 吴江定走到礼仪小姐跟前,轻轻拿起玉瓶,望向全场,说道:“这就是丹圣亲手炼制的清露丹。” 吴江定话一出,全场轰动,议论纷纷。这福森拍卖行底蕴就是深厚,连丹圣的东西也能搞到手。有人说这清露丹是疗伤的圣丹,只要生机没绝,吃了清露丹,也能活过来。也有人说,这清露丹太珍贵了,估计价钱昂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拍到一颗。 丹圣当年名扬天下,由他亲手炼制的神丹一粒难求,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正常。 任意他还没有出世时,丹老怪已经隐居碧离岛。当年丹老怪在大陆上赫赫有名,号称丹圣,又岂是一般丹师炼制的丹药可比?他的东西当然非同一般。 吴江定说道:“清露丹,是疗伤的圣药,它的功效我估计谁都知道,不用多说了。一共有五颗,分开拍卖。每颗的起拍底价是三千两银子。” 起拍价三千两?这家拍卖行真奸啊,刚才要收购时只是出价二千两,任意叹道:“奸!真奸!真是无商不奸。” “商人谋利,这很正常。”别随风说道。 这时二层包厢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吴大师,能不能五颗一起拍卖?” 吴江定摇摇头,说道:“不行,丹圣的东西谁都想得到,为公平起见,还是分开来拍卖,当然,这五颗的价钱都是你出得最高,你自然可以全部拍下。”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颗,起拍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吴江定雄亮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一百两。”一层包厢里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五百两。” “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五千两。” 原本是每次加价一百两,但这些人一加就是五百两,已拍到五千两时,任意心里略算了一下,就算每颗拍到五千两,五颗就是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一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就能过好几年了,现在这银子是以万两来算,这,这,是什么个概念?任意心里叹道,这些人真特么的有钱。 第一颗清露丹被以一万两拍出。 第二颗一万一千两拍出。 第三颗一万二千两。 第四颗一万三千两。 第五颗一万五千两。 任意坐在包厢里,端着茶悠闲的喝着,听着人们的高声叫价,似乎是天外仙音从天外飘来,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当五颗清露丹拍卖完后,任意仍自觉得意犹未尽。 五颗清露丹共拍得价款六万一千两,按福森拍卖行的规矩,要抽三成的佣金,还剩下四万二千七百两。杨掌柜亲自带着银票来到包厢交给了任意,并对任意说,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宝贝,欢迎再来福森拍卖行,并恭敬的递上一张贵宾卡。 任意接过银票,见到六万多的价款,被抽了三成,不见了一万八千多两,心里觉得肉痛,心想,这拍卖行的生意真是好赚啊,不一会功夫,就赚了一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杨掌柜走后,任意心里乐开了花。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现在手上抓着巨额银两,坐在椅子上,蹬着双腿手里挥舞着银票哈哈笑了起来。 任意此时就像一个长年在地里辛苦刨食的农夫,突然在地里刨出了金元宝,从此洗脚上田,当上了富家翁,岂能不惊喜若狂? 任大财迷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碧离岛,给丹老怪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了这笔钱,家里估计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 任意从银票中抽出那七百两尾零,递给别随风,别随风惊得连忙推辞,那敢要任意的钱? 任意笑着说道:“这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与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哈哈,你就拿了吧。”丢下银票,走出包厢。 别随风慌忙拿起银票,追了出去。 春日的太阳,与夏日相比,多了些许的温柔。在暖暖的阳光下,任意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这也难怪,一个人怀里揣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任谁也觉得心情愉悦。 似乎是被任意那愉悦的心情所感染,别随风也满脸微笑的在后面跟着。 从紫府大街回到荷花大街,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任意要不是怕引起惊世骇俗,早就施展碧离岛的独门轻身功法飘飘回家去了。 任大财迷回到家里,叫来邱思,像拿废纸一样塞给了她三万二千两,自己留下了一万两。 任大财迷虽然不懂得理财,但他想起第一次上朝时在昌盛街上吃早餐时没有钱的尴尬,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在身总不是坏事,家里有了这三万多两银子,很久都不用发愁了。 邱思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捧着一堆银票,惊叫道:“少爷,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银票?你不会是?”她怀疑少爷是不是贪污受贿什么来的了。 任意明白邱思的意思,摆手笑道:“你家少爷自有妙计,这钱来得正大光明,放心使用。” “这我就放心了。”邱思高兴地说道:“一直想给喜子换一张大床和添置些书籍,还想给两个丫头和随云姑娘买身新衣服,这下不用愁了。” 任意手一挥,说道:“买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少爷,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啊。”邱思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 任意怕她又唠叨起来,连忙说道:“行,行,文婶,你看着办。” 邱思走后,任意躺在床上乐呵了一会,打开箱子,把银票放进去,翻了翻丹老怪当时送的丹药,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一笔大财富啊。 丹老怪要是知道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被任大财迷拿来换钱,估计被气得吐血,但为生计着想,任意也顾不了许多了。 一天下午,任意回到侦缉堂,屁股还没有坐热,向东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去处理。” “有案子?”任意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原来是家在中州城北头的户部主事马兴荣今天中午在家中突然暴亡。 任意听到是朝庭官员突然死亡,有些惊讶,说道:“不是有京都府么,上面还有刑部缉捕司嘛,这一般的凶杀案也要我们管?” 向东说道:“刚才太阳宫来人,说是皇上指定让侦缉堂来办理。” 任意心想,这皇帝师叔搞什么鬼?这种案子也要侦缉堂来办理?这可不能惯着,要不以后那家鸡打架也要被拉来劝架了。 皇帝指派的差事,敢做如此想的估计只有小任大人了。 任意心里腹诽着皇帝师叔,来到马兴荣的宅子时,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早就把宅子四周封锁了。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老爷呀,你怎么就丢下我们娘几个就走了呀。啊嗬嗬,老爷呀,你死得好惨哪。哎呀呀。” 任意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感觉有些像哭丧妇的把戏,他皱了一下眉头,打量着马家院子,问道:“现在马家有管事的人么?” “是马府的管家。”范承丰说道。 “把管家叫过来。”任意说道。 一个约四十多岁长得斯文白净的人跟着范承丰走了过来,范承丰说道:“这位是我们侦缉堂的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个人可能是觉得任意年轻,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任意,连忙向任意行了一礼,说道:“小的莫春见过大人。” “你是马府的管家?”任意看着莫春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他突然想起了赵峰,心里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感。 “是,大人,小的莫春在马府有些年头了。”莫春躬身说道。 任意让他说说事情经过。 莫春说,今天早上他就带人出门办事去了,下午回来,发现马大人倒在内堂出门的过道上,上前察看时,发现人已死了,就报了案。 任意知道,平时官员上朝,除了一些大员,一般官员中午是不回家的。这马家在中州城北头,离太阳宫较远,平时中午更不可能回家了,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回来,马兴荣这时候回家干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任意问莫春。 “小的大概是在申时初到的家。” “也就是说,你是回家之后发现马大人死了?” “是这样,大人。” “马大人的夫人当时在不在家?还有其他家人吧?他们当时没有发现?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才报案?” 莫春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说道:“大人,他们发现马大人死后,个个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就小的胆子大点,回来发现后才报了案。”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马大人死了?” “据他们说,是在未时初发现的。”莫春脸上有汗冒了出来。 任意见到莫春脸色有异,心想,马兴荣突然死亡,这个人紧张些什么?莫非与他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唐雨的诉说 任意见到大牢里居然关着一位年轻的姑娘,走近木栅栏,问道:“姑娘,你是因什么事被关进来了?” 姑娘看了任意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过脸去,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或者我能帮得上忙。” 任意实在是好奇,一般关在牢里的,大多是作奸犯科之辈,一个文弱姑娘被关在这里,确实有些另类。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是哭了。 姑娘摆了摆头,并不说话。 常和有些自豪地说道:“这位姐姐,我意哥哥是个很大的官,什么事都可以管,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吧。” 任意轻轻拍了拍常和的脑袋,说道:“和儿,别乱说话。” 姑娘听到常和说什么意哥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眼里充满惊喜,说道:“你就是任意任大人?” 任意大感意外,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说道:“没错,我就是任意,姑娘听说过我?” “太好了!”姑娘走近前来,说道:“我来中州城就是要找你的。” “找我?姑娘因什么事要找我?”任意更觉惊奇,他与这个姑娘素不相识,这是从何说起。 年轻姑娘突然面露一片失望之色,后退着喃喃说道:“没用的,连他也被关了进来,没指望了。”捂着脸轻声哭了起来。 何春喜看出年轻姑娘的心思,说道:“这位姐姐,我大哥是故意给他们关进来的,我大哥想要出去,随时可以走人。” 年轻姑娘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任意:“是真的?任大人?” 任意对这两个小的感到头痛,人家啥也没问就把老底露了,只好点头说道:“没错,我想出去,没人关得住我。” 年轻姑娘掩面而哭,说道:“任大人,你可要为我爹爹做主啊。” “姑娘,你有话慢慢说,你爹爹是谁?”任意说道。 年轻姑娘名叫唐雨,是南州绍武府棠宁县县令唐卫志的女儿。 八月飓风天灾,南州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是绍武府下的棠宁县c江亭县c厚云县;绍荣府下的荣海县c陆洲县,共两府五县。 飓风过后,朝庭下拔了五百万两银子救灾,唐卫志到绍武府申领银子,但没有领到银子,只是领到了一些破旧的救灾物资。 唐卫志回来之后,长吁短叹,好象是心事重重。 有一天唐卫志突然对唐雨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谁也不要找,要唐雨到中州城找侦缉堂的任意任大人。 唐雨当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但有一天唐卫志突然失踪,几天之后,在几十里外的海滩上发现了唐卫志的尸体。 唐雨找到父亲的尸体之后,偷偷叫来仵作进行验尸,发现父亲是窒息而死,也就是说唐卫志是被人杀死之后抛尸大海。 这个时候唐雨才明白,父亲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事,可能与救灾银子有关,要唐雨到中州城找任意为他讨回公道。 唐卫志死后,当地官府发话,说唐卫志是因为飓风过后视察灾情失足掉进海里,因公殉职,并向朝庭申请表彰。 唐雨一家人知道后,极力阻止,但官府已经派人带着申报材料启程去了中州城,唐雨无奈,只好急忙动身启程,希望早些找到小任大人。 进了中州城后,在京都府不远处,发现有一位官员与一位太监公公经过,唐雨灵机一动,自报身份,大喊冤枉。 那位官员听到唐雨自报是棠宁县县令的女儿,并大喊冤枉,就想停下来问一下情况。但那位太监公公说对那位官员说,皇上催得紧,得赶快进宫。他称那位官员为左相爷,建议他先让人把唐雨带回去,回头再问。 唐雨说道:“本来那位左相爷是想让人把我带到京都府等候,谁知他们却把我关进大牢里,好多天了也不闻不问。” 任意听明白了,唐雨遇上的是内阁老相左丹青,这几天他染上风寒,正在家里休息,可能一时忘了这事。京都府的人可能误解了左相爷的意思,所以才把唐雨关进大牢里。 任意问道:“唐姑娘,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为你父亲申请表彰?” “这还用问么?只要表彰通过御批,我父亲失足落海的死因就成了铁案,谁还能翻案?谁敢翻案?” 唐雨说道:“他们急着要为我父亲申请表彰,就是想把此事办成铁案。” 皇帝金口,一言九鼎?就算错了也不能改,任意想着这些皇帝也真是操蛋,摆了摆头,说道:“唐姑娘,你为什么认为唐县令的死是与救灾银子有关?” “我娘亲说,有一天晚上父亲在房里长叹,说这些人心黑如墨,连灾民的救命钱也吃,他是宁愿丢官也不愿同流合污,准备要向朝庭举报。他们肯定是怕我父亲举报,才把父亲杀害了。”唐雨说着哭了起来。 任意心想,如果唐雨说的是真的,南州的官员简直是胆大包天。 京都府衙的客堂上,徐俊斌几个人还在等着沈学林,他们要看着任意几个人吃板子时哀号痛苦的样子。 小半个时辰后,沈学林回来了,他讨好地对着徐俊斌道了个道歉,马上升堂,让郑严把任意几个人带了出来。 任意他们刚走进大堂,左右两排衙役就把水火棍往地上“啪啪啪”拍得山响,接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威武。 何春喜与常和兄妹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下惊慌,任意逐一拍了拍几个小的肩膀以示安慰,心想,原来升堂审案是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威严。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大堂外的大青石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进大堂里,晃着了沈学林的眼,一时看不清楚堂下站的是什么人,但依稀中见到的是一个青年人手拉着一个几岁的丫头,一个斯文年轻人手挽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沈学林心头一跳,怎么还有个丫头?转脸看了一眼准备看热闹的徐俊斌几个人,心想,这几个公子哥儿个个生得牛高马大的,能让小丫头这几个人打了?转念一想,估计那个青年人是个武道高手,人肯定是他打的。嗯,肯定是这样。 他拿起惊堂木,正要喝令堂下的人跪下,突然感到拉着小丫头的青年人有点眼熟,他眯起眼一看,惊得把惊堂木一丢,慌忙站了起来。 接着心里哀叹,我的老祖宗,打徐公子的是这个人呀,就算他把徐公子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啊,徐公子怎么惹上这个煞星了?还有那对小兄妹俩也是了不得的身份,这几个人我是一个也惹不得啊,郑严这个蠢货也太没眼光了。 沈学林颤抖着从上面走下来,任意似笑非笑的望着沈学林,沈学林惊得腿一软,跪在了任意跟前,哆嗦着说道:“任大人。” 任意没想到此人骨头这么软,上前把他拉起来,说道:“沈大人,你起来说话。” 徐俊斌本来是想看热闹来着,这个时候见到沈学林突然在任意面前跪下,听他口里叫着任大人,知道惹上了不能惹的人,悄悄地就往外溜。 沈学林见了,以征询的目光看着任意。 本来是小事一件,任意也知道这些公子哥儿的臭德性,懒得计较,想着唐雨还关在牢里,说道:“沈大人,不管他了。你让这些衙役撤了,派人去大牢把那位唐姑娘带出来,咱们到客堂说话。” 沈学林本来担心任意不肯放过徐俊斌,到时候自己在徐老相面前不好交待,听了任意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照办了。 来到客堂坐下,任意说道:“沈大人,刚才那几个人是那家府上的?” “是徐老相的孙子徐俊斌和另外几位大人的公子。”沈学林连忙说道。 “沈大人,你办事糊涂啊。”任意看着沈学林,眼中有些许愤怒:“本来官差办案,遇事总得问个明白,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拉人?再说了,本来是小事一件,也就是几个年轻人发生点小磨擦,你居然动用官差,这是谁给你的权利?你这是公器私用!” 沈学林不停地点头,不敢说话。此时他心里觉得太冤了,本来是想讨好一下徐老相,没想到却碰上这个专克百官的煞星,京都府正堂这个位子是没指望了,搞不好连现在的官帽子也保不住。 任意看着沈学林的样子,他知道官场中大多都是这些牛黄狗宝,有些无奈,摆了摆头,不再说话。 唐雨被带出来后,任意对沈学林说要把人带走,沈学林自然是高兴万分。那天左相爷吩咐把这个唐姑娘关了进来,一直不见左相爷发话,他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个姑娘呢。现在任意要把人带走,他是求之不得。 任意几个人出了京都府衙门,他吩咐何春喜带常和兄妹回去,自己带着唐雨往太阳宫而去。 太阳宫御书房里,兴隆帝反背着双手,站在窗前,静静倾听唐雨的诉说,一时脸上阴晴不定,慢慢地,怒意渐现。 唐雨诉说完毕,兴隆帝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一把铜钥匙 铁国自从立国以后,数百年来,国内太平,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乱,虽然与周围邻国因为边境问题发生战争,那只是小局部的战争,对铁国境内没有任何影响。 正是因为天下太平日久,官员们滋生懈怠之心,贪图享乐,贪污腐败层出不穷,如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长出一茬来。 兴隆帝雄才大略,欲做千古明君,决心整顿吏治,这就是他为什么要任意出岛授予重权的原因之一。 兴隆帝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御案前,对唐雨说道:“唐姑娘,你先出去外面等着。” 唐雨出去后,兴隆帝叹道:“棠宁县令唐卫志为官一向公正廉明,一心为民,在棠宁县深有口碑,说他因为视察灾情失足落海,我是相信的,南州为他申请表彰要是报上来,说不定我就批了。” 兴隆帝怒声说道:“谁想到这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猫腻。陆文轩让我戴上了用人不察的名头,现在他们又想让我背上昏庸的名号,可恶之极!” 兴隆帝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意儿,你有什么想法?” 任意想了想,说道:“师叔,如果唐姑娘所说全部属实,可能有很多官员卷入其中,要查不难,就看师叔你的决心了。” 如果真的是有多数官员卷入其中,查处起来,确实是震惊天下,兴隆帝自然明白任意的意思,他沉思片刻,咬牙说道:“这些官员不知长了一颗什么样的黑心,如此胆大妄为,意儿,你给我查!不管烂掉多少,全部给我打掉!” 林福生是棠宁县衙的仵作,祖上几代人都是从事仵作这一行,传到林福生手里,技艺更显精湛。 只是从事这一行业的身份低贱,薪水微薄,难以养家糊口,好在县令唐卫志对他十分看重,偶有赏赐,并帮他在菜市场谋了个摊档,专门经营蔬菜买卖,日常由妻子女儿经营。 平常是要没有案子,林福生也来帮忙,有了这份营生,小日子也算过得去。 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林福生自然是忘不了唐县令的恩德,平常有应季时鲜蔬菜,总忘不了给唐县令家里送去一些。 早些时候,在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唐县令的女儿唐小姐突然神情悲痛的偷偷跑到他家里来,说是有事请他帮忙。 唐小姐说有事要帮忙,林福生没有二话,马上跟着唐小姐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到了地方,林福生一看,吓得面容失色,原来是唐县令死了。 本来林福生长年跟尸体打交道,见了尸体是不会害怕的,只是这个人是唐县令,那可是林福生的大恩人,早些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成了死人,难免意外失神。 林福生悲痛之余,问唐县令是怎么死的,唐小姐摇头痛哭,说因为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才叫林福生来帮忙验尸。 因为唐县令的尸体泡在水里几天了,皮肤泡得发白,双眼怒睁,不见瞳孔的双眼白森森的向上翻,一根舌头白苍苍的从发紫的双唇间很突兀地伸了出来。 林福生详细地查看之后,发现尸体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在脖子间发现有淡淡的淤青。 林福生查看完毕,出于职业的习惯,很自然地对唐小姐说,唐县令是被人卡住脖子窒息而死,然后被人扔进水里。 林福生说完之后,猛然醒悟,心头大惊,原来唐县令是被人谋杀而死,敢杀朝庭命官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这个时候他后悔把实情说出来了,有可能因为这事会为自己惹上大祸。 南州州长冷浩冬从秘密渠道得到消息,侦缉堂小任大人已带人秘密启程前往南州。 冷浩冬收到消息,心下疑惑。 钦差大臣江文成刚刚走,小任大人暗中来南州干什么?想到朝庭刚刚下拔了一大笔救灾银子下来,难道是底下那些牛黄狗宝在救灾银子上做了手脚,让小任大人嗅出什么味道来了? 这个小煞星既然要来南州,干嘛要偷偷摸摸的来?他问州府幕僚祝伯元:“祝夫子,你说这个小任大人这个时候来南州干什么?” 祝伯元沉吟片刻,说道:“会不会与唐县令之死有关?听说唐家的人并不相信唐县令是失足落海这一说法。绍武府要为唐县令申报表彰,唐家人曾极力阻止。” 唐卫志之死,冷浩冬早就派赵贤去核查过了。当时绍武知府罗坤带人去棠宁县视察灾情,唐卫志相陪,他们身后跟着知府衙门和县府衙门大小官员。到了海边之后,可能罗坤有事要与唐卫志商量,两人就走到海边的一块礁石上说话,唐卫志突然失足跌落海里,救援不及,被海浪卷走,几天之后才在几十里外的地方找到唐卫志的尸体。当时现场有多人看见,唐卫志确实是失足落海无疑。 绍武府为唐卫志申报表彰,报到州里来,是冷浩冬亲自批的,并早已派人送去京城,这时候听到祝伯元的话,吸着气说道:“难道唐卫志之死有什么隐情不成?但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证人,证据确凿啊。” 祝伯元说道:“表面上看确是这样,但钦差大人江文成刚走,他不可能是为了灾情一事而来,听说唐小姐去了京城,应该是与这个有关。” 既然唐卫志之死没有隐情,那这个小煞星又来南州折腾个什么劲?冷浩冬还是觉得不放心,召集了各地知府来州府议事。 本来冷浩冬是通过秘密渠道知道任意的行踪,他是不应该泄露出来,但他作为一州之长,并不想治下的官员有什么把柄给小任大人抓住,就算冒点风险,他也只能说了。 只是他没有料到,就是因为他这么一说,给任意的破案带来极大困难,后来被皇帝批了个狗血喷头,头上的帽子差点也被撸掉了。 冷浩冬沉着脸对着各位知府说道:“我已得到消息,侦缉堂任大人已经启程来南州,因何事而来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在这里给诸位提个醒,小任大人与钦差江大人不同,我信相诸位也十分清楚,你们要是屁股下有什么东西还没有抹干净的,你们回去赶快给我理清楚了,别到时候让小任大人抓住了尾巴。” 各地知府听说任意要来南州,个个神色微变,他们太清楚小任大人的破坏力了,冷浩冬接下来说了什么几乎没几个人听进耳里,都在盘算着怎么应对小任大人了。 任意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南州的官员知道,更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是被南州州长冷浩冬泄露出去的。 他进入南州之后,并没有去与当地官府见面,而是实地走访了一圈。 飓风过去将近有二个月,南州东部一带仍然见到那场飓风所展现出来的强大的破坏力,入目处是满目疮痍。 沿海的防风林几乎全部被连根拔起,大片倒伏,到处是残枝碎叶,沿海的村庄几乎看不到一间完整的房子,到处是断垣残壁,如世界末日。 走访了几天,任意发现很多村子都有官府中人在发放救灾粮食,搭建帐篷,修建草房,并没有唐雨所说的那么不堪。 别随风看出任意眼中的疑惑,笑道:“公子,飓风过去已经有二个多月,你不觉得官府这个时候发放救灾粮食正是时候么?” “啊?正是时候?”任意猛然醒悟,冷笑道:“哼!好呀,真是好时候,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知道了。” 别随风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不好,公子,我们疏忽了一个人,那个给唐县令验尸的仵作,既然我们的行踪被泄露,这个人就麻烦了,他可是个重要证人。” 任意一拍脑袋,吩咐众人马上赶往棠宁县城,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 林福生一家六口被人杀死在家中! 当他们赶到林福生的家时,棠宁县县丞吴青汉带着衙役正在勘查现场。 任意吩咐侦缉卫封锁了现场,沉着脸走了进去。 吴青汉没有见过任意,但知道侦缉堂的服饰是蓝衣战袍,见到现场突然多了一批蓝衣战袍的人,知道是任意到了。 只是吴汉青不明白,这里刚刚发生的凶杀案,小任大人怎么知道? 任意棋差一着,林福生被杀,心中郁闷,问过吴青汉的身份,让他带着衙役撤到外面候命,吩咐范承丰带人勘查现场。 林福生夫妻父母子女共六口人被人杀死后,扔在柴房里,都是一剑穿喉致命。他的家里柜倒箱翻,如同遭贼洗劫一般,可能是想在找什么东西。 根据唐雨所说,她那天晚上是偷偷去叫林福生验尸,林福生当时只是告诉她验尸结果,并没有留下任何字据,凶手怎么会知道林福生去验了尸?那凶手在找什么?难道林福生会在事后再写下验尸结果? 任意从屋里走出来,吩咐侦缉卫从柴房里把尸体抬出来,摆放在院子里。 任意一一查看,林家人都是被一剑穿喉而死,脸上没有什么痛苦之色,但林福生的脸上有些异样,右脸微微凸起,好象嘴里塞入了什么东西。 任意拿来棍子把嘴撬开,取出了一把约有五厘米长的铜钥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唐卫志之死 任意从林福生的嘴里掏出一把铜钥匙,心想,林福生的嘴里为什么塞进了一把钥匙?会不会是匆忙中自己塞进嘴里的?难道是临死前塞进去的?这把钥匙是开什么锁的?锁着的东西难道很重要? 任意脑海里挂上了数个问号,回身把钥匙递给别随风,说道:“这个会不会是凶手想要找的东西?” 别随风拿着钥匙端详片刻,说道:“林福生是一名仵作,他惹上杀身之祸的是因为他验了唐县令的尸体,凶手在他家里翻箱倒柜想找的东西应该是唐县令的验尸单,这把钥匙会不会是开启锁着验尸单的箱子或房门?” “唐雨说当时林福生并没有写下任何东西。”任意有些不解:“难道是事后再补写的?” “林福生出于职业习惯,事后补写也有可能。”别随风把钥匙还给任意。 任意叫来范承丰,把钥匙交给他,说道:“你进屋里去看看有没有箱子之类的东西可以用这把钥匙开启的。” 过了一会,范承丰出来说道:“大人,屋子里没有看见任何箱子,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用钥匙开启的,会不会是凶手把箱子取走了?” 任意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林福生把钥匙藏在嘴里,有可能他把东西存放在另外的地方了。” 此时日头西落,等候在外面的吴汉青看了看天色,走进来向任意请示道:“任大人,天色将晚,用饭住宿怎么安排?” 任意说道:“吴大人,我们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县衙里能不能安排得下?” 吴汉青面带为难之色,说道:“任大人,这么多人一时安排不下。” “没事,”任意见到吴汉青面露为难,笑道:“我带他们去客栈投宿。” “那晚饭怎么安排?”现在棠宁县正堂出缺,吴汉青有机会上位,正巧手里攥着百官帽子的小任大人就在眼前,任谁也不想放弃这个巴结的机会。要是能博得小任大人好感,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能坐上去了。只是他对小任大人的行事为人早有耳闻,不敢擅自主张。 “不用,我们去客栈吃就行了。”任意摆头说道:“吴大人,请你通知县衙的人,在唐大人出事那天,凡是跟在唐大人身边的人,不要外出,我明天过去问话。” 吴汉青听了,心想,果然是为这事而来。 任意吩咐吴汉青派人清理现场,带着人去了客栈。 任意花了几天时间,对唐卫志出事当天在现场的人逐个进行了问话,但问话的结果却让任意大感不解。 据当天在现场的人证实,事发当天,绍武知府罗坤带人到棠宁县视察灾情,唐卫志带人相陪。当天有绍武府和棠宁县大小官员二十几个人相随。 唐卫志带着罗坤等人走访了一些地方之后,他们来到海边视看渔民受灾情况。 当时罗坤与唐卫志走在最前头,不时对着被海浪卷到岸边的破渔船指指点点,罗坤并吩咐唐卫志尽快想办法帮助渔民早日恢复生产,唐卫志点头称是。 罗坤说完之后,突然在唐卫志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罗坤率先朝海边的一块礁石走去,唐卫志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碓石上,罗坤背着双手眼望前方,嘴里好象在不停在说着什么,唐卫志不时摇一下头,接着唐卫志神情似乎是有些愤怒起来。 突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一个浪头打来,打在他们的脚下,唐卫志的脚突然一滑,仰天滑进海里,站在一边的罗坤似乎是惊呆了,站在他们身后几十米处的府县官员们却纷纷笑了起来。 这些人之所以发笑,是因为地处海边的人,人人会水,就算掉进水里也不会有事。 只是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人们没有见到唐卫志爬起来,都感到了不对劲,这时候罗坤似乎是回过神来,回身大叫救人,人们才反应过来,有几个衙役跳进海里捞人,但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在附近的海域搜索了一整天,也没有发现唐卫志的踪迹。几天之后,在几十里外的海岸边上发现了唐卫志的尸体。 根据众人的描述,当时在现场有二十几个人看到,唐卫志身边站着只有罗坤一个人,罗坤一直背着双手,没有对唐卫志做出什么动作,唐卫志确实是意外失足落水。 让任意不解的是,既然唐卫志是意外失足落水死亡,跟任何人无关,为什么有人杀了林福生?难道林福生被杀是巧合?与唐卫志之死无关? 林福生精于仵作,他做出来的结论应该不会有错。既然唐卫志落进水中,应该是呛水而死,为什么会是窒息而亡?难道是唐雨说了谎话? 任意与别随风推断了半天,不得其解。 随风说道:“公子,我想,杀林福生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林福生是唐卫志死亡原因的重要证人,没有证人,唐卫志之死就成了铁案。二是想我们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唐卫志一案上,放弃对救灾银子的追查。” 任意这次来南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查明唐卫志的死因,另一个是追查救灾银子的去向。但刚到南州,又多了林福生一家六条人命,任意感到十分头痛。 听了别随风的话,说道:“难道他们不怕我们抓到凶手,从而追查到他们身上?” 别随风说道:“他们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是想好了后手,估计凶手已被杀了灭口。” 任意仰头想了一下,笑道:“既然他们做好的准备等着我们,那我们就消失吧。” “消失?”别随风不明白任意的意思。 任意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南州大营。” 是夜,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从客栈出来,消失在夜幕中。 任意带人突然离开棠宁县,不知踪迹,引起了南州官场的不安。 各地府县官员走马灯似地前来州府打探小任大人的行踪,南州州长冷浩冬被烦得干脆躲了起来。 几天之后,有消息传出,唐卫志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以及原来时常跟随着唐卫志的两名衙役和家人不知去向。 这个时候人们猜测,小任大人是为唐卫志一案而来,这些人是被小任大人保护起来了。 消息一出,南州地面平静下来。 人们猜测不错,这些人全部被任意带到南州大营里去了。 当时围剿极月楼杀手时,任意曾经得到南州大将军的支持,这次任意暗中去了南州大营,就是不想让人们知道他们的行踪。 林福生验尸时,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三个人,就是唐雨,还有棠宁县衙的两个衙役。 这三个人都亲耳听到了林福生所说的验尸结果,也算是重要证人,为安全起见,任意把他们全部带到南州大营保护起来。 棠宁县衙的两名衙役,名叫丁寿新和陈宇红,练过武道,身手不错,等闲几个人不在话下,深得唐卫志看重,平常外出都是带着他们两个。 唐卫志掉进海里那天,就是他们两人最先跳进海里捞人。 据他们描述,当时他们就离唐卫志所站的碓石大约几十米远,亲眼看见唐卫志掉进海里,当时还有很多人笑了起来。因为在海边生活的人,对大海很是熟悉,就算是掉进海里,爬起来就是,根本不算事。 但唐卫志掉下去后,却不见他爬起来,直到绍武知府罗坤大叫救人,他们马上冲了过去跳了下去。 碓石下的水不算深,大概是两米多深,诡异的是,他们在唐卫志掉下去的地方搜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唐卫志的踪影。 几天之后,在几十里外的海岸边发现发唐卫志的尸体。 当天晚上,他们听从唐雨的吩咐,两个人偷偷把尸体抬到了县城一处隐蔽的地方,叫来林福生验尸。当他们听到林福生说唐卫志是被人卡住脖子窒息而死时,感到不可思议。明明亲眼看见唐卫志是失足掉进海里的,怎么会是被人卡死的? 林福生精于仵作,估计不会乱说,他们也相信了唐卫志的死另有隐情,林福生被杀之后,他们日夜不安,生怕有人找上自己,如果不是任意把他们带到南州大营里,他们都准备偷偷离开棠宁县了。 任意听完他们的描述,基本上可以断定,唐卫志失足落海而死,是有人早就布好了的一个局,而绍武知府罗坤嫌疑最大。 他们推断,当日罗坤假借视察灾情为名,设下杀局,先让凶手预先埋伏在水中,然后以商量事情为由,把唐卫志带到碓石上,在海浪卷起之机,潜伏在水中的凶手趁机把唐卫志拖进水中,然后把他掐死,抛尸海中。 唐卫志被杀,肯定是因为救灾银子。而杀林福生,是为了掩盖唐卫志的死亡真相。 事实真相基本浮出水面,但这一切只是基于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几天之后,范承丰带着人在远离县城五里外的地方,从林福生的祖屋里找到了一个木箱子,拿回来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存放着唐卫志的验尸单。 任意这个时候明白,林福生当时验出唐卫志是被人谋杀而死时,已经知道惹祸上身,为了保留证据,事后他补写了验尸单,偷偷藏了起来。 唐卫志死因已明,确实是被人谋杀而死,但是,凶手是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两个凶手的身份 任意一行人为了躲开当地官府的视线,虽然藏身南州大营,但他们并没有停止行动。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人暗中查访杀害林福生一家六口人的凶手,一路人追查向唐卫志下手之人的下落。 这两名凶手各有特点,就是对唐卫志下手的人肯定非常熟悉水性,而杀害林福生一家的人剑法高明。 不管是唐卫志被设局谋杀,还是林福生一家六口被害,矛头都直指救灾银子。 因为任意行踪被人泄露,各地官府早已做好应对准备,如果想从官府方面找到突破口,估计很困难。如果想破局,就是找到凶手。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两名凶手会不会被幕后指使人杀掉灭口。 然而,任意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通过调查发现,这两名凶手不但没有被幕后指使人灭口,而且还很过得很悠闲。 这两名凶手分属当地两个不同的帮派,杀害林福生一家六口的凶手名叫曹毅,是当地南竹帮的人,是南竹帮当家人孙虎的得力干将,使得一手好剑法。 谋害唐卫志的凶手名叫沙桂森,是海河帮的二当家,一身水性无人能比。 这两个人要是一般的江湖帮派人士,任意直接去抓来就是,但是他发现,这两个人居然还有另一个了不得的身份,就是靖王的儿子铁方的护卫。 靖王铁刚,人称南王,是兴隆帝的亲叔叔。 铁刚当年与兴隆帝的老爹庆德皇帝争夺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失败,心灰意冷,无心政事,跑到南方当起逍遥王来。 铁刚王妃妾侍一大群,但却生了一堆女儿,铁方是他的独生子,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已经被封为信王,但人们习惯称小南王。 铁刚当年争椅子失败,铁方引以为憾,要不他现在就是理政殿上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的主人,也不用委屈地跟着老爹跑到南方来当地头王。 铁方与那些王公贵族不同,没有仗势欺人,骄横跋扈的坏习性,唯一的毛病就是敛财,但他把所得来的钱财并不是用来花天酒地,而是用来造船。 铁方喜欢玩船,望海城岸边他有一个专用码头,码头边上停泊着大大小小各式铁方打造的船只,其中有一艘铁国目前最大的三层楼船就是铁方打造。 铁方打造的楼船长约八十多米,宽约三十多米,船上极尽豪华,装备设施一应俱全,号称在海上航行一年也不用靠岸取补给。 铁方因为经常乘船出海,出于安全考虑,就把精通剑法的曹毅和深通水性的沙桂森收在身边当护卫。 兴隆帝对这个堂弟甚为欣赏,曾赞他是皇族子弟的楷模。 面对这样的人,任意感到十分头痛。 依任意的脾性,管你什么王公贵族,只要是犯了事,没有丝毫情面可讲,但当年他出手打兴隆帝的哥哥端王的儿子铁森时,兴隆帝虽然不责怪他,但在言语中暗示,这样做有损皇族脸面。所以,这个时候任意不得不有所顾虑。 更让任意担心的是,铁方会不会牵涉其中? 正当任意在犹豫该怎么对曹毅和沙桂森两人下手时,一个让任意更为头痛的消息传来,小南王铁方准备出海了。 谁都知道,出海航行,时间很长,有时十天半月甚至更久。任意收到消息,大骂铁方白痴,隆冬季节出什么海? 但南方气候暖和,没有北方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冬天景色,有的只是蓝天碧海,巨浪涛天。 任意除了跺脚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在南州大营里犹豫了一天之后,任意不管不顾了,决定在小南王出海之前动手。 按照别随风的意思,要光明正大的去南王宫对小南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把人交出来。 任意考虑再三,决定先礼后兵。如果小南王不同意交人,就强行动粗,把人带走。 靖王府,位于望海城东南面的小云山脚下,占地宽广,其中的富丽堂皇自是不必说,南州人称为南王宫。 南王虽然雄据南方,但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实实在在的当他的逍遥王,小南王铁方也只是喜欢玩他的船,所以,兴隆帝对这父子俩也是相当满意,每年的赏赐总是比别的皇族多上一份。 南州州长冷浩冬对大小南王更是感激不尽,逢年过节从不敢缺了礼数。各地知府也时有孝敬,因为南州地面坐着这么两尊大佛,要是他们随便搞点动静出来,就够冷浩冬和地方官员喝上一壶的。 某天早上,任意带着人来到了南王宫。 看着巍峨的南王宫,任意吓了一大跳。 南王宫门前的广场,比理政殿前的广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云石铺设的地面,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出和润的光华。 站在广场上,在干冷的冬天里似乎多了些暖意。 高大庄严的王府门前,左右各站着四名王府护卫,神情肃穆。 任意拿着名贴,向护卫自报名号求见信王爷。 小南王听到任意求见,很是意外。 小南王身为王爷,小小的三品官员他还没放在眼内。任意的名头他当然听说过,知道此人手握督办百官之权,深得皇帝信任。自从这个人出任侦缉堂副堂主,搅得铁国官场闻声色变, 任意突然求见,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沉吟片刻,命一名管家把人带进来。 任意正要带着范承丰几个人一起进去时,被护卫拦了下来,说是只准任意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府门外等候。 本来任意带着名贴求见,已是给了南王几分脸面,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带人直闯进去了。他带人来就是为了抓拿罪犯,需要有人来配合,此时让他孤身一人进去,当然是不行。 任意冷冷的看了一眼护卫,说道:“请让开,我们来是为了执行公务。”迈步就要往里走,几名王府护卫铮声拔出刀,拦在任意身前,喝道:“放肆!王爷只准你一个人进去,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任意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想与这些人纠缠,突然出指如电,嗖嗖嗖几道指风向八名护卫袭去,封了他们的穴道,对身边的侦缉卫说道:“你们四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给进出。” 正在前头要带路的管家惊得瞪大眼睛,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在南王府如此放肆?正在愣神,只听到任意喝了一声:“带路!” 这名管家身子一震,惊讶地望了任意一眼,心想,有什么事见了王爷再说,朝前走了。 任意几个人跟着管家七拐八弯的在王府里穿行,见到王府里极尽奢华的装饰摆置,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穷奢极侈。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吧?这里的东西随随便便的一件,也够一般平民之家吃上好几年了。任意一边摆头,心中暗叹。 在一个亮丽堂皇的客堂中,一个约四十多岁身穿浅淡银衣的中年人正在端坐,一张古铜色的脸,一副剑眉下乌黑的眼睛,削直的鼻子下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个人就是雄霸南方人称小南王的信王。老南王年事已高,不问世事,所有南王府的事务全部由小南王打理。 小南王见到任意带着几个身穿蓝衣战袍的人走进来,眉头皱了起来。 进来南王府的高官权贵无数,从来没有人像任意一样敢带着下属进来的,小南王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任意吩咐范承丰等人在客堂外候着,挺身走了进去,举起双手对着小南王作了一揖,说道:“侦缉堂任意见过王爷。” 小南王看着任意片刻,心中惊讶,这个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居然能干出那么多惊人的事来,特别是敢带人勇闯万象国把安志等人救了回来,确实有点本事。 小南王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不知道任大人今天来南王府有何贵干?” 任意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对小南王说道:“王爷,我这次来,是因为王爷的两个手下曹毅和沙桂森与一个案子有关,请王爷把他们叫出来,协助调查。” “他们与一个案子有关?”小南王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意:“任大人,你没有搞错吧?” 任意见到小南王的神情,心中暗喜。本来他一直担心小南王与案子有关,从小南王的神情来看,他应该是不知情,只要小南王与案子无关,事情就好办多了。 任意点头说道:“有证据表明,他们确实是与一个案子有关,还请王爷给予支持。” 小南王看了任意一眼,低头沉思起来。 小南王深知自己的身份,如果任意没有十分把握,是不敢随便到南王府要人,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是在外面犯了事,隐瞒自己?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犯了事,要不要把人交出去?但这两个人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要是交出去,南王府颜面何存? 他看着守候在外面的侦缉卫,突然想起此人当年直闯老庄王府,端王的儿子铁森被打,事后屁事也没有。听说此人武道高深,要是他强行把人带走,估计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更是颜面尽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老南王之忧 小南王沉思良久,抬起头来对任意说道:“任大人,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是犯了事,我绝不包庇,你稍等一下,我让人把他们叫出来。” 任意听了,暗地竖起了大拇指,小南王果然是深明事理之人,怪不得皇帝师叔对大小南王赞赏有加。如果小南王不肯交人,虽然可以强行抓捕,但免不了费要一番功夫。听到小南王同意交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曹毅和沙桂森走了出来。 小南王指着任意对他们说道:“这是朝庭侦缉堂的任大人,他说你们与一个案子有关,你们有什么说法?” 曹毅和沙桂森作为小南王的贴身护卫,任意的名头当然听过。听了小南王的话,两人心头一惊。 曹毅面无表情,对任意说道:“任大人,我们一向在王爷身边,那里会犯什么事?不知道任大人说的是什么案子?” 沙桂森接口说道:“对,任大人,你误会了吧?” 任意见到两人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起林福生一家六口与唐卫志无端惨死,心里愤怒起来,指着沙桂森冷声说道:“你,沙桂森,深通水性,与人设局,在海中谋杀棠宁县县令唐卫志。” 转身对着曹毅说道:“你,曹毅,精通剑法,棠宁县仵作林福生一家六口被你一剑穿喉致命。你们还想抵赖吗?” 沙桂森说道:“根本没有的事,我们一直在王爷身边,怎么会跑去杀人?” 小南王想了想,说道:“对啊,任大人,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杀人。” “王爷,你被他们骗了。”任意说道:“你想想,九月二十那天,你是不是开船到了棠宁县码头,中午时分在码头停靠歇息?沙桂森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偷偷溜下船去做案,做完案后悄悄回到船上。” “十月十五那天下午,王爷你是不是在棠宁县的梅雨阁与人喝酒?曹毅趁你与人喝酒之机,出去杀了林福生一家后,再偷偷回来。” 小南王听了任意的话,脸露尴尬之色。心想,看来这小子功夫做得很到家啊,在青楼吃花酒的事他居然也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想到,既然自己吃花酒的事他都一清二楚,难道曹毅沙桂森这两个人真的是瞒着自己去杀了人? 小南王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心里估计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这事是让父王知道,肯定饶不了自己。皇帝一向把自己树为皇族子弟的楷模,父王也以自己为荣,现在自己的两个手下杀了人,不是把自己的清誉毁了么? 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去杀人?而且杀的是朝庭命官。小南王慢慢在心中梳理着。 一股寒风吹过,吹得客堂外的罗汉松沙沙作响,小南王心头一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他已经相信,这两个人确实是去杀了人,是听从一个人的吩咐而去杀人,敢瞒着自己并能指挥得动曹毅和沙桂森的,估计是这个人了。 小南王冷冷的看了曹毅和沙桂森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任大人所说的,可有其事?” “王爷,没有的事。”曹毅转脸对任意说道:“任大人,你说我们杀人,你可有证据?” 任意身形一动,突然挥掌向曹毅拍去,一股重重的掌风直向曹毅身上压来,曹毅下意识地猛然出剑,一片剑光亮起,只听到夺夺两声,人影一晃,任意站在一丈外冷声说道:“好剑法。” 任意举起手中一块小木板,指着小木板上一浅一深的两点剑痕,说道:“这就是证据。” 曹毅不明白任意为什么突然偷袭,看见任意手中小木板上的两点剑痕,知道上当,心里一惊,说道:“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江湖上有一个剑法大家梅怜叶,她自创的梅影剑法江湖独步,其中有一招最为有名,名为一梅穿影。这一招有个特点,就是一剑刺出之后,会留下一浅一深两个剑痕。林福生一家六口人的喉咙上就是留下了一浅一深的两个剑痕。这也是梅怜叶的独家记号。梅怜叶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女徒弟一个男徒弟。” 任意举起手中的小木板:“你就是梅怜叶所收的男徒弟易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隐姓埋名来到王爷身边,但你刚才使出的这一招就是一梅穿影。” 曹毅听到身份被揭穿,脸色大变,手一挥,一片剑光就朝任意罩了过来。 曹毅虽然剑法精妙,但与任意的境界还是相差太远,就算他的师父梅怜叶重生,也不是任意的对手。 只见剑光之中人影一闪,任意的身形暴退,随手一掌拍出,一股无影寒风电射而出,曹毅一声闷哼,倒退几步,任意闪电般欺身上前,一拍一抓,抓起曹毅朝客堂外扔了出去,喝道:“把他擒了。” 守候在厅堂外的范承丰几个人上前就把曹毅抓了起来。 任意回头冷冷看着沙桂森说道:“你还需要证据吗?” 沙桂森水上功夫了得,但是武道修为比不上曹毅,知道无法与任意抗衡,看了一眼小南王,见到小南王默不作声,知道小南王无意回护自己,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任意见到沙桂森放弃抵抗,转身对着阴沉着脸的小南王一抱拳,说道:“王爷,得罪了!我把人带走了。”上前朝沙桂森身上一拍,封了他的穴道,带着他走了出去。 这时候一个满头银发,身穿黄色锦袍的老者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来者正是老南王。 老南王一大早去茶楼与朋友喝茶,回来的时候,见到王府大门外几个值守护卫被人封了穴道倒在一边,四个蓝衣战袍的人在门口看守,他身边的几个护卫见了就要与几个侦缉卫动手,老南王连忙喝住了。 老南王问起来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到是朝庭侦缉堂那个名叫任意的小家伙要来他南王府抓捕人犯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南王府一向奉公守法,从不仗势欺人,什么时候藏着犯人了?这小家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难道仗着皇帝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 老南王知道任意这么一个人,但并没有认识任意。他走到任意等人跟前,叫道:“那个小家伙是任意?” 任意知道是老南王,连忙上前躬身抱拳说道:“任意见过老王爷。” 老南王看着任意:“哼!你就是任意?小家伙,好本事嘛,敢跑到我靖王府来抓人,你什么意思嘛?你当我靖王府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 任意见到老头气哼哼的,连忙笑道:“老王爷,你老消消气,你听我说。” 老南王见到任意恭敬有礼,静听着任意把事情经过说完,瞪着眼睛说道:“什么玩儿?这两个家伙把唐卫志杀了?还杀了一个仵作一家六口人?” 他左右看了看,不见儿子露面,估计事情是真的了。 老南王走到曹毅和沙桂森面前,看着两人片刻,说道:“好!你这两个家伙好本事!我铁国堂堂朝庭命官你都敢杀,好!好极了!” 老南王朝客堂里大吼一声:“铁方,你给老子滚出来!” 铁方听到父亲回来,坐在客堂里正盘算着怎么向父亲交待,听到老南王大吼,连忙走了出来。 老南王瞪着铁方说道:“你说说,任意这小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 铁方低头站着,默不出声。 老南王明白了,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转身对着任意说道:“小家伙,你把人带走吧。你记住,这案子不管牵涉到什么人,通通给我抓了,岂有此理,我大铁国的官员居然有人敢杀,也太猖狂了,你们走吧。” 任意没想到老南王如此通情达理,连忙上前一再道谢,带着人走了。 任意走后,老南王对着小南王说道:“给我滚进来。”背着手走了进去。 老南王坐了下来,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说,这事是谁干的?” 铁方低声说道:“估计是古英朗这小子干的。” “你看看,你看看,当初你要收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就看出这女人不是正路,迟早把你给害了,说对了吧?” 老南王瞪着眼睛指着铁方说道:“那小子油嘴滑舌的,我一向看他不顺眼,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我根本不让他踏进王府一步。我现在跟你说,这事你不得插手,怎么处置任意那小子自有章程。” 老南王站起来叹道:“方儿呀,你糊涂啊。咱们爷俩一世清名被古英朗这小子毁了啊。” “自从当年我坐不上那个位子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们这一支人能否世代为王。我为什么要跑到南方来?就是要躲开那些是非之地,那里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就会被淹死的。” “清儿今年十七岁了吧?我已经打听过了,皇帝打算明年开春就下旨封清儿为王。你想想,咱们大铁国那朝那代有那一个皇族中人在这个年纪封王的?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不是皇帝看咱们父子俩规规矩矩的没有野心?另一个是想在皇族中树立一个榜样。” “你的那位皇帝哥哥意思很明白,只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就可以安享富贵,但是你让古家那小子整出这个事情来,我看清儿的事可能要黄了,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库存的秘密 小南王听到自己儿子封王的事要黄,急声说道:“父王,没那么严重吧?这事又不是我干的,皇帝哥哥最多只是给我安个用人不察的名头。” “不,方儿,你不了解。”老南王摇头说道:“这南州我看要变天了。” “变天?”小南王心里一惊,说道:“父王,是怎么回事?” “任意这小家伙来南州,你以为他真的是为唐卫志一案而来?如果单单是这个案子,冷浩冬赵贤就可以办了。” 老南王话锋一转,说道:“你听着,我现在给你交个底,为了清儿,古家的事你要彻底摘清,你不是要出海吗?赶快去,等你回来的时候,估计任意那小家伙也鼓捣得差不多了。还有,他把人带走的事你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泄露。” 小南王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的两名护卫杀人,虽然不是自己指使,这事说了小,是用人不察。往大了说,就是纵人行凶,谋杀朝庭命官。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在皇帝面前一说,不要说自己儿子封王的事黄了,搞不好要追究自己父子俩的责任。为今之计,就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彻底掰清。 小南王应声说道:“是,父王,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任意把曹毅和沙桂森带回南州大营,马上对他们进行了审问。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都很干脆,交待了他们是受古英朗的指使。至于古英朗出于什么目的杀人,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中原因并不知情。 对于这个古英朗的身份,任意更是大感意外。 古英朗本来是绍武府惠秀城里的一个混混,小偷小摸,坑蒙拐骗啥都干过,时常给人揍得鼻青脸肿,混得那个叫惨。 只是人的运气来了,富贵怎么挡都挡不住。 古英朗有一个姐姐古英媚,长得娇媚艳丽,引得当地狂蜂浪蝶狂追不舍。有一次古英媚外出的时候,遇上一个狠人,把古英媚拖到菜地里要把她办了,正好小南王路过,把她救了下来。 本来小南王出手救她只不过是出于好心,事情过后就把这事忘了。 但是,古英媚知道小南王的身份之后,动起了心思,以谢恩为由,三番五次的找理由与小南王见面,小南王竟然被她迷住了,最后把她收入南王府,成了小南王的一名妾侍。 老南王当时大发雷霆,王妃大闹后庭,要小南王把这个女人退了,但古英媚知道荣华富贵就寄托在小南王身上,怎么甘心放手?她使出浑身娇媚功夫,死死在缠住了小南王,小南王也是舍不得古英媚,老南王无可夺奈何,看在儿子的面上,只得由他去了。 小南王收了古英媚,对古家人自然是不薄。从此,古家人是乌鸡变凤凰,成了皇亲。 小南王突然成了古英朗的姐夫,古英朗变身国舅爷,虽然不是正牌的国舅爷,但大小南王雄据南方,多少权贵高官在小南王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对小南王的这个杂牌小舅子也得留有几分情面。 从此,古英朗打着小南王的旗号,做起了买卖。 古英朗虽然是个小混混,没读过什么书,但心思活络。 南方多飓风,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飓风来临,飓风过后,朝庭会下拔救灾银子,当地官府就会购买救灾物资援助灾民。古英朗看到里面的商机,专门做起救灾物资的买卖。 古英朗打着小南王的旗号,地方官府不得不买他几分面子。后来他又把绍武知府罗坤的儿子罗永泉和绍荣知府孟卓雄的儿子孟利源拉入伙,三人联手,几年下来,竟然垄断了两地官府中的采购买卖。 任意查明了古英朗的身份背景,已经明白,古英朗肯定是打着小南王的旗号,与官府勾结,意欲侵吞救灾银子,唐卫志不愿同流合污并要举报他们,所以古英朗瞒着小南王,暗中指使曹毅沙桂森杀了唐卫志和林福生一家。 几天之后,任意在绍武府惠秀城一家青楼里把古英朗c罗永泉c孟利源三人抓了起来。 然而,这三个人仗着有官方背景,什么都不肯说,特别是古英朗,更是飞扬跋扈,大吵大闹。 小南王虽然愿意交出了自己的两名手下,但他对这个杂牌小舅子是什么态度,任意一时还摸不准,因为他知道,如果小南王从中插上一手,事情将会更加杂复。 从这三个人身上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任意只能把视线转移到官府身上。 消失很久的的小任大人突然现身,对五个受灾严重的府县的帐目库存现银进行了盘查,但当地官府反应平静,非常配合。 盘查完毕,帐目与库存现银一一相符,分毫不差,但留存的库银数量比较大,当地官府的解释是,因为受灾人数较多,需要时间对灾民的受灾情况一一核对,核对完毕之后会马上发放下去。 任意也了解地方官府做事拖泥带水,地方官府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任意想不明白了,既然救灾款项没有人动了手脚,绍武知府罗坤为什么要与古英朗设局杀了唐卫志?任意知道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但问题到底出在那里? 回到南州大营,任意与别随风说起这事,百思不解。 田方庆与蒋德章是军中的算帐好手,任意这次来南州,因为牵涉到钱银帐目,就向宫不易要人,把他们带了过来。 他们查完各地府县的帐目,见到帐目做得滴水不漏,都是感到十分不解。 回到南州大营后,田方庆突然想起一事,匆匆过来对任意说道:“任大人,我在户部任职时,曾经遇上这样的一个案子,大概是在兴隆三年,北州闹水灾,有人举报怀云知县贪污救灾银子,在盘查库存时也是钱帐两清,后来暴露出来,他库存里的银子是向别人借来冒充库存的,你说南州这几个府县里的库存银子会不会是向别人借来充库的?” “向别人借来的?”任意摆头说道:“不可能吧?这几个府县加起来共有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向谁借去?” “公子,这事真有可能。”别随风若有所悟:“南方富商较多,官府出面向他们借点银子真不是难事。” 任意想了想,觉得别随风说的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去查查看。” 早些时候小任大人突然消失,各地官府纷纷到南州州衙打听小任大人的下落,南州州长冷浩冬被烦得躲了起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接着又听到小任大人突然对受灾最严重的五个府县盘查帐目,他正担心会不会被查出什么来,后来听到各府县钱库相符,心里松了一口气。 冷浩冬最怕下面那些牛黄狗宝在救灾银子上动手脚,既然没有人在救灾银子上动心思,唐卫志一案就由得小任大人折腾去。 只是没有想到,小任大人突然来到南州州衙见冷浩冬。 任意见过冷浩冬之后,要求冷浩冬下令把下拔到各地府县的救灾银子全部收缴回来,重新核对之后再下拔返还。同时发布公告,公告内容是因为州府下拔到各府县的救灾银子数目核对有误,收缴回来后重新核对,时间为期半年。 冷浩冬听了之后,满头雾水,不知道任意要搞什么玩儿。但任意并不说明原因,只是要求冷浩冬照做就是。 冷浩冬的官帽虽然是比小任大人大了上那么两级,只是这个小任大人却攥着他头上的官帽子,加上小任大人是皇帝无限信任的人,冷浩冬只好照办。 南州州府的命令和公告发布出去以后,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其他府县因为救灾银子早就发放到灾民手中,基本上没有库存,上缴时很是顺利。 但是,受灾最严重的五个府县却在当地掀起轩然大波,很多人纷纷暗中去官府要求归还银子。 任意知道后笑了,马上从南州州衙借去几十个衙役,到五个府县衙门前发布告示,谁的手上持有官府开出的借据,马上拿来登记,过期不登记的视为自愿放弃。 借钱给官府的人慌了神,纷纷拿着借据去做了登记。 几天之后,数据统计出来,两府五县共向当地富商借来的银子足足有三百多万两,把冷浩冬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任意听了田方庆的话,暗中到两府五县进行了调查。正巧发现有一家经营药材的商号因为突然要进一批货,手上的现银不够,约了朋友在茶楼喝茶,想向朋友借银子周转,悄悄的把手头缺钱的原因说了出来,原来他手上的部份存银借给了官府。 任意再暗中调查,果然发现当地很多富商把银子借给了当地官府,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官府里的库存帐目相符了。 虽然知道是有很多人把银子借给了官府,但苦于手上没有证据,于是任意就找到冷浩冬,联合搞出了这么一出大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南州官场窝案 任意请冷浩冬帮助演了这么一出戏,果然把两府五县亏空救灾银子的事暴露了出来。 任意第一时间就把两府五县的正副主官先抓了起来。 两府五县全部牵涉其中!一时南州官场震动! 任意为了防止官员们有机会互相串供,发生意外,把这些官员全部带进南州大营,逐个审问。 审问结果出来,出乎意料,更是令人赞叹,这次贪污窝案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古英朗。 原来,八月飓风过后,朝庭马上下拔了救灾银子。因为这次受灾是历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下拔的银子是历年最多的一次。 古英朗知道后,欣喜若狂,认为发大财的机会到了,他找来绍武知府c绍荣知府c棠宁县令c江亭县令c厚云县令c荣海县令c陆洲县令,共两府五县的正堂密谋,要以采购救灾物资为由,把救灾银子分了。 面对着巨额银子,那个不眼红?官员们早就动起了心思,古英朗找上他们,自然是一拍即合,但棠宁县令唐卫志却不愿意同流合污,极力反对,并当场拍桌子走人。 本来官场中,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有好处一起捞才是正理,只是遇上唐卫志这么个故作清高之人不予配合,阻了大家发财,自然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古英朗再次找到唐卫志,但唐卫志说什么也不愿意,奉劝古英朗不要打救灾银子的主意,并说要向朝庭举报,于是古英朗就对唐卫志起了杀心。 为了杀唐卫志,古英朗倒是费了一番心思。 当他得知小南王要到棠宁县的时候,他想到了小南王身边精通水性的沙桂森。 沙桂森自小在海边长大,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水上功夫,在水中如鱼得水,平时可以潜伏在水中半个小时不用冒头。 古英朗找上沙桂森时,并没有跟他说明是要杀朝庭官员,当时沙桂森并不同意,但古英朗口如莲花,威胁利诱,沙桂森只好同意。 古英朗说服沙桂森同意出手之后,他与绍武知府罗坤密谋,让罗坤以视察灾情为由,把唐卫志带到海边,再由潜伏在水中的沙桂森把唐卫志拖进水中,把唐卫志杀死。 那天,罗坤与唐卫志来到海边,故意对唐卫志说有要事相商,带着他来到碓石上,再次说起救灾银子的事,但唐卫志还是不同意,这时有一个浪头打到他们的脚下,早就潜伏在水中的沙桂森趁机把唐卫志拉进水中,卡住他的脖子,马上拖着他潜向远处。 当沙桂森发现唐卫志穿着官服时,才明白古英朗叫他杀的是朝庭官员,当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但已经迟了,唐卫志早被他卡死了。 罗坤为了给沙桂森争取时间,唐卫志落水之后,他装做惊呆的样子望着水面,估计沙桂森应该把人拖得远了,才回身大喊救人。 当棠宁县的两个衙役率先跳进海里捞人时,沙桂森早就把唐卫志闷死并拖往下游很远的地方,他们自然是发现不了唐卫志的踪迹。 杀了唐卫志之后,古英朗马上找到棠宁县丞吴汉青,吴汉青对这笔银子早就眼红,马上就同意了。 于是,他们就以采购救灾物资为名,并伪造灾民领取救灾银子名册,给灾民发放了一些破旧的救灾物资之后,把银子全部交给了古英朗,由古英朗进行分配。 他们为什么把银子交由古英朗分配,是因为古英朗的背后是大小南王。他们想过,由古英朗出面,就算出了事,有大小南王这个大靠山顶着,朝庭追究下来,也担不了多少责任。 他们的算盘确实打得很响,如果大小南王插手,连皇帝也得忌惮几分。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老南王为了孙儿能够顺利封王,就让南王府置身事外,吩咐小南王出海躲了起来,根本就不想掺和这事。 古英朗拿到银子后,为了封住众人之口,两府五县的正副主官拿大头,其余入流的官员按品级分到了数量不等的银子。 南州州府下拔给两府五县的救灾银子共三百二十多万两,主要是用于灾民购买帐篷草料,粮食,房屋重建等,古英朗只花了近二十万两用到灾民身上,其余全部瓜分了。 两府五县的官员从四品知府到九品衙役头目,共计有一百五十余人涉案,竟然是人人有份。 事情真相大白,消息一出,整个南州哗然,不久就传遍了整个铁国。 这么多人牵涉其中,怎么处置却让任意大感头痛,要是把这些人全部抓了,两府五县官员肯定得掏空,衙门空虚,两府五县没了主事之人,估计全部得乱了。无奈之下,任意把详细案情细细写成折子,派三毛飞回中州城,向皇帝请示怎么处置。 兴隆皇帝收到消息,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气得一脚把一张椅子踢了个粉碎,把进来禀报的张得胜吓得瘫在地上。 兴隆帝冷静下来后,马上召来各路大臣,商议怎以处理这个案子。 虽然南州的消息早就传进群臣耳中,知道南州官场有人贪污了救灾银子,但当他们看了详细案情,还是被这个冠绝古今的官场窝案震撼得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见过有官员如此胆大包天,如此明目张胆地侵吞公款,也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多的官员如此心安理得地安然受之。 在怎么处置的问题上,分成了两派意见。 有一部份人说,虽然主导者是府县主官,但这些人却安然受之,没有一个人出来举报,其心可诛,必须处置,以儆效尤。 另一部份人说,虽然在侵吞公款上是人人有份,但主导者还是府县的主官,如果主官不动心思,下面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建议处理府县主官足够,如果把这些人都处置了,两府五县必乱。 众人吵了半天,内阁老相左丹青说话了。 他说,之所以两府五县官员烂成一窝,是因为这些官员们都抱着同样一个心理,就是法不责众。 然而,这才是官场中最可怕的从众心理,一百多号官员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做法提出异议,而不愿同流合污的唐卫志却被除掉,他们的目的无非一个,就是为了获得利益。这个时候他们侵吞的是救灾银子,要是日后假如朝庭有重大政令与他们的利益有冲突时,他们这些人也是采取这样抱团的态度,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左丹青的话意思很明白,就是必须要严重惩治这些人。 兴隆皇帝听了左丹青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如果不是唐卫志的女儿跑来中州城找到任意,不但唐卫志和林福生一家六口无端枉死,估计这个事情最后是不了了之。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小混混居然能把两府五县的官员全部拉下水,这才是可怕的。” “哼!法不责众?真的是法不责众吗?”兴隆帝语气严厉起来:“把两府五县的官员全办了就能乱得起来吗?我看未必!” “不是有人担心把这些人办了就没人办事了吗?放心,我大铁国有的是人才。”兴隆帝一咬牙,说道:“办!全部法办!” 几天之后,朝庭的旨意由三毛带回到南州。 旨意中说,两府五县凡是涉案官员全部撤职查办,追缴侵吞银两。两府五县各级官员由各州府调挤人员对应相应职务补齐。指使谋杀唐卫志的古英朗c杀人凶手曹毅沙桂森押解回刑部审定发落,对棠宁县县令唐卫志加以表彰。 人们以为,兴隆帝圣颜震怒,肯定又有大批朝庭相关部门机构的官员受到牵连,奇怪的是,他只是处置了涉案官员,连应该承担监管责任的南州州府,也没有一个人受到处理。 其实,兴隆帝这样处理,是因为他顾及到了大小南王。 古英朗是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众多官员之所以与古英朗狼狈为奸,就是看在古英朗是小南王小舅子的面子。 古英朗虽然是个杂牌的所谓皇亲,但假假地也是小南王的小舅子,还有,杀害唐卫志和林福生一家的是小南王的贴身护卫,如果要追究其他官员的连带责任,那敢不敢处理小南王? 大小南王在南方虽然低调,但一个是亲叔叔,一个是堂弟,如果惹怒了他们,他们在南方整出些事来,也是十分头痛的事。 所以,兴隆帝只能忍着怒火,处理了涉案官员而放过了那些需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官员了。 任意带着旨意到南州州府找到冷浩冬,宣读了旨意。 冷浩冬捏着一身冷汗听完旨意,大感意外,他本来以为南州这次又得来一次官场大震动,估计自己也跑不了要吃挂落,没想到只是处理了涉案官员,他稍一思索,马上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任意在南州等候着各地来南州赴任的大小官员到齐之后,到两府五县宣读了旨意,安排了官员就任事宜,带人回京而去。 (第一卷完) 第一卷写完了,喜欢的书友就投张票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俗套戏路 兴隆十六年,正月。 岁月如梭,任意在兴隆十年夏天离开碧离岛,到兴隆十六年,已有六个年头。这些年,他为了侦破案子一直在外头奔波,当初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已变得越发成熟,还带上了丝丝的沧桑。 在兴隆十五年底,从南州回来之后,皇帝师叔给任意升了一级,还挂上了一个刑部侍郎的头衔,成了一个从二品的官员。 官途漫漫,有人在官场上厮混一生,也只能在七品上煎熬,任意如此年轻就能成为从二品官员,是铁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人。 有人猜测,兴隆皇帝可能以后有意让任意掌管刑部,但天威难测,谁也不知道兴隆皇帝存的是什么心思。 这些年,任意掌管着铁国百官升迁予夺的大权,不知道有多少铁国官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可谓是威风八面。 然而,面对这些,任意心里并不喜,因为他志不在此。 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这些年任意也算是想了好些办法,只是他感觉好像自己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样,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任意心里已经隐隐觉得,自己并不是铁国人,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把自己带进铁国,因为出了突发事件而迫不得已把自己丢下了。 从南州回来,任意进宫去见皇帝师叔的时候,言语中流露出要辞官离开的意思,但皇帝师叔说了一句话:有人正要拿着刀子在师叔背后捅来,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师叔被人捅死也不帮忙挡一下? 皇帝师叔的一句话,让任意想起了乱银山,想起那天夜里差点致命的那道寒光,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离开,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月初五的时候,他的师姑青莲皇后把他召进了月亮宫,再次说起为他提亲的事,说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要是别人家的孩子,早就当上爹了,要为他说上一门亲事,早点成家。 但任意知道自己迟早要辞官离开,估且不要说皇后师姑给说的姑娘合不合适自己,要是成了家,就是有了牵拌。不管是想要寻找身世,还是在修道上都是个极大的障碍,这不是任意所想的。 于是,任意也不管皇后师姑高不高兴,拿出当初的那一套说辞来应付,之后急忙逃出了月亮宫。 从月亮宫出来,来到昌盛街,任意想起当初陈七与马兴荣的事,心里有些感慨,正在感叹,却突然听到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公子。” “任大哥。” “少爷。” “大哥。” “意哥哥。” 任意抬眼一看,只见到别随云和安雅与府里的两个丫头,还有何春喜和常和常平小兄妹,正围在一个小吃摊前,此时个个站着表情不一地向任意打招呼。 任意见了,大感惊奇,这几个人怎么聚在一起了?微微一笑,上前叫道:“随云姐,安小姐,你们好兴趣嘛。” 安雅是安志大将军家的姑娘,因为安家时常到任意府上走动,安雅与别随云成了知心朋友。 安雅转身拉过一张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任大哥,你怎么一个人独自逛街?有点孤单啊。” 别随云也微笑着说道:“公子,请坐。” 任意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走过去正想坐下,常平小丫头跳出来扑到任意身上,脆声笑道:“意哥哥,这里的牛肉丸可好吃了。” 任意一把抱住小丫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真的吗?那意哥哥可要尝一下喽。” 任意放下小丫头刚坐下,何春喜招了一下手,叫道:“伙计,再来一碗牛肉丸。” 何春喜今年十八岁,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平常都是在家专心读书,四月就要参加殿试,他极少出来逛街,今天他是被常和硬拉出来的。 “喜子哥,你也太小气了。”常和有些鄙夷地看了何春喜一眼,招手叫道;“伙计,再来一碗,不,再来三碗。”扬起右手叉出三个指头。 别随云掩嘴笑道:“和儿,刚才你一个人就吃了一碗,再来三碗,不怕吃撑了?” 常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我这是为意哥哥要的。” 任意知道常山大将军家教甚严,常和兄妹俩难得有机会独自出来玩耍,再说常和今年十四岁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碗牛肉丸对他来说真不算事,任意有些溺爱地摸了摸常和的脑袋,笑道:“要吧,放开肚皮吃,吃完练上两套拳脚就消化掉了。” 任意话音刚落,有五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一个锦衣青年看了别随云几个姑娘一眼,眼光一直,停了下来。 别随云出身皇族,天生就带有皇家贵气,显得娇媚脱俗。安雅出身大家,端庄之中显得文丽秀气,而任意府上的两个丫头春红与冬梅已是十六七岁的成熟少女,一身散发出青春少女的气息,也是显得娇艳如花。 世界上泡妞把妹的事常有发生,但要泡妞,首先得摸清人家底细才好下手,要不就有可能撞板。 锦衣青年如果不是个愣头青,就是有所倚仗。他看到这几位姑娘美貌如花,不由得色心大起,笑着走上前来说道:“几位姑娘身份贵气,这种地方并不适合几位姑娘的身份,不如我请几位姑娘去听海楼,开个包间,咱们把酒言欢,如何?” 任意知道遇上了泡妞的俗套戏路,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安雅微笑道:“多谢这位公子的盛情,但我们姐妹不习惯那样的地方,你请自便吧。” 锦衣青年连连摆头,说道:“不,不,不能自便,凡事讲个缘字,我们遇上了就是有缘,既然有缘,当然是要好好的聚在一起好好聊聊,请吧,姑娘们。”说完就伸出手来要拉安雅。 安雅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惊得连忙站起来退了一步。 常和兄妹时常到任意府上玩耍,早就把别随云安雅她们当做自己亲姐姐一样,常和见到锦衣青年敢对安雅无礼,起身上前一拳就向锦衣青年砸去,口中喝道:“滚蛋!” 锦衣青年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之人,但武道修为却是不低,已经是盛元中阶的境界,常和突然出手,任意已来不及阻止。 只见锦衣青年举手一挡一拍,一掌拍在常和胸口上,喀嚓!只听到胸骨断裂的声音,常和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一阵哗啦声响,撞倒了几张桌椅,摔在地上。 任意吃了一惊,闪身来到常和身前,探视了他身上的伤情,发现只是断了两根胸骨,对身体没什么大碍,调养十天半月也能恢复了。 事发突然,这个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围到常和身边,常平小丫头更是哭叫着要扑到常和身上,任意急忙把小丫头拉开,说道:“平儿,哥哥没事。”把常和身体平放在地上,从身上取出一枚清露丹给常和喂了下去,沉着脸对何春喜说道:“喜子,看着和儿。” 任意对身边的人一向十分爱护,锦衣青年先是对安雅无礼,再对常和下了重手,已经是触犯了任意的逆鳞。 锦衣青年并不知道他已经闯了大祸,他一掌拍飞常和之后,还有些得意地回身对着身后的四个人笑道:“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没点本事也想当护花使者?哈哈!” 锦衣青年以大欺小,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身后的四个人可能熟知他一向是这样的德性,脸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当任意取出清露丹时,锦衣青年身后一名年纪约六十多岁的灰衣老者见了脸色微变。 灰衣老者曾见过清露丹,深知清露丹的珍贵,当他见到任意把清露丹拿出来时的神情,好像是随手从地上捡一块小石子那样的随意,他隐隐觉得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任意阴着脸站起来,看了锦衣青年一眼,身子一动,已到锦衣青年身前,探手一抓一折,只听到“喀嚓”一声,锦衣青年的右手应声而断。锦衣青年来不及感觉到痛,任意随即一脚踹断他的大腿,随手封了他的穴道,扔在地上,这个时候才听到锦衣青年杀猪般的嚎叫声。 任意出手快如闪电,来不及让人反应,他把锦衣青年扔在地上,看了灰衣老者几人一眼,冷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皇宫外面当众调戏姑娘?还对一个小孩下了重手?” 任意在侦缉堂任职多年,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灰衣老者已经是满元巅峰境界,只差半步就踏进归元境,但他看到任意出手,就知道自己远远不是任意的对手,再说也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他有些惊讶地看了任意一眼,连忙说道:“我们是来自高云国的使团,刚才之事多有冒犯,请这位公子说个章程,我们照办就是。” 高云国?任意想起了上官容和水灵儿,见到这老者态度谦逊,想了想之后摆了摆手,向常和走去。 灰认老者见到任意不再追究,暗中松了口气,默默地走到锦衣青年身边,蹲下来正要为他疗伤,锦衣青年嚎叫着道:“给我杀了他!” 灰衣老者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行了,少将军,少生点事吧。”说完动手为他疗起伤来。 任意走到常和身边,对别随云安雅几个人说道:“随云姐,安小姐,咱们回去吧。”回身对何春喜说道:“喜子,带上平儿。”说完轻手抱起常和,与众人离开了昌盛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出使高云 任意把常和亲自送回常府,安抚了常山老将军老两口,又开了几副药方给常和调理,刚回到家里,张得胜就来宣旨,兴隆皇帝宣召进宫。 进了太阳宫,在御书房里,兴隆皇帝笑着问任意:“意儿,高云国的人怎么得罪你了,你把人家的手脚都打断了?刚才高云国使团的人来哭诉,要师叔严办凶手呢。” 任意有些恼怒地说道:“师叔,那小子太可恶,我恨不得就把那小子杀了。”接着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兴隆皇帝听完,笑道:“那小子是高云国上官林大将军的儿子上官风,仗着他老爹是大将军,一向是目中无人,他敢调戏安家姑娘,你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这事不说了,师叔叫你来,是让你走一趟高云国。” 原来,高云国与铁国为了领土之争,争斗多年,高云国的皇帝认为这样长年与铁国争耗下去,不但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对发展国内民生毫无意义,于是有了议和的打算。 在去年底的时候,高云国派出使团来到铁国,面见兴隆皇帝,希望铁国能派出使团到高云国进行商议,划定国界,永久解决两国多年的边境纷争。 兴隆皇帝与众大臣商讨过后,答应了高云国请求,决定派出穆王铁义为正使,兵部侍郎吕贤为第一副使,任意为第二副使出使高云国,商定国界事宜。 任意听了,说道:“既然是他们来求和,为什么不来咱们这里商谈?还得我们跑上万里去高云国?” 兴隆皇帝笑道:“说是他们的皇帝要亲自与我们商谈,人家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来到铁国?” 任意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师叔,有了穆王爷和吕侍郎,怎么还把我拉上了?你随便在那一个部里派出一个人去就是了嘛,干嘛非要让我去呢?” “不,意儿。”兴隆皇帝摆了摆手,说道:“师叔让你做为副使出使高云,你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监督,另一个重要任务是抓捕方明山。不久前已经有了消息,方明山逃出铁国之后,就隐匿在高云国,只要把方明山抓捕回来,乱银山的事应该就有了眉目。还有,当年被简非凡拐卖出去的那些姑娘,如果有她们的消息,能带回来就把她们带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任意还真有点不明白,要说抓捕方明山算是份内之事,因为当年方明山就是从自己眼皮底下逃掉的,至于这个监督就有点不明白了,穆王铁义是皇帝师叔的亲哥哥,难道皇帝师叔不相信穆王?既然不相信穆王,为何不换一个人? 任意有些疑惑地看着兴隆皇帝,兴隆皇帝缓缓转身走到窗前,朝外凝神片刻,说道:“意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你去了高云国之后,在必要时你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原来皇帝师叔真的是不相信穆王!任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任意一直在外头奔波,从南州回来之后,他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回碧离岛一趟,他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师父他们了,心里也是挺想念的,没想到皇帝师叔又派了一次远差。 兴隆皇帝对任意说了这次议和的主要内容和划定国界的底线,任意问了启程时间,有些无奈地出宫,回去作准备了。 兴隆十六年正月二十,晨。 以穆王铁义为正使,兵部侍郎吕贤为第一副使,任意为第二副使的铁国议和团,加上高云国的求和使团一共三百多人,在中州水师码头集合,兴隆皇帝亲率群臣前往码头相送,说了些激励吉祥之类的话语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乘着战船沿着灵州河向北进发。 灵州河起源于北部的千山山脉,由北向南,一路延绵曲折近二万里。从中州城启程,一直到达北州的千山脚下,也有将近上万里的水路。 因为是在铁国境内航行,一路无事,二十多天后,到达北州。 议和使团启程之前,北州州长莫然和北州大将军岳荣就接到旨意,知道穆王爷带着议和使团途经北州,早就命人准备好车辆马匹干粮和水等物资,使团到达后,弃舟登岸,改走陆路。 当年铁国人仗着铁甲重骑从千山脚下直向北推进,位于东北方向的草原部落出了个北箭,硬是把铁国人阻挡在千山东北三百里以内,不能寸进。 但是,位于西北方向的高云c燕国和正北方向的金乌c齐国等小国因为没有北箭这样的人物,被铁国人把边境线往北推进了五百多里,成了铁国人的圈马之地。 议和使团从千山脚下乘着车辆c骑着马匹向北进发,岳荣派出重骑护送着使团出了铁国人的地盘,进入了高云国界。 高云国朝庭早就接到消息,派出一位王爷在边境等候迎接,与穆王见过面之后,在高云国军队的护送下,向高云国京都白山城而去。 高云国京城白山城,位于高云国西南部,临近卫海,距离边境大约二千多里,这中间需要经过约五百里草原和一片高山峻岭。 铁国使团这次以穆王为正使,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派出近二百名铁血卫随行护驾。 穆王身份尊贵,向来养尊处优,受不得骑马的颠簸,在北州的时候,莫然就给他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其他随行的文官使史也给配上了马车。 任意这次出行,因为是在异国行动,出于安全考虑,他把别随风留了下来,只带着向东c范承丰和三十名侦缉卫。 使团队伍即将走出草原时,任意接到了穆王的召见。 对于这位穆王爷,任意在京城里只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客套几句就走了,印象不深。 这次出使高云,任意作为第二副使,是使团中的重要人物,临行前,曾得到穆王的召见,穆王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谈吐说话条理分明,任意对他印象颇佳。 当年任意的祖师爷燕羽扬对这位穆王爷的评价是:善谋少勇,自私狭隘。燕羽扬说穆王善谋,那对穆王他老爹德庆皇帝说的客气话,其实真正的意思是说他奸诈阴谋,德庆皇帝当然明白其中意思。如果任意听到这段评价,可能会对这位穆王爷生出些许警惕。 任意来到穆王车前的时候,穆王屏退了左右,让任意独自一个人上了车,笑眯眯地对任意说道:“小任大人,这一路上辛苦了,还适应吧?” 任意看了穆王爷一眼,只见他原本红润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可能是旅途劳累所致。 “多谢王爷关心,我习惯了,不觉得辛苦,倒是王爷你可要当心身体。”任意微笑着回应道。 穆王笑道:“怎么?小看本王?咱们大铁国是以武道立国,我等皇族中人更不能忘记了先祖的教诲,本王虽然比不上小任大人,但要上阵杀敌,还是能杀得几个人的,哈哈!” 穆王说完,把手一摆,说道:“小任大人,我知道你是带着特殊使命而来,现在是二月,议和之事我们要争取在入夏之前完成,要不雨季来临,回来的时候,道路就十分难走。我想,小任大人你是不是带着你的人马先行一步,争取时间把你要做的事先完成了?” 任意听了心头微微一凛,心想,要抓捕方明山这件事情皇帝师叔应该不会对别人说,这老家伙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是在套我的话? 其实,任意早就有意要带着自己的人马先行,因为随着使团的队伍行走,速度太慢,要在异国他乡抓捕一个人十分困难,如果能争取多点时间,胜算就大了许多。 只是穆王突然提出要让任意带人先行,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打的是什么算盘? 任意心想,不管这老家伙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如顺了这老家伙的意,于是说道:“穆王爷,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王爷顺利完成议和,划定两国国界,那有什么特殊使命?不过,高云国里有我的几位故友,我倒是想快些去与故友见个面,到时候议和开始的时候,一忙起来就怕没有机会见面了,要不,我就先行一步?” 任意说他在高云国有故友,倒不是说假话,上官容和水灵儿就是高云国人,还有程依柳也是高云国已故的程雄大将军的女儿,这几个人都与任意有着不同寻不常的交情。 但穆王并不了解这些,听到任意同意先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点头说道:“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啊,到时候我们在白山城汇合就是。” 任意从车上下来,穆王也下了车,把吕贤等人叫过来,说小任大人因有要事在身,要离开使团队伍先行一步,等使团到了白山城,再与使团队伍汇合。 穆王此举,无非是想要让整个使团的人都知道,是小任大人自行要离开使团队伍的。 任意确实是有要事离开,也不做多想,辞了众人,回到自己人身边,对向东和范承丰说了,就带着黄骑越过使团先头队伍,策马急驰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一群笨马贼 任意带着黄骑出了草原,进入了山道,奔跑了上百里路,来到一个岔道口时,才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忘记了向高云国使团要一个向导。 任意让黄骑停下来,站在岔道口看了看,一条道向北,一条往西北,他对盘旋在头顶上空的三毛说道:“三毛,你去看看这两条道上的附近是否有人家。” 不一会,三毛飞了回来,落在马头上,对任意说道:“公子,西北的这条道上连个鬼影也不见,倒是往北的这条路上大约百多里的小山坡上有几座茅草房,也不知道是否有人。” 任意听了,回头对向东说道:“向队长,你看?” 向东想了想说道:“大人,按照地理图,高云国的都城应该是在西北方向,往西北这条道走应该没错吧?” 任意想了想,觉得向东说得有道理,把手一挥,说道:“走吧,往这边走。”说完策马往西北方向的这条道上走去,他身后的黄骑也都跟了上来。 在日头西斜的时候,任意他们来到了一片平缓的山坡上。 任意让马放缓脚步,看着这片被群山围绕的山坡上绿草如茵,不由心头一喜,正放马的好地方。 任意向范承丰招了招手,说道:“承丰,你到附近去看看是否有水源,要是有的话,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范承丰策马去后不久,回来报告说,南面有一条小山沟,沟里有水。 听说有了水源,任意笑着对三毛说道:“三毛,你去抓些野味回来,给大家解解乏吧?” 三毛听了,呱声叫了起来:“哗,这么多人你想累死我呀?不干,不干。”头上的三根白毛不停乱摆。 一名侦缉卫笑道:“三爷,我们跑了一天了,你就可怜可怜小的吧?” 一众侦缉卫也纷纷对着三毛大放恭维之词。 其实三毛也知道是非去不可的,任意的话他不敢不听,白了众人一眼,说道:“看在你们这帮小子叫声爷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了。”说完呼声飞了出去。 任意微笑着吩咐众人解鞍放马,任由马儿自由吃草。 三毛堂堂鸟王,让它抓些野味并不是难事,第一趟它就抓来了几个肥壮的山鸡,第二趟抓来两只黄羊,众人见了齐声欢呼起来。最后一趟它居然抓来一只近两百斤重的山猪。 众人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抬到南面的小山沟里屠宰干净,到旁边的小树林里砍来些树枝,拾来柴火,架起来开始烧烤,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浓浓的肉香在山坡上飘荡。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人生一大乐事,也是这些兵油子向来喜欢的调调,虽然他们都带有酒,但任意却不能让他们尽兴。因为这是在异国他乡,随时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所以任意只是让每人喝了一碗就不准再喝了。 众人吃饱后,就坐在草地上逗乐扯着闲篇。 这批人跟着任意已有近六年的时间,任意早把这批人当成了兄弟,当年去万象国营救安志等人的时候,损失了三个人,任意心里一直很内疚,只要他有时间呆在京城,都要会找时间带些钱物去看望这三个人的家属。 这次随着使团来高云国,因为有了个官方的正式身份,在行动上有了极大的便利,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风险。 日头将要收起最后的一道霞光,任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吩咐众人把黄骑归拢,走到南面的小山沟边正想小解,只听到一阵发喊声,从北面的林子里冲出一百多号人举刀握枪就向众人杀了过来。 人们一向以为,铁国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是铁血卫。在侦缉堂没有成立之前,可能铁血卫是最强的。侦缉堂成立之后,因为侦缉卫都是从铁血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加上这些年得到任意的调教,其战斗力早就比铁血卫更强大。 面对着扑杀过来的一百多号人,向东c范承丰和三十名侦缉卫没有丝毫慌乱,起身就迎杀了过去,一时杀声震天。 任意回身急掠,正想回到山坡上,突然一股凌厉的寒风急袭而来,他飘身向右滑了几步,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挥掌再次袭来。 任意挥掌迎上,两股掌风相遇,轰!的一声巨响,任意倒退了两步,蒙面黑衣人却倒退了五步,站定看着任意微微噫了一声。 任意自出道以来,或者是他从没有遇上过真正的对手,这些年只是在血魔手下吃过亏,他一掌只是把蒙面黑衣人逼退几步,心里也是微微一凛。 任意已看出,这个蒙面黑衣人的修为可能与自己相差无几,他想了想,手一挥,闷雷声起,碧雷掌夹着呼呼雷声向蒙面黑衣人直扑而去,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闷雷的震荡下急剧颤抖。 蒙面黑衣人脸色微变,急举双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向前推出,轰!空气急烈碰撞的声音响起,蒙面黑衣人身子向后飘出丈余,站定之后说了一句:“果然名不虚传。”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原地。 蒙面黑衣人的一句名不虚传,任意看得出对方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自己连对手的身份也不知道,觉得这架打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回身往山坡上一看,不由得乐了起来。 只见那一百多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向东他们全放倒了,此时全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来是被封了穴道。 任意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身上的冷汗流了下来。因为凭蒙面黑衣人的修为,要对付向东他们这些人,肯定是如捏豆腐般容易,要是他一开始就对向东他们下手,任意自然是救援不及,这样的话,向东他们三十多个人将无人能幸免。 任意看着蒙面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对着那个方向深深地作了个揖。 向东他们并不知道任意曾与一个黑衣蒙面人交过手,更不知道他们已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任意走过来的时候,向东笑着说道:“大人,我问过了,这是一群草原上的笨马贼,有人对他们说,我们是一群从外国过来的客商,身上携带着大量金银珠宝。他们认为我们人数少,很容易得手,所以就一路追赶过来,见到我们就动上手了,原本以为这群笨马贼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这些人太弱了。” 任意想起蒙面黑衣人的那句话,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微微摇了摇头,对向东说道:“留下一个熟悉路程的人做向导,其他人让他们走吧。” 任意刚才本来是想去小解的,这个时候才觉得有点内急了,脚下一弹,已经向南面的小山沟边飘去,向东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解地摸了摸脑袋,按照任意的吩咐去把那群马贼放了。 任意来到小山沟旁,痛快淋漓之后,望着渐渐沉入夜色中的群山峻岭,他觉得自己对这次的高云国之行显得太过乐观了。 本来他以为,这次的行动与当年去万象国时的情况完全不同,因为他有使团第二副使的身份,到时候只要跟高云国朝庭打个招呼,高云国朝庭应该会给予便利。要抓捕方明山,要只找到方明山的隐匿之地,还不是到手擒来?但刚才马贼突然袭击的事,让他感到,事情还是充满了很多未知的变数。 他缓步走到一块大石头前坐下,习惯性地一扭头,才想起别随风没有跟着来,轻轻摇了摇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手指轻弹,小石子从手中电射而出,在黑暗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白线。 “十八小一点。”任意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想起了水灵儿。 “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当年在千山里他被血魔的血剑斩伤,水灵儿充满关心的话语在脑海中响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俏可爱的脸。 对于水灵儿和上官容两人的身份,任意一直不知道,这次来到高云国,他很是期待能有机会见到她们。 坐在石头上胡思乱了一会,任意站起来回到山坡上,发现众人只是把帐篷当做睡垫和衣而睡,任意暗中骂了一句,靠,这也太懒了吧?摆了摆头,钻进范承丰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帐篷里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任意叫来昨天留下来当向导的马贼,问了路程,估计还有三天就可以到达白山城,就马上命令开拔。 临近中午,来到了一片石林环绕的山道上,任意与向东和范承丰紧跟着那名向导带着众骑正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奔跑,突然,嘣!的一声,弓箭离弦的声音响起,一支铁箭从右边的石林中呼啸着直射而来! 昨晚任意饶过了那一群马贼,这个被留下来当向导的人跑在最前头,却成了倒霉蛋。那支铁箭快如闪电,只听到噗!的一声,瞬间射穿他的脑袋,穿脑而过的铁箭拉出一片红雾,再深深地插进左边的山崖上,只露出半截箭尾不停地抖动。 那名向导身子一晃,向后倒了下去,他身下的马跑了数丈才停下来。 好快的箭!好强劲的箭!任意等人见了大吃一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北箭门人 那名向导突然被从旁边急射而来的箭穿脑而亡,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众人来不及反应,有五支利箭急射而来! 诡异的是,这五支利箭并没有射向走在前头的任意等人,而是射向走在最后的五名侦缉卫! 噗!噗!噗!噗!噗!的声音同时响起,五名侦缉卫全部被一箭穿脑而亡!利箭穿脑而过时喷溅出来的血雾,如同天空中突然生出了一片红霞。 任意回身一看,心中剧痛,他猛地放出神念一扫,感觉到埋伏在右边石林中的人已经弯弓搭箭再度射出。 他知道此时的情况是凶险万分,他猛地转身左右一抓,抓起向东和范承丰向左边的石林中扔去,接着双手一挥,碧波掌向着二十多名侦缉卫拍出,瞬间他们如同身处波涛巨浪之中,巨大的浪头把他们卷得飞起来,远远地向石林中落去,他们身下的黄骑一阵慌乱,挤成一团不停嘶叫,此时有五支利箭在他们的身底下疾射而过! 任意身形一动,从马上跃身而下,闪身躲在一块大石背后,大喝道:“你们躲在石林中不要露头。”话音刚落,却看到三毛正向他飞来,不由得惊骇万分! 噗!的一声,一箭洞穿了三毛的身体,三毛一声悲鸣,从空中掉了下来,任意跃身而起,刚刚把三毛抄在手里,一箭疾飞而来。 任意把三毛往怀里一塞,大喝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全身挺直然后向下一坠,险险避过一箭,但又有三支箭直射而来,从上中下三路封死了任意的去路。 任意的身体此时如同一块木板平平悬在空中,离地面约三米左右,这个时候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及时落回地面,就算能避过这射来的三支利箭,还是要成为别人的靶子。 只见他身体一弯,双手向飞箭射来的方向猛然拍出,接着头一沉,直向地下坠去。 轰隆隆!碧雷掌刚烈的掌风震得周围空气激烈震荡,有两支利箭被刚烈的掌风震得偏离了些许,从身边一擦而过,但从最上面射来的箭还是洞穿了他的小腿。 任意强忍着痛,在将要落地的时候双手一撑一翻,已落在一块大石头背后,接着伸手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捏,已成碎石,随即手一扬,手中的碎石向利箭射来的方向电射而去! 当!当!当!激射的碎石在不远处飞溅四射,传来几声意外的惊呼声,之后没了动静。 任意伸手从怀里掏出三毛,只见三毛血肉模糊,利箭从它的前胸射入,从背后穿出,略为探视,利箭虽然洞穿了三毛的身体,但却没有伤着它的内脏,不由得暗自庆幸。 任意拿出清露丹捏碎了给三毛喂了下去,在伤口上撒上药粉,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把三毛裹得严严实实后放回怀里。 任意坐起来对着向东他们所在的方向叫道:“向队长,你们没事吧?” “大人,我们没事,你怎么样了?”向东刚才看到任意中了一箭,正自担心,但又不敢露头,听到任意说话,不由得惊喜地应道。 “我没事,你们暂时不要动。”任意听到他们没事,略为放心,咬牙撕开裤腿,只见左小腿上被射穿了一个洞,好在没有伤着骨头,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靠着大石站了起来。 侦缉堂成立六年,就是这次死伤惨重,一下子死了五个人,连任意和三毛也受了伤,此时任意心里已经愤怒得无以复加。 对于偷袭他们的人,任意不用猜也知道,当今天下拥有如此高明箭法的人,除了北箭门人,没有第二家。 北箭门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些人下手,任意现在不想也不愿意去想,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几个北箭门人全杀了! 神念散发出去,任意发现几个北箭门人还埋伏在原地,看来他们是不死心,还是想找机会再次出手。 刚才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任意一直是匆忙应对,可以说是险象环生,现在他的人已经躲在安全的地方,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已经能从容应付。 任意冷笑一声,从大石头背后跨出,向北箭门人走去。 埋伏在几十米远的北箭门人看到任意露身,有一个声音说道:“五师兄,有人现身了。” 这个人的话音刚落,嘣!一支箭马上向任意飞了过来。 任意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在石林间飘了过去。 一名刚刚把箭射出的中年汉子只觉得眼一花,瞬间不见了任意的踪影,他呆了一呆,随即脸色大变,心中暗呼不妙,低声喝道:“快走!”拔腿就向北狂奔,他身后的四个人也急忙跟着奔了出去。 北箭号称天下第一箭,在箭法上当世无人能与之匹敌,只要他手上有箭,除了任意那个变态师父武老怪,没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了好,在箭法上他的徒弟们自然不是弱者。 然而,箭法只是适合远距离战斗,一旦被敌人欺近身前,再高明的箭法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刚才那名被称为五师兄的中年汉子一箭射出,就不见了任意的踪影,他就知道来人的武道修为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要是让这个人逼近身前,他们几个人得全部葬送在这里,所以急忙逃跑。 他们刚刚奔出百余米,任意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只见任意脚下一弹,向落在最后的一个人直扑而去,身子还在空中,碧雷掌已经随着拍出,刚烈的碧雷掌风如同一发炮弹直射在那个人的身上,轰!的一声,那个人瞬间爆裂,化成了一片血雾。 任意这是第一次杀人,但他杀得毫不犹如,因为他的心中此时充满了极度的愤怒。 那位五师兄回头见了不由得惊骇万分,嘶声叫道:“分头跑!”四个人四散奔逃。 任意一掌拍杀了一个人,此时身体刚刚落地,见到他们四散逃跑,眼光一扫,马上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扑去。 一个起落,已经欺近那个人身后,手起掌落,一掌拍下,如同拍碎一个西瓜一样,任意把这个人的脑袋拍得稀烂。 也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那三个人已经朝不同方向跑出了二百米余米,任意念头一转,转身朝向东他们走了过去。 向东他们算是死里逃生,要是能真刀真枪地与北箭门人交上手,就算是死了也不觉得丢人,但被北箭门人那神奇的箭法逼得躲躲藏藏,他们觉得憋气而又无可奈何。 任意追杀北箭门人的时候,他们就从石林中走了出来,把黄骑归拢回来,把五名侦缉卫的尸体用布包好,正站在路旁等候,见到任意回来,纷纷围了过来。 任意心情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放在地上五名侦缉卫的尸体,从怀里拿出一个黑木牌子递给向东,咬牙说道:“向队长,承丰,还有剩下的三个狗贼我必须要去把他们灭了。你们现在就带着人去白山城等着穆王爷,春风街上有一家崔记打铁铺,找到老崔,让他配合你们查找方明山的下落,不管有没有找到,必须等我回来。” 刚才任意为什么可以暂时放过三个北箭门人,是因为他想到要追赶这三个人要花费些时间,他怕向东他们在这里等候又再出什么意外,只要向东他们到了白山城,有了铁国使团成员的身份,就安全了许多。 向东和范承丰虽然有心要去帮助任意,但他们知道自己的修为与任意相差太大,说不定会成为累赘,只好收起这份心思。 向东接过牌子,说道:“大人,你要小心啊。” 任意摆了摆手,闪身消失在石林中。 北箭是草原上的人,这三个北箭门人不管他们往那一个方向逃跑,总归是要回到草原上去,所以,任意并不担心找不着他们。 穿过一片石林,任意稍为认了一下方向,就向东追去。 高云国东越郡,处在两国交界处,与铁国的北州一样,也是地广人稀。 走出东越郡,一路往东,经过金乌和大齐地界,就是草原部落联盟的地盘。 当年妙神空自认为天下轻功第一,也逃不过任意的速度,碧离岛的碧波步并不是吹的,一路上他全力施行,如一股轻烟般飘动,下午的时候,他到了东越郡与金乌国的交界处。 任意找个人打听了途经草原的必经之路,在路边寻棵大树,跳上去躺了下来,他要守株待兔。 任意很清楚,任由那三个兔子怎么蹦达,也快不过自己的速度,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要是这三个兔子不从这里经过或者是十天半月也不来,在时间上他等不起,也没时间再去追寻。 任意的定力和耐心一向十分强大,当年在万象国为了抓捕一个黑衣营头目,他可以在一棵树上连连等了八天。 一个晚上过去,连半只兔影也没有见到,任意从树上下来,找了条小水沟,洗了把脸,把三毛从怀里掏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北箭门人(二) 丹老怪的清露丹的确是天下第一疗伤圣药,过了一天,三毛身上生机渐复,任意把它掏出来的时候,它微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任意一眼。 任意笑骂道:“臭三毛,这次你最笨了,乱箭纷飞的时候,你居然不懂得躲藏。” 其实,并非三毛不懂得躲藏,而是它出于一种护主的本能,在那种危急关头,它想也不想就朝任意飞了过去。 三毛再次睁开眼睛,似乎是白了任意一眼,慢慢又闭上了。 任意笑了笑,把它身上的布条解开,给它换了药,再给它喂了些水,小心地放回怀里。 任意刚刚站起来,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任意心想,难道是兔子露头了?他悄然往发出声音的方向飘去,在一丛一米多高的杂草边上停下,探头一看,心中怒火升起但又略为失望。 只见前面的道路上,两个北箭门人正慢慢走来,并不见到那个五师兄。 当年东刀c西拳c南枪c北箭齐赴碧离岛与武老怪一战之后,就全部隐世不出。 北箭回归草原之后,只是专心授徒。 北箭门人很多,但他的亲传弟子只有十个,这十个亲传弟子并不是以入门先后来定排位,而是以武道修为高低为尊,除了这十个弟子由北箭亲自教导,其他的门人都是由十个亲传弟子代为传艺。 这次前来偷袭的五个北箭门人,只有那个五师兄是北箭的亲传弟子。 这两个北箭门人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走向死亡,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灰衣青年一边走一边说道:“巴根师兄,歇一会吧,走得累了。” 巴根师兄往身后望了望,说道:“穆仁师弟,还是抓紧时间快走吧,只要进了草原就安全了。” 巴根师兄的话音刚落,两个人突然身上一麻,顿时动弹不得,接着眼前一花,一个白衣青年阴沉着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见到任意,齐声惊呼:“是你?” “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任意沉声问道。 巴根和穆仁对望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 任意摇摇头,说道:“那就随你们的那两个同门一起上天堂吧。” 巴根抬头惊叫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北箭的门人。” “北箭?”任意轻蔑地一笑,说道:“有机会我就去把神箭门灭了!”说完,双拳齐出,直直地向两个人的胸口轰去。 蓬!蓬!两声闷响,两个北箭门人的身体朝天飞了起来,两人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如泉涌的鲜血喷溅出来,在空中洒下一阵血雨。 扑!扑!两个人的尸体如同两个软麻袋掉在地上。 任意手一挥,碧波掌拍出,两个人的尸体被卷得飞起来,落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丛里。 任意吐了口气,心想,那个五师兄为什么还没有来?拍了拍手,回到昨晚呆的大树上,闭目养起神来。 又过了一天,仍然不见那个五师兄来到,任意知道没时间再等了,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这个仇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报了。 任意从树上跳下来,四周望了望,往白山城方向而去。 五师兄,名叫苏合,他五十岁了,是地道的草原人。 苏合是北箭归隐草原之后收的第一个徒弟。 按照一般武道门派的习惯,入门的第一个弟子就是大师兄,然而,北箭却是以修为高低来排位。 作为神箭门的大师兄,不但在修练资源上得到更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师兄可以承接北箭的衣钵,成为神箭门的掌门人。 苏合虽然是第一个入门的弟子,只是他的修练天赋比不上别人,他在北箭的十大亲传弟子之中,只能委屈地排在第五位。 本来他应该是大师兄的,但北箭以强者为尊来排位,苏合心里虽然不服,但艺不如人,只能把委屈放在心里。 为了能抢回大师兄的位置,这些年苏合在勤奋苦练之余,暗中一直在寻找能够帮助快速提升境界的丹药。 不久前,他打听到铁国京城有一家名叫福森拍卖行的准备拍卖当年丹圣亲手炼制的破境丹,他带着自己代师传艺的四名弟子暗中潜入铁国,准备把破境丹拍下来。 他来到中州城之后,念头一转,他想,如果是在拍卖会上与人竞拍,毕竞自己带来的银子有限,有可能被别人拍去,不如直接找到委托拍卖的人商谈,看能不能从委托拍卖人那里直接买下来。 苏合这次带来了五万两银票,这是他多年的积蓄,如果委托人有意出手,他可以出这个价。 他暗中到处打听,想找到那个委托人,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向拍卖行询问,但拍卖行告诉他,这是行规,拍卖行不能透露委托人的身份,让他到时候参加竞拍就是,他只好失望地离开,等候开拍的日子。 过了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他,对苏合说,他手上有一枚丹圣的破境丹,只要他帮忙做一件事,破境丹就是他的了。 这个人要他做的事情很简单也不容易,就是要他去高云国杀几个人,至于要杀什么人,让先他到高云国,在进入草原之前的路上等候,到时候就会有人联系他。 苏合十分渴望得到破境丹,再说凭着自身高明的箭法,杀几个人也不是难事,于是他答应了。 苏合带着四个师弟赶到高云国的草原边上时,铁国使团也将要走出草原,也是任意刚刚离开使团的时候。 有一个蒙面人找到了苏合,拿出破境丹给苏合看了,告诉他,将有一群骑着清一色黄骑的人从草原上走出来,苏合要做的是,把走在黄骑最前面的第一个人杀了,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如果能把这三十多个人全部射杀,除了破境丹,再给他多加一万两银票。 苏合看到破境丹在这个蒙面人身上,曾想过出手抢夺的心思,但这个人说话不但是冷冰冰的,而且感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森森寒意,估计这个人不好惹,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苏合带着四个师弟与蒙面人马上往白山城的方向而去,一路寻找设伏的地点。 当他们来到那片石林时,苏合就决定在这里下手。因为他想到在石林中设伏,一是容易隐藏,再就是撤退方便。 苏合实在是太想得到破境丹了,当一队黄骑出现时,他想也不想就弯弓搭箭向走在前头的第一个人射了过去。 当前头第一个人中箭倒下时,他心中狂喜,随即与四位师弟向走在最后的五个人射出,他想再赚这一万两银票。 刚刚射杀了走在最后的五个人,他却听到蒙面人骂道:“笨蛋,人还没看清就出手了,杀错人了,第二个人才是目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苏合觉得如做梦一样,那个白衣青年竟然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他觉得就算是他的师父北箭也不过如此。 当他与四个师弟动身逃跑时,那个蒙面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死了两个师弟,还有两个师弟生死未明,他是不敢回到草原去了。 草原就是他的家,不回草原,又该往那里去? 苏合摸了摸放在怀里的五万两银票,叹了口气,往白山城的方向走去。 任意正往白山城走去,苏合也向白山城而去,但苏合与任意不同,他走上的却是一条不归之路。 白山城东三百里外,业兴城是荣东郡的郡府所在地。 黄昏时分,任意来到业兴城,进了一家名叫归如客栈住了下来,苏合也进了业兴城,在归如客栈要了间房住了下来,而他住的房间就在任意的隔壁。 三毛已经完全苏醒过来,只是伤得太重,身体还很虚弱。 任意向店家要来一大盆热水,细心地清洗着三毛身上的血迹,然后给它换了药。 任意把三毛放在桌子上,取来一块牛肉,用小刀细细地切成薄片,再拈起来一片片地喂给三毛,三毛吃了几片就不吃了。 任意笑道:“三毛,以前就算是半头牛你都能吃得下,现在几片牛肉就难倒你了?” 三毛有些艰难地转了一下头,弱弱地说道:“公子,让你失望了,是什么人的箭法如此厉害?” “北箭门人。”任意站起来,想到让那个什么五师兄逃掉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苏合此时躺在床上,想起他的师弟被那个白衣青年一掌轰成血雾时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震。 这个白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铁国人为什么要杀他?他突然想起那一队清一色的黄骑,难道他是高云国朝庭的人?苏合觉得他这次真的是惹了个大麻烦,破境丹没有到手,反而损了两个师弟。 他又想,巴根和穆仁两位师弟应该回草原去了吧?如果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派出大师兄来把自己抓回去处置? 苏合脑海中浮现一个年青人的脸,狗屁大师兄!我才是大师兄!等我找到破境丹,提升了境界,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叫上十声大师兄!苏合心里在愤愤不平地喊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苏合之死 苏合绝对没有想到,那个有着神鬼莫测手段的白衣青年正在找他,早上起来之后,他问了一下到白山城的路程,就不紧不慢地策马向白山城而去。 任意当然也没有想到,他想要找的人就在他的隔壁。 为了追踪方便,任意并没有骑马。早上起来,给三毛喂了点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出门而去。 出到城门外,任意发现有一家马车行,就向马车行买了一匹白马,催马而去。 苏合比任意早出门,但他去白山城也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帮助提升境界的灵丹妙药,所以,他并不急着赶路,只是一路悠然而行。 任意估算了一下日子,他离开向东他们已有六天时间,铁国使团应该早就与高云国开始议谈,这个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向东他们是否已经找到了方明山的下落。 任意为了赶时间,一路催马急行,慢慢地,离苏合越来越近。 在离白山城约一百里的地方,任意让马歇息了一阵之后,再策马急奔。 中午时分,白山城已经远远在望,任意让马放缓了速度,小跑而行。 因为接近城门,在通往城门的官道上,多了些做着各样买卖的摊档。 一个经营着各样草药的摊点前,摆满了各种山草药,一个人蹲在地上似乎是在专心细看。 三毛受伤之后,任意一直想寻找几味草药来配个方子使用,见到这个草药摊的品种多样,就下马走过来,看了看,蹲下来把手伸向一枝草药,但有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任意转头一看,咧嘴一笑,说道:“你好。” 这个人当然是苏合。 苏合见到是任意,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子一震,猛然长身而起,就向城门方向狂奔。 苏合的心思,只要进了城,城里人多挤涌,就能容易逃脱。 但任意岂能遂了他的愿?身形飘动,已拦在苏合前面。 苏合猛然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山包奔去。 在人多的地方杀人总是不好,苏合要往山上去,正合任意的心思。 苏合在前头狂奔,任意就在苏合身后十来米处紧紧跟着。 苏合狂奔了几里,知道无法摆脱此人,只好绝望地停了下来,转身跪下,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此事与我无关,是铁国人的主意。” 任意缓缓走到苏合跟前,说道;“我当然知道事情与你无关。” “但是,你们却杀了我五个兄弟,杀了跟着我六年的好兄弟!”任意厉声叫道。 “说说吧,是什么人指使你来袭击我们的?说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任意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沉声说道。 想到那个被化成血雾的师弟,苏合身子抖了一下,但他想到不管说与不说都是死,他低头沉默。 任意冷冰冰地说道:“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难道你想试试?” 苏合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沉默片刻,还是把经过说了出来。 任意听完,抬头望天,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是什么人要杀他了,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的那一道寒光,摸了摸脖子,嘴里喃喃地说道:“你一定要把我置于死地么?” 任意双手一展,手中出现一把气剑。碧离岛的独门功法,御气成剑! 一道白光直向苏合射去,洞穿了他的心脏。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几天前。 铁国使团经过上万里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高云国京城白山城。 使团进城的时候,高云国朝庭把街道上的行人全部清场,高云国皇帝裕仁皇帝带领群臣亲自出迎,给足了穆王爷面子。 随后,裕仁皇帝在皇宫里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双方虚情假意地相互吹捧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铁国使团回到了高云国朝庭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穆王刚刚回到房间,一个人走了进来,低头说道:“王爷,失手了。” “废物!”穆王爷骂了一句,沉默片刻,说道:“这与我无关,该做的事我都做了,怎么向你的主子交待是你的事,你赶快回国去吧。” “是!王爷。”这个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穆王看着这个人离开的背影,摆了摆头,冷笑道:“这个人就那么好杀?不知所谓!我且再帮你这一次,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穆王捏了捏眉心,拍了拍后腰,正想去洗澡,吕贤求见。 穆王嘴里嘀咕了一句,吩咐把吕贤叫进来。 吕贤进来后,说道;“王爷,高云国朝庭征求王爷意见,议谈在什么时候开始?” 穆王抬头想了想,说道:“就明天开始吧,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在这个地方呆着不舒服。” “但直到现在还不见小任大人,王爷,你看?”吕贤有些犹豫。 “嗨,他这个第二副使也就是皇帝让他跟着过来玩玩罢了,不管他了,照办吧。”穆王满不在乎地摆手说道。 高云裕仁三年,三月。 高云国与铁国的边境之争,在裕仁皇帝的努力下,两国终于能坐在一起,商谈划定国界事宜。 这天,高云国的议谈代表,除了裕仁皇帝,还有朝庭各部的主官出席。 铁国使团代表,由穆王和第一副使吕贤率领,但却不见第二副使任意的身影。 铁国侦缉堂的大名,在任意当年带人到万象国强攻监狱把人救回来之后,就名声远播,侦缉堂副堂主任意更是各国重点留意的人物。 在铁国使团递交的使团人员名单中,高云国朝庭发现有第二副使任意的名字后,他们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铁国皇帝为什么要派出这么个人来参加议和。 他们都知道任意的武道修为十分高强,难道是派来保护穆王的?这次和谈,高云国是有十分诚意的,根本不可能为难铁国使团也不敢为难,毕竟高云国现在还承受不起铁国人的怒火。 昨天的欢迎宴会上,他们不见任意出席,今天这么重要的和谈会议任意也不列席,高云国人已经明白,任意不在白山城,可能是暗中干什么事情去了。 这就引起了裕仁皇帝的警惕,他马上暗中吩咐下去,派人寻找任意的下落。 为了议和,两国双方都做了十分准备,各自都有自己的底线。 铁国势大,高云国已经做好的吃亏的打算,只要铁国人不要太过份,就可以接受。对失去的地盘,等日后国家强大了,再抢回来就是。 但出乎裕仁皇帝的意料,铁国人不但过份,而且是有些贪得无厌和无耻了。 穆王提出,在现在两国有争议的地界上再向西北推进一百里来划定国界。 穆王的话一出口,铁国使团中,除了吕贤表情平静,其他人都露出惊疑的神色。 裕仁皇帝听到穆王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有些恼怒,说道:“穆王爷,我国可是带着十分的诚意与贵国议谈,你提出这个条件就显得没有诚意了。” “不,不,皇上,我们要是没有诚意,怎么可能会奔波上万里来与你们商谈?”穆王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们的底线,少一里地都不行。” 高云国大将军上官林一拍桌子,说道:“本来向东五百里就是我们高云国的地盘,现在被你们铁国人硬抢了去,我们皇上为了断绝两国纷争,忍气求和,你们倒是要得寸进尺啊。” “你错了,上官大将军。”穆王眼皮一翻,说道:“这五百里地本来就是我国的地方,那来硬抢之说?我国一向是个讲仁义的国家,从不欺邻霸道,不是我们的,一寸也不要。如果靠硬抢就能抢过来,我们又何止是只抢五百里?我之所以提出要在向西北一百里来划定两国国界,那是因为那一百里地当年就是我国的领土,是被你们硬抢了去,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想把这一百里地要回来而已。” 有句话说,做人不能那么无耻,穆王仗着铁国现在马壮人强,居然说得理直气壮,他的这番话,不但是无耻加无赖,更是赤果果的威胁。 上官林气得站起来,伸着发抖的手指着穆王,说道:“你你说这一百里地也是你们的,你可有证据?” “上官大将军,稍安勿躁。”穆王笑了笑,说道:“带兵打仗,不光是要靠勇,还要熟知历史地理。证据嘛,还是有的。” “你们记不记得,我国德庆年间,高云景雄年间,我国军队就在我所说的向西北一百里的地方驻防了数年,如果不是我国领地,我国军队怎么能在那里驻扎?只不后来被你们硬抢过去罢了。” 事情是有这么档子事,但根本就不是如穆王所说的那样,他这是在胡说八道。 穆王所说的德庆,就是他的老爹德庆皇帝,而景雄就是裕仁的老爹景雄皇帝,反正是上一个朝代的事。 也就是在二十四五年前,高云国内乱,朝庭军队与叛军打得不可开交,毕竟朝庭军队势大,叛军节节败退,向东而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这家伙跑到那里去了 高云朝庭军队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是惨胜,损失惨重。眼看着叛军就要逃离边境,高云国这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对叛军进行拦截。景雄皇帝为了全歼叛军,向铁国朝庭求援,希望铁国能派出军队封锁边境,不要让叛军逃脱。 穆王的老爹德庆皇帝答应了景雄皇帝的请求,并趁机向前推进一百里驻兵。 当时景雄皇帝为了平定内乱,根本就无暇顾及,默许了铁国人在这一带驻防。 一年之后,高云国内乱平定。 当高云国朝庭要求铁国军队撤离的时候,铁国人却不为所动,一驻就是五年。 五年之后,高云国军队渐渐恢复元气,高云国派出以上官林大将军为主帅,对铁国人发起进攻,大败铁国人,铁国人退回到了原来的边境线上。 对于高云国来说,虽然把这一百里地抢了回来,但还有五百里地在铁国人手里,而铁国人被高云国打败,被迫后退一百里,认为是耻辱。 于是,两国进行了多年拉锯式的战争,双方各有损失,也消耗着两国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穆王说出这是证据的时候,高云国人全都气炸了。 面对着高云国人的激烈言辞,铁国使团也出言反驳,于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但穆王如同看戏,不时微笑摇头。 裕仁皇帝知道这样吵下去是吵不出结果来的,于是他对穆王说道:“穆王爷,所谓和谈,就是要心平气和地谈,但像这样谈是谈不出结果的,不如我们改天再议,如何?” “没问题,那就改天再议吧。”穆王毫不在乎地说道。 两国代表不欢而散。 裕仁皇帝心情郁闷地回到宫里,坐着沉思。 他想不明白,从各种渠道反馈回来的信息,铁国皇帝也应该是很有诚意来商谈的,如果他不想和谈,也不会派出使团来高云,但这个穆王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呢?他应该知道提出这样的条件是绝对没有人会接受的。 裕仁皇帝是百思不解。 一个紫衣女郎走了进来,裕仁皇帝似乎不觉。 紫衣女郎走到裕仁皇帝背后,双手放在裕仁皇帝肩上,轻轻为他拿捏起来,轻声说道:“父皇,是为了议谈的事?” 裕仁皇帝伸手轻轻拍了拍紫衣女郎的手,叹道:“铁国人欺人太甚啊。” 如果任意看到这个紫衣女郎,就马上认出来了,是上官容。 当初上官容一直不肯向任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原来她是高云国的公主。 上官容问道:“怎么?铁国人提出的条件很苛刻?” “不光是苛刻,而且是十分的无赖,我国势弱,硬气不起来啊。”裕仁皇帝无奈地摇头。 “算了,不说这烦心事了。”裕仁皇帝指了指茶几上的茶,说道:“容儿,你找雷鸣这小子找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找到,你还是想这样一直找下去吗?” 上官容把茶端过来递给裕仁皇帝,说道:“父皇,你想反悔?” 裕仁皇帝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父皇不是反悔,父皇当初反对你们是因为不门当户对,但你要非雷鸣不嫁,父皇也想遂了你的愿,只是雷鸣这小子躲起来了,眼看着一年年过去,父皇是心里焦急啊。” 上官容笑道:“嘿嘿,父皇,要是找不到那光头,我也不嫁了,就陪着父皇。” “你这是孩子话,父皇能看照得了你多久?那有姑娘不嫁人的?要是找到雷鸣那小子,我就先打他几十大板再说。”裕仁皇帝有些气愤地说道。 裕仁皇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容儿,任意有没有去找过你?” 上官容有些意外地轻声说道:“小师弟来了?” “什么小师弟?”裕仁皇帝抬头看了上官容一眼。 “他和雷鸣是同门师兄弟。”上官容说道。 “他和雷鸣是同门?那他们是什么门派的?知道是什么门派的不就好找人了嘛。” 上官容摆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离开之后再加入的什么门派,任意小师弟不说,谁知道啊。” 裕仁皇帝站起来把茶杯放回茶几上,做了个扩胸的动作,说道:“有点奇怪,任意做为这次议和的第二副使,居然不露面。” 上官容想了想说道:“父皇,任意在铁国的地位十分特殊,除了皇帝,他是谁的帐也不买,他这次来我国,肯定是带着特殊任务来的。他之所以不在议谈会议上露面,肯定是暗中去办什么事情去了。” 上官容一连两个肯定,裕仁皇帝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当初他带人去万象国是为了救人,那他来我国能有什么事情要办呢?” 上官容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难道是去找灵儿去了?” “灵儿?你是说那个燕国的公主水灵儿?任意去找她干什么?”裕仁皇帝不解地问道。 上官容掩嘴笑道:“我看得出任意是喜欢上灵儿了,当时我在他家里住的时候,我对他说我们是高云国人,没说灵儿是燕国人。” “哦?任意喜欢水灵儿?这对燕国可是好事啊,只要把公主嫁到铁国去,两国就和好了。”裕仁皇帝笑道。 上官容走到茶几旁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父皇,要是任意能参加议和,你说会不会有变化?” 裕仁皇帝想了想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正使是穆王,应该是穆王说了算,只是这个家伙到底跑到那里去了呢?” 任意杀了苏合,进城之后,问了铁国使团的住地,悄悄地来到侦缉堂住的地方。 向东等人见到任意回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任意问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知道议谈并不顺利。 临行前皇帝师叔已经向他交待了议和的底线,任意是心中有数。 如果不是从苏合嘴里得知是谁要派人来杀他,对于穆王提出的条件,任意有可能是认为穆王是为了铁国的利益考虑。 现在他已经明白,穆王根本就不是为了铁国,而是故意提出这样的条件来破坏议和。 任意现在还不想管议和的事,反正两国正在谈就让他们先谈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抓到方明山。 任意问向东:“向队长,找到方明山的下落了?” “找到了。”向东皱眉说道:“但想要抓他却有点麻烦。他现在是在颂王府里做事,颂王也就是裕仁皇帝的亲叔叔。” 任意听了觉得有些意外,一个从外国逃跑进来的官员居然能得到一位王爷的重用。 “确定是他?”任意问道。 “错不了,老崔说他已经盯着他几年了。”向东说道。 任意思考片刻,说道:“管他是什么王爷,他要是能配合最好,要不照样杀进去把人抓出来。这样吧,向队长,承丰,你们先带人悄悄去颂王府周围布控,严密监视方明山的动向,我去见一见他们的皇帝,然后再行动。” 裕仁皇帝与上官容正在说话,内卫来报,铁国使团第二副使任意求见。 裕仁皇帝与女儿对望了一眼,笑了起来:“我们正在找他,他找上门来了。” “容儿,你说等会你这个小师弟见到你时,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裕仁皇帝有些玩味地看着女儿。 上官容也觉得有些好玩,笑道:“我想不出来,这个人不一般。” 裕仁皇帝说道:“我倒是有些期待见到这个铁国的传奇人物了。” 任意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上官容站在皇帝背后,微一点头,躬身对着裕仁皇帝作了个揖,说道:“见过皇上。” 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铁国最大的权臣,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裕仁皇帝心情似乎有些复杂。 他见到任意只是作揖而不下跪,心想,难道这个人不懂礼数?随即想起了这个人见到铁国皇帝从来都是不下跪的,心里也就释然,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任大人,请坐。” 任意摆摆头,看着上官容说道:“你是上官容?” 任意问这句话是很有意思的。 一是问上官容的身份,二是上官容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三是怀疑上官容会不会是皇帝妃子之类的人,他是为二师兄抱不平。 上官容听出任意话里的意思,眼光中闪出些许慌乱,她怕任意误会了,急忙对任意说道:“小师弟,这是我父皇。” 任意明白了,原来上官容是高云国的公主。二师兄这些年都逃避着她,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份吧? “你还是我的二师嫂吧?”任意问道。 “是,永远都是。”上官容想都不想就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裕仁皇帝笑了起来。 任意明明是有公事而来,却不先问公事,把皇帝搁在一边,关心起同门来。 “不愧是铁国第一权臣,果然是与众不同。”裕仁皇帝大为赞赏。 “皇上,请原谅我的无礼。”任意躬身说道。 裕仁皇帝摆摆手,说道:“任大人必然是有事而来,请坐下说话。” 上官容说道:“小师弟,你坐下来说话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铁国来的河道总督 任意并不坐下,对裕仁皇帝说道:“皇上,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来贵国的主要目的不是参加议和,而是另有要务。现在我也不瞒你,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抓捕当年因为贪污杀人出逃的原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但方明山现在是在颂王爷府上,我请求皇上给予些许方便。” “铁国的河道总督在颂王府上?”裕仁皇帝十分惊讶。 “忘了说了,方明山现在改名为田亮峰。”任意说道。 “是峰叔?他是方明山?平时笑眯眯的很和善的一个人啊。”上官也是觉得十分意外。 任意突然想起钦差潘晓强那张春风得意的脸,说道:“方明山不但贪污了二百多万巨款,还杀了钦差大臣,当年这个案子就是我办理的,只可惜被他逃脱了。” “田是方,明则亮,山为峰,果然是他!埋藏得好深嘛。”裕仁皇帝相信了。 裕仁皇帝知道眼前此人具有极大的破坏能力,要是被他在国内折腾几下,也是鸡犬不宁,原本以为他是另有图谋,如果他只是抓捕方明山,与本国没什么关系,最多就是有损颂王脸面,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裕仁皇帝说道:“任大人,如果确认田亮峰就是方明山,你要抓捕,朕不会加以干涉,颂王那边朕会跟他说,让他配合把方明山交出来。” 任意没有想到裕仁皇帝如此爽快,估且不管方明山是什么身份,既然他入得了颂王府,就是颂王庇护的人,让颂王把人交出来,这岂不是要扫颂王的脸面? 任意想了想说道:“皇上,本来我是想直接到颂王爷府上抓人的,既然皇上如此达情达理,我就等方明山走出王府之后再暗中抓捕。” 裕仁皇帝心想,真不知道这家伙那来的自信?在别人的国家里也敢随便到一个王爷府上直接抓人?不过,要是暗中抓捕,颂王那边也好交待了。 “如此甚好。”裕仁皇帝说道。 “颂王爷那边,皇上你就不要去说了,我抓到人之后,到时候你给他个解释就是。”任意说道。 裕仁皇帝明白任意的意思,他是怕走露风声,心想,这家伙真是好算计,你得到好处,反而让我来做丑人。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派人到那边一说,说不定真的会走露风声,惹怒了这个家伙总是不好的,于是点头同意。 “多谢皇上!”任意作了个揖,转身就走。 任意走后,裕仁皇帝笑着对上官容说道:“这家伙是个人才,只是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派人到铁国多方打听,也查不到他的来历。” 上官容说道:“他和雷鸣是同门,但雷鸣的修为比他更强,当年他在千山被血魔所伤,被雷鸣救了出来,看得出来他们的师门非常厉害,父皇,你说,他们的师门会不会是在西部大陆?” 裕仁皇帝想了想,摇头说道:“西部大陆与我们隔着一个大得无边的卫海,东西两个大陆想要来往十分困难,应该不是。” “父皇,我去送送小师弟。”上官容快步走了出去。 任意刚刚走出宫门,上官容从后面追了出来,叫道:“小师弟,等等我。” 任意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上官容笑道:“公主殿下,有何指教?” “行了,别臊我了。”上官容白了任意一眼,说道:“当初我不说明身份是在铁国有些不方便,你不要怪我,你有你师兄的消息么?” “不知道,这个臭师兄四处游荡,潇洒得很哪。”任意带着些调皮的微笑看着上官容。 “看你得意的。”上官容鄙夷地说道:“等我找到光头,让他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那就太好了!”任意抚掌叹道。 “你不想灵儿?”上官容突然问道。 “呃,二师嫂。”任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道:“我不知道她在那里,怎么想?” 上官容一副神奇的表情,说道:“哟,想个人还得知道她在那里才能想?我告诉你吧,灵儿是燕国的公主,被她的父皇关在宫里出不来呢,你想不想去英雄救美?” 水灵儿是燕国的公主?怎么又是公主?那来的这么多公主?任意抬头望望天,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抬脚就走。 上官容愕然,怎么说走就走呢,叫道:“小师弟,你不管灵儿了?” 任意朝后摆了摆手,说道:“再说吧。” 任意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转了几条街,然后才慢吞吞地回去。 回到侦缉堂的住地,发现房里空无一人,才想起要抓捕方明山的事,嘴里骂了一句:女人是祸水,急身走了出去。 颂王是裕仁皇帝唯一的亲叔叔,本来他还有个二叔,但是死了,死于叛乱。 当年高云国的那一场内乱,就是他的二叔挑起来的,当然是为了争那张椅子。 颂王打小就没有什么野心,出世就是皇子,没什么出色之处,安安份份做他的皇子,成年之后就顺理成章封了王,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王爷,安享他的荣华富贵。 王公贵族喜欢做些什么,他就照样喜欢,反正他是过着一个王爷应有的生活。 但颂王与别人稍有不同,他有一个恶趣味,就是喜欢偷,他偷东西当然不是为了钱,而是想寻求刺激。 当他把别人的东西偷到手里时,那神情就好像是吃了什么了得不的灵丹妙药一样,总之是爽极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这个偷盗的手法实在是太低劣,有时候还没得手就被人发现,常常无奈地落荒而逃,总想找个盗门中人来教他提升偷盗手法。 方明山之所以被颂王收进府中,就是方明山不但能言会道,还有一样本事就是偷。 方明山偷东西的手法相当高明,而这手本事就是他年轻时偶遇妙神空,妙神空见到方明山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突然心血来潮,不但传给方明山一套高明的轻身功法,还教给他偷东西的技艺。 方明山能在那个冷面剑手下逃脱,仗的就是妙神空传给他的轻身功法。 方明山从铁国逃出来,在北方诸国东游西荡,好在他有一手偷东西的本事,倒也不致于冻着饿着了。 方明山在北方诸国游荡了几年,偷来了好些积蓄,改名田亮峰,在高云国京城边买了一栋二层小楼房,定居下来。 方明山当年是当着河道总督的从二品大员,一向是前呼后拥,威风无比,定居下来之后,就开始慢慢怀念以前身在官场的日子。 于是,他开始尝试接近高云国官员,他本来就是官场中的老油子,凭着他那张能言善辩的嘴,竟然让他在高云国官场中混了个脸熟。 方明山明知自己再也当官无望,但能在混迹在官员之间,他似乎找到了昔日身在官场中的感觉。 方明山在高云国的官员之中混得久了,他就得知当今皇上的亲叔叔颂王有这个特别喜好,他就开始为自己营造接近颂王的机会,希望能得到颂王的赏认。 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居然让他打对了,在一次有颂王出席的宴席上,方明山找准机会露了一手偷盗的手法,于是,他进了颂王府里。 颂王把方明山收进府里,本来是打算让方明山教他偷盗技法,但他发现,方明山这个人不但偷盗功夫了得,更是能言善辩,八面玲珑。 于是颂王就给方明山安了个三管家的职位,专门跟着颂王来往各样社交场合。 方明山在颂王府里当上了三管家,就如乌鸡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份大涨,昔日与他交往的那些官员,个个对他恭恭敬敬,大拍马屁,一时风光无限,似乎他又是铁国里的那个灵州河河道总督了。 方明山一时得意忘形,他根本没有想到,铁国的皇帝一直惦记着他,当他混迹高云国官场的时候,就被铁国的间谍盯上。 消息传回到兴隆皇帝那里,他就开始盘算怎么把方明山抓回来。 兴隆皇帝之所以一定要抓到方明山,是因为他想解开乱银山之迷,这个迷不解开,他睡觉都觉得不安稳。 当时他有想过,直接派任意带人秘密潜进高云国,抓捕方明山,后来想过,实在是太过危险,要是任意出了什么事,真不好向那个武老怪师兄交待,只好暂时放弃抓捕的打算,只是命令间谍紧紧盯死方明山。 正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高云国突然派人来求和,要求议定两国国界事宜。 兴隆皇帝大喜,正是抓捕方明山的最好时机,至于议和,能议就议,能和则和,反正铁国兵强马壮,财力雄厚,偶尔跟高云国打上几场战斗,正好当做练兵。 所以,当有人推荐让穆王当正使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准了,只是他硬是把任意拉进来,当了个第二副使,一时让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唯一让兴隆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敢在铁国使团出使的路上,设伏截杀任意,还差点得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抓捕方明山 方明山逃出铁国之后,他在铁国京城里的家人被他背后的那个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早些年他并不知道,进了颂王府后,通过颂王的关系,让人在铁国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就断绝了再回铁国的念头。 方明山被颂王收进府里当上了三管家,他就住进王府里,原来在城边买的那栋小楼,成了他的金屋藏娇之地。 方明山虽然五十多岁了,但凭他现在的身份,想要找一个年轻姑娘还是很容易的,但是他不要,他把他时常去混的那家青楼里四十多岁的老鸨收进小楼里,有时候就回到小楼里过上一天两天的。 方明山在南城边买了一栋小楼并收了一个女人的事老崔也摸得清楚,当任意在夜里悄悄去见老崔时,老崔说起这个事,任意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向东没有跟他说起这个情况。 老崔解释说,当时向东他们来见他时,刚刚说上几句,就有几个皇家内侍走来,老崔怕暴露身份,就急忙暗示向东他们离开,来不及说起这个事情。 既然方明山在外头有落脚点,任意就改变了计划,决定等方明山回到小楼时再抓捕。 任意派了十来个人守在颂王府周围,其余的人全部在方明山的小楼周围暗中盯着,就等着方明山露头。 不知道是走露了风声,还是方明山在颂王府里忙些什么,他一连几天都不出府,倒是有两次出来了,但他是跟着颂王出去之后又回来了,任意也不好下手,只能干着急。 这时候两国的议谈也成了僵局,穆王发话了,如果再谈不成,他就带着使团回国了。 任意心里有点焦急了,咬咬牙,就想带人直接进颂王府抓人,方明山居然出来了。 几年不见,方明山身体消瘦了许多,不像当初那样大腹便便,满脸肥肉,穿着一身青天蓝的长衫,还真有点管家的样子。 范承丰问道:“大人,是在半路下手还是派人跟着他?” “都不要,向队长他们已经在小楼那边守着,我们赶在他的前头去那边等着,就让他自投罗网吧。” 任意知道方明山的警惕性很高,加上他的轻身功法相当高明,在半路下手或派人跟着都不合适,只要他回到小楼,就成了瓮中之鳖。 方明山并不知道危险正向他逼近,从颂王府出来,他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些肉食,嘴里哼着小曲,往南而去。 白山城南面最边缘,有一段约二里多长破旧的城墙,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早就破败不堪。 旧城墙里面,零散地建有很多房子,住在这里的一般是来白山城谋生的人。 方明山买的二层小楼,紧靠在旧城墙边。 小楼不大,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他得意之后,就花了些钱重新拾掇过一番,红墙黄瓦,倒是显得有些古朴典雅。 此时正是下午,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二楼的窗边,专心地做着刺绣。 这个妇人看起来并不算得漂亮,倒是身材显得凹凸有致,也许是她久在风尘,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勾人的味道。 妇人跟着方明山,也是有些无奈。 她知道方明山之所以要她,不过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但她在青楼多年,早就厌倦青楼里的生活,她跟着方明山,虽然不算是从良,但也能过上些安静的日子,她就答应了方明山,好在方明山对她还算不错。 方明山进了小楼,把肉食放进厨房,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看到妇人正坐在窗边专注在做着刺绣,悄悄地走近身,从背后一把抱住妇人,伸出嘴来在妇人脸上亲了一下。 妇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微微笑道:“先生回来啦。” 方明山跨腿坐在妇人双腿上,伸手在她胸前捏了捏,捧起她的脸亲了个嘴,笑道;“想我么?” 妇人笑道:“这么猴急?是不是几天不回来,憋坏了?” “还真是。”方明山笑着就要脱妇人的衣服。 妇人嗔笑着挡开方明山的手,说道:“急什么呀?等我下去做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呢。” “哈哈!对,吃饱了才有力气。”方明山站起来,举起双手正想伸个懒腰,但是,他似乎是被人突然点了穴道,举起的双手定格在了空中,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一身白衣满身的散漫,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方明山猛地转身,左右看了看,他绝望了。 向东站在南面的窗下,范承丰站在北边的窗边。 “方大人,向来可好?”任意笑问。 方明山猛地把妇人拉到身前,右手一亮,一把尖刀放在妇人的脖子间,喝道:“快快让开,要不我杀了她。” 妇人惊叫一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啪!啪!任意鼓起掌来,说道:“好,动手吧。” “你真不怕我杀了她?”方明山手上的尖刀压了压,妇人的脖子渗出血来。 “怕,我当然怕,但你要杀她我也阻止不了啊。”任意又把双手抱在胸前。 方明山一把推开妇人,手一翻,尖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咬牙说道:“你休想把我抓回去!” 妇人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当年方明山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才从铁国逃了出来,任意知道此人怕死,并不担心他会自杀。 “好啊,你死了我还省事了呢。”任意一副戏谑的神情。 咣!的一声,方明山把手中尖刀丢掉,跪了下来,叫道:“任大人,你放过我吧?当年的事我是受人指使,与我无关啊。” 任意对向东打了个眼色,向东上前封了方明山的穴道,叫进来两名侦缉卫,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麻包袋把方明山装了进去。 “此人是铁国原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官很大的。”任意对着一脸惊色的妇人说完,手一招,带着人走了个干净。 铁国使团出行之前,兴隆皇帝曾暗中单独召见使团中的主要成员,交待了这次谈判的底线,所以使团中的主要成员是心中有数。 兴隆皇帝虽然对这次议谈不怎么看重,但他还是拿出十分的诚意,开出的条件完全是高云国人可以接受的。 但是,一连几天的谈判,穆王始终不松口,让谈判陷入僵局。使团成员中,除了吕贤之外,其他成员都品出味来了。 这次议谈,虽然是以穆王为主,但要是议和成功,使团成员回国之后,肯定会得到皇帝的嘉奖甚至升迁,议谈失败的话,就算皇帝不责怪,这奔波上万里就成了无用之功,这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穆王势大,他们不敢反对穆王,敢向穆王提出反对意见的,也只有小任大人,只是小任大人从草原上离开使团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此时众人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干焦急。 任意带人刚刚回到住地,使团成员知道之后,纷纷涌了过来。 任意知道众人的意思,议和之事本来他不想参与,他想起了皇帝师叔临行前对他说过,必要时你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他隐隐明白,原来皇帝师叔早就看出,穆王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想起死去的五名侦缉卫,连自己和三毛也差点命丧北箭门人的利箭之下,更是恼怒穆王的险恶用心,再加上抓到了方明山,任意也想早点回国,免得又生意外。 任意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先请回吧,明天我去见穆王爷再说。” 任意把众人的发走之后,叫来向东和范承丰,低声地吩咐几句,两人点头出去了。 是夜,有一条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穆王和吕贤的房间里,在周围值守的铁血卫毫无察觉。 午夜过后,任意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铁血卫统领林勇前来报告,穆王爷和吕大人突然病倒。 任意跟着林勇急急地去了穆王爷的房间,只见穆王爷脸青嘴白,已是昏迷不醒。 任意给穆王爷诊了脉,开了个方子,吩咐林勇派人去药店把药抓回来之后,煎熬成汤后再喝。 见到吕贤的时候,他是上吐下泻,浑身发软,任意也是诊完脉后开了方子,吩咐让人去抓药,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任意召来使团主要成员,按照兴隆皇帝定下的底线,互相交换了意见,统一口径之后,命人去通知高云国方面,议和今天再次进行。 铁国使团的正副使突然病倒,裕仁皇帝昨晚就得到消息,心里正在奇怪,这两个人无端端地怎么突然病倒了?早上接到消息,说铁国使团第二副使任意要求议谈再次进行,只是铁国使团的正副使突然病倒,这议和还怎么谈?任意做为第二副使,他能做得了主? 裕仁皇帝说道:“这任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容突然笑道:“父皇,小师弟做事向来稳重,我看穆王和吕贤突然病倒肯定与他有关,看来今天这个议和一定有转机。” 裕仁皇帝仰头想了想,微微一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任意的条件 铁国与高云国的议谈再次进行。 高云国方面其实也早得到消息,铁国使团的正副使突然病倒,今天铁国使团主持议和的是第二副使任意。 任意进入官场后就一直大权在握,但他极少参加什么朝会之类的,也极少在京城露面,见过他的人真的不多。 对于铁国这个传奇人物,他们也早有耳闻,但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心里还是感到惊讶。 两国代表齐齐落座之后,互相虚情假意客套一番后,任意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两国的议谈也有好些天了,因为双方所提出的条件不同,所以未能取得进展。昨天穆王爷和吕大人突然病倒,急需回国静养,为了两国议和尽快取得成效,我身为第二副使就勉为其难担起责来,与贵国接着谈。” 上官林说道:“任大人,如果贵国还是要坚持穆王提出的条件,我看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贵国这是仗势欺人。” 任意微微笑道:“上官大将军,既然是议谈,当然是有话可以谈,有事可以议嘛。” 上官林说道:“不知道任大人想怎么议?怎么谈?” 其实,高云国在前几次的议谈中就摆明了自己的条件,就是在当前两国有争议的边境线上来划定国界,而且高云国也做了吃亏的打算,就算铁国人想要占多十里八里也认了。 任意虽然知道,但还是要摆一下姿势,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因为前些天我没有参加议谈,对于贵国的条件我还不是很清楚,还是先请贵国把你们的条件提出来,咱们好商议。” 上官林把眼光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看向了裕仁皇帝。 裕仁皇帝微微沉吟,说道:“任大人,这次议和是否能谈出结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贵国的态度,不知道任大人是什么态度?” 裕仁皇帝的意思,就是问任意所要提出的条件是否与穆王一样。 任意心想,真特么的累!说句话也得藏头掩尾的,他突然想起当年二皇子铁云请客,也得隐言晦语地应付,想要直接摆明车马都不行。 任意微微摇了摇头,想到老是这样遮遮掩掩没意思,还是直接亮出底牌吧。 于是说道:“本来穆王爷在议谈上所提出的条件,就是我们最初的议谈条件,但是为了使议和能有进展,我们使团成员重新商议,决定做出让步。” 任意提出的条件有几条:一是两国国界的划定。在两国接壤的边境线上,东起瓜儿山,西至石头山为两国国界。二是石头山下的小岩湖归铁国所有。三是两国签定通商协议,允许铁国的木材c竹子c药材c工艺品等出口高云国。四是允许铁国向高云国收购矿产品和马匹。五是允许两国通婚。 面对任意提出来的条件,第一条高云国没有反对,因为这本来就是被铁国人强行抢占去的五百里地,至少目前要不回来,铁国人不再提出多要一里地,他们只能认了。 对于第二条,高云国强烈反对。因为小岩湖是边境上的一处重要水源,有了水源就可以养兵圈马。双方经过激烈争辩,最后各让一步,小岩湖各占一半。 针对第三条,高云国提出的是允许两国进行自由通商。兴隆皇帝之所以要提出这一条,目的就是想两国进行通商,所以,任意装做很是为难的样子答应了。 在第四条上,高云国方面犹豫了很久。高云国矿产丰富,盛产马匹,如果允许铁国人收购矿产和马匹,铁国人的军队无疑是如虎添翼。 但在这一条上,任意是丝毫不松口,最后高云国方面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限量收购,每年不得超出限额。 对于第五条,高云国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任意也是想不明白皇帝师叔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一样条件,但两国人能够通婚也算是好事,高云国答应了。 诸事议谈完毕,双方签定了协议,议和之事算是圆满完成。 当初兴隆皇帝交给任意的任务有三个,一是监督议和,二是抓捕方明山,三是找机会把当年简非凡与百毒仙姑拐卖出来的铁国姑娘带回去。 对于第三个任务,任意根本无睱顾及这个事情,议和之事完成后,他就再次去找老崔,看老崔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但老崔一向不关注这些事情,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离开的时候,老崔突然想起方明山收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原来是青楼里的老鸨,说不定会有些眉目。 经老崔提醒,任意急忙去了城南,发现那个妇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当她看到任意来到时,表情平静,毫无表情地看了任意一眼,又低头收拾东西。 妇人名叫伍竹青,燕国人。 当年她被迫买身来高云国时还不满二十岁,她身在青楼,这其中的辛酸自是不必说,年老色衰后就当了老鸨。她也知道跟着方明山不会长久,她早就打算,只要方明山不要她了,她就返回燕国,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方明山被抓,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她陪了一晚的春客离开,没有任何值得留恋,她唯一感激方明山的,就是为她赎了身,让她成了自由之人。 任意跟她说明来意,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想了想,说道:“我在的那一家没收过外国的姑娘,听说倚春楼几年前收过几个从外国买来的姑娘,当时还有一个自杀了。” 伍竹青说完,站到窗边,叹了一声,轻声唱了起来:身入春楼深似海,客去倚窗盼何归。声音柔长凄怨,唱罢,泪如雨下。 客去倚窗盼何归!任意听得心头一颤。 他想起师父武老怪对他说过,天下苍生多悲苦,这个世上坏人太多,不平之事常有,杀不尽,理不完,但能拯救一人,也是功德无量。 任意沉默片刻,对着伍竹青深深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两国议和成功,铁国使团人人兴高采烈,个个都急着要回去领功受赏,就天天催着任意回去。 穆王爷的病情虽然有了好转,但仍然是有些迷糊。吕贤的病倒是好了,但议和已经完成,加上是小任大人亲自主持的,他不认也得认了。 任意被这些人催得烦,加上这么一大批人留在高云国内,他也怕再生什么事端,就让老崔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对在白山城里的青楼逐个查找了一遍,只找到三个铁国姑娘。 任意问明了三个姑娘所在的青楼,利用凌晨时间,简单粗暴地把这三个姑娘带回住地,问了她们当年一起被拐卖出来的人的下落,原来是有人被带去金乌,有的被卖到大齐,他摇头叹息之后,决定放弃了。 铁国使团准备要回国,使团成员个个都在做着临行前的准备。 临行前,上官容带着一个人来见任意,是程依柳。 程依柳回国后,得到裕仁皇帝的善待,她回到了原来的大将军府,只是她的家人全都没了,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任意见到程依柳眉宇间似乎挂着淡淡的哀愁,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开心,想起自己曾经把人家的身体看了过遍,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程依柳并不知道任意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她见到任意,显得非常高兴,跑到任意身前,毫不在意地拉着任意的手,说起话来。 任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缩回去,但被程依柳紧紧抓住,又不好用力挣脱,神情间显得有些古怪。 上官容在一旁看得清楚,暗自偷笑之余,心中叹息,小师弟怕是又要带走一颗心了。 趁着两人说话停止的当口,上官容把任意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小师弟,你不管灵儿了?” 说起水灵儿,任意就觉得头痛。 他想了想,说道:“二师嫂,不是不想管,我管不了啊。” “我看你跟你师兄一个德性,遇事就想逃避。”上官容咬牙说道。 任意把目光落在远处,一只公鸡在追着一只小母鸡在呱呱乱跑,摇了摇头。 四月中旬,铁国使团离开白山城,裕仁皇帝亲自带着群臣送出城门外。 任意出城与裕仁皇帝道别时,并没有留意到,有三个人骑在马上,停在城门边上,远远地看着他。 一个青衫老者和两个灰衣大汉。 如果任意见到他们,就会马上想起,当年林大牛被杀手误杀,其实当时杀手要杀的就是这三个人,只不过林大牛成了倒霉蛋。 当时青衫老者见到任意,还露出意外的神情。 看着任意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个灰衣大汉对青衫老者说道:“风老,这个人与少主人长得一模一样,会不会有些什么关系?” 另一名灰衣大汉摆头说道:“少主人失踪前还没有成亲,再说相貌似相同也不能说一定会有关系,此人年纪轻轻就是铁国的高官,他的来历应该清白不凡。” 青衫老者看着任意的背影,说道:“不管是不是与他有关,找个机会问问他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风照影 铁国使团从白山城出来,一路向东,到了中午,来到一片树林边,任意吩咐众人就地休息。 穆王已经完全清醒,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任意来见他的时候,他看着任意片刻,赞道:“任大人,好手段!” 任意笑道:“穆王爷,身体还好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这个使团正使也就是个挂名的。”穆王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任意。 任意摆摆手,说道:“穆王爷,你身体刚刚恢复,这些点心太甜,还是少吃点好。” 穆王狠狠地把点心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几下,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任大人,你说这次回去,我那皇帝弟弟会怎么处罚我?” “穆王爷,你小心点,别噎着了,这一路上还远着呢。”任意端起茶递给穆王。 穆王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任大人,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穆王爷,你身体虚弱,还是少说点话吧。”任意拿起一条毛巾递过去。 两个大小狐狸各自心照不宣,你一言我一句,问非所答。 穆王狠狠把茶杯往车外一扔,咬牙说道:“没意思,牛头不搭马嘴,小子,快滚吧。” 任意哈哈一笑,道:“穆王爷,好生休息啊。”下车走了。 三毛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只是还没有恢复功力,一副有力无力的样,范承丰正喂他牛肉,任意走过来捧起三毛,笑道:“三毛,飞一个看看?” 三毛对任意翻了个白眼,伸了一下脖子。 突然,一声惊呼,一道青影在任意身边挟起一个人就往山上奔去,任意把三毛往怀里一塞,急忙追了过去,东向与范承丰也跟在身后追了上来。 那道青影身法非常快,转眼间就奔出一里外,任意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但仍然远远地落在后面。 这是任意第一次遇上身法如此快的人,如果他不是手上挟着一个人,早就把任意甩开了。 追出几里之外,在一棵大树下,青影早就把人放下,定气神闲地背着双手看着飞奔而来的任意,微微而笑,他的身边站着两名灰衣大汉。 任意刚刚停下脚步,青衫老者对任意说道:“小兄弟,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把你引出来,有些话想问问你。” 任意也看出青衫老者没有恶意,对那名惊魂未定的侦缉卫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向队长,我没事,让他不要带人过来了。” 侦缉卫走后,青衫老者对任意说道:“小兄弟,我来自西部大陆,我来东部大陆的目的是寻人。” 任意点点头,意思是他在倾听。 “恕我冒昧,不知道小兄弟可不可以说说你的出身来历?”青衫老者看着任意,满眼的期待。 任意心想,原来是为这事。 虽然不明白青衫老者打听自己的身世有何目的,但对于自己的身世,任意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摇头说道:“实不相瞒,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则意味着有待去解。 青衫老者本来还以为任意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清白身世,既然任意的身世还是个迷,他倒是有些期待任意与自己所找之人有些关系了。 青衫老者急切地问道:“我看得出你的修为已达归元境,年纪轻轻有此修为,看得出你的师门不一般,那你师出何门?” 任意摆了摆头。 随便打听别人的师门来历确实有些冒昧。 “对不起,是我心急了。”青衫老者说道。 任意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当年在西关城外捡到的那块白玉牌,举起来对着青衫老者说道:“你认识这块东西吗?” 青衫老者看到白玉牌,心头一震,手一伸就想从任意手里拿过去,又觉得不妥,激动地问道:“这块玉牌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你认识这块玉牌?”任意把白玉牌递给了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恭敬地把白玉牌接在手上看了看,内心激动,脸露喜色。心想,这玉牌怎么会在他的身上?难道他真的与少主有关? 青衫老者一时间脑海里打上了数个问号,对任意说道:“这块玉牌怎么会在你身上?” “捡的。当年我路过西关城时,在城外的一棵老榕树下捡到的。”任意说道。 “啊?捡的?”青衫老者失望之余又面露惊喜。 失望的是这块玉牌是任意捡到的,惊喜的是,他寻找多年也没有任何线索,既然玉牌在铁国出现,那就证明他的少主确实是铁国失踪的,找到当年少主失落玉牌的地方,或者还有些许蛛丝马迹可寻。 这块玉牌是不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任意不得而知,但他很想知道这块玉牌的来历,自从青衫老者见到玉牌之后,脸色就起伏不定,估计他知道玉牌的来历,于是问道:“这块玉牌是什么来历?” 青衫老者看面前这张俊秀的脸孔,他脑海中闪现出另外一张熟悉的脸,心想,天下相貌相同者是有不少,但他与少主长得太像了,难道真的是少主的后人? 青衫老者想了想,双手奉还玉牌,说道:“我们来自西部大陆的卫国,这块玉牌是我们少主的身份铭牌。我们少主好武,在二十多年前他外出游历之后不知所踪,这些年我们找遍整个西部大陆也没有少主的任何消息,于是我们怀疑少主是到了东部大陆。五年前,我们奉老主人之命东渡卫海,在东部大陆寻找了几年,也是得不到少主的任何线索,既然这块玉牌被你捡到,证明我们的少主就是在东部大陆失踪。” 原来是这样!任意听完,心里极为失望。 自从任意捡到这块玉牌之后,他的内心早就认为这块玉牌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也可以说是他赖以寻找身世的唯一线索,现在想来,自己收藏多年的玉牌,居然是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任意看了看手上的玉牌,想着这块东西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说道:“既然这块玉牌是你们少主的,你就拿回去吧。”说完递给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摆了摆头,说道:“这块玉牌虽然是我们少主的,既然被你得到,算是有缘,你还是留着吧。” 任意觉得奇怪,青衫老者虽然找不到他们的少主,但有了这块玉牌,至少也可以向他们的老主人交差了,他居然不要? 青衫老者似乎看出任意的心思,说道:“当年我们出来的时候,老主人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我们是人见不到,尸也寻不着,这块玉牌最多只能是证明我们的少主来过东部大陆,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既然玉牌你收藏多年,就先留着吧。” 既然这东西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任意坚辞不要,硬是把玉牌塞到了青衫老者手里。 青衫老者微微笑了笑,问清了任意当年捡到玉牌的地方,向两名灰衣大汉一招手,走出百余米,青衫老者的声音飘来:“小兄弟,我叫风照影,承蒙指点,他日若有机会到我们卫国,必当以礼相迎。” 风照影话音刚落,一块东西不紧不慢地向任意飘来,任意伸手抄在手里,还是那块玉牌。 任意不明白风照影为什么一定要把玉牌留下,抬头看时,风照影三人早就不见踪影,只好摇头苦笑把玉牌揣进怀里。 任意和风照影都没有留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早就被藏在离他们约一百余米的一块大石后面的三个银衣人看在眼里。 风照影三人走后,一个银衣人对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面银衣人说道:“四哥,看来风老头还是找不到寒战的下落,与他见面的这个小子跟寒战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不会是寒战的儿子?” 被称为四哥的瘦面银衣人摆头说道:“寒战当年还没有娶亲,按理应该还没有儿子,不过,这小子长得跟寒战太像了。” 另一名银衣人说道:“四哥,组织当年接下刺杀寒战这个买卖,有些不值,我听说当年追杀寒战是组织遇到过最麻烦的人,三名金衣使者和五名银衣使者全部无一生还,寒战直到现在还是生死不明,任务也无法完结。” 四哥摇头叹道:“刺杀寒战是自组织成立以来最为失败的一个任务,当年宫主因为贪图雇主给出的高价,没有弄清寒战的身份就糊涂接下,损失组织里的数名精英不说,最担心的是,寒青那老不死这些年一直不放弃寻找寒战的下落,如果让他知道真相,曾经是天下第一国的怒火谁能承受?” 一名银衣人说道:“四哥,如果让风老头这样找下去,终有一天会让他找出真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风老头的修为比我们高出太多,只能在暗中找机会下手。” 瘦面银衣人看到任意准备要离开,说道:“不管这小子是不是寒战的儿子,去把他杀掉以绝后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逃亡之路 任意接过风照影抛过来的玉牌,放进怀里正要返回,发现三个银衣人呈包抄状向他走来。 任意一看,是银衣杀手! 几年前,在抚阳城里,林大牛被一个银衣人射杀,穿的就是这样的银色衣衫,任意不用猜也知道这三个银衣人就是杀手,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在阳光的照射下,三个人的银色衣衫有些亮眼,任意觉得有些奇怪,当杀手的怎么会穿上这样一身晃眼的银衣?他想起在那片石林里北箭门人的谋杀,心想,莫非这三个银衣人又是什么人找来的杀手要杀我的?这三个家伙自信杀得了我? 在被马贼偷袭的那天晚上,任意遇上了一名黑衣老者,除了这名黑衣老者勉强能与任意一战,任意至今还没有遇上真正的对手。此时他自信满满地正准备要把这三个银衣人制服,神念往三个人身上一扫,他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走在最前面的这个家伙居然是归远上阶的修为,自己明显不是对手。 这几年任意虽然在修练上从不放松,勤修不止,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进归元上阶境界,但到底是事务缠身,无法专心修练,始终是在归元中阶顶峰徘徊,再也难进一步。 既然打不过,那就赶快溜啊。 任意心念刚动,为首被称为四哥的瘦面银衣人已一掌拍出,凌厉的掌风夹着春日的暖意扑面而来。 任意心头一凛,心中暗骂,尼马,杀手果然是杀手,一言不发就要取人性命。 脚下一弹,身体向后电射而起,同时手一挥,碧雷掌夹着轰轰闷雷声向前拍出,身体已在几丈外落下。 轰隆隆!两股激烈的掌风相遇碰撞,只见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瘦面银衣人微微噫了一声,说道:“这小子还有点道行啊。” “你大爷我道行还多着呢。”任意说完,已飘身而起,向南面的路奔去。 “老五老六,你们先去盯着风老头,这小子留不得,等我杀了这小子之后再与你们汇合。”瘦面银衣人说完,向任意急追而去。 任意刚刚走出一里多,瘦面银衣人已追到身后一百米外。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啊,任意一边感叹,一面急奔,再奔出一里多地,任意猛然想起,不远处就是铁国使团的休息之地,如果回到使团的地方,使团里没有一个人是这个家伙的对手,那不是等于引狼入羊群? 任意想到这层,折身就往西南方向奔去。 本来两人是相距百余米,但任意突然改变方向,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瘦面银衣人见到任意突然改变方向,微感意外,此时他就在任意右侧约五十米的地方。 五十米对一般人来说是一段难以超越的距离,但对一个武道高手来说,却是一个呼吸的事。 只见他身形微动,已飘到任意身后,随即一掌拍出,却是一掌拍空,激厉的掌风砸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灰雾。 任意在改变方向时早就料到会与瘦面银衣人拉近距离,瘦面银衣人还没有出掌,他早就一个瞬移,飘在几丈外,接着飘身而去。 瘦面银衣人两次没有得手,早就气得不行,再次急起直追。 描写起来很慢,其实两个人的身法极快,只见两道残影一前一后向前疾驰。 对任意来说,向来只有他追别人的份,现在他被瘦面银衣人在后面急追,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但打不过人家,只能逃之夭夭。他一边疾驰一边暗骂,老兔子,老乌龟,追你大爷要糖吃啊。 瘦面银衣人的境界毕竟是比任意高出一个级别,追出数里,到了任意身后,又是一掌拍出,但任意早有预料,一个瞬移,飘出几丈外,接着向前狂奔。 跑了上百里,任意慢慢品出味来了。 这个瘦面银衣人虽然境界比自己高,打是打不过,但他的身法却比不上自己的碧波步高明,每每被他追到身后,他故伎重演,又能把瘦面银衣人甩开在几丈远。 任意乐了,一边跑一边对着瘦面银衣人大骂,反正能骂人的话他都往身后的瘦面银衣人耳里扔,气得瘦面银衣人是屁股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咬牙切齿地默默在身后紧追不舍。 任意在前面是慌不择路,后面的瘦面银衣人只顾埋头直追,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跑出了多少里路,渐渐到了黄昏。 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片乱石堆,任意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暗喜,停下了脚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堆堆的乱礁石,乱礁石下是一片浪花翻腾的大海,原来是来到了卫海边上。 就在这时,那个瘦面银衣人已经来到了身后三十来米远的地方,任意纵身跃上了一块礁石,回过身来。 两人一追一逃跑了大半天,都有点疲劳了,瘦面银衣人见到任意跳到礁石上,认为任意已是无路可逃,他倒是不急着向任意动手了,就在约二十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任意见到瘦面银衣人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礁石上,看着他叫道:“哎,老乌龟,是谁出的钱让你追杀我的?” 瘦面银衣人看着任意,并不回答任意的问题,问道:“寒战是你什么人?” “寒战是谁?不认识。”任意把头乱摆。 “不认识?那寒青认识吧?”瘦面银衣人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寒狗屁也不认识。”任意站起叫道:“老乌龟,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要杀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瘦面银衣人听到任意答得有趣,微微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这两个人你都不认识,看来你是要死得不明不白了。”说完就直向任意扑去。 任意知道老乌龟喜欢突然出手,他是早有准备,纵身一跃,已飞到另一块礁石上。 一时间,两个人如蝴蝶穿花,在礁石上穿梭起来。 当年碧离老人就是在碧离岛上的礁石堆上悟出的碧波步,任意在礁石上来回穿梭,自然是驾轻就熟。 瘦面银衣人境界虽然比任意高,但毕竟在身法上落了下乘,一时之间他对任意也是无可奈何,在一块礁石上站定,背手望天,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任意见到瘦面银衣人停下来,回身叫道:“老乌龟,先回答我的问题再玩吧。” 再玩?瘦面银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阴沉着脸看着海面,沉默不语。他的一路上被任意戏耍得团团转,心里早就愤怒得无以复加,不杀任意他气愤难平。 任意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乌龟不杀自己不会善罢甘休,但当他看见大海时,他早就想好了对付老乌龟的办法,就是面前的这片大海。 任意在碧离岛上生活了十几年,从小就在大海中游玩,对大海最是熟悉不过,加上他所学的功法出自碧离老人对碧海蓝天的感悟,他自信,只要进了大海,这老乌龟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怎么才能把这个老乌龟骗进海里却是个问题。 任意看了瘦面银衣人一眼,觉得他的神情有些滑稽,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哎,老乌龟,我知道你很想杀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怎么非得要置我于死地?说说呗,是什么人出钱让你来杀我的?” “小子,你很得意?”瘦面银衣人脸沉如水。 “嘿嘿嘿!” 任意正自得意,藏在怀里的三毛可能是觉得气闷,呱的一声怪叫,从怀里钻出来,翅膀一展,就飞起来,但被海风一吹,象一只断线的风筝飘落在水里。 任意一愣,骂道:“臭三毛。”手一伸,正想施出凌空取物的手法把三毛抓上来,但瘦面银衣人却不给他机会了。 人影飘动,瘦面银衣人向任意飞身扑去的同时一掌拍出!瞬间狂风大作,燥热的海风化为如山压力向任意身上撞了过去。 此时情急,任意已经顾不得掉在水里的三毛,跃身而起,向另一块礁石跳去,人还在空中,瘦面银衣人却如影随形,已到了任意身后约三米处。 任意大惊,身子一拧,就往海中跳了下去,但瘦面银衣人又是一掌拍到。 噗!的一声闷响,一声闷哼,瘦面银衣人的一掌重重地击在任意的背后,如同万斤巨石撞在任意的身上,任意的身子向上飘了起来,口中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出来,在晚霞余光中拉出现一道血色彩虹,接着身体直直地坠进海里,冒起一丝水花,一个浪头翻过,已经不见人影。 “哈哈哈!”瘦面银衣人举起双手面向大海,开怀地笑了起来。 “寒战,我找不到杀你的机会,但我杀死了你的儿子,也算是为我大哥报了仇!哈哈哈!” 当年组织派出三名金衣使者和五名银衣使者追杀寒战,却全部丧生在寒战手里,其中有一名金衣使者就是他的亲大哥。 瘦面银衣人静看海面良久,他觉得任意中了一记重掌,必死无疑,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水面飘浮的三毛,一只鸟儿他懒得理会,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卫海奇遇(一) 瘦面银衣人离开之后,三毛心中暗自庆幸。如果瘦面银衣人知道三毛曾经是南方百鸟谷里的鸟王,说不定一掌就把它拍死了。 三毛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但功力还是没有恢复,刚才它从任意怀里钻出来,是觉得有些气闷,没想到却害了任意。 任意被瘦面银衣人击落海里,三毛都看在眼里,等瘦面银衣人离开,三毛在水中扑腾了两下,一动不动地望着任意坠海的地方,慢慢地,眼里流出几滴泪水来。 任意身受重伤掉进茫茫大海,生死未明,但三毛现在是无能为力,现在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功力。 三毛拍了拍翅膀,双翅极力划拉着在礁石间向岸边靠去。 三毛平常不变身时,他的身躯只有一个大人的拳头大小,身在海面上如同浮萍,不时有浪头翻卷过来,好不容易前进了一米,又被海浪拖出二三米,十几米的距离,三毛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精疲力竭地爬上了岸。 三毛卧在岸边的沙滩上休息了一会,站起来抖了抖翅膀,趁着夜色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 却说向东和范承丰他们在铁国使团的休息地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任意回来,急忙带人到了任意与青衫老者会面的地方一看,早已不见人影。 向东他们跟随任意几年,对任意也是十分了解,任意从来会不声不响地随便离开,现在不见任意人影,他们估计是出了意外。 向东带着人在周围一带搜索了半天,没有什么发现,只好回到使团休息地向穆王禀报。 穆王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到任意不见了,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小子不知道跑到那里玩去了,不用等他,到时候他自然会赶上使团队伍的。” 穆王说完命人传令,命令队伍开拔。 使团队伍现在还是在高云国境内,让这么多人等一个人也是不妥,于是向东向穆王请求,让侦缉堂的人留下,继续寻找任意的下落,但穆王并不同意。 向东再三请求,穆王再度拒绝,说道:“本王身为使团正使,有责任把使团的人安全地带回国去,你们要是留下来,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本王如何向皇帝交差?” 侦缉堂死了五个人,穆王知道后屁也不放一个,向东早就心有怨言,听到穆王说什么出了意外不好向皇帝交差,心中怒火升了起来,大声说道:“穆王爷,我们侦缉堂直接受命于皇上,并不受其他人节制,现在我们的任大人不知去向,估计是出了意外,我们必须留下来寻找任大人的下落。” 穆王怒了,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顶撞,叫来铁血卫统领林勇,吩咐林勇带人去把侦缉堂的人全部扣起来。 向东和范承丰原来是铁血卫营的正副统领,侦缉堂的人原来也是铁血卫营出来的人,都是昔日同僚,林勇原来也是向东的下属,他那里敢与向东动手? 要是铁血卫营与侦缉堂动起手来,会闹得个两败俱伤,吕贤见到形势不妙,赶忙出来当和事佬,穆王也知道阻止不了向东他们留下来,虎着脸把手一摆,说道:“不管他们了,我们走!” 铁国使团走后,向东带着人留在高云国内寻找了近两个多月也没有任意的消息,无奈之下再次进了白山城向上官容求助。 裕仁皇帝看在任意曾经救过自己女儿的份上,派人协助向东查找任意的下落,半年后仍然是没有任意的任何消息,向东只好带人回国,这是后话。 东西两个大陆隔着一片无边大海,这就是卫海。 卫海到底有多宽多大,没有人知道,但据曾经横渡过卫海的人说过,如果没有遇上暴风巨浪,平安航行,也要三个多月的时间。 卫海难渡,但无数年来,仍然是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往于两个大陆之间。 任意被瘦面银衣人一掌击中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骨头和五脏六腑全部被震碎,口中鲜血狂喷之后,身体还在空中,他就陷入了昏迷,失去了知觉。 当他的身体直直地砸进海里,下沉几米之后,被海浪底下的暗流一卷,把他往海中间拖出了数米,慢慢地往上浮起,数分钟后,他的身体浮出水面,随着海浪的起伏向海中飘去。 任意此时几乎已是生机尽失,他的身体在黑茫茫的海面上随波逐流,偶尔一个浪头卷来,卷得沉入水里又浮起来。 黑夜漫漫,海浪涛涛,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漆黑的海面上空突然下起大雨,一阵低沉闷雷般的声音传来,转间眼,一线数千米长几十米高的巨浪挟裹着毁天灭地之威横扫而至! 几十米高的巨浪把任意的身体卷得抛上半空,刚刚落下数米,又一个浪头卷来,任意的身体再度飞起,几个浪头过去,浪头渐弱,接着是一泻千里,急湍的激流泡沫飞溅,以迅猛之势席卷着任意的身体直冲远方! 一块裸露在水面上的巨大礁石阻挡了激流的去路。 激流借助余力顺势把任意的身体推落在一个深坑里,然后慢慢有气无力地退了下去。 一夜过去,卫海风平浪静,太阳慢慢地从卫海的东方升起了起来,柔和的朝阳撒在这块弹丸之地上。 巨礁大约四五丈见方,距离水面约有一米多高,中间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坑,约两米宽阔,坑底有些平整,底下杂乱地布满了些缝隙,不时有些海水从这些缝隙间冒涌出来。 任意仰天躺在坑底下,牙关紧咬,双目紧闭,脸白如纸,看起来已是气息全无,好像是死了。 一阵海风吹过,一片浪花扬起,洒泼在任意身上,慢慢滴落在他身下的缝隙里。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在任意身上,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发亮起来。 转眼间,任意的身上越发变得明亮起来,原来他的身上多了很多晶莹剔透的东西。 细细一看,这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原来是一条条细如发丝透明如冰的小虫子! 只见无数条长短不一的透明小虫子在任意身上乱钻乱爬,有几条顺着任意还带有些许泥巴的鼻孔钻了进去。 半盏茶的功夫,任意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竟然有了一丝血色。 以下几天,每天都有几条透明虫子从任意的鼻孔爬了进去,再也不出来。 第二天,任意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全身赤红如血。 第三天,任意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 第四天,任意有了些许知觉,开始呻吟起来。 第五天,任意慢慢睁开眼睛,他醒了! 阳光似乎有些亮眼,他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极为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复又闭上了,他的脑子此时如同填满了浆糊,一片混乱。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任意的思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看了一眼朦胧的天空,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朦胧中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深坑里,他只记得自己是被瘦面银衣人一掌击中之后就失去知觉,怎么会躺在这个深坑里就想不明白了。 任意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他极力瞪大眼睛,发现眼前挂着很多细如发丝透明如冰的东西在爬动,接着他感到脸上和鼻孔有点发痒,他动了一下,只觉得全身剧痛如裂,不由得张大嘴巴吸了口气。 嘴巴刚刚张开,好象是有些滑溜溜的东西爬进嘴里,是虫子! 任意头皮一麻,全身起了鸡皮,赶紧把嘴闭上,但却感到有一股咸腥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爬进嘴里的虫子不见了,原来这些虫子是入口即化。 任意几天滴水未进,苏醒之后早就饥渴如火,虽然这些虫子化成水后咸腥苦涩,难以让人下咽,但流进肚子里后却是十分的舒服。 任意觉得口中极苦,吡牙咧嘴地吸了口气,随即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的丹田处如有一团火在烧,全身如同有上千条蛇在乱钻乱窜,难受极了。 任意尝试默运真气,发现全身真气居然能畅通无阻,于是他默默运功,把紊乱的真气归拢丹田之后,只觉得全身舒畅极了。 这个时候任意已经明白,他虽然不知道吃下的是什么虫子,但却明白吃下这些虫子对身体和修练都大有益处。 一连几天,任意都吃下几条虫子,吃下去后再默默运功疗伤。 几天之后,任意嘴里发出一声长啸,站了起来! 借助这些虫子的强大功效,这几天他不但伤势尽复,他困在归元中阶多年的境界也突破了,现在已是归元上阶巅峰境界。 任意站起来的时候,他满身的虫子却纷纷爬到坑底下,钻到坑底的那些缝隙中对着海水拼命吸吮起来。 任意看着这些救命恩人,想了想,随即明白了,自己躺在坑底的这些天,是断了人家的伙食了。 任意很明白,如果不是这些虫子,自己早就死了,他摇头笑了笑,看着这些细如发丝透明如冰的小虫子,心想,这是什么虫子?居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卫海奇遇(二) 冰丝虫,罕见难寻,全身透明如冰,身细如发,五寸长短,以水中微生物为食,百年长一寸,五百年成虫,千年可成灵,食之可起死回生,培功生气,续命增寿,辅以灵药炼制回生丹,功效更佳。 任意从医典中一搜,马上找到了答案,他抓起一条冰丝虫,细细看了,细如发丝,透明如冰,果然是名如其虫啊。 百年长一寸,五百年成虫?任意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些冰丝虫已经存活了几百年?当年医老怪是怎么找到这些小虫子的? 任意抬头看了看自己躺了好些天的深坑,纵身跃起,跳到礁石上,环顾四周,不由一呆。 只见礁石不过方圆四五丈,四周都是望不到头的茫茫大海,一片寂静。 看着浪花拍打着脚下的礁石,任意心想,这是什么怪地方?静得如此可怕?他有些不解地举起手来摸了摸脑袋,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他两边的耳朵里都塞满了泥沙。 抖落干净耳朵里的泥沙,再抠了抠鼻子里还残留的些许泥土,任意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了,肯定是这些冰丝虫在自己昏迷不醒时,有些顺着鼻孔爬了进去,葬身自己腹中化身为水,成了起死回生的灵药。 死而复生,因祸得福,全赖这些冰丝虫,但面对着茫茫大海,任意又发起愁来。 任意呆在礁石上看着日出日落,过了几天,没水喝没东西吃,饥渴难忍,虽然这些冰丝虫咸腥苦涩,难以入口,但至少可以缓解饥渴,只好又打起这些冰丝虫的主意。 冰丝虫是世间难寻的天地灵宝,能有机会寻到一条已是莫大的机缘,医老怪要是知道任意拿它来当食物,肯定得吐上几斤血,但任意为了活命,那管得了许多? 任意跳进坑里,对着那些正埋头吸吮着海水的冰丝虫作了个揖,说道:“众位冰丝大哥大姐,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弟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但也有句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你们不妨再做几次好人,小弟我万分感谢!” 冰丝虫百年长一寸,五百年成虫,千年才能长成精灵生出智慧,这些冰丝虫还没有成灵,自然是无法回应任意的无耻要求,任意说完,抓起几条冰丝虫就塞进嘴里,闭着眼睛咽了下去。 冰丝虫是有起死回生续命增寿的功效,但不宜食用过量,除了重伤将死之人,如果是正常人吃了两三条已经足够,吃多了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任意随手就抓起五六条冰丝虫吃下去之后就感觉不对,他只觉得全身燥热无比,丹田如火,真气鼓涨,心头大惊,急忙闭目盘腿坐下,默默运功,两天之后,才慢慢地把鼓涨的真气平息下来。 任意从坑里跳出来,站在礁石上,只觉得全身真气鼓荡,无处发泄,他一声长啸,随即一掌朝海面上拍出,一时间波涛汹涌,数米高的巨浪翻卷,巨浪中还有些银色的东西随浪而起。 任意定睛一看,一拍脑袋,随即狂笑起来,指着水面叫道:“真特么的笨!这不是海么?这海里不是有鱼么?” 原来这些天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海里有鱼的事,这时候他看到海浪中翻卷起来的鱼,才猛然想起。 任意脱掉身上破烂的衣服,跳进海里,抓起两条鱼扔进大坑里,穿好衣服,跳下大坑拿起一条鱼看了看,说道:“就这样吃?” 摇摇头,把鱼扔下,跳上礁石,四顾张望,只见海天一色,无边无际,说道:“怎么没有船经过呢?也不知道这臭三毛怎么样了。” 三毛始终相信,它的公子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任意在念叨三毛的时候,三毛已经在卫海上寻找了二个多月。 以下的日子里,任意看着日出日落,偶尔遇上暴雨巨浪,他就躲进大坑里,虽然不能遮雨,但能挡风。 在无聊之余,静心修练,不久之后,他再次突破,成功迈入太元初境。 踏进太元境,当今天下,除了那些老怪物和任意的几个师兄,已经意味着天下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虽然再次突破,但任意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他被困在独礁上不知时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困,也不知道能不能脱困,拥有再高的修为又有何用? 有一天,任意坐在礁石上,手里抓着一把小石子无聊地一粒一粒往海里扔,突然,他发现东面十几米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上向这边游来。 任意站起来,看着黑影正向自己靠近,心想,这是什么东西?神念往黑影身上一扫,才发现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巨大鲸鱼。 “好家伙,真够大的。”任意看着大鲸鱼从身边游过,赞叹道。 突然,任意心头一动,叫道:“大家伙,等等我。”闪身跳回大坑里,拿起一个奇形的袋子,随手抓了几把冰丝虫塞进袋子里,揣进怀里。 冰丝虫世间罕有,更是能起死回生,任意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脱困,但他想到如果有一天能脱困,不带走一些冰丝虫会十分可惜,所以他在平常吃鱼的时候,把鱼皮剥下来,并用鱼皮拧成线,编成了一个小袋子,用来装冰丝虫。 任意从大坑里跳上来,大鲸鱼已经游出十米外。 任意纵身跃起,像一只飞鸟一样扑到大鲸鱼的背上,双手一搭,身体像一只磁吸一样紧紧贴在大鲸鱼的背后。 这些日子任意一直在想着脱身的办法,他总是希望有航行的船只经过,但他那里知道卫海之大,他所在的地方,不要说有船只经过,就是鸟儿也不曾见到有一只飞来。 刚才大鲸鱼从身边游过,要不是他心思灵敏,反应及时,就丧失了这次大好机会。 任意的身体在正常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百几十斤,被困在这里之后,只是以生鱼为食,早就瘦得不成样子,现在已不到百斤。他整个人贴在大鲸鱼背后,大鲸鱼似乎是毫无察觉,带着任意贴着水面一直往西去。 大鲸鱼游出了百余里,身体慢慢往下沉,任意看得出它是准备要沉到海底了。 任意急了,左右看了看,猛然滑向大鲸鱼的右边,一把抱住了它的右鳍。 大鲸鱼一惊,身体猛地一甩,就想把任意甩掉,但那里能动得任意分毫? 大鲸鱼翻腾了几下,见到无法甩掉任意,就迅速地向下沉。 凭任意现在的修为,就算呆在水里一二个时辰不换气也没问题,但时间长了还是忍受不了,他必须要把这个大家伙赶到水面上去。 任意见到大家伙不再折腾,一拳就砸在它的腹部下,大家伙身上吃痛,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任意再砸出一拳,大家伙整个身躯都震动起来,它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下沉,任意一拳再出,大家伙有点怕了,似乎也领会了任意的意图,赶紧浮出了水面。 任意翻回大家伙的背后,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抬头看了看朦胧的天空,此时他也不知东南西北,但只要到了陆地就好办,他拍了拍大家伙的脑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叫道:“大家伙,走!” 大鲸鱼驮着任意一直向着一个方向游去,大家伙每天都要停下来捕食一次,任意也趁机捞几条鱼充饥。 一人一鲸在宽阔的卫海上不知游走了多少时日,其中也遇上了不少狂风暴雨巨浪,但总是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在一个早上,任意发现了一艘船。 有船!任意心头一喜。 有船出现,意味着离陆地已经不远。 任意拍拍大家伙,指着不远处的船叫道:“向那艘船靠过去。” 这是一艘两层的豪华楼船,当任意向大船靠近时,楼船上的人发了他,见到一个衣衫破烂的人骑在大鲸鱼的背上,十分惊奇,有人在指指点点。 任意在海上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很久没有见过人了,这个时候见到有船,船上有人,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离开这讨厌的大海,心头有点激动。 在离大船还有几米的时候,任意也不管别人是否同意自己登船,拍拍大鲸鱼的头,说道:“大家伙,这一路来谢谢你啦。”说完,纵身跃上了楼船。 大鲸鱼一路驮着任意在海里游荡多时,好像是对任意生出好感来,突然间见到任意离开了它,似乎是有些不舍,它纵身跃起,扬起大脑袋对着任意发出奇怪的鸣叫声。 任意站在楼船上,对着大鲸鱼扬了扬手,高声叫道:“大家伙,你走吧,咱们有缘再见!” 楼船上的人见到任意突然登船,全都吃了一惊,一个黑衣老者和几个金甲卫士朝任意走了过来。 不请自来,总是有些冒昧,任意对着围过来的人抱了个拳,说道:“我在海上漂流多日,见到有船,我是喜不自禁,不由自主地登船了,还请多多海涵。” 喜不自禁,不由自主?黑衣老者听了心想,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啊。他走近前来看了任意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卫国公主 楼船船头甲板上,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些茶水点心,旁边坐着一个秀丽端庄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姑娘。 黑衣老者正想开口询问,任意却朝中年妇人那边走去,口中说道:“渴死了。” 黑衣老者闪身挡在任意面前,喝道:“放肆!” 任意已经是很久没喝过水了,他望着茶几上的茶水,眼里早就冒出火来,那管放不放肆的事,他身形一晃,绕过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是归元中阶的修为,见到任意很轻易地从自己身边闪过,吃了一惊,一伸手就想把任意抓过来。 任意头也不回,随手一推,黑衣老者只觉得一股如山重力压来,急忙退了几步站定,面上露出惊骇之色。 任意来到茶几前,端起一杯茶水就喝,只是茶杯太小了,干脆抓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喝完壶里的茶水,把茶壶往几上一放,说道:“再加点水来。”接着拿起茶几上的点心,风卷残云般扫荡完毕,抹了抹嘴,看着中年妇人说道:“还有没有吃的?最好是五花肉和大米饭。” 任意的这一系列动作,如同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把船上的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香儿,有没有吃的?我要吃五花肉和大米饭。”一个久违的声音在中年妇人的脑海里响起,闪出一张熟悉的脸,她看着任意的脸呆了一呆,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有些亲切,于是对黑衣老者说道:“庄叔,吩咐人把饭菜端上来。” 黑衣老者躬身说道:“公主。” 中年妇人摆手微笑道:“没事,我看这位小兄弟是饿坏了,去吧。” “去吧,去吧,真的饿坏了。”任意挥手对着黑衣老者说道。 坐在一旁的年轻姑娘看到任意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掩嘴轻声笑了起来。 “一点都不好笑。”任意摇头说道。 中年妇女对年轻姑娘说道:“玉儿,不得无礼。” 年轻姑娘对着任意做了个鬼脸。 饭菜端了上来,不但有五花肉大米饭,还有鸡鱼羊等各式精致的菜,任意也不跟人客气,端起大米饭就着五花肉大吃起来。 任意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中年妇人微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从那里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任意一边大嚼猛吃,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一言难尽,我坐船在海上遇上暴风浪,船被打沉了,幸好遇上一条大鲸鱼,要不我就葬身海里了。” “真好玩,大鲸鱼怎么会听你的话?”年轻姑娘好奇地问道。 “不听话打到它听话。”任意端起一盘羊肉猛吃起来。 黑衣老者在一旁听了,心中暗暗吃惊,能驾御得了一条大鲸鱼,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不一会,除了桌上的鱼,其他饭菜全部被任意扫得精光。 年轻姑娘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鱼?” 任意摇头说道:“我在海上天天吃生鱼,现在我看见鱼就烦。”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在船头前方隐隐看见有陆地,指着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你连我们卫国也不知道?你又是从那里来的呀?”年轻姑娘说道。 “卫国?也就是西部大陆?哎哟,这蠢鲸鱼怎么把我带到西部大陆来了,完了完了。”任意跳脚叫着。 “你来自东部大陆?”中年妇人问道。 任意点点头,突然想起风照影说过他是卫国人,于是问道:“风照影那老头你们认识吗?” “风叔。” “疯子。” 中年妇人和黑衣老者齐声惊叫了出来。 黑衣老者急身走到任意跟前,急切地问道:“你见过疯子?” 任意从他们的神情中知道他们与风照影有关,问道:“你们与风老头是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沉吟了一下,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是卫国皇庭的人,风叔庄叔都是我们卫国皇庭的侍卫。”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疯风照影的?”黑衣老者问道。 “什么时候?”任意摸了摸脑袋,说道:“我在落海前见过他,至于我在海上漂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风叔一去就是五六年,知道他还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中年妇人说道。 任意想起风照影说起他去东部大陆是为了寻找什么少主,从怀里掏出那块白玉牌,递给中年妇女,说道:“这是我当年在路边捡到的,风老头说这块玉牌是你们什么少主的身份铭牌,我还给他,他不要,硬是塞还给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们。” 中年妇妇接过白玉牌一看,身子一震,叫道:“战哥哥。”把玉牌递给了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接过之后神色一变,说道:“公主,太子殿下果然是去了东部大陆。” 中年妇女站起来,望着东方,眼里的泪水慢慢流下来,喃喃说道:“战哥哥这么多年毫无音迅,他的玉牌遗失在路边,看来是凶多吉少,父皇知道不知有多伤心了。” 任意在一旁听得明白,原来这块自己收藏多年的玉牌,是卫国太子的身份铭牌,与自己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世现在还是个迷,暗暗叹了口气。 卫国,曾经是西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当时卫国的疆土面积比铁国的国土面积大上一倍还多。 七十多年前,当时的卫国皇帝元丰皇帝昏庸无能,引起天下大乱,卫国皇族和手握重兵的将军趁乱自立,整个卫国被一分为四,分别是卫国c宁国c信国c荣国。 卫国的现任皇帝,名叫寒青,帝号景治皇帝,年近七十,在位已经五十多年。 景治皇帝雄才大略,登基之后,励精图治,经过数十年的治理,国力日渐强盛,意欲重新统一卫国,但其他三个国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也是国力渐强,经过数次战争,均无功而返,随着景治皇帝年岁渐老,已是有心无力。 不能统一卫国让他觉得无奈,更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他后继无人。 景治帝一生只有三个儿女,一个儿子二个女儿。 景治皇帝自小好武,他在登基前被伤了命根子,再也生不出儿女来。 他的大儿子寒战跟他一样,是个嗜武的修武之人,成为太子后仍然到处向人挑战,二十多年前在外出游历之后不知所踪,这些年景治帝一直不死心,派出高手到处寻找寒战的下落,风照影就是其中的一路人马。 景治帝现在已是年老气衰,年轻时留下的暗伤隐隐发作,在治理朝政上已有些力不从心,早就有了退位的打算。寒战不知生死,但这花花万里江山又不想交给别人,常常是无可奈何地握腕叹息。 这天,宫中太监来报,大公主已经安然返京。 大公主,就是任意在船上见到的那名中年妇女,是景治帝的二女儿,名叫寒梅香,封号惠灵公主。 景治帝听到女儿回来,非常高兴,命人吩咐大公主稍作休息之后马上进宫。 天京,是卫国的都城,就建在卫海边上。 天京不但比铁国的都城中州城大了许多,这其中的繁华也是中州城无法相比。 任意坐着惠灵公主的座船进了天京东面的皇家码头,从船上下来,站在陆地上的一刹那,任意的身体晃了晃,心中暗骂,靠,在海上晃了那么多时日,还没晃够么? 摇摇头,回身对惠灵公主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公主携我一程,咱们就此别过。” 惠灵公主微微笑道:“任兄弟,你初来西部大陆人生地疏,不知道有何打算?” 任意听了微微一愣,他那里有什么打算?正如惠灵公主所说,他人生地疏,再加上身无分文,能有什么打算?他之所以向惠灵公主辞行,是因为他与惠灵公主等人素昧平生,没理由再跟着人家。 惠灵公主说道:“任兄弟,要不这样,你先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宿,然后再做打算,如何?” 任意想了想,摆头说道:“多谢公主好意,我想还是不要了。”拱了拱手,急急出了码头,随便钻进了一条街道中。 黑衣老者看着任意离开的背影,说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身无分文,这个时候还要装清高?” 惠灵公主摆了摆手,说道:“庄叔,你派人悄悄跟着他,我看得出他的修为比你高出太多,能跟则跟,不要与他发生冲突。” 黑衣老者躬身说道:“是,公主。” 任意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乱逛,感觉街道上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看着身上又脏又破,哑然一笑,心想,刚才应该问那个什么公主要几两银子才是。 再转了几条街,发现几棵古树下有一间祠堂,大门紧闭,看看左右没人,飞身跃过院墙,沿着院墙脚下走了几步,跨过一条回廊,来到祠堂正堂,走了进去。 祠堂不大,正面是一张高大的香案,上面摆放着香炉和一些瓜果糕点供品。 香案前放着几个跪垫,香案两边是两根高大的石柱,香案后有一个神像,神像被烟熏得黑糊糊的看不出原样。 任意走近香案,伸手拿起一根香蕉剥掉皮咬了一口,转到香案后面,发现底下是空的,三两下吃掉香蕉,把香蕉皮扔到神像后面,拿来一个跪垫当枕头,钻进香案底下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偷吃烧鸡的姑娘 天京盛宫,是卫国皇宫,位于天京东南面。 卫国曾经是天下第一大国,当年兵强马壮,财力雄厚,卫国皇庭的皇宫自然是建得金碧辉煌,自不必细说。 盛宫南面的御政殿,是景治皇帝平常办公的地方。 惠灵公主从皇家码头出来,就直接来见景治皇帝。 景治皇帝年岁渐老,现继位无人,又不愿意放手交给别人,他为了能延年增寿,就想寻找一些灵丹妙药来服用,但又不敢声张,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体日渐不佳,于是就派自己的女儿惠灵公主悄悄出去为他寻找灵丹妙药。 只是这世上的灵丹妙药岂是容易找寻的?惠灵公主出去一年多,也不过是寻着了几棵百年老参。 惠灵公主见到景治帝时,说道:“父皇,孩儿无用,又让你失望了。” 景治皇帝哈哈一笑,说道:“香儿,有则有,没有就不要强求,你能平安回来,对父皇就是最大的奖赏,有机会再说。” 有机会再说。 惠灵公主知道父皇还是不想放弃,但她也是无能为力,暗中叹息一声,从身上拿出白玉牌递给了景治皇帝。 景治皇帝接过玉牌,他的手抖了起来,片刻,问道:“香儿,你是从那里得到的?” 惠灵公主把遇上任意以及任意见过风照影的事简单地说了。 景治皇帝抬起头来,良久,深深叹息一声,说道:“看来战儿已是早不在人世了。” “魏深。”景治皇帝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六十来岁的灰衣老者走了进来,躬身说道:“主人。” “太子已有下落,他去了东部大陆,但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传命下去,把寻找太子的各路人马全部撤回来,以后都不要再找了,还有,派人去东部大陆把疯子叫回来。” 灰衣老者略带惊讶地看了景治皇帝一眼。 景治皇帝笑道:“别这么看我,既然知道太子的下落,我多年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唉,二十多年呀,其实,是我害了他。” “父皇,你别自责,是哥哥太好胜了。”惠灵公主说道。 “主人,少主是被谁所害现在还不知道,就这么放弃?”魏深说道。 “武道争斗,强者胜,太子被人杀了是他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算啦,现在再追究,人也活不回来了。”景治皇帝摆了摆手。 惠灵公主说道:“父皇,有一件事很奇怪。” 景治皇帝看了惠灵公主一眼,问道:“什么事奇怪?” “我在海里遇上的那个年轻人任意,他虽然晒得又黑又瘦,但他的长像跟大哥很相像,当时他把捡到大哥的玉牌交给风叔叔时,风叔叔却不要,反而还给了任意。按理说,风叔叔应该把大哥的玉牌收回来才是,但风叔叔为什么还要把玉牌硬交给任意呢?” “风叔叔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这个任意会不会是?”惠灵公主说道。 “扯淡!这是不可能的事。”景治皇帝笑道:“你大哥还没娶亲,怎么可能?再说这个年轻人也就是与你大哥有点像而已,难道天下相貌相同者就一定有关系?” 魏深沉吟了一下,说道:“主人,公主说得不无道理,疯子既然得到少主的身份铭牌,他为什么不收起来反而把铭牌交给那个年轻人?我估计,疯子与那个年轻人见面时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说不定真的如公主猜想的那样。” 景治皇帝听到自己的女儿与下属都这样说,心里突然有些兴奋与期待,儿子没了,要是有个孙子,这江山岂不是有人来继承?他思索片刻,问道:“那个年轻人现在在那里?” 惠灵公主说道:“我让庄叔派人跟踪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发现?他的修为连庄叔也不是他的对手。” 景治皇帝与魏深对望了一眼,各自露出惊疑之色,如果连庄叔都不是对手,那证明这个年轻人至少也是归元上阶巅峰境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境界? 惠灵公主这么一说,倒是把景治皇帝心中的希望打消了,说道:“如此说来,你们的猜想就不成立了。试想,如果事情真的如你们所想那样,那就意味着他从小就是孤儿,一个孤儿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已经是万幸,怎么会有机会修练成如此高深的境界?” 景治皇帝的话,魏深和惠灵公主都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景治皇帝说道:“香儿,你让庄叔把人撤回来,以免发生误会,如果这个年轻人成为我们的敌人,那是很可怕的。” 任意骑着大鲸鱼在海上航行,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睡觉,有时就是坐在大鲸鱼背上闭目片刻,好在他修为深厚,倒是能支持下来。 任意钻进香案底下,倒头就睡,不一会就呼呼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被一阵嘴嚼声惊醒过来。 任意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蹲在任意脚旁,手里捧着一只烧鸡正自吃得痛快,只见她的樱桃小嘴一张就撕下一大块鸡胸肉,舌头一卷,接着就是一阵叭叽叭叽猛嚼,嚼了几下,咕声吞下,又是一口咬下,腮帮子鼓了几下一块肉就吞了下去。 任意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是吧?难道她跟我一样也是很久没吃过饭了?只是她为什么会偷偷躲在这里吃?难道她是小偷? 偷鸡贼?任意不由得小声说了出来。 “你才是偷鸡贼。”姑娘顺口应道,接着啊!的一声惊叫,年轻姑娘惊得站起来,却碰在香案顶上,嘴里吸着气,伸出满是鸡油的雪白小手摸着脑袋蹲下来,看了看任意,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意从香案底下钻出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踱了出去,说道:“姑娘,你要吃烧鸡也不用躲在这里吃吧?扰人清梦。” “哎呀,你这个偷鸡贼跑到我家祠堂来还有理了?”年轻姑娘跟出走出来,扬起手里的烧鸡作势欲打。 任意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身穿粉红色长裙,一张清秀的脸长得很是好看,只是头发上沾满了鸡油,笑道:“偷鸡妹,你不怕人家听到你就大声叫啊。” “嘘!对,小声点。”年轻姑娘伸出小指放在嘴边。 任意看着她手上的烧鸡,吞了吞口水,随即伸手抢过来,撕下一个鸡腿放进嘴里,转了两转,一个鸡腿下肚,接着是手撕嘴咬,片刻之间,一个烧鸡被他吃得只剩下骨头,把骨头往一棵树底下一扔,抹了抹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任意抢过烧鸡片刻吃完,年轻姑娘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任意,直到任意把骨头扔在树根下,大声叫道:“你怎么把我的烧鸡吃了?” “你得谢谢我,我这是帮你毁灭证据。”任意走到院墙下正想翻墙而出,看了看身上的破烂衣服,回头对年轻姑娘说道:“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怎么?想抢劫呀?”年轻姑娘恼怒任意吃了她的烧鸡,气呼呼地说道。 任意指了指自己身上,说道:“我这个样子不太雅观,想讨些银子买身衣服。” 年轻姑娘这时才留意到任意身上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还沾上了泥巴,哈哈声笑了起来,说道:“哎,偷鸡贼,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你就说有没有吧?”任意不想跟她罗嗦。 “哼!我凭什么要给你银子?”年轻姑娘小嘴一翘。 任意耸耸肩,走到墙根下就要跃身而起,年轻姑娘在后面喊道:“哎,偷鸡贼,平时我都不用带银子的,今天,今天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吧。”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荷包。 一阵风闪过,年轻姑娘手上的荷包不见了,偷鸡贼也不见了。 任意拿了银子,找了一家衣服店,在店主惊异的目光下,挑选几身换洗衣服,又去买了两双鞋子,找到个僻静无人的破屋,脱掉身上的破衣服正要换上,突然想起身上还带着那珍贵的冰丝虫,急忙把鱼皮袋拿出来打开一看,只见这些冰丝虫全都老老实实趴在袋子里,没有什么异样。 任意心想,我就说嘛,这些小东西虽然小,但都是生长几百年的老怪物了,那会这么轻易死掉呢,不过,还是尽快炼成回生丹才好携带。 世间丹道一般分为五个级别,分别是丹徒c丹师c丹尊c丹王c丹圣。 但丹道一途极难修炼,一般达到丹尊水准,炼出的丹药在世间已是极为难得之物。 任意是个修道天才,他在碧离岛上得到丹圣的亲自指点,炼丹水准已达到丹王中级,所以他想炼出回生丹自然是没有难度,难的是能不能找齐炼制回生丹需要的材料。 任意换掉衣服鞋子,一阵风地去到没人的海边,把鱼皮袋放进水里,让冰丝虫进食,自己蹲在一旁守候。 一个时辰之后,任意收起鱼皮袋,去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洗了个热水澡,他准备明天开始去寻找炼制回生丹的材料。 要炼制回生丹,除了主材料冰丝虫,还要千年还魂草,百年回春树,百年老参等十数种辅助材料,虽然有了冰丝虫,但其他材料也是不好找,任意心里不禁腹诽起丹老怪来,怎么整出这么一个丹方来,这不是为难人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小神医 炼制回生丹所需的药材,除了冰丝虫,其也的药材也是十分的珍贵,价格不菲,昨天偷鸡妹给的二十多两银子,吃饭住店倒是能支持些日子,但这点银子连一种药材也买不起。 没钱就想办法去赚。 第二天早上起来,任意在街上逛了一圈,找到一家药店,走了进去。 药店此时没有客人,掌柜看到任意进来,迎上来问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任意说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想找你合作。” “合作?”药店掌柜有些疑惑。 任意点头说道:“对,我在你这里坐诊为人看病,所得诊金咱按比例分成,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合作?” “你为人看病?”药店掌柜看着任意,好像任意头上突然长出一朵花儿来,说道:“年轻人,你今年贵庚啊?” 任意知道药店掌柜不相信自己会医术,说道:“掌柜的,相信我吧,我没这个本事也不敢随便给人看病啊。” 接着把只要他在店里坐诊能给药店带来什么好处的话说了一通。 任意浪费了一大堆口水,但掌柜的根本不为所动。 “行了行了,快快玩去吧。”掌柜把任意推出了店门外。 哼!不识货的家伙,任意摇摇头,继续找下一家。 任意一连找了十几家药店,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会医术。在人们的印象中,当大夫的人,一般都是老成持重的老者,任意太年轻了。 任意垂头丧气地在街上走了一会,抬头看着前面有一家名叫和春堂的药店,咬咬牙,心想,如果这家药店再不愿合作,就找另样的活干。 和春堂的老板是一个满脸和气的胖子,见人都是笑眯眯的,任意进来说明来意,胖子想了想,说道:“小大夫,我妻子得了咳嗽的病,好几年了,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好,如果你能把我妻子治好,我就相信你,就让你在我店里坐诊,怎么样?” 给人把脉看病对任意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医圣的徒弟可不是吹的。 胖子带着任意进到内室,给他妻子把了脉,已知病情,不过是伤寒引起的咳嗽,不过有一点特别的是,任意诊断出患者肺部曾经受过伤。 任意出到外间,开好药方,对胖子说道:“掌柜的,你按照我开的方子给你妻子连吃三天,就马上见效。” “真的好使?”胖子接过方子,看着任意说道。 “掌柜的,好不好使吃过才知道,三天后我再来。”任意说完,辞别胖子,在附近找了家客栈投宿。 三天后,任意来到和春堂,胖子原本油光发亮的脸似乎更圆更亮了,高兴地拉着任意的手请他坐下,笑眯眯地说道:“小大夫,好使,太好使了!真是神了!” 此时正有两位客人在等着伙计抓药,听到胖子的话,问道:“余掌柜,什么神了?看你红光满面,捡到宝了?” 余掌柜笑道:“你别说,还真是捡到宝了!我妻子咳嗽的病好几年了,天天咳,都不知知道有多烦,请了好多大夫也不见好,这位小大夫给开了个方子只吃了三天,就不咳嗽了,我妻子还说,现在她不但不咳了,还感到心胸舒畅,太好了,哈哈!” 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客人看了任意一眼,说道:“老余,真的这么高明?” “老谢,咱们街坊邻里的,我能拿我妻子来开玩笑么?对了,你家老娘不也是病了很久么?小任大夫从现在起他就在我店里坐诊,你不相信就把你娘带过来给小任大夫诊治,肯定好使。” 余掌柜说完,拉着任意进了后堂,说道:“小任大夫,以后你就来我店里坐诊,咱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怎么样?” 胖子既然同意合作,任意倒也不在乎诊金的分成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能开诊,名头一打开,不愁没钱来。 任意说道:“余掌柜,承蒙你相信我,这诊金就按五五吧,你放心,以后你就等着收钱吧。” “那是,那是,嘿嘿。”胖子笑眯眯地说道。 两人商量好后,胖子就就吩咐店里伙计摆弄开来,在药店门口右边放了张桌子做为任意问诊的地方,又让伙计用一张大红纸写上几行字:小神医问诊,能治百病,药到病除,无效不收钱!然后贴在药店门口外面。 任意看了,暗暗偷笑,对胖子说道:“余掌柜,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啊?不怕我砸了你的招牌?” “不,小任大夫,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我让你给我妻子诊治,也是临时起意,你并不知道我妻子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你一问诊就知病情并能对症下药,不象那些大夫,看过以后,方子改来改去也不见效,所以,我知道你是个医道高手。” 胖子拍拍任意的肩膀,笑眯眯道:“小任大夫,有财一起发。” 任意笑着摇了摇头,刚刚走到桌子前坐下,刚才来抓药的那位中年客人真的带着他的老娘过来了。 胖子见了,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亲自扶着老人家在任意对面坐下,说道:“大娘,您老放心,小任大夫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老大娘看着任意说道:“小大夫,我心口时常痛,有时候痛得我喘不过气来。” 任意点了点头,让老人家把手放在桌上,给她诊起脉来。 给老人家诊完脉,知道得的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是心脏有点问题,任意开了两个方子,对中年客人说道;“第一个方子连吃三天,第二个方子连吃两天,之后你再来我给你开个调理的方子,慢慢就好了。” 中年客人见到任意说得自信满满的,有些疑惑地把方子交给胖子抓完药,带着他的老娘回家去了。 五天之后,中年客人满脸笑容走了进来,说道:“小任大夫,真的神了,我娘亲现在心口不疼了。” 任意在和春堂坐诊半个月,凡是来看病的都能药到病除,这口碑就慢慢传开了,都知道大德路上有一家和春堂,和春堂里有个小神医。 因为有了任意在坐诊,胖子的和春堂生意火爆,整天是乐呵呵的,暗自佩服自己太有眼光了,那些当初拒绝任意的药店知道后个个后悔莫及。 这天,任意回到和春堂,就见到门外有好些人在等着自己,他突然想到,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难得胖子信任自己,如果自己离开之后,那不是害了胖子?但为了炼回生丹,必须要攒够买药材的钱。 到时候再说吧,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任意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胖子,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两个锦衣汉走到任意跟前,一个叫道:“你就是小神医?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任意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从装束上看,应该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下人,说道:“不知道这位大哥是什么意思?” 一名锦衣大汉说道:“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去看病,走吧。”说完伸手就来拉任意。 任意轻手一翻,推开大汉的手,淡淡说道:“我从来不上门为人看病,你有病人要看病的,请把病人带到这里来。” 胖子见了连忙上前对锦衣大汉说道:“这位爷,我是这里的掌柜,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去你妈的掌柜。”锦衣大汉一巴掌扇在胖子脸厚的脸上,胖了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突然人影一闪,两名锦衣大汉莫名其妙地摔出门外,趴在地上一脸懵然。 任意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有病人要看病的就把病人带到这里来,快滚蛋吧。” 任意回到店里坐下,看了几个病人,一个公子哥儿模样的锦衣青年带着一个黄衣中年人和几个锦衣大汉走了进来,正在等候看病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胖子见了急忙走到任意身边低声说道:“这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说完迎了上去,笑道:“小侯爷,您来啦?” 在铁国的时候,任意最烦的就是这些所谓公子哥儿仗势欺人,见到这几个人,任意知道是刚才那两个锦衣大汉的主人来了。 小侯爷不理胖子,走到任意跟前说道:“你就是什么小神医?我让人来请你去看病,你不但不去,还把我的人打了,这事我先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任意皱了皱眉,说道:“我说过,我从不上门为人看病,你家里有病人要看病的请带到这里来。” 小侯爷看了看任意,突然骂道:“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一巴掌就朝任意脸上扇来。 本来这个小侯爷要是不说什么,他扇过来一巴掌,说不定任意只是闪开就算了,因为他不想惹事。 但听到小侯爷要那啥的,心头火起,站起来啪啪!的扇了小侯爷两巴掌,接着伸手一推,把小侯爷推得飞出药店外。 黄衣中年人见了微微一愕,居然有人胆敢向小侯爷出手?一掌就向任意拍出,一股厚重的掌风直压而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偷鸡妹 任意左掌轻轻拍出,一股柔和的掌风把黄衣中年人的凌厉掌风化于无形,右拳闪电般直直捣出,黄衣中年人闷哼一声,飞出店门外趴在地上。 任意看着趴在地上的黄衣中年人,心想,这西部大陆果然是卧虎藏龙,要是在铁国,满元境的修为已经是了不起,但在这里随便遇上的一个人都是归元境的修为。 任意一拳砸飞黄衣中年人,胖子是张大着嘴巴半天合拢不回来,他没想到任意不但医术高明,武道修为也极为了得。 胖子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低声对任意说道:“这小侯爷虽然是霸道了些,但他很爱他的妹妹,听说他的妹妹早些时候偷吃一个烧鸡后就病发,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呢。” 偷吃烧鸡?难道胖子说的就是那个偷鸡妹?任意赚到钱后,一直想找到偷鸡妹把钱还给她,因为不知道偷鸡妹的身份,也无从找起。 任意想了想,走出店门来到小侯爷跟前,说道:“带路,去你家。” 小侯爷见到任意随手一拳就能把自己的下属打得趴下,知道这个小神医非常厉害,听到任意让他带路回家,惊得问道:“你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你不是想我去给你妹妹看病么?赶快带路。”任意说道。 小侯爷糊涂了,惊疑地看着任意,刚才叫他去他不愿意,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呀!”任意喝道。 小侯爷看出任意是认真的,但又不敢再得罪任意,只好郁闷地把任意带回家里。 定远侯是卫国的功勋之辈,姓裴名信,是明景皇帝甚为倚重的军方大臣。 定远侯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裴超,女儿叫裴雯。儿子裴超也不见得人有多坏,只不过这些功勋贵族之辈的后人,大多都带有些公子哥儿的脾气。定远侯最疼爱的就是小女儿裴雯,但裴雯却在多年前得了肾病,一直医治不好。 早些时候,定远侯听到大德路上的和春堂来了个小神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今天就让儿子去把小神医请来给女儿看病,他那里知道他的儿子搞出了些事来,要不是任意怀疑他的女儿就是偷鸡妹,就算是皇帝出面,任意也不见得买他的帐。 定远侯见到任意时,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 任意一向不喜欢与人客套罗嗦,与定远侯见过礼后就让人带去见病人。 定远侯是军人出身,也是爽快之人,亲自带着任意去了女儿的房间。 任意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全身浮肿,脸上更是肿得像个猪头,那里还有偷鸡妹的样子? 这时候任意并不确定这个病人是不是偷鸡妹,但既然来了,不管是与不是,病总是要给人看的。他走近床前,正想拿起病人的手诊脉,床上的病人睁开眼睛看了任意一眼,叫了起来;“偷鸡贼,是你?你来干什么?” 果然是偷鸡妹,任意笑了,说道:“偷鸡妹,还敢不敢偷鸡吃?这回遭殃了吧?” 偷鸡妹哼了一声,浮肿的脸更红了。 定远侯父子听到两人说什么偷鸡贼偷鸡妹,一头雾水,定远侯问道:“小任大夫,你与小女认识?” 任意简单地说出两人认识的经过,定远侯父子俩大笑,定远侯叹道:“雯儿平常在饮食上总是吃得清淡,也是难为她了。” 任意给裴雯把了脉,知道她的病复发并不是因为吃烧鸡引起的,而是因为吃了什么药物所致,也不问裴雯曾经吃过什么药,开了方子,说道:“侯爷,令爱的病并不难治,第一个方子连吃两天之后,全身就会消肿,第二个方子吃半个月,半个月后再到和春堂找我,我再开个调理的方子,慢慢就好,以后就可以大吃大喝了。” “偷鸡贼,你真能治得好我的病?”裴雯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惊喜地问道。 任意笑道:“放心吧,包你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吃鸡了。” 定远侯听到女儿的病能治好,心中大喜,由衷地赞叹道:“小任大夫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让人佩服啊。” 定远侯要是知道他那个归元境的手下也挡不了任意一拳,说不定会惊爆眼球。 裴超听了,心想,此人比自己还年轻,归元境的高手挡不了他一拳,又精通医术,真真是天才怪物。想想自己整天只是胡混日子,心中暗自惭愧。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裴超以任意为榜样,发奋努力,日后竟成了卫国的栋梁之材,这倒是定远侯和任意都没有想到的。 大德路上有家和春堂,和春堂里有个小神医,能治百病,药到病除,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天京城。 这天,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在和春堂外排起了长龙,任意看到这阵势,大皱眉头,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都聚在一天来了?摇摇头,加快了诊断的速度。 任意这边是加快了看病的速度,但病人拿了方子要等候抓药,不多时,药店里也挤满了手拿方子等候抓药的人。 胖子看这形势不对,要是这样下去,只怕药店也要被挤爆了,咬咬牙,这钱也不赚了,招呼众人拿了方子的都到别家药店去抓药。 胖子此举是缓解了不少人,但在门外等候看病的人却越来越多,不久之后,把大德路都堵上了。 等候看病的人造成了大德路上的交通堵塞,惊动了天京府衙。 大德路位于天京的东区,负责东区治安管理的巡安使马宏章接到消息,带人到了大德路一看,不由得大皱眉头。 只见和春堂门外人头挤拥,长长的队伍如一字长蛇,把大德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医道中人救死扶伤,向来得到人们的敬重,马宏章身为为东区的治安头头,自然听说过小神医的名头。 辖区内来了个造福民众的神医,当然是好事,只是象今天这样热爆的场面,不但人多拥挤,还严重地影响了大德路的交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对马宏章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马宏章带人挤过人群,来到和春堂门口,高声叫道:“那位是掌柜?请出来说话。” 对于这样的场面,胖子早就知道不妥,还不停地走到人群中苦劝,让人们改天再来,但这些人想到既然来了,没理由再跑一趟,并不理会胖子的劝说。 胖子听到马宏章叫唤,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急急地跑到马宏章跟前,躬身说道:“大人,我就是和春堂的掌柜余好,大人有什么吩咐?” 马宏章吸着气指着拥挤的人群说道:“余掌柜,这么多人排长着队,连整条街道都堵塞了,得想想办法啊。” 胖子苦笑着说道:“大人,办法我想了,我曾苦劝这些人先回去改天再来,但这些人就是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马宏章看了看正在专心问诊的任意,走进店里,对着正在问诊的任意说道:“小大夫,我有个建议,你今天先停诊,这样下去会容易出事。” 任意也知道这样下去确是不妥,他开完了一个方子交给病人,看了马宏章一眼,心想,此人倒是能通情达理,不像一些官府中人动不动就对着普通百姓耀武扬威呼呼喝喝的,站起来对马宏章说道;“大人,我也知道这样不妥,看来今天只能停诊了。” 马宏章听到任意同意停诊,走到店门外高声叫道:“各位,因为人多拥挤,把路都堵塞了,从现在开始,小神医就不问诊了,等改天想出妥善的办法再重新开诊,各位请回吧。” 本来等候看病的人还守着规矩排队,现在听到马宏章的话,个个都不干了,全都涌到和春堂门前来,场面更混乱了。 马宏章惊得一边叫手下去维持秩序,自己与胖子不停地劝说这些人离开,连任意出来劝说也无济于事。 几个人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匹高头大马从街道的一头走来,四名锦衣大汉的后面,是一个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中年人后面的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箭服的漂亮姑娘。 中年人正是定远侯裴信和他的女儿裴雯。 任意的两个方子就能让裴雯恢复俊俏的模样,今天定远侯是带着女儿来复诊并道谢来了。 定远侯远远看到和春堂门前挤满了人,场面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地下马走了过来。 任意见到定远侯和偷鸡妹,知道他们今天的来意,连忙拔开人群迎上去,把他们让进店里来。 卫国最有名的侯爷能到一个小药店来,那是极大的荣幸,胖子既激动又担心地忙着端茶递水。 马宏章与定远侯的地位太过悬殊,不敢过来见礼,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定远侯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门外的人群问道:“小任大夫,外面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任意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定远侯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小任大夫,你这是名声远播啊。” 任意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播是播了,只是这播得也太厉害了些,把街道都堵上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些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去寻宝 定远侯站起来,看着门外拥挤的人群,点头说道:“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确实不妥,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先离开才是。” 偷鸡妹大眼睛转了转,拉着任意到一旁,悄悄说道:“哎,偷鸡贼,你医术这么高明,这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你自己估算一下每天可以看诊多少人,然后让他们过来登记排号,比如今天你能看五十个人,就让一到五十号的留下,五十一号至一百号的让他们明天来,这样依此类推。” 任意得到偷鸡妹的提醒,一拍脑袋,再揉了揉偷鸡妹的头发,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丫头真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偷鸡妹小嘴一翘,有些鄙夷地说道:“切,你才是丫头,谁让你笨呢。” 定远侯看着他们笑道:“想到办法了?” 任意点头说道:“裴小姐太聪明了。”接着说出裴雯的办法。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定远侯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好!这办法好。” 任意按照裴雯所说的办法,让胖子和药店伙计招呼众人逐个进来登记排号,忙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事情办妥。 人群散去,众人都松了口气,任意略带歉意地对定远侯说道:“侯爷,让你久等了。” “小任大夫,你这是为民造福,我等一下算什么。”定远侯说道。 定远侯地位尊贵,不摆架子,带着女儿亲自上门候诊,确实难能可贵,任意对他倒是生出了些好感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任意来到天京将近半年,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银子,估计用来购买炼制回生丹所需的药材应该足够。 任意开了一张单子,叫来胖子,交给他说道:“余掌柜,你是做药材这一行买卖的,认识的同行较多,这张单子上面的药材,你如果发现就帮我买下来。” 胖子接过单子一看,发现单子上所列的都是一些十分名贵的药材,疑惑地问道:“小任大夫,这是治什么病的方子?这些药材很贵的啊。” 任意随口应道:“我要炼丹,这是一张丹方。” “炼炼丹?”胖子口吃起来:“小任大夫,你还懂得炼丹?” 任意回头看了看胖子满脸夸张的表情,淡淡说道:“炼丹很难么?懂得炼丹有什么奇怪的?” “不难。”胖子似乎明白了,好象什么事情到了任意手里,再难也变得不难。 半个月后,胖子给任意找来了大部份的材料,还特地花大价钱买了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参,但千年还魂草和百年回春树就无法找到。 其实任意也知道这两种东西十分难找,他早有打算,准备自己去寻找。 这天下午,任意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叫来胖子说道;“余掌柜,从明天开始就停诊,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你要离开?”胖子急忙问道:“小任大夫,是不是诊金分成觉得少了?咱们可以商量。” “余掌柜,我来你店里坐诊,就想要赚到购买炼丹所需材料的钱,现在其他材料有了,但还差千年还魂草和百年回春树,我要出去寻找。” 任意说道:“余掌柜,这几个月你也赚了不少吧?做人不能太贪了。再说了,我找到这两样东西,还要回来的,到时候还得仰仗余掌柜呢。” 任意说得没错,这几个月胖子是赚得盆满钵满,只是谁会嫌钱少了?但任意要离开,他也没办法阻止。 任意把胖子找来的药材寄存在店里,吩咐胖子好好保管,就回到了客栈。 收拾东西的时候,最让任意头痛是当初从海上带来的冰丝虫。 要炼制回生丹,必须要以鲜活冰丝虫为主药引。所以,为了这冰丝虫任意是操了不少的心,每过几天他都要悄悄地带着冰丝虫到无人的海边让这些小东西进食,好在冰丝虫只是吃海水中的微生物,只要有海水的地方就能让冰丝虫存活。 现在他要去寻找千年还魂草和万年回春树,这么极其珍贵的东西,他不可能交给别人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身上带有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携带在身上没有问题,问题是如果离海边太远,这些小东西怎么存活就成了问题。 任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安置这些小东西的妥善办法,只好带在身上。 第二天早上,任意略为收拾,离开了客栈。 西部大陆大得无边,大陆上有无数国家,深山大泽更是多不胜数。 医典中记载,千年还魂草和百年回春树一般存在于深山大岭之中。 任意为了照顾身上的这些小宝贝,离开天京之后,不敢离开海边太远,只沿着卫海边缘向南而行。 丹老怪曾经对任意说过,要寻找天材地宝,熟知天材地宝的特性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看机缘。你要是与它有缘,不用你刻意去寻找,它有可能会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出现在你的眼前。 要说以前任意对丹老怪的话有所怀疑,要不是遇上冰丝虫,就算他有九条命也死得干干净净了,现在他相信了。 一路上,任意是逢山就进,遇泽就过,三个多月之后,任意已经远离天京数千里,来到了宁国境内。 宁国原属卫国,几十年前的那场动乱,卫国一分为四,就是卫c宁c信c荣四国。 宁c信c荣三国现在的疆土面积占了原来卫国国土面积的一半还多,也就是说,现在卫国的国土面积只有原来卫国的一半。 宁国境内,有一座大山名叫大雾山,常年云雾缭绕,古树参天,雨水充沛,盛产奇花异草。 大雾山脚下,有一座城池,名叫雾城。 因为大雾山上盛产药材,雾城里有一个很有名的药材交易市场。 任意来到雾城后,在雾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任意向客栈老板问明了药材交易市场方位,直奔而去。 此时天色尚早,人流较少,任意在交易市场里逛了一圈,在一个摊档里发现了一棵九叶草。 任意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正想问价,一只手在旁边伸过来从他手上夺了过去。 任意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一身灰色练功服打扮,身上佩着一把剑,他的身旁几个年轻男女也是一样的服饰,肯定是什么武道宗门的弟子。 任意心里有些不喜,说道:“你这个人好无道理,你怎么能随便抢人东西?” 青年人冷冷看了任意一眼,对摊档老板说道:“掌柜的,这东西是他的?” 摊档老板好象有点怕这个青年人,连忙哈腰说道:“还没有成交,不算是他的。” “听到没有?人家还没有卖给你,怎么说这东西是你的?还说我没道理?想找打是吧?”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任意一眼。 任意现在是太元初境的修为,可以说已经是武道宗师级的人物,天下少有敌手,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让这青年人大吃苦头,面对着青年人的霸道,他微微笑了笑,摇摇头,转身离开。 任意是不想生事,但事偏要惹他。 青年人看见任意微笑着离开,一副大度的样子,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闪身拦在任意身前,说道:“小子,装什么装?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风度?我呸!一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仗势欺人的事见过多了,所以任意并不想与这个年青人计较,皱了一下眉头,绕过年青人往前走去。 要说这个年青人是个二货傻逼一点不错,他见到任意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他此时的心情就好像与人过招被化解于无形,如同拳头砸在棉花上,实在是让人郁闷难受。 锵!的一声,年青人猛然拔出剑,一片剑光就向任意身上洒去,他竟然是想要把任意的一只手臂劈下来! 任意感受到身后的冰冷剑意袭来,脸色一沉,人影一闪,轻手一抓,年青人的剑已经到了任意手里。 剑光一闪,年青人的左腿无声而断。 年青人只觉得腿上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左腿上鲜血喷涌,一截断腿离开自己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抱着身上的断腿倒地狂嚎起来。 任意把剑一扔,冷冷说道:“你就是个二逼!”转身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年青人的同门回过神来,他们有些惊恐地看着任意离开的背影,朝年青人围了过来,有一个人叫道:“快把三师兄送回宗门。”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胡乱给年青人做了简单包扎,捡起年青人的断腿,背起年青人飞快地跑了。 任意从药材交易市场出来,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向人打听了上大雾山的去路,往山上而去。 大雾山是宁国境内比较知名的大山,山最高处有上千米,延绵数百里,因为盛产药材,常年有很多人上山采集。 采集药材,一般是在早上最为适宜,因为早上的天地灵气最为浓郁,正是天地万物吸取天地灵气的最佳时候。 任意往山上走了十多里,在一个平缓的小土坡上,发现有几个人在争吵。 一个四十来岁的粗壮汉子正对着一个六十多岁脸色腊黄的老头大吼:“童老头,你还以为你是灵山宗的掌门?我呸!就算是你那个没人要的老女儿掌门来了,我也不见得怕了,这回心果你必须交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灵山老掌门 童老头听到粗壮汉子出言羞辱自己的女儿,气得身子发抖,但修为不如人也是无可奈何,说道:“这是我先找到的,凭什么要给你?” “凭什么?就凭我拳头比你大。”粗壮汉子把手一伸:“拿来。” 任意听了粗壮汉子的话,想起自己当初怒砸阳明宗,凭的就是拳头大,微微摇头笑了笑,缓步向山上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只听到一声闷哼,任意回头一看,童老头嘴冒鲜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粗壮汉子正狞笑着大步上前,抬起脚就要往童老头身上一踩而下。 大雾山上多出奇珍,恃强抢夺的事并不少见,但抢了东西还想要人性命,这与杀人越货没什么区别了。 粗壮汉子这一脚要是踩下,就算童老头不死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 粗壮汉子正要一脚踩下,突然眼前一花,接着身子莫名其妙地腾空而起,急急一个倒空翻落在地上站定,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正扶起童老头。 粗壮汉子是满元境的修为,在东部大陆已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这个白衣青年随手就能把自己扔开,他那里还不知道这白衣青年的可怕? 粗壮汉子稍一愣神,叫了声:走!带着几个人匆匆走了。 任意扶着童老头坐起来,探视了童老头的伤势,发现童老头被粗壮汉子击了一掌并不算太重,严重的是他身上原来的旧伤,如果不及时医治,这童老头只怕时日无多了。 童老头咳了几下,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喘着气对任意说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 任意摆了摆头,说道:“老伯,你一身是伤,怎么一个人孤身上山来了?” 童老头叹气说道:“唉!我这也是迫于无奈呀。” 童老头名叫童兴,是大雾山下灵山宗的老掌门,原来也是满元境的修为,十几年前因为宗门纷争,被人打成重伤,经脉心肺受损,再也恢复不过来。 十年前他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的女儿,近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就时常上山,希望有机会找到些天材地宝来恢复伤势。 昨天他在山上找到了一枚回心果,早上下山时被粗壮汉子几个人发现,就要出手抢夺,要不是任意遇上,说不定就命丧荒山了。 “众位冰丝大哥大姐,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弟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但也有句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你们不妨再做几次好人,小弟我万分感谢!” 任意想起自己在礁石上对冰丝虫说过的话,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好人得做到底啊,对童兴说道:“童老伯,你先坐着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往山上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任意手里抱着一大堆各样草药走了回来,对童兴说道:“童老伯,你家住在那里?我送你回家,顺便把你的旧伤治了。” 顺便把你的旧伤治了。 任意是说得轻松随意,但童兴听了却心头翻起了涛天巨浪。 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曾求医无数,也仅仅是能延缓伤势而已。 他曾经身为一派掌门,虽然没有了当初的境界,但眼光还是有的,刚才任意随手就能把粗壮汉子扔了,他早就看出任意修为深得可怕,现在任意随意说出能把他的旧伤治了,那不就是意味着还精通医道?年纪轻轻就精通武道医道,那是什么样的天才怪物? 任意并不知道童兴心里翻起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把童兴背起来,下山而去。 灵山宗的宗门设在雾城的东面,童兴把掌门之位交给女儿之后,为了图清静,就与老伴搬回到城南原来的老宅子,不再过问宗门之事。 任意把童兴背回到家,童老太太见到童兴一身是血,惊得急忙把童兴接回房里安置躺下,问明原委,哭着骂道:“死老头子,一天也不得安生,你想要找什么药材,就让丽儿叫上几个弟子上山给你找不就是了,非得要自己上山瞎折腾。” 童兴笑道:“年轻人要修练,那有时间给我找?再说了,我上山也不就是想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嘛。” “就你能!”童老太太骂了一句,又过来对任意千恩万谢的。 任意向来怕人客套,应付了几句,让童老太太取来纸笔开了个方子,吩咐童老太太出去药店抓药。 童老太太走后,童兴从床上起来,对任意说道:“任小兄弟,刚才你说我的伤能医治好?本来我一把年纪了,早就看淡生死,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儿,她四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我总想活多几天看着她啊。”说完一声深深的叹息。 一声叹息,透露着许多无奈与不甘,任意听得心头一紧,说道:“童老伯,放心吧,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童兴听到任意说得非常肯定,连连道谢之后,眼里也不由得流露出兴奋之色。 任意的身上带着冰丝虫,只要他拿出几条给童兴服用,童兴就能恢复如初,只是他与童兴非亲非故,这么珍贵的宝贝他还舍不得。再说,凭他的医术,他完全可以凭借大雾山上的药材治愈童兴而不需要动用冰丝虫,只不过是需要多点时间而已。 童老太太抓药回来,任意吩咐了药方的使用方法,就准备回客栈。 童兴的宅子虽然老旧,但有很多房间,宽敞明亮,听到任意是住在客栈里,就想让任意搬过来住,一是方便诊治,又能节省住店的钱。 任意想到自己还要在雾城呆一段时间,也不推辞,去客栈收搭东西过来,在童兴家里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任意几乎每天都上大雾山,有时在山上呆上几天,下来的时候就顺便带上医治童兴所需的药材,一个多月后,童兴的病逐渐好转,估计不久就能治愈,只是任意想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任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要在山上多呆些时日,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离开雾城,另找地方了。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任意将自己的打算对童兴说了,童兴知道任意来雾城是为了寻找药材,也不多问,只是吩咐任意多加小心。 大雾山位于卫海的西面,距离大约三百多里,呈南北走向,其中最高的山峰名叫雾尖峰,山峰高约千余米。 任意早些时候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几乎跑完了大半个大雾山也没有什么发现,他决定直上雾尖峰。 雾尖峰山高峻峭,常年被浓雾笼罩,路滑难行,平常罕有人至,就算任意修为已至太元境,上到六百多米处,也觉得有些吃力。 任意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片刻,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前面一蓬杂草丛中有一支紫色叶子的草,他走了过去。 突然,一股强烈的臭腥味飘然而来,任意扭头一看,心头大骇! 只见一条巨大的五彩花蟒正张开如小山洞般的巨口,一条粗大的腥红信子正向任意身上席卷而来! 任意身形向右飘起,接着一记碧雷掌拍出! 任意现在一掌的威力已可以毁山碎石,只听轰轰闷雷声起,刚强的掌风拍在巨蟒的大口中,巨蟒的大口倏地闭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扫断了几棵古树,全身瘫软在地不停地抖动。 就在这时,任意的身子还在空中,只觉得身上一紧,转头一看,不由得心胆俱裂! 原来右边还有一条巨蟒在等着他! 巨蟒那腥红的信子一卷,已把任意卷进口中。 一股恶臭飘来,眼前一暗,眼看就要往巨蟒的肚子里滑去,任意躬身一挺,硬是在巨蟒的喉咙中间站起,接着双手一展,一把气剑出现,手一挥,就要斩出。 一个古怪而又惊恐的声音在任意的脑海里响起: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放你出来好了。 任意心里正自奇怪,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就是吃你的蟒蛇,我是在用神念与你交流,你先出来,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任意问道:你修道通灵了? 巨蟒说道:是,我们修炼了二千多年,现在只能是用神念与你交流,还不能说口语。 任意想了想说道:“想我出去可以,但我出去后你要是反悔呢?” 巨蟒说道:不会不会。 “你拿什么做保证?”任意用气剑往上捅了捅,巨蟒痛得一阵颤抖。 巨蟒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说道:要不我们奉你为主好了。 奉我为主?任意有些惊奇起来,心想,我收两条大蛇干什么啊?这两条大蛇又不像三毛一样,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这么两条巨大的蟒蛇怎么带啊?加上自己没有什么手段来控制这两条大蛇,有朝一日它们要反悔,岂不是养蛇为患? “为什么要奉我为主?”任意问道。 巨蟒说道:因为我们不想死,我们修炼了二千多年才有了智慧,只要有机会能找到续命增寿的灵丹妙药,我们会活得更久,说不定会长生不老。 还想长生不老?这两条大蛇的目标够远大的,任意问道:“要是你们不听话怎么办?” 巨蟒又是沉默下来,旁边那条被击倒的巨蟒好像是恢复过来,慢慢爬到这条巨蟒身边,两条巨蟒在暗中交流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百年回春树 过了一会,巨蟒说道:你可以在我们的识海里打上你的神念印记,以后要是我们有什么妄想,你可以动用神念摧毁我们的识海。 神念,也就是精神意念,只有修为达到归元境以上境界才可以练出神念。神念印记,就是利用自己的精神意念在对方的识海中打上烙印,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 识海被推毁,就如行尸走肉,就如一个人没有了精神意识甚至死亡。 巨蟒愿意放开识海让任意打上神念印记,看得出巨蟒为了活命才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但不管怎么说,收伏两条大蛇,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任意让两条大蛇放开识海,打上了神念印记,从大蛇口中跳了出来。 两条大蛇齐齐伏首,齐声叫道:参见主人。 任意抬头一看,只见两条大蛇有十几米长,全身五彩斑斓,蛇身足有大号水缸般粗大。 任意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说道:“假如我还没有练出神念,你就无法与我交流,那你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一条巨蟒昂起首来,有些骄傲地说道:要是你没有练出神念,证明你的修为还不够强大,早就被我吃了。 任意想也是道理,笑道:“你这两条大家伙怎么跟随我?再说你们肯定是食量惊人,我怎么养活你们啊?” 一条大蟒说道:不,主人,我们修练了二千多年,已经很少吃肉食,一般是一个多月才吃一次东西,平常都是以吸收天地灵气和一些奇花异草为主,刚才我们要袭击你,是因为你当时想摘那棵紫叶草。 大蟒的话刚刚说完,任意只觉得眼前一花,两条大蟒消失不见,地上出现两条细如手指的小花蛇。 任意一愣,随即笑道:“太好了,原来你们能变小的啊。”把手一伸,两条小花蛇嗖地飞上任意的手心里。 任意看着手心里的两条小花蛇,想了想说道;“我得给你们取个名字。” 任意发现两条小花蛇的额头上长得有区别,就把一个额头上长着三个小红点的小花蛇取名大花,长着二个小红点的取名小花,两条小花蛇点头以示明白。 收伏两条巨蟒,任意心里有些高兴,带上大花小花继续往顶峰而去。 一天后,任意吃力地登上顶峰,目光及处,不禁一呆。 顶峰上有一口几亩见方的小水湖,湖光如镜,周围长满了各样奇花异草。 大花小花见了欣喜若狂,直扑过去就狂吃一通,任意大呼可惜,急忙阻止了它们,问道:“你们从来没有来过顶峰?” 任意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这话问得多余,要是这两个大家伙来过顶峰,这些奇花异草早就让它他们糟蹋光了。 大花说道:我们沉睡了近二百年,刚刚醒来不久就遇上主人了。 任意心想,就算大花小花不来,难道其他人不会上来?有些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小花说道:主人,别摇头了,这峰顶上有一种奇怪的重力,因为你修为高所以感觉不出来,一般人是无法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来时觉得有些吃力,任意想想也就明白,要是什么人都能上来,就没有了这些奇花异草。 奇花异草虽然珍贵,但并不是任意想要的,绕着小湖走了一圈,再在峰顶各处看了看,心里有些失望,收了些花草,招呼大花小花下山而去。 大雾山上虽然盛产奇花异草,但任意仍然是找不到他想要的千年还魂草和百年回春树,正如丹老怪所说,想要寻找天材地宝,还得看机缘。 机缘不够啊!任意心里感叹。 从峰顶下来,在五百米处的地方,任意在一处断崖前找了个地方休息,大花小花从任意身上爬下来,钻进草丛中不见踪影。 断崖下,有一池清水,水清见底,有好些鱼儿在游动。 任意想起身上的那些小宝贝,心想,有好几天没有带着它们去海边了,不知道这些淡水它们会不会喜欢? 来到崖下,任意把鱼皮袋拿出来,放进水中,不由愕然。 只见这些冰丝虫趴在鱼皮袋底,对着清水拼命吸吮,似乎更加喜欢的样子。 任意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脑袋,再搜了搜医典中的记载,一拍脑袋大呼自己笨蛋。 原来,在医典中记载中,有关冰丝虫的描述,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以水中微生物为食。 因为这些小东西是在海上找到的,任意心里一直误为是以海中微生物为食,搞了个大乌龙,害得他隔些时候就要把这些小东西带到海边去。 既然无论是海水淡水都能养活这些小东西,任意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深入西部大陆的内陆去寻找他想要的东西了。 半个时辰之后,任意提起鱼皮袋,上了断崖,正想招呼大花小花出来,却听到一声虎吼,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只见不远处树断横飞,巨石飞滚。 任意近前一看,原来是大花小花现出本体与一只巨虎在撕杀。 任意本来还担心大花小花敌不过巨虎,意欲上前动手,但看了片刻,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巨蟒与巨虎的动作都是快如闪电,狠命扑杀,地上的野草乱石被大花小花不停翻滚的身体扫得四处飞溅。 要说动作敏捷,巨蟒与巨虎相比,还是差了些许。 只见大花的巨口闪电般咬向巨虎时,巨虎凌空闪过,巨爪已狠狠抓在大花身上,但大花的鳞皮坚硬如钢,巨虎的爪子抓下,仅是留下些许划痕。 就在这时,小花那坚硬的尾部已闪电般向巨虎身上扫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巨虎的身体被扫得飞起撞向山崖,落在地上。 巨虎翻身站起,眼里带着些许惊恐对着大花小花低吼一声,转身退去。 任意现身出来,大花小花变身小花蛇窜上任意身上,任意问道:“你们怎么无端端地与老虎打起来了?” 大花说道:哼!我们发现一支千年灵芝,这笨虎想过来抢就打起来了。 老虎要吃灵芝?任意有些意外。 小花说道:这笨虎估计也是生出智慧来了,知道灵芝是好东西,可惜刚才打斗的时候毁掉了。 原来是这样,任意点点头,看着地面上一片混乱,大叫可惜。这可是千年灵芝啊,要是拿来炼成丹,那可是益寿延年的好东西。 任意摆了摆头,左右看了看,右边丈余远的地方,一棵数米高的枯树映入眼中。 枯树已经没有了枝丫,粗壮而又有些弯曲的树干光秃秃的没有树皮,焦裂的树干如同被人用剑劈划出来的千万道剑痕,旧痕斑驳。也许是在多年雾气的浸润下,裂痕之间布上了青苔,一股古老的气息弥漫其上。 大树根部,一条隆起地面的树根上,顽强地长出十数片翠绿的叶子来。 医典中记载:树木生机死绝数百年,经过无数年天地灵气的蕴养,生机再复,在树干或树根某处萌芽长叶,而后生机渐旺,数年后渐成参天,此为回春树。 任意呆了一呆,闪身来到枯树下,看了一眼在树根上的冒出来的十数片翠绿叶子,抬头望了望焦裂的枯树干,复又低头看了看树根上的叶子,嘴里喃喃地说道:“医老怪呀医老怪,这是回春树吧?” 大花见到任意有些神经兮兮地嘀咕,问道:主人,你嘀咕些什么?这棵死了几百年的枯树有什么看头? 任意心头一喜,有些激动在问道:“大花,你确定这棵树死了几百年?” 大花说道:当然,几百年前这棵树还是枝繁叶茂,后来不知怎么就死掉了。 任意听了慢慢蹲下,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就说一声是,再摘一片就说不是,连摘十一片,留下了几片叶子不摘,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小心地把叶子装了进去,揣进怀里,一个跟斗翻了出。 “终于找到了!哈哈哈!”抬头举手,仰天而笑。 大花小花见到任意如此高兴,问道:主人,几块破叶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 “太珍贵了,比奇珍异宝还奇珍异宝。”任意也不想多说,笑着说道:“走喽!下山去。” 掌灯时分,任意进了雾城,在离童兴的家约几里地的地方,遇上了一批人。 夜色朦胧中,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的白衣中年女子带着一批身穿灰色练功服的年轻男女拦住了去路。 中年白衣女子冷冷看了任意一眼,说道:“你就是断了我门下弟子一条腿的那个人?” 任意看了一眼中年白衣女子身后的年轻男女,想起早些时候曾出手斩断过一个青年人的腿,就明白人家是问罪来了,微微点了点头。 中年白衣女子就是灵山宗的掌门童丽,也就是童兴的独生女儿,归元初阶的修为,在西部大陆上或者她排不上号,但在宁国内还是有些名气的。 早些时候,她门下的弟子被任意斩断了一腿,她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她认为任意不该如此歹毒,出手就伤人致残,命门下弟子到处寻找任意的下落。只是她没有料到,任意却住进了她的家里,与她的父母在一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重遇三毛 童丽身为一派掌门,归元境的修为,在世间已是顶尖高手,身上自然会有一股威势,她见到任意面对自己的质问,只是很随意地点了头,心下微微惊讶,神念往任意身上一扫,心头大震! 她好像看出任意是太元境的修为。说是好像,是因为她心里不确定也不敢相信。 太元境,是无数修道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童丽觉得不可思议,面前的这个青年人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竟然是身负太元境? 朦胧的夜色中,童丽看着不远处一张模糊的脸,觉得这个年青人的身影有些熟悉,脑海里突然涌起一个埋藏在心里很久而又十分熟悉身影。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他么?童丽有些痛苦地抖了一下身子,她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身为一派掌门,无论如何,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童丽微微吐了口气,说道:“你伤了我门下子弟,难道不想给我一个交待?” 童丽行事向来沷辣,在宁国的武道宗派里是出名的护犊子,但此时话一出口便有了示弱的意味,灵山宗的弟子深感奇怪。 任意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但他清楚地知道,要不是自己的修为比这个中年白衣女子强大,说不定她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任意说道:“你来向我问罪,但你了解事情的原由吗?或者你认为,我的修为比你的门下弟子强,断了他一条腿实在不该?对,没错,当时我可以完全不鸟他,但要是我的修为比你的门下弟子弱,当时我就不见了一只胳臂,甚至丢了性命,谁来赔我公道?” “就说现在,如果你比我强,你早就动手把我拿下了吧?但你是否知道,我要是那种心狠滥杀之人,何止只是断了那小子的一条腿,当日就杀上门去把你们灭了,你今天还有机会来问我的罪?” 任意说完,径自离去。 任意的一番话,童丽觉得当日的事情并不是如门下子弟所说的那样,阴沉着脸回身看着身后的一众弟子,问道:“你们骗了我?说!” 灵山宗的弟子们个个都惊得低下了头。 童丽“嗯?”了一声,一个当日在场的年轻女弟子结结巴巴地把当日发生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混帐!”童丽气得一跺脚,喝道:“全都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许随便离开宗门。” 任意在大雾山上得他想要的东西,就要离开雾城,童老头夫妻俩与任意相处了些时日,虽然心里也十分喜欢这个年青人,但他们也知道任意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就算心里有些不舍,也知道任意始终要离去。 童老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知道自己又可以多活些年头了,对任意是十分感激,特别是童老太太时刻不忘千恩万谢,搞得任意十分不自在。 早上起来,任意把东西收拾好,把昨晚写好的几个调理的方子交给童老头,就向童老头夫妻告辞后,离开了雾城。 从雾城出来,任意向西而行,不时向人打听那些地方有深山大谷藏有天材地宝。 有人跟他说在信国的南部有个大山谷叫断崖谷,曾经有人在谷里找到不少好宝贝,任意进入信国南部的时候,已到了冬天。 冬天大雪封山,想要找什么天材地宝有些困难,任意在信国南部离断崖谷约百余里的一个名叫清石的小镇上住了下来。 信国南部与宁国交界的边境上,有一个方圆约百里的大山谷,名叫断崖谷,深达百丈,谷底乱石成堆,古树丛生,满谷葱郁。 冬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洒向谷里,挂在厚密的古树上,谷底里一片银光灿烂,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银盆。 峭壁下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一个头上长有三根白色羽毛全身金黄的巨大鹏鸟,站在一块高高的巨石上正自左顾右盼,一派王者风范。 巨石下面,横放着两头死去的野猪,一群大雕c老鹰c猫头鹰c灰隼等猛禽正围着大嚼猛吃。 这金黄色的大鹏鸟,不用说也知道,它就是三毛。 任意被瘦面银衣人击落下海,三毛不相信任意就这么容易死去,它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在卫海上寻找差不多一年之久。 进入西部大陆之后,它发现了这个断崖谷,断崖谷中百鸟众多,它就陆续征服了谷中的鸟儿,再次当起鸟王来。 冬天大雪封山,鸟儿寻食不易,但对三毛来说却没有任何难度。它来到断崖谷当上鸟王,还是实施它那打一巴掌给个一甜枣的治鸟管理办法,亲自出去抓来两只野猪,犒劳它的治下臣民。 三毛虽然不知任意生死,但它凭着直觉,任意应该是来到了西部大陆。 三毛做为一只修道通灵的神鸟,它跟随任意多年,深知人间的险恶,不敢在一些大城大市里寻找落脚点,它在断崖谷找到栖身之地后,经常远飞数千里,到处寻找任意的下落。 清石小镇的一家在客栈里,望着窗外飘落的白雪,任意心里有些惆怅。 任意离开天京已有半年多,身上的盘缠也快要用完,这雪一下,看样子得等到开春时才能融化,西部大陆上深山大谷多的是,不一定要在这里苦等,于是他决定离开,先回天京再做打算。 信国位于卫国的西南部,任意向人打听了去天京的路线,折向东北而行。 雪地里,任意在前疾步而行,他的身后有两条小花蛇飞快地随着游走,在雪地里留下两行弯弯曲曲的痕迹。 前面不远处,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臃肿的花棉衣,手里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跚跚而行。 突然,天空出现几只大雕,稍一盘旋,立即风驰电掣般就向小姑娘和小男孩直扑而下,向他们伸出了巨爪。 正在地上游走的两条小花蛇对望了一眼,闪电般直窜而上,随即化成巨蟒,张开大嘴迎着直扑而下的大雕一口咬去,只听到两声哀鸣,两只大雕被巨蟒咬死,丢在雪地上。 其也大雕惊鸣一声,扬空而去。 两条巨蟒突然出现,小姑娘和小男孩惊得浑身发抖呆在当地。 任意闪身上前,把他们抱拢过来,安慰道:“小妹妹小弟弟,不要怕,它们不咬人的。” 小姑娘看了任意一眼,颤抖着问道:“大哥哥,它们真的不咬人吗?” 任意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笑道:“不会,它们要听大哥哥的话,它们不敢咬人。”把手一伸,叫道:“大花小花,上来。”两条巨蟒倏地化成小花蛇,飞上了任意的手心。 “你看,它们多听话。”任意笑道。 任意是不觉得可怕,但这么两条五彩斑斓的小东西在小姑娘的眼里却是十分恐怖的存在,啊!的一声惊叫,她拉着小男孩转身就跑。 任意笑着摆了摆头,看着手心里的小花蛇说道:“你们居然懂得要去救人?” 大花说道:我们知道主人仁慈,就算我们不出手,我相信主人你也一定会出手相救,既然我们叫你一声主人,当然会为主人代劳了。 任意点了一下大花的脑袋,笑道:“好!就凭这句话,主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看着地上的大雕尸体,任意问道:“你们怎么不吃掉它们?” 这些鸟儿一身是毛,不好吃,大花说道。 正在说话间,一只金黄色的巨鸟带着一群猛禽飞临天空上。 三毛来了。 冰天雪地里,鸟儿觅食不易,虽然对三毛来说不是问题,偶尔出去打些食物犒赏部下,那是为了拉拢鸟心,但它堂堂鸟王,不可能时常为部下打食,刚才那几个大雕就是被三毛打发出来觅食的。 大雕意欲袭击两个小孩,被两条巨蟒咬死了两只,惊得飞回断崖谷向三毛报告,三毛听到有两条巨蟒出现,心想,这不是最好的美味么?马上带着一群猛禽飞来了。 三毛在空中看着雪地里一身白衣的任意,大眼睛眨了眨,再摆了摆头,嗖声飞了下来,站在任意跟前,嘎嘎声怪笑起来:“我就说嘛,公子你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嘎嘎嘎!” 任意听到这熟悉的破锣声,呆了一呆,看了看眼前的巨鸟,飞身上前抱住三毛巨大的身躯,激动地叫道:“三毛,你没事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三毛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任意以示安慰,说道:“我当然没事,公子你都不会轻易挂掉,我要是死翘翘了怎么对得起公子?嘎嘎嘎!”三毛有些得意地扬了扬起巨大的翅膀。 任意与三毛之间,并不算是主仆的关系,而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朋友关系,因为三毛完全可以离开任意去过它自由自在的鸟王生活,它跟着任意,完全是以任意为主,任意的话它从来不违抗半句,当然,任意也从来不会将三毛当做一个下人来对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千年还魂草 任意自从重伤坠海与三毛分开之后,时间上已过去了差不多二年,在铁国,现在已是兴隆十八年。 任意与三毛简单地说了分开之后各自的经历,三毛问道:“公子,你找千年还魂草有什么用处?断崖谷里就有。” “断崖谷里有?”任意惊喜地叫道:“走,三毛,马上去断崖谷。” “断崖谷深达百丈,一般人无法进去。”三毛伏下身来,说道:“公子,上来吧。” 任意翻身上了三毛的背后,手一伸,两条小花蛇也窜了上来。 三毛见了笑着问道:“公子,还玩起蛇来了?准备跑江湖么?” 任意还没有回答,一个声音在三毛的脑海中响起了来:笨鸟,我们是修练千年的神蟒,现在我们归顺主人,怎么说是玩?小心我一口吃掉你。 三毛微微一愣,嘎声笑了起来:“嘎嘎!原来是两条还不会开口说话的小蛇呀,道行还浅,好好修炼吧,小蛇。” 大花大怒,头一扬,说道:笨鸟,你不就是比我们开口说话早了些么?得意什么?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 任意知道他们在斗嘴,点了一下大花的小脑袋,拍拍三毛,说道:“三毛,走吧。” 断崖谷离清石镇不过百余里,三毛驮着任意转眼即到,进了山洞,任意从三毛身上下来,走到洞口打量着谷中风景,只见乱石披银,满地银霜,说道:“这个地方真的不错,三毛,要不你留下来吧。” 三毛知道任意是言不由衷,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任意笑笑,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鱼皮袋子,轻轻打开,伸手拈出两条透明如冰的小虫,再把鱼皮袋子放回怀里,转过身来走到三毛跟前说道:“到我身上来。” 三毛不解地看着任意,任意歪了一下脑袋,三毛倏地变成一个金黄色小鸟飞到任意肩头上。 任意扬起手中的两条小虫子说道:“吃了它。” 三毛眨了眨眼,脖子一伸,毫不犹豫地把两条小虫子吃了下去。 任意指着山洞里的那块高高的石头说道:“静坐运功化解。” 三毛刚刚飞到石头上,就觉得全身真气澎湃,似乎要把身体撑爆一样,心里一惊,急忙化身本体坐下运功疏导。 三毛当前是六阶的修为,相当于盛元境界,在任意想来,给三毛服下冰丝虫,它的境界应该可以提升至满元初境。 一连三天,三毛一直在默默行功,到了第四天早上,三毛猛地睁开眼睛,接着发出一声清啸,张开翅膀向洞外飞了出去。 三毛在空中打了几个盘旋,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里饱含着霸气威严,断崖谷中的百鸟听了都瑟瑟发抖。 三毛这次不但突破,还是突破了一个大境界,它的修为一下子提升至满元境巅峰,也就是七阶巅峰。 任意站在洞口,望着在空中得意飞翔的三毛,他为三毛感到高兴。 三毛飞回来化成金黄小鸟落在任意肩上,问道:“公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太厉害了!” 任意悄悄传音说道:“冰丝虫。”三毛明白地点了点头。 大花小花不知道任意给三毛吃的是什么东西,但三毛吃了之后就能突破一个大境界,飞身窜到任意身上,羡慕地看着三毛,大花说道:笨鸟,你好福气啊。 三毛有些不屑地看了小花蛇一眼,说道:“两条小臭蛇又怎知我与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小花叫了起来:笨鸟,别得意,我们迟早会超过你。 三毛不理小花蛇,落在地上化身本体,说道:“公子,走,我带你去采千年还魂草。” 任意点点头,翻身而上,三毛带着任意飞到南面三十多丈高的峭壁旁,说道:“公子,你看。” 峭壁间的夹缝里,紧贴着岩石长着几支似柏非松,又似是含羞草一样的矮小绿色植物,叶子上面挂满了银霜。 任意看着面前的几支小植物,有些感叹,心想,要不是在这里重遇三毛,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和功夫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任意从三毛身上向峭壁跳过去,如一只蝙蝠一样紧紧贴在壁间,小心地摘了三支放进怀里,跳回三毛背上,回到山洞里。 炼制回生丹的冰丝虫c百年回春树c千年还魂草这三样主要材料都在任意身上,有了这三样材料,其他材料都不是问题,但还差一样东西,就是丹炉。 炼丹需要一个幽静的环境,不能分心,如不小心就会爆丹。任意想起,在雾城童兴的家里倒是十分适合,其他材料大雾山上有的是,只是不知道当地有没有炼丹的人。 任意正在沉思间,三毛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铁国?” “嗯?回铁国?”任意摆头说道:“卫海太大,很难渡海,想回去很难啊。” 三毛笑道:“笨!不是有我么?我可以带着你飞回去啊。” 任意问道:“三毛,当时你飞过卫海花了多少时间?你带着一个人飞越卫海,能行吗?” 三毛摆头说道:“当时我只是随意在海上飞行,没留意花多少时间,但带你飞回去是没问题的,因为海中有很多礁石小岛,可以在上面停留休息。” 任意沉吟片刻,说道:“三毛,我怀疑我的出身就是在西部大陆,我想弄清楚再回去。” “随便吧,公子到那我就跟到那里。”三毛扬了扬脖子说道。 任意经过考虑,决定回到雾城再做打算。 几天后,三毛带着任意飞回雾城。 童兴夫妻见到任意去而复返,惊喜之余又心存疑问,但任意不说他们也不好细问,忙着给任意安排住下了。 任意要炼回生丹,所需材料齐备了,还差一个丹炉,丹炉自然是丹师手上才有。 丹道艰难,本来世上修炼丹道的人很少,十分受人尊重,也很有名,任意稍一打听,就知道雾城里有两名丹师。 任意问明了两名丹师的去处,在深夜的时候,带着三毛往城西的一个丹师的家而去,他是打算去看看丹炉是否适用,要是合用的话就把丹炉偷出来,用完了再还回去。 雾城西面的一片小竹林中,有一个独立的大宅子,高门阔院,很是有些气势。 宅子南头,有一个古怪的建筑物,外表看起来有些像是一间缩小了的寺庙,其实是一间丹房。 丹房里面,药香飘荡,丹房正中央的地面上放着一张约五十公分高的小石桌,桌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金黄色的丹炉。 大炉如脸盆般大,小炉如大茶壶一般小。 石桌前,一个颌下留着些稀疏花白胡子的清瘦老头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在沉思。 清瘦老头名叫连文义,丹尊的水准,是西部大陆上有名的丹师,凡是由他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一枚难求。 连文义性情高傲,平常一般不会轻易为人炼丹,而且他炼丹时从来不准别人观看,他炼丹不是为了谋利,而是为了研究丹道。 曾经有很多权贵名门来求他炼丹,他一概拒之,为此他得罪了很多人。但连文义不但精通丹道,也是归元境界的武道修为,放眼西部大陆也算是顶尖高手,很多人对他也是奈何不得。 连文义是卫国人,因为大雾山上天材灵宝常现,取材容易,连文义就来雾城定居,潜心研究丹道。 任意来到连文义的家,顺着药香味来到丹房窗外,往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石桌上放着的两个丹炉,名叫乾坤双炉,正是丹老怪的独特炼丹用炉,大炉为乾,小炉为坤。乾为天,坤为地,又名天地双炉。 任意心想,这个人怎么会使用丹老怪的乾坤双炉? 任意正在沉思间,只见连文义伸手虚空向右边桌子上的一份材料一拔拉,这份材料尽数投入天炉中。 连文义双手虚空一举,天炉飘然而起,悬在地炉上空约几寸处。 看到这里,任意心里再无怀疑,这个老头的炼丹手法就是丹老怪所传。 只见连文义伸出双手对着天炉做虚抱状,约一柱香的功夫,天炉中飘出浓浓药香,炉里的材料尽数融化,一股药液从天炉底下的小孔流进底下的地炉里。 左手轻按,天炉落回桌上,右手迅速抓起桌上的一个小盖子猛然盖在地炉上,双手虚抱地炉,地炉瞬间飞速旋转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双手一错,地炉猛然逆势飞转,如此顺逆反复旋转上百次,再抱着地炉静默不动,片刻之后,把地炉轻轻放在桌上,揭开盖子,伸手掏出两枚晶黄的丹丸来。 连文义看着手心里的两枚丹丸,有些失望地摆了摆头。 世人炼丹,要建灶搭炉,再借助天地之火,烧炼些时日才能把丹炼出来,但连文义不但不需要借助天地之火,反而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丹炼出来,要是让人看见,必然是惊世骇俗。 任意在窗外看了良久,想了想出声说道:“你手法要诀有缺陷,这百转和气丹只能算是半成品。” 连文义已是归元中境的修为,但有人在窗外窥视而不觉,心头一惊,低喝一声道:“什么人?”身形一动,飘身出了窗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回生丹 连文义跳出窗外,伸手一抓,就想把任意抓来,任意轻手一推,一股沛然之力直逼而来,连文义蹬蹬连退几步,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青年人的修为高出自己太多。 任意笑了笑,说道:“你是丹老怪的徒弟?” 连文义心头一震,惊声问道:“你认识我师尊?” 这老头果然是丹老怪的徒弟,看来是找对地方了,任意笑道:“认识,太认识了,天可容地,地蕴万物。” 天可容地,地蕴万物,这是《神丹诀》卷首第一句,连文义听了,急忙说道:“小兄弟,请进屋说话。” 进了丹房,连文义想到任意称自己的师尊为丹老怪,肯定不是同门,但他又是如何熟知《神丹诀》的?问道:“小兄弟,你与我家师尊是?” 任意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我与丹老怪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的炼丹之术我也学了些皮毛。” 世人盛传丹圣早就不在人世,连文义听了急声问道:“我师尊还在世?” “哈哈!放心吧,丹老怪还活得好好的。”任意笑道。 连文义心头一喜,眼珠一红,渗出些泪花来,激动地问道:“我师尊现在在那里?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师尊了。” 任意见了觉得好笑,说道:“你一老头还哭什么鼻子?也不怕丢了丹老怪的老脸?丹老怪的去处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征得丹老怪的同意再说吧。” 连文义抹了抹眼中的泪花,叹道:“恩师对我恩情深重,当年要不是他老人家我早就葬身卫海,我曾请求师尊让我跟随侍奉,但师尊不同意,只是吩咐我用心修炼,后来听到师尊不在人世的消息,我伤心了好几年,现在知道师尊还健在,我是心里高兴啊。” 任意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丹老怪知道一定很欣慰。” “惭愧呀。”连文义摇头说道:“老夫连文义,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任意。” “任小兄弟。”连文义想了想说道:“你虽然不是师尊的弟子,但师尊也曾传艺于你,咱们也算是同门,不如我叫你小师弟,如何?” 莫名其妙地突然多出一个师兄,但任意并不在意,毕竟自己也算是丹老怪的弟子,耸了耸肩,笑道:“随便吧。” 连文义到底是醉心丹道的人,想起刚才任意说他曾与师尊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料想他的炼丹之术不差,于是说道:“小师弟,刚才你说我的手法不对,但我想不出问题出在那里,还请小师弟指点一二。” 师兄求师弟指点,这可算是世上的一对奇葩同门,但能者为尊,也就不足为奇。 任意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亲手演练一次给你看吧。” 连文义高兴地连连说道:“好,好,小师弟,请,请。” 任意走到石桌前盘腿坐下,手一招,右边桌子上的一份炼丹材料被投进天炉中,双手虚抬,天炉飞起来移到地炉上方落下,紧紧扣在地炉上面。 连文义见了,问道:“小师弟,丹诀中说,乾炉纳灵宝,坤炉引精华,乾坤留方寸,你一点余地不留? 任意问道:“你跟着丹老怪多长时间?” “大约三年时间,师尊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没有练出丹火。”连文义觉得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丹圣炼丹手法独特,他炼制丹药并不需要天地之火,而是利用自身修练出来的真气之火,即为丹火。丹火无影无形,说白了就是由自身真气产生出来的一股灼热之力。 要学会利用丹圣的炼丹手法,首先就是要练出丹火,没有丹火就无法炼丹。 连文义跟着丹圣三年也无法练出丹火,丹圣自然是无法指点他炼丹,不过他靠自己的感悟能修练到这个程度,也是十分了不起了。 任意明白地点了点头,心中暗笑,丹老怪也真是操蛋,在神丹诀里故弄玄虚,真是误导子弟啊!说道:“乾坤留方寸,并不是指在乾炉与坤炉之间留下距离,简单地说是天炉与地炉不能装得太满,要留有余地,你在两个炉之间留下距离,就会造成药性的流失。” 连文义听了一呆,随即猛然醒悟,嘴里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任意笑着摆了摆头,伸出双手虚抱天炉,一股高温的灼热之力从掌心中漫出包围天炉,大半柱香的功夫,炉中药材尽融,化成药液流进地炉中。 任意左手虚按,天炉落回桌上,抓起盖子往地炉上一盖,双手一抱,地炉悬空而起,接着滴溜溜地高速旋转起来,转了数息,双手一错,地炉上下左右毫无规则地飞速旋转,转了片刻,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直至停止,静静地悬在空中。 任意伸出双手实抱地炉,如同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片刻之后,他把地炉轻轻放在桌上,揭开盖子,在桌子上轻轻一拍,地炉中跳出几枚雪白的丸子,伸手一抄,摊开手掌,手心里有五枚晶白如雪的丹丸。 任意的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阻滞,连文义在一旁看得呆了。 连文义呆了片刻,抢步上前把任意手里的丹丸拿在手里看了看,惊叫道:“成丹五成?丹王级?” 任意不满意地摆了摆头,说道:“成丹五成太少了。” 连文义炼丹的成丹率最高也就是四成,还是在运气好的时候,而且只是丹尊的水准。任意成丹五成,还是丹王级的灵丹,还不满意,这让连文义觉得这辈子炼丹炼到狗肚子里去了。 连文义苦笑道:“小师弟,你这是要气死师兄么?” 任意很是真诚地说道:“连师兄,你很了不起了,我在丹老怪身边多年才学得这点皮毛,实在是对不起丹老怪。” “要是能回到师尊身边,我死也无憾了。” 连文义突然想起任意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任意笑道:“本来我是想来偷丹炉的,没想到会遇上你。” “偷丹炉?”连文义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小师弟,咱们真是有缘,要不是遇上你,我还不知道师尊的消息呢,真想念师尊啊。” “不知道小师弟想要炼什么样的丹?”连文义问道。 “回生丹。”任意也不想瞒连文义。 “回生丹?” 炼制回生丹的材料不但十分难找,炼制也是相当复杂,但连文义想到任意年纪轻轻就是丹王水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任意找到了炼丹的地方,回到童家对童兴说要上大雾山寻找药材,估计要停留几天,就搬到连文义的家里。 过了两天,连文义亲自陪着任意上山,找到了所需的药材,回来之后着手准备炼制回生丹。 任意准备开始炼丹的时候,连文义问道:“小师弟,你炼丹的时候我能不能在一旁观看?” 任意的炼丹之法本来就是丹老怪所教,连文义是丹老怪的徒弟,也不怕这炼丹手法暴露,笑道:“连师兄,这炼丹之法对你来说是又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可以,还请连师兄帮我留意一下周围动静。” “小师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来打扰到你的。”连文义听到任意同意他在一旁观看,高兴地说道。 炼制回生丹的材料不但珍贵无比,炼制的手法也是十分复杂,要是出了些许差错,浪费一番心血不说,这些举世罕见的珍贵材料就毁了。 任意为了防止有失,静心闭目在丹房里打坐了半个时辰,开始动手炼丹。 任意取出冰丝虫的时候,连文义惊得瞪爆眼珠,心里大叹,这小师弟真是运气逆天,有起死回生之功的冰丝虫也给他找到了。 任意依法施为,只见他手法翻飞,动作娴熟,第一炉丹出炉时,只有三枚,任意不满意地摆了摆头。 第二第三炉丹出炉,各自有五枚成丹。 在炼制最后两炉丹的时候,任意只是把药液炼制成干面粉状,用一个玉瓶装了起来。 其实,这是两炉半成品,任意是想把这个半成品带回碧离岛交给丹老怪,再请丹老怪炼制出成品。丹圣炼制出来的回生丹,将会是无价之宝。 连文义见了问道:“小师弟,炼败了?” 任意微笑着摇了摇头,连文义见到任意不想说,也不好再问。 十三枚回生丹!意味着谁能得到一枚,就能获得一次活命或者续命增寿的机会,要是让人知道这世上出现了这样举世罕有的珍奇,必然会引起腥风血雨。 任意把东西收拾好,拿了一枚递给连文义,连文义惊得连连推辞,虽然他知道要是手上有了一枚回生丹,就等于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但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不敢要,最后还是任意硬塞给他,他才迫不得已收下了。 回生丹是很珍贵,但对任意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能治病救人的药罢了,他之所以大费周章要炼制回生丹,无非是不想浪费在卫海中的奇异,就他想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任意的身世 重遇三毛c收伏神蟒,炼出回生丹。 任意离开天京之后,奔波了几个月,可以说是大丰收。 任意准备离开连文义的家时,连文义的神情突然有点古怪,讷讷地对任意说道:“小师弟,你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任意随即明白,连文义是想跟着自己以便有机会去见丹老怪。 任意想了想,简单地说出自己是怎么来到西部大陆的原因,说道:“连师兄,到时候我要是返回东部大陆,再来通知你吧?” “不用,反正我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我跟着小师弟就好。”连文义连连摆头。 任意看得出连文义是真的想跟着自己,想到他如此恋师,心下也是感动,只好说道:“好吧,你收拾一下,我们去童家打个招呼,就去天京。” “好咧!”连文义高兴得像个小孩闪身进了屋里,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任意不禁愕然,原来他是早有准备,先是认自己为师弟,就有理由跟着自己,这老小子真奸啊。 任意与连文义来到童兴的家,刚刚走进院子,正好一个中年白衣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中年白衣女子正是灵山宗掌门,童丽。 童丽看见任意,身子一震,轻声惊叫一声:“寒战!” 接着呆呆地望着任意,神情中流露出惊喜,意外,还带着些许的柔情。 任意一眼就认出正是那天晚上意欲向自己问罪的中年白衣女子,但他很清楚地听到眼前这个中年白衣女子叫了一声寒战。 任意想起风照影找到自己查问身世来历,那个瘦面银衣人也曾问过自己认不认识寒战,惠灵公主看见自己时吃惊的样子,定远侯见到自己时的古怪神情。凡此种种,让任意意识到,那个失踪的卫国太子寒战,可能与自己的相貌有些相似。 童丽在发呆,任意在沉思,连文义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童兴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任意,高兴地说道;“任小兄弟,你回来啦。” 任意点头说道:“童老伯,我要离开雾城了,我是来向你们告辞的。” 童兴知道任意这次回来是为了寻找药材,任意现在要离开,肯定是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好挽留,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女儿,说道:“任小兄弟,这是我女儿童丽。”转脸叫道:“丽儿,这位就是爹跟你说过的任意小兄弟,就是他把爹从山上救下来,还把爹的病治好了。” 任意明白了,原来她就是灵山宗的掌门,童兴的女儿童丽。从刚才童丽的神情中看出,童丽不但认识寒战,而且与寒战的关系不一般。他想起童兴曾说过童丽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童丽一直未嫁估计就是为了寒战。 任意对着童丽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童掌门。” 童丽看到任意之后,她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一段埋藏已久的记忆再次被揭开,她的心乱了。 连文义在任意面前没什么架子,他也摆不起架子,但在西部大陆却是非常有名。他不但精通丹道,武道修为也是这个大陆上的顶尖人物,就算一些宗门大派的掌门人,甚至是一国皇帝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任意向童丽施礼,但童丽却没有反应,连文义不禁有些恼怒,喝道:“你胆敢对我小师弟无礼?” 童兴只顾着对着任意和女儿说话,并没有留意到任意身后的连文义,他看了一眼连文义,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施礼叫道:“原来是连大师,失礼了。” 连文义哼了一声,把头一仰,并不说话。 童丽被连文义一声大喝醒过神来,连忙过来与连文义见礼,连文义不理童丽,对任意说道:“小师弟,既然见过他们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没事了。”任意点点头,对童兴说道:“童老伯,我们走了。” 任意转脸对童丽微一点头,举步就走。 就在任意转脸的瞬间,童丽看清楚了任意右脸上的一道疤痕,身子一震,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童兴见到女儿今天一再失态,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轻声问道:“丽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童丽轻轻摇摇头,看着任意的背影,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在脑海中涌现出来,突然叫道:“任小兄弟,请留步。” 任意停下脚步回转过身有些不解地看着童丽。 童丽咬了咬嘴唇,说道:“任小兄弟,我有些话想问你,不知你?” 任意猜得出童丽想问什么,想了想说道:“你问吧。” 童丽说道:“请随我进屋说话。”带着任意向宅子西头的一个房间走去。 任意在童兴家里住了好些日子,对童宅是十分熟悉,他听童兴说过,西头这个房间原来是童丽自小在里面住的,但在二十多年前童丽突然搬出来,保留房间里的原样,不准任何人进去。 童丽带着任意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合欢树轻轻叹了口气。 任意看着童丽有些孤单落寞的背影,知道这个一直未嫁的中年女子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说道:“童掌门,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童丽回过身来,走到任意跟前,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任意脸上伤疤,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些苦涩笑容,说道:“不,你应该叫我丽姨,我是你母亲的好姐妹。” 我母亲?母亲这个词对任意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他不知道童丽为什么会说得如此定肯,说道:“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何人,你我素昧平生,你对我一无所知,你凭什么就能肯定我是你口中所说的人?” “凭什么?”童丽摇头叹道:“就凭你的长相和你脸上的这道疤痕,小家伙,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你脸上的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任意听到童丽说得有板有眼,心里有些小激动,心想,难道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答案就要解开? 任意看着童丽,张嘴正想说话,童丽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听我说个故事吧。” 童丽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棵逐渐老去的合欢树,轻轻吟道:“满树绿,粉红妆,翠绿抱红相偎依。一叶绿,护花红,花谢叶落永相陪。” 二十多年前,一个好战的青年人在大雾山上与人相斗,被人击成重伤落下山崖,当年只有二十来岁的童丽发现了他,把他救了起来。 童兴当年还是灵山宗的掌门,整天忙于宗门事务,他们全家都是在宗门里居住,童丽怕父亲知道,就把受伤的青年人偷偷带回城南的老宅旧居养伤。 青年人受伤十分严重,身上还中了毒,已经是昏迷不醒。 大雾山上奇花异草众多,童丽上山采回来很多灵草给青年人服用,半个月后,青年人醒了过来。 童丽问起青年人的名字身份,但青年人只说他名叫寒战,其他的不愿多说,也不提出要让童丽通知他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养伤。 童丽当时出手救人,是出于好心,她知道青年人的伤势恢复后,始终要离开,所以她也不再多问。 童丽有一个闺中好友,名叫琴画,是雾城里一个大族人家的女儿,知道童丽救了一个青年人,也时常过来帮忙。 二个月后,寒战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但他的武道修为却大跌境界,因为大雾山上多灵宝,寒战提出,等他的修为完全恢复后再走。 寒战不愿意走,童丽也不好赶人,只好让寒战留了下来。 只是世事难料,童丽本来是好心救人,但在她与寒战相处的日子里,两个人却生出了情愫,互相喜欢上了。 她与寒战一起上山采药,在屋外的合欢树下赏花望月,这是童丽一生中最为开心甜蜜的日子。 一叶绿,护花红,花谢叶落永相陪,这是寒战当时在合欢树下对童丽做出的承诺。 一年多之后,寒战修为尽复,童丽知道寒战该要离开了。 两人相处了一年多,童丽一直不知道寒战的身份,当童丽问起时,寒战却神秘地对她说,他要给她一个惊喜,等他回去之后,跟家人说好了,再把她接回家去完婚,让她安心在家等着他。 童丽相信了寒战的话,她很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但一个意外却把她的梦砸得粉碎! 童丽的闺中好友琴画,在寒战醒来之后的前两个月还经常上门,后来不见踪影,童丽与寒战相爱也不瞒着琴画,童丽是估计琴画不忍心打扰两人的生活,也不做多想。 在寒战准备离开的时候,琴画却带着一个只出生几天的男孩找上门来,说是她与寒战的儿子,她希望寒战留下来。 从男孩子的相貌上看,活脱脱就是从寒战脸上剥落下来的模样,是寒战的儿子无疑。 这一年多来,童丽一直与寒战相伴,两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怎么突然间琴画却有了两人的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童丽砸懵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你是皇孙? 连文义有很多丹道上的问题想向任意请教,曾劝任意留下一段时日,但任意不同意,他只好厚着脸皮跟着任意。 任意说不走,本来连文义有些失望,但听到任意说要住到他家去,眼前一亮,笑嘻嘻地打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师弟,咱们回去。” 任意与连文义走后,童兴心里再起波澜。 任意本来已是精通武道医道,但他居然还是西部大陆上最有名的丹尊连文义的师弟,也就是说任意还懂丹道!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妖孽!童兴呆了片刻,吞了吞口水,看着童丽问道:“丽儿,刚才你与任小兄弟在房间里说些什么?” 对于童丽当年之事,童兴并不知情,后来因为琴家的女儿突然出家为尼,当时曾引起很大的轰动,他才略有耳闻,但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与任意有关。 童丽看了看她爹,嗤声笑了出来,说道:“爹,以后别一口一个小兄弟的叫了,他是我儿子,你是他爷爷。” 童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爽女子,她苦等寒战二十多年,等来的却是寒战的儿子,她心痛之余倒是看得开了,对于当年之事她不想再瞒着父亲,伸手拉着一脸愕然的童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爹,回屋我跟你细说。” 回到连文义的家里,任意搬了一张椅子在院子里坐下,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墙外摇曳的竹子在发呆。 连文义给任意收拾好房间走出来,看见任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说道:“小师弟,童家那老姑娘与你说了些什么?从童家出来后你就是这副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任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连师兄,你家人还好吧?” 连文义潜心丹道,一直没有成家,突然听到任意问起他的家人来,微微一怔,说道:“我的老父母早些年过世了,在天京还有一个妹妹,至于我嘛,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师弟,不对劲,你肯定有事。” 任意站起来,走到墙边,伸手摘了一片竹叶放在嘴里咬了咬,简单地对连文义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连文义听完,上下看了看任意,脸上慢慢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些结巴地说道:“小小师弟,你是卫国皇帝的孙儿?” 任意看着连文义吃惊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说道:“连师兄,要不要这个样子啊?我只不过是你师尊口中的一个小家伙而已。” 连文义晃着脑袋说道:“不是,小师弟,我听说卫国的太子早就失踪,你是卫国皇帝的孙儿,那岂不是可以当皇帝?” “皇帝有什么好稀罕的?”任意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连师兄,你想当皇帝么?” “想,不是,哎呀呀,问题是我想也当不了啊。”连文义走近任意,伸手摸了摸任意的脑袋,说道:“这小脑瓜里装的是什么呀?有皇帝也不想当?” “什么狗屁皇帝,谁想当就让谁当去。”任意懒懒地坐回椅子上,仰头看着竹子间两只追逐翻飞的鸟儿,问道:“连师兄,你知不知道二十多年前雾城一带武道修为很高的有那些人么?” “二十多年前我还没有来雾城,不过这个好查,随便找几个武道宗门的人问问就知道。” 连文义问道:“小师弟,你问这个干嘛?” 任意说道:“寒战当年就是在这里与人相斗,中毒重伤,我想知道当年他的对手是谁。” “噫?呵呵,你不是不想当皇帝么?还管这个事干嘛?”连文义笑着问道。 “这是两码事。”任意看着地面大青石板上爬过的一行蚂蚁,伸脚拔了拔,蚂蚁顿时四散,随即又重新会拢到一起,有些感慨,说道:“终究是一路人啊。” 连文义明白了任意的意思,说道:“小师弟,过几天我就给你结果。” “那就有劳连师兄了。”任意说道:“连师兄,有吃的么?饿了。” “没有现成的,我马上去做。”连文义伸出手在任意面前做了个跪拜的手势,叫道:“马上就好!皇上。”笑嘻嘻地去了。 任意笑了笑,挥了挥手。 能让西部大陆上有名的丹尊亲自为人做饭,还真没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资格,但连文义很清楚,这个小师弟无论是在武道上还是丹道,自己都无法企及,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不是正宗同门的小师弟。 连文义在雾城果然是有些影响力,几天之后,他就把一份人员名单交到了任意手上,名单中罗列出了每个人的简单经历。 任意拿着名单详细看了,发现这份名单上,其他人都还好好地活着,唯独有一个名叫胡剑的人全家被灭。 任意问道:“连师兄,这个胡剑你了解过吗?” “问了一下,二十六年前胡剑满门突然被灭,原因不明,当年他的武道修为在雾城这一带并不算得上是最高,但他的剑法算是第一。” “一个死去的人你还管他干嘛?”连文义问道。 这份名单中,其他人都好好地活着,唯独这个人全家被灭,不免令人觉得奇怪。任意本来是随口问起,听到此人在当地算是剑法第一,心头一动,向连文义摆了摆手。 清石小镇南头的一条小街上,有一家古记打铁铺,打铁铺的掌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名叫古月道。 古老头手艺精湛,在附近一带有些名气,他手底下有几个徒弟跟着他过活。 任意曾经在清石镇上住过好些天,对这个小镇也不算陌生,他与连文义来到小镇后,还是找到原来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临近午夜时分,任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抓着一把铁剑,就与连文义一起往古记打铁铺而去。 古记打铁铺早就打烊关门,任意与连文义来到古记打铁铺的屋后,打了个手势,两人如飞鸟般越过院墙,落在院子中。 夜色中,任意打量了一下,发现靠着院墙有一个茅草搭建的小猪舍,里面圈着几头猪。 任意脸上露出调皮的微笑,手一挥,一股劲风向猪圈里卷去,正卧在地上的几头猪受到劲风的骚扰,惊得站起来挤成一团,嗷嗷声叫了起来。 “什么人?三更半夜的擅闯寒舍,所为何来?”随着一道低沉的喝叫声,一个精瘦的老头出现在院子里。 任意见了,并不说话,手中铁剑一挥,一片剑光就向老头洒去。 老头心里一惊,手一翻,一片刀光迎着剑光划出,只听到一阵叮当乱响之后,任意猛然收剑。 任意赞道:“果然好刀法。” 古老头放下手中的刀,看了任意两人一眼,有些惊疑地问道:“阁下何人?” 任意说道:“胡刀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是有些事情想向胡刀先生请教,不知胡刀先生可否赏脸请我们进屋一谈?” 古老头身子微微一震,沉声说道:“老夫古月道,你我素昧平生,何来请教一说?两位请便吧。” “古,月,道。”任意缓缓说出三个字,说道:“古月道就是胡刀,你就是胡剑的哥哥胡刀!当年雾城里的胡家兄弟刀剑双绝,在雾城也算是名门大族,但在二十六年前,胡家数十口人一夜死绝,令人叹息啊。” 黑暗中,古老头身子微抖,咬着牙说道:“古月道就是古月道,不是什么胡刀,我也不认识什么胡剑,你们走吧。” “当年人们都以为胡家人全部死光了,其实还有一个人重伤诈死逃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胡家的大公子胡刀,之后隐姓埋名,跟一个老铁匠学了些手艺,当起打铁匠来。” 任意说道:“当年我有一位亲人与胡剑比武,重伤致死,我只是想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任意的话说完,古老头心里早就翻起波澜,自己如此隐秘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 古老头感觉得出来,面前这个青年人要杀自己不难,确实是带着诚意而来,沉默片刻,说道:“看来你们对老夫的事下了不少功夫,请吧。”说完往屋里走去。 任意握起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向连文义打了个眼色,两人跟着古老头走了进去。 古老头请两人落座,说道:“既然两位知道老夫来历,老夫也不必作态遮掩,老夫正是胡刀,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 任意看向连文义,连文义抚了一下颌下的花白胡子,说道:“老夫连文义,这是我小师弟任意。” 胡刀觉得连文义的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心里微微一惊,起身对连文义作了个揖,说道:“原来是连大师。” 连文义点了点头,说道:“我小师弟有些话要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 胡刀看向任意,任意见到胡刀还站着,说道:“胡前辈,请坐下说话,我想知道当年胡家为什么会遭灭门?” 胡刀仰头看着屋外的夜色良久,深深叹息一声,缓缓坐下,说出了原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灭门之灾 二十多年前,雾城胡家兄弟号称刀剑双绝,弟弟胡剑的剑法更是精妙,号称雾城第一剑。 那一年,有一个自称卫寒的人来到雾城,向胡剑提出挑战,但卫寒是归元初境的修为,比胡剑的满元境高出一个境界,完全可以碾杀胡剑,这本身就不公平,也无法比。 卫寒表示,他只是想领教胡剑的精妙剑法,旨在切磋。 胡剑本来就是好武之人,能与高手过招,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胡剑答应了卫寒的挑战,双方约定在大雾山的黑石崖上切磋。 本来两人相约比武除了胡家兄弟并没有别人知道,但在约战前的一天晚上,有一个中年冷面妇人带着几个高手找到胡剑,要求胡剑与卫寒动手时暗中使毒,并趁机把卫寒杀掉,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枚回生丹和十万两银票。 胡家当年在雾城也是大户人家,十万两银子诱惑不大,但回生丹却是丹圣当年在世间行走时亲手所炼,有了一枚回生丹等于多了一条命,对修武之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然而,胡剑与卫寒只是过招比武,并非生死搏杀,再说胡剑也不屑用此下三滥的手段,面对着这个巨大的诱惑,胡剑还是断然拒绝了冷面妇人的请求。 出乎胡家兄弟的意料,在胡剑拒绝了之后,冷面妇人却作出了威胁,胡剑如果不按照她的意图去办,就灭杀胡家满门。 胡家兄弟当年是满元境的修为,但冷面妇人带来的几个人之中,有两个人却是归元境的修为,确实有灭杀胡家满门的实力。 在强势威逼之下,胡剑咬牙答应了冷面妇人的要求。 在动手那天,胡剑还是手下留情,在卫寒中毒之后,没有出剑把卫寒杀掉,而是把他打成重伤,推落山崖。 对于这样的结局,胡剑以为可以向冷面妇人交差了,当他从山上下来回在到家中时,却是满眼惨状。 胡家数十口人早就被冷面妇人带来的几个高手全部杀掉,他的大哥胡刀也倒在血泊中。 胡剑这个时候才明白冷面妇人的真正意图,她根本就不想与他做什么交易,只不过是想假他之手把卫寒杀掉,同时为了掩盖真相,把胡家也灭了。 胡剑面对着灭门之恨,愤而与冷面妇人的几个手下动起手来,但境界上的差距又岂是仅有一腔热血就能弥补的?胡剑被杀死了。 冷面妇人带人离开后,受伤诈死的胡刀在后花园里把家人草草掩埋,悄悄离开了雾城。 胡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了报仇,隐姓埋名,在这个小镇上当起了铁匠,暗中潜心修练,但这些年我一直查不到仇人的身份和下落,我愧对父母兄弟呀。” 是什么人要置寒战于死地?任意想起铁国的二皇子铁云,心想,寒战身为太子,要说最想寒战死的人,应该是他的兄弟,想了想说道:“胡前辈,难道你不能从当年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些什么来?” 胡刀摇头说道:“他们没在我们面前说过什么话,只听到那个妇人的手下称她为庄夫人。” 任意与连文义花费了很多功夫,几经周折才找到胡刀的下落,原本以为能从胡刀这里找到些许线索,没想到胡刀却是一无所知。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庄夫人,但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这个庄夫人应该是七老八十了,或者早就不在人世,看来是无从查起了,任意心里有些失望,站起来说道:“胡前辈,多谢你坦言相告,你的身份我们会替你保秘,我们告辞了。” 胡刀站起来对连文义施了一礼,对任意说道:“任小兄弟,如有这方面的消息还请告知,身负家仇,我是日夜受煎熬啊。” “放心吧,胡前辈,如有消息,我一定会派人通知你的。”任意对胡刀拱拱手,与连文义离开了打铁铺。 从清石小镇回到雾城,连文义看见任意的情绪有些低落,问他有什么打算,任意觉得有些迷茫。 原本他认为,只要弄清自己的身世,就能解开心魔,从此就心头通达,再也没有阻碍。但面对这样的现实,却让他的心里再添一重枷锁,反而更难解了。 要是返回铁国,他心里却有点不甘,虽然有这样的母亲令他心寒,但当年到底是谁把寒战逼得远渡卫海,下落不明?他想要搞清楚,要不他会一世不安。 想来想去,任意决定先返回天京再做打算。 连文义在西部大陆上身份尊贵,但他在任意面前却像一个老小孩,唯任意是从,听到任意说要返回天京,高兴得跳起来,乐滋滋地进屋收拾东西出来,跟着任意去了童家。 童兴老夫妇见到任意时,心情有些复杂。 童丽多年未嫁,一直是他们的心病。童丽说清了事情原委,更让他们感到绝望,他们的女儿从此就孤老终身。 面前的这个救命恩人,假如是自己的女儿与那个男人生下来的孩子,既成事实,他们倒是可以原谅女儿当年的大胆妄为,至少他们就有了一个孙子。 可惜偏偏不是,而是那个男人与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但女儿却甘愿为那个男人孤独一生,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任意并不知道童兴老夫妇有这么复杂的心情,他想到,既然童丽把自己当儿子,他们就算是自己的长辈。 任意对着他们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告辞准备离开,童丽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意儿,去了天京,记得去见你母亲,你母亲是在,算了,我跟着你去天京。” 任意听到童丽要跟着去天京,头大了起来,叫道:“丽姨,你宗门事务多端,你就不用去了吧?” “不行,我一定得去,我要是不去,估计你这孩子肯定不会去的。等着我,我收拾一下就走。”说完进屋去了。 童丽要跟着去天京,任意也无法阻止,只好苦着脸等着童丽出来,童丽跟她爹嘱咐了几句,跟着任意离开了雾城。 几个月前,任意孤身一人离开天京,现在却带着连文义和童丽,还有三毛与两条小花蛇,更了不得的是,任意身上还有十二枚能让人起死回生续命增寿的回生丹。 十几天后,他们进入卫国南部境内,在南亭州州府所在地丰元城住店歇脚。 连文义虽然向来是孤身一人,但却极为好吃,而且更为喜欢一些地方小食或风味独特的美食。 在客栈里安排妥当,连文义就迫不及待地叫上任意和童丽出去找食去了。 在丰元城里逛了半天,连文义打听到城东有一家专门卖荷叶鸡的小店,就直往城东而去。 在距离小店数十米的地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飘来,连文义的口水早就流下来,也不理任意两人,身子一晃,早就到了小店前,不禁一呆,只见小店里面放着五六张桌子,但坐满了人。 连文义吞了吞口水,站在门口叫道:“店家,店家。” 店家赶忙出来应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连文义眼皮一翻,说道:“吩咐个屁!还有没有地方坐?” 店家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客官,里面是坐不下了,要不,在门口张个桌子?” 只要能吃得上东西就行,连文义那管是坐在屋里屋外,大叫道:“快点,快点,来四个荷叶鸡。” 店家急忙在门口开罗好桌椅,进去了。 任意和童丽远远就听到连文义大呼小叫的,不觉好笑,来到桌前坐下,笑道:“连师兄,咱们好像是天天有饭吃的吧?” 连文义头脑乱摆:“不,不,这不是饿,品尝美食讲究的是趁热打铁,要不,让你等上几个时辰,就算有龙肝凤肉也没兴趣了。” 这家小店的荷叶鸡是现叫现做,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四个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荷叶鸡端上桌来。 连文义见了双眼发光,也不怕烫,抓来一只把表面的荷叶扒掉,扯了一个鸡腿塞进嘴里,转了两转,把鸡腿骨扔掉,腮帮子鼓了几下,一个鸡腿被消灭掉了。 “啊!” 连文义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把鸡脖子扯下,咬了一口,发现任意和童丽正定定地望着他,说道:“吃啊,你们怎么不吃?” 童丽嗤声笑了出来:“连大师真是性情中人。” 连文义嘴里一边猛嚼,一边说道:“除了炼丹,老夫生平就爱这一口。” 任意笑着摇了摇头,拿来一只鸡,扯下一只腿递给童丽,扒了一片鸡胸肉给三毛,自己也扯了一只腿吃了起来。 四只荷叶鸡,任意吃了大半只,三毛只吃了一片鸡胸肉,童丽吃了一个腿和一块鸡胸肉,剩下的全让连文义包了。 吃完之后,任意正想招呼店家来收帐,只见屋里走出三个人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三个人从任意身边走过,任意看了他们一眼,突然他觉得走在前头的中年汉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稍一回忆,任意马上想起,这个人有点像是当初在铁国南州极月楼的杀手头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骇人听闻的消息 当初任意曾经与极月楼的杀手头目交过手,还有两名侦缉卫差点丧生在那个杀手头目的暗器之下,虽然他当时戴着银色面具,但任意对那个杀手头目的印象较深。 但他为什么会在西部大陆上出现?任意觉得又不可能,正在沉思间,三个人走得远了。 任意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对连文义童丽一招手,跟了上去,连文义和童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过来。 走了数十米,任意猛然想起当年遇到的那个杀手头目是归元境的修为,达到归元境,意味着拥有了神念,在暗中跟踪就很容易被发现,任意对三毛说道:“三毛,你跟着他们,我们在后面跟着来。” 三毛拍拍翅膀飞了过去。 中年汉子三人在丰元城里七拐八弯的乱逛了一圈,回到城中的一间客栈里。 但他们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进了客栈后不久,任意他们也跟着进来。依连文义的意思,任意有什么疑问,直接把这三个人抓来问话就是,但任意并不敢确定那个中年汉子是不是当年在南州里遇上的银色面具人,决定暗中看看再说。 中年汉子三人进了房间,一个三十来岁的蓝衣人向店家要来一壶开水,泡了壶茶,倒了一杯递给中年汉子,说道:“七哥,这些年你在东部大陆很苦吧?“ “不算苦,组织的本意是想让我在东部大陆招揽些人来对付风老头,只是遇上蒋春亭这蠢货,坏了事不说,还差点栽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手上。” 中年汉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不过,总算回来啦。“ “七哥,你说寒青这老东西怎么突然把寻找寒战的人全部撤回,是不是他找到了寒战的下落?” 蓝衣人把一杯茶送给同伴,看着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仰头想了想,摆摆头,说道:“不管他了,反正以后不用我们去拦追堵截寒青的下手,就轻松多了。“ 蓝衣人说道:“宫主当年接下追杀寒战的这个买卖,给组织惹出了天大的麻烦,这二十多年来,总是担心被寒青发现其中的真相,现在好了,寒青不追究了,兄弟们也轻松了。” “七哥,当年那个雇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花出大价钱来买一国太子的人头?听说是因为雇主拿出了一枚回生丹和一百万两银子,所以宫主还没弄清寒战的身份就接下了这单买卖。” 中年汉子笑了笑,说道:“具体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一位姓琴的女子因为与寒战生下了一个孩子,被寒战抛弃,因爱成恨,所以才找上我们。其实这件事在组织里也不算是秘密了,也只有寒青那老东西身为一国皇帝居然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手下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这寒战也确实厉害,他身上还带着一个孩子,组织派出三名金衣使者和五名银衣使者追杀,全部无一人生还。” 姓琴的女子!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在窗外当墙角听的任意与童丽对望了一眼,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惊骇。 自己的母亲花钱请人来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当时手上还抱着出世才一个多月的儿子,也就是说,自己的母亲立心要把自己父子俩灭了!这是一个多么歹毒的女人! 童丽与琴画是闺中好友,她一向认为琴画是因为喜欢寒战才做出那样的事,虽然她心里不接受但是能理解,但眼前的这个消息却是让她生出了恐惧,原来多年的闺中好友竟然是一个杀子刺夫的恶毒女子。 任意身子晃了晃,慢慢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脸上似乎无悲无怒,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野外,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巨树出现在他眼前。 突然,任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举掌朝面前的巨树拍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巨树瞬间被炸得粉碎,残枝碎叶形成的强大气浪向巨树后面的一片小树林卷去,刹时也被扫得精光! 任意慢慢跪在了地上,童丽走上前去跪下抱住任意,轻声说道:“意儿,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不!我不伤心,我是难过!”任意大吼,猛然站起来,仰天大笑了起来。 连文义走过来,伸手在任意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臭小子,你还是男人么?这才多大的屁事?武道医道丹道都难不倒你,这点屁事就让你为难了?” 除了碧离岛上的武老怪,任意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他脑壳被连文义敲了一记,觉得有些痛,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看连文义,接着大吼:“连老头,你敢打我?”举掌就要向连文义拍去。 任意现在是太元境的修为,就算连文义是归元中阶的境界,任意这一掌拍下,连文义不死也得重伤。 童丽见了大惊,闪身上前一把抱住任意,叫道:“意儿,那是你师兄!” 童丽虽然已四十五六岁,但她从未嫁人,还保持着青春少女般的身材,任意被童丽环腰抱住,只觉得温软入怀,一股女人特有的清香飘入鼻孔,低头看了看,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任意轻轻推开童丽,说道:“丽姨,我没事。” 童丽担心地问道:“意儿,真没事了?” 任意摆摆头,对连文义说道:“连师兄,对不起。” 连文义看到任意恢复了常态,摆摆手,心里松了口气。 要说当初任意听到自己的母亲要出手杀掉自己而感到心寒,这个时候他即是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 任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的残枝碎叶,说道:“连师兄,听说过极”话没说完,身子一晃,不见了人影。 连文义与童丽那里还不知道任意的意思,也急忙跟上去,连文义骂道:“臭小子,要不是刚才他那个样子,我早就把那三个人抓来了。” 任意一阵风似地回到丰元城,来到冷峻中年人所住的房间门前,一掌拍开房门,出手如电,把三个人的穴道封了,再迅速地把三个人的下巴卸了。 任意的动作实在太快,等三人反应过来,早已动弹不得。 冷竣中年人看见是任意,马上认了出来,眼中一片惊疑。 连文义与童丽随后赶到,看见任意已经把三人制服,知道任意想干什么,自动地守在门口。 任意之所以一来就马上把三个人的下巴卸掉,他知道这些杀手的嘴里一般藏着毒,他不想重蹈当年在抚阳城里的旧辙,还来不及问话人就咬毒自杀了。 任意看着被称为七哥的冷竣中年人说道:“我要杀掉你们很容易,但至少现在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们,我知道你们嘴里藏着毒,你们想死我也不反对,但我希望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们不要急着死。” 任意说完,伸手把七哥的下巴扳了回来。 能活着自然没有人想去死。 七哥动了动还有些发痛的下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极致宫的人?” “是。” “你把当年追杀寒战的事详细跟我说一遍。”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任务,当时我们并不知情,后来宫主知道了寒战是卫国太子的身份,他怕卫国皇帝寒青知道真相对组织不利,就派出我们去阻止寒青的手下查找寒战被追杀真相,我们才知道大概情况。” 七哥把当时任意在窗外听到的关于姓琴女子的事说了一遍,任意问道:“寒战当年是怎么渡过卫海去了东部大陆?” “直到现在我们并不确定寒战是否去了东部大陆,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迷,因为当年追杀寒战的八个人没有一个回报,估计是死了。” “假如我要你们去杀一个人,怎么与你们联系?” 七哥很明白任意的意图,沉默下来。 “你们极致宫的据点设在那里?” 七哥再次沉默不语。 任意突然扬手把七哥的下巴再次错卸,接着往他身上一点,七哥因为穴道被封,身体动弹不得,只见他浑身发抖,痛苦得满脸扭曲,简直是惨不忍睹,连童丽在门外看见也心有不忍。 过了片刻,任意在七哥身上一点,七哥歪着下巴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含糊不清地叫道:“你杀了我吧。” 任意冷着脸再次对七哥使出手段,把七哥整得死去活来,但还是无法令他开口。 任意摆摆头,不理七哥,对另外两个人动起手来,但这两个人被任意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硬是不开口。 任意暗暗心惊,心想,这个极致宫果然厉害,居然能培养出这样的死忠杀手。 任意知道再也无法从这三个人嘴里掏出些什么,说道:“虽然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我佩服你们是条汉子,留你们一命。”挥手解了三个人的穴道,举步走出房间。 任意有意放走七哥三人,但他们却知道无法活得下去,因为任意想要知道极致宫设在那里,除非他们不返回组织,否则等于是给任意带路,回到组织里,他们还是要死,所以,他们就死了。 任意刚刚走出房间,就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有些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拉上房门,离开了客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重返天京 任意回到客栈,心里有些烦躁,就向店家要了一桶热水,准备泡个澡。 在脱衣服的时候,碰到怀里的回生丹,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匆匆穿上衣服,来到童丽的房间,说道:“丽姨,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当时那个人花出的代价是一枚回生丹和十万两银子,她的家里很有钱?” 童丽想了想,惊呼道:“对啊,琴画姐的家在雾城虽然是大户人家,先不说这回生丹是珍贵之物,这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得出来的,就算她家里能拿得出来,她一个女子,也不经商做买卖,没个正当理由,她家里也不会给她这么多钱啊。” 任意想起胡刀的话,当时那个庄夫人给胡剑的代价就是十万两银子和一枚回生丹,怎么这么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任意隐去胡刀的真实身份,简单地把见到胡刀的事情对童丽说了,童丽惊声说道:“原来你父亲在没有受伤之前就有人要杀他了?他是太子身份,但他没有兄弟,也不存在争诸的问题,难道他是结上了什么仇敌?” “他没有兄弟?”任意微感意外。 “我早些时候向人打听过了,他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妹妹。”童丽看着任意说道:“你爷爷也年近七十了,还在操劳国事,也真难为他了。” 任意明白童丽的意思,但他对这个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而已。 童丽说道:“你母亲是当事人,难道你不想去问问你母亲?” 任意微微叹气,摇了摇头说道:“到了天京再说吧。” 卫国景治五十二年,也就是铁国兴隆十九年春,任意带着连文义和童丽返回天京。 进了天京之后,任意本来是想找个客栈住下,但连文义连拉带扯地硬是把任意和童丽带到他的妹妹家里。 连文义的妹夫骆志生原本是乡下的普通人家,但因为有了一个西部大陆上有名的丹师大舅哥,得到大舅哥的资助,在天京城里开了一家餐馆,生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各自成了家,大儿子骆英随着父亲做买卖,二儿子骆俊在卫国皇宫里当着侍卫。 连文义的妹妹连文芳与哥哥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面,哥哥突然来到,十分惊喜,连忙张罗着安排住了下来。 到了下午,连文芳把儿子儿媳妇和女儿女婿还有孙子外孙一大帮人召了回来,在家里摆上了三桌酒席。 骆家要招待身份尊贵的大舅爷,任意不想掺合进来,免得见到人家全家大小欢聚徒增伤感,带着童丽去了和春堂。 和春堂没有了小神医坐诊,生意虽然没有以前的火爆,但与其他药店相比,还是好上许多,余胖子知足常乐,脸上的微笑照样常挂。 任意突然返回,余胖子惊喜万分,他希望任意再次坐诊,但任意当初在回春堂坐诊是为了炼制回生丹,现在回生丹已经炼制出来,没必要再赚这个钱,不顾余胖子的极力挽留,取了当时寄存的药材,与童丽在天京城里逛了一圈,才返回骆家。 刚刚回到骆家门口,却发现有一道奇快的人影从骆家飘然而出,任意正自奇怪,那道身影倏然返回,一把拉住任意的手就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叫道:“小师弟,我正要找你,回来得正好,快来,快来。” 任意满头雾水地被连文义拉进了大厅,发现骆家人已乱成一团,个个神情焦躁不知所措。 骆家的当家人骆志生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发紫,已是昏迷过去。 任意急忙上前蹲下拉起骆志生的手把了脉,知道他是突然中了风,说道:“连师兄,他是中了风,不知道附近是否有会针灸的大夫?如果有的话,去跟他借来一副毫针使用。” 连文义对着大外甥骆英吼道:“不会听人话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骆英急急地去了,任意让人拿来纸笔,开了一个丹方,对连文义说道:“连师兄,你命人去把这个方子上的材料找齐,然后你炼几枚通脉活血丹出来,等骆当家醒来后再给他服用。” 连文义接过丹方看也不看,递给二外甥骆俊,挥手说道:“快去,快去。”骆俊接过方子也匆匆的去了。 过了一会,骆英带着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左右的灰衫老者背着个药箱子走了进来。 连文义见了,皱了皱眉头,说道:“英儿,我让你去找针灸用的毫针,你带一个人来干什么?” 骆英急忙说道:“舅舅,这位是前街的孙贤海大夫,他会针炙之术” 骆英的话没说完,连文义喝道:“我是让你去找毫针,不是叫你去找人,他会针炙有个屁用。”随即明白了,转脸对孙贤海说道:“你身上带有毫针?” 世间医者向来很受尊敬,孙贤海见到连文义此无礼,心中不悦,阴着脸看了连文义一眼,转身就走。 任意急忙上前拦住孙贤海,说道:“孙大夫,我连师兄因为救人心急,多有冒犯,如果孙大夫身上带有毫针,请借我一用。” 任意的话音刚落,连文义向着孙贤海虚空一抓,把孙贤海身上背着的药箱抓了过来,打开药箱翻了翻,拿起一个黑色木匣子朝任意扔了过去。 任意接过木匣子,对着孙贤海歉意一笑,马上走到骆志生身边蹲下,打开木匣子取出亮银色的毫针,给骆志生施治起来。 孙贤海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年轻人,想了想,走到任意跟前,问道:“你就是曾经在大德路和春堂里坐诊的小神医吧?” 大德路上有家和春堂,和春堂里有个小神医,能治百病,药到病除,去年的时候曾传遍天京,孙贤海曾偷偷去过和春堂看任意坐诊,所以他认出来了。 任意也不否认,点点头,手里一边出手如电,快速准确地把银针插进骆志生胸部及头部的各处穴位里。 孙贤海行医多年,对针炙技术也是多有研究,但他看到任意的施针手法十分神奇高明,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看呆了。 连文义把任意带进骆家,在向骆家人介绍任意身份时说是他的小师弟,所以骆家人称任意为小舅爷,任意暗中偷笑,也不以为意,随他们叫去。 现在骆家人听到住在家里的这位小舅爷居然是那位能治百病药到病除的小神医,个个面露喜色。 任意施完针,双手一挥,十个手指行云流水般向插在骆志生身上的银针逐枚弹了过去,只见这些银针发生了有规则的震颤,数十秒后,银针停止了震动。 骆志生的身体这时起了变化,脸色转为红润,呼吸平缓,十几个呼吸之后,他慢慢张开眼睛,缓缓坐起,看见自己身上插满了银针,有些迷茫地问道:“我这是怎么啦?” 连文义骂道:“怎么啦?没这能耐就别逞强,喝不死你!要不是我小师弟在这里,你就死翘翘了。” 骆志生已经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我这不是见到你高兴么?” 连文义瞪眼骂道:“高兴个屁!以后再是这样,看谁能救得了你,文芳,你以后得看着他点。” 连文芳一边抹泪一边应道:“是,哥,我知道了。” 任意听得出连文义的话语里流露出浓浓的关爱之情,心里感叹,这连老头也是性情中人啊。 任意再给骆志生把了一次脉,一一把银针收起放进木匣子里,对连文义说道:“连师兄,骆当家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需要静卧休息几天,你炼出通脉活血丹后,先给他服用一丸,然后每半个月再服用一丸,连吃三次,我再开个调理的方子,慢慢就好了。” 孙贤海在一旁听得清楚,他看了看连文义,惊声叫道:“原来你就是精通丹道的连大师?” 连文义从任意手里拿过木匣子,还给孙贤海,摆头笑道:“什么狗屁大师,不值一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天下闻名的炼丹大师,名震天京的小神医,孙贤海都遇上了,而且能亲眼目睹小神医的神奇针炙绝技,他觉得来这一趟值了,看了看任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意微微一笑,说道:“孙大夫,他日若是有空,我一定会登门向孙大夫讨教针炙之术。” 小神医用得着要向他孙贤海讨教?孙贤海那里还听不出任意话里的意思,听了心头大喜,对着任意一个长揖,说道:“小老儿随时候教。”满心欢喜地告辞而去了。 连大师,小神医,这两个知名人物就住在骆家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多人就闻风而至,求连大师炼丹的,请小神医看病的,来来往往的人几乎要把骆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连文义一向是不会轻易出手为人炼丹,来者一概拒绝,但任意到底是心肠仁慈,不忍心全部拒绝,有些病情严重的还是出手诊治了。 只是如此一来,却不好收场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琴画 任意想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对连文义说要搬到客栈去住,连文义说什么也不同意,一连几天亲自守在门口,凡是上门求医的都被他轰走,消息传开之后,才慢慢消停下来。 童丽跟着任意进京的目的就是想去见见琴画,心里也挂念着父母与宗门之事,就提出要任意与她一起去见他母亲,任意想到自己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未解,再说他也想看看这个当年要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掉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答应了童丽。 距离天京西面约二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山,山高数百丈,东面的山脚下有一口湖,湖光如镜,每到夕阳西下,大山的巨影倒映在湖中,如同幻境,故名为落影湖,此山即为落影山。 落影山上有座寺院,名叫妙禅寺,是一些看破世间红尘的女子出家之所。 妙禅寺在卫国很有名,因为妙禅寺是卫国里的王公贵族和富贵人家的一些夫人小姐时常来上香请愿祈福的地方。 寺院的主持清竹法师是位修道高人,只因她是世外之人,名声不显。 童丽带着任意来到妙禅寺,向寺里捐了些香油钱,拜见清竹法师,要求去见寺里的静心师父。 静心,是琴画出家为尼之后的法号。 当年琴画来到妙婵寺落发为尼,她是诚心要为自己赎罪,把一切都告诉给了清竹法师,清竹法师了解琴画的过往后,给她取号静心。 清竹主持知道童丽与琴画的关系,而且童丽现在是一派掌门,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就亲自带路去见琴画。 童丽与琴画这一对昔年的闺中好友,本来两人应该有着更美好的生活,因为当年琴画的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造成一人出家为尼,青灯为伴。一个终身不嫁,要孤独终老,不禁令人唏嘘。 在一个菜园子里,一个中年女尼正弯着腰为菜浇水,她就是琴画。 琴画已经年近五十,也许是经受多年心灵上的折磨,非常清瘦,脸色有些苍白,一身灰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一双鸡爪般的手露出来,如同枯枝。 琴画在妙禅寺出家,从不见人,就算是她的家人来了也不相见,她为当年之事,心里始终对童丽有着一份愧疚,当她听到童丽要来见她时,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但毕竟是儿时的闺密玩伴,她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童丽来相见。 任意站在童丽背后,看着这个中年女尼,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猛地一痛。 在任意心里,有无数个母亲的样子,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这个样子。 当初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出手杀掉自己,并买来杀手追杀自己父子时,他心里并没有恨,有的是伤心绝望。 这个时候他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时,他感到心痛,可怜,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可悲。 童丽知道任意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回头看了任意一眼,向琴画走去,叫道:“画姐姐。” “画姐姐。”这个久违了的叫声在琴画耳边响起,她觉得有些亲切,放下手里的水瓢,直起身来向童丽望去,顿时猛地身子一震,接着浑身颤抖起来,因为她看见了站在童丽身后的任意。 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熟悉的脸,她已经明白来的是什么人,这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这是一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 琴画这些年一直不知道寒战父子的消息,在她的心里,以为寒战父子早已不在人世。 所谓母子连心,当她看见任意时,就十分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琴画死死地盯着任意片刻,突然啊地一声惊叫,猛地向任意冲来,一把抱住了任意,悲声叫道:“你就是我孩儿,我的孩儿还活着,我的孩儿还活着,苍天保佑,我的孩儿还活着。”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任意自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此时他被母亲抱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童丽看着这对在一起只有一个多月就分开了二十多年的母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泪花闪现。 良久,琴画猛然推开任意,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说道:“孩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 童丽连忙上前把琴画扶起来,说道:“画姐姐,你不要这样,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意儿现在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孩子,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我的孩儿叫意儿?可惜当年我还没有来得及为你取名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我可怜的孩子。”琴画哭着看着任意问道。 “当年寒战被极致宫的人追杀,寒战被逼带着意儿东渡卫海,在铁国西部丢下意儿,被意儿的师父收养,取名叫任意。”童丽说道。 任意静静站着,看着不远处的一棵还沾着些水珠的青菜花,并不说话。 对于自己母亲的行为,任意只能用因爱成恨这四个字来解释,他觉得母亲有些可怜,当年她要是听从父亲的话,就算母亲不能当上皇后,至少也是个皇妃,因为当年一念之差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任意觉得再追究母亲当年之事没有意义,毕竟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母亲,心里抽搐了一下,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琴画当年本想一死了之,但她心里总是存在着一丝丝的希望,正是因为心中的这点希望让她选择了落发为尼。二十多年过去,这点希望渐渐快要熄灭,她以为自己就是这样了此残生,没想到却等来了自己的儿子。 琴画这些年她日夜饱受心灵上的折磨,一个要杀儿子又让杀手追杀儿子父亲的女人,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此时被身材高大的儿子抱在怀中,琴画如在梦中,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琴画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当年自己亲手在儿子脸上留下的那道伤痕,轻声问道:“孩子,你不怪母亲?” 任意目光落在远处,摇了摇头,面对着这位陌生的母亲,他一时觉得有些不适应。 沉默良久,任意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当年你那十万两银子和那枚回生丹是从那里来的?” 琴画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儿子已经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摆了摆头说道:“我不知道,当初你父亲把你带走,我急得要疯了,正巧有个庄夫人找到我,把十万两银票和回生丹交给我,对我说,把这些东西交给极致宫的人,他们就会帮你把寒战杀掉,当时我是得了失心疯,想也不想就照做了,事后我是万分后悔啊。” 庄夫人!当年灭杀胡家满门的就是一个庄夫人带的头,但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杀寒战,现在又有一个庄夫人要通过自己的母亲之手来让极致宫的人追杀寒战,看来,这个庄夫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以这样说,寒战之死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庄夫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寒战?这个人现在在那里? 任意与母亲重逢,就要想到该怎么安置母亲,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把母亲带在身边也不方便,思索片刻,转身走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清竹法师,对清竹法师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承蒙法师多年对我母亲的关照,到时候我想带着母亲离开,还请法师行个方便。” 琴画的身份和过往只有清竹法师一个人知道,她一直为琴画保守着秘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轻年人就是当今卫国皇帝的孙子,也意味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有可能以后就是卫国的皇帝,而且她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武道修为十分高深,估计自己也不是对手。 清竹法师虽然是世外修道之人,但并不迂腐,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静心,有可能以后就是卫国的皇太后,回施了一礼,唱了一句佛号,说道:“请施主放心,静心进得了妙禅寺,妙禅寺自会维护她的周全,只是静心静修多年,心魔始终未除,难以得道,既然你们母子相认,到时候就让静心还俗罢了。” 任意点点头,手一翻,大花小花出现在手心,看着母亲说道:“这是我在大雾山上收伏的两条神蟒,已通灵性,我就把它们留在你的身边,等我事情办完之后再来带着你们离开。” 琴画听到任意要带着她离开,已经知道儿子认了自己这个母亲,激动得抱住童丽轻声哭了起来。 任意用神念对大花小花说道:这是我的亲生母亲,以后你们就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记住,一定要听她的话。 大花小花微一点头,窜到了琴画脚下。 任意对童丽说道:“丽姨,你难得来天京,你就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吧。” 童丽明白任意的意思,她与琴画分别多年,也想与琴画多聚些时日,点头答应了。 任意与清竹法师告别,独自一人返回了天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庄老夫人 任意从落影山下来,将要进入天京时,一个拐角处的一棵老树下,一个教师先生模样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老树底下对着任意低声叫道:“小神医小任大夫,请留步。” 任意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听到这个人称自己为小神医,估计是去年在和春堂坐诊时被人所识,问道:“有事?” 中年人有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走到任意跟前,对着任意作了一揖,低声说道:“小神医,打扰了!在下庄邦,因家母染病在床,不能行动,意欲请小神医屈尊移步为家母诊治,不知小神医可否赏脸?” 任意此时的心情不太好,庄邦冒昧相求,他心里觉得有些烦,说道:“我不是专门行医之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转身欲走。 庄邦急了,猛然在任意跟前跪了下去,说道:“家母染病一年有余,一直束手无策,还请小神医可怜,救救家母吧。”说完低声哭泣起来。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庄邦为了自己的母亲甘愿在人前下跪,可见他是一个十分孝顺之人,任意刚刚与自己的母亲相见,母亲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心痛,治病救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看着庄邦眼中闪着泪花,一副急焦担心的神情,他被感动了,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庄邦大喜,他没有想到任意答应得如此痛快,连忙站起来恭身对任意连连作揖,说道:“谢谢小神医,请随我来。” 庄邦带着任意向东走了数里,眼前出现一片竹海,一眼望去,竹海似乎是漫无边际。 任意跟着庄邦进入竹林中,行走了数百米,他发现这片竹林似乎埋藏着什么玄机,站定四望,好象那里都没有路,又似乎处处都是路,不由得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庄邦。 庄邦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有些自豪地说道:“不瞒你说,这片竹海就是一个法阵,进来之后,如果没有人带路是无法走得出去的。” 任意抬头看着头顶上方十数米高处遮天蔽日的竹叶,心想,在地上走不通,如果用轻身功法在竹林上方飞行应该迷不了路吧?微微摇了摇头。 庄邦好像是看出任意的心思,微微笑道:“小任大夫,要不你试试?” 任意听到庄邦说得如此自信,也起了好奇之心,微一点头,身子弹射而起,穿过厚密的竹叶,在竹林上方轻踏着竹叶滑行了几步,只见眼前景状一变。 极目四望,无边无尽的竹林望不到头,如同踏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中,不辩东南西北。 任意心想,竹林虽大,我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总会有尽头的吧?轻身往前掠去,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脚下的竹海仍然是望不到头,一咬牙,依然是朝着原来的方向飘去,又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脚下的竹海还是无边无际。 任意心中暗暗吃惊,他已经明白,并非是这片竹海大得无边无际,而是因为法阵发挥了作用,身在其中的人被迷惑了。 三毛拍拍翅膀从任意肩上飞起来,说道:“公子,要不我去试试?” “没用的,算了吧。”任意摆头说道。 是什么人能布置出这么玄妙的法阵来?任意回到地面,看着面前的竹子正在沉思,庄邦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走到任意跟前。 任意问道:“这法阵是你布下的?” 庄邦点点头说道:“小任大夫,请随我来,回家之后再跟你详细说。” 庄邦带着任意七拐八弯地走了约莫两里多地,一片竹林环绕中的一个小土坡上,建着一座精致古雅,四合院格局的房子。 两人刚刚走进院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绿衣女子迎了上来,看了任意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庄邦叫道:“哥,回来啦。” 庄邦点点头,对任意说道:“小任大夫,这是我妹妹庄亭。”回过头来对庄亭说道:“妹妹,这位就是名满天京的小神医小任大夫。” 庄亭听了眼中露出惊喜,上前对任意福了一礼,说道:“多谢小神医!有劳了。” 任意摆了摆手,说道:“庄小姐不必客气。” 进了客堂,庄邦请任意落座并吩咐妹妹上茶,任意说道:“不用了,先带我去看看令堂吧。” 庄邦当然是希望任意能尽快给母亲看诊,但觉得好不容易把小神医请来,岂有一进门就让人家马上看诊的道理?说道:“小任大夫,先喝口茶,歇息一会再说吧。” 任意无意在这里逗留太久,摆头说道:“还是先给病人看完病再说吧。” 庄邦再客套了几句,带着任意进了他母亲的房间。 一位满头银丝骨瘦如柴的老太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胸脯急促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并不时伴随着一声闷咳,喉咙咕噜作响。 任意走到床边坐下,拉起老太太的手诊起脉来,诊完脉之后,任意心中微感惊讶,老太太得的就是一般常见的支气管炎,就算一般的大夫不能彻底根治,吃药之后就会好转。 庄邦是个孝顺之人,但他为什么由得他母亲的病拖得如此严重也不请大夫来诊治呢? 任意站起来看着庄邦说道:“令堂得的并非疑难杂症,为什么不及时请大夫来诊治?” 庄邦面露愧疚之色,微微一声长叹,说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哪。” 庄家祖上是卫国里有名的法阵师,一直在为卫国效力。庄邦的父亲庄城在法阵上的成就更是超越祖上,深得卫国朝庭器重,他的母亲庄夫人因为办事干练老辣,被当朝二公主惠明公主看中,留在身边行走办事。 二十多年前,庄夫人奉惠明公主之命,带人去雾城要杀一个名叫卫寒的人。 庄夫人当时并不知道卫寒的身份,惠明公主只是告诉庄夫人,卫寒要在雾城的大雾山上与当地的一名武道高手胡剑相约比武,让庄夫人带上重金找到胡剑,要胡剑在与卫寒比武的时候暗中下毒,趁机把卫寒杀掉,然后再除掉胡家满门灭口。 当年雾城之事,任意已经从童丽以及自己的母亲口中了解得很清楚,他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原来要杀自己父亲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姑姑惠明公主! 而当年带队的那位庄夫人,就是眼前这个身患重病骨瘦如柴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怪不得胡家老大满世界地寻找也找不到庄夫人的下落,原来她是二公主身边的人。 让任意觉得奇怪的是,庄家人既然深受卫国朝庭器重,为什么要躲进这片竹海中来? 任意对庄邦摆了摆手说道:“当年雾城之事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躲进这片竹海中?” “你知道?”庄邦有些惊讶,因为这些事他是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得知,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直到现在,在卫国里除了他的母亲和惠明公主,应该没有别的人知道。 任意不想做什么解释,说道:“难道你们躲进这片竹海中是迫不得已?” 庄邦点了点头。 当年庄夫人从雾城回来之后不久,庄家人突然遭到一批蒙面人的围杀,庄家上下百余口人全部丧生,庄邦趁乱带着母亲和妹妹逃了出来,逃到落影山附近时,追兵即将追上,庄邦发现了这片竹海,于是他带着母亲和妹妹逃进竹海中,在竹海周围布下了法阵。 仗着法阵精妙,将追杀的人拦在竹海外,庄家三人逃过了一劫。 庄家在卫国一向是名声显赫,突然莫名其妙遭灭门,庄邦在心痛悲愤之余,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庄邦在竹海中安顿好母亲和妹妹,意欲偷偷返回天京打听消息,但庄夫人拦住了他,并说她已经知道祸从何来,罪魁祸首就是她跟随多年的二公主,因为她知道二公主太多的秘密,灭杀庄家目的就是为了灭口掩盖真相,因为卫寒就是当今的太子寒战! 惠明公主要杀亲哥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无法承接卫国大统,意欲仿效几十年前的卫国之乱,另立山头自成一国。 惠明公主当年只不过是二十来岁就有如此心机,确实让人感到可怕,但她的父皇景治皇帝却非前朝的元丰皇帝可比,让她一直无机可乘。 庄夫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庄家兄妹,知道二公主势大,报仇无望,吩咐庄家兄妹从此隐姓埋名不得现世,从此庄家三人就在竹海里隐居下来。 这二十多年过去,庄家兄妹为了报仇,庄邦未娶,庄亭不嫁,一直在寻找刺杀惠明公主的机会,但惠明公主身边高手众多,不但没有得手,还屡屡遇险,要不是仗着这片竹海,他们一家三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年前,庄老太太病发,庄邦不敢带着母亲走出竹海去找大夫看病,只能偷偷到外面询问一些大夫,然后讨个药方回来抓药给母亲吃,因为没有经过大夫亲手诊断,无法对症下药,庄老太太的病情是日渐加重。在去年的时候,任意突然出现在在天京的和春堂坐诊,一时轰动天京。 庄邦知道后,去了一趟和春堂,见到小神医坐诊的火爆场面,他相信小神医一定能治好母亲的病,但怎么能把小神医请来却是个问题。庄邦曾动过想要强行把小神医劫持进竹海为母亲看病的念头,但他亲眼看见一个归元中阶修为的绝顶高手也不是小神医的一合之敌,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我有一个孙儿 庄邦放弃劫持小神医的念头,就一直想寻找单独与小神医见面的机会,但不久之后任意却离开了天京。 今天早上的时候,庄邦刚刚从竹海中出来,发现任意与一个中年女子向落影山而去,他认为机会到了,就一直守在路旁等候,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等到了。 任意听完庄邦的述说,心中极为震撼,自己一直苦寻的答案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年与父母分离,孤苦伶仃,无家可归,自己差点死在亲生母亲手中,父亲被逼东渡之后不知所踪,凡此种种,一切祸源皆出自于自己的亲姑姑惠明公主!而其目的就是为了那张人人想坐的椅子! 为了那张椅子连亲哥哥也要杀,任意摇了摇头,但他突然到,自己的母亲连亲生儿子也能下得了手,妹妹杀哥哥那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人世间最大的恶就是一己私利,为了一己私利,但凡阻止自己谋取私利的,是人皆可杀! 自己所做的一切何尝又不是为了自己?任意摸了摸脸上的伤痕,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本来这么隐秘的事情,庄邦从来没有对人说起来,他也不敢对别人说起,因为这些年惠明公主一直没有放弃对他们的搜捕。 庄邦并不知他所说的一切与任意息息相关,更不知道他为任意解开了多年的心中迷团,他只是觉得这个精通医术武道高深的年轻人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就对他说了。 庄邦把事情说完,见到任意在沉思,叫了一声:“小任大夫。” 此时任意的心情有些矛盾,虽然害得自己一家人分离四散的罪魁祸首是惠明公主,但这位躺在床上的庄老太太却是主要帮凶,更是灭杀胡家满门的执行人,想起当初自己对胡家老大的承诺,竟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良久,任意微微叹息一声,想到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就算是杀了这位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也于事无补,胡家老大那里只能找机会与他解释了。 任意对庄邦笑了笑,与庄邦兄妹出到大厅,吩咐拿来纸笔开了几个药方,庄亭高兴地拿去配药了。 因为庄老太太的病情较为严重,任意想到既然出手诊治,就好人做到底,他暂时在竹海里留了下来。 连文义除了潜心丹道,就是好吃,喜欢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天中午,他刚刚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熏烤的鹅肝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走进来,他的亲外甥骆俊迎了上来,对他说卫国大公主惠灵公主登上门来,正在客厅里等候要见他。 连文义听到惠灵公主要见他,心里明白了几分,气得在骆俊脑壳上狠狠敲了一记,满心不愿地去见了惠灵公主,惠灵公主要见连文义的目的很简单,是景治皇帝召见。 早几年连文义回到天京时,景治皇帝也曾经要召见连文义,但连文义并不搭理皇帝,景治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连文义不但精通丹道,他更是归元中阶的武道修为,放眼西部大陆也是顶尖高手,这样的人没人敢随便得罪。 但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连文义不想搭理皇帝都难,一是他的亲外甥骆俊之所以能在卫国皇庭里当上侍卫,谁都看得出是因为连文义,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他的小师弟任意是景治老皇帝的亲孙子。 要说最能让连文义敬佩的人,除了他的丹老怪师父,就是这个他自己认下的小师弟任意。 任意不但武道高深,精通医道,连丹道也是丹王水准,更让连文义赞赏的,就是任意对当皇帝的态度。 皇帝估计没有人不想当的,要是换成别的人,知道自己是皇孙身份,有机会当皇帝,说不定就迫不及待地去认祖归宗等着当皇帝了,但任意根本就不在乎,压根就没把当皇帝当回事。 小师弟想不想当皇帝是一回事,但景治老皇帝是小师弟的爷爷,连文义不得不买这个面子,只好无奈地跟着惠灵公主进宫去了。 景治老皇帝年近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之所以还咬牙坚持坐在皇位上,无非是因为后继无人,但又不想把这花花江山交给别人,只好硬挺着。 眼看着自己日渐老去,景治老皇帝只能是想办法寻找一些灵丹妙药来维持。他知道连文义在天京,早就想把连文义召进宫去,但又怕连文义再次拒绝,想亲自登门,又放不下皇帝的身份,犹豫再三,就派惠灵公主来试探,没想到连文义居然答应了。 惠灵公主带着连文义还没有进入盛宫,早就派人向景治老皇帝报告,正在御策殿听大臣奏事的景治皇帝知道后极为高兴,连忙让正在奏事的大臣退下,等候着连文义的到来。 一国皇帝对一般人来说具有无上威严,但对连文义这种不求功名利禄的奇能异士来说,与一个普通老头没什么差别,连文义见了景治皇帝,只是站着拱了拱手,叫了声:“见过皇帝。” 能把连文义请来已是十分不易,景治皇帝那里还敢讲什么规矩?挥手笑着说道:“连大师,久仰大名!请坐。” 对于连文义这种人,景治皇帝也不想拐弯抹角,在连文义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连大师,朕年事已高,身体已比不上从前,朕请你来,就是想请连大师出手炼制几枚固本益寿丹,需要什么条件连大师尽管说。” 连文义早就知道景治老皇帝召他进宫的目的,听了景治皇帝的话,看了皇帝一眼,觉得这老皇帝的样貌依稀有些与任意相似,心中一动,他有了主意。 连文义心想,还炼什么益寿丹啊,你孙儿医术高明,随便开个方子也能让你多活十年八年,再说了,他身上就有十几枚回生丹,他随随便便扔给你一枚,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再活个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连文义身上就有一枚回生丹,是当初任意硬塞给他的,他当然不舍得拿出来,有了这东西就等于多了一条命。景治老皇帝让炼丹,他打起了任意的主意,准备把这活扔给任意,就怕任意不同意。 连文义正在沉吟时,景治皇帝有些担心连文义再次拒绝,说道:“连大师,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连文义随口应道:“没有,那有什么为难的,这事交给你孙儿来办比我强多了。” 连文义话刚出口,知道说漏嘴了,急忙又说道:“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我孙儿?”景治皇帝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连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文义知道自己多嘴惹祸了,他狠不得连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小师弟要是知道了岂能轻饶了自己?连忙摆手说道:“没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皇上,我得回去准备准备,告辞了。”起身对景治皇帝拱拱手,竟然走了。 景治皇帝看着连文义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惠灵公主说道:“这连文义搞什么鬼?说我什么孙儿?话没说清楚就走了?” 连文义的话让惠灵公主明白了几分,想了想说道:“父皇,去年在和春堂坐诊名遍天京的小神医就是当初我在海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任意,听人说他是为了赚钱才在和春堂坐诊,半年之后他突然离开天京,早些时候才与连文义一起返回天京。我听骆俊说,任意是连文义的小师弟,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我估计连文义说的人就是任意。父皇,我早就说过,任意长得很象战哥哥,说不定他真的就是我的亲侄儿。” 当初惠灵公主有提出这个想法,但被景治皇帝否决了,现在连文义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急匆匆地走了,景治皇帝再次起了疑,听了惠灵公主的话,他抬头想了想,仍然是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魏深。 魏深是卫国皇庭的第一高手,太元初境的修为,对景治皇帝最是忠心耿耿。 魏深沉思片刻,说道:“主人,看来大公主所说的这个年轻人任意,真的有可能就是小主人,连文义此人虽然性情孤傲,但不会乱说话,刚才他明显就是说漏了嘴,怕我们追问,就急忙找借口走了,我估计他已经知道小主人的真实身份。” 景治皇帝想了想,连文义的举动确实可疑,说道:“既然这个任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在天京这么久也不来找我们?” 魏深说道:“或者他在等合适的机会?” “这样说来,这个任意真的是我孙儿?我有一个孙儿?”景治皇帝身子微微抖了起来,抬脚走了两步,回转身来看着惠灵公主:“香儿,这个任意真的是你战哥哥的孩子?” “父皇,要不我去骆家找任意谈谈?”惠灵公主说道。 “任意还活着?”一道声音从殿外响起,接着一道青影飘了进来。 “疯子!你回来了。” “风叔叔!” 魏深与惠灵公主同时发出惊叫声,原来是风照影回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小主人的生母是尼姑 风照影走进大殿,对着景治皇帝躬身行礼,叫道:“见过主人。” 景治皇帝见到风照影回来,十分高兴,笑道:“疯子,你总算回来了。” 卫国皇庭中有五个人比较特殊,就是魏深c曹不乐c风照影c宁霸,庄浩,号称皇庭五侍。 这五个人是景治皇帝在没有登基之前网罗来的死士,与景治皇帝似友非友,也是生死之交,他们对景治皇帝极度忠诚,奉景治皇帝为主人,见了皇帝从来不需要行跪拜之礼。 风照影再跟惠灵公主与魏深见过礼后,问道:“刚才听到你们提起任意这个名字,他是不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 惠灵公主笑道:“风叔叔,没错,他就是你在东部大陆见到的那个年青人任意。” 接着简单地把她在海上遇到任意的经过说了一遍。 风照影抚掌叹道:“太好了,小主人还活着,要不主人就遗憾终生哪。” 景治皇帝三人听了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景治皇帝说道:“疯子,什么小主人?是怎么回事?快说说。” 风照影当初在高云国与任意见过面之后,他心里就断定,任意很有可能就是寒战的儿子。 他根据任意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铁国西关城外的那棵老榕树,因为事隔多年,当然是没有什么线索。 风照影为了查找任意的身世来历,几乎跑遍了整个铁国,但是,任意好象是凭空掉下来的,只知道任意在十八岁的那一年突然出任铁国侦缉堂的副堂主,掌管着铁国官员的升迁予夺,定人生死的大权,是铁国最大的权臣。 在任意的家里收留着十多口人,但都是与任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任意在当侦缉堂副堂主时,连破几个大案,还亲自带人去铁国西部邻国万象国进行劫牢,把铁国排名第二的一名大将军救了回来,在东部大陆名声显赫,由此可见,任意不但武道高强,还足智多谋。 在前年的时候,任意奉命出使高云国,参与议谈两国边界事宜,议谈完成,在返回铁国途中,与风照影见过面后就下落不明。 铁国皇帝曾经派人到处寻找任意的下落,但没有半点消息,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任意应该是不在人世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风照影从一个武道宗门的老人口中得知,在二十多年前,东部大陆上发生了几个武道宗门被灭门事件,凶手是一批金衣人和银衣人。 事后有人得知,这些宗门之所以被灭门,是因为有一个名叫卫寒的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曾经到过这些宗门要求庇护被拒绝了。 这批金衣人和银衣人行事凶残,武道高深,凡是卫寒到过的宗门,悉数灭杀,不留一人,而这批金衣人和银衣人应该就是道上极为隐秘的极端杀手组织极致宫的金衣使者和银衣使者。 风照影说到这里,说道:“事情已经很明白,卫寒,卫国的寒战,卫寒就是少主,而少主手里抱着的孩子应该就是小主人任意。 少主被极致宫的人追得逃到铁国西关城外的那棵老榕树下,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把任意丢下,连身份铭牌也在无意中失落,任意被路过的武道高人收养,事隔多年,任意为了查找自己的身世,来到那棵老榕树下寻找线索,发现了少主遗落的身份铭牌,他认为这个玉牌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就藏在身上多年。 在高云国我与他见过面后,我说出玉牌的来历,看得出来当时他心里非常失望,硬是要我把玉牌收回,当时我的直觉,他就是少主的儿子,所以我把玉牌硬是扔回给他,目的就是要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凭据,但出人意料,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渡过卫海,来到卫国。” 风照影说完,景治皇帝与魏深对看了一眼,各自露出震惊之色。 一是任意年纪轻轻就能在东部大陆上的一个大国里手握重权,名声显露。 二是寒战好武,喜欢到处向人挑战,在他们想来,寒战失踪,有可能是与别人争斗时被杀死,没想到却另有隐情,居然是被杀手组织追杀而远渡东部大陆,身死异乡。 魏深冷然说道:“少主失踪,我们一直无法得知原因,原来是少主被极致宫的人追杀,哼!极致宫,了不起,连卫国的太子也敢下手。” “原来我的儿子是死在极致宫的人手里。”景治皇帝心里愤怒,仰起头来,看着大殿上的横梁,横梁赤红如血。 景治皇帝眯了眯眼,往前踱了几步,“极致宫!”咬牙说道:“魏深,派人查清楚极致宫在那里。” 魏深明白景治皇帝的意思,说道:“主人,这事我会办理,但极致宫是一个杀手组织,收钱才会办事,到底是什么人要利用极致宫追杀少主?还有一个问题,小主人的母亲是什么人?人又在那里?” 得到魏深的提醒,众人才猛然想起,他们一直在猜想任意是不是寒战的儿子,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当年寒战怎么会与一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寒战与这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把任意生下来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一无所知。 众人沉默良久,风照影说道:“在小主人身上会不会有答案呢?” 景治皇帝此时已经确信,任意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他心头激动,这二十多年他一直在寻找儿子寒战的下落,寒战没有找到,他正愁后继无人,没想到却等来一个孙子,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天大的喜事! 景治皇帝看向惠灵公主说道:“这些问题慢慢查,先把任意那孩子找回来,庄浩在那里?” 庄浩受景治皇帝之命一直跟随着惠灵公主,早些时候惠灵公主曾派庄浩跟踪任意,被景治皇帝阻止了,但惠灵公主还是偷偷地吩咐庄浩留意任意的动向。 “我回来了,主人。”一个身材精瘦的黑衣老头走了进来,他就是卫国皇庭五侍中排行第五的庄浩。 庄浩走进来一眼就看见风照影,惊喜地叫道:“哈哈!疯子,你还没有死啊。” 风照影笑道:“瘦子,我舍不得你啊。” 庄浩笑着摆了摆头,看向惠灵公主,有些迟疑地说道:“大公主” 惠灵公主说道:“庄叔,风叔刚刚从东部大陆回来,已经确认,任意那孩子就是我的亲侄儿,是我战哥哥的儿子。” 庄浩奉惠灵公主之命偷偷跟踪任意,本来他还怕景治皇帝责怪,听此消息,精瘦的身子一挺,说道:“还真是小主人啊,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庄浩说道:“前天小主人与一个中年女子去了落影山妙禅寺,在一片菜园子与一个中年女尼相见。因为小主人的修为实在是厉害,我不敢靠得太近,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但我看见那个中年尼姑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跪倒在小主人面前,那个中年女子上前扶起中年尼姑时,小主人却主动上前抱住了那个中年女尼。看着小主人与那个中年女尼的神情,他们应该是分离多年的母子重逢,他们说了一会话之后,那个中年女子留了下来,小主人却独自离开了妙禅寺。” 庄浩说道:“只是一个中年女尼怎么会是小主人的母亲?真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说完不停地摇头。 任意的生母是一个尼姑?庄浩的话一下子颠覆了众人的想法。谁都知道,妙禅寺是卫国的王公贵族,富贵人家的女眷经常祈福请愿的地方,难道是当年寒战与妙禅寺的尼姑有染而生下了孩子? 但想想又似乎是不可能,寒战身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与尼姑有染不但有违教化,更是名声受损,寒战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惠灵公主说道:“或者是另有隐情?” 景治皇帝摆了摆手,说道:“不管内情如何,先把她接出来,等找到任意那孩子,一问便知。” 风照影说道:“主人,这样不妥。小主人对自己的身世应该是早就知道,但他来到天京之后,一直没有来找主人表明身份,我想,他根本就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 景治皇帝一听就急了,说道:“他是我孙儿,怎么不回来认祖归宗?不行,不行,快快派人把他找回来。” 惠灵公主说道:“父皇,我觉得风叔说得有道理,他与自己的母亲重逢见面之后,并没有马上把母亲带走,可能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冒然把他的母亲接走,说不定会引起他的反感。” 魏深说道:“疯子说得对,小主人在铁国就是一人之下权柄极重的权臣,这事我看还得从长计议。” 景治皇帝从众人的话里听出来了,现在还不是与任意见面相认的时候。 景治皇帝想了想,也觉得时机尚未成熟,自己是心急了些,转脸对庄浩说道:“好吧,瘦子,你就继续留意那孩子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琴画遇袭 当御策殿内的众人正在说话议论着任意的时候,大殿外的一根大石柱旁,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 只见她一身素白长裙包裹少女般的身姿,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白里透红的脸上隐隐流露着一丝冷酷,她就是卫国的二公主,惠明公主寒梅清。 惠明公主与她的姐姐惠灵公主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天生聪明,自小就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在她这一辈的卫国皇族中,说话行事她总是以己为主,喜欢居高临下,更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父皇常常坐在灵安殿上那张御座上,接受座下群臣的朝拜,一呼百诺,她想要做这样的人。 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她就主动向景治皇帝提出,要嫁给卫国的异姓王爷,康王纪安的儿子纪信。 卫国有四大异姓王,分别是康王纪安c安王富森和c平王柴礼荣c壮王古守宁。 在这四大异姓王当中,唯有康王纪安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他这个儿子纪信的脑袋不大灵光,二十岁年纪的智力还不如一个十岁孩童。 卫国青年俊杰无数,惠明公主为什么偏偏选择纪信?当时景治皇帝觉得十分诧异。 但惠明公主有自己的理由,说嫁给纪信这样的人省心,不会到处招蜂引蝶,能踏实过日子。她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景治皇帝觉得惠明公主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就遂了她的愿。 按照卫国律例,封王可以世袭,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康王纪安本来还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康王府就要没落,但惠明公主委身下嫁给自己的儿子,有了惠明公主,至少还可以保康王府两代享受荣华富贵,康王纪安自然是受宠若惊,对惠明公主是言听计从。 不到数年,整个康王府已经被惠明公主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并暗中招兵买马,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惠明公主要做像她父皇那样的人,首先最大的障碍就是她的哥哥寒战,所以才有雾城的那一段往事。 寒战失踪之后,惠明公主意欲要加快自己的行动时,她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父皇的能力。 在几十年前那个动乱时代,景治皇帝临危受命登基,虽然不能重新统一卫国,但他还是固守住了卫国的根本,并且让卫国日益强大,又岂是一般皇帝能做得到的? 惠明公主的某些举动早就引起景治皇帝的注意,景治皇帝虽然想不明白这个女儿到底存在的是什么心思,但还是让他起了戒心。在皇庭五侍的全力辅佐下,惠明公主是举步维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年岁渐老而无法有所图谋。 惠明公主已经来到御策殿外良久,她听到殿内众人的议论,心中暗暗吃惊,原来她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亲侄儿。 当年雾城之事是由庄夫人带人全权处理,其中的细节惠明公主并不知晓。 当年胡剑把寒战打下山崖后,不见踪影,惠明公主接到庄夫人的回报,命令庄夫人继续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年之后庄夫人发现寒战的踪影,惠明公主想起道上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极致宫,于是她命庄夫人假手极致宫把寒战杀掉。 极致宫是一个十分讲信誉的杀手组织,一旦接下买卖,不管花费多长时间都必定要完成,不死不休,每完成一个目标,必定对雇主有交待。 庄夫人带人返回天京后,惠明公主问起结果,庄夫人支支吾吾,含糊不清,惠明公主知道庄夫人必然是有事隐瞒,本来她就想杀掉庄夫人灭口,大怒之下,命人灭杀庄家满门,但庄夫人却被他的儿子庄邦带走逃脱,不知所踪。 事隔多年,寒战生死不知,惠明公主心里认为寒战早就不在人世,加上景治皇帝年岁渐老,她认为自己很快就有机会了。 景治皇帝一直坐在皇位上不肯放手,是因为后继无人,在整个西部大陆上并不是秘密,惠明公主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儿,又再次成了自己的阻碍,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惠明公主向旁边招了招手,一个四十多岁的蓝衣中年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惠明公主对着蓝衣中年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蓝衣中年人恭身悄然离去。 蓝衣中年人离开后,惠明公主整整衣裳,一边笑着走进了御策殿。 落影山妙禅寺,东面的一间小石屋里,童丽正在收拾着东西,她准备要回雾城了。 童丽做为一派掌门,始终牵挂着年老的父母和她的宗门,她随着任意来到天京,是为了让任意与琴画母子相认,现在事情已了,她必须要回去了。 自从任意母子重逢之后,清竹法师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静心,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卫国的皇太后,她不敢怠慢,早几天就给静心行了还俗礼,并安排琴画在妙禅寺外的一间独立小屋住下,等候任意的消息。 琴画此时的心情很好,她看着正在忙碌的童丽,说道:“丽妹妹,你说意儿出去好些天了也不见有消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童丽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笑道:“画姐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意儿这孩子不但聪明,而且修为高深,天下间能伤他的人没几个。” “丽妹妹,你一定要走么?我真想你再陪陪我啊。”琴画看着这个儿时的玩伴,心里有着几分不舍。 “我也舍不得你,但我还牵挂着爹娘啊。”童丽摆了摆头,看着琴画说道:“画姐姐,意儿虽然是卫国皇孙身份,但我看这孩子没有什么心思去当什么皇帝,照我估计,他在这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可能要回东部大陆,你舍得吗?” 琴画明白童丽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皇太后的身份,他的父亲不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才生死不明么?意儿是我孩子,他怎么选择我都没意见,他要到那里我都跟着,我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这样想最好,我看当皇帝也没有什么意思。”童丽笑着说道:“画姐姐,意儿在东部大陆可是当着大官的,我听说他家里还住着十几口人,很是热闹,意儿要是回东部大陆,我也要跟着去看看。” 琴画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到时候咱们姐妹俩也有伴了。” 琴画话音刚落,大花小花突然从外面窜进来,大花用神念对童丽说道:“小主母,外面来了一批黑衣人,看样子是要对我们不利。” 童丽听了,走出房门一看,只见一批黑衣人正悄悄向小屋围拢过来。 童丽身为武道中人,更是一派掌门,肯定会结下不少仇家,但灵山宗归属宁国,就算有人想向自己寻仇,应该是到雾城去,不可能追到卫国来。 童丽心念一转,已经大约明白这些人的主要目标应该是琴画,大喝一声:“什么人?” 眼前一花,一个粗壮的黑衣人出现在门前十数米外,童丽神念一扫,脸色大变,因为面前这个粗壮黑衣人至少是归元中阶的修为,自己不是对手。 她闪电般反身窜回小屋,一把抱起琴画,转身一脚踢破屋后的窗子,飞身窜了出去,大花小花也跟着飞了出去。 只听到轰隆巨响,身后的小石屋被粗壮黑衣人一掌拍得荡然无存,石头泥土四散飞射,烟尘弥漫。 童丽抱住琴画刚刚落地,已有几个黑衣人扑了过来,童丽叫道:“大花小花,拦住他们。”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条十几米长的斑斓巨蟒倏地出现,只见大花小花的两条巨尾猛然向几位黑衣人横扫而去,只听到惨叫连连,几位黑衣人如被秋风扫落叶般,飞落在十数米外,再无声息,竟然是无一活口。 童丽曾听任意说过,这两条小花蛇不是凡物,没想到是如此的厉害,微微一愣,再抱起琴画飞身而起,直奔妙禅寺方向,一边叫道:“大花小花,快走!”两条巨蟒化身小花蛇也跟着直窜而去。 粗壮黑衣人与十多个黑衣人刚刚围过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两条巨蟒,而且战斗力是十分的强大。 粗壮黑衣人阴沉着脸看着童丽带着琴画离开,有些忌惮地往妙禅寺方向望了望,猛地低喝道:“去搜索现场,不要留下任何东西,然后把尸体带上,马上撤走!” 十多个黑衣人动作迅速地在现场搜索起来,片刻之后纷纷把同伴的尸体背上,转眼间走得不见踪影。 粗壮黑衣人之所以不敢逗留太久,就是因为惧怕妙禅寺的主持,清竹法师。 清竹法师已是归元上阶修为,放眼西部大陆,也是有数的顶尖人物,因为她是出家之人,名声不显而已。 粗壮黑衣人如果稍有迟缓,清竹法师赶来,他们就走不了,到时候就会泄露身份,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他们只能赶快溜之大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竹海里的人 童丽她们将要到达妙禅寺时,一个灰衣老尼出现在童丽面前。 童丽连忙停下叫道:“清竹法师。” 清竹法师问道:“童施主,发生了什么事?” 童丽说道:“有人想对我画姐姐不利。” 清竹法师看了一眼一脸惊慌的琴画,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走,回到现场去看看。” 回到现场,清竹法师看着地上的碎石残泥,一时沉默不语。 童丽说道:“我看这些人行动有序,应该是某些组织的人,领头的人修为十分高强,已经是归元中阶的境界,一般组织可能没有这样的人。” 清竹法师摇了摇头,并不回应童丽,而是用神念不停地在现场进行搜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清竹法师有些失望地收回神念,说道:“来人很精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清竹法师有些怜爱地回头看了琴画一眼,想到她孤苦大半生,好不容易与儿子重逢,现在估计是又要卷入某些纷争之中,微微叹了叹气,对琴画说道:“是我疏忽了,差点让你受到了伤害,你就跟我住进内堂去吧。” 琴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刚刚与儿子重逢,现在就有人要来杀她,她心里也是极为惊慌,任意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加上童丽准备要走,一时也是六神无主,听了清竹法师的话,急忙应道:“是,师父。”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声音传来,任意突然出现,他看着面前的残墙败石,再看了看面露惊色的母亲,有些不解地问道。 “孩儿,你可回来了。”琴画见到任意,惊喜地叫道。 任意点点头,向清竹法师拱了拱手,看着童丽说道:“丽姨,怎么回事?” 童丽指了指地上,说道:“有人意图对画姐姐不利,领头的人我不是对手,急忙带着画姐姐破窗而逃,在屋后被大花小花打发了几个人,可能他们是惧怕清竹法师赶来,没有得手后就急忙撤走了。” 有人要杀母亲?任意听得心头一惊。 任意与母亲重逢之后,他之所以马上离开,其实他是在躲避,因为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一位母亲。 现在他想来,自己是过于矫情了。既然认了母亲就大大方方去接受,或者已经失去了父亲,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再次失去母亲,那是百死莫赎了。 任意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想,母亲在妙禅寺一直平安无事,为什么我与母亲重逢之后就马上有人想要杀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母亲的身份被泄露了。 想想似乎又不可能,任意摆摆头,童丽刚才说领头的人连她也不是对手,他突然想起庄老太太,想起了当年雾城之事,他心里隐隐明白,其实,来人的主要目标不是母亲,而是自己! 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跟踪,当天自己与母亲在菜地里相认时,有人在暗中看到了。 谁最想杀自己?任意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他心中冷笑,当年要杀我父亲,现在又要杀我母亲,想把我一家子全端了? 任意为了庄老太太的病在竹海里逗留了几天,庄老太太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任意想到母亲在妙婵寺还是不够安全,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竹海里,决定要把母亲接进竹海去,没想到还差点出了事。 任意对清竹法师行了一礼,说道:“清竹法师,承蒙关照,我这次来是要把我母亲接走的。” 清竹法师看得出来,任意虽然年轻,但武道修为已是太元境,可以说当今天下的年轻人,无人能出其左右。别看他表面上客气知礼,但要是惹恼了他,说不定他就能荡平妙婵寺。琴画留在这里始终是个炸弹,她是巴不得任意快快把人接走,以免再生事端。 清竹法师颂了一句佛号,说道:“任施主,这样最好,老尼正担心照拂不了琴施主的周全呢。” 任意听了心中暗笑,这老尼姑倒是爽直。 庄老太太得到任意的医治,身体逐步好转,已经能下地走路,当她与琴画相见时,都各自感到意外。 当年雾城之事的三个主要人物聚齐,所有的迷团基本都解开了,但庄老太太与庄家兄妹听到任意是寒战的儿子时,不禁大吃一惊。 庄老太太一跪而下,颤抖着说道:“老身当年糊涂,做下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请殿下把老身这把老骨头要了去,以慰太子殿下和胡家满门的在天之灵吧。” 庄家兄妹也在任意跟前跪了下来,以一副求宽恕的眼神看着任意。 任意摆摆头,苦笑了一下,示意童丽把庄家兄妹扶起来,琴画也把庄老太太扶起。 任意说道:“老太太,如果我要追究当年之事,我就不会为你治病,你是有过,但你是奉命行事。胡家老大还活着,当时我曾对胡家老大承诺过,如果有你的消息就向他通报,胡家老大为了报仇隐姓埋名,灭门之恨我想他是无法放下。” “我有个想法。”任意看向窗外的竹林,说道:“现在并不合适向胡家老大说,我找个机会先向胡家老大说明事情真相,然后你们再向胡家老大认错陪罪,看能不能求得他的宽恕,你看可好?” 庄邦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我们一定向胡家老大跪地认错。” “如此甚好。”任意点点头,看向庄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当年你是怎么与极致宫的人联系上的?你对极致宫了解多少?你跟我详细说说。” “我也不太了解。”老太太咳了一下,说道:“当年是二公主给我牵的线,因为二公主吩咐我不要直接出面,我就假手于琴夫人,让夫人去找极致宫的人。不过,我听人说,极致宫是在卫国西部很远的地方,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任意之所以苦苦想要寻找极致宫的下落,除了想要报仇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的父亲寒战当年是怎么带着他渡过卫海的?任意觉得当年追杀寒战的八个杀手还有人活在世上。 任意听了庄老太太的话,心里有些失望,看着庄邦说道:“庄先生,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母亲就暂时居留在这里,还请庄先生多加照应。” 一个可能就是卫国以后的皇帝,一个是卫国的皇太后,面对着这样身份的人物,庄家人岂敢怠慢,庄邦急忙说道:“殿下,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看好夫人的。” 任意洒然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请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不是什么皇子殿下,我只不过是从东部大陆流落过来的一个落泊之人。” 任意不想承认自己的皇族身份,庄家人心中感到诧异,但任意不想去解释些什么,看见院子里晒着的衣服,想起自己母亲在菜地里浇水的情景,想了想说道:“我看这里得增加些人手,洗衣做饭都得要人来做。” 庄家人躲藏在竹海中二十多年,仗着法阵一直平安无事,他们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赖以生存的地方,本来是想拒绝,但想到琴画现在的身份,有人专门来照顾也是应该的,就算他们不愿意也只能同意了。 任意知道他们担心些什么,看着庄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们一直躲在竹海里是很安全,但庄先生与庄小姐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难道你不想庄家人开枝散业?” 庄老太太一听,哇哇声地大哭起来,哭着说道:“是我害了他们兄妹啊,我本来想一死了之,但被他们兄妹阻止了,这些年我看着他们兄妹这个样子,我是心如刀割啊。” 庄家兄妹的孝心确实令人感动,这也是任意不计前嫌为老太太治病的原因,要不,就算他不一掌把这个老太太拍死,也要把她抓去交给胡家老大处理了。寒战是因为这老太太生死不明,胡家数十条人命就是因为这老太太的一句话就尽数丧生,可见这老太太当年的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一般人岂能轻饶得了她? 任意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吧,你们很快就能重见天日的。” 任意安排好母亲的事,带着童丽出了竹海,临分手前,任意说道:“丽姨,我在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就要回东部大陆,听母亲说你也想要跟着去?” 童丽苦等寒战二十多年,等不到寒战却等来寒战的儿子,早把思念化做母爱,把任意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听到任意的话,笑道:“你是我儿子,当然是你要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了。” 童丽接着一脸的凝重,说道:“意儿,我一直有个感觉,你父亲还没有死,以前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现在我总得过去找找看我才死心。” 任意听了身子一震,呆呆地看住童丽。 童丽轻轻摸了摸任意的脸,说道:“有时候一个女人的直觉总是有道理的。” 良久,任意叹气说道:“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总得要回去找找看。” 任意送走童丽,回到天京骆家,挑选了两个手脚利索的丫头送进竹海,陪着母亲住了两天,从竹海出来,他要去寻找极致宫的下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我听着不爽就揍他了 琴画遇袭的消息传进盛宫里,景治皇帝惊讶地看着魏深,说道:“这么说来,那个中年尼姑就是我孙儿的母亲?有人要杀她?” “错不了,庄浩说他亲耳听到那个那个中年尼姑称小主人为孩儿。”魏深很肯定地说道。 “什么我孙儿的母亲?老头,是怎么回事?”一个端庄贵气慈眉善目约六十多岁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位妇人就是景治皇帝的皇后,怡仁皇后。 怡仁皇后是前朝大元帅沈岳的女儿,生性好武,性格豪爽,行事不让须眉。 当年景治皇帝临危受命登基,怡仁皇后全力协助景治皇帝,卫国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有怡仁皇后的一份功劳。 按照景治皇帝的规矩,不管什么人要进御策殿必须要先通报,但怡仁皇后却悄然来到,景治皇帝心里有些恼火,对着殿外叫道:“严平!” 严平是御策殿里的太监头目,专门负责在御策殿行走。 怡仁皇后听到景治皇帝的叫唤,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白了景治皇帝一眼,说道:“别为难严平啦,是我不让他通报的。” 景治皇帝一听是皇后拦住严平不让通报,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笑着说道:“老太婆,你不是说今天要到妙禅寺进香么?” 怡仁皇后摆摆手,说道:“别打岔,你跟我说说,刚才你说什么我孙儿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景治皇帝装起糊涂,双手一摊,说道:“没有啊,我那里说过这样的话,没有,绝对没有。” 景治皇帝话刚说完,惠灵公主却急急走了进来,一边说道:“父皇,庄浩刚刚来报,意儿一个人正独自往西而去,要不要继续派人跟着他?” “香儿,什么事?意儿是谁?”怡仁皇后问道。 “啊?母后?你怎么在这里?”惠灵公主突然发现母亲出现在御策殿里,有些意外。 怡仁皇后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这御策殿你们父女俩来得,我就来不得?” 景治皇帝听了一惊,连忙上前扶着怡仁皇后笑道:“这是什么话,自家的地方,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怡仁皇后假装生气推开景治皇帝,看着惠灵公主沉声说道:“你们父女俩肯定是有事瞒着我,香儿,你来说。” 惠灵公主看了景治皇帝一眼,见到父皇没有反对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就把任意的事情一一跟母后说了。 “这么说来,当年战儿与一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怡仁皇后喃喃说道:“我有一个孙儿?咱们寒家有后了?” “咱们有一个孙儿?”怡仁皇后激动地看向景治皇帝高声说道:“老头,你真行啊,这么大的一件事也想要瞒着我。” “没有,我是想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了再跟你说的。”景治皇帝一脸的无辜。 “既然清楚了孩子的身份,你为什么不派人把他接回来?”怡仁皇后问道。 景治皇帝叹道:“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何尝不想把孩子接回来?这孩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来天京这么久也不来与我们相见,看起来他是不想与我们相见,也不在乎这个身份啊,这事急不得,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怡仁皇后想了想,觉得景治皇帝说得也有道理,说道:“也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派人跟着他吧。”景治皇帝说道。 西部大陆幅员辽阔,有数百个国家,卫国曾经在这块大陆上称雄上千年,卫国分裂之后,已难复当年雄风。 现在西部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是位于卫国西部,距离卫国二千多里外的定国。 卫国与定国之间夹着一个小国,名叫西沼国。 西沼国疆域狭小,人口稀少,国力弱,定国一直想把它收归版图,当年卫国强盛的时候,一直是卫国庇护着它。 卫国分裂之后,无瑕顾及西沼国,西沼国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任意想要寻找极致宫的下落,但他没有什么头绪,只是听到庄老太太说过可能是在卫国西部,他就一路往西去看看。 任意进入西沼国时,已是夏天。 这天中午,任意来到了西沼国的京城沧水城。 沧水城虽为一国都城,但它与卫国的天京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任意带着三毛一路走走看看,一面感叹,走了一会觉得没多大意思,就找了个客栈安排住下,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去了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准备吃饭。 盛沧楼是沧水城里最为有名的一家酒楼,楼分三层,二三层是一个个独立的雅间,平常一些身份显贵的人会在这里招待客人吃饭。 任意来到盛沧楼,在大厅里看了看,觉得有点嘈杂,皱了皱眉,就干脆在二楼要了个小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端着茶慢慢喝着,看着窗外街道上的风景,等着上菜。 突然,从隔离的雅间里传出一阵笑声,一个带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笑着说道:“景治那老东西快要入土了,他那个儿子寒战早就死了,现在他是后继无人,听说寒战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是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一个尴尬的声音陪笑道:“那是,那是。” 那个人说道:“那个寒战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也不懂得为景治那老东西留下一点血脉,那怕是野种也好啊!哈哈!” 任意对现在自己的什么皇孙身份并不在意,也没有什么兴趣想去当什么皇帝,但景治皇帝与寒战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和父亲,这个人不但辱骂爷爷和父亲,连自己也扫了进去,不由得心头火起。 任意黑着脸站起来,走到隔壁雅间门口,一脚把房门踹开,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雅间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艳服中年人,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一身妖艳打扮的年轻女子,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明黄长袍的青年人,其他位置上坐着几个人,房间四周还站着几个大汉。 艳服中年人名叫罗峰,是定国前朝皇帝的三儿子,现在他的哥哥继位当了皇帝,他被封了王,为人最是好色。 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与寒战同为皇子身份,曾经被寒战暴打过一顿,让他丢了脸面,他一直记恨在心,所以,凡是有机会阴损寒家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今天说出的这几句话,不但让他后悔终身,还差点给定国招来大祸。 身穿明黄长袍的青年人是西沼国的太子韩良。 西沼国盛产美女,沧水河两岸的姑娘个个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罗峰被封了王之后,就跑来西沼国,准备挑选几个姑娘回去当侍妾。 西沼国皇帝知道罗峰的来意后,虽然心里十分厌恶,但定国势大,他不得不低头,只好让太子韩良作陪。 任意一脚踹开房门,着实把罗峰等人吓了一大跳,当罗峰看清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时,回过神来,阴着脸骂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本王在这里也敢放肆!把他杀了丢进河里喂鱼!” 罗峰一开口,任意就知道刚才那些话是这个人说的,身形一晃,已到罗峰面前,手一扬,啪啪啪地朝罗峰脸上扇了过去,一连扇了十多下,罗峰的脸变成了一个红色猪头,满口的牙齿也被打掉,随着鲜血甩了出来。 任意出手实在太快,罗峰被打得懵了,还来不及感到痛,任意再一脚踢在罗峰的裤档下,噗的一声,估计是罗峰的两个鸟蛋被踢爆了,只听到罗峰十分痛苦地闷叫一声,仰天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任意拍拍手,看了看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转身回到自己的雅间,发现店小二已经把菜端上桌,端了一盘牛肉给三毛,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罗峰满脸鲜血昏迷倒地,下身也在不停地渗出血来,韩良太子看了看,身子抖了一下,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愣了片刻,嘶声叫道:“快!快!快把王爷送回去,去把那个人抓来。” 房间里的人顿时忙乱起来,有两个人抬起罗峰就往外跑,韩良并不知道任意就在隔壁房间,带着几个人追出门外,发现不见任意踪影,一问店小二,才知道任意还没走,返身回来,只见任意在房间里正有滋有味地吃着菜。 任意打了人不但没有逃跑,还镇定自若地吃着饭,韩良太子已经明白这个人肯定是有所倚仗,看着任意阴沉着脸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要下此重手?” 任意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笑道:“你们是什么人与我无关,只是刚才那个人的嘴巴实在太臭,我听了心里不爽,就揍了他,就这么简单。” 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定国的一位王爷打了?韩良太子心念一转,回想刚才罗峰所说的话,他心里想到一种可能,心头一惊,问道:“你是寒战的什么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太子王爷也没什么了不起 任意摆了摆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了,那个家伙嘴贱,我就是听了觉得不爽就揍他了,对了,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大汉说道:“这是我们西沼国的韩良太子,刚才那位是定国的三王爷罗峰。” “哦?来头还不小嘛,一个是太子,一位是王爷。”任意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们还是很明智的,没有一来就对我动手,太子王爷也没什么了不起,惹火了我,就算是定国皇帝的脑袋我也要把他摘下来当球踢。” 任意这话说得太狂了,但他确实是有狂的资本。依他以前的性子,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在铁国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可以定人生死,但他一直是规规矩矩,从不擅用职权,仗势欺人。就算他武道修为高深,也不会轻易滥杀无辜。 自从他来到西部大陆,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变,他觉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拳头大才是道理。 韩良听了深感诧异,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如此狂妄?居然将一国太子与一国的王爷视若无物。 韩良此时有些骑虎难下,如果不把这个人抓住,就无法向定国交待,想要动手吧,又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深浅,他更怕这个人是卫国里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西沼国本来夹在卫国和定国两个大国之间已经是十分难受,现在要是惹恼了定国,再得罪卫国,西沼国还能瓦全? 任意看出了韩良的心思,笑道:“别担心,有什么事让他们冲我来。” 任意站起来走到韩良身边,拍拍韩良的肩膀,小声说道:“想不受他人摆布?唯有自己强大起来,蚂蚁也可搬大象。”说完扬长而去。 韩良呆了一呆,心想,说得好听,道理谁都懂,但面对着卫国和定国这两头大象,西沼国这只小蚂蚁能搬得动么? 韩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猛然想起,连这家伙是什么身份还没有弄清楚,一拍脑袋急忙追了出去,但早已不见任意踪影。 韩良站在盛沧楼门口沉默良久,一咬牙,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马上去通知张将军,全城戒严,然后带人全城搜索,务必要找到这个人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来报。”说完之后就匆匆回宫。 西沼国皇宫御医馆里,两名太医正在为罗峰治疗,他们对罗峰的伤势感到暗暗心惊又觉得好笑。 罗峰满嘴的牙齿被打掉还不算太严重,最要命的是,罗峰下身的两只鸟蛋被踢爆,连那话儿也差点找不着了,估计以后是无法人道了。 两名约四十来岁的锦服中年人正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他们是罗峰身边的随从。 罗峰来到西沼国,西沼国皇帝本来是打算在宫里摆宴款待,但罗峰本来就是想来寻欢作乐的,就以嫌在宫里吃得不自在为由,要到外面去吃,西沼国皇帝只好让韩良带着他去了盛沧楼。 罗峰认为自己堂堂定国王爷,来到西沼国还有谁敢对他不敬?自己出去寻乐,带着随从也不好看,就干脆连随从也不让跟着,随着韩良出去了,他那里想到,祸从口出,突然遇上了任意这个灾星?打掉他满口的牙齿不说,连他的人道也废了。 韩良刚刚回到御医馆,罗峰的两个随从就阴着脸迎上来,其中的一个问道:“太子殿下,我们王爷跟你出去一趟就弄成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国之后你让我们如何向我们皇上交待?” 韩良一听,心中暗叹,到底是弱国无尊严啊,自己堂堂一国太子,连两个狗奴才也敢在自己面前显摆作势! 韩良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快,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并说已经命全城戒严正在搜捕。 罗峰的两个随从对看了一眼,说道:“走!一定要把那个家伙抓住。”说完也不理韩良,往外就走。 韩良急忙上前拦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并劝他们不要去惹那个人,要从长计议,但罗峰的两个手下根本不理会韩良的劝说,出门而去。 韩良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跟着走了出去,刚刚出了御医馆,韩良的侍卫队长匆匆来报,说是人已经找到,就在一家客栈里。 任意从酒楼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去了沧水河码头边上的一家车马行,装做想租车远行的样子,与人东拉西扯了半天,其实是想打听有关极致宫的些许消息,没听出什么道道来,就以价钱不合适为由推了,气得车马行掌柜连翻了几个白眼。 任意打了个哈哈,赶快溜之大吉,回到客栈,三毛嘎嘎笑道:“公子,要不咱们也趁此机会赶快溜吧,要不估计会有人来找麻烦。” “有人找麻烦好啊,我正想找人麻烦呢。”任意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说道。 没过多久,任意所住的客栈被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客栈老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正自惶恐,又听到是太子爷驾临,战战兢兢跑过来跪接。 韩良问了任意所住的房间位置,怀着些忐忑而又矛盾的心情,带着罗峰的两个手下往任意的房间走去。 任意早就知道外面的动静,他打开房门,站在窗边正等着韩良的到来,见到韩良回身笑道:“太子爷,又见面了啊,难道太子爷是有什么心事未解?” 出手重伤了定国的一位王爷,不但没跑,还若无其事地回客栈睡觉,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本事高强或大有背景,韩良实在是不愿意得罪这样的人。 韩良站在门口沉着脸正想说话,罗峰的两个手下可能是在定国骄横习惯了,往房间里看了任意一眼,其中的一个说道:“就是这小子重伤我们王爷的?把他抓回去交给我们王爷发落。”说完推开韩良闯了进去,伸手就向任意抓去。 只听到“喀嚓”一声,也不见任意如何动作,这个人的手就突然断了。 这个人只觉得手上剧痛,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是被折断了还连着皮的甘蔗在晃荡,惊叫一声,左手扶着右手满脸惊骇地看着任意,慢慢往门外退去。 他的同伴也正想闯进去,见此情景,急忙站住,知道面前这个白衣青年是个厉害人物了。 韩良见了,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任意把人杀了,暗中大骂:这两个蠢货,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人这么好抓还轮到你们? 任意走到门口,带着些许鄙夷的眼光看着罗峰的两个手下说道:“我说过,定国的王爷有什么了不起?定国皇帝的脑袋我照样能摘下来当球踢。” 转脸对着韩良说道:“太子爷,我也不为难你,快快带人离开吧,我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我。”说完关上了房门。 一国太子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不敢惹又不想放走的人,韩良觉得实在是窝囊,紧绷着脸望着眼前还有些微微颤动的门板片刻,默默地一挥手,举步走了。 正当韩良带着人往皇宫里回去的时候,罗峰醒了。 他慢慢张开眼睛,只觉得脑袋还有些发蒙,似乎还在嗡嗡声响,脸上火辣辣般的痛,他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嘴里有些空荡荡,扭动了一下身子,下身一阵剧痛传来,痛得叫出声来。 守候在旁的两名侍卫听到罗峰的痛叫声,急忙走近前来,小声说道:“王爷,你醒啦?” 西沼国的御医见到罗峰醒来,也走近前来说道:“王爷,您有伤在身,不能乱动,小心伤口。” 罗峰眼珠子转了转,慢慢想起了事情经过,嘴中含糊不清地问道:“我这是怎么啦?” 西沼国御医很是认真地把罗峰身上的伤情以及后果一一道来,他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当年西沼国得到卫国的庇护,定国不敢对西沼国有什么图谋,卫国分裂之后,西沼国长年受到定国的排挤打压,西沼国民对定国是带有仇视之心的。 一般大夫对重伤苏醒的病人,为了不加重对病人的打击,暂时是不适宜将真实伤情告诉病人的,但西沼国的御医是恨不得这家伙马上就死翘翘了,当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罗峰听完之后,眼珠子定定地瞪着御医馆上方的横梁,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接着嘴里嗬嗬地发出奇怪的喊叫声,一双眼睛泪流如河,他竟然是伤心地哭了。 罗峰当年虽然是身为皇子,但他排行第三,他知道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继承,所以他一向来是讲究享乐,特别是对女色更加喜欢,每天是无女不欢,这也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了,现在听到以后再也不能人道,他岂能不伤心难过? 罗峰痛哭了一会,猛然强忍着痛坐起来,吼叫道:“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两名侍卫安慰着道:“王爷,陈孙两位大人已随着韩良太子去抓捕那个人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罗峰那两个姓陈与姓孙的手下回到御医馆将情况向他报告之后,罗峰愣了片刻,挥手嚎叫道:“回国,快快回去。” 当晚,罗峰拒绝了西沼国皇帝父子俩虚情假意的挽留,带着他的人回定国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青阳公主 罗峰在回国的路上,他心里已经想明白,自己无端受此无妄之灾,对自己下重手的人,肯定是与寒战有关。 定国昭烈皇帝罗烈接到消息,觉得可怒又可笑,也有些愧疚。怒的是,那个人不但把自己的弟弟打成重伤,还放言要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可笑的是,照烈皇帝深知自己的这个弟弟,风流成性,现在被人打得不能人道,王府里收的那些侍妾倒是成了摆设。 昭烈皇帝罗烈觉得有些愧疚,是因为罗峰突受此难多少也与他有些关系。 当年,昭烈皇帝与寒战同为两个大国的太子,两人的才智不相上下,唯有在武道上昭烈皇帝不如寒战。 在卫国的西北部,定国的东北部,有一个国家叫平国,一直是卫国和定国想要拉拢的对象。 有一年,罗烈与寒战在平国不期而遇,当时他的弟弟罗峰也相跟随,在平国皇帝举行招待两国太子的宴会上,因为罗峰出言讽刺寒战没有兄弟,寒战暴怒之下,当场狠狠狂揍了罗峰一顿,让罗峰大失脸面,他一直对寒战心怀恨意。 罗烈在武道上虽然不如寒战,当时他是可以出手阻止寒战的,但他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被寒战暴打也无动于衷,事后他也深感后悔,现在弟弟被人废了人道,他更觉得心里有愧了。 对于罗峰说那个人与寒战有关,昭烈皇帝是不相信的,寒战失踪他早就知道,但他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卫国人。 无论如何,现在定国是天下强国,一位王爷被人打得不能人道,而且那个人还扬言要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昭烈皇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再说现在的卫国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卫国,就算那个人是卫国里的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昭烈皇帝也可以完全无视。 于是,昭烈皇帝派出宫中侍卫营的第二卫队长陶石带人前往西沼国抓捕那个人。 在罗峰离开西沼国的第二天,任意也离开了沧水城,一路往西而行。 在西沼国与定国的边境交界处,有一个小镇,名叫荷花镇。 任意在铁国的宅子就是在一条名叫荷花大街的街道上,却没有半片荷叶,这个荷花镇却是名符其实,一条小河绕着小镇而流,小河里长满了荷花,此时正值夏天,正是满河飘艳的时候。 荷花镇属于西沼国,荷花镇的荷花远近闻名,每当在荷花盛开的季节,周围邻国的一些雅致之人会过来赏荷,西沼国并不干涉,实际上也不敢干涉。 任意自出道以来,很少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来到这荷花镇,看着河中争奇斗艳的荷花,让他想起了铁国中州城里的那条荷花大街,想起了宅子里的人们。 任意的心情有些惆怅,随手摘了一朵红莲咬在嘴边,慵懒地躺在一个小凉亭的青石板上望着天空发呆。 三毛在密密麻麻的荷叶面上追逐着一个蜻蜓玩耍,玩了一会,觉得无聊,抓了两个莲蓬飞到凉亭中丢给任意,蹲在栏杆上,看见任意这个样子,眨了眨眼睛,笑道:“公子,想铁国的那个家了?卫国才是你真正的家啊。” 任意动也不动,淡淡说道:“这个家没意思。” “要不,咱们回铁国去?”三毛问道。 任意拿着一个莲蓬挤出一粒莲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觉得甘香之中微微发苦,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回去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有七八个穿着考究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女朝凉亭走了过来。 一个面容俊朗身穿素白长衫手拿折扇的年轻人走在前头,看见任意躺在青石板上,下面丢着一朵红莲,手上拿着莲蓬,嘴中还不停地乱嚼,摇头说道:“哎呀,俗!真俗!这是暴殄天物啊。” 任意坐起身来,看见这个人斯斯文文的,他突然想起何春喜,估计是书呆子之类的人,笑道:“我本来就是俗人一个,当然是做俗事了。” 年轻人摆头说道:“非也,荷莲高贵清雅,非我等俗人可比。” 任意听了,心中暗笑,果然是书呆子,摆了摆头,也不想与他们啰嗦,站起来向三毛一招手,三毛飞到肩膀上,准备离去。 一个气质高贵身着淡红粉色长裙的漂亮女孩子看见三毛一身金黄,头上还长着三根雪白的羽毛,觉得很是可爱,不由得上前伸手把三毛抓起来,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说道:“这鸟儿好可爱啊。” 三毛向来不抗拒女性对它的抚摸,被这个女孩子轻轻抚摸着,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任意咳了一声,白了三毛一眼,三毛连忙跳回到任意肩上。 年轻女孩子看着三毛飞回到任意肩上,眼中有些不舍,白衣青年见了,上前问道:“公主很喜欢这个鸟儿?” 年轻女孩子看着三毛拼命点了点头。 白衣青年走到任意前头,对着任意拱了拱手,说道:“朋友,你可不可以把这只鸟儿卖给我?” 任意微微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说道:“卖给你?” 白衣青年说道:“对,卖给我,你出个价吧。” 任意咧嘴一笑,说道:“你问它吧,它要是愿意把自己卖了,我不反对。” 三毛嘎嘎声笑了起来,说道:“哎,小子,你能出个什么价?说来听听,要是价钱公道说不定我就把自己卖了。” 年轻女孩子听到三毛会说话,眼中更亮了,其他的年轻男女议论纷纷,说这鸟儿值得买。 白衣青年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对任意说道:“我给你三百两银子,怎么样?” 三毛白了白衣青年一眼,暗骂白痴,我堂堂三爷只值三百两银子? 任意故作沉吟,吸着气说道:“这三百两嘛,还是少了点。” “那你要多少?”白衣青年问道。 “我要的也不多,拿定国的江山来换我想也差不多了。”任意一脸的坏笑,三毛听了扬身飞起,围着任意转了一圈,再停回任意肩膀上,嘎嘎而笑。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人家是压根就不想卖。 白衣青年手拿折扇指着任意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得出年轻女孩子真的十分喜欢三毛,看着三毛问道:“鸟儿,你要什么条件才肯随我?我会对你很好的。” “这个嘛。”三毛摆了摆脑袋,三根白毛扬了扬,说道:“这样吧,你嫁给我家公子,那我不就是可以随着你了?”说完,得意地嘎嘎声笑了起来。 三毛的话一出口,几个年轻男女纷纷指责三毛不是个正经的好鸟,说养这个鸟儿的主人也不是个东西。 白衣青年斥责道:“胡扯!这个不是什么好鸟,没个正经。”转脸对年轻女孩子说道:“公主,这样的鸟儿不要也罢。” 年轻女孩子听到三毛的话脸上一红,但她似乎又觉得三毛说的未尝不是道理,向任意望去,只见任意那张刚毅成熟的脸似乎是充满了魅力,一时呆了。 任意也感觉到了年轻女孩子的目光,心想,估计这是个傻妞,还是赶快溜号为妙,招脚就走。 没走几步,就感到周围有很重的杀气逼近,左右看了看,停下了脚步。 陶石带着二十来个人围了过来。 任意一路西行,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陶石自然是很容易地找到了任意。 陶石看见年轻女孩一群人,微微吃惊,心想,这几个宝贝怎么会在这里?怕是不好动手了,向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任意围起来。 任意此时要走谁也拦不住他,但他心中好奇,想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一脸淡然地看着河中的荷花。 任意如此淡定,陶石略为惊讶地看了任意一眼,神念往任意身上一扫,心头一惊,暗呼不妙,因为他发现任意的修为比自己高得多。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怎么会有如此修为?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修练也不可能达到这个的境界吧?陶石暗中不相信地微微摇了摇头,心中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年轻女孩子看到了陶石,叫道:“陶叔叔。” 陶石大感头痛,无奈地走到年轻女孩子面前,躬身叫道:“见过公主。”转身向白衣青年一抱拳叫道:“沈公子。” 年轻女孩就是定国昭烈皇帝的女儿,青阳公主。白衣青年是定国当朝宰相沈儒风的儿子沈逸,其他的年轻男女则是定国的高官权贵子女。 沈逸满腹经论,一肚子学问,却是个书呆子,一向仰慕青阳公主,沈儒风曾向昭烈皇帝试探过,希望昭烈皇帝把青阳公主许配给沈逸,但昭烈皇帝却不置可否。 青阳公主心地善良,向来喜欢小动物,在定国京城西京青阳宫的旁边,有一个专门驯养小动物的园子,名为百心园,里面放养了很多小狗兔子小鸟之类的小动物,平常很多时间青阳宫主都是呆在百心园里,一个人对着小动物说话,昭烈皇帝很喜欢这个女儿,笑称这个女儿是个痴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以命要挟 青阳公主见到陶石在这里出现,觉得有些意外,笑问:“陶叔叔,你也来赏荷?” 陶石摇摇头,微微笑道:“我是大老粗一个,那里懂得这些斯文雅事?”回身指着任意说道:“我是奉皇上之命,抓捕这个重伤三王爷的人。” 本来一个人被打是很平常的事,罗峰在西沼国被人打得不能人道,却是极具笑话性,经过西沼国有心之人的传播,早就弄得西京城里人人皆知,经过坊间百姓添油加醋,说罗峰是与一个有夫之妇在床上行事的时候,被妇人的丈夫撞破,把他那两个鸟蛋踩爆了。 青阳公主听到的就是这个版本,她知道自己这个三叔平生就好这一味,也不向父皇求证,权当是真的了。 青阳公主此时听了,想起三毛刚才说要让她嫁给任意的话,心里似乎有些失望,走近任意问道:“你有妻子了?” 陶石见到青阳公主靠近任意,有些紧张,急忙拦在了青阳公主身前。 任意听到青阳公主与陶石的对话,已经明白这些人的身份,青阳公主的问话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妻子?” 青阳公主说道:“你打伤我三叔,不是因为你妻子与我三叔。”说着脸上红了起来。 陶石知道闹误会了,急忙小声说道:“公主,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三王爷在酒楼里说了几句话就被这个人打了。” “只说几句话就要把人打了?”青阳公主眨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呀?” 任意觉得定国的这位傻公主有些不谙世事,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因为那个人的嘴巴很臭,我听着不爽就揍他了。” “啊?”青阳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任意,就为这个就把人打残了? 沈逸气愤地走上前,手中折扇指着任意说道:“你这个人好无道理,君子动口不动手,人家说话不好听你不听就是,却来打人,还讲不讲王法的?” 任意伸手虚空一抓,沈逸手中的折扇到了任意手里,任意淡淡说道:“我讨厌别人拿东西指着我。” 沈逸一呆,吃惊地看了看任意,他明白了,正所谓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读书人,对方却是一个武道中人,那有道理可讲?不停地摇头。 面对如此局面,陶石知道今天这事不好办,如果没有这群公子小姐在这里,就算打不过,还有脱身的机会。 “任大哥!”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偷鸡妹裴雯满脸惊喜地与两个女孩子朝任意走来。 任意见到偷鸡妹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来赏荷的,微微一笑,正想迎上去,突然一道人影一闪,只听到“啊”的一声意外惊呼,却是裴雯落到了陶石手上。 任意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陶石的用意,心中暗呼大意了。 陶石对任意说道:“我奉皇上之命来抓捕你,但我不是你对手,只好出此下策,你最好不要动,你一动她就变成一具尸体。” 任意吐了口气,他想起了当年被萨日娜在船上威胁的情景,一动杀一人。 摇了摇头,任意淡淡说道:“她与我没什么关系,用她来威胁我没用。” 刚才裴雯的一声任大哥,陶石不相信任意会见死不救,沉声说道:“我现在就把她带回西京,你去西京向我们皇上认罪伏法,我就放了她。” “笑话!我说过,她与我没什么关系,想拿我的命来换她的命?”任意往前了一步。 陶石喝道:“你再动她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一手卡在裴雯的脖子上。 任意暗中叹了口气。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任意说道:“你不怕挑起卫国与定国的战争?” “卫国?”陶石的神情中带有些许轻蔑:“现在的卫国已一分为四,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卫国啦。” 任意听了,心底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陶石片刻,说道:“你杀了她吧。”说完缓步向陶石走去。 “你看我敢不敢!”陶石狞笑着,卡在裴雯脖子上的手一用力,裴雯顿时喘不过气来,瞪大着眼睛向任意露出求援的神情。 任意停下了脚步。 陶石对着手下大叫:“你们快快把公主和沈公子他们全部带走!快!” 青阳公主与沈逸等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用多费口舌,纷纷随着陶石的手下走了个一干二净,青阳公主临走前还满脸不解地看了任意一眼。 陶石看到众人走得远了,对任意说道:“你现在不得离开,我带她走了,我在西京等着你。”带着裴雯转身就走。 任意在后面说道:“她是卫国定远侯裴信的女儿裴雯。” 陶石身子一震,脚步慢了一下,随即带着裴雯快速消失在任意的视野中。 “要不要跟着他们?”三毛问道。 “不需要。”任意摆了摆头,回身对随着裴雯一起来还正自发呆的两个姑娘说道:“你们回卫国去吧,告诉定远侯,让他带人在荷花镇这里等着,我一定把裴雯安全地带回来。” 两个姑娘慌忙点头去了。 任意在西沼国暴打罗峰的事还没有传进卫国,定远侯接到两个姑娘带回来的消息,急匆匆地进宫向景治皇帝禀报,要求亲自带兵去定国把人救回来。 景治皇帝一脸凝重,看着定远侯裴信父子焦急的神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卫国一分为四,等于砍掉了卫国一半的江山,凭卫国现在的实力,的确是无法与定国抗衡,再说,谁也不愿意轻易挑起战争。 定远侯急得要哭了出来,说道:“皇上,不能出兵,那怎么办呀?不要说雯儿是我女儿,那个任意曾经出手医好了我家雯儿的病,他是个好人啊,更是个神医哪。” “你不要焦急,朕比你还急,但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搞清楚,不要轻举妄动,等呆子回来就知道了。”景治皇帝的神情也有些焦燥。 呆子,就是卫国皇庭五侍之一,排行第二的曹不乐,专门负责刺探收集情报的人。 景治皇帝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比裴信还急,因为任意是他亲孙儿,他还指望着这个孙儿来接位呢,现在定国人想要用他孙儿的命来换裴雯的命,他当然不干,现在是没有谁的命比他孙儿的命更金贵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孙儿怎么会惹上了定国人。 过了不久,一个中年书生斯文模样的人随着魏深和风照影急匆匆走了进来。 中年书生就是曹不乐。 景治皇帝见到曹不乐,急声问道:“呆子,打听到什么情况快快说说。” 曹不乐笑了笑,说道:“主人,这事说起来有点好笑,小主人去了沧水城,在一家名叫盛沧楼的酒楼里吃饭,正好定国的罗峰,也就是罗烈的三弟要去西沼国选侍妾,西沼太子韩良在盛沧楼招待罗峰,只是罗峰这个家伙嘴巴太贱,在席间说话污辱了主人和少主,小主人正好在他们包间隔壁,小主人听到之后,二话不说,踹开房门,抓起罗峰就揍,打掉罗峰满口牙齿不算,还踢爆了罗峰的两只鸟蛋,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罗烈知道后,就派出陶石到西沼国抓捕小主人,陶石在荷花镇与小主人相遇,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如小主人,就不敢动手,但裴小姐突然出现向小主人打招呼,被陶石这个老狐狸趁机抓住裴小姐,以裴小姐的命要挟小主人,要小主人去西京认罪,换取裴小姐。” 景治皇帝听完,笑道:“这小子下手也够重的,罗峰这个人向来是个色中饿鬼,断了他的人道,他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裴信听到曹不乐一口一个小主人,满头雾水,问道:“曹大人,你说的小主人是指?” 景治皇帝说道:“裴信,朕也不瞒你,任意就是朕的亲孙子。” 裴信听了,吃了一惊,急忙跪下说道:“皇上,雯儿的事臣自己去解决,让殿下去换取雯儿,万万不可。” 景治皇帝摆摆手,示意裴信站起来,说道:“稍安勿躁,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总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众人一时沉默。 魏深看着曹不乐问道:“呆子,有人跟着小主人吗?” “跟不了,我估计小主人是要暗中潜入西京。”曹不乐说道:“陶石离开荷花镇不久,就没有了小主人的踪影。” 魏深说道:“事不用宜迟,小主人虽然修为高深,但我估计他不是定国那个华老头的对手,主人,不如就让我和疯子一起去协助小主人吧?” 景治皇帝看向风照影,风照影点了点头。 景治皇帝想了想,说道:“好吧,你们马上动身,我真怕这小子吃亏了。” “裴信,你带一队人马到荷花镇等候接应。”景治皇帝转脸对曹不乐说道:“呆子,你继续留意这小子的下落。” 裴信本来还担心皇帝不让他参加行动,听到景治皇帝的话,心中大喜,连忙应道:“是,皇上。” 当魏深等人动身的时候,任意已经到达西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突然有了个主意 据史料记载,定国的都城西京,在立国之前并不叫西京,而是称为西镇,原属史上一个名叫黑石的小国。 当时诸国林立,群雄争霸,定国开国皇帝雄才大略,横扫四方,灭掉了数个小国,建立了强大的定国。 定国成立之后,疆土拓宽,西镇正好位于定国的中心位置,就定都西镇,改名西京。 西京经过数百年的建设扩张,做为一个古老的帝都,其中的繁华与喧嚣自是不必说,名胜古迹更是无数。 西京南面的兵器城是其中的一个有名去处。 兵器城占地宽广,店铺林立,百般兵器应有尽有,可现买,可预订,是天下武人常去的地方。 任意自出道以来,极少使用兵器,因为他可以御气成刀剑,但损耗真气较大,他来西京要想把偷鸡妹救出来,估计会有一番苦斗,为了节省力气,他想去寻找一把趁手的剑。 现在的局面很明朗,定国人知道,想让任意甘愿前来认罪很难,但他们知道任意一定会来救裴雯,所以他们早就做好准备,就等着任意自投罗网。 任意也很清楚定国人早就张开大网等着自己去跳,但他不得不跳,明知是陷阱也得硬着头皮跳下去。 从现在来看,定国人输得起,最多就是丢了脸面,而任意却输不起,因为他输了就是丢了性命。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任意进入西京前做了易容,原来一张英俊的脸,变成了古铜色,还沾上几个麻子。 任意在兵器城里随意地逛了一些店铺,找不到称手的剑,有些失望,心想,这么大的一个兵器城就找不到一把好剑来? 又逛了几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任意打算放弃了,摇着头往外走。 一家店铺的墙边,有一个粗壮的青年人蹲在地上,地上放着一把短刀,旁边一块旧木板上写着几个字:出售祖传宝刀。 短刀套在一个淡黑色的牛皮刀鞘里,约莫七八寸长短,刀鞘上刻着精美的纹饰。 任意蹲下来对着精壮青年微微笑了一下,抓起刀鞘把短刀拔出来,只见短刀微弯,刀刃薄如纸,通体幽黑暗淡无光。 这是什么刀这么古怪?任意看见旁边放着一块青石头,拿着短刀轻轻朝青石头划了下去,青石头无声一开两半。 任意看着手上的短刀,一脸愕然,一把毫不起眼的小刀,居然锋利如斯! 精壮青年看见任意吃惊的神情,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嗡声嗡气地笑道:“兄弟,我这把是祖传宝刀,我急需钱用才迫不得已拿出来买,你想不想买这把刀?” 任意拿着短刀挥了挥,心想,用来与人交手虽然不合适,但有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问道:“什么价钱?” “一千两。”粗壮青年犹豫地伸出了食指。 任意拿起刀鞘再看了看,刀鞘不但精美,还似乎有些古老的气息,心想,应该是把古刀,一千两倒是不贵。 粗壮青年见到任意在沉吟,以为是嫌贵,急忙说道:“我急用钱,就差一千两。” “为什么是差一千两?”任意觉得有趣,笑着问道。 “我手上有二百两,还差一千两才能把妹妹赎出来。” 粗壮青年在这里摆摊好多天了,很多人都认为价钱太贵没有人愿意买,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看刀的人,怕这买卖又不成,满脸期盼地看着任意。 粗壮青年叫李牛,自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在十几岁的时候,在一名宫中侍卫姜成的家里当丫环,过了几年,妹妹年岁渐长,李牛想让妹妹辞掉差使,回来之后好给妹妹找个婆家。 李牛找到姜成说起这件事,但姜成却不同意,说李牛的妹妹是签了卖身契的,想把人要回去,就拿一千二百两银子来赎身。 李牛为了把妹妹赎回来,拼命去干活赚钱,但做了几年,省吃俭用才省下二百两银子,李牛无奈,狠心把祖上传下来的这把短刀拿出来卖了。 任意听李牛的名字,他突然想起一家人无端枉死在李良手上的林大牛,心中叹息,暗骂这个姜成的心也太黑了,想到姜成是一名宫中侍卫,心念一动,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任意对李牛说道:“我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一千两我可以给你。” “什么条件?”李牛听到任意同意给一千两,急忙问道。 “很简单,你就说这么多银子不方便带,让姜成把你妹妹带回你家来,然后当面把银子交给他就是,当然,你不能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任意说道。 李牛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地望着任意,这条件也太过简单了。 李牛不明白任意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想来想去,这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坏处,再说他太希望得到这一千两银子了,拼命点头,然后直勾勾地望着任意。 任意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摆了摆头,把短刀还给李牛,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取银子去。” 任意在兵器城里的一家钱庄用银票换成银子,拿回来交给李牛,取了短刀收进怀里,随着李牛回家去。 到了李牛的家门口,任意说道:“你回去把银子收好,然后叫姜成来取,记住了啊,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片刻间就消失在小巷尽头。 “啊?” 李牛有些不解地看着任意离开的背影,拈了拈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他好象明白了,原来这位兄弟是好心啊,他给我出这个主意,怕我在路上不安全啊。 任意其实没有走,他等李牛把银子拿回家中藏好出门去之后,他又返身回到李牛的家中,他在等着姜成的到来。 可能姜成在这天要当值,任意在李牛家等到黄昏的时候,李牛才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和一个四十多岁身着灰色夹衫的中年汉子匆匆走进来。 任意听见动静,闪身出了屋外,飞身上了房顶,悄悄伏了下来。 李牛带着姜成进了屋,把一袋银子拿出来递给姜成,说道:“姜大人,这是一千二百两银子,你点点。” 姜成接过袋子,也不清点,说道:“李牛呀,晴儿这丫头在我家里干得也挺好的,但你想兄妹团聚,想为晴儿以后谋个好出身,我就成全你们了。” “谢谢姜大人。”李牛感激地应道。 李晴躬身低声说道:“谢谢老爷。” 姜成摆了摆手,说道:“晴儿呀,你我以后就没了主仆名份,就不要叫我老爷啦,在家几年总是有些情份的,有空就去陪夫人说说话。” “是!老爷。”李晴应道。 姜成微笑着摆摆头,说道:“走啦。”提着银子出门而去,李牛兄妹跟着送了出去。 姜成从李牛家出来,转了几条街道,他总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停下脚步左右四看,黄昏中街景朦胧,却没什么发现,摇了摇头,正欲举步而行,突然身上一麻,接着身子腾空而起,只觉得如腾云驾雾般快速地往前飘去。 姜成稍一思索,已经明白是被人挟持。 姜成是盛元境的修为,在宫中侍卫里算是高手,但这个人却能毫无声息地把自己制服挟持,修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人挟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劫财?应该不是,要是为了劫财,他直接把银子抢走就是。 就在姜成思索间,他的身子轻轻落在地上,原来是在一间破屋里,一道余霞穿过破墙照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扭头一看,一个脸上长着几个麻子的黄脸青年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些许调皮的微笑正望着他。 姜成问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想问你点事,再帮我做一件事。”任意直截了当地说道。 姜成很明白,眼前这个黄脸青年人想要杀掉自己,易如反掌,看来暂时他是没有恶意,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被你们定国的公主称为陶叔叔的人是什么身份?” 任意话一出口,姜成立即明白,这个黄脸青年人不是定国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任意。 “我当然不是定国人,你老实回答就是。”任意淡淡说道。 “被青阳公主称为陶叔叔的是皇宫里第二侍卫队的队长陶石大人。” “早几天陶石带回一个年轻姑娘,你知不知道把她关押在哪里?” 姜成立即明白,眼前这个青年人就是打伤三王爷的人,他想打听这些,肯定是想要把那个姑娘救出去,姜成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妙了,说不定这个青年人要把自己杀了,他的眼中露出了恐惧。 “至少目前我没有杀你的兴趣。”任意看懂姜成的眼神,说道:“你只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姜成沉默片刻,说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件事,因为我不是陶大人的属下,其他事情我并不清楚。” “近日宫中有没有特别的防卫举动?” “没有,一切如常。” 任意抬头看着屋外,天空中最后一道霞光收起,夜色将至,心想,难道裴雯不是被关押在宫里?还是他们故弄玄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夜闯皇宫 任意思索片刻,回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当值?” “今晚子夜之后。”姜成回答之后,立即明白任意想要做什么了,惊呼道:“你要闯宫?” “天下哪里我都去得。”任意淡淡说道:“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我不熟悉宫中环境,想找个人带路。” 姜成知道惹上大麻烦了,把这个人带进宫去,要是被人发现,必死无疑,不带吧,说不定这个人就把自己杀了。 一时间姜成心念百转,想到左右是个死,咬咬牙,说道:“你想怎么办?” 任意说道:“不是我想怎么办,而是你要想办法把我带进宫里去,进去之后就没你的事了。” “好,我答应你了。” 姜成心中自叹倒霉,宫中侍卫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上了。 “你平常入宫当值是从那个宫门进去?” “东门朝阳门。” “好,你回去之后,把宫中的布局给我画出来,子夜之后我在东门南面等你。” 任意伸手凌空把姜成的穴道解了,挥手说道:“你回去吧。”提起那袋银子,转身朝外走去。 姜成从地上站起来,有些不解地望着任意的背影,这就把我放了? “别耍什么小心思,说不定我高兴了就去你家里做客。”任意的声音从外面飘来。 姜成心头一颤,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本来是想趁机捞点银子,现在不但银子没有捞着,还惹上了这个天大的麻烦。 长长吐出一口气,姜成觉得脚步有些沉重,慢慢走了出去。 定国皇宫万和宫,位于西京城的东南面,占地宽广,经过历代皇帝的经营扩建,亭台楼阁无数,豪华宫殿林立,风景如画。 任意从破屋出来,直接去了万和宫,逐一查看了北门c西门c南门的地形景物,在南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胡乱地吃了些东西,看了看夜色,估计时辰也差不多了,慢慢向东门走去。 万和宫的东门朝阳门,是定国文武百官上朝办差的主要出入通道。 朝阳门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离大门约十米处是一个高大的牌楼,牌楼下两边站着两排神情肃穆的侍卫。 任意站在广场南面约二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看着不远处深陷夜色中的牌楼,楼檐飞扬,黑黑的门洞如同张开了的虎口,心想,不知道姜成采用办法才能混得进去? 过了一会,一个人提着包袍出现在大树底下,左右看了看,低声叫唤:“朋友,你在哪里?” 知道是姜成来到,任意飘身下树,说道:“怎么进去?” 姜成把手里的包袍解开,拿出一套宫中侍卫服饰,说道:“你把这套衣服穿上,等会你跟着我身后,什么话也不要说,要是有人问话,你就指自己的喉咙表示有疾,我来帮你说话。” “我这副陌生脸孔,你不怕被人看穿?”任意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宫中近来进了一批新人,有人带着进去应该没有问题。” 万和宫早些时候从军营里挑选了一批人补充宫中侍卫,姜成找了一个刚刚换岗从宫里出来的侍卫,偷了他的腰牌。腰牌是进出万和宫的唯一身份证物,丢了腰牌就要受罚,姜成知道那个人是不敢声张的,他打算把任意带进宫里后再要回来。 其实姜成心里也没底,最怕是宫中侍卫统领来查哨,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为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任意穿好衣服后,姜成把一张纸和一块腰牌递过来,说道:“这是宫里的大致布局图,万和宫很大,有些地方我没有去过,就无法画出来了,这块腰牌你收好,只要进入宫里一般就没有人查你腰牌,进去之后再把腰牌还给我。” 任意接过来把纸揣进怀里,把腰牌挂在腰间,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子时初刻,姜成好像是怀里揣着个兔子,心口砰砰乱跳,带着任意向牌楼走去。 来到牌楼门前,两个人手提灯笼迎了上来,见到是姜成,一个人说道:“老姜,下半夜当值啊?” 姜成故作轻松,声音有点发硬应道:“是啊,老钱,辛苦了”解下腰牌递给老钱。 老钱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随手还给姜成,看着任意说道:“这位兄弟有点眼生啊?” 任意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故意发出嘶哑声,解下腰牌递了过去。 姜成装做很是随意的样子说道:“这个家伙刚刚从兵营里调出来,早些天吃鱼被刺伤了喉咙还不能说话,今晚也当值,刚好遇上就一起过来了。” 老钱接过腰牌看了看,腰牌的确是新的,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任意,把腰牌还了回来,然后挥了挥手。 姜成捏着一把冷汗带着任意向朝阳门的大门走去。 大门前,左右两排侍卫肃穆而立,另有四人站在大门两边挺胸而立。 姜成与任意来到门前,四个人走上前来,一个人面容严肃的人说道:“请出示腰牌。” 姜成只觉得双腿发软,强装镇定,躬身应道:“是,林大人。”连忙把腰牌递上去,任意见了也解下腰牌递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觉得任意有点眼生,接过腰牌正想说话,姜成急忙又是刚才的那番说词,陪笑着道:“他吃鱼被伤喉咙,不方便说话。” 这个人看了看手上的腰牌,还给任意,笑道:“听说当兵的吃饭都是抢着吃,果然不假,哈哈!” 任意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林大人走前任意,端详着任意片刻,说道:“我知道最近是来了一批新人,但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姜成靠近来正想说什么,林大人举起手阻止了姜成说话,看着任意。 任意指了指喉咙,举起了手中的腰牌扬了扬,林大人的声音中有些恼怒:“我让你说出来!” 难道这个人起了疑心?要不要硬闯?要是硬闯的话,会引起骚乱,救裴雯的难度更大,任意的脑子在飞快地盘算。 突然,呱!的一声怪叫传来,一只怪鸟风驰电掣般直飞而来,在众人头顶上方打了个盘旋,然后伸出翅膀闪电般从左至右向站在两边侍卫的脸上横扫而去,只听到一片惊呼声,每个侍卫的脸上都被怪鸟的翅膀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个个痛得捂住脸,吃惊地望着在头顶上空翻飞的怪鸟。 怪鸟当然是三毛。 任意要偷进皇宫,他吩咐三毛远远跟着,三毛在牌楼上看见任意遇到了为难,它灵机一动,化身为一只肥母鸡模样,挥翅就向众侍卫的脸上逐一扫去,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 三毛一招得手,得意地在众人头顶上空嘎嘎怪叫,那个林大人见了,微微噫了一声,突然他身形一动,跃身而起向三毛抓去。 三毛装做被吓到的样子,呱的一声直直向地下坠去,落到地面上,伸出翅膀拼命拍打着地面,扑腾扑腾地往外奔,看似笨拙,却是敏捷异常,林大人一连几次都扑了空。 任意趁此机会急急往大门里走去,姜成急跟而去。 三毛回头看见任意走了进去,不想陪林大人玩了,身子突然弹射而起,在空中一翻一掠,没入浓浓夜空中不见踪影。 林大人抬眼望着夜空,总觉得事情有点怪异,但又想不出那里不对,回到了大门前,发现姜成两人已经进去,摇摇头,也不再追究。 任意从大门进来,走了数十米,面前出现三条道路,正西面是一条宽阔大青石路,直通数百米处的一座雄伟的宫殿,南北两面各有一条道路,不知通向何处。 任意想了想,向南面而去,姜成急步跟上前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伸出手来,小声说道:“我要去换岗了,腰牌给我。” 这一路过来,姜cd十分配合,任意也不想为难他,把腰牌递过去,姜成接过腰牌,说道:“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说完匆匆向西面的道路而去。 姜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今晚带人进来的事情败露,自己甘愿受罚,但他不知道任意会在宫里闹出多大的动静,会不会成功,他担心任意救人失败,出去之后会为难他的家人。其实姜成是想多了,任意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他威胁姜成,无非是怕姜成不配合耍小心眼。 万和宫里千门万户,想在里面找出一个人何其困难,再说任意现在也不能确定裴雯是不是被关在宫里。 夜色中,青石道两旁的枝头摇曳,一队侍卫正从对面走来,任意闪身上了一棵大树,等这队侍卫走过,从树上下来,不再走大路,绕过一些亭台楼阁,走了数里,找了一处有灯光的地方,摸出姜成所画的布局图细细看了起来。 看了布局图,任意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南和宫,是皇帝后宫佳丽的住所。 任意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心想,不知道那个傻公主住在哪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火烧万和宫 任意想起青阳公主,心想,要不要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会不会卑鄙了些?要是找不到裴雯的下落,说不得也要行些卑鄙手段了。 主意打定,任意把布局图揣回怀里,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飘身而去。 一路上,任意遇到了不少明岗暗哨,因为任意身上穿着侍卫服饰,并没有引起宫中侍卫的关注。 根据姜成所画的布局图,任意从南往西再到北面,搜索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发现什么迹象,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更像一只傻逼,只知傻呵呵地乱冲乱撞没有意义。 任意心中有些恼怒,在经过一间大屋子的时候,发现里面透出亮光,悄悄靠近去一看,只见里面两排大木架子上,摆满了肉菜果蔬,有几个人正在忙活,原来是一个厨房。 任意看见一个人正往一个燃着熊熊大火的大灶里添加柴火,大灶上面架着几层蒸笼,正自冒出腾腾热气。 任意摸了摸鼻子,嘴上露出些许邪恶的微笑,绕身来到大屋门前,用神念扫了一下四周的景况,悄悄走了进去。 正在屋子里忙活的几个人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任意身形一动,鬼魅般飘起,出手如电,逐个把这几个人弄昏了,统统抓起来丢到了离厨房约二百米外的一个凉亭里。 任意转身返回,从一个柴房里抱来几把柴火,分成几堆放在屋子里,又把柴火零星地撒了些在地上,从灶里抽出正自燃烧的柴火往柴堆上一丢,片刻之间,几堆柴火就燃烧了起来。 点着了柴堆,任意飘身来到凉亭中,伸手解了几个人的穴道,跃身上了凉亭顶上面,盘腿坐下来,看着不远处渐渐燃起大火的大屋,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凉亭下的几个人醒来,黑暗中不知身在何处,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个个都惊得大叫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个人发现不远处的大屋一片火光,惊呼大叫道:“着火啦,御厨房走火啦。” 此时正是夏季,经过白天猛烈太阳的烘烤,东西最易着火,堆在地上的几堆柴火早就把御厨房上的横梁枕木点燃了,猛烈的大火冲天而直起。 正在周边值勤的侍卫闻讯赶来,但对着满屋子的大火也是束手无策。 此时正是静夜,老天爷偏偏不做美,在盛夏里却又莫名其妙地刮起大风,大火开始向四周漫延。 万和宫里本来就建筑物众多,要命的是大多数都是木质结构,接着又有数座建筑物被点燃,万和宫北端已是一片冲天火海。 当晚值勤的万和宫第一侍卫队队长耿青听到动静赶来,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火海,恨得一跺脚,一面派人向皇帝报告,一边指挥侍卫们进行救火。 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耿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早就把陶石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当时陶石把裴雯带回来的时候,耿青就骂陶石是个猪头。 陶石是归元中阶的修为,既然对方的修为比陶石高,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是世间有数的顶尖高手,他那里去不得?假如对方也仿效陶石行此下作之事,他来到西京随便抓一个皇子公主来相要挟,陶石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先是废了定国一位王爷的人道,再闯进宫来放火,敢放火烧天下第一大国的皇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耿青心里隐隐觉得,定国已经是惹上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耿青看着越烧越大的大火,心里在悲鸣,这场大火看来是无法扑灭了,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然会祸及东c南c西各宫。 耿青咬咬牙,厚重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众侍卫注意,不要去救火了,马上去把通往东c南c西各宫的火路切断,防止大火向各宫漫延。” 耿青说完,急匆匆地向南宫走去,他要去面见皇帝。 任意坐在亭凉顶上,看着大火越烧越大,心中也是暗自吃惊,喃喃说道:“不会吧?是不是过份了些?” “太过份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进任意耳中,接着一股十分强大危险的气息散发过来,直接锁定在任意身上。 任意自出道以来,也曾经遭受到死亡的威胁,中州城里那天晚上的那一道寒芒,北箭门人的箭,只要稍有不慎都足以让任意丧命,但他仍然可以从容应对。 现在的这道危险气息,却让任意有一种感觉,来人极度危险,说不定今晚难以逃出生天。 任意身上一寒,猛地转身,碧雷掌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拍出,黑暗的夜空中突兀地响起了闷雷,接着身子弹射而起,在空中一翻,向那片火海掠去。 任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来人极其危险,向其他地方逃去可能没有机会,唯有那片火海才有一点生机。 任意的身形刚刚掠近火海,高温炙热的空气中一股凌厉的冷风已然袭到,任意身子一震,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涌,直向火海中坠落。 热气扑面,眉毛头发瞬间被炙得发出糊味,情急之下,任意双手一展,一道气棍出现在手中,棍花一挽,周身翻起了一片白雾,整个人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如同一团白雾直向火海中滚去。 一个黄衣老者出现在火海边缘,他叫华寿,定国第一高手,太元中境修为。 华寿修为虽高,但他自己也不敢这样闯进火海中,看见任意直闯火海,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任意身在火海中,手中气棍不停翻飞,舞得滴水不入,护着自己的身体直向前闯,也不知道火海的距离有多长,一直冲到一片被烧焦了的树林中才停了下来。 好险!任意停下来呼了一口气,能在那个人手中逃脱,实属侥幸。 任意站着思索片刻,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天空,发现三毛没有跟着来,松了一口气,拍拍身上被烧焦了的衣服,悄然离开。 火势不断漫延,整个北宫几乎已经燃烧起来,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西京城的夜空,西京城的民众纷纷走上街头,看着冲天大火议论纷纷。 昭烈皇帝已经下令让军队进宫救火,此时他站在南宫的一座阁楼上,阴沉着脸望着北宫的大火,沉默不语。 定国立国数百年,万和宫一直平安无事,现在北宫在自己的手里被烧,史笔如刀,怕是要担上了无能败家的名头。再说,一国皇宫被烧,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昭烈皇帝心中十分愤怒,也有些后悔。 当时陶石把裴雯带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多想,也不以为意,认为是小事一件,只要能逼着那个人来西京认罪伏法,也算是为弟弟讨回了个公道,为定国挽回点脸面。 昭烈皇帝命陶石全权处理此事,布下陷阱就等任意上勾。 想要鱼儿上勾,必须要把鱼饵撒出去才是,但陶石本来就是一介武夫,没有多大的想法。 本来是想把人关在宫里,但又怕打斗起来损坏宫中的东西,就命人把裴雯关在西京知府的大牢里,让宫中高手做好埋伏,却没有把关押裴雯的地址消息放出去。 任意这条鱼儿是游进来了,但却找不到鱼饵,一怒之下放了一把火,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昭烈皇帝静默良久,突然狠声说道:“陶石在那里?让他去西京府把那个女娃娃带进来,丢在火里烧了!” 站在一旁的耿青听了,连忙说道:“皇上,不可,她是卫国定远侯裴信的女儿。” 昭烈皇帝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侍卫喝道:“去把陶石找来。” 耿青明白皇帝的意思,说道:“定远侯我们不怕,怕的是放火的这个人。三王爷他随手就打,皇宫他也敢烧,说明这个人做事是胆大包天,无所畏惧。我猜想,他闯进宫来就是想救人,但他并不知道陶大人把人关在西京府里,在宫里找不到人,所以一怒之下放了火。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与裴信的女儿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要救裴信的女儿他是志在必得,如果我们伤害了裴信的女儿,就会惹起他更大的愤怒。” 昭烈皇帝知道耿青说得有道理,但他觉得十分憋气,冷笑道:“笑话!我堂堂定国,还怕了一个人?” “怕,也不怕,”耿青说道:“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目前这件事,然后再想办法把他除掉。” 任意从火海中脱险,趁乱在万和宫里再搜了一些地方,仍然是找不到裴雯的下落,就直奔南宫来,他打算把青阳公主抓了。 任意发现昭烈皇帝在阁楼上,心想,不如把皇帝这老小子抓了,于是悄悄上了阁楼,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那个极其危险的人,要是再被那个人发现,很难逃出生天,他犹豫了。 任意正在犹豫的时候,昭烈皇帝与耿青的说话他听得清楚,心中高兴起来,原来他们没有把人关在宫里,而是关在西京府里。 任意微微笑了一下,悄悄下了阁楼,趁着万和宫里一片混乱,出了皇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简单粗暴的方法 任意从皇宫出来,找了一户人家偷了一套衣服换了,来到街上向人打听了西京府的所在,直奔而去。 西京府是管理西京城所有民生事务的机构,设在万和宫北端,距离万和宫约十里地。 陶石带着人在西京府里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任意自投罗网,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万和宫的大火,西京府里的衙役几乎被抽空去救火,连他带来的人也被抽走一部份。 陶石挟持裴雯已经是错了一步,万和宫的大火,陶石也隐隐觉得是与裴雯有关,假如任意不管裴雯的死活,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费功夫。要是把裴雯杀了,首先自己就承受不起卫国人的怒火,卫国皇庭五侍并非浪得虚名,特别是那名号称为鬼子的魏深,听说比定国第一高手华寿还要强上些许。 陶石突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天下第一蠢的事,把裴雯抓在手里,就是一个烫手的芋头,杀不得放不得,但已是骑虎难下,此时他正在西京府大牢外的一间小房子里不安地踱着步。 任意当年去万象国解救铁国的大将军安志的时候,采取的是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破门入,他现在也是打算采用这个办法,因为他担心在皇宫里遇到的那个危险人物找不到自己,醒悟之后赶来这里。 任意来到西京府,悄悄抓了一个守卫的衙役,逼问了关押裴雯所在牢房位置,绕到了牢房的后面。 西京府的大牢设在府衙的后面,是几栋用灰石头彻成的房子,被约三米多高的石墙圈了起来。 陶石为了对付任意,也算是费了些心机,牢房里里外外做了很多机关陷阱,什么箭阵c飞刀阵,各种陷阱丝网等都设上了。 要是任意直接从牢房大门打进去,说不定有可能让任意受伤失手,但任意偏偏是一个不讲常理的人。 任意在牢房后面端详片刻,一掌拍出,一声轰隆巨响,三米多高的石墙有一段轰然倒塌!一时尘雾弥漫。 任意身负太元初境修为,出手就可以开山碎石,这样的石墙对他来说,就如同一块豆腐。 破了石墙,任意飞身向关押着裴雯的牢房扑去,人还在空中,再一掌拍出,坚厚的牢房石墙爆裂飞溅,出现一个大墙洞。 从大墙洞窜入,急步走到一个牢房门前,看了一眼门房上的编号,一掌拍开大门,果然,只见偷鸡妹面容憔悴神情萎靡地蹲在墙角下。 任意心里一阵愧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偷鸡妹,但此时也不是聚话的时候,上前拉起正自目瞪口呆的偷鸡妹,一把抱起转身就走,从墙洞里出来,身形晃动,已出到围墙外,随即施展出碧波步,拼命向东而去。 描述起来话长,其实任意动作极为迅速,没有任何的迟疑,从破墙而入到把偷鸡妹抱出来,也不过是数息的时间。 陶石听到围墙倒塌的轰隆声,知道情况有异,大声叫唤着带人向牢房奔去,但人已经被救走了,看着墙上的破洞和那段倒塌的围墙,陶石的身子抖了起来,这个人太可怕了。 任意带着裴雯急急走出数里,只听到身后远远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好小子,好本事!” 任意听了心头大惊,知道那个人追来了,脚下拼命加速,一边大骂三毛:“臭三毛,死三毛,也不知道跑到那里浪去了。” 任意要是单身一人,凭着精妙的碧波步可能还有机会逃脱,但现在带着一个偷鸡妹,在速度上慢上了许多,一面疾奔,一面思考着对策。 现在是夜深人静,西京城里的街道行人稀少,倒是给任意提供了便利,再奔出数里,任意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越来越近。 任意心里在哀叹,对裴雯说道:“裴小姐,看来我是不能把你带出西京城了,到了前面我把你放下,你自个想办法回卫国吧。” 裴雯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但任意舍命相救让她大为感动,说道:“不,任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 “臭女人!”任意怒道:“你难道想让两个人全都死翘翘么?” 再奔出数步,任意把裴雯放下来,挥手叫道:“快走!” 呱!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声怪叫,任意听了,大叫:“三毛,房顶,变身。” 任意说完,回转过身来,双手猛地一推,一股强大无形的波浪无声卷出,寂静的夜空中猛然生出无形的涛天巨浪,往空荡荡的街道那头直卷而去,只见街道地面上的青砖翻卷而起,街道两旁瓦片招牌等物也纷纷飞卷而出,如同超强飓风降临。 太元境几乎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武道顶峰,华寿是太元中境的修为,虽然比任意的太元初境高出一个小境界,但一个太元境的人发出的掌力,足可开山碎石,平常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就算是华寿也只能暂避锋芒。 华寿已经到了任意身后约百米处,这么短的距离,以他这样的境界修为,瞬间即到,但任意的碧波掌迎面袭来,如同一股强劲的海浪挟着大量的砖瓦碎屑电射而至,挡得他缓了一缓。 华寿身形飘起,避过那些砖瓦碎屑,直向前扑去。 也就在华寿缓了一缓的时候,任意已经抓起裴雯,跃身上了房顶,顺手扯了半块瓦片,拉着裴雯翻身上了三毛的背上,手中的半块瓦片化成碎屑向华寿扑来的方向疾射而去,喝道:“走!” 三毛一振翅膀,腾空而起,没入黑色的夜空中。 华寿站在房顶,阴着脸望着黑色的夜空,心中愤怒得无以复加,眼看着就要得手,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后手,气得一跺脚,愤愤离开。 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白光,一只大鹏鸟正向西沼国的荷花镇飞去。 任意坐在三毛背上,想起昨晚的凶险,还心有余悸,怔怔望着天空出神。 三毛与任意相处多年,虽然不能做到心意相通,但对任意还是有相当了解的,它感受到任意的沉默,突然开口叫道:“靠!还是男人么?” 任意一愣,随即明白三毛的意思,拍了拍三毛,笑道:“这种事管你是不是男人,你昨晚要是迟来半点,我就死翘翘了,讲男人有什么用?” “嘎嘎嘎!总比不是男人好。”三毛大声笑道。 裴雯算是死里逃生,一路上任意沉默不语,她也不敢说话,她对三毛充满了好奇,一只鸟儿不但能说话,还能变身驮人,此时听到一人一鸟在说话,于是笑道:“任大哥,这大鸟好有趣啊。” 任意笑道:“它叫三毛,修道通灵,是我多年的好友。” 三毛叫道:“小姑娘,叫我三爷。” 裴雯迟疑了一下,说道:“三爷,你驮着我们累不累呀?” “看看,还是小姑娘懂得体贴人啊。”三毛叹道,随即头一仰,说道:“就算是背着一座大山,你三爷我驮着飞上十万八千里也不带喘的。” “你就吹牛吧。”任意笑着拍了拍三毛,站起来看了看地下的景物,估计快要到荷花镇了,就吩咐三毛在野地里停下来,带着裴雯往荷花镇走去。 裴雯见到三毛变成了一只金黄小鸟站在任意肩上,问道:“任大哥,可不可以让三爷飞到我这里来?” 任意刚想说话,三毛扑腾就飞到裴雯肩上,裴雯把三毛抓起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三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三毛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任意深知三毛这副德性,微笑着摇了摇头。 进了荷花镇,却不见裴信,任意心中估算了时间,估计是还在路上,决定在荷花镇等候裴信的到来。 魏深与风照影意欲协助任意把裴雯救出来,但他们两人暗中潜入西京的时候,任意已经在万和宫里放上了一把大火。 万和宫里的大火烧得正旺时,魏深与风照影就在宫外,与西京城里的民众一起看热闹。 定国的皇宫被烧,他们觉得好笑,也觉得有些诡异。 自古以来,除了战乱,从来没有那一国的皇宫被烧,定国现在号称天下第一大国,皇宫是定国的心脏,现在被烧,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 只是这把大火却烧得有些诡异,难道是任意放的火?胆大包天!魏深与风照影对望了一眼,哈哈一笑,趁乱混进皇宫里。 他们在皇宫里转悠了些时候,不见任意踪迹,却意外地听到西京府的大牢被人破墙而入把人救走的消息,马上想到应该是任意所为。 任意曾经说过让裴信带人在荷花镇等候的话,既然任意把人救走,肯定回荷花镇,于是他们也向荷花镇赶去。 在第二天,魏深与风照影赶到荷花镇时,裴信也带着一队人马开进了荷花镇。 裴雯见到父亲到来,惊喜异常,委屈地扑进裴信怀中哭了起来。 裴信心疼爱女,知道女儿是受了委屈,但不是父女俩叙话的时候,他安抚地拍了拍女儿,走到任意跟前跪下,叫道:“裴信见过殿下。” 魏深与风照影也齐齐躬身抱拳叫道:“见过小主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我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人 任意明白这三个人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但风照影与魏深的称呼让他有些不解,他上前拉起裴信,轻声说道:“侯爷,不要这样。”转身看着风照影笑道:“风老头,几年不见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风照影再次见到任意,任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青涩,心里也是有些感概,指着魏深笑道:“这位是魏深,是我们的头,我们奉皇上为主,都是主人身边的人。” 卫国皇庭五侍排行第一的魏深亲自出马,肯定是出自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皇帝爷爷的授意,来意很清楚,任意不想与他们纠缠,说道: “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否认,但什么皇子殿下和小主人我是不想当的,裴小姐我已经带回来,咱们就此别过吧。” 魏深连忙说道:“小主人,主人在天京望眼欲穿,就等着小主人回去,还望小主人不要让一个老人失望。” 魏深的意思任意心里自然明白,但任意有自己的打算,沉默片刻,摇摇头,说道:“我本来不是属于这个大陆上的人,那边才是属于我的地方。”指了指东方,举步欲走。 风照影说道:“小主人,咱们在东部大陆一别匆匆数年,没想到你回来了,是卫国之幸,小老头我有些话想与小主人说说,不知道小主人可否赏这个脸?” 任意虽然与风照影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对风照影还是很有好感的,再说卫国皇庭五侍是爷爷辈的人,放在西部大陆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风照影再出言挽留,任意不太好拂他们的脸面,只好点了点头。 风照影见到任意同意了,高兴地说道:“走!荷花镇的荷花天下闻名,咱们找个地方一边赏荷一边说话。” 来到当日任意曾经停留过的凉亭下,裴信吩咐手下在凉亭里摆上了酒菜。 落座之前,任意说道:“侯爷,两位前辈,对于我的身份,你们知道就好。” “偷鸡妹,你也不要乱说啊。”任意看着裴雯笑道。 风照影听得有趣,笑问:“这偷字可是有什么说法?” 裴信笑着把裴雯偷偷躲起来吃烧鸡遇上任意的事说了出来,众人大笑。 裴雯知道任意的身份之后,心里极为吃惊,一直不敢说话,只顾低头逗着三毛玩,听到众人大笑,一张脸就好像盛放的红荷,娇艳极了。 其实不用任意吩咐,这几个人都明白,任意在没有得到皇庭的认可之前,他的身份还不适宜公开。 裴信手下的一名将军端来酒壶准备给各人倒酒,任意把酒壶拿了过来,给各人的酒杯满上,端起来向众人敬了一杯酒。 风照影说是有些话想对任意说,实际上他是想知道任意是怎么渡过卫海来到卫国的。 任意明白他的意思,敬完酒,他主动把当日自己与风照影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简单说了,当然是有所隐瞒,有些事也不方便说出来,比如冰丝虫,回生丹。 魏深听了之后,一口喝干杯中酒,把酒杯重重一放,咬牙说道:“又是极致宫的人!当年少主是被极致宫的人所害,小主人也差点被极致宫的人害死,一定要找到极致宫把它端了。” 任意听了心想,看来他们也不知道极致宫的下落,这个极致宫真是神秘啊,它到底在哪里呢? 裴信叹道:“没想到殿下遭此劫难,但殿下能安然返回卫国,是卫国之福啊。” 任意的身份虽然早就被知情的人所认同,但他还没有得到卫国皇庭的真正认可,还没有受到册封,把他称之为殿下并不合适,裴信口称殿下,任意觉得有些不自在,摆摆手,说道:“侯爷,两位前辈,你们还是叫我的名字更自在些。” 魏深几人心里都明白,任意只要愿意,他以后就是卫国的皇帝,他们不敢不尊。 魏深说道:“我们终生追随主人,你是主人的孙儿,自然是我们的小主人,这样吧,在外人面前,我们就称为少爷,至于裴侯爷,可称为公子,你看可好?” “随便吧。”只要不称为什么殿下之类的,任意也随意了。 众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西沼国皇帝与太子韩良急匆匆而来。 卫国分裂之后,原来驻扎在西沼国的卫国军队早就被撤回,西沼国境内已经有数十年不见卫国军队踪影,裴信带着军队开进荷花镇的消息传到沧水城,把西沼国皇帝吓了一跳,以为卫国要与定国开战,急忙带着太子韩良急匆匆赶来了。 裴信曾经是卫国有名的将军,西沼国皇帝父子俩都是认识的,裴信见到西沼国皇帝带着太子赶来,有些意外,赶忙起来与他们见礼。 在座的几个人之中,韩良只认识裴信,他看见任意也在座上,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多想,指着任意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伤了定国的罗峰王爷,还敢在这里喝酒?” 魏深白眼一翻,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定国的一位王爷么?只要我们高兴,把定国皇帝的脑袋摘了也不是个事。” 任意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这个黑衣老头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些都是什么人呀?韩良心中一时惊疑不定。 任意微微一笑,也不想解释什么,举起酒杯,看着韩良说道:“太子爷,咱们又见面了,坐下来喝一杯?” 韩良对任意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他身为一国太子,受万民景仰,但偏偏在这些人面前端不起太子的架子,实在是觉得憋气,看到任意一副嬉皮笑脸的样,没好气地白了任意一眼。 “皇上,你与太子爷匆匆而来,估计是有话要问裴侯爷吧?” 西沼国皇帝与太子匆匆而来,任意估计是与裴信带兵入境有关,他不想西沼国的皇帝太子对自己的身份感兴趣,转脸望向裴信。 裴信微微点头,对西沼国皇帝说道:“皇上,我这次匆匆带兵进入贵国实在冒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偶然路过,正好遇上莲荷盛开,一时兴起,就与几个朋友进来观赏一番。” 西沼国一向不对卫国军队设防,虽然裴信的理由有些勉强,但只要不是与定国开战,管他是什么目的,西沼国皇帝父子俩听了都是松了一口气,要是两国开战,西沼国可受不了。 西沼国皇帝说道:“裴侯爷,这里地方简陋,多有怠慢,不如随朕回沧水城,再把酒畅饮,如何?” 裴信因为女儿被劫持,日夜担惊受怕,生怕女儿突然就没了,现在女儿安全回来,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沧水城,要不是因为任意,他早就带着女儿回国去了。 裴信连忙拒绝,说道:“多谢皇上美意,手下众多,实在是不方便,还请皇上见谅。” 西沼国皇帝听到裴信拒绝,也不再挽留,再客套了几句,匆匆走了。 任意看着西沼国皇帝与韩良匆匆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对父子有些可怜,心中感叹,这个世界还是强者为尊啊。 任意站起来再向几人敬了一杯酒,就要告辞而去。 魏深知道挽留不得,说道:“小主人,不知道你意欲何往?何时回天京?万和宫被烧,我估计定国不会就此罢休,特别是华寿那个老东西你要多加小心。” “随便走走看看吧,天京我还是要回的。”任意点点头,向三毛一招手,举步离去。 西沼国最北端,与平国接壤的边境上,有一座小城,名为沼边城。 沼边城里,青楼林立,这里的青楼有些与众不同。 青楼中接客的女子没有卖身这一说法,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你只要愿意,都可以到青楼里开房接客,你可以租一天,也可以长期等客,所得收入四六分成,青楼四成,接客女子得六成。 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做法,沼边城里的青楼十分兴旺,更是众多寻春客向往的地方,所以,沼边城又被人称为青楼城,在周边国家十分有名。 任意一人一鸟进入沼边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随便找了家客栈,要了个房间,稍为整理一下,就出门而去。 沼边城因为青楼业兴旺,也带动了这里的商业和饮食业的发达,临街店铺林立,食楼酒肆众多。 任意随街而行,只见一家家青楼门面装修豪华,不时有人客进进出出,也有一些打扮娇艳的女子在门口招揽客人,任意心中暗暗称奇。 三毛伸了伸脖子,嘎声笑道:“公子,找个地方泄泄火吧。嘎嘎嘎!” 任意没好气地回手在三毛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会么?” 三毛翻飞而起,在任意头上盘旋,嘎嘎而笑:“这玩意你还要人教么?” 任意手一伸,把三毛抓在手里,狠狠在三毛脑袋上敲了一记,说道:“等会只准喝水,不准吃饭。” 三毛耷拉下脑袋,嘴里嘀咕着:“总比啥都没得吃好。” 任意笑着摇摇头,丢开三毛,再转过几条街,发现街道的尽头处,有一家名为红园的庄园式酒楼,里面张灯结彩,干净雅静。 任意站在红园门前看了看,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他乡遇故人 任意并不知道,红园是沼边城里最有名的食府,是很多有钱的骚人春客常来的地方。 任意刚刚走进去,一名身材火辣的红衣女郎迎了上来,福了一礼,娇声说道:“公子,你需包房还是在大厅就坐?” 数十座错落有致的独立包房散落在一片古树林中,古典雅致,环境幽静。 任意想了想说道:“要一个包房吧。” “好的,公子,请随我来。” 红衣女郎带着任意来到一棵古树旁边的一个包房里。 包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放着桌椅茶具等物,里间却是放着一张大床。任意大为赞叹,说店家想得真是周到,客人喝醉了可以在这里睡觉。 红衣女郎正在收拾,听到任意的话,掩嘴而笑。 任意见到红衣女郎笑得古怪,有些不解地望着红衣女郎。 红衣女郎笑道:“公子是初次来红园吧?客人喝醉了当然是可以在这里睡觉,不过,有些客人会带一些姑娘过来吃饭的。” 任意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赶紧点了几个菜,另外要了十来斤牛肉,吩咐红衣女郎快快去准备。 红衣女郎走后,三毛嘎声笑了起来,说道:“公子,你喝醉了可以在这里睡觉了,嘎嘎嘎!” 任意也觉得自己就是个菜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酒菜上来,一人一鸟吃喝起来。 这里环境幽静,任意很是满意,觉得来对地方了。 吃喝了一会,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两个青年人各自搂着一个姑娘走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条大汉。 一名黄衣青年对任意说道:“小子,快滚吧,这个包房是我的。” 红衣女郎从后面追过来,喘着气说道:“利公子,这个房间有客人了,我给你安排另外一个包房吧。” 啪!黄衣青年抬手一巴掌朝红衣女郎脸上扇去,扇得红衣女郎打了个转,骂道:“臭娘们,你不知道我每次来都是要这个包房的吗?” 看此阵势,任意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当年铁国的二皇子铁云请客,在中州城望海楼里遇到的蒋胖子。 任意吐了口气,怎么吃个饭也不得安生啊,心里有些烦,挥手沉声说道:“快滚!别坏了你大爷我吃饭的心情。” 黄衣青年头一仰,叫道:“哟嗬!操你娘的,在沼边城里还有人敢在我面前耍横?我让你滚就快快滚蛋。”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影晃动,接着只听到砰砰啪啪声c惊呼声和惨叫声,房子里的人全部被任意抓起丢到了房门外,黄衣青年还被打断了大腿。 除了那两个姑娘,这些人都是修武之人,境界虽然不高,但任意随手就能把他们丢出房外,当然知道任意的厉害,一个个趴在地上,露出吃惊的神情。 黄衣青年之所以被打断腿,是因为他出口骂娘。 黄衣青年抱着断腿强忍着痛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任意说道:“小子,你等着,你别想活着走出沼边城!我们走!” 几个人赶紧爬起来,背起黄衣青年,急急走了。 任意刚刚转身回到房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低声对任意说道:“这位兄弟,你赶快离开沼边城吧,那些人你惹不得。” 任意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掌柜说道:“那个黄衣青年是沼城帮帮主利雄的儿子利腾,沼城里的青楼就是由沼城帮暗中操控,他们帮中有很多高手,凡是得罪了沼城帮的人,都被暗中杀掉了,惹不得的,你快走吧。” 什么沼城帮任意自然是不怕,但这个人过来提醒总是好意。 “谢谢先生提点!”任意对掌柜抱拳说道,掌柜摆摆手,匆匆走了。 任意关上房门,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筷子正想夹菜,心里突然一阵烦躁,啪!地一声丢下筷子,走了出去。 从红园出来,在回客栈的路上,被一批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四十多岁大鼻方脸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前头,一身练功服的装扮,显得有些干练利索。 “我是沼城帮的利雄,阁下出手伤人,你给我个说法。” 任意看了利雄一眼,心中微微惊讶,因为利雄只不过是满元中阶的修为,要是放在东部大陆,倒是可以开宗立派,但在西部大陆,没有归元境以上的修为,想称雄一方根本是不可能,这样的货色就能暗中操控沼边城里的青楼买卖? 红园里的掌柜说沼城帮中有很多高手,一个帮主也不过如此,那些所谓高手能高到哪里去?唯一的能可就是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在前台表演的傀儡。 利雄看见任意脸露惊讶,以为任意怕了,说道:“只要你在我儿子面前磕三个响头,我留你一手一脚。” 这个人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死要活的,估计就是个蠢货,更加证实了任意心中的想法,一帮之主不可能这么没眼色,这个人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任意摇了摇头,突然欺身上前。 利雄也算是一个武道高手,他的反应不谓不快,但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就如一个大人与一个二三岁的孩子赛跑。 利雄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衣领一紧,只听到啪啪啪一阵响,脑袋觉得一阵晕眩,脸上火辣辣地痛起来,接着耳边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要是惹得老子不高兴,把你的手脚全砍了,让你变成人棍!” 利雄知道是遇上了高手,那里还敢动弹?双手捧着红肿发痛的脸,直愣愣地看着任意扬长而去。 任意回到客栈,刚刚走进房间,一身淡紫色衣衫长相斯文的青年人站在门口,对任意抱拳说道:“这位大哥好胆量,沼城帮的人也敢动。” 任意知道刚才的事这个人是看到了,回过头来笑道:“兄弟你对沼城帮很了解?” “略知一二。”斯文青年点了点头。 “进来坐吧,兄弟。”任意说道。 斯文青年也不客套,走进来对任意再抱拳:“小弟杜风。” 任意拉过来一张椅子,请杜风坐下,说道:“我叫任意,听兄弟的口音,来自东部?” “没错,来自铁国的南州。”杜风坐下来,说道:“我看大哥你也是吧?” “你来自铁国?”任意有些意外,点头说道:“对,我也是来自铁国,中州城。” “真巧啊,咱们都是兴隆爷的子民啊。”杜风有些惊喜地笑道。 他乡遇故知,两个人虽然素未谋面,但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忽然间有了些许亲切的感觉。 任意给杜风倒了一杯水,说道:“南州有一个大盐商很有名,你知道吗?” 杜风知道任意是想证实自己说话的真实性,接过水杯,笑了笑说道:“蒋春亭嘛,当时是南方最有钱的商人,后来因为他杀了他的表哥,铁国最有名的林大学士一家,被朝庭砍了脑袋。” “杜兄刚才说对沼城帮略有了解,可否对我说说?”任意略带歉意笑道。 “不瞒任兄,我留意这个沼城帮已有两年之久,沼城帮帮主利雄就是一般货色,他是被人摆在前台遮人眼的,沼城帮真正的背后势力是一个名叫极速殿的组织。” “极速殿?”任意心中一动,眼光望向窗外,口中轻声自语:“会不会与极致宫有关?” 杜风问道:“任兄知道极致宫?” 任意想了想,回过头来,说道:“杜兄为何要留意这个沼城帮?” 杜风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窗前,朝外凝视片刻,回头说道:“我与任兄一见如故,我也不瞒你,我来西部大陆,就是为了追查极致宫的下落。” 铁国南州有一个武道宗门叫红云宗,宗主名叫杜维,是杜风的爷爷。 二十几年前,有一个身上受伤自称卫寒的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来到红云宗,说他被一个杀手组织极致宫的人追杀,希望把孩子寄托给红云宗,等他处理完追杀他的杀手后,再来把孩子带走。 杜风的爷爷杜维当时也不过是满元巅峰境界,而卫寒却是归元境的修为,连卫寒都不敌追杀的人,杜维不想惹麻烦,就拒绝了卫寒的请求。 但在卫寒走后,突然有一批金衣人和银衣人杀上红云宗,这批人的武道修为极为高强,连杜维也撑不下几招就被斩杀,红云宗满门尽数被灭。 当时杜风刚刚出世一个多月,他的母亲抱着他逃跑,被一名银衣人一掌拍倒在地,重伤昏迷了过去,杜风也被震得晕了过去。 这批杀手走后,杜风的母亲醒来,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收拾宗里财物和武道功法,带着杜风去了南州的望海城,买了一个小庭院住下。 从杜风两岁起,他的母亲就教他识字背诵功法,四岁开始就练习家族功法,但在杜风十岁那年,他的母亲因为重伤积疾,不治去世。 杜风的母亲在临死前,将一切真相说了出来,并告诉杜风,一定要专心练武,为家族报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杜风自记事起,就只知道有母亲一个,母亲对他管教极严,偶尔能够出去与邻家孩子玩上一次泥沙,都是极大的奢望。 母亲临终前的话,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是有父亲,有爷爷奶奶,有兄弟姐妹的,有叔伯姑姑的,只不过是被一个名为极致宫的杀手组织全部杀害了。 自此之后,杜风潜心修练,要为家人报仇。 在杜风十七岁的那一年,他的修为出现瓶颈,卡在盛元境这个境界上,无法寸进。 杜风清楚地知道,凭这样的修为想去报仇,简直是自寻死路,但苦于寻找不到突破境界的方法。 杜风当时已经几乎绝望得要放弃了,但他幸运地遇上了一位老人,一位偶然路过南州的老人,得到这位老人的指点,杜风的境界得到突破。 四年前,杜风终于从满元境界踏进归元初境,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自保的本钱,开始追查极致宫的下落。 杜风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几乎踏遍整个东部大陆,最后的线索都是指向西部大陆,杜风决定西渡卫海。 卫海难渡,举世皆知。 杜风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一丝惊恐与痛苦之色,他不愿意说出渡海的经过。 杜风说道:“我进入西部大陆之后,在茂国发现了一个银衣人,我一路暗中跟踪,从茂国到平国,再进入西沼国之后,就不见银衣人踪影,我就判断,极致宫会不会就在西沼这一带?最后我把目标锁定在沼边城,而沼城帮则引起了我的关注。” 杜风说得有点口干,走过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沼边城里的所有青楼全部是由沼城帮明面控制,利雄只负责收取租金,维护青楼治安,同时与官府打交道。” “如果遇上凭利雄自身能力搞不定的事,就会有一批人暗中为他搞平,我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追查到,那批人是属于一个名为极速殿的组织,至于极速殿是不是与极致宫有关,现在还搞不清楚。” 原来红云宗满门被灭,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父亲给红云宗带来了灭顶之灾,任意心中苦笑,造化弄人啊。 任意指了指椅子,示意杜风坐下,往杯中添了些水,放下水壶,想了想说道:“极致宫既然是一个杀手组织,它应该要接买卖才是,它是怎么接下买卖的呢?”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它接买卖的方式。”杜风说道。 杜风突然醒起,问道:“原来任兄也是想找极致宫的下落?” 任意点点头,说道:“我是在东部大陆的海边,被极致宫的人打落海里,漂泊到这里来的。” 杜风已经看出,任意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但他的修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他渡过卫海应该比自己容易得多了。 杜风说道:“任兄,既然咱们目标一致,小弟我愿意追随任兄,找到极致宫,不知任兄意下如何?” 任意笑笑,他当然明白杜风的意图,想起刚才杜风说在南州遇到的老人,任意心里有个猜测,问道:“你在南州遇到的老人是什么样的?” “一身黑衣,面容瘦削,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但他的身上似乎又有一种飘然物外的一种气质,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世间一切,总之,看似普通又不简单。” 杜风满脸不解,摇头说道。 任意听了,微微笑了起来,果然是自己的师父武老怪,杜风遇上师父真是他的幸运。 杜风见到任意笑得有些古怪,问道:“莫非任兄知道这位老人?” “他是我师父。”任意叹了口气,仰起头来,脸上露出思念之色,“我已经有好多年不见师父啦,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真的想念师父啊。” 从兴隆十年离开碧离岛,今年是兴隆二十年,任意已经是有十年不见武老怪。 任意说着,眼中似乎渗出了些许泪花。 “是你师父?” 杜风吃惊地看着任意片刻,但任意脸上的真情流露却作不得假。自己被那位老人指点几天已经终生受用不尽,也只有那样的高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拜见师兄。”杜风突然跪下叫道。 任意把杜风拉起来,说道:“我师父只不过是指点了你一下,算不上是你师兄。” 杜风连连摆头,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怎么当不得?” 任意笑道:“我是师父最小的徒弟,自我之后,师父不再收徒,我想当一天师兄也没有机会啦。” 其实,武道门派中,如果得不到门派的承认就乱认为弟子,确实是不妥,杜风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太平,兄弟,你住在那里?”任意问道。 杜风了解沼城帮的做派,沼城帮帮主利雄被打,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派人来报复是迟早的事。 杜风点头说道:“也在这家客栈里,大哥,要不我留下来?” 任意想了想,笑道:“也好,留下来看戏吧。” 夏夜,星稀月朗。 沼边城里的青楼仍然春色无边,一些寻春客兴奋而来,满意而归。 四更时分,沼边城里喧哗尽去,渐渐平静下来,任意所住那家客栈的房顶上,出现一道黑影。 略一打量,黑影飘身来到任意所住房间斜对面的房顶上,悄悄伏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任意的房间,似乎是在倾听什么,也好像是在等候机会,他就这样静静伏着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黑影动了。 如狸猫般轻轻拱起身体,猛然一动,如鬼魅般向任意的房间飘去,来到窗边,略一凝听,跃身而入,手一动,一道寒光直向睡在床上的一个人的脖子处直斩而下! 噗!一种利刃斩肉的闷声响起,一些液体溅到黑影脸上,黑影伸手摸了一下,一股血腥味飘到鼻孔里。 黑影转身跳出窗外,来到街道上。 黑暗中,一只鸟儿冲天飞起,另有两道身影闪身而出。 黑影快速走过两条街,然后慢慢向东而去。 沼城东面的一片民居中,有一座小院子,在黑暗中寂静无声。 黑影来到小院子正门前,发现院门已关上,从围墙上翻了过去,走到屋门前伸手轻轻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屋里的灯光亮起来,一个女人披着衣服打着呵欠过来开门,黑影走了进去。 一个女人埋怨的声音响起:“不是说你晚上过来的么?怎么拖到这个时候?” 一个男人讨好的声音笑道:“我不是有事要办嘛,先办好外面的事,再来办里面的事。” 女人吃吃笑道:“里面关门了,想要办事改天再来。” 任意与杜风在房外听到这对男女的对话,哭笑不得。 任意让三毛到野外抓来一只野兔子,把兔子弄晕了,在床上设好局,目的就是想跟踪黑影的去处,哪里想到这家伙却是跑到一个女人家里办事来了。 任意想了想,轻声说道:“算了,把这个家伙抓起来问话吧。” 两人悄无声息地从围墙翻入院子里,再闪电般冲进屋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床上解衣。 突然看到有两个人冲进来,中年男子大吃一惊,随手就一掌向任意两人拍来,任意一掌轻挥,把他的掌力消散于无形,凌空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再快速上前把这家伙的下巴卸了。 旁边的女人瞪眼张嘴正要惊呼出声,杜风轻轻一掌把她拍晕了。 任意把一脸惊骇的中年男子从床上提起来丢到地上,问道:“你嘴里有没有毒药?” 极致宫的杀手一般嘴里都藏有毒药,任意在宁国里遇到的那三名杀手也一样,最后那三名杀手是宁死也不愿意说出极致宫的下落。 中年男子已经明白任意是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本来他的嘴里确实是藏着毒药,但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把毒药取了出来,不管有没有他都不能说,只好垂下头来沉默不语。 “你是武道中人,应该知道武道中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如果你想尝试的话,我不妨让你试试。” 任意伸手凌空虚点,中年男子身子一震,然后猛然抖了起来,他只觉得全身有无数条蛇在身体里乱钻乱窜,又酸麻又钻心地痛,脸上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歪了的下巴不停地颤抖。 数息之后,中年男子瞪大着眼睛望向任意,露出求饶的神情。 任意见了,心中暗喜,与在宁国里遇到的那三个人,可能这个人是个软骨头。 任意伸手解除了中年男子身上的痛苦,淡淡说道:“我只不过是有些话想问问你,如果你配合的话,问完我就放你走,要不,我废了你的人道,废了你的修为,断你四肢,我要你生不如死。” 中年男子身上的痛苦得到解除,胸脯激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听到任意的话,眼里露出惊骇的神情,如鸡啄米般猛地点头。 任意暗中吐了一口气,心想,寻找多年,难道就有了眉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极致宫的消息 任意仍然怕有诈,不放心地问道:“你嘴里没有东西吧?“ 中年男子拼命摆头。 任意把他的下巴扳正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动了动有些发痛的下巴,说道:“鲁荣,你想知道什么?” “很好。”任意点头说道:“你是极致宫的人?我想知道极致宫的一切。” 鲁荣点头说道:“我是极致宫的人,但知道的也不多。” “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任意听到鲁荣的话,是喜中有忧。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听到有关极致宫的消息,忧的是,鲁荣可能是极致宫里的小角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开始担心起来。 鲁荣说道:“我是在二十多年前加入极致宫,加入极致宫的人,要对极致宫极具忠诚,每个人在加入的时候,都要服下一种名为‘极致丸’的药,这种药在平时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但每年要服一次解药,一年之后如果没有得到解药,就会爆体而亡。” “极致宫的宫主是谁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组织设在哪里也不清楚,我只直接受命于极速殿。 极致宫下面有两个机构,一个叫极速殿,专门负责接受雇佣c收集和传递情报,当时每一个国家的一些城市里都设有秘密据点,殿主是辛强。另一个机构名为叫极杀殿,殿主叫丰元沛,专门负责刺杀行动。 极杀殿的地位比极速殿高很多,极致宫的杀手分为三个等级,归元巅峰以上修为的是金衣杀手c归元境修为的是银衣杀手c满元境以下的是铜衣杀手。” 任意听了心想,当时那个把自己打落海中的那个家伙,的确是没有达到归元巅峰境界,当年追杀父亲的有三名金衣杀手和五名银衣杀手,父亲当年也不过是归元巅峰境界,而且还受了伤,他是怎么对付这八个人的?八名归元境界修为的人,完全可以横扫东部大陆,也怪不得东部大陆有数个门派被灭门了。 鲁荣仰起头来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应该是在二十七八年前,组织接下了一单买卖,就是要刺杀一个名叫卫寒的人。 当时宫主贪图雇主给出的佣金里有一枚回生丹,没有搞清楚卫寒的真正身份就下令行动,按照当时得到的消息,卫寒的修为极高,宫主为了保证完成任务,派出了三名金衣杀手和五名银衣杀手追杀卫寒,卫寒被逼东渡卫海,这八个人也追了过去,但后来都没有消息。 不久之后,宫主知道了卫寒的真正身份,原来他是卫国的太子寒战。 宫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被卫国皇帝知道是极致宫所为,卫国皇帝必定倾全国之力来对付极致宫,极致宫必然会灰飞烟灭。 所以,宫主忍痛下令,把设在各处的分支机构人员全部撤回,开始暗中开赌场c设青楼c开车马行c酒楼等买卖,原来极速殿的人员就变成了保护这些地方的势力。 这二十几年来,极致宫已经很少接受刺杀的买卖,就算是接下买卖,也是在极其机密的情况下接受的,也不再打出极致宫的名号。实际上极致宫已经不算是一个杀手组织,说它是一个帮派更为贴切些。 本来我很早就想脱离极致宫,但我一直下不了决心,刚才你使出的手段让我痛苦万分,但也让我坚决下定了决心要脱离极致宫,所以我才配合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十多年前我就开始留意寻找破解极致丸的方法,已经找到了药方,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总要一试,每年等候极致丸的日子太让人提心吊胆。 有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极致丸的解药没有按时发下来,有几名兄弟爆体而亡,好在我吃极致丸的时间比他们晚,要不我也跟他们一样早死了,每当想起来总是胆战心惊,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过下去了。” 鲁荣说到这里,看了任意一眼,说道:“我思路有些乱,暂时只能说出这些,你有什么就问吧。” 任意心里有些失望,想了想问道:“这个沼城帮是怎么回事?极速殿殿主辛强一般在哪里?” “沼城帮实际上就是极速殿的一个分支,我与利雄都是辛强的手下,利雄只不过是代表辛强在明面上管理着沼城帮,如果沼城帮有事,都是我们暗中解决,辛强很少露面,除了过来派发极致丸的解药,一年也见不了他几次,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连那个极杀殿殿主丰元沛也不清楚在哪里。” “极杀殿的人你没有接近过?” “极杀殿的人十分神秘,一般不会轻易露面,听一些兄弟说过,极杀殿的人数较少,都是宫主非常信任的人,对宫主十分忠心。” 任意想起在宁国里遇到的那三个人,是宁死也不愿意透露极致宫的所在,应该是极杀殿的人,点了点头。 任意踱了两步,仰头想道,这些消息没有多大用处,极致宫到底在哪里?极致宫的宫主是谁?还是不得而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风问道:“如果我要见辛强,有什么办法吗?” “没用的,辛强一般不会轻易与陌生人见面,有事都是通过手下传讯。”鲁荣摆头说道。 任意问道:“极致丸的解药你最近是在什么时候服用?” “三个月前。”鲁荣可能意识到任意想要做什么,说道:“他给我们发放解药也不是亲手交到我们的手上,一般提前几天他把解药放在某个地方,然后有人通知我们去取,每次的地址不同,传讯的人也不同。” 这么神秘啊,还是个迷! 任意知道很难从鲁荣嘴里得到更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心思再问,突然伸手抓起鲁荣的手,给他把了脉,随手解了鲁荣身上的穴道,说道:“你那个破解极致丸的药方在哪里?拿来给我看看。” 鲁荣不明白任意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任意。 任意拿过来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有笔墨吗?” 鲁荣看出来了,任意是想给他修改药方,心想,这个人还懂得医道?他乱改药方也不知道行也不行?别到时候给他害死了。 任意看出鲁荣的担心,淡淡说道:“我要害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弄死,还废那么多手脚干嘛?” 鲁荣一听,确是有道理,赶紧去找来了笔墨。 任意把药方上面的几味药划掉,再添加了几样药名进去,再写了几行字交给鲁荣,说道:“这个方子如何吃法,我已经写在上面,按照这个方子连吃半个月,那个什么极致丸的毒性就可以解除。” 鲁荣接过药方,端详片刻,突然跪下,哽咽叫道:“多谢大人!” 任意笑了笑,说道:“这个方子凡是服用了极致丸的人都适合服用。” 杜风问道:“你要脱离极致宫,难道不怕极致宫的人对你追杀?” 鲁荣小心地把药方藏进怀里,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极致丸的毒性能解,我们就到东部大陆去。” “倒是个好想法。”任意笑道:“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了。” 从屋里出来,在回客栈的路上,杜风啧啧赞叹,说道:“没想到大哥还懂得医道,果然是世外高人教出来的高徒啊。” “也就跟着一个老人学了点皮毛。”任意随意说道。 沼边城北端,郊外有一个小村子。 一棵大树下,一个小孩子的身体血肉尽失,身上的四肢只有干皱皱的皮肤相连着,象是几条风干的麻杆随意的搁在地上,瘪干皱褶的脸上露着两个黑乎乎的眼洞,一蓬干枯的毛发罩在脑壳上。 大树旁边围着很多人,不时在议论,一个中年妇女伏在地上嚎叫大哭,一个中年汉子蹲在地上默默掉泪。 任意与杜风路过这里,看见很多人围在大树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近去一看,任意脸色一变。 杜风见了,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意摆摆头,走到小孩子的干尸旁蹲下来端详片刻,站起来看着村民问道:“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吗?” 村民们虽然不知道任意是什么身份,但任意手握重权多年,身上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气息,倒是让村民们生出了一些敬畏之心。 一个村民说道:“在我们村是第一次,但去年邻村有一个小孩也是这样,当时官府有人去看过,听说是被吸血兽吃掉的。” 任意明白了,向村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快去官府报案吧。” 从村子里出来,杜风问道:“大哥,那个小孩死得很恐怖,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魔。”任意停下脚步,说道:“没想到它跑到西部大陆来了。” 杜风从来没有听说过血魔的事,也不知道血魔是什么东西,问道:“血魔是什么?” “它本来是一只吸血蝙蝠,修道通灵,化身成人,专门以吸食小孩的鲜血来修练血云大法,当年我曾经与它交过手,差点被它的血云大法斩了。” 任意仰头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太阳,思绪似乎飘回到铁国北州的千山山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血魔再现 沼边城北端,郊外的一片古树林中,一个小村庄掩映其中。 村在古林中,故名古林村。 夏日的早晨,朝阳初露,鸟儿在枝间嬉戏,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几个贪玩的小毛孩早早起来,手里拿着些自制玩具,兴高采烈地向村东头走去。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底下,开始玩起捉迷藏。 一个小毛孩兴冲冲地来到一丛矮树前,正想躲起来,他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矮树底下落着一套小孩的衣服,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小孩的尸干,是一套衣服套在一个小孩的尸干上。 衣服领口处,是一张干瘪皱褶骷髅般的脸,原来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一蓬干枯的毛发罩在脑壳上。 两边的衣袖露出几截干柴枝般的小手指,裤脚处一双小脚板惨白得如同两张薄纸。 啊!啊!小毛孩惊恐地尖叫两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藏在别处的小毛孩听到惊叫声,纷纷跑过来,看见这一幕,也是惊声大叫,撒腿就跑。 古林村的大人们听到消息,赶过来一看,也是被眼前的惨状所震惊。 有人认出了这套衣服,说道:“这不是白家的孩子么?前天白家说不见了孩子,正在到处找人呢,也不知道这孩子遇上了什么妖魔鬼怪,死得真惨。” 有一个人惊声说道:“对,是吸血鬼!我想起来了,去年邻村有一个孩子也是这样,当时官府还来人了,说是遇上了吸血鬼,吸血鬼会把一个人全身的鲜血吸干,变成尸干。” 吸血鬼降临古林村,古林村有难了!村民们身上打了个冷颤,从各自的眼光中看出了惊恐。 白家夫妇接到消息赶过来,看见孩子的惨样,瘫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凄惨的哭声响彻天地。 根据鲁荣所说,在沼边城北数十里外,有一个小镇,名为黑沼镇,极致宫在小镇上开了一家车马行,以前极杀殿的人执行任务时,会去挑选马匹。 任意判断,极杀殿的人有可能知道极致宫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他决定去看看,说不定会遇上极杀殿的人。 任意与杜风早上离开沼边城,途经古林村,看到很多人围在一棵大树下,听到有人在凄惨地大哭,走近来一看,任意脸色一变。 杜风见到任意面色有异,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意摆摆头,走上前蹲下来详细看了看,发现这具小孩尸干的喉咙处被咬破,黑色的瘀血结成痂,他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任意站起来问道:“这种事在你们村是第一次发生吗?别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事?” 任意手握重权多年,自然而然地生出上位者的威严气息,古林村的村民们虽然不知道任意是什么人,但也生出些敬畏之心。 杜风此时看着任意,任意就好像是一位正在发号施令的掌权者,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有一个村民说道:“在我们村是第一次,去年邻村有一个孩子也是这样死掉了,当时官府说是被吸血鬼吃了。” 方家坳竹林里小毛孩的那副惨状在任意的脑海里浮现。 是血魔! 血魔又出来作恶了,他还真的是个吸血鬼!是一个祸患无穷的吸血恶魔! 七年前,血魔在千山上,被二师兄雷鸣一棍洞穿血海,重伤而逃,任意当时大呼可惜,没有把血魔杀死,始终是个祸害,没有料到的是,血魔跑到西部大陆来了。 任意心想,血魔的功力应该还没有得到恢复,这个时候要是找到它,倒是灭掉它的好时机。 任意当年与血魔交手时,只是归元中阶的修为,在血魔的血云大法中无法可施,现在他身负太元境修为,应该可以一战。 任意站起来,看着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恐之色的村民们,微微叹了口气,在血魔这个吸血魔头面前,村民们只不过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不过,任意曾经听萨日娜说过,血宗门人修练血云大法,吸食一次人血就可以修练一年,估计在这一年之内,血魔是不会出现的了。 “你们向官府报告吧,对这个吸血鬼,官府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任意也只能这样安慰。 从古林村出来,杜风问道:“大哥,这个吸血鬼是怎么回事?那小孩死得真惨。” “血魔!” “血魔?”杜风不解地问道:“血魔是什么东西?” “血魔是一只吸血蝙蝠,修道通灵,能化人形,专门以吸食小孩子的鲜血来修练血云大法。几十年前,它创建血宗,凭着血云大法,几乎天下无敌,因为引起公愤,东部大陆上的武道门派合围血宗,血宗被灭,但血魔重伤而逃,二十多年前,血魔伤势渐渐恢复,又开始在千山上暗收门徒,为祸世间。” 任意停下脚步,脸上有些无奈,说道:“当年在铁国的千山上,我曾经与它交过手,我差点死在血魔的血云大法下。” “血云大法?听起来有点邪门啊。”杜风说道。 “是很邪门,血云大法施展出来,就会出现漫天红云,人要是陷入血云里,修为低的人就如同身陷沼泽,难以行动,它的血云中可以凭空生出刀剑斩人,当年我是归元中阶的修为也差点被斩。” 任意想起当年差点命丧血魔的血云中,是因为修为不如人,现在他倒是有点期待遇上血魔了。 “这么厉害?” 任意当年是归元中阶的修为也差点被斩,自己归元下阶修为,那只能是逃跑的份了。 杜风大为惊讶,吐了吐舌头。 任意点头说道:“现在看来,血魔的伤势应该是没有得到完全恢复,它吸食一次人血,就可以修练一年,估计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修练去了,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它。” 挥挥手,说道:“走吧,不管是极致宫的人还是血魔,遇谁逮谁。” 卫国西北方,西沼国东北面,平国的南边,三者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地带,这块三角地带之中,有一片方圆约五百里的沼泽地。 沼泽地周围约百里,黑水如墨,黑色的沼泥松软似浆,深达数丈,故名为黑沼。 黑沼里面,终年雾气腾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状。 无数年来,几乎极少有人能走进黑沼中间,曾经有很多人想走进黑沼里面一探究竟,但都是有去无回。 因为黑沼险恶,多年来,极少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它就像一块荒山上的一块没用的石头,任凭雨淋日晒,自生自灭。 黑沼里面险恶,但在黑沼边缘的黑水中却盛产一种黑鱼,肥美鲜嫩,是当地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黑沼镇就位于黑沼的西北端,紧靠着黑沼边缘而建。 小镇不大,数千人口,数条青石街道组成了小镇的主要街景。 任意与杜风来到黑沼镇时,临近中午,就找了个小饭馆,随便要了几样菜,再让店家切来十多斤牛肉,二人一鸟吃起饭来。 刚刚吃了一会,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背着一个鱼篓,神色慌张走了进来。 店家看见了,说道:“儿子,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惊慌?” 年轻人解下身上的鱼篓,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说道:“爹,刚才我在沼边遇见一个怪物,它尖鼻小嘴小圆眼老鼠脸,一身黑衣,像是一个人但又好像不是人,它那双小眼睛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是要把我的魂勾走似的,太吓人了。” 任意在一旁听到了,心念一动,难道就是那个家伙? 任意望着年轻人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那个怪物的?” “往这个方向去,在沼边的一个小土坡上,有一棵鸭脚树,就是那个地方。”年轻人指了指东南方向。 任意一把拉起杜风,叫道:“走!” 鸭脚树下,四五米外的地方,有两块大石头,两块大石头间距约一米多,石头之间爬着一丛茂密的藤萝,藤萝从石头上垂落下来,形成一个天然的小房子。 一个尖鼻小嘴小圆眼,长着一副老鼠脸,一身黑衣的怪物正坐在中间,它就是血魔。 七年前,血魔被任意的二师兄雷鸣一棍洞穿血海,重伤而逃。 血魔当年被碧离岛上一任当家人燕羽扬一掌拍碎血海,碧离岛子弟与血魔都知道,碧离岛的碧波掌正是克制血云大法的克星。 血魔很清楚,自己的血云大法不加以改善,永远要受制于碧波掌,永远没有机会称霸世界。 血魔在千山受伤而逃之后,知道在东部大陆无法立足,就飞越卫海,来到西部大陆。 当年燕羽扬破了血魔的血海,血魔花了近二十年才完全修复血海,又再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把功力恢复至七成左右。 七年前他再度被雷鸣破了血海,他知道又是一个漫长的修炼时期,为了修复血海,他每年都要吸食一次小孩子的血。 血魔吸取了在东部大陆的教训,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关注,他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血魔的危机 西部大陆面积宽广,国家众多,这几年血魔吸食了十数个孩子,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每杀一个孩子,就要换一个地方,却影响了他的修行。 去年他来到西沼,发现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他认为是个修练的好地方,决定要在西沼里扎根。 西沼里面长年雾气腾腾,血魔不知道存在什么凶险,他的血海还没有完全修复,功力大降,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无法应付。 所以,他不敢贸然进入,打算先在外围修练上几年,逐渐摸清西沼里面的情况,然后再进入西沼里面长期驻扎下去,直到功力完全恢复。 血魔打的是好算盘,如果真能让它在西沼里面安家,西沼周围的那些孩子就遭了殃,但捉鱼少年的一泡尿,却把它的如意算盘打烂了。 血魔是修道的邪恶天才,它自创的血云大法,不但邪门而且功法强大,当年东部大陆的武道门派围攻血宗,死伤无数,无人是血魔的对手,最后只有碧离岛的当家人燕羽扬出手,才重伤血魔,但还是被它逃走了。 血魔的血云大法十分奇特,每次吸食一次人血,需要大约五天时间来导化,把人血精气存贮进血海中,然后再利用一年时间来炼化,就如同牛进食,先吃进大量的草,然后再花时间慢慢消化吸收草的营养。 三天前,他到古林村吸食了一个孩子回来之后,开始静坐导化。 血魔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年前找到的,这个地方平常不要说有人来,连鸟儿也鲜有飞过。 但世事难料,捉鱼少年本来是在几里外的沼边捉鱼,却发现有一只奇怪的小兽从身边慢慢跑过,他一时兴起,想把小兽抓住,起身追了过去。 追到一棵鸭脚树下时,不见了小兽踪影,当时尿急,一转身就来了个痛快。 解手完毕,捉鱼少年发现了一个怪物端坐在石头下,那个怪物两道怪异的眼光向捉鱼少年身上射来,吓得他打了个冷颤,惊叫一声,撒腿就跑。 血魔本来想起来把捉鱼少年杀了,但又不想这几天的功夫白费,估计捉鱼少年应该是黑沼镇上的人,等过了两天,把吸食的鲜血完全导化后,再到黑沼镇上把捉鱼少年杀了就是。 血魔想得很简单,事情本来也是很简单,但任意的出现,事情却变得不简单了。 任意与杜风来到鸭脚树下,正四处打量,血魔马上发现了他们,脸色大变,知道是捉鱼少年带来的祸,它后悔当时没有把捉鱼少年杀了。 血魔一动,从地上跃起,一片红云笼罩下来,红云中两把血剑闪电般向任意和杜风头上斩了下去! 杜风身在红云中,瞬时觉得如身陷泥沼,举步维艰,看见一把血色的剑当头斩下,心头大惊。 就在这时,任意的碧波掌猛然挥出,红云中巨浪翻滚,巨大的浪头一浪接着一浪挟着呼啸之势向血魔身上倒卷而去,满天红云飘然四散。 血魔当年曾与任意交过手,但它没有认出任意,碧波掌一出,血魔大惊,知道又是遇上了碧离岛子弟,暗骂一声该死,身子一翻,倏地化为吸血蝙蝠本体,不管不顾地向黑沼中飞去。 三毛此时正在空中盘旋,看到血魔正向黑沼中飞去,双翅一展,化身大鹏鸟向血魔追去。 三毛吃过冰丝虫,修为大增,现在至少也是满元境以上的修为,但与血魔相比,还是差距太大。 “三毛,不要追。” 任意看见三毛向血魔追去,心头大惊,急忙施展碧波步向黑沼中飘去,杜风也连忙施展轻身功法跟了上去。 黑沼外围百里的表面上虽然长满了各样水草植物,但水草植物底下都是松软似浆的黑泥,丢颗小石子也会下沉。 杜风施展着轻功在沼面飘行,飘出十数里,身形一慢,身体就往下沉,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任意听到杜风的惊叫声,回头一看,急忙飘身回头一把拉起杜风,挟着杜风继续往前飘行,再走十数里,也是支持不住,两人齐齐就慢慢往下沉。 此时危急,任意看了一眼脚下的水草,突然双手乱挥,不停地凌空摄取周围的水草,数息后,一堆二米宽阔的水草叠了起来。 此时两个人的身体已经下沉至胸口处,两人轻轻借力,到水草堆上。 两人暂时是有了借脚的地方,但这堆水草也正慢慢往下沉,任意再抓取些水草来加固,脑中念头急转,想着脱身的办法。 看着黑乎乎的沼面上水草茂密,一拍脑袋,他想到了主意。 任意双手齐挥,不停地摄取水草丢向前面数米处,不一会就形成了一个大草堆,他凌空跃到草堆上,再次摄取水草抛到数米处,又是形成一个草堆,任意跃到前面的草堆上,回头对杜风说道:“杜风,你从后面跟着来。” 任意凌空摄物的功夫,杜风早就看得呆了,听到任意叫唤,连忙应道:“是,大哥。” 任意依法施为,不停地堆积水草,一直向前,不时有水中毒物怪物前来骚扰,都被任意随手打发了。 到了黑沼里面的陆地,早就不见三毛和血魔的踪影。 站在陆地上,只见乱石遍地,树草丛生,与外面的荒山野岭没有什么不同,但浓雾遮天,十数米外看不清景物。 任意担心三毛出事,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辩了方向,便朝一个地方走去。 却说三毛追着血魔而去,在速度上,血魔比不上三毛,飞出数十里,三毛已经飞到血魔头顶上空,猛然伸出利爪直朝血魔头上抓去。 血魔的修为虽然比三毛高,但它化为本体在空中飞行,却无法施展血云大法,三毛利爪抓来,它猛然一翻,巨大的右翼就向三毛拍去。 三毛的一双翅膀硬如钢铁,血魔的右翼拍来,三毛昂然不惧,伸出右翅迎着划了出去。 血魔一声惨叫,它的右翼被三毛的翅膀划破,身子直向下坠,三毛直追而下。 百多里的距离,转眼即到,血魔降临陆地,猛然化身成一个怪老头,昂首望着天空,等着三毛的到来。 三毛知道,在陆地上不是血魔的对手,并不着陆,只在空中盘旋。 血魔被三毛划伤,非常愤怒,但三毛不着陆,它又不敢飞上天空,指着天空怒骂:“死鸟!臭鸟!有种你下来啊。” 三毛在上空嘎嘎而笑:“老鼠精,有种你上来啊。” 血魔气得捡起一块石头,直向三毛电射而去,骂道:“我是英武神威的神蝠!他日必定要你们臣服跪在我的脚下,岂是你一只臭鸟可比。” “嘎嘎嘎!不就是一只破蝙蝠么?笑死鹏爷我了。” 三毛在空中得意地翻飞。 两个修道上的怪物天上地下在对峙,三毛不时骂上几句,气得血魔指天跺脚而骂。 过了一会,血魔不再理会三毛,盘腿而坐,开始静坐疗伤。 血魔之所以如此淡定,因为它认为任意和杜风两人不可能渡得过这百里沼泽。 百里沼泽,对一些武道高手来说,的确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但对任意来说,相对变得简单。 血魔还有一点它没有想到,就算任意不能凭着轻功越过百里沼泽,还有一只能驮人飞行的大鹏鸟。 三毛与血魔对骂的时候,任意听到了三毛的声音。 血魔这个时候逃走,可能它还有脱身的机会,但它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 任意现身的时候,血魔觉得不可思议,满眼震惊。 天上有三毛虎视眈眈,地上有任意和杜风两人,它知道危险了。 血魔一拍身上血海,一双怪手放在胸前捏了个古怪印诀,漫天红云瞬间飘落,方圆百米内红云粘稠似浆。 在黑沼外,任意一掌拍散血魔的红云,本来他很自信,此时身陷血云内,他马上感到不对劲,身形有了阻滞,心里马上明白,血魔是释放了全身能量,它这是要拼命了。 任意大喝一声,一手抓起杜风把他丢出红云外,血云中已有六把血剑由不同方位直斩而来! 血魔在全盛时期,可以十剑同生,当年斩杀高手无数,现在生出六把血剑,已是极限,对它的身体和修为也是大损,但它能活下去,就有机会重振雄风。 任意双手一推,碧波掌直卷而出,红云翻卷,一片血海翻腾,迎面斩来的三把血剑被卷于无形。 随即双手一张,一道气棍在手中生成,手一动,往一个方向电射而去,接着往前挪移了半步,避过了直斩而下的两把血剑,但还是有一把血剑从背后一划而过,一阵剧痛传来,急忙站定身形。 与此同时,气棍射到的地方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哼,血魔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即满天红云消散。 杜风被任意扔出红云外,正紧张地在外围看着,见到血魔摔倒在地,不假思索,飞身上前一掌就朝血魔拍下。 血魔惨叫一声,身子一翻,猛然化身本体,巨翼一张,就要冲天飞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神秘天坑 血魔化为本体就要冲天飞起,任意飘身上前,手中一挥,一道黑芒在血魔的脖子间划过,血魔的身体轰然倒地,尖小的脑袋掉到了地上打了个滚,一双小眼睛带着极大的不甘和极度的愤恨看了任意一眼,眼光渐渐暗淡下去,眼睛慢慢闭上。 曾经祸害世间多年的恶魔就此死去。 血魔修炼三千余年,一千年前成灵,五百年前生出智慧,二百年前可化人形,一百多年前创出血云大法,曾在东部大陆搅起腥风血雨,是修道中的邪恶天才。 在人类主宰的世界里,一只吸血蝙蝠可以在人类世界中翻风搅雨,血魔足已自豪,但邪恶终究是邪恶,它到底还是死在了碧离岛子弟的手上。 杀死血魔,任意弯腰抓了一把乱草,擦了擦黑色短弯刀上的血迹,插进刀鞘,收入怀中。 这把古怪的黑色短弯刀,削铁如泥,任意从李牛手中买下来之后,一直没有用过,没想到血魔倒是成了这把刀第一次的试刀石。 任意看着血魔分离的尸首,心里也是有些感概。 发现血魔,任意算是无心插柳,能杀死血魔,任意也是没有想到。 当年祖师爷燕羽扬没能杀死血魔,二师兄雷鸣也杀不了血魔,却死在自己的手上,只能说是血魔命该如此。 任意背后被血剑划了一道口子,并无大碍,让杜风帮忙简单处理了一下,吩咐杜风随便挖了个坑把血魔埋了,把三毛招了下来。 杜风忙完,问道:“大哥,我们还是照原路返回吗?” 任意笑笑,有三毛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出去,只不过,既然进来了,总得到里面去看看。 任意笑道:“先不要急着出去,我们到里面去看看吧,听说极少有人进来过,说不定会发现什么天材地宝呢。” 黑沼方圆约五百里,外围是上百里的黑色沼泽,在人们的心目中,黑沼里面应该全部是沼泽地,其实不然。 黑沼的形成十分奇特,走过百里黑色沼泽地,就是一片五十多里湿润的野地,野地间雾气腾腾,通过这片野地,又是一片四五十里的黑色沼泽环绕。 越过这片几十里的黑色沼泽,一直往中部而去,再也没有沼泽地,而是一片荒草遍野,古树杂长的平原之地。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地方仍然是雾气重重。 在中部偏东的地方,有一块地方突兀地往下凹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坑,深达十数丈,约有十里方圆。 透过迷雾,天坑里的景象却是令人大吃一惊! 世人总是认为,黑沼里渺无人烟,但天坑底下,有很多房子掩映在树林中,有人在行走,在一块空地上有几个孩子在嬉戏玩闹。 这里居然有人家!一个与世隔绝c渺无人烟之地竟然与外面的世界一样,有人在这里居住!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居住?居住在这里的是些什么人? 任意与杜风从三毛背上下来,站在天坑边缘,满眼不相信地对望了一眼,各自露出震惊的神情。 轻微的沙沙声传来,任意神念一扫,苦笑了一下,说道:“兄弟,我们来错地方了。” 有几个人朝他们包抄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气息强大,似乎比任意在定国万和宫里遇到的那个老头更为厉害。 这么隐秘的地方有人居住,这里的人当然不希望外人知道,任意已经意识到,说不定他和杜风的命今天就要丢在这里。 任意心念急转,看了一眼天坑底下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一把拉着杜风,叫道:“下去,抓住一个孩子。” 两人往天坑底下跳了下去。 几个包抄过来的人见到任意两人跳下去,有一个人大喝道:“大胆!” 几个人也跟着跃身而下。 天坑深度约莫十数丈,大约是十几层楼的高度,任意与杜风从上面跳下来,不过数秒时间。 两人一落地,立马向那几个孩子扑去,各自抓住了一个孩子在手,另外的孩子惊得逃开了去,从上面跳下来的几个人也落地围了过来。 天坑里有人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 那个气息强大的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蓝衣老者,任意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无意冒犯贵地,是误闯进来的,还请高抬贵手。” 蓝衣老者摇摇头,沉着脸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无意闯进来,但你们必须得死。” 任意动了动手上的孩子,说道:“难道你们不怕我们杀了这两个孩子?” “怕!我们当然怕,但为了保守住这里的秘密,也只能忍痛舍弃了。” 蓝衣老者看着孩子说道:“孩子们,你们是勇士,你们怕死吗?” “不怕!”两个孩子操着稚嫩的童声齐声说道。 “很好!我为你们感到的骄傲。”蓝衣老者赞道。 “我们会保守秘密的。”杜风说道。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蓝衣老者身形一动,已冲了过来。 任意与杜风到底是不忍心伤了两个孩子的性命,丢开孩子,任意叫道:“杜风,想办法逃!” 任意双手一挥,空中发出轰轰的闷雷声,刚猛的碧雷掌猛然推出,暴虐的掌风夹着闷雷的呼啸直向蓝衣老者轰去。 一掌发出,任意转身就逃。 蓝衣老者意识到碧雷掌的厉害,身形往右一飘,只听到两声惨叫,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被碧雷掌轰成了血雾。 蓝衣老者双目怒瞪,喝道:“好狗贼!” 身形晃动,已到任意身前数米处,一掌向任意拍出。 一股如山重力压来,任意伸手急挡,只听到“喀嚓”声响,任意双手尽断,接着如有万斤巨石重重在撞在任意胸口上,砰!的一声闷响,嘴中鲜血狂喷,身子一软,如同一只烂麻袋般掉到了地上。 杜风刚刚逃出几步,蓝衣老者一掌拍倒任意,再如鬼魅般飘到杜风身后,一掌拍出,杜风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飘落在地,扭动几下,没了声息。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一身天青长袍,脸容白净秀气,如同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任意身边,急急蹲了下来。 三毛一直在空中盘旋,任意重伤倒地,它愤怒得直拍翅膀,但又无可奈何,看到秀气中年人出现,它急忙落在任意身边。 秀气中年人看了三毛一眼,回头探视任意的身体,只见任意双手尽断,胸骨断裂,似乎内脏也被震得移了位,总之是任意的性命危殆。 秀气中年人伸手在任意身上的穴道急点,又在身上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任意嘴里,手轻轻放在任意胸前,似乎是在为任意输导真气。 秀气中年人出现得太突然,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来到的,蓝衣老者见了大吃一惊。 秀气中年人伸手放在任意的鼻子下探了探,脸上似乎露出悲容,他站起来看着蓝衣老者冷冷说道:“你很好!”手指轻轻向蓝衣老者点去。 一道无形的气急射而来,蓝衣老者脸色一变,挪身急闪,只听到啊的一声惊叫,这道无形气穿破一个人的肩膀,直射到对面山壁的一块石头上,石头轰然爆裂。 秀气中年人冷哼一声,手一挥,空中突然翻起无形风浪,隐隐带着惊涛巨浪的声音,向前卷去。 蓝衣老者惊声大叫:“快躲开!”人们纷纷四散奔逃。 一瞬间,如同超强飓风突至,地面的石头泥巴被席卷而飞,树木连根拔起,不远处的几间房子轰然倒塌。 秀气中年人使出来的竟然是碧波掌,但比任意的强大了几倍。 一名黄衣人出现在秀气中年人不远处,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心和忧虑,看着秀气中年人说道:“阁下息怒,不知阁下为何来到这里?” 秀气中年人不理会黄衣人,对三毛说道:“三毛,走!” 三毛倏地变身,秀气中年人轻轻把任意抱起放到三毛背上,又把杜风抱了上来,看着黄衣人说道:“我小师弟要是有事,你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秀气中年人拍拍三毛,三毛振翅而起,飞出天坑,往东飞去。 在三毛背上,秀气中年人看着任意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摇摇头,从身上撕下布条,把任意的双手接上绑好,轻声说道:“小师弟,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三毛突然说道:“秋老头,公子身上有回生丹,快快拿出来给公子服用。” 秋老头,秋连波,任意的大师兄。 秋连波听了,急忙伸手在任意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带血的白玉瓶,拧开盖子,倒出一粒喂进任意嘴里,再拿一粒喂给了杜风。 给任意服下回生丹,秋连波放心不少,问道:“三毛,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公子是为了追血魔才来到这个鬼地方,不过血魔被公子杀了,秋老头,你怎么不早点来?公子要是有事,看武老怪饶得了你?” 三毛愤愤说道。 秋连波苦笑道:“你这鸟儿好无道理,谁让你飞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你们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大师兄 任意的身世算是离奇和不幸,但他又是幸运的。 他有一个好师父,有一个对他无限信任的皇帝师叔,更有很多师兄师姐对他关怀备注。 当年在千山上,他差点命丧血魔之手,二师兄雷鸣及时出现。 在天坑里,大师兄秋连波虽然不能及时出现,让他遭到重创,但秋连波不赶来把他带出天坑,就算他身上有起死回生的回生丹,也必死无疑。 秋连波临走前在天坑里对黄衣人说过,如果任意有事,要让天坑里的人都要死,作为武老怪的首徒,根本不是难事。 当时他为了救治任意,急着把任意带出天坑,所以才没功夫理会天坑里的人。 现在任意服下回生丹,脉搏渐渐平稳,呼吸渐强,应该是没有了性命之忧。 秋连波伸手给任意把了把脉,再抓起杜风的手探了探,突然想起什么,手指朝三毛头上虚弹,怒道:“小师弟身上有回生丹,你怎么不早说?” 三毛头上吃痛,呱的叫了一声,说道:“当时我被吓蒙了,忘记说了。” 秋连波想想也是,哼了一声,觉得风有点大,吩咐三毛降低速度。 三毛慢了下来,问道:“秋老头,你怎么会进去那个鬼地方?幸好你来了,要不公子这次真的死翘翘了。” 任意确实幸运,任意杀死血魔时,秋连波正从天坑里出来,远远发现了任意,但在浓雾之中他并不敢确定是不是任意,正在犹豫的时候,任意与杜风已经坐在三毛身上往黑沼中心而去。 不管是不是小师弟,秋连波总得要看个究竟才放心,就急忙追了过去,但他的速度比不上三毛,赶到天坑时,任意已经被蓝衣老者重创。 当时他要杀了那个蓝衣老者容易,天坑毁了也简单,但任意性命危在旦夕,他必须要赶快想办法救治任意,所以,他随手拍出一记碧波掌算是示威。 秋连波往地面看了一眼,已经远离黑沼很远,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三毛,小师弟不是在铁国当官么?来西部大陆干什么?是师父让他来的?” “公子本来官是当得好好的,那知后来发生了变故,哎。” 三毛一边叹气,把任意这几年的遭遇与身世简要地对秋连波说了。 “极致宫?小师弟是皇孙?”秋连波大感意外,小师弟的身世不但与极致宫有关,他还是卫国皇帝的孙子。 秋连波看着任意双目紧闭,眉头深锁,似乎十分痛苦,说道:“三毛,小师弟需要静养,直接飞去天京,找个地方住下,不,皇宫里最好。” “不要。”三毛说道:“公子不想认那个皇帝老儿,他是打算找到极致宫,弄清他父亲的事之后就回去。” 秋连波说道:“小师弟想不想认那个皇帝爷爷是他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静养,在一般人家里或者客栈里,人多嘈杂,皇宫就是最好的地方,去吧。” 三毛想想也是有道理,默默向天京飞去。 到了天京,已是亥时初刻。 秋连波与三毛并不知道卫国的皇宫盛宫在那里,但皇宫建设规模宏大,在空中稍一辩认就知道位置,秋连波让三毛飞到盛宫上空,随便找个地方降落下去。 三毛刚刚着地,就有数名宫中侍卫发现并围了过来,见到一只大鸟背上驮着三个人,大为惊奇。 “什么人?胆敢乱闯皇宫,拿下!” 几个人呼喝着挥舞着刀剑直扑过来,空中突然生出几股力量把这几个人撞得飞了出去。 有人爬起来大叫:“有人闯宫啦!有人闯宫啦!” 叫喊声在寂静的皇宫里远远传了出去。 秋连波从三毛背上下来,看了这些侍卫一眼,说道:“叫啊,大声叫,叫你们皇帝过来。” 这些侍卫知道秋连波的厉害,不敢再动手,但听到秋连波煞有介事地说起皇帝,他们心中惊疑不定,看着秋连波一副斯文模样,或者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人向上级报告去了。 盛宫里禁卫森严,暗中不知藏着多少高手,刚才的叫喊声早就惊人动了宫中高手,有几道人影急驰而至,其中就有风照影。 任意久出不归,景治皇帝有些担心,刚才就在御策殿里与风照影几人商议此事,听到动静,皇帝就让风照影过来看看。 卫国皇庭五侍的地位极高,数名宫中高手见到风照影来到,不敢擅自动手,就等着风照影的命令行事。 三毛见到风照影,叫道:“风老头,我家公子受伤了。” 风照影并没有见过三毛的本体,但他知道任意身边带着一只神鸟,估计是变身所致,听到任意受伤,急步走到三毛身边,看到任意与杜风昏迷不醒躺在三毛背上,心头一惊,伸手就想把任意抱起来。 秋连波喝道:“不要乱动,他身上的胸骨尽断,五脏移位,叫人找个架子来。” 风照影听得有道理,转身对几个侍卫说道:“快去找两副担架子来。” 侍卫去后,风照影对秋连波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小任意是怎么受伤的?辛苦你了。” 秋连波淡淡说道:“我是他大师兄秋连波,其中详情,等把我小师弟安置好后再跟你们说。” 风照影已经看出,面前这个秀气中年书生的武道修为深不可测,估计连卫国第一高手魏深也不是对手,心中暗暗吃惊,心想,小主人到底出自那个门派,他们师兄弟都如此厉害? 过了一会,侍卫找来两个上面铺着软垫的担架子回来,风照影命人把任意和杜风放上去,抬着往御策殿而去。 到了御策殿门口,风照影命令当值侍卫增加人手把守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御策殿,把两人抬了进去。 景治皇帝正在等风照影的消息,见到风照影亲自抬着担架走进来,有些诧异。 风照影放下担架,说道:“主人,小主人受伤了,很重的伤。” 景治皇帝大惊,急忙走到任意身边察看。 魏深查探过后,脸色凝重,对景治皇帝说道:“的确伤得很重,不但胸骨全部断裂,五脏六腑也严重移位,看来医治起来有些棘手。” “别在这里议论了,我小师弟的伤不用担心,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地方静养。” 秋连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秋连波跟着风照影进来,大家都关心任意的伤势,并没有人注到他,景治皇帝突然见到有一个陌生人在身旁,微微吃惊,问道:“这位是?” 风照影急忙说道:“主人,是我疏忽了,这位是小主人的大师兄秋连波秋先生,小主人是秋先生送回来的。” 景治皇帝说道:“原来是秋先生,多谢秋先生把我孙儿送回来。” 秋连波摆摆手,说道:“别来客套了好不好?我说了,我小师弟现在很需要一个地方静静养伤,我觉得皇宫里十分合适,所以我才把小师弟带进皇宫来,你们现在就马上安排一个地方,小师弟是怎么受伤的我慢慢跟你们说。” 魏深听到秋连波的话,觉得此人说话有些狂,什么叫觉得皇宫合适?皇宫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地方?他扫了秋连波一眼,心中暗自吃惊,人家的确有狂的本钱。 碧离岛子弟向来低调,也从不仗势欺人,但大多数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护短。 秋连波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但所谓关心则乱,他急着要为小师弟治伤,那管你什么皇帝老子,皇宫大院? “对,对,秋先生说得对。”景治皇帝连连点头,对外面喊道:“严华。” 御策殿太监总管严华走进来跪下说道:“皇上。” 景治皇帝想了想,摆摆手,说道:“算了,下去吧。” 严华下去后,景治皇帝说道:“把我孙儿送到灵华宫去。” 灵华宫,也即东宫,太子寒战曾经住过的地方。 景治皇帝把任意安排住进灵华宫,众人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安排好任意与杜风两人,秋连波又开了两副药方吩咐侍卫去抓药回来,命人熬成药膏,把任意两只断手重新接上包好,又给杜风把了脉,觉得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忙完这些,秋连波才把任意受伤的事对景治皇帝等人说了。 黑沼里住有人?这个消息也是把景治皇帝等人惊住了。 黑沼虽然是在三国交界,但卫国势大,黑沼一向被认为是属于卫国所有,但卫国认为黑沼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并没有引起关注。 只是黑沼里有那么多人在居住而不知,这就有点可笑了,景治皇帝随即怒道:“管他是什么人,马上叫裴信带兵去把那个鬼地方踏平了。” 秋连波说道:“你这个皇帝真是傻得可以,也怪不得你儿子被极致宫的人杀了也不知真相,黑沼里根本就不能行走兵马,只能从空中飞进去。” 景治皇帝也不生气,一脸的惭愧,说道:“秋先生说的是,我的确是傻,不过,我孙儿查出些什么来了吗?” 秋连波回头轻轻摸了摸任意一张苍白的脸,沉吟片刻,说道:“小师弟一进天坑就与人动起手来,估计没有,我倒是查出了那批人的来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天坑里的人 黑沼天坑。 树木倒卧,残枝碎石满地,房屋坍塌,满目疮痍,如同世界末日。 秋连波随手拍出的碧波掌,就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力,黄衣人暗自心惊之余,感到庆幸和担忧。 幸亏这个人没有对天坑里的人下手,但他又害怕这个人去而复返。 天坑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了过来,互相询问,议论纷纷。 黄衣人站着沉默多时,仰头望了望天坑上面灰蒙蒙的天空,扫了一眼围拢过来的人们,脸上露出毅然之色,心里似乎有了什么决断。 “贺叔,把所有在周围警戒的兄弟们都全部撤回来,我有事要说。”黄衣人对蓝衣老者说道。 蓝衣老者眼中一片疑惑之色,但还是去了。 不一会,在天坑上面警戒的人陆续返回,站到人群中。 黄衣人看了众人一眼,指了指地面上的残枝碎叶,再指向不远处坍塌的房子,说道:“大家看到了,造成这样后果的是因为一个人,如果对付的是血肉之躯,谁能承受?这样的人太可怕,此地不宜再留。” “当年因为我的一个错误,我们在这里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当年我要不是接下刺杀寒战的这个买卖,就不会损失八个兄弟,我们也不会在战战兢兢中过日子,就算当地的人不欢迎我们,我们也能坦然面对,最多我们离开就是,这都是我的错。但是现在,就算那个人不复返,要是让卫国的皇帝知道,我们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黄衣人满脸自责和悔恨,低下头来片刻,抬头说道: “当年我们穷啊!我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资源,有的是一身力气,只能靠出买力气来赚钱,当初我们打着极致宫的名头做着无本的买卖,赚了不少钱,但风险也大。因为寒战一事,逼得我们改行做买卖,其实也是好事,兄弟们再也不用拿命去换钱。” “这些年做买卖赚了很多钱,这些钱足够我们数十人衣食无忧,其实我也早有打算,我与丰元沛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之所以一直没有走,就是因为我贪,贪图这里的买卖。当年接下寒战这个买卖是贪,现在一直赖在这里不走,还是个贪,其实钱那有赚够的时候?我是想错了。” 黄衣人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扬了扬,说道:“在沼边城里的鲁荣,不知道从那里弄到一个能除解极致丸药性的配方,鲁荣在逃走前,他把配方暗中传了出去,原属于极速殿的人现在几乎人手一份。其实,我们也知道,那些人本来就不甘心受到我们的控制,本来我是想要追究的,但现在事情出了变化,我们要赶快离开此地,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兄弟,就由他去了。” “但愿我们还来得及,大家马上回去作准备,入夜之后就走,把神鹰喂饱,收拾好东西,除了金银细软和粮食,其他东西统统不要,现在我们有的是钱,到了新的地方再行添置,老人妇女孩子先走,我和兄弟们还有些后事要办,晚一步再走。” “丰元沛和辛强带上几个兄弟暂时留下几天,暗中把所有的买卖处理掉,如果没有人愿意接手,就不要管它了。” 黄衣人说完这些事,似乎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众人挥挥手,人们纷纷散去,回去做准备去了。 入夜,天坑里一片火光。 数十枝巨大火把插在地上,火光烁烁,轻烟飘荡,燃烧着的火把不时爆出些许火星,发出轻微的爆响声。 天坑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十几只黑色巨鹰昂首而立。 黑色巨鹰的背上,安放着一个一米多宽约两米长的木架子。 一群老人c妇女和孩子,手上提着包袱背着东西静静站在黑鹰旁边。 蓝衣老者逐一清点了人数,一挥手,十几名大汉各自站在黑鹰旁边,协助这些人陆续爬到黑鹰背后的木架子里之后,他与十几名大汉也各自跃到黑鹰背上。 蓝衣老者回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黄衣人,黄衣人微微点头,蓝衣老者低喝一声:“走!” 十来只黑色巨鹰一振翅膀,扬空而起,转眼没入黑色夜空中。 黄衣人仰头目送,良久,他收回目光,看向一枝渐熄的火把,微微叹了一口气。 三十多年了!还是没有找到一块立足之地。 他伸手朝怀里摸了摸,怀里藏着的是当年刺杀寒战得来的回生丹,为了这枚回生丹,他损失了八个兄弟,换来的更是这些年的担惊受怕,现在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愿到了新的地方,不用战战兢兢地过了吧? 一只夜鸟从眼前飞过,打了个转,落在一枝火把旁边,走了两步,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盯着火把片刻,一声鸣叫,振翅扬空飞去。 黄衣人看着飞走的夜鸟,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眼光,真自由啊! 天坑里的人趁夜飞走,不知飞向何方。 灵华宫里,景治皇帝与魏深等人正在静静听着秋连波说着天坑里的人和事。 秋连波最后说道:“准确来说,他们是一个落难的家族,他们来自哪里我还没查到,但在三十多年前他们在天坑里落脚,打着极致宫的名号行刺杀之事,当初只不过是为了赚钱,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与小师弟有关。” “极致宫?他们就是极致宫的人?” 景治皇帝与魏深等人深感诧异,二十多年苦寻寒战被刺真相,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毫不知情! 想想也真可笑,自己手下人才济济,花费无数心机,却一无所获,如果不是秋连波,或者永远找不到真相? “杀了我儿子,又要杀我孙儿。”景治皇帝咬牙站起来,胸脯急剧起伏,咚咚走了几步,回身说道:“疯子,马上召裴信进宫,我要把那个地方踏平了!” “别白费心机,我估计他们已经走了。”秋连波摆手说道。 风照影说道:“走?黑沼一般人根本就无法通行,他们不是有老人孩子么?怎么走?” 秋连波看了一眼蹲在任意身旁的三毛,说道:“他们有二十多只黑色巨鹰,跟这鸟儿一样可以变身,天坑里的粮食物资都是靠黑鹰运送,他们从来都是在夜间行动,谁会留意天上的鸟儿?” 的确,黑夜漫漫,一只黑色鸟儿在夜空中飞行,谁又会注意到?魏深微微点头,不由得佩服那些人的心机和手段。 “秋先生,你既然预料他们要走,你为什么不当场把他们灭了?” 景治皇帝听到那些人已经走了,岂不是报仇无望?有些埋怨地看了秋连波一眼。 碧离岛弟子从不滥杀无辜,秋连波当时并不知道天坑里的人与小师弟有关,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乱杀人。 秋连波是当世有数的武道高人,深受碧离岛教训,向来宽容大度,要是他像血魔这样的狂杀之徒,天下有几人够他杀的? 景治皇帝这样一说,岂不是把秋连波当成是好杀之人?也看轻了他的品德。 秋连波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淡淡说道:“天下苍生众多,修道者也不过是海中一粟,但修道者能力强凡人百倍,如果见人就杀,还要你这个皇帝干什么?再说,我小师弟性命危殆,自然是先要救我小师弟,想要报仇,有的是机会。” 皇帝管理着天下苍生,如果动不动就要杀人,不如不要皇帝。 景治皇帝听得脸上一红,知道自己想得岔了,连忙说道:“秋先生说得是,失礼了。” 秋连波看了看窗外夜色,说道:“皇上,夜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小师弟。” 送走景治皇帝,秋连波坐回到床边,看着任意片刻,轻声骂道:“臭小子,这次吃大亏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皮?” 任意自己炼制出来的回生丹虽然比不上丹圣亲手炼制的功效好,但已经是世间难得的起死回生之圣药。 任意这次伤势虽然比几年前在卫海边上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他服用了回生丹,三天之后醒了过来。 任意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秀气斯文的中年人的脸,心中大喜,就想翻身起来,却是动弹不得,全身剧痛如裂,不由得呲牙咧嘴地吸着气,弱弱地叫了一声:“大师兄。” “哼!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乱钻乱闯,你以为是在碧离岛啊?” 秋连波哼声骂道。 任意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是摔不死的小乌龟。” 任意小时候爱在小竹楼旁的凤凰树爬上爬下,有一次失手从树上摔下来,秋连波故意不接他,摔在树下的沙堆上,小家伙不但不哭,还乐得哈哈大笑,秋连波气得大骂:“这小乌龟摔不死你。” 想起小时候的事,秋连波疼爱地摸了摸任意的脑袋,说道:“小师弟,幸好你没事,要不我不好向师父交待啊。” 说起师父,任意眼睛红了起来,接着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哭着说道:“大师兄,我想师父了,我想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名字的来历 任意离开碧离岛已有十年多,这十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两次死而复生,任意觉得太累了,他很怀念碧离岛上的小竹楼。 每天躺在小竹楼下,静看日出日落,潮起潮涌,自由自在,他真的是想回去了。 秋连波知道任意现在这个身份,景治皇帝肯定不会让他走,但走与不走还得看任意自己。 秋连波拿着毛巾给任意轻轻擦掉眼泪,笑道:“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不要说话,乖。” 任意微微点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任意醒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秋连波见到任意醒来,问道:“小师弟,感觉好些了吗?” 任意眨了眨眼,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秋连波说道:“我是奉师父之命而来,是为了查当年的一个旧案,没想到把极致宫查出来了,还是与你有关,真是巧了。” “极致宫?”任意想起黑沼里的天坑,问道:“大师兄,你是说那个天坑里的人是极致宫的人?” 秋连波点点头,说道:“不过,我带你离开之后他们就走了,景治皇帝的手下一个叫魏深的家伙亲自去看过了,那批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师弟,凭你现在的修为,想找人报仇还不行啊。”秋连波说道。 任意试着动了一下,全身又是一阵剧痛,吸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想报仇,我是想查清楚我父亲当年的事,大师兄,你跟我说说。” 秋连波再把天坑里的人和事重复了一遍,任意听了觉得还是无法解开心中的迷团,心想,以后再说吧。 任意想起了杜风,问道:“杜风呢?” “杜风?”秋连波说道:“你是说那个年青人呀,他伤得比你轻些,早醒过来了,还不能下地,他在另外一个地方。” 听到杜风没事,任意放下心来,望着房间里的豪华修饰,雕梁画栋,十分精美,问道:“大师兄,这是哪里?” 秋连波笑道:“这里是东宫,灵华宫,你父亲当年住过的地方,太子爷住的地方。” 原来是进了皇宫,任意明白,估计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皇帝爷爷给安排的。 任意突然怒道:“狗屁太子,大师兄,我们走,我不要住在这里。” “看看,老大不小了,孩子气了吧?是师兄要把你带进宫来的,因为皇宫里幽静,适合养伤。” 秋连波端着小水杯,用小汤匙舀着水喂进任意嘴里,说道:“等养好了伤,你愿意去那就去那里,没人拦你啊。” 任意知道大师父说得有理,咽下嘴里的水,说道:“大师兄,不要让人进来,我不想见到一些人。” 秋连波明白任意的意思,摆摆头笑道:“师父说过的话忘了?有些事你是躲避不了的,不过,你身体还很虚弱,在你能下地行走之前所有人都不见,好吧?” “太好了!三毛呢?”任意问道。 秋连波说道:“我让它去竹海接人去了。” 任意明白大师兄是让三毛去接自己的母亲,问道:“大师兄,你知道了?” 秋连波点头说道:“三毛都跟我说了。” 自从任意把琴画送进竹海里,她在竹海里过得十分不自在。 庄家母子三人知道任意的身份后,把琴画当成祖宗一样服侍,琴画是浑身不自在。 儿子离开后,久不见消息,自己又没地方可去,好在还有大花小花陪伴着。 见到三毛,琴画知道是儿子回来了,惊喜异常,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儿子,三毛也不多说,只对庄家人说任意回来了,带着琴画飞回了灵华宫。 琴画见到任意双手夹着木板,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心头大惊,扑到床边急声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啦?” 任意摇头微笑着说道:“母亲,我没事。” 自从任意与琴画相逢,从未对琴画有过称呼,母亲二字出口,说明任意心里已经认可了她这个母亲,琴画呆了一呆,接着眼中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秋连波在旁边拿起毛巾正想递给琴画,但他犹豫了一下。 秋连波的年纪比琴画稍大,但他与任意是师兄弟,琴画算是他的长辈,而且身份特殊,想了想,把毛巾递到琴画手里,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小师弟没事的。” 任意连忙说道:“母亲,这是我大师兄秋连波,是大师兄把我救回来的。” 琴画赶紧站起来接过毛巾,说道:“多谢秋先生救了我孩儿。” 秋连波摆摆手,说道:“他是我小师弟,夫人不必客气。” 琴画得到任意的认可,母子俩算是没有了隔阂,身上的母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每天给任意端水喂饭,洗脸擦身,还不时唠叨几句,任意心里并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幸福。 秋连波把任意带进宫里养伤是非常有道理的,宫中不但幽静,无人打扰,而且食物与药材应有尽有,有琴画的悉心照料,加上秋连波从旁协助,二十多天后,任意身上伤势尽复。 杜风伤势早已恢复,而且因祸得福,因为服用了回生丹,他的武道修为再进一步,踏进归元中阶境界。 “秋先生,我孙儿怎么样了?” 景治皇帝带着怡仁皇后和惠灵公主走了进来,这些天可是把景治皇帝憋坏了。 秋连波为了能让任意好好养伤,把所有人都挡了出去,连皇帝也不例外。因为他很清楚,任意现在这个身份,要是见了皇帝或皇帝说了什么话,难免引起任意心情激动,影响伤势恢复,甚至关乎到任意以后的武道修为。 今天秋连波派人通知景治皇帝,任意的伤已经恢复,景治皇帝是迫不及待地来了。 任意在养伤的这二十多天里,他早就想明白了,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些人,自己既然是寒家的骨肉,就大大方方承认就是。 景治皇帝三人走进来的时候,任意笑着迎了过去,躬身叫道:“见过爷爷奶奶姑姑。” 任意来到天京之后,一直不想与景治皇帝相见,景治皇帝以为要多费口舌才能让这个孙儿认祖归宗,没想到任意叫得这么痛快,不由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我寒家的子孙。” 怡仁皇后看到任意一张脸与儿子寒战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再无怀疑,冲上前一把抱住任意,哭叫道:“哎,哎,好孙儿,我的好孙儿。” 惠灵公主站在一旁,也是眼睛红红的,想起与任意在海上的相遇,心有感慨,这是冥冥中决定的吧? 任意轻轻把怡仁皇后推开,把母亲拉过来,说道:“爷爷奶奶,这是我母亲。” 对于琴画来说,自己并不是寒战的妻子,但儿子却是寒战的儿子,是卫国皇帝的孙儿,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皇帝皇后。 琴画被儿子拉过来,脸上有点慌乱,想了想,就要跪下,任意知道母亲的用意,把母亲拉住不让她跪下。 琴画无奈,怯生生地叫道:“见过皇上皇后公主。” 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但她却是孙儿的母亲。 景治皇帝看着一身布衣的琴画,他心中也是很矛盾。 惠灵公主看出父皇心中的矛盾,她也似乎猜出任意把母亲拉出来的用意,很明显,如果父皇承不认这个女人的身份,必然得不到这个孙儿,如果承认了,这个女人日后必定是皇后。 其实,不管是琴画还是景治皇帝,双方的身份都有些尴尬。 这其中的关节任意自然明白,但他有自己的打算,他把母亲拉出来,只不过是想让皇帝爷爷奶奶认识母亲而已,他当然希望母亲得到卫国皇庭的承认,既然自己是的寒家的子孙,母亲当然也应该是寒家的人。 任意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爷爷奶奶姑姑,咱们进去说话。” 景治皇帝点点头,带头走了进去,众人落座后,琴画给众人刚上完茶水,怡仁皇后走过来对琴画说道:“你跟我进来,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琴画望向任意,任意微笑着点头鼓励,琴画跟着怡仁皇后进了房间。 怡仁皇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详着琴画片刻,说道:“你跟我说说当年你与战儿的事吧。” 琴画当年就是个行事大胆的姑娘,这些年因为心中自愧,出家以青灯为伴,过得有些小心翼翼,但这些天与任意与相处下来,母子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渐渐恢复了自信,对当年之事她并不隐瞒,把全部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怡仁皇后听完,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琴画肩膀,说道:“当年你是有错,但我还是谢谢你为我们寒家留下了血脉。” 怡仁皇后走出来,看着任意笑道:“好孙儿,平常人家都叫你什么?” “任意,我师父给取的名,任重道远,寄予厚意。” 秋连波一直不明白师父给小师弟取的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依师父的性情,碧离岛的子弟都猜测是任意妄为的意思,此时听到任意的解释,不禁哑然失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灵武王 “任重道远,寄予厚意,好!好!” 怡仁皇后笑声赞叹,说道:“好孙儿,那咱以后就叫寒意,咱们寒家也可是对你寄予厚意啊,可好?” 孙儿的名字本来景治皇帝早就对皇后说了,皇后现在又问孙儿名字,景治皇帝和惠灵公主还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怡仁皇后的意图。 “不好。”任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道:“这个名字是我师父给取的,永远也不改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一愣,没想到任意拒绝得如此痛快和决绝,不同意改姓,那岂不是意味着还是不想认祖归宗? 怡仁皇后说道:“好孙儿,你可是寒家的孙儿啊。” “我叫你们爷爷奶奶,就是寒家的孙儿。” 任意站起来,端起茶壶分别给景治皇帝和皇后添了茶水,说道:“我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师父就把我抱回去,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叫你们一声爷爷奶奶,完全拜我师父所赐,我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 任意见到母亲还站在一旁,走过去拉着母亲坐下,给母亲倒了一杯茶水,放下茶壶,说道:“我既然是寒家的子孙,我会尽量做好子孙的本份。” 任意话已至此,大家都知道是无法更改。 景治皇帝心中觉得遗憾,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孙儿,他的确是无可奈何。 这个孙儿十八岁手握一国重权,二十多岁身负太元境武道修为,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 这是我寒家的孙子啊,景皇皇帝想到这些,心里生出些许自豪来,笑着说道:“意儿的名字叫了多年,改了他也不习惯,不管叫什么,都是我寒家的孙子,对吧,意儿?” 任意点了点头。 “好!” 景治皇帝站起来,看着任意说道:“那我就选个黄道吉日,祭拜祖宗,然后昭告天下。” “爷爷,你安排吧。” 既然是寒家子孙,认祖归宗是理所当然,任意也不反对。 任意虽然不同意改名,但他同意认祖归宗,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景治皇帝自然不再强求,再与任意说了一会话,就带着怡仁皇后与惠灵公主走了。 景治皇帝走后,任意把三毛叫过来,对三毛悄悄说了几句,三毛呱声跳起来说:“有难度啊,要花时间才行。” “只要办得到就行,去吧。”任意挥手说道。 卫国景治五十三年,秋,奉先殿。 这天,任意在风照影的陪同下,早早来到奉先殿。 奉先殿正面的大供桌上,摆满了卫国历代皇帝的牌位,左右两面的墙壁上挂着卫国历代皇帝的画像,画像一边简要记载着每位皇帝的生平。 任意一路慢慢看过去,看到最后一张画像,是前朝元丰皇帝,卫国就是在他手里一分为四,但画像中没有记载,心想,这位就是我的祖爷爷,好好的国家怎么就分裂了呢?千古罪人啊! 风照影突然说道:“主人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新统一卫国。” 任意微微笑了笑,心想,想要统一,谈何容易。 有人突然叫道:“风大人,今天你当值啊?” 一个三十多岁相貌英俊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寒霖,是景治皇帝堂兄的儿子,前年被封为瑞庆王,是寒家的优秀人物。 寒战失踪,景治皇帝无后,卫国皇族中人认为,寒霖有可能接位,寒霖自己也认为有机会继位,近年是到处拉拢人心,与朝庭官员来往甚密。 风照影点头说道:“原来是瑞庆王爷啊。” 寒霖看了任意一眼,说道:“风大人,这位有点眼生啊?” 任意的身份尚未公开,风照影此时不便多说,说道:“这位是我的一位友人之孙,随便来看看。” “风大人,这就不对了。” 寒霖一副惊奇的样子,大声说道:“今天是我们寒家祭祀先祖的日子,他一个外人进入奉先殿,这不合规矩啊。” 寒家族人此时陆陆续续进入奉先殿,听到寒霖的话,年轻一辈纷纷围了过来,看见任意的确陌生,议论纷纷。 卫国皇庭五侍身份尊贵,就算王公贵族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寒霖并非不知,但此时他指责风照影擅自带外人进入奉先殿,却是有点找茬的味道。 任意看着墙上的画像,用眼角余光瞟了寒霖一眼,心想,这个人在这个年纪封王,按理应该是识大体的人,怎么会如此没眼色?他跟风照影较什么劲? 风照影似乎是不以为然,微微笑了一下,并不说话。 几名老王爷听到这边有动静,走过来看见任意,全都吃了一惊,有一个老王爷叫出声来:“太太子?” 风照影一听,怕是要坏事,急忙拉着任意离开。 寒霖在一旁听得清楚,走到一个华服老者身边低声说道:“父王,什么太子?” 华服老者是寒霖的父亲理王,他看着任意的背影,脸色有些凝重,轻声说道:“霖儿,这个人长得与太子寒战一模一样,我估计他是太子的后人。” 寒霖心头一惊,正想说话,理王摆了摆手,说道:“回去再说。” 大殿门外传来一声叫唤:皇上驾到! 景治皇帝在魏深与曹不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卫国皇族规例,奉先殿内,现任皇帝不是最大,在奉先殿里只讲家族情谊,不论君臣名份,大家都是同族宗亲,不需要对皇帝行跪拜之礼。 景治皇帝在大殿内扫了一眼,看见风照影与任意站在一个角落里,微微点头,走到大殿正中的供桌前,伸起双手压了压,大殿内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 寒家的祭祖典礼一般是在春季举行,早几天寒家族人接到旨意,要在奉先殿内祭拜祖宗,当时人们心里觉得奇怪,刚才几个老王爷见过任意后,心里明白了几分。 果然,景治皇帝依例说了些场面话,把任意叫到身边,宣布了任意的身份。 谁都知道太子寒战早就下落不明,而且寒战当年还没有成亲,突然冒出个儿子来,寒家族人在底下炸开了锅,有人欢喜有人失望。 上了年纪的族人看见任意的相貌,就知道是寒战的儿子无疑,心怀国家的族人自然欢喜,以后由寒战的儿子继位是顺理成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果是由别的族人来接位,可能又要生出事端,他们不愿意卫国再度分崩离析。 心怀野心的人自然不希望任意出现,任意站在景治皇帝身边,感受到了几道怨恨与充满杀气的眼光,但他并不在意,静静站着淡然面对。 有人对任意的名字提出质疑,既然是寒战的儿子,理应姓寒,为何姓任。 景治皇帝知道任意的名字会遭到族人质疑,但任意不同意更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摆出皇帝的身份,强硬把质疑声压了下去。 景治皇帝宣布任意的身份之后,吩咐任意为祖宗上香,然后景治皇帝领着任意与族人在祖宗牌位前行了大礼,任意正式认祖归宗,就是寒家的子弟。 从奉先殿出来,任意问道:“风爷爷,刚才那个什么庆王爷似乎对你有什么成见啊?” 风照影笑着说道:“那是老王爷理王的儿子寒霖。你父亲失踪,你爷爷年老,寒家族人要求你爷爷尽快选好继位之人,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卫国又要另生事端。你爷爷知道族人的要求合理,就从皇族中挑选了几个出色的青年,封王考察,寒霖是其中一个。寒霖有些才华,但他太过急功近利,到处拉拢人心,他试图说服我,被我拒绝了,所以对我有些看法,这很正常。不过,他早就被你爷爷排除出去了,如果你不回来,也轮不到他来继位。” 原来是这么回事,任意想起铁国的皇帝师叔天天坐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子,忙得有时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想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摇了摇头。 卫国景治五十三年,中秋。 景治皇帝下了一个旨意,旨意中说,封任意为灵武王,封任意的生母琴画为太子妃,兴建灵武王府。 旨意一出,人们哗然。 任意是寒战的儿子,封王也说得过去,但这个名叫琴画的女人当年并没有与寒战正式成亲,没有得到皇族的承认,就封为太子妃,也太过草率了吧? 其实,这也是景治皇帝的无奈之举,如果任意继位,他的生母理应是太后,现在不给琴画一个名份,在任意继位之后,更是师出无名,不可能一个皇帝的生母什么都不是,不如早些把名份定下,以免日后多生事端。 卫国景治五十三年,秋末。 景治皇帝再下一道旨意,命灵武王任意统管卫国天下兵马,同时协助皇帝管理朝庭事务。 旨意下达之后,人们已经明白,任意现在已经是太子的角色,景治皇帝是要着手准备传位给任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传承的重要 盛宫南面,约几里外的地方,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府邸,占地宽阔,府院连绵,这里就是灵武王府。 任意认祖归宗之后,被封为灵武王,他就搬进了这座新建不久的王府,每天只呆在王府里,大门不出。 王府后花园里,移植过来不久的大榕树渐吐新绿。 大榕树下,任意躺在一张竹躺上,望着天空,小声骂着:臭三毛,是不是在外面浪得舍不得回来了。 任意准备返回东部大陆,有好几个人要随他返回,怎么渡海成了问题。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三毛驮着他就可以飞走,但有几个人,三毛就无法承载,于是任意就让三毛回断崖谷,训练十多只能载人的大鸟,准备带人飞回东部大陆。 但三毛去了差不多两个多月也不见踪影,任意心里有点焦急。 杜风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对任意说道:“大哥,你那个皇帝爷爷又下旨意了。” 景治皇帝把任意封为灵武王,任意并不稀罕这名头,但把母亲封为太子妃,算是给母亲正名,有了一个身份,任意还是很喜欢的。 任意伸了一下懒腰,问道:“又下什么玩意?” 杜风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道:“厉害了,大哥。” 杜风挺起胸膛,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在说道:“命灵武王任意统管卫国天下兵马,协助皇帝管理朝庭事务。” 任意一听,跳了起来,瞪着杜风说道:“开什么玩笑?真的假的?” 杜风双手一摊,道:“没开玩笑啊,风大人让我来跟你说的。” 任意做为当事人,这样的旨意应该对他当面下达才对,任意念头一转,立即明白是皇帝爷爷给自己下套了。 如果仅仅是一个灵武王的封号,任意可以勉强接受,但让他掌管卫国天下兵马,并管理朝庭事务,这是个实职,就是要实实在在地做事情了。 任意伸手狠狠地点了点杜风,举步就走。 杜风在后面喊道:“大哥,你去哪里啊。” 任意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出府而去,几名王府侍卫正要跟上来,任意不耐烦地说道:“不要跟着,烦!”直奔盛宫。 任意刚进盛宫,已经有人向景治皇帝报告,灵武王进宫来了。 魏深有些担忧地说道:“主人,旨意刚刚下去,小主人就进宫来了,看来事情有些不妙啊。” 景治皇帝点头叹道:“是啊,我这个孙儿呀,整理天就呆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三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景治皇帝与魏深正说话着,任意走了进来。 景治皇帝笑道:“意儿,你来得正好,爷爷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说。” 任意看了皇帝爷爷一眼,摸了摸脑袋,走到御案前,拿起御案上的玉镇纸看了看,放下来缓缓说道:“爷爷,我也不瞒你了,我要回铁国。” 景治皇帝一惊,站起来说道:“你你要回铁国?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任意摇摇头,说道:“这里可能算是我的根,但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铁国,那里有我对我恩重如山的师父,有待我亲如家人的师兄师姐,有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丢不下他们。” 景治皇帝眼光定在一个折子上,有些伤感地说道:“那你忍心丢下风烛残年的爷爷奶奶?你是我寒家唯一的血脉,爷爷奶奶还指望着你养老送终哪!” “意儿,爷爷老了,也累了,爷爷真的想好好歇歇啊,这副担子你要担起来啊。” 景治皇帝说着,慢慢坐回座位上,眼中渗出了泪花。 任意看着景治皇帝一张清瘦衰老的脸,想想他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咬牙坐在皇位上,觉得有点心酸,心想,既然老了累了就把皇位交给别人吧。 其实,任意并不理解皇帝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把皇位传给直系血脉的原因。 在奉先殿里,任意看过历代皇帝祖先的生平,只要他稍为留意,就会发现,每一个继位者都是亲生儿子或孙子,是孙子继位的极少,大概有两三人,但从来没有那一任皇帝把皇位传给旁系的,把皇位传给旁系,意味着皇家血统从此之后已经不纯正。 史笔如刀,皇家纯正的血脉传承在景治皇帝手里戛然而止,对景治皇帝来说,就算治理家国有莫大的功劳,也抵不上这个罪,这也是景治皇帝二十多年来还苦寻寒战的原因,但这个原因又不可以对人言。 对于任意来说,当皇帝没有吸引力,看起来是君临天下,威风八面,其实在皇帝的身上套着重重的枷锁,他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任意想了想说道:“爷爷,不是孙儿不孝,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现在我在他们心里还是生死不明,总得回去有个交待,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去处理,然后我再回来,好吧?” 景治皇帝也知道孙儿两难,叹道:“你看我这把老骨头,就怕我等不起啊。” 任意突然笑道:“爷爷,你再活一百几十年没问题。” “臭小子,你哄爷爷呢。”景治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真没哄你,爷爷。” 任意背着两人从怀里掏出玉瓶,倒了一枚回生丹放在手心,笑眯眯伸到景治皇帝面前。 景治皇帝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丹药?” “回生丹。” “回生丹?”景治皇帝与魏深眼中一亮,紧紧盯着任意手心中雪白如玉的药丸,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连文义给你的?” “我自己炼制的。”任意随口说着把回生丹放在景治皇帝手上。 “你还会炼丹?”景治皇帝小心地把丹药捧在手心,惊奇地望着任意。 任意后悔说了出来,承认是连文义给的就好了,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跟着一个人学了点炼丹的皮毛。” 景治皇帝与魏深都是修道之人,他们看得出来,这样的一枚丹药又岂是一般人能炼制得出来的? 魏深暗赞,小主人真是个怪胎,精通医道丹道武道,也怪不得他没兴趣当皇帝。 景治皇帝看着手心的回生丹片刻,把回生丹塞回任意手里,连连摆头,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活得越久越累,我不要。” 景治皇帝一直在寻找延年益寿之法,回生丹无疑是极品圣药,魏深见到景治皇帝推辞,说道:“主人,小主人说得有道理,小主人在东部大陆长大,小主人当年突然失踪,在那些人心中小主人是生死未明,他的确需要回去做个交待。” 谁都想活得更久些,景治皇帝也不例外,但与血脉传承相比,他的寿命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只要任意以后同意继位,他宁愿少活些年头也无所谓了,他是怕任意一去不复返。 任意把回生丹轻轻放在御案的一张纸上,说道:“爷爷,我回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查清楚我父亲的下落,要是父亲死了,我不能让他暴尸荒野,我要把父亲带回来,位列奉先殿。” 寒战流落东部大陆,生死不明,景治皇帝心里早就放弃了,听了任意的话,心头一震,缓缓站起来,看着任意说道:“好!好!是我好孙儿,是爷爷想错了。” 景治皇帝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马上命人打造大船。” 景治皇帝不再反对,任意放下心来,笑道:“不用,我已经让三毛去驯服一些大鸟,到时候我们骑着大鸟过卫海。” 魏深笑道:“小主人想的好办法,骑鸟过卫海,不但速度快,也比坐船安全多了。” 景治皇帝想通了,心里不再有疙瘩,心情也好起来,笑道:“意儿,旨意已下,你现在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在临走之前,可不可以帮爷爷处理一些事务,也让爷爷歇息上几天?” 景治皇帝的要求并不过份,任意也无法推辞,只好点头答应。 卫国在几十年前被一分为四,其他三国的国土面积占有一半以上,但现在卫国的疆域面积仍然比铁国还大,全国分为三十二个州,州下设郡,郡下设县,州的最高长官为州长,郡为郡守,县为县长。 朝庭设左右丞相,下设六部,处置朝庭事务。 卫国军队里,分有步军c水军c骑军,每个军种下辖师c团c营c队,每个军种的最高统帅称为元帅,下有将军c都督c统制c队长。 朝庭设立军部,与朝庭六部中的兵部不同,军部不受六部节制,统率三军,三军统帅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卫国虽然设立天下兵马大元帅,但历年来并无人具体担任,因为各军元帅直接受命于皇帝,皇帝实际上就是三军统帅。 景治皇帝当年在卫国分裂之时临危受命登基,他的老爹元丰皇帝临死前痛哭流涕,承认自己是卫国的千古罪人,希望景治皇帝能够重新统一卫国。 景治皇帝也想为老爹洗清前耻,只可惜,卫国在景治皇帝的治理下国力渐强,但他也老了,已经是力不从心,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任意身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很简单的谋杀 景治五十三年,初冬。 早晨,天京上空飘起了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将天京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任意有些不情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洗漱之后,抓了一件白色锦袍穿上,腰间扎上一条藏青色的带子,脚上套了一双长统皮靴,从王府出来,往盛宫方向而去。 在通往盛宫的路上,有一条小街,因处盛宫南面,名叫小南街。 小街里经营着各式小吃摊档,有点像铁国太阳宫外的昌盛街,任意很喜欢小街里的各式小吃,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小街里吃早点,然后再进盛宫处理朝庭事务,王府里的厨师几乎成了摆设。 任意走进小街里,摊贩纷纷向任意打招呼。任意来得多了,慢慢与他们熟络起来,他们并不知道任意的真正身份,只是听说是某家的公子哥儿,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任意每天并不固定在某一个摊档吃,他随便找了个摊档坐下,王府侍卫队长刘正把手里的公文档案袋放在桌上,低声问道:“王爷,今天吃些什么?” 任意从袋里抽出一份公文看起来,说道:“要一碗牛肉丸一碗白粥,再要两个韭菜包子就行,你们吃什么自己要。” 刘正把东西要过来放下,再点了些东西,叫另外四名侍卫坐下,与任意一起吃了起来。 任意吃东西很快,一边看着公文,三两下就把自己要的东西一扫而光,吃完之后,咂巴着嘴唇,看了看身边一个年轻侍卫面前放着一碗牛腩,伸筷子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嚼起来,觉得味道不错,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年轻侍卫见了,笑道:“王爷,再来一碗?” “我就尝尝味道。”任意笑着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把公文放进袋子里站了起来。 嘣!嘣! 小街左右两边的房顶上突然传来弓箭离弦的声音,两支银箭闪电般朝任意他们所坐的方位射来! 任意心头一凛,一把推开正坐着的几名侍卫,身形随即向左边飘起,同时叫道:“刘正,右边的房顶。” 嗖!嗖!两支银箭正正插在任意刚才所站的位置上,箭尾急速地颤动。 任意上了房顶,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正朝前窜去,身形飘动,已到黑衣人身后,探手一抓,把黑衣人抓了过来。 任意把黑衣人的身子扳过来一看,是一张年轻惊慌的脸,此人只不过是展元境的修为,心下惊讶,这么点微末道技也敢来行刺? 任意提着黑衣人下了房顶,刘正也把另外一个人抓了下来。 小街里突然有人行刺,早就惊动小街里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任意向刘正打了个眼色,刘正命四名侍卫押着两个人急步走出小街,在一个街角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 刘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我们?” 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惊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颤声说道:“是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杀杀他。”说完看了任意一眼。 “是什么人给你钱?”刘正问道。 “不知道,他是蒙着脸来找我们,告诉我们有一个人每天在这里吃早饭,给我们二千两银子,先收一千,事成后给全。” “靠!是什么人都不搞清楚就给人办事了。”刘正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个人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捂着脸惊慌地望着刘正。 任意向刘正摆摆手,问起详情,才知道这两个人也就是街头上的混混,平常就做一些鱼肉平民的勾当,早两天有一个蒙面人找到他们,让他们去杀一个人,给他们二千两银子。 他们从来没有杀过人,本来是不敢的,但这二千两银子还是很诱人,所以他们就咬牙答应了。 那个蒙面人告诉他们,要杀的人每天都会到小街里吃早饭,并说了相貌特征,昨天他们来踩过点后,决定在今天动手。 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人想要任意的命,找了两个笨蛋来行刺。准确来说,是为了试探任意,如果对方真的想要任意的命,绝对不会找两个武道低微的混混来行刺,任意估计,下一次就是来真的了。 为什么有人想要任意的命,不用猜也知道,无非是为了那张椅子。 有人想要杀自己,只不过是有人认为自己挡了别人的道。 当年自己的亲姑姑惠明公主要杀自己的父亲,不就是认为自己的父亲挡了她的道么? 这些日子任意帮着皇帝爷爷处理朝庭事务,忙得脚不点地,觉得要是当皇帝都是这样,这人生也太过无趣,但偏偏有人要抢着来做,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任意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两个还自满脸惊慌的年轻人片刻,挥手说道:“把他们放了吧。” 刘正一愣,说道:“放了?” “没他们的事,放了。”任意挥挥手,朝前走了。 刘正有些不甘,恶狠狠地对两个人说道:“算你们今天吉星高照,快滚蛋!”伸脚把两人踢得趴在地上。 两个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而逃。 刘正追到任意身后张嘴想说什么,任意说道:“既然人家是蒙着面来找这两个笨蛋,自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留着他们也没用,还要浪费粮食。” 在刘正想来,谋杀一位王爷,还是未来的皇帝,就算不诛九族,不杀了他们,也不能轻易放过,那有随随便便就把人放了? 任意似乎看出刘正的心思,说道:“他们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工具,幕后指使人才是罪魁祸首。” 转过两条街,盛宫南门在望。 天上的雪下得厚了些,任意拍拍肩上的雪花,长靴踏着街道上的积雪,吱吱而行,走了数十米,发现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物事。 这里离盛宫南门已不足二百米,平常是没有人敢在这里聚集的,任意有些意外。 刘正看见了,急步走了过去,挤进去看了看,返回来对任意说道:“王爷,是有人要告御状,告的是连州州长柯章化的小舅子的儿子。” 任意在铁国当官数年,深知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府那些牛黄狗宝往往无法无天,民众因为在当地投诉无门,被逼得进京告御状,这并不奇怪。 任意走到人群边往里看,只见一个约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蹲在地上,身上沾满了雪花,小男孩的小脸蛋被冻得通红,一双小手放在嘴边呵着气,不停地搓着,他们面前放着一张一米见方的薄木板,上面的写着状告某某人等字,白色的雪花洒在墨字上,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任意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飘扬的雪花,心想,今天出门诸事不顺啊,叹了口气,对刘正说道:“你把人带到松竹阁,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刘正连忙说道:“王爷,你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如我去通知京都府,让他们来过问此事?” “民生无小事,我遇上了就问问吧,让京都府去办理,估计这皮又得扯回到连州去。” 任意摆摆手,进宫去了。 松竹阁是任意平常办事见人的地方,他刚刚走进去,一名太监走进来躬身说道:“王爷,早安。” 任意点点头,说道:“你去厨房吩咐做两碗鸡肉汤面过来,要大碗的。” 太监走后,任意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看看书桌上的奏折,摇摇头,拉开椅子刚刚坐下,就有管事太监进来禀报,说有官员要来奏事,任意想了想,吩咐先在外面候着,抽出一份折子看了起来。 不一会,刘正带着老妇人和小男孩走了进来。 老妇人一进门,就拉着小男孩跪了下来,颤声叫道:“见过王爷。” 任意连忙走过来把他们扶起来,硬拉着他们坐下,让刘正给他们倒了一杯热茶,说道:“老人家,你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有事稍后再说。” 老妇人有些局促不安,嘴里不停地道谢,伸出鸡爪般的手颤抖着端起茶杯,递到小男孩嘴边,小声说道:“孩儿,你喝。” 小男孩怯生生地望了任意一眼,张开小嘴轻轻抿了一口。 任意笑着轻轻拍拍小男孩身上的雪花,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喝吧,饿了吧?”小家伙连连点头。 一名太监端着两碗鸡肉汤面进来,任意吩咐放到老妇人和小男孩面前,说道:“老人家,我让人给你们做了碗面,你们先把面吃了咱们再说话。” 老妇人突然跪下,哭着叫道:“王爷,你就是活菩萨啊!你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任意急忙把老妇人拉起来,安抚了几句,让他们吃面,走到书案前坐下,看起折子来。 小男孩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鸡肉汤面,不停地吞着口水,偷偷朝任意望去,见到任意正低头看折子,抓起筷子在碗里搅了两下,也不怕烫,扒拉着猛吃起来,老妇人低声训斥让他吃慢点,任意暗中摇了摇头。 老妇人与小男孩吃完面,任意命人收了碗筷,又给上了茶,才向老妇人问起缘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苏家的七条人命 据老妇人所说,夫家姓苏,是连州兴扬郡林河县人。 苏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均已成家,女儿尚未出嫁,有三个孙儿,全家共九口人。 苏家住在林河县城外约五里处的林河边上,祖辈以种田和打渔为生。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当地大户人家朱福仁,是连州州长柯章化的小舅子,朱福仁有一个儿子名叫朱奔,想在河边建一座庄院,看上了苏家的宅基地和旁边的几亩水田,就向苏家提出,他为苏家在县城里找一处地方安家,再给苏家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看起来是很多了,但苏家人不会做买卖,全家几口人坐吃山空,不如守着几亩薄田和打渔过得长久,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也能代代相传,于是苏家就拒绝了朱奔的要求。 去年年初,朱奔突然拿着土地买卖转让文书和收据来到苏家,要求苏家人马上搬迁。 本来苏家已经拒绝了朱奔的要求,不可能签了买卖转让文书,更不可能收朱奔的钱,但土地买卖转让文书和收据上又确实是苏老头的亲笔签字并按了指印的,苏家人百思不解。 在土地买卖转让文书和收据上,白纸黑字红手印,苏家人不承认却拿不出证据,只好告到县里去,县衙以证据确凿为由,判苏家马上搬走。 苏家人不服,从郡里告到州里,都是苏家败诉,维持林河县衙原判。 朱奔再次带人来到苏家,要求苏家人马上搬走,遭到苏家人的强烈反抗,朱奔命人强行把苏家人赶了出去,并伤了苏家的两个儿子。 苏家当初如果接受朱奔的条件,在县城里好歹也有一处安身的地方,也有那五千两银子度日,现在是无地可去,苏家人只好在河边搭了几间茅草屋暂时栖身,并准备上京告御状。 苏老头有一个亲妹妹嫁在林河下游,突然托人捎来口信,她家儿子成亲,请苏家人去喝喜酒。 苏家人经过商议,决定全家人去喝喜酒,喝完喜酒后,两个儿子顺流而下,去天京告御状。 喜日当天,苏家的小孙儿突然拉肚子,上吐下泻,不能随行,就把苏老太留下照顾小孙儿。 苏家人世代打渔,有自己的渔船,当天苏老头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妇和两个孙儿驾船而下,船行驶到河中心时却突然翻沉,苏家七口人竟然全部被淹死。 苏家人世代在河边长大,个个都是玩水的好手,两个大孙儿最小的也有十岁,平常在河里也能游玩自如,就算船翻沉,也不可能全部被淹死,但事情就是这么诡异,苏家七人全都被淹死了。 苏老太悲痛万分之余,觉得这件事情是与朱奔有关,就向官府报案。 官府来人把沉船打捞起来,并检查了死者身体,做出的结论是:沉船完好无损,苏家七名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纯属意外溺水而亡。 苏老太虽然不服,但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朱家在当地势大,苏老太料理完家人的后事,就带着孙儿直奔天京,准备拦御驾告御状。 任意听完苏老太的叙说,命刘正把人带下去找地方安置,沉思起来。 仗势欺人,恃强抢夺,在一些地方很常见。朱奔手上的土地买卖转让文书和收据不用猜测,肯定是朱奔暗中做了手脚,但朱奔既然有证据在手,官府也做了判决,并把苏家人赶走,他没理由再去杀人。 但苏老太说得也有道理,苏家人世代在水边生活,个个都会水,就算掉进水里,应该不可能全部淹死。 任意想起当年铁国南州棠宁县县令唐卫志之死,就是被人暗中拖进水中然后被硬生生掐死的。苏家七人会不会也是被人暗中在河里埋伏再下杀手?但苏家的船完好无损,苏家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难道真的是意外溺亡? 任意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见桌上一份户部的折子,心头一动,放下茶杯,起身出门向户部走去。 来到户部尚书何庆宏的办公书房窗外,却听到有人在笑谈,停下脚步往里一看,是何庆宏与一名从二品的官员在说话,任意想了想,转身回头往外走。 刚刚走出到户部大堂,有几名户部官员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任意,慌忙跪下,齐声叫道:“参见王爷。” 任意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官员们起身,说道:“我在朝会上说过多次,你们见了我不必下跪,下次不要这样了。” 任意一向反感这样操蛋的规矩,每个人见一次都得跪一次,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在大朝会上向文武百官说过,官员们见他的时候不必下跪,拱手行礼就行,任意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规矩,谁也不敢轻慢,谁敢不跪? 何庆宏在房间听见动静,急忙走出来,看到是任意,腿一弯就要下跪,任意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行了,行了,站着说话。” 何庆宏连忙站直身子,对任意拱手说道:“见过王爷。” 任意点点头,说道:“何大人,我过来就是有件事想问问,朝庭近年是否做过人丁土地的统计?” 何庆宏想也不想就说道:“王爷,有的,前年年底户部曾经要求各州郡县对辖下区域做过人丁和土地亩数的统计,并要求每户的户主在统计表上签字按指模确认。” 前年年底曾做过统计,也就是朱奔找过苏家人之后发生的事,任意明白了,估计是朱奔利用这个机会,与县衙的人串通一气趁机做了手脚,让苏老头在空白的纸上签字并按了手印。 县c郡c州三级连审,这其中的疑点肯定有人看得出来,只不过是有惧于柯章化的权势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和稀泥般糊弄过去罢了。 任意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自惴惴不安的几名官员,摆手说道:“没事了。”迈步走了。 何庆宏与户部的几名官员不禁愕然,灵武王爷亲自跑来户部,就是为了问一句话? 卫国的官员们并不了解任意的过往,这是任意在铁国执掌侦缉堂时养成的习惯,遇事喜欢亲力亲为。不过,任意现在替皇帝爷爷处理朝庭事务,如果遇事都要亲自过问,不但忙不过来,也不合他现在的身份,是他自己不觉而已。 任意从户部回到松竹阁,发现景治皇帝与魏深和风照影正坐在客堂闲聊,估计是早上在小南街里遇刺的事他们知道了。 景治皇帝服用了回生丹,原来那张苍老清瘦的脸变得血色红润,精神焕发,加上这段时间不用打理政,似乎还胖了点。 任意走进来与他们打过招呼,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景治皇帝问道:“意儿,早上在小南街是怎么回事?” 任意笑着说道:“我不是挡了别人的道了么?有人派来两个小毛贼试探了一下。” “试探?”景治皇帝有些不解。 “有人是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再说的态度,派来两个街头小混混向我动手,如果能杀得了我那是最好,杀不了也能看看我的深浅。” 任意说完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当今天下能杀得了任意的,确实是没有几个,景治皇帝对于这个并不是很担心,他关心的是到底是谁要杀任意。 景治皇帝问道:“意儿,有什么眉目吗?” 任意摇摇头,笑道:“一个蒙面人花两千两银子找来的两个小混混,他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我的人头值两千两银子,也不少了。” 景治皇帝说道:“扯蛋!我孙儿的脑袋只值两千两银子?” 景治皇帝话一出口,随即觉得不妥,自己孙儿的脑袋岂能用钱来计算?不由得笑道:“臭小子,把爷爷诓进去了。” 魏深与风照影对望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小主人,依你的估计,会是谁?” 其实任意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但他并不想说出来,摆头笑道:“管他是谁,既然有心要来杀我,总会露出马脚。” 这么点小事,任意并不放在心上,把刘正叫进来说道:“你去把刑部的兰大人请来。” 景治皇帝听到任意要找刑部尚书,问道:“有案子要办?” 任意简单地将今天早上遇到苏老太的事说了,说道:“如果朱奔只是使用一些手段把苏家人逼走,让他把地还给苏家,略做惩治就是,但苏家的七条人命要是与他有关,可能就要牵涉到一些人了。” 任意的意思景治皇帝明白,连州州长柯章化可能要被牵连进来。 州长是一方封疆大吏,举足轻重,是皇帝十分信任之人,但现在是由任意主事,景治皇帝不适合表露什么态度。 刑部尚书兰海听到灵武王召见,急急来到松竹阁,看到皇帝也在场,心中暗暗吃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过礼后,有些不安地看着任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苏家惨案缘由 任意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兰海坐下,面对着主事的灵武王和皇帝,兰海如何敢坐?兰海急忙说道:“王爷,微臣在此恭听王爷吩咐。” 任意知道兰海的心思,也不强求,说道:“兰大人,我请你来,是有一个案子需要刑部派人去办理。” 任意把苏家的案情再说了一遍,说道:“我向户部询问过,前年年底户部曾经要求各州郡县统计人丁土地,朱奔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暗中做了手脚,伪造土地买卖文书和收据,只要找到林河县衙负责这个事的人一问就清楚。” “你们现在要去做的,就是查清楚苏家七人是怎么死的,如果真的是自然溺亡,那只能说苏家人倒霉,命该如此。如果是有人在暗中设伏谋杀,我在这里给你交个底,不管牵涉到什么人,统统给我抓回来,要是遇到什么阻力,我来给你排除。记住,不得徇私!要不,你这个刑部尚书就不要当了。” 任意的话说得相当严厉,兰海听得心头一颤,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案子有可能是牵扯到连州州长柯章化,心中暗暗叫苦,但又不敢表露出来,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面无表情端然而坐,连忙躬身说道:“是,王爷。” 任意点点头,再跟兰海说了些侦破这个案子的关键点,然后挥了挥手,兰海躬身告退。 兰海走后,景治皇帝笑道:“意儿,我看兰海是被吓得不轻了。” 任意站起来,看着窗外摇曳的冬竹,青绿的竹叶染上了一层白霜,叹道:“七条人命呀,要是天灾,只能怨老天爷不开眼,如为人祸,岂能轻饶?” 仲冬,天晴了几天的天京上空又飘起了雪花,寒风呼卷,飘飘扬扬地纷洒而下,整座天京城都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妆。 灵武王府后花园,暖阁里暖气融融,一张宽桌上摆放着几样菜,一把酒壶散发出浓浓的酒香。 三毛离开将近三个月,一直没有消息,任意心急之余,也有点担心,怕三毛出什么意外。 本来任意想亲自去断崖谷,但朝庭一大堆杂事分不开身,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定。 这天下午,任意丢开一切事务,与杜风和连文义在后花园的暖阁里喝酒赏雪。 连文义向来潜心丹道,经常得到任意的指点,已经是丹尊巅峰水准,将要迈进丹王级别。 连文义早就嚷嚷着叫任意早些返回东部大陆,他非常渴望能快些见到他的师尊丹圣,他比任意还心急,时常催问。 连文手里抓着一个鸭头,一边撕咬一边问道;“小师弟,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任意说道:“三毛还没有回来,怎么走?” 连文义端起酒杯,滋声喝了一口,放下来说道:“这鸟儿真不靠谱,办这点事也磨磨蹭蹭的。” 任意没好气地白了连文义一眼,说道:“那你怎么不去办?” “嘿嘿,我吃鸟还行,抓鸟还是算了。”连文义把鸭头塞进嘴里大嚼。 杜风往连文义的酒杯添了些酒,笑道:“连大师,你说是鸭头好吃还是鸟头好吃?” “臭小子,你想知道就砍只鸟儿的头下来试试。” 连文义再抓起一只鸭头,伸手拔下鸭舌头,放在嘴里猛嚼。 杜风见到连文义吃得有滋有味,正想伸手去拿一个来尝尝,两条小花蛇突然窜到桌上,被吓了一跳,手一翻,把两条小花蛇抄在手上,骂道:“大花小花,怎么随便跑出来吓人呢?不象话。” 一个男孩童般的声音响起:哼!你就是个胆小鬼。 一个女孩童般的声音说道:就是,我们这么美丽怎么会吓人呢? 为了母亲的安全,任意一直把大花小花放在母亲身边,认祖归宗之后,任意把一枚回生丹一分两半,再配些天材地宝,炼制出两枚太灵丹。 大花小花已经修炼了三千余年,生出智慧,但一直无法再次突破,不能言语,服用太灵丹后,不但境界得到突破,也开始能口吐人言,与人交流。 任意见到大花小花出现,知道是母亲来了,走出暖阁把母亲迎了进来。 琴画母凭子贵,现在被封为太子妃,身份尊贵,虽然当不了皇后,但日后一个太后是稳稳的,这也算是她当年荒唐行事的一个回报。说起来有点可笑,连琴画也觉得如同做梦似的,但你不得不佩服她当年的行事勇气。 琴画在暖阁里坐下后,对任意说道:“孩儿,我刚刚从盛宫皇后娘娘那里出来,你奶奶的意思,你年纪不小了,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任意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有些人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但这些年生死奔波,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眼下这个境况,他更不可能考虑什么亲事,听了母亲的话,沉思片刻,说道:“母亲,父亲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我总得要把他的尸骨找到,让他回归故里,铁国里还有很多事情我还要交待,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 “十八小一点。”一把娇柔的声音在任意脑海中响起,他想起了水灵儿。 任意站起来,走出暖阁,踩进厚厚的积雪中,抬头望天,微微叹了口气。 天空中一个小黑点在任意眼里不断放大,闪电般直向任意冲来,任意眨了眨眼,眼睛亮了起来。 三毛回来了。 兰海领命回去后,知道苏家的案子如果不办好,灵武王真的把自己撸掉,急忙召来刑部侦捕司司官柳青峰,命他带人马上赶去连州,侦查苏家的案子。 柳青峰带人到了林河县,意欲找当时负责办理调查人丁土地的人来问话时,这个人却突然失踪,不知去向。 柳青峰是刑部的侦缉老手,这个人正巧在这个时候失踪,让他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从天京出发前,兰海曾经对他说过,灵武王爷已经断定朱奔是窜通林河县衙的人伪造文书,差的只是证据,现在负责人失踪,无谓再查下去,转而集中精力调查苏家七人船沉溺亡的事。 但让柳青峰感到诡异的是,当时负责尸检的人也消失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柳青峰基本可以断定,苏家七人之死,不是天灾,而是死于人祸。 要在河里把一艘渔船弄沉并把七个人杀死,绝非是三两个人所为,而且这些人应该深通水性。 柳青峰带人暗中离开林河县,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几天后,他们在一家小酒馆里遇上一个家伙,这个家伙喝得有些醉晕晕的,一边哭着一边向同桌诉说,说他的哥哥与帮里的十一名兄弟突然失踪,不知去向,估计是出了事。 十二个人同时失踪,不管是不是与苏家案子有关,柳青峰作为刑部官员,国家侦缉机构首脑,遇上了总要问个究竟,趁着这个家伙落单把他抓了起来。 等这个家伙酒醒,盘问之下,原来,这个家伙是林河上游一个小帮派源水帮的人,源水帮专门做着水路运输的买卖,帮会中很多人精通水性,早些天他的哥哥和另外十一个人突然失踪,不知去向。 柳青峰听到源水帮的人深通水性,不由得起了疑,再细问这个人,这个人也说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就直接去了源水帮的帮会堂口,却发现帮主也不见踪影。 经过数日查访,在林河上游一个小村子里找到了正躲着养伤的源水帮帮主周亮。 找到周亮,苏家的案子就真相大白。 朱奔当初看上苏家的地,向苏家提出的条件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他根本就没有与苏家交换的打算。 苏家拒绝之后,正巧朝庭户部要求县衙统计人丁土地,并要户主签字按手印确认,他就买通了县衙负责统计的人,诓得苏老头在空白纸上签字按手印,伪造了土地转让买卖文书和五千两银子的收据,借此逼苏家搬走。 苏家人不服要打起官司,朱奔就乐了,他们朱家在连州地面可以横着走,加上有证据在手,也由得苏家人告去。 县c郡c州三级连审,谁都看得出这其中的猫腻,但朱家是州长的亲戚,谁也不敢挑明,都是以证据确凿为由判决了事。 苏家人官司连败,扬言要进京告御状,朱福仁知道后,觉得如果让苏家人闹到皇帝那里去,说不定不好收场,就让朱奔想办法阻止苏家人上京告状。 朱奔想到,与其阻止,不如一杀了之,以绝后患,于是开始谋划杀死苏家人的办法。 苏老头的妹妹家要办喜事的消息被朱奔知晓,他料定苏家人必定要驾船而下去喝喜酒,就拿出五千两银子找到源水帮周亮。 源水帮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帮派,明面上是干着水路运输的买卖,暗中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朱奔出手就是五千两,周亮答应了,派出十二个熟悉水性的人在河中暗中潜伏,苏家的船经过时,齐齐把船掀翻,苏家人全部掉进水里。 苏家人个个都是会水之人,就算掉进河里也不会被淹死,但源水帮的人是修武之人,武道修为虽然很低,但要对付苏家这样的平凡百姓实在太简单,苏家人全部被掐死在水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灵武王的怒火 朱奔没有料到苏家还有两条漏网之鱼,苏老太报官的时候,朱奔暗中收买了做尸检的人,做出了自然溺亡的结论。 朱奔意欲再杀苏老太祖孙俩人,但苏老太似乎有了察觉,从报官到办理苏家丧事,始终有邻居陪同,朱奔不好下手,苏家丧事办理完后,苏老太祖孙俩人就不见了踪影。 刑部要调查苏家案子的消息传来,朱家人慌了神。他们朱家在连州地面可以横着走,但这次是朝庭刑部来人,可不像地方官府那样好糊弄。 朱奔急忙去连州想找州长大舅爷讨个法子,却得知州长大舅爷奉旨进京述职去了。 朱家父子知道事情不妙,决定再度杀人灭口,把有关参与的人员全部杀掉,连源水帮帮主周亮也不放过,因为周亮武道修为高些,得以逃脱。 为了强夺一块宅基地和几亩水田,朱家连杀二十一人,简直是人神共愤,罪恶滔天! 柳青峰带着主犯朱福仁朱奔返回天京,将案情一一向任意汇报时,任意愤怒得无以复加,他像他的皇帝师叔兴隆皇帝那样,把松竹阁里的那张书桌拍得稀烂,刑部尚书兰海和柳青峰看得心惊肉跳,双腿打颤。 任意胸脯急激起伏,喘着大气,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物事,猛然抬起头来,说道:“传命下去,马上召集文武百官,到仁安殿聚齐。” 仁安殿是卫国皇帝与文武百官议事决策的地方,任意还没有正式登基为帝,只在御座旁边设了个座位。 大朝会一般只在早上开始,此时临近中午,文武百官突然接到灵武王的旨令,有些莫名其妙,来到仁安殿,见到灵武王脸黑如墨站在上面,个个都惴惴不安,默然而立,连州州长柯章化也在其中。 朱家搞出来的那些事,一开始柯章化是不知情的,直到下属来报告说刑部来人调查苏家的案子,他大致了解案子情况之后,得知苏家七人在河中溺亡,估计是朱家人所为,暗中大骂朱家的人是蠢猪,为了一块土地居然搞出人命来。 但这个时候刑部出面,他已经无法插手,柯章化想要在这个事情上摘清,就找了个借口溜进天京来。 任意阴沉着脸站在御座前,冷眼往殿下扫了一眼,估计百官已经来齐,缓缓开口说道:“今天临时召集百官,不是议事,而是有事情要处理。” 任意望向站在下面的柳青峰,说道:“柳大人,请你把苏家的案子详情向大家说明。” 柳青峰应声行礼,把苏家的案子详情向百官做了叙述。 为了强夺一块土地,连杀二十一人,估计卫国自开国以来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堂下百官听了,全都炸开了锅。 柯章化听了,腿一软就要瘫软在地,旁边一名官员连忙把他扶住了。 苏家七人在河里溺亡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想到,在他进京之后,朱家又连杀十四人,他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干系了。 任意伸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平息了百官的议论,缓缓说道:“天下众生平等,无论贫贱富贵,都是卫国的子民,朱家恃强凌弱,视人命如草芥,连杀二十一人,手段凶残,极其残忍!这样的人杀之也难填愤!” “但是,县c郡c州三级官府明知案情另有隐情,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全都和了稀泥,做为地方父母官,不为百姓谋利,要来何用?嗯?” 任意语音一转,严厉起来,说道:“朱福仁朱奔父子,斩!” “林河县县长,县丞撤职,降为七品,林河县大小官员罚薪俸半年。” “兴扬郡郡守,郡丞撤职,降为五品,兴扬郡大小官员罚俸一年。” “连州州长柯章化,与朱家是亲戚,只要对朱家人稍为劝戒,就不会让二十一个人丧命,二十一个人呀!” 任意叹息一声,目光如两道利剑往殿下百官扫了一眼,愤声说道:“连州州长柯章化撤职,降为四品,调回京城由吏部另行安排。” “连州州丞撤职,降为三品,连州州衙大小官员罚俸一年。” “以上各级官府职位空缺,由吏部调员补齐,以上撤职人员由吏部另行安排职位。” 卫国自立国以来,从来没有过一次处置这么多官员,县c郡c州三级官府全都扫了进去,殿下百官听得胆战心惊,柯章化则是瘫软在地。 官途漫漫,能爬上州长这个位置,对柯章化来说已经是官途巅峰,没想到娶了个朱家的女人,到头来还是把自己害了,由正二品降为正四品,连降三级,已经是终生起复无望了。 但柯章化并不知道,任意对他已经起了杀心,如果不是看在景治皇帝的面上,他必杀柯章化。 任意认为,县郡州三级官府审理苏家案子时,之所以没有人提出质疑,全都是因为柯章化,朱家敢恃强杀人,也是因为柯章化。 柯章化身为一州之长,一方封疆大吏,肩负朝庭治理教化地方重任,如此放纵治下,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一州之长。 任意处置完毕,也不在松竹阁吃午饭,有些郁闷地回到了灵武王府,让母亲煮了碗皮蛋瘦肉粥,三两下扒完,回房钻进被窝睡了。 御策殿里,景治皇帝几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魏深笑道:“主人,小主人这次可是大手笔啊,一个州长被降为四品,县c郡c州三级全部被处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景治皇帝摆摆头,叹道:“我这个孙儿呀,到底是心怀仁慈,他是心痛那二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二十一条人命呀,柯章化不冤,讲起心胸,与我孙儿相比,我还是差了。” 曹不乐说道:“主人,依我估计,要不是因为你,我看柯章化的脑袋要掉了。” “是啊,意儿到底还是给我留了面子。”景治皇帝想了想,点头说道。 “治国,小主人绝对是一把好手。”风照影突然说道。 “可惜意儿要走了。”景治皇帝站起来,眼光看向殿外,殿门前的积雪有些亮眼,眯了眯眼睛,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疯子,你就跟着意儿去吧,但愿他能把他的父亲找回来。” “是,主人,我一定协助小主人把少主找回来。”风照影应道。 灵武王府。 大操场上,十只体形庞大的黑色大雕肃然站立。 这是三毛花了几个月时间在断崖谷里驯化回来的大雕,已具有一定的灵性,但这些大雕与三毛不同,每只大雕只能载一个人飞行。 这次随任意返回铁国的共有六个人,有琴画c秋连波c风照影c连文义c杜风,还有在宁国雾城的灵山派掌门人童丽。 三毛带着任意和琴画,因为路途遥远,怕大雕体力不支,其他人一人两雕,途中可以换骑。 任意这次东返,他已经向景治皇帝说过,不要声张,悄悄离开,所以没有人来送行。 任意与母亲来到操场上,见到众人已经准备好,扶着母亲上了三毛背上,自己跳了上去,一挥手,三毛嘴里发出一声呼啸,振翅而起,十只大雕随即扬空而起。 琴画当年因为未婚生子,琴家认为有辱家门,自从琴画出家之后,琴家就当没有了这个女儿,从来没有人去看望过琴画。 琴家虽然不认琴画这个女儿,但琴画心里还是想念着父母,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父母是否还健在,琴画希望回到雾城的时候,任意能陪着她一起回琴家看看,任意答应了。 到了雾城,任意吩咐三毛带着大雕到山上觅食,自己则领着秋连波等人直接去了童兴的家。 童兴老夫妻见到任意再度来到,喜出望外,高兴地在院子里摆上茶点招呼众人,然后出门去灵山宗通知童丽。 琴画进来后,看着这个儿时经常来玩耍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也不向童兴老夫妻打招呼,径自去了寒战当年住过的地方。 推开房门,房中景物依旧,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轻轻摸着床上粉红色的床单,想起当年那荒唐的一幕,心中是五味杂陈,轻轻说道:“寒战,你还在人世么?”眼中的泪水慢慢滑落下来。 童丽接到父亲的消息,知道任意是来接自己一起返回东部大陆,急忙回到家来,与众人打过招呼,看着任意问道:“意儿,事情都办妥了?” 任意知道童丽问的是极致宫的事,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微笑着点了点头。 “丽妹妹。”琴画听到童丽的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画姐姐。”童丽看到琴画眼角还带着泪痕,轻声说道:“想他了?” 琴画微微点头。 两个儿时的玩伴,已经人到中年的女子,当年因为一个男人,命运却迥然不同。 一个孤守青灯二十多年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从此摇身一变,身份尊贵,而另一个则愿意为那个男人孤独终老。 任意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唏嘘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神鹰家族 琴家原本是雾城里的大户人家,因为子孙不争气,日趋没落,光景大不如从前。 在任意的心目中,母亲与外公外婆分离多年,应该有一番惊喜概叹,自己是琴家的外孙,虽然这个外孙来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好歹自己也有琴家的血脉,应该受到琴家人的欢迎才是,但是,却让任意失望了。 琴画离家将近三十年,再次重返家门,心情有些激动复杂,高兴的是能与家人团聚,又担心家人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但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琴家人见到琴画回来,完全没有那种亲人久别重逢的惊喜与激动,态度十分冷淡。 琴画拉着任意走到年老的父母面前刚张口叫爹娘,琴画的父亲就冷冷说道:“你还有脸回来?” 琴画慌忙跪下,哭着说道:“爹,娘,是孩儿不孝,让爹娘失望了。” 琴画的哥哥指着琴画骂道:“你这个扫帚星,丢尽了琴家人的脸,要不是因为你,咱们琴家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快滚吧,你不是琴家的人。” 琴画的母亲说道:“当年你开离家后,我们就当你死了,你又何必再回来呢?” 任意一直站在母亲身边,但琴家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任意心中惊诧莫名,没想到琴家人如此冷漠无情,原来所谓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竟然是不念半分!母亲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和亲妹妹,他们怎么以可如此绝情? 任意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位二姑姑要杀亲哥哥,又何尝念半点骨肉亲情? 任意知道再留下去没有意义,上前拉起母亲,轻声说道:“母亲,我们走吧。” 琴画的哥哥见了,说道:“你就是那个小杂种?” 啪!的一声,任意一巴掌把琴画的哥哥打得转了几个圈,半边脸肿了起来,捂着脸吃惊地望着任意不敢作声。 面对着如此冷漠无情之人,任意是半句话也不想说,拉着母亲走出了琴家。 回到童家,童丽看到琴画母子脸色不好,知道遭到冷遇,安慰了琴画几句,与父母一起给众人张罗晚饭。 晚饭过后,任意吩咐众人各自歇息,准备明天早上启程。 一只金色大鹏带着十只黑色大雕从雾城起飞,向东飞去,到了卫海边上,在一片海滩上降落下来。 卫海宽广无边,一般人无法渡过卫海。利用飞鸟飞越卫海,很多人都会想到这个办法,但很难找到可以载人远距离飞行的大鸟,要是没有三毛,任意也只能是望海兴叹。 这几个人之中,任意c秋连波c风照影,杜风都曾经渡过卫海,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艰难痛苦的历程。 任意是骑鲸而来,算是有惊无险;风照影是驾船而过,但每一次渡海,都要毁掉一艘造价昂贵的大船;秋连波是仗着自己高深的武道修为,简单粗暴,带着两个充气的大皮囊,撑着厚竹排在卫海上浮沉;杜风则艰难得多,他驾的船在海上被暴风浪拍打得稀烂,他抱着破船板在海上飘流了一个多月,差点葬身海里。 任意从三毛身上跳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细细看起来。 这是一张航海图,是从盛宫藏书楼里找出来的,图中标着卫海里的一些碓石c小岛的位置。 三毛曾经飞过卫海,但凭它的实力,也要在海中寻找地方歇息,这些大雕更不可能一口气就能飞过卫海。 任意知道这是一次艰难的飞行,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意外,他必须要有所准备。 任意拿着航海图看了片刻,看向秋连波和风照影说道:“大师兄,风爷爷,我们出发?” 秋连波和风照影各自点了点头。 任意收好航海图,向杜风和童丽挥了挥手,跳到三毛背上,命三毛起飞。 三毛发出一声呼啸,扬空而起,十只大雕振翅飞起,跟着向东飞去。 景治皇帝曾经建议任意在明年开春之后再动身,任意想到,冬季天气虽然寒冷,但冬季少雨,更利于飞行,除了琴画之外,其他人都是武道高手,寒冷天气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根据航海图中记载,自卫海西部往东而行,不知距离,海面中有一个小岛,可供歇息。 任意命三毛一边飞行,一面注意海面景况,下午时分,三毛发现了那个小岛,小岛方圆二里左右,荒草乱石遍地,上面稀疏长着些树木。 飞临小岛上空,正要降落,任意却惊奇地发现,小岛上建有十数座石屋,小岛中间的小片空地上还有孩子在玩耍。 小岛上的人发现了天空中的不速之客,有几个人从石屋中走出来。 任意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心头一震,马上明白了什么,回身叫道:“大师兄。” 秋连波早就认出了小岛上的几个人,从大雕身上飘然而下,走到那几个人身前十数米处停下脚步。 三毛命众大雕降落在地,任意几人走到了秋连波身后。 那几个人见到秋连波等人,脸色大变,全部惊呆在地。 黑沼天坑里的人。 黄衣人和蓝衣老者看到秋连波,面露绝色,心中叹哀,难道是上天要灭绝我们吗? 黄衣人看着秋连波,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秋连波笑笑,回头叫道:“小师弟。” 任意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秋连波身边,看着蓝衣老者片刻,望向黄衣人指着蓝衣老者说道:“我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上,是不是要赶尽杀绝,你们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 黄衣人听到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急忙问道:“什么问题?” 任意说道:“我是寒战的儿子,我父亲当年被你们极致宫的八个人追杀,我想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渡过卫海的?那八个人去了那里?” “你是寒战的儿子?” 黄衣人恍然大悟地微微点头,心里叹息一声,说道:“我们是北方越国的神鹰家族,我们族人个个都是驯鹰能手,我们一向是驾鹰出行。” “当年我派出八个族中子弟追杀寒战,他们是驾鹰而去,寒战是怎么渡的海,不知原因,因为当年他们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报,直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任意一直想不明白,寒战当年被人追杀,手上还抱着刚刚出世的孩子,西部大陆那么大,他怎么不向陆地上逃,却偏偏往海上去,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渡过卫海的? 黄衣人无法说出答案,任意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沉吟片刻,说道:“我父亲现在生死不明,我两次都是差点死在你的人手上,” 任意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衣人突然走到任意面前,说道:“我是罪魁祸首,他们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你杀了我吧,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族人。” 蓝衣老者也站了过来,叫道:“是我动手伤了你,要杀杀我吧。” 十数座石屋中突然涌出几十个人,有男女老少,纷纷走到黄衣人身后,齐齐振臂高呼,叫道:“我们神鹰家族不怕死,来杀死我们吧!” 神鹰家族神情激动,人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倒是让任意几人愣住了。 任意暗中向秋连波传音叫道:“大师兄。” 秋连波传音说道:“杀之不忍,不如留下,或者有用。” 任意一时不明白秋连波的意思,目光看向远处,一座石屋旁蹲卧着几只大鹰,心念一动,他似乎明白了秋连波的意思。 任意看着黄衣人说道:“你们要只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饶恕了你们。” 能活下去没有谁想去死,黄衣人急忙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要你们神鹰家族效忠于我。”任意说道。 要向一个人效忠,意味着永世为奴,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比死还难受,神鹰族人有人叫了起来:我们宁死不从! 黄衣人似乎是与蓝衣老者在暗中交流,过了一会,开口问道:“你要我们如何效忠?” 任意想了想,说道:“我叫任意,你们以神鹰家族的祖先起誓,向我效忠,暂时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些什么,以后我需要你们为我效力时听命就是。” 黄衣人转过身来,眼光缓缓从族人身上一一扫过,他看到了几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眼光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个不字,这些鲜活的生命就永远消失。 黄衣人猛然转身,面向北方跪了下去,举起了右手。 神鹰族人慢慢走到黄衣人身后跪下,纷纷举起了右手。 黄衣人高声叫道:“神鹰家族第十七代族主白一凡带领族人以祖宗的名誉向上天起誓。” “神鹰家族愿奉任意为主,终生为其效力,无怨无悔,如违誓言,神鹰家族死净灭绝,永无传承!” 死净灭绝,永无传承!誓言简单直接,为了族人能够活下去,足见白一凡之诚意。 白一凡念一句,神鹰族人跟着喊一句,声音中充满着悲愤与苍凉,在小岛的上空回荡,任意几个人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飞越卫海 碧离弟子的规矩,不得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任意此时突然觉得,强迫别人为自己为效忠,是不是太过份了? 任意有些心虚地看向秋连波,秋连波微笑着摇了摇头,暗中说道:“小师弟,你心肠还是太软了,我估计你父亲应该早就不在人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两次死而复生,全是他们所为,他们可曾想过要手下留情?你留他们一命已是十分仁慈,不必自疚。” 任意突然想到,今天要是没有大师兄在场,说不定又象在黑沼天坑里一样,他们抬手就把自己杀了,何尝要讲半分仁慈?自己心肠还是太软了,想到这点,他心里倒是释然。 白一凡领着族人起完誓,走到任意跟前齐齐跪下,齐声叫道:“参见主人!” 任意抬手示意让他们站起来,说道;“你们为何要沦落到如此地步?” 白一凡站起来眼望北方,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回忆之色,说道:“我父亲是越国神鹰府的神鹰大将军,也是神鹰家族的族主。” “当年越国立诸的时候,越国皇帝得不到我父亲的支持,他登基之后,我给父亲捏造了个罪名,要诛九族,派兵捕杀我族族人,我父亲带着族人拼死抵抗,我带着少数族人逃了出来。” 白一凡仰天叹道:“我们逃出来之后,四处漂泊,无处安身,后来我们发现黑沼里的天坑,我们就秘密在天坑里隐居下来,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们从天坑里转移到卫海中的这个小岛上,原本以为这里比黑沼里还安全些,没想到” 任意心道,又是为了那张椅子的事,为了那张椅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任意笑道:“我们要返回东部大陆途经这里,是想找一个地方落脚歇息,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你们。” 白一凡听了,心中暗叹,这可能是天意吧。 任意向神鹰家族的人挥挥手,说道:“你们都散了吧,我们在这里歇息一夜,明天早上就走。” 既然已经发誓认主,神鹰族人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向任意躬身行礼,各自散去。 白一凡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主人,请到屋里歇息。” 白一凡口称主人,任意听起来总觉得不自在,摆头说道:“白一凡,你们不必称我为主人,既然你们甘愿为我效力,我自然会将你们当成自己人看待。” 白一凡想了想,说道:“是,公子,请!” 任意点点头,看着这个荒凉的小岛,觉得神鹰族人的遭遇也是挺凄惨的,问道:“你们平常的生活物资怎么解决?” 白一凡说道:“我们有人在外面经营买卖,平常是靠神鹰运送,粮食不是问题,就是淡水有点麻烦。” 任意曾经被困在礁石上数月,深知没有水的苦,神鹰家族数十人在这里生活,可见过得十分艰辛,任意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同情之心。 第二天,任意几个人动身出发,神鹰族人齐齐相送,任意登上三毛背后,回头对白一凡说道:“等我回来之后,或者我会为你们找到一条出路。” 任意挥挥手,三毛领着大雕扬空而去。 白一凡与蓝衣老者贺振目送他们远去,贺振说道:“少主,任意是寒战的儿子,他以后就是卫国的皇帝,虽然我们是被逼着为他效忠,但看此人心肠不坏,说不定他真能为我们找到一条出路。” 白一凡叹道:“没想到我们神鹰家族与寒家两代人都有解不开的纠葛,不管如何,我们神鹰家族为一个皇帝效力,也不算是有辱我们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要我们如何为他效力。” 冬天的卫海,寒风刺骨,三毛领着十只大雕在距离海面约四五十米的低空上艰难地飞行。 任意从盛宫藏书楼里带出来的航海图,图中所标示的一些礁石小岛,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已经消失不见,加上在茫茫卫海中方位难辩,极难寻找,好在三毛目力超强,总是能在卫海中找到歇息的地方。 任意选择在冬天返回,算是选择对了时机,天气虽然寒冷,但没有遇上暴风雨,减少了很多麻烦。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三毛发现了一个绿茵如翠的小岛。 小岛方圆数百米,绿草丛生,生长得十分茂密旺盛。 降落到岛上,杜风从大雕身上下来,仰天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每到一处歇息的地方,都是杜风下海捕鱼给大雕补充食物,今天他想偷懒,笑嘻嘻地对任意说道:“大哥,今天你就施展一下你的摄物神通,让我歇会吧?” 任意走过去踢了杜风一脚,笑道:“你小子想偷懒,没门!起来干活去。” 杜风装着一副可怜相,翻起身来看着琴画说道:“太后娘娘,你就赦了小的吧?” 琴画笑道:“臭小子乱说话,活该!” 秋连波与风照影站着微笑不说话,连文义倒背着手看着海上风景,童丽倒是有点怜惜杜风,说道:“我去看看。” 卫海里鱼类众多,要捕捉相对容易,但让童丽一个女性下海捕鱼,起来的时候全身湿淋淋的,确实有点不雅。 “丽姨,你别管了,累不了这小子。” 任意瞪了杜风一眼,走到小岛边缘,看着波浪起伏的海面,神念往海里扫去,突然虚空向海里一抓,一条两斤多重的海鱼从水中飞起,掉到任意身后的草地上,不停扑腾。 杜风跑过来抓起海鱼,丢到一只大雕脚下,嘴里抱怨道:“大哥你抓鱼不费吹灰之力,偏偏要把我赶进水里,太不人道了啊。” 任意不理杜风,手里不停忙活,不一会,草地上多了十几条海鱼。 杜风一边抓起海鱼丢给大雕,一边说道:“大哥,够了,够了。” 任意拍拍手,走到草地上仰天躺了下来。 杜风忙完洗了手,走到任意身边躺下,说道:“大哥,你这手玩意教给我呗。” 碧离岛的凌空摄物功夫,天下独步,不是碧离岛的弟子不得相传,任意扭过头白了杜风一眼,突然觉得身下的草地微微颤动,只听到秋连波高声叫道:“小师弟,大家快走!” 任意与杜风翻身站起来,抬头一看,脸色一变。 只见百余米外,一道二十多米高的巨浪夹杂着闷雷呼啸声狂卷而来。 任意喝道:“快走!”闪身抱起母亲跳到三毛背上,其他人也急忙跃到雕背上。 三毛一声呼啸,与众雕齐齐振翅而起,刚刚飞到上空几十米处,那道巨浪已经狂卷而至,小岛瞬间被淹没,翻起一层层的白泡沫,迅速向周围扩散。 任意暗呼好险,拍拍三毛,三毛再发出一声呼啸,向东飞去。 飞行了几个时辰之后,三毛再也无法从海面上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任意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果然,秋连波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师弟,我看大雕的体力快要不支,实在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让大雕落到水面上歇息。” 任意回应了一声,对三毛说道:“三毛,要不再调转个方向找找。” 三毛振翅降低飞行高度,往前飞行了数里,突然叫道:“不用找了,我看到陆地了。” 任意大喜,高声叫道:“大师兄,看到陆地了,很快就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片礁石乱堆的海滩出现在众人眼前。 任意几人骑着大鸟从西部大陆起飞,航行了近十天,有惊无险地飞过卫海,在东部大陆最西部的国家徐国境内降落。 铁国兴隆二十一年,卫国景治五十三年,冬。 在兴隆十六年,任意重伤落海,飘流到西部大陆,现在再次返回,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 当年在东部大陆名声显赫的铁国年轻权臣,人们认为他早已经死了,或者人们早就把他忘了。 任意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回身望着波涛翻滚的卫海,久久沉默不语。 琴画知道自己的儿子一路走过来是多么的艰辛,她走到任意身边,轻轻抱住他,说道:“孩儿,难为你了。” 任意摇摇头。 童丽走上前来,看着任意说道:“儿子,你是你父亲的骄傲,也是寒家的骄傲。” 任意抬起头来,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连文义在背后叫道:“小师弟,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杜风叫道:“大哥,这些天天天吃干粮,嘴里淡出鸟来了,快快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任意笑笑,觉得自己是有些伤感了,回头对秋连波说道:“大师兄,这里是属于那个国家?” “徐国。”秋连波说道:“小师兄,你是先回中州城,还是回去见师父?” “我要见师父。”任意不假思索地说道。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杜风不需要跟着任意。 “杜风,你跟着我走还是回家?”任意问道。 “大哥,我那里还有家啊?我还是跟着你吧。”杜风话里有些伤感。 “好!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吃饭住上一晚,明天回碧离岛。”任意挥手叫道。 (第二卷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重回碧离岛 兴隆十年,任意离开碧离岛,当年他只有十八岁,他一走就是十一年,现在他已经二十九岁。 从碧离岛的上空望下,那座精致的小竹楼还在,旁边的那棵凤凰树似乎长得更加茂盛,只是现在不是开花季节,郁郁葱葱一片。 任意心情有些兴奋,不停地拍打着三毛,三毛不满意地抖了一下翅膀。 一鹏十雕在碧离宫前降落,有两道身影冲了出来,喝道:“什么人?” 秋连波从大雕身上下来,拍了拍衣服,迎上前去说道:“四师弟五师弟,是我们。” 两名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到秋连波,高兴叫道:“大师兄,你回来啦。” 这两名中年汉子正是任意的四师兄项武,五师兄郭子峰。 “四师兄,五师兄。”任意上前叫道。 “小师弟?”项武呆了一呆,“小师弟你还活着?” 秋连波上前朝项武的脑袋拍了一下,笑道:“什么话?小师弟不是好好的么。” 项武摸着脑袋,不停地说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说” 郭子峰惊喜地看了任意一眼,转身跑到碧离宫门前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大师兄和小师弟回来啦,小师弟回来啦。” 郭子峰的大呼小叫,早就惊动碧离宫里的人,一身黑衣满脸清瘦的武老怪走了出来。 任意见到阔别多年的师父,走上前去在武老怪面前跪下,激动地叫道:“师父,不肖徒儿回来啦。”说完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武老怪与任意情同父子,任意失踪之后,他马上派出三弟子岳枫林到处寻找任意的下落,几年过去,一直没有任意的消息,但他心里仍然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小弟子就这么没了。 武老怪脸上有些激动,看着任意片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我就不相信你这个臭小子就这么容易死翘翘了的,好!” 任意回来,碧离岛上人人欢喜,看着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弟已经长成一个成熟青年,个个都心生感叹。 连文义与丹圣相见,师徒俩也自有一番概叹。 当晚,武老怪破例命人在碧离宫前摆上酒席,很是热闹了一番。 散席之后,任意与武老怪挑灯夜谈,把自己这些年离开碧离岛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对武老怪说了出来。 武老怪当年随手一抱,没想到竟然抱回来的是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人,他一时有些意外,但他一向有心把任意培养成碧离岛下一任的接班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意儿,那你有什么打算?” 任意给师父杯中添了些茶水,说道:“师父,在我身世未明之前,我是打算潜心武道的,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于当什么皇帝我并不在乎,但我也是寒家的子孙,我知道爷爷最大的希望是重新统一卫国,他希望洗掉祖爷爷给寒家带来的耻辱,我想帮他完成这个愿望。” 史笔如铁,任意做为寒家的子孙,他是不想看到因为自己祖上留下的污点永远留在寒家的历史中,只要他重新统一卫国,这个污点就可以永远抹掉,他知道很难,但再难他也要去尝试一下。 武老怪理解任意的处境,任意作为景治皇帝唯一的血脉,不管任意愿不愿意,他只能去接受这个传承。 武老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任意说道:“你认为现在时机成熟吗?” 任意摇摇头,说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做准备。” 武老怪放下茶杯,站起来低头走了几步,回身对任意说道:“你师叔现在的处境有些艰难,既然这样,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帮帮你师叔,谁来当皇帝无所谓,但我不想铁国跟卫国一样闹得四分五裂,天下苍生遭难。” “师叔怎么啦?”任意有些意外。 “闹家务呀。”武老怪说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其他的师兄去帮你师叔,但你的这些师兄们大多都是一介武夫,你大师兄与三师兄倒是合适,但他们都不愿意掺和到俗世中去,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犹豫,你正好回来了,你又熟悉铁国官场,你还是去吧。” 当年乱银山上被毒杀的三千人,任意还记忆犹新,也曾经提醒过皇帝师叔,看来是皇帝师叔没处理好这件事。 任意他这次回来,已经打算不再理会铁国之事,但师父提出让他再去铁国帮助兴隆皇帝,心里一时有些作难。 武老怪明白任意的意思,说道:“治国兴邦,并非易事,也非一人之功,如何统御臣民,不是手中有了权威就可以做到。阶上一呼,堂下百诺,看似威风凛凛,但堂下有几个是真心诺诺的?我还是那句话,趁此机会再去帮助你师叔,对你有好处。” 武老怪的意思,是希望任意能多学些治国之道,其实也是武老怪的一片苦心。 对于任意来说,他可以不理会铁国的事,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还不能完全丢开返回卫国,沉思良久,他还是答应了。 小竹楼下,任意惬意地躺在一张竹躺椅上,半闭着眼,望着不远处翻卷的浪花,嘴带微笑,心情宁静。 琴画和童丽坐在一旁,正在清洗刚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野果,杜风在一旁逗着三毛玩,风照影即手托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沙堆上看得入神。 任意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宁静的时光,只有回到碧离岛,他才是人人宠爱的小师弟,也只有回到碧离岛,他的身心才能得到完全的放松,这里没有算计,没有危险,任意觉得很幸福。 琴画把一个洗净的野果塞进任意嘴里,笑道:“孩儿,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你小时候能住在这里,太幸运啦。” 童丽说道:“谁说不是呢?这里远离尘世,真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也怪不得丹圣医圣剑神几位前辈都来这里避世了。” 任意嘴中一咬,喀声脆响,一股酸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十分醒神,睁开眼晴看了母亲一眼,笑道:“母亲,丽姨,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 琴画说道:“我听孩儿的,我家孩儿去那里我就跟到那里,反正咱娘俩永不分开。” 童丽叹道:“意儿,我倒是想呢,但我还有父母啊,你还有卫国呢,查清楚你父亲的下落,我也该回去了。” 风照影合上手里的书,说道:“小主人,你打算怎么办?” 任意站起来,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子,说道:“风爷爷,我已经答应了师父,再去铁国帮我师叔,趁此机会寻找父亲的下落。” 走到杜风身边,任意说道:“再帮帮杜风。” 任意曾说过,要帮杜风重建红云宗。其实,任心里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别问天别随风父子有意重返千岛国,任意曾经表示要帮助别随风,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别家父子境况如何,他只能等到了中州城了解情况之后再说了。 风照影突然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我卫国堂堂灵武王爷,还要为别人跑腿?” 三毛也叫了起来:“就是,堂堂灵武王,要去为别人跑腿,羞死人了。” 任意笑了起来,指着下面如银沙滩,说道:“我原本什么也不是,我是属于这里的。” 童丽问道:“意儿,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任意心里算了一下日子,说道:“在岛上与师父他们一起过年,然后去中州城过元宵节。” 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 任意在岛上与师兄师姐们热热闹闹地欢聚了几天,在正月初五这天,他们略为收拾,准备离岛。 看着母亲与童丽在收拾东西,任意想起十一年前,文刚夫妻过来帮忙收拾,现在要再度离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心里有些伤感。 连文义匆匆来到小竹楼下,喊道:“小师弟,下来。” 任意走下来,问道:“连师兄,怎么啦?” 连文义从怀里掏出几个玉瓶塞给任意,说道:“这是师尊给你的。” 任意接过一看,是清露丹解毒丹之类的丹药,说道:“连师兄,你真不走?” 连文义一生潜心丹道,好不容易能有机会陪在丹圣身边,他那里舍得回去?摆头说道:“小师弟,要是师尊不赶我走,我不走了。”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看着任意郑重地说道:“小师弟,这是师尊把你带回来的回生丹重新提炼而成,武前辈几个人每人一枚,剩余的师尊吩咐全交给你了。” “连师兄,你的呢?”任意问道。 “嘿嘿,我当然也有。”连文义笑道。 任意自己炼出来的回生丹只不过是丹王水准,他回岛后就把回生丹交给丹圣,丹圣重新提炼之后,达到圣级水准,功效当然是更为逆天。 任意分别去拜别师父与几位老怪,又与师兄师姐们告别,带着琴画c童丽c风照影c杜风几人,再次离开碧离岛,向中州城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少爷回来了 中州城。 荷花大街青叶道,任意府宅。 任意府里的景物有了些许改变,不算是改变,就是府里多建了几间房子,也多了些人口。 邱思三前年生了个儿子,春红和冬梅两个丫头成了亲,她们的男人也住在府里。 任意失踪之后,府里的人都不相信任意会死掉,他们都认为好人有好报,这么好心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去?都在府里苦等,只不过日子就过得艰难了些。 兴隆十六年四月,何春喜殿试高中,也许是任意的影响力,不久之后,何春喜被外放到下州的一个县当县丞,有了俸禄,府里就好过了许多。 二年前,何春喜升任县令,成为一县主官,也是铁国最年轻的县官,因为他处事公正,为官清廉,深得当地民众口碑,官声渐隆。 此时,在南头的一间大屋里,何春喜手上拿着三张请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三张请柬,一张是太子铁凌邀请,一张是二皇子铁云所请,还有一张是端王的儿子铁森请客,何春喜是那一边都不想去,但是又都不敢得罪。 当年任意的祖师燕羽扬曾经对兴隆皇帝的四兄弟做出过评价,其中对兴隆皇帝的评价是:为人宽宏大度,但心肠太软。 这是兴隆皇帝的优点,也是他的致命缺点。 任意当年执掌侦缉堂的时候,各方势力还遮遮掩掩,深藏不露,这几年兴隆皇帝渐渐把控不住,要争椅子的各方势力开始明目张胆行事,到处拉拢人心,争取多些人支持。 现在主要有三方势力:一是太子铁凌,二是二皇子铁云,三就是当年错失帝位的端王,兴隆皇帝的亲哥哥。 三方势力之中,属端王为最大,其次是二皇子铁云,太子铁凌资质平庸,实在难以与前二者竞争。 过年的时候,何春喜回到府里,他知道现在的朝局错综复杂,并不想在京城里逗留太久,准备初三就走,但却被一些同僚拉住脱不了身,忙着应酬了两天,今天刚刚准备出门,却同时接到三张请柬,让他大感头痛。 何春喜拿着请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向别随风请教。 侦缉堂这个机构,皇帝还保留着,主事仍然是宫不易,但任意不在,已经大不如从前。 别随风当时是以任意的私人幕僚身份做事,任意不在,他就成了无主之人,每天只在府里潜心修练,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梦,这个梦就是重返千岛国。 何春喜过来请教,别随风看着那三张请柬,苦笑了一下,心想,要是公子在家,根本就不算事,想去就去,不去拉倒,谁敢说些什么? 别随风想了一下,说道:“喜子,要不你吃点苦?” “先生,吃什么苦?”何春喜不明白,想要推掉请客与吃苦有什么关系。 别随风笑道:“你突然得病,上吐下泻,就赴不了宴啦。” 何春喜愣了片刻,突然笑了,竖起大拇指,赞道:“先生,高!” 何春喜突然病了,上吐下泻,不停地往茅房里跑,拉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邱思看到何春喜突然发病,惊得要去请大夫,却被何春喜叫住了。 中午时分,各家在不同酒楼开了酒席,却不见何春喜赴宴,派人打听,才知道何大人突然病了。 何大人昨天还好好的,偏偏今天就病了,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赴宴的官员不由得暗骂自己蠢猪,何大人这招真高啊。 何大人这招高是高了,却是遭了大罪,过了中午,估计各家的酒席应该散了,急急让邱思去请大夫看了,抓药回来,吃了一副药才止了泻,像条死狗般趴在床上直喘气。 邱思看到何春喜这个样子,心痛得直掉泪,哭着说道:“喜子,你可不要有事啊,府里就指望着你呢。” 任意不在,府里一直是靠着何春喜在支撑。 “没事,文婶。”何春喜咬牙应道。 “要是少爷在家,何曾要为这事做难呢?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邱思叹气说道。 “文婶,放心!我大哥一定会回来的,他是有事被耽搁了,一时赶不回来。”何春喜安慰着说道。 安慰别人,其实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何春喜当年只不过是一家小酒馆里的小伙计,与任意素不相识,因为他亲眼目睹了钦差大臣潘晓强被方明山所杀,是目击证人,被暗夜追杀,任意命范承丰把他救了下来。 后来承蒙任意收留,供他读书,殿试高中,实现了他当官为民的愿望,这一切都是任意带给他的,可谓是恩重如山。 邱思知道何春喜是在安慰着自己,再唠叨几句,抹了抹眼泪,刚刚走出屋外,就听到照壁外传来争吵声。 邱思急忙走出去一看,只见春红的男人丁盛和冬梅的男人林海手拿扁担站在府门前与几个下人模样的人在对峙,一个公子哥儿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抖着脚,脸上挂着微笑,一副看戏的样子。 丁盛和林海在昌盛街里做着小吃早点的买卖,户部侍郎施礼仁的小孙儿施浩生经常在他们的小摊档上吃东西,却从来不给钱。 今天施浩生吃完东西,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丁盛问他要钱说了他几句,他就命家人把摊子砸了,丁盛与林海与他们打了起来,但架不住他们人多,急忙逃回来,施浩生带人追上门来了。 邱思原是武道中人,这些年忙着打理家事,也不怎么修练,但也是聚元境的高手,她想要打发这些人很容易,但她不敢,她怕得罪了这些官家公子,以后府里就不得安宁。 邱思正急得不知如何处置,耳边传来一道既熟悉又久违了的声音:“是谁敢来我家撒野的?杜风,把他们扔了。” 人影闪动,施浩生与几个家人全部被杜风扔到了十数米外,趴在地上哎呀哎哟地叫起来。 邱思扭头一看,惊喜得张大嘴巴,“少爷,你回来啦?”飞身扑过去抱住任意大哭起来。 任意轻轻拍了拍邱思,放开邱思说道:“文婶,别这样,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咱们进去再说。” “是,少爷。”邱思抹了一把眼泪,高兴地朝府里跑去,大声叫道:“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任意微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母亲等人走了进去。 府里的人听到邱思的叫喊声,纷纷走了出来,看到任意,个个惊喜异常。 文刚夫妻带着三岁的儿子,邱思父母,文刚父母,别随风一家四口,春红冬梅两对夫妻,加上躺在床上还没有起来的何春喜,一共是十六个人。 任意看着满院子里的人,心里有些感概,他知道这些人一直呆在府里不离开,就是为了等自己回来,这份忠心确实难能可贵。 别随风看着任意,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激动,说道:“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任意点点头,一挥手,说道:“回来啦。” 何春喜听到邱思呼喊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条木棍撑着走过来,见到任意,棍子一丢,跪在任意跟前,放声大哭:“大哥,你可回来了。” 任意把何春喜拉起来,见到他脸色惨白,站着发抖,伸手搭在何春喜手上略一探脉,问道:“喜子,你乱吃什么东西了?” 邱思说道:“喜子是自讨苦吃,怪可怜的。”简单地说了缘由。 任意听了心想,这是要明目张胆来拉人啊,看来师叔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了。 任意是这座府里的主心骨,他一回来,众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任意把母亲等人给大家做了介绍,邱思听到任意找到家人,也替他欢喜,忙着为众人收拾按排。 任意原来住的三层阁楼一直空着,他让风照影住在二楼,自己和母亲与童丽住在三楼,杜风则住在南头的一间大屋里。 府里的人正在忙乱,院子里传来喝骂声。 任意正想下楼,文刚急忙跑过来说道:“少爷,施家的人又来闹了。” “文叔,那个施家人?”任意一边走一边问道。 “户部侍郎施礼仁的孙儿。” 施礼仁早几年还是户部的四品官员,现在居然是从二品的大员了,升迁得真够快啊。 任意心里想着,走出到院子,只见施浩生嚣张地叫道:“刚才是谁出手打的人,快快把他交出来,要不我把这里砸了。” 任意看了一眼施浩生身边的几个人,居然有一个满元境和盛元境的武道高手。 带着两个武道高手过来,分明是要吃定府里的人,自己要是不回来,府里的人就要遭大罪了。 任意脸色沉了下来,也不说话,突然虚空一抓,把施浩生抓了过来,点了穴道,丢在地下,看着几个人说道:“你们回去叫施礼仁过来领人。” 任意的动作实在太快,两名高手来不及反应,见状大吃一惊,但他们看不出任意的深浅,一时惊疑不定。 任意喝道:“快滚!你们回去告诉施礼仁,他要是不来,他的孙儿就废了。” 施礼仁是户部的大员,有人敢直呼其名的人不多,几个人听到任意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急匆匆地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这种事除了你谁还敢做啊 施礼仁科班出身,为官多年,从七品混上四品,他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但他在短短几年时间就连升三级,成为从二品的大员,是因为他抱上了端王这条粗胳膊,成为端王的死忠,死心踏地地为端王跑腿办事。 施礼仁现在可算是春风得意,别看他现在是屈居在户部尚书之后,有时候他说的话比户部尚书的还好使,有人猜测,施礼仁很快就会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当年任意失踪之后,铁国官场人人举手相庆,但几年过去,依然有很多人并没有忘记当年那个官场煞星。 施礼仁听到孙儿去任意府里闹事被人拿住,还要自己去领人,心中犯疑,心想,难道那个小煞星又回来了?不是说早死了么? 问了一下相貌特征,觉得应该是任意,心里有点犯怵,但转头一想,就算是这个小畜生回来,但他早就不是手握督办百官之权的侦缉堂副堂主,现在无职无权,一介草民,还怕他个鸟? 想到此处,施侍郎胆气顿生,吩咐一个家人向京都府报案,让京都府派人去任意府上抓捕人犯,然后就带着几个家人往任意府上而去。 到了任意府门前,施侍郎双手一背,抬首挺胸大摇大摆踏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私自扣押人质?天子脚下,难道不讲王法了吗?快快把人放了,然后到京都府投案自首,听候官府处理。” 任意一直在等着施礼仁的到来,此时正与杜风等人在院子里闲谈,听到施礼仁叫嚷嚷着进来,不由得乐了,走到施礼仁面前,笑道:“施礼仁,几年不见,好大的官威嘛。” 施礼仁看到真的是任意,心里一惊,说道:“任大任意!你好大的狗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私自扣人,快快把人放了。” 任意说道:“施礼仁,我就是这么好胆,想要放人可以,你孙儿在昌盛街上白吃白喝我家的,还砸了我家的东西,得把钱赔了。” “凡事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孙儿白吃白喝,还砸了东西?” 施礼仁觉得吃东西给不给钱是当场过手的事,事后谁还能说得清?至于砸东西,得找目击证人,但凭他的身份,谁敢出来做证? 但他想错了,任意根本就不想跟他讲什么证据,说道:“我不需要讲什么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你要是不赔钱,连你也留下来。” “你敢!我乃朝庭命官,你敢动我?” 施礼仁认为任意就一介草民,自己堂堂朝庭大员,何须怕他? 任意上前一把抓住施礼仁的衣领,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扇了两下,笑道:“我就动你了,怎么的?你赔不赔钱?” 任意这耳光扇得虽然不痛不痒,也是扇耳光啊,他施礼仁一把年纪,混迹官场多年,何曾被人扇过耳光?他气得浑身发抖,对家人大叫道:“把他们全抓起来。” 施家家人正想动手,杜风突然上前,笑嘻嘻地轻轻一挥手,一股沛然之力吐出,施家几个家人全都趴在了地上。 “是什么人胆敢私自扣人?” 十来个身穿公服的人走了进来,说话的是走在前头的一名从三品官员。 这名官员名叫朱宽,曾经是主管右州刑名的按察使,从二品的大员。 当年因为包瑞银甥舅争房产一案收受贿赂,被任意查处,丢了官职,后来傍上二皇子铁云,调进京城,当上了京都府主管治安刑捕的巡按使,虽然官阶比原来的低了两级,但能得到重新起用,他已经很知足。 朱宽接到施礼仁家人的报案,听到是任意府里的人把施礼仁的孙子扣下,他想,任意那个小畜生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他府里还有人敢跟那个小畜生一样嚣张?莫非是任意回来了? 朱宽突然想到,就算任意回来了又怎么样?现在他是无职无权,何不趁机去报当年那一箭之仇?于是他就带人来了。 施礼仁见到朱宽进来,挣扎着高声叫道:“朱大人,任意这个小畜生无法无天,不但私自扣人,还殴打朝庭官员,快把他抓起来法办。” “老混蛋,欠打!” 啪!任意这个耳光是真打,一巴掌狠狠扇在施礼仁脸上,施礼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捂着脸有些惊慌地看着任意,不敢再说话。 “任意!”朱宽喝道:“当着本官的面你也敢殴打朝庭官员?来人,把他拿下。” “朱宽,现在你也有出息了啊,干脆你也留下吧。” 任意突然闪身上前,抓住朱宽封了他穴道,丢到地上,再回身随手封了施礼仁的穴道丢到地上。 这个人也太嚣张太霸道了,两名朝庭大员他就敢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朱宽的手下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没你们的事,都回去吧。” 任意对朱宽的手下挥挥手,然后对施礼仁的家人说道:“你们回去叫他儿子拿钱来赎人。” 看此架势,施家家人与朱宽手下那里还敢说什么,连忙撤走了。 京都知府金丰德接到手下禀报,明白是任意回来了,在铁国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任意没有别人。 金丰德觉得就算是自己出面,估计任意也不会买自己的面子,于是他就匆匆进宫向兴隆皇帝做了禀报。 当年任意失踪之后,兴隆皇帝曾派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几年过去也没有消息,他认为任意应该是不在人世了,他很伤心,觉得对不起师兄。兴隆皇帝去碧离岛见师兄时,武老怪只是淡淡说道,世上谁人不死?迟早而已。 听了金丰德的禀报,兴隆皇帝知道是任意回来了,挥手命金丰德退下,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好!好!” 兴隆皇帝高兴地在御书房里转了几圈,想了想,命张得胜去传旨,由宫不易出面处理此事。 宫不易接到旨意,听到有人在任意府里扣下两名朝庭大员,估计应该是任意回来了,带上亲兵就往任意府宅而去。 见到任意,宫不易笑道:“任大人,真的是你回来了,我就说嘛,这种事除了任大人,谁还敢做啊,哈哈哈!” 任意笑道:“嘿嘿,宫侯爷,好久不见,想念得紧哪。” 宫不易笑着摆摆手,看着躺在地上的施礼仁和朱宽,说道:“任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任意指着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施大人的孙儿时常白吃白喝我家东西,今天他孙儿砸了我家东西后,还追打上门,我就让他留下,请施大人过来赔钱,我们正在协商,朱大人一进门就不问青红皂白要拿人,我干脆让他也留下了。” 宫不易了解任意的为人,任意不会无缘无故仗势欺人,看了施礼仁和朱宽一眼,心想,施家孙儿本来就做得不对,你们惹谁不好,你们惹他干嘛?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宫不易说道:“任大人,你先把施大人和朱大人放了,再好好商量。” “是,宫侯爷。”任意挥手把两人的穴道解了。 施朱两人站起来与宫不易见过礼之后,施礼仁气愤说道:“侯爷,任意一介草民竟敢私自扣人,殴打朝庭官员,请你为我们主持公道。” 宫不易说道:“行啦,施大人,你孙儿本来就做得不对,你把钱赔了不就没事了嘛。” 施礼仁说道:“侯爷,不是我不想赔钱,任意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孙儿做的?” 宫不易脸色一沉,说道:“施大人,真要证据?” 宫不易身为中州大将军,主事侦缉堂,想要点证据还是很容易的,施礼仁突然想到,宫不易与任意本来就是一伙的,那能指望他来主持公道?看来今天要是不赔钱还真的走不了。 施礼仁看了宫不易一眼,嚅嗫着道:“那要赔多少钱?” 任意回身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丁盛叫道:“丁盛,你说要多少钱?” 丁盛走过来,扳起手指算着施浩生一共白吃了多少次,每次多少钱,今天被砸坏的锅碗桌椅等等又值多少钱,算得清清楚楚,说道:“一共是十八两三分银子。” 宫不易听了心下诧异,为这么点碎银任意就搞得兴师动众,连皇帝也惊动了?他突然想到,任意搞这么一出戏,莫非是有什么目的? 任意把手一伸,对施礼仁说道:“听到没有?一共是十八两三分银子,拿钱来。” 施礼仁摸了摸身上,说道:“我没带钱。” “没关系,你给我写一张欠条就是。”任意一招手,说道:“文叔,去拿纸笔来。” 施礼仁身上本来是带着些银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不翼而飞,文刚拿来了纸笔,他只好无奈地写了欠条,签上名字。 任意拿着欠条看了看,对朱宽说道:“朱大人,还烦请你签个名做证。” 朱宽知道要是不签,可能还得有麻烦,也不多说,在欠条上写上了见证人朱宽的字样。 任意收好欠条,让杜风把施浩生带出来,让他们走了。 当晚,中州城里传开了消息,任意突然回归,扣押户部侍郎施礼仁和京都巡按使朱宽,并趁机敲诈了一大笔银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重入太阳宫 任意突然回归的消息传出,引起铁国官场的骚动,也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 端王府。 在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里,有一个人手端茶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似乎在沉思。 他身穿藏青夹袍,腰间扎着一条黄带子,头发梳得油光水亮,润红的脸上,挂着淡定与从容,这个人就是名声显赫的端王。 端王铁仁当年继位登基的呼声最高,连他自己也认为理政殿上那张好看不好坐的御座非己莫属,但谁曾想到,他的老爹德庆皇帝却把帝位传给了最不被看好的三弟铁礼! 端王想不明白,朝中群臣也看不出原因,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当年任意的祖师爷燕羽扬对端王的一句评价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从而断送了端王登基为帝的梦。 端王不服,也不甘心,眼看着自己年岁渐老,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在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坐上一坐,那怕是坐上一天,要不他死不瞑目。 想要把那张椅子夺过来,谈何容易?他的三弟虽然是心肠软了些,但在治国上却深得民心,他要想夺位也一时难以找到借口,这二十多年他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秘密筹划,寻找机会。 任意突然回来的消息他刚刚收到,他有些担忧。 谁都明白,当年皇帝成立侦缉堂,实际上是专门为任意而设立的,任意失踪后,皇帝一直保留着侦缉堂这个机构,原来他是一直在等着任意回来。 端王当时觉得,既然任意不在,侦缉堂再难翻起什么风浪,现在想来是失策了。 当年他派柳森暗杀任意,柳森差点落在任意手上。在高云国草原上,他派出柳森找到北箭门人截杀任意,再次失败,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如同纸设,不堪一击。 任意不但个人实力强大,而且向来行事毫无顾忌,端王估计,任意这次回来,皇帝肯定会重新起用,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否则,必成心头大患。 端王站起来,低头踱着步,思考着对策。 铁森坐在椅子上看到父王在眼前晃荡,心里有些烦,说道:“父王,任意这个小畜生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端王自认英明果断,才智过人,生了几个儿子,却个个都是草包,也就是铁森精明些,但也不堪大用,他看了铁森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说:“森儿,任意回来了,皇帝会重新起用,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不能让他再次执掌侦缉堂。” “有用吗?”铁森问道。 端王摆摆头,说道:“有用没用先去做再说。” 铁森说道:“要不找人把他做了。” “有机会当然会下杀手,几年过去,我想他的修为应该更加强大,我们得小心行事。” 端王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茶看着门外出神。 铁森知道父王在思考问题,也不说话,悄悄走了出去。 端王咳了一声,一个黑衣老者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端王低声说道:“想办法查一查任意这几年去了那里,发生了些什么事。” 黑衣老者点头退身而出。 兴隆皇帝登基二十二年,他一向勤政为民,宽厚待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做事不够狠辣果断,心肠太软,以致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是感到心力交瘁。 任意突然回归,倒是给他打上了一枚强心针,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兴隆皇帝也没有心思去吃饭,他还在御书房里批阅着折子,其实他是在等着任意。 他知道任意今天刚刚回来,任意府里会有一番庆贺,就命张得胜亲自去任意府里守候。 张得胜在府里候着,任意知道皇帝师叔要急着见自己,与府里人干了几杯酒,草草扒了一碗米饭,就跟着张得胜进宫来。 任意再次走进御书房,看见皇帝师叔头发已有些花白,知道这几年皇帝师叔过得并不如意,心下也是感到痛惜。 师叔侄两人相隔五年后再次相见,这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心下也是感叹唏嘘。 兴隆皇帝看着任意走进来,缓缓站起来,伸手指了指椅子,说道:“意儿,你回来就好。” 任意点点头,走过去坐下,说道:“师叔,听张老头说你还没有吃饭,要不让人把饭端到这里来,吃完了咱们再谈?” 兴隆皇帝想了想,向外叫道:“张得胜,你去叫厨房做几张大饼和一个蛋花汤来。” 不一会,张得胜把东西端进来放在御案上,兴隆皇帝说道:“张得胜,你命在御书房外值守的侍卫撤得远点不得靠近,你也不要在这里候着了。” 十二年前,任意第一次进御书房,也是这般情景,张得胜知道皇帝有要事与任意商谈,连忙躬身默默退下。 兴隆皇帝抓起一张大饼说道:“意儿,来一张?” “我吃过了。”任意说道。 兴隆皇帝端起蛋花汤喝了一口,咬了一口饼,嘴里嚼着,说道:“意儿,我估计这几年你经历了很多事,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任意知道师叔肯定会问起,他把这几年的事简单地说了,但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所以隐瞒,是因为他答应了师父要再次帮皇帝师叔,如果让师叔知道自己是卫国皇位的继承人,皇帝师叔会有所顾忌。 兴隆皇帝听到任意找到了家人,说道:“意儿,你是因祸得福啊,让你找到了家人。” 任意笑道:“也算是吧。” 兴隆皇帝吃完手里的大饼,把碗里的蛋花汤喝完,放下碗,拿来毛巾抹了抹嘴,看着任意说道:“那你还打算回去吗?” “暂时没有,我舍不得师父呢。”任意说道。 兴隆皇帝在御案前坐下,拿起一个折子看了看,说道:“意儿,当年你在高云国抓住方明山之后,你有没有审问过?” 兴隆皇帝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任意心里觉得惊讶,说道:“没有,当时大家都希望快些回国,再说,我想到回国之后再审也不迟,他什么也不说吗?” “他没有机会活着回国。”兴隆皇帝说道。 “他被人在半道杀死了?”任意十分意外。 兴隆皇帝点头说道:“你说是谁?” 任意思索片刻,说道:“穆王。” 当年任意突然失踪,铁国使团带着方明山回到北州时,莫名其妙死亡,回到京城后,兴隆皇帝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不了了之。 兴隆皇帝叹道:“果然是他,我的这位好哥哥呀,我该要如何待你?” 兴隆皇帝再问了些当年在高云国议谈的旧事,话题转到当前的困局上来。 兴隆皇帝说道:“意儿,我相信别随风有些话已经对你说,你有什么打算?” 别随风一向留心政务民情,任意不在的这几年,他也没有闲着,对铁国当前的局势也是十分了解,下午的时候,任意的确是向别随风了解过当前形势。 兴隆皇帝不是问任意的看法而是问有什么打算,任意意识到,皇帝师叔现在是极需有人为他破局,而自己就是担当这个破局之人。 任意想了想,说道:“师叔,居家是为民,民聚而为族,聚族而为国;家与国,国为大,为国之计,要舍小家。” 兴隆皇帝与任意相处多年,极少听到任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任意的意思。 兴隆皇帝从御案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看着漆黑的夜空,凝望片刻,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累呀!当年父皇把江山交给我,我只是想让铁国的子民过上好日子,但总是有人念念不忘,总是有人想替而代之,是我的错呀,我总是不忍伤了夫妻父子兄弟之情,意儿,你说得对,为国之计,要舍小家!” 还是与十二年前一样,兴隆皇帝与任意在御书房里密谈了近两个时辰之后,任意离开了太阳宫。 任意刚刚离开太阳宫,已经有人把消息传给了二皇子铁云。 当年铁云宴请任意的时候,那一年任意才十八岁。当时铁云想拉拢任意,但任意是油盐不进,算是领教过任意的厉害,所以在任意执掌侦缉堂的那几年,铁云始终与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知道任意回来的消息,铁云不但没有担心,反而觉得任意回来得正是时候。 兴隆皇帝需要一个人来破局,铁云也希望有一个人出来搅局,任意无疑是最适合的搅局之人。 铁云身边的谋士詹伯其说道:“殿下,任意消失五年之后突然回来,皇上应该会让他重掌侦缉堂,这个人行事向来毫无顾忌,我们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 铁云笑道:“不需要,我相信有人想阻止任意重掌侦缉堂,我们不但不要阻止,还要支持他。” “支持他?”京都知府金丰德手里捧着一个苹果在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在说道;“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就是不想他省油。”铁云放在茶几上的手轻轻弹了弹,站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等他的油消耗完了,这灯也该灭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大朝会上的风波 兴隆二十二年,正月。 元宵节过后,兴隆皇帝一连下了数道旨意。 北州州长莫然调回京都,接任内阁丞相,原内阁老相左丹青致仕养老。 工部侍郎汤维治升任北州州长。 北州大将军岳荣调任东州,原东州大将军上官满封为东亭侯,调任帝国修道院副院长。 上州大将军洪天柱接任北州大将军,岳荣的副将伍冲升任上州大将军。 何春喜调任南州望江府宁武县县令。 还有数名官员的升迁调任,也一一在列。 官员的退仕调任升迁,稍有变动,都需要有人补缺,原内阁老相左丹青和东州大将军上官满年岁已老,年前已经向朝庭提出辞呈,皇帝现在恩准,这个很正常。 让人们感到奇怪的是,旨意中并没有提到任意。 人们一直担心,皇帝会让任意继续执掌侦缉堂。 任意执掌侦缉堂近六年,搞得铁国官场人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任意再次执掌侦缉堂,人们还有好日子过? 但旨意中没有提及任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或者是皇帝另有安排?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担当任何职位都是个祸害,最好是把这个人赶出铁国官场,大家就平安无事。 于是,各种反对任意履职的折子纷纷递到了兴隆皇帝的御案上,兴隆皇帝是丢在一边,置之不理。 正月二十五,大朝会。 今天要开大朝会,昌盛街里的各式摊档生意就会比往常好上许多,丁盛和林海早早就起来准备,在府里搞出很大的动静来。 任意今天要参加大朝会,听到丁盛两人搞出来的响声,知道时辰已到,也是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从柜子里挖出很久不穿的官服,琴画与童丽也过来帮他拾弄着那橘红色的官服。 童丽看着官服正面的那个银色大雕图案问道:“意儿,你当的什么官?这是几品官呀?” “刑部侍郎,侦缉堂副堂主,从二品的官儿。”任意打着呵欠说道。 童丽笑道:“我儿子当的官还挺大的。” “哼!大个屁!没一个是正职,卫国的王爷跑来给人当偏手,还好意思说。” 风照影走进来,很是不满地哼哼着说道。 任意笑道:“哈哈!风爷爷,从二品的官很大了,有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当不上呢。” 有皇帝不做,却跑来当官,自古以来,估计也就是任意这样的奇葩才干得出来。 任意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丁盛走过来问道:“少爷,你要吃点东西再走吗?” “不了,我下朝之后再去吃。”任意摆摆手,举步走了出去,风照影也如鬼魅般隐没在夜色中。 理政殿前,来了七八名官员,正在闲聊,任意远远就看见他们,也不想理会这些人,走到广场右边的玉石栏杆边坐了下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十二年前,任意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心里就腹诽皇帝师叔,开个朝会为什么非得要在半夜三更,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要议事策事,天亮之后再来也不会耽搁什么事。 身穿橘红官服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在理政殿前汇集,不一会已是橘红一片,成群地围在一起窃窃低语。 官员们都站着,任意觉得自己坐着有点不妥,就站了起来,官员们看见了他,广场上一下子静了下来。 任意十八岁就是三品大员,是铁国历代最年轻的三品官员,今年他三十岁,是从二品的官阶,仍然是铁国历代最年轻的从二品大员。 很多官员想走过来套近乎,但又不敢,因为他们都知道任意这个人是个奇葩,要是把马屁拍在马腿上,不但落了面子,更是成了同僚们的笑话。 理政殿的大门吱吱打开,一名太监站在台阶上高声吆喝:皇上启驾,诸位大人请进吧! 一股橘红向理政殿流去,任意慢吞吞地落在后面,施礼仁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把一张银票塞进任意手里,低声叫道:“任把欠条给我。” 任意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施礼仁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帮你毁了吧。”五指往手心一拢,手心中的白纸化成粉末,手指一摊,如轻烟般随风散去。 施礼仁的确是看到了白纸的抬头上有欠条两个字,依稀是自己的字迹,也不多想,狠狠瞪了任意一眼,说道;“就此两清,各不拖欠。”匆匆走了进去。 任意笑着摇头,也随着走进了理政殿,稍一打量,他惊奇地发现,皇帝师叔的几个兄弟居然赫然在列,连白发如银的宁国公和久居南方的老南王也身在其中,他马上意识到,今天这个大朝会非比寻常,皇帝师叔有些不妙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针对自己而来。 果然,兴隆皇帝与群臣讨论决策了些民生事务之后,话题转到任意身上。 穆王首先发难,他说道:“皇上,当年任意做为使团副使,在回国的路上私自逃脱,几年不见踪影,他已经不是铁国的官员,但他今天仍然堂而皇之地穿着官服出现在朝会上,极为不妥,应该当场剥夺他的官服,赶出理政殿,并追究他的叛逃之罪。” 按照铁国律例,官员丁忧或身体有疾等原因超过三年以上不能履职,必须要回来说明原因并做备案,否则,户部和吏部就会在档案上进行除名。 任意离开五年,又不能回来做备案,在这一点上,穆王是有理有据,并非是无的放矢。 穆王放了首炮,殿下的官员们开始骚动起来。 施礼仁说道:“皇上,穆王爷说得很中肯,户部和吏部已经把任意除名,任意的确不再是官员身份,他一介草民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还请皇上把这个人轰出理政殿,并追究他殴打朝庭官员的大罪。” 接着有数名官员提出不同反对意见,历数任意的嚣张霸道,要求治任意的罪。 一时之间,议论国事的大朝会竟成了声讨任意的会场。 理政殿里的气氛有点压抑,兴隆皇帝沉着脸坐在御座上,并不说话,任意则一脸平静。 老南王突然说道:“皇上,老臣春节回来祭拜祖宗,本来是准备走了,听到今天开大朝会,想到国家大事,匹夫有责嘛,就进来听听。按照国家律例,如果任意真的是被户部和吏部除了名,就没有了官员的身份,的确是不宜站在理政殿里,但国家举才,也有讲究个不拘一格,如果任意真是个人才,朝庭再把他招揽回来就是。” 老南王话音刚落,宁国公说道:“靖王爷,此言差矣,我大铁国人才无数,任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人才,再说,这种人行事嚣张,目无法纪,用这样的人只能给铁国带来祸害,如果再把这种人招揽进来,就会寒了天下爱国之士的心,他在执行公务期间私自逃脱,应该治他叛逃的罪。” 任意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睛亮了。 他心里估计,老南王应该是为二皇子铁云说话,宁国公则是端王所使。 兴隆皇帝的弟弟惠王铁智也站了出来,说道:“皇上,任意也算是个人才,他执掌侦缉堂几年,也颇有建树,但他不在的这几年,咱们铁国也没什么不妥,既然任意擅离职守被除了名,这样的人不宜再用。” 兴隆皇帝听了惠王的话,心中暗叹,兄弟四人,倒是有三个人站在一边,我倒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接着有京都知府金丰德等几名官员站出来支持任意继续履职,支持端王和大皇子铁凌的官员则坚决反对,理政殿上再次吵成一锅粥。 事已至此,兴隆皇帝不得不说话了。 兴隆皇帝缓缓从御座上站起来,冷眼往殿下一扫,说道:“任意当年奉命出使高云,因在回国途中出了意外,事隔几年回来,他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被人追杀!” “当年使团出使高云,在半路上,任意遭到两路人马的截杀,穆王你是知道的。” 兴隆皇帝犀利的眼光往穆王身上射去,穆王缩了缩脖子。 “为什么任意屡遭追杀?是因为任意执掌侦缉堂,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视任意为眼中钉,要除之而后快。” “任意大难不死,脱险之后来,足见他忠心为国,朕取他的就是这份忠心,朝庭没有剥夺过他的官职,他原来的官职身份不变,他回来继续履行他的职责理所当然,刚才施侍郎说户部和吏部已经将任意除名,朕倒是想问问,户部和吏部真的把任意除名了?” 施礼仁说道:“皇上,的确是已经将任意除名,按照我国律例,并无不妥。” “你们胆大包天!”兴隆皇帝厉声喝道:“朕来问你,任意是什么官品?” 兴隆皇帝的话一出口,一直沉默不语的端王突然转过头来淡淡看了施礼仁一眼,施礼仁心头一惊,头上冒出汗来,讷讷说道:“是正三品。” 兴隆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朕看你是吃猪油吃多被蒙了心,兴隆十六年,任意被升为刑部侍郎,是从二品的官阶,难道吏部没有记录在档吗?从二品以上大员要除名,必须请旨,你们请旨了吗?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重回侦缉堂 朝庭六部是正二品的机构,户吏二部有权直接对三品以下被开革c失踪或死亡的官员直接除名而不需请旨,但从二品以上官员就必须要经过皇帝的批准。 其实任意被户吏二部除名,也就是早几天的事。 端王担心任意被重新起用,但对付任意这种实力强大的人,暗杀又杀不了,正巧施礼仁想起任意离开已经有五年,按例是可以除名的,他们认为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端王便命施礼仁去做手脚。 如果是一般的官员,离职五年,早就被除名,但任意是个特殊人物,户吏二部一直不敢办理。 任意被升为刑部侍郎,只不过是兴隆皇帝做为奖励的一种手段,任意并不参与刑部具体事务,况且在兴隆十六年任意升为刑部侍郎的旨意下来不久,任意就奉旨出使高云,接着就失了踪,人们早就忘了任意的这一层身份。 施礼仁串通吏部官员做手脚时,认为任意还是正三品的官阶,也不详细翻看档案,就把这事给办了。 现在得到皇帝的提醒,施礼仁的身子抖了起来,擅自将从二品大员除名而不请旨,这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 兴隆皇帝用怜悯的眼光看了施礼仁一眼,抬起头来淡淡扫了殿下群臣一眼,走了两步回身说道:“任意的事不要再议了,他还是继续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散了吧。” 兴隆皇帝说完,绕过御座,身影消失在屏风背后。 百官本以为皇帝必然会大发雷霆,有人要吃挂落,那知他竟然没有追究任何人,就这么走了。 皇帝一走,百官们松了一口气,纷纷离开了理政殿。 端王站在阶下,看着那张高高在上的御座,眼里流露出热烈而又贪婪的目光,想到自己的苦心谋划,皇帝一句话就土崩瓦解,心中长叹,这就是皇帝的权威啊! 端王阴着脸缓缓从任意身边走过,也不看任意,轻轻说道;“任大人,恭喜了。” 任意也不看端王,默默与端王并肩而出,走下理政殿大门前的石阶,抬头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日头,说道:“端王爷,昌盛街上的早点很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端王摆摆头,朝前走去。 任意在身后叹道:“可惜了,不懂享受啊!” 端王的脚步似乎乱了。 出了太阳宫,风照影鬼魅般出现在任意身边,任意说道:“风爷爷,咱们吃早饭去。” 风照影说道:“小主人,没意思。” 任意知道风照影是偷偷潜入理政殿偷听了,笑道:“风爷爷,不地道了啊。” “谁稀罕听那些破事,我是替小主人难受。”风照影有些愤愤不平。 任意笑道:“当官挺好的啊。” 风照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来到昌盛街,只见各个摊档上坐着些官员在吃早饭,任意左右看了看,丁盛远远看到任意,举手叫道:“少爷,这里。” 丁盛绝对没有想到,他这么振臂一呼,摊档以后的生意比别人的好上很多。 任意与风照影来到摊档前,林海连忙拉来凳子让两人坐下,说道:“少爷,风老爷,想吃什么?” 任意看着大锅中翻滚的牛肉丸,吞了吞口水,说道:“每样都拿一点过来试试。” 丁盛知道任意想尝试味道,连忙把各样东西端上来,什么牛肉丸,包子,皮蛋瘦肉粥,牛腩,花卷之类的摆满了一小桌。 丁盛说道:“少爷,您尝尝。” 任意夹起一块牛腩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点头说道:“嗯,味道不错。” “味道真不错吗?我也来尝尝。”童丽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童丽身后跟着琴画,还有邱思手上提着个菜篮子走了过来。 任意连忙起身把她们迎过来坐下,笑道:“母亲和丽姨跟着文婶出来买菜?” 琴画说道:“我看家里人的衣服都有些旧了,特别是春红和冬梅这两个丫头,衣服补了又补也舍不得换新,我们跟着文婶出来扯些布,给家里人做几套新衣服。” 任意知道这几年家里过得有些难,心里有些愧疚,点头说道:“对,母亲,每人都给做几套。” 邱思说道:“这是两位夫人体贴我们,少爷,你回来就好啦。” 童丽说道:“这么一大家子人,也真难为文婶你了。” “少爷待我们恩重如山,我这是应当的。”邱思说道。 丁盛走过来问道:“两位夫人,要添点什么?” 琴画指着满满的一桌子东西说道:“够了,这些都吃不完了。” 任意看着丁盛倒是有些掌柜的模样,再看看这寒碜的小摊档,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丁盛,你了解酒楼吗?” 任意突然问起酒楼的事,丁盛有些意外,但又不敢问原因,笑道:“少爷,不算是十分了解,我以前在酒楼里帮过工,酒楼里的事还是知道些的。” “好,我知道了。” 任意再吃了些东西,对母亲说道:“母亲,我回衙去了。” 从昌盛街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怀里摸索片刻,拿出一枚黄色药丸递给风照影,说道:“风爷爷,你帮我办件事。” 风照影接过药丸,满脸不解地问道:“小主人,是什么事?” 任意笑着说道:“风爷爷,你拿这枚太灵丹到紫府大街的福森拍卖行去拍卖掉,我需要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不是带了些金银珠宝过来吗?花光了?”风照影说道。 东西两个大陆没有通用的银票,任意回来的时候嫌带着金银珠宝笨重麻烦,带的数量不多,他现在需要银子用,只好又打丹药的主意。 任意说道:“那些东西先留着吧,我准备开一家酒楼。” “开酒楼?你到底想搞那一出啊?”风照影觉得很奇怪。 “风爷爷,你也知道,我始终要离开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一大家子人,我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好过些,要是我离开了,没点营生,他们会过得很难,我开酒楼算是为他们留下一点营生的来源,我走了之后他们也不至于饿着了。” 任意目光投向远处,缓缓说道。 风照影总算是明白任意的良苦用心,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举步离开。 铁国侦缉堂曾经是威慑四方的机构,也是铁国官场中人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任意不在的这几年,侦缉堂的人并不好过,明面暗里受到排挤打压,调职升迁也是十分困难。 侦缉堂的人员当初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精英,原本很多人认为进入侦缉堂会有一个好的前途,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局面,人人士气低落。 宫不易虽然是侦缉堂的正主,但中州大营才是他的主要职责,任意不在,一直是韦相雄主持侦缉堂事务。 任意回来的消息侦缉堂的人早就知道,也知道有很多人反对任意重新执掌侦缉堂,他们有些担心。今天大朝会散会之后,他们马上得到消息,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任意回来,就能重振侦缉堂。 任意来到侦缉堂的大门前,就看到韦相雄c向东和范承丰正站在门前等候。 三人见到任意,齐齐躬身拱手行礼,叫道:“参见大人!” 除了韦相雄,向东和范承丰都是曾经随着任意一起出生入死,任意一向把他们当做兄弟来看待,此时再见到他们,心下有些激动,摆了摆头,笑道:“不必多礼,你们见外了。” 自己当年离奇失踪,任意知道他们心里有诸多疑问,手一挥,走了进去。 侦缉堂成立时有三百号人,任意带人去万象国劫牢营救安志大将军时死了三个人,奉命出使高云的路上再损五人,此时人员已经不足三百。 除了值班执勤的人之外,二百多号人站在小操场上,一起对任意拱手行礼:“参见大人!” 在场之中有很多也是曾经跟着任意出生入死的人,任意的眼光缓缓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拱手叫道:“兄弟们,辛苦了!” 任意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问,当年我为什么突然离开不见踪影,原因很简单,但要回来就十分因难。” 任意望向当时被风照影劫持的人说道:“王树,你还记得那个青衫人吧?” 王树当时并没有看清风照影的脸,但他的确是被人劫持了,点头应道:“是,大人。” 任意说道:“那个青衫人误认我是他的故人之子,所以故意把我引出去询问这件事,他们走后,我在回营的路上突然被三个人围杀,因为我的修为不如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急忙逃跑,他们紧追不舍,我被逼得逃进北方大草原里。” “差不多有两年时间,我在大草原里被他们追得东躲西藏,但始终无法摆脱他们,最后被打成重伤,掉落山谷里,幸好我大难不死,在山谷里养了一年多才把伤养好。从山谷里出来,因为我不能判定他们是否走了,我怕再次遇上他们,只好偷偷摸摸地慢慢往回走,直到现在才回到家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莲花酒楼 人有时其实很无奈,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秘密一旦说出来,有可能会给自己或其他人带来伤害。 任意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他知道,今天他站在这里所说的话,很快就被传出去。 如果他据实而说,就算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相信马上就有人西渡卫海去调查,这样他的身份就会被爆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带来麻烦。 任意在路上遭到截杀,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这一番说词也合情合理,并没有人怀疑他的说话。 任意说完,向东等人才明白,他们在高云国周边寻找了近半年,一直没有找到任意的踪影,原来任意是逃进了北方大草原。 韦相雄说道:“大人,你受苦了,只要你回来了,咱们侦缉堂的兄弟们又可以挺起腰板了。” 任意大声说道:“韦大人说得没错!兄弟们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吃亏。” “谢大人!”二百多号人齐声叫道。 任意挥手说道:“都散了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书房,只见别随风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别随风见到任意进来,连忙站起来说道:“公子,回来啦。” 任意点头坐下,说道:“随风,问你个事,假如有一个人已经死了,但又不知道他的尸骨在何处,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尸骨?” 别随风思索片刻,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世间有一种石头名为追魂石,用他后人的鲜血洒在追魂石上,尸骨在数里范围内追魂石就能感应得到。还有一种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追魂石炼成追魂珠,听说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感应得到尸骨的存在。” 任意听了心头大喜,追魂石他听人说过,但他不敢确定世间是否真的存在这样的石头,现在听到别随风一说,心里相信了几分,他决定一试,自己懂得炼丹,炼制追魂珠应该不是问题,何况岛上还有一个丹老怪。 任意问道:“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追魂石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过而已。”别随风说道。 只要世间有这样的石头,总会有办法找到的,任意并不担心。 到了下午,任意从侦缉堂回到家里,风照影拿出一叠银票交给任意,任意拿过来略为数了数,大概有十万两之多,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风照影说道:“风爷爷,怎么会有这么多?” 风照影说道:“丹圣的东西很珍贵的,是那些人不识货,十多万两算少了。” 别人把丹圣的东西当是宝,但任意却把它当草,反正他要是急钱用,就拿丹圣的东西换钱,他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他是一点也不心痛。 晚饭的时候,任意当众宣布决定要建酒楼,命文刚去选址并筹谋建设,并吩咐丁盛和林海两人把小摊档收了,以后就由文刚带着他们负责打理。 众人虽然觉得突然,但想到以后家里有一个稳定的进项,也都是各自欢喜。 丁盛说道:“少爷,今天的生意比往常好了很多呢,要不等酒楼建设起来开业后再把摊子收了吧?” 林海说道:“是啊,少爷,等到酒楼开起来,也能赚到不少钱了呢。” 任意知道摊子的生意为什么突然好起来,也知道他们心痛那几个钱,想了想摆手说道:“不用了,酒楼开工之后你们要给我盯着,那有时间去开摊,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就这么定了。” 晚饭过后,任意来到别问天的房间,吩咐别随云把门关上,别家人看到任意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估计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有些疑惑地看着任意。 任意伸手示意别家人坐下,对别随风说道:“随风,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参谋策划,可算是我的良师益友,让我获益非浅。” 任意的这几句话,别随风突然意识到任意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公子” 任意摆摆手,说道:“当年我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就助你完成你心中的愿望,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我想你们应该要去做些准备了。” 任意转脸看着别问天说道:“老王爷,岳荣大将军已经去东州履新,我的想法是,你们全家一起前往东州,老王爷你就暗中潜回国,召集旧部秘密准备,随风他们就留在东州接应,等候时机。” 任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别随风说道:“你们到了东州之后,岳荣大将军会派人暗中为你们打点。” 别随风已经四十出头,他的妹妹别随云也三十多了,他们兄妹均未嫁娶,因为他们希望能有机会重回千岛国,他们不想永远成为异乡客。 然而,他们已被现在的千岛国主定为叛逆,想重回千岛国,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现在的国主,只是他们势孤力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唯有希望铁国皇帝能给予帮助。 当年兴隆皇帝曾答应相助,但铁国现在如此局势,他们不敢向皇帝提出要求,也知道铁国皇帝无瑕兼顾,只能默默等候机会。 任意的一番话,让别问天父子看到了希望,但又让他们不解,铁国皇帝这种时候还能为他们提供帮助? 任意并不想做什么解释,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说道:“你们先去做准备,这边的事情我处理好了,就去东州找你们。” 别问天对任意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任公子高义!别家人铭记于心。” 别老太太与别随风兄妹欲要行礼,任意右手虚抬,一股柔和之力把他们托住,说道:“你们明天就走,早点歇息吧。” 任意说完拉开房门走了。 第二天,别问天一家四口悄悄离开中州城,往东州去。 中州城最豪华最有名的娱乐场所就是听海楼,听海楼的正对面,北面的河岸边,任意的酒楼就建在这里,此时正在大兴土木。 大批石料c红砖c木材c竹料堆放在岸边,工地上数十个工人在忙碌。 文刚c丁盛和林海三人在旁不时吆喝指点。 听海楼的老板华天宇站在听海楼顶层的窗边,看着对面忙碌的工地,眼光有些阴郁。 在灵州湾岸边兴建楼房,望山傍水,是绝佳好地,但从来没有人能在岸边兴建酒楼,因为都被华天宇阻止了。 华天宇在中州城里很有势力,实际上听海楼本身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文刚去京都府申请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华天宇就知道了消息,他去找京都知府金丰德,希望金丰德不要批准文刚的申请,但金丰德却一反常态,只是说了一句,你能在河边建酒楼,别人为什么不能? 华天宇派人去查文刚的身份,才知道文刚的背后是任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酒楼一天天高起来。 有钱就好办事。 任意手里有大把银子,各种材料备足,加上文刚三人细心督促,不到二个月的时间,酒楼建起来了。 酒楼是庄园式的布局,背北面南,正面主楼三层,占地约五百平方,一楼大厅,二三楼是一个个包间。 主楼东面,十几座独立的房子散落在一片树林中。 这是任意参照西沼国沼边城里红园的布局,酒楼的名字则是取自于荷花镇,就叫莲花楼。 莲花楼经营早点c中餐晚餐,文刚是酒楼明面上的东家,丁盛林海是大小掌柜。 诸事齐备,就等择吉日开业,任意命文刚去问了吉日良辰,日子就定在三月十五,卯时开张。 丁盛曾经在酒楼干过,熟知一点门道,开业前几天,他就与林海买来大红纸,写上开业大优惠,经营早中晚餐之类的话语,贴在中州城主要街道的墙上。 开业当天,任意没有宴请任何宾客,只是带着家人早早来到莲花楼,做了个简单的开业仪式,祭拜天地之后,丁盛林海站在大门前吆喝几声,就算开张了。 不一会,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丁盛与林海眉开眼笑地把客人迎了进去。 到了上午九点左右,安志大将军c镇国侯宫不易c常山老将军三家人突然不请自来,把任意吓了一跳,急忙带着这三家人到东面的独立包房里坐下。 常和二十岁了,常山老将军命他报考帝国修道院的武将班,准备接替常老将军为国家出力,因常年练武,全身肌肉结实,一脸古铜肤色,进了包房,他有些不满地说道:“意哥哥,你开酒楼也不吱一声,怕我们吃穷了你?” 常平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变得越发俏丽,她听到哥哥的话,掩嘴笑道:“就是,意哥哥,人家说开饭馆的不怕大肚汉,我哥哥虽然是吃得多了些,也不至于吃穷了嘛。” 常和自小就饭量大,是出了名的,任意苦笑说道:“和儿,就你那肚皮,我真怕你吃穷了我。” “切!不就是两三个烧鸡,几斤牛肉,能吃得了你多少?”常和拍拍肚皮说道。 众人听了大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酒楼风波 常山老将军看着孙子笑骂:“臭小子,还好意思说,家里都快被你吃穷了。” 常和笑嘻嘻说道:“爷爷,意哥哥开了饭馆,还怕饿了我?” 任意把手一伸,说道:“要来开饭可以,你每月交来二百两银子,任你吃。” 常平笑道:“意哥哥,你下手也太狠了些。” 众人大笑。 任意命人把各式小吃小菜端上来,与众人说笑了一阵,又到隔壁的包房陪着母亲家人说话,逗着邱思那三岁的儿子玩了一会,出了包房,却见有几名官员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任意心中有些奇怪,今天没上大朝会,这个时候正是办差时间,这几个官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任意迎了上去,几名官员见到任意,齐齐拱手行礼,口中说着吉利的话,并送上贺仪。 “恭喜任大人!” “恭喜任大人生意兴旺,日进斗金。” 任意满脸狐疑,并不接过他们的贺仪,说道:“你们这是?” 一名官员拿出一张请柬说道:“承蒙任大人赏脸相邀,我们理当前来祝贺。” 任意伸手把请柬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什么开张之喜,巳时恭候之类的字,落款正是写着任意的名字,而且这两个字与自己平常办差签署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酒楼开张,任意本来就是要刻意低调,没有宴请任何人,那来的什么请柬? 任意觉得这事透着诡异,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的请柬?都有谁接到请柬了?” 一名官员觉得任意问得好笑,你自己发出的请柬,倒是问起我们来了?笑道:“任大人,我们是昨晚接到的请柬,朝庭六部很多大人都收到了请柬,连莫丞相也收到了,我们几个是先来一步,随后诸位大人也该来了。” 任意明白了,是有人要坑自己! 如果收了百官的贺仪,就会有人说自己趁机敛财,要是不收的话,酒楼开张第一天就亏惨了。 这个人真恶心! 任意脑中念头飞转,思索片刻,带着几名官员来到大厅柜台,命丁盛收下贺仪并做登记,然后让文刚把他们安排在二楼的包间里。 任意问丁盛:“丁盛,按照今天的菜谱,单独一个人来吃饭,最贵的花费要多少银子?” 丁盛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七八两左右就够了。” 任意说道:“好,丁盛,等一会可能有很多朝庭官员过来,凡是送上贺仪的,你要做好登记,每人只取五两,其余全部奉还。” 想到六部官员会陆续到来,任意懒得见这些牛黄狗宝,命文刚在大门迎接,自己则回到包房里。 常和看到任意的脸色有些不高兴,笑道:“意哥哥,今天开张大吉,你挤着个苦瓜脸干什么?” 任意笑笑,摆了摆头,抓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安志几个也看出任意有点不高兴,但任意不说也不好问,只好有一句没一搭地扯着闲话。 过了一会,文刚走了进来,说道:“少爷,我看有点不对劲。” “怎么啦?”任意问道。 文刚说道:“少爷,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员来吃饭?二三楼的包间都安排不下了。” 莲花楼的二三层共二十个包间,每个包间最多可坐十二个人,按照十个人来算,全部坐满就是二百个人,也就是说有两百多人收到了假请柬。 任意想了想说道:“剩下的都安排到这边的包房去吧。” 文刚走后,任意骂了一句:“操!心真黑!” 宫不易笑问:“任大人,你要宴请朝庭官员,心中没个数?” 任意没好气地说道:“谁请他们了,是有人冒充我的名头发假请柬,他这是要坑我呢。” 宫不易有些惊讶,说道:“假请柬?任大人,这请柬不是你发的?” “你们也收到请柬了?我以为你们是不请自来呢。”任意跳了起来。 安志笑道:“我们确实也收到了请柬。” 众人已经明白,确实是有人要坑任意了,至于是什么人要坑任意,其实他们心中也有了猜测,但他们的身份处境与任意不同,有些话不敢轻易说出来而已。 宫不易笑道:“任大人,你这酒楼开在别人嘴里了。” 宫不易的意思是,任意开酒楼等于给别人留下了把柄。 对于这个任意并不在乎,要只做的是正当营生,不以权谋私,他不怕别人说闲话。 临近中午,安志他们三家人告辞离开,家里人也回家去了。 午时过后,百官们吃饱喝足,逐渐散去。 任意来到大厅拿来贺仪清单清点了一下人数,好家伙,足足有二百三十多人,每人的礼金至少五十两以上,唯一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原北州州长,现在的内阁丞相莫然只给了十两银子。 莫然是丞相的身份亲自光临,任意不出去见他,觉得有点怠慢了,但他不可能现身与百官相见,他要是现身就更说不清,莫然那里改天再去赔礼道歉就是。 略为盘算了一下官员们送上的礼金数,约莫有一万五千两左右,要是全部收下,的确是一笔很大的横财,任意赞道:“果然是发财的好机会。” 丁盛盘算了一下今天的进出项,有些肉痛地说道:“少爷,这些官员们送来的银子要不是每人收取五两,今天就亏大发了,我估算了一下,还亏一百多两银子呢。” “亏的这点银子以后赚回来就是。” 任意叫来文刚和林海,对他们吩咐了几句,就回到了侦缉堂。 刚刚在书房里坐下,范承丰走进来,有些抱怨地说道:“大人,酒楼开张也不叫上我们去庆贺庆贺。” 任意笑道:“不叫上你们还惹出麻烦来,要是再叫上你们,麻烦更大。” 范承丰问道:“大人,有什么麻烦?” 任意说道:“有人假冒我的名字给朝庭六部官员发假请柬,去了二百多号人,他这是要坑我呢。” “居然有这样的事?大人,要不要去查查是什么人干的?”范承丰问道。 任意摇头说道:“不用查,这点恶心的小动作我还没拿它当回事。” 其实任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方搞的这点小动作,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害,任意是懒得去追究。 “大人,带我们去尝尝鲜呗。”范承丰笑嘻嘻地看着任意说道。 任意看了看范承丰,笑道:“行,等会叫上韦队长他们几个一起去吧。” 将近黄昏,任意叫上韦相雄c向东和范承丰等十多个人往莲花楼而去。 走到半道,只见酒楼的一个小伙计慌里慌张地跑来,见到任意,喘着气急声叫道:“少爷,酒楼里有人中毒了。” 任意听了心里微微吃惊,叫了一声:“韦队长,你们随后就来。”人早就不见踪影。 来到莲花楼,闪身进了大厅,只见里面乱成了一团,十几位客人脸色惨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文刚丁盛等人端着碗往客人嘴里喂着什么。 任意急身上前,拉起一个客人的手把起脉来,把过脉后略一思索,知道客人中的是很常见的断肠草,毒性不算很强。 任意问道:“有多少人中了毒?” 文刚说道:“晚上来的客人不多,所有客人都中毒了,大概有五十多人。” 这时候韦相雄等人已经来到,任意命他们守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任意叫丁盛端来几碗温水,从身上拿出几枚解毒丹,捏碎了放进水里搅融化开,吩咐端去给客人喝了之后,毒性尽解。 客人中毒,绝对不是偶然,任意心里肯定又是有人在搞鬼,下毒之人下的是很平常的毒,看得出下毒之人并不想把人毒死,要说上午有人发假请柬是为了恶心任意,但下毒又不把人毒死,目的又是什么呢? 京都府巡按使朱宽的到来,给了任意答案。 朱宽带着十几名衙役来到莲花楼大门前,吆喝道:“把住大门,禁止任何人出入。”接着带人就想往里闯,被几个守在大门前的侦缉卫拦了下来。 对于侦缉堂的人,铁国百官一向心存畏惧,见到是侦缉堂的人,知道任意已经到了在这里,后悔自己来迟了。 莲花楼有人中毒的消息,京都知府金丰德第一时间就收到,他马上叫来朱宽,告诉他任意还在侦缉堂,命他要赶在任意的前头把莲花楼封了,只要京都府的封条贴上,就算任意权势再大,也不敢轻易撕了封条,想要解封,那是以后的事。 朱宽的动作也算迅速,收到命令马上带人赶来,但在半道上却遇上大皇子铁凌。 朱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铁凌存着拉拢的心思,热情地与朱宽说了些话。 朱宽是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贸然离开,只好强装笑脸应对,好不容易等到铁凌走了,带着人急赶而来,但他还是迟了。 任意在场,朱宽知道事情难办了,脸上犹豫了一下,喝道:“你们让开!别妨碍我们办案。” 一名侦缉卫说道:“朱大人,我们奉任大人之命,禁止任何人进出,还请朱大人见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奇怪的劫匪 朱宽此时是骑虎难下,想要带人离开却心有不甘,意欲要硬闯进去,但自己的这些手下与侦缉堂的人相比,简直就是个渣,何况里面还有一个行事毫无顾忌的百官煞星。 朱宽抬头看着大门上方莲花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题匾,觉得很是刺眼,他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因为收了五十两银子而被撤职丢官,活动了数年好不容易得到起用,要是再得罪里面那个煞星,说不定就再永无出头之日。 还是吃碗安稳饭吧!朱宽心里正在犹豫,任意在里面听到叫喝声走了出来。 任意看到朱宽带着十几个衙役站在大门外,不知道朱宽带人来是什么意思,问道:“朱大人,你带人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着这个人,朱宽已经没有了底气,说道:“任大人,我们接到消息,莲花楼有人食物中毒,所以带人来查看。” 任意心想,消息传得好快嘛,这里刚刚有人中毒,京都府就得到消息?但一时也不疑有他,点头说道:“有劳朱大人了,朱大人请进。” 朱宽似乎没有想到任意这么好说话,微微一愣,站着不动。 朱宽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任意就是一个很强横的人,早些时候他还吃过亏。 但他没有想到,任意有时候也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莲花楼有人中毒,朱宽做为京都府主事治安的巡按使,带人来查看正是他的职责所在,任意当然不会拒绝。 任意再叫了一声:“朱大人,请进。” 朱宽醒过神来,连忙说道:“不用了,既然有任大人出面,下官就带人撤了。”说完向手下挥挥手,转身走了。 破案也是侦缉堂的职责,朱宽说的也没错。 任意看着朱宽带人匆匆离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闪身上前把一个衙役手上的东西夺过来一看,居然是封条! 封条上写着兴隆某年某月某日,京都府封等字样,上面还盖着京都府的红色印章。 任意脸色一沉,问道:“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带人来封莲花楼?” 朱宽心中暗暗叫苦,心中大骂那个衙役是蠢猪,怎么不懂得把东西收起来,但被任意发现,不得不做解释。 朱宽想了想,把责任推到了金丰德身上,实际上他也是受金丰德之命,说道:“任大人,金大人说莲花楼管理混乱,造致有人食物中毒,要休业整顿。” “休业整顿?”任意突然明白了,这才是下毒之人的目的。 莲花楼开张第一天就有人食物中毒,然后再被官府查封整顿,以后的生意估计没办做了。 但这里的客人刚刚中毒,金丰德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要是自己来晚了一步,莲花楼就被朱宽封了,看来是早有预谋。 任意叫来文刚等人问道:“你们有谁向官府报案了吗?” 文刚几人都予以否认。 任意说道:“朱大人,莲花楼身为事主并没有向官府报案,你们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消息从何而来,朱宽的确是不清楚,但他知道此时不宜再说什么,怎么说都是错的,想了想说道:“任大人,不管消息是从何而来,但莲花楼有人中毒是事实,既然侦缉堂已经出面处理此事,我们就不便再插手。” 朱宽说完,急步离去。 朱宽要走,任意也不好强留,他缓缓走回到大门前,心里想着是谁下的毒? 上午假请柬的事,任意心里估计也就是端王c大皇子铁凌和二皇子铁云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其中端王的嫌疑最大,但他们会不会再下毒呢? 此时天色渐暗,灵州河上水面微荡,对面听海楼里微弱的灯光倒影在水面上,如同洒落了一把黄花,随波飘伏。 凝视片刻,任意突然心头一动,会不会是他们? 任意抬头打量了一下灵州湾附近的景物,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灵州湾三面的河湾边上,在莲花楼没有建成之前,只有听海楼一家酒楼。 在河湾边上,不管是建住宅庄院还是饭馆酒楼,都是绝佳好地,但为什么只有听海楼一家? 任意思索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丁盛迎过来说道:“少爷,按照你的吩咐,查出来了,问题就出在人参羊肉汤上,中毒的客人都点了这道人参羊肉汤,肉汤是用大锅熬的,估计是有人把毒下在汤锅里了。” 下毒之人使用的毒药很常见,想要查出来并不难,任意点头问道:“客人的情绪怎么样?” “已经不闹了,文叔正在安抚他们。”丁盛说道。 任意说道:“告诉文叔,每位客人赔偿五两银子,然后礼送他们出去。” “啊?少爷,上午都白贴了一百多两银子,现在又要赔啊?那岂不是又不见了二三百两银子?” 丁盛真心感到肉痛,开张第一天不但没赚上钱,反而倒贴了几百两银子。 任意说道:“人家来你这里吃饭,差点把命丢了,几两银子算什么?快去吧,再叫师傅整几个菜送到一号包房来。” 酒楼今天发生的事,让任意意识到,莲花楼是开起来了,但要是自己不在这里,随时都有被人黑掉的可能,甚至还连累到家里的人,任意心里突然生出了担忧,不知道开酒楼是对还是错了。 丹圣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世间难寻,极为珍贵,但在任意手里却如同抓着一把黄豆,老是被他拿来换钱。 俗话说,手上没钱心发慌,早些时候拍卖太灵丹得来的十多万两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任意决定再拿一枚清露丹和一枚解毒丹去拍卖,手中有钱心里也踏实。 任意和风照影略为易容,去了福森拍卖行,把东西寄托上了拍卖会。 清露丹是疗伤的圣药,解毒丹几可解百毒,开拍之后就遭到哄抢,最后清露丹拍出二万五千两,解毒丹更是拍出八万两的高价。 任大财迷怀里揣着十多万两的银票,在风照影鄙夷的目光下,笑呵呵地从福森拍卖行出来。 两人出来后不久,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 任意与风照影暗中交流了一下,估计是有人看上了任大财迷怀里的银票。 凭着两个人的武道修为,放眼当今天下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有人想打他们的主意简直是自寻死路。 任意为了一看究竟,故意往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刚刚走到小巷中间,小巷两头突然出现几名蒙面黑衣人。 小巷两头的蒙面黑衣人慢慢靠近任意两人,其中的一个人说道:“朋友,把你们身上的银子留下一半,然后走人。” 任意与风照影对看了一眼,微微笑了起来。 一名蒙面黑衣人喝道:“快点!别逼我们动手。” 蒙面黑衣人的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如鬼魅般飘动,小巷两端的蒙面黑衣人已经被制服。 把几名蒙面黑衣人丢在地上,扯开他们脸上的黑布,是几张神色慌乱的脸。 任意发现,这几个人的武道修为都不低,至少是聚元境,其中有两个人居然是盛元境的修为,以这个境界修为已经可以担当一个门派的长老了,但这些人却做着打劫的勾当,任意有些不解。 世间芸芸众生中,修武者毕竟极少,但修武者的能力却比世间普罗大众强上百倍,只要有人不遵守武道规则,对付普罗大众就如杀猪屠狗,不费吹灰之力。 这几个人不管放在那里都是一股不弱的势力,要是他们长期都是干着这种拦路抢劫的勾当,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 任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你们的身手怎么做着打劫的勾当?” 这几个人是被吓到了,凭他们的身手,就算是一派掌门想要把他们拿下,也得费些手脚,但面前这两个人却能轻松把他们拿下。 任意见到他们不吱声,冷冷说道:“你们最好说话,以免得吃苦头。” 几个人沉默片刻,其中一个自称名为杨忠的人说出了他们的身份来历。 他们是中州城西的一个小帮派,老大名叫齐勇,绰号青狼,所以帮派名就叫青狼帮。 青狼帮与一些帮会有些与众不同,他们专门打劫各个拍卖场里的寄托人,各个拍卖场里都有他们的眼线,有什么人拿东西到拍卖会上拍卖,他们都一清二楚,拍卖会结束,当寄托人拿了银子之后,他们就暗中跟踪,寻找机会下手。 杨忠说,他们从来不杀人,打劫的银子只取六成,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帮主齐勇定下的规矩。 他们打劫也不是见人就抢,也要分对象,因为他们知道,手上有宝贝寄托到拍卖会上拍卖的人,可能都有一定的身份背景或实力,如果抢错了对象就会惹祸上身。 刚才他们见到任意两人的时候,不知道任意两人是什么来头,当时他们也犹豫过,但那十多万两的银票实在是太过诱人,就算取了六成也有六万多两,所以他们就硬着头皮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青狼齐勇 中州城西城门外,北面约十多里处,一片水田之上有一个小土坡,坡上有一个小村落,住着几十户人家。 村子南面入口处,有一个用树木搭建而成的简易牌楼,牌楼上方架着一块长方形木板,木板上写着三个大字:齐家村。 齐家村就是青狼帮的所在地,实际上就是齐家村的人打着青狼帮的旗号做一些行劫之事。 村子东头,一丛黄楠竹旁边,有一座四合院子,这里就是青狼齐勇的家。 齐勇四十来岁,身材高大,脸容冷峻,目露精光,白短褂下包裹着虬扎的肌肉,显得粗犷霸气。 任意两人跟着杨忠走进院子,看见青狼齐勇时,心中暗赞,果然是有几分草原狼的模样。 齐勇是归元初境的修为,已经算是东部大陆上的顶尖高手,但看到任意两人,却是暗自吃惊,因为他看得出任意两人的修为高出自己太多。 齐勇看了任意两人一眼,脸上随即露出一片桀骜之色,说道:“你们是九州堂的人吧?我已经说过,我们不想加入你们九州堂,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就算是把我们杀了也是宁死不从。” 九州堂的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一个武道门派,但任意从来没有听说过,对齐勇拱了拱手,说道:“你就是齐帮主?你说的九州堂是一个门派吧?” 齐勇觉得意外,说道:“你们不是九州堂的人?” 任意摆头说道:“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齐勇有些疑惑地望向杨忠,杨忠连忙说道:“老大,我们失手了。” 齐勇明白了,对任意拱手说道:“在下齐勇,兄弟无礼,多有得罪,不知两位” 任意笑道:“齐帮主干的是打劫的勾当,但下手时却只取六成,我一时好奇,就想来见见齐帮主。” 齐勇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我们也是为了挣口饭钱,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任意说道:“当劫匪也讲仁义,实在难得。” 齐勇脸上似乎露出些许愧疚之色,喝道:“我们不是劫匪,我说过,我们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明明是做着劫匪的勾当,却又不愿意承认,这就太过虚伪了。 任意冷笑道:“为了活命?难道你们除了干这打劫的勾当,就没有别的活路?打劫只取六成,看似仁义厚道,实际上你这是假仁假义,虚伪!” 齐勇脸上涨红,头一扬说道:“我们怎么活不用别人来指三道四。” “是,本来你们怎么活是不用别人来指三道四,但你们干的却是违法的勾当,既然被我发现了,我就不允许你们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任意厉声说道。 齐勇双拳紧握,双眼发红,要不是修为不如人,他早就动手了。 杨忠突然气愤地说道:“你不要污辱我们老大,我们老大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为了我们才这样做的。” 任意冷哼了一声,说道:“别找借口了。” 杨忠说,他们村子里有十几个病人,常年要用名贵的药材养着续命,干别的营生比不上打劫来钱快,但齐勇想到凡事不能做绝了,就定下了打劫只取六成的规矩。 人本自私,损人利己的事很多人都会干,齐勇他们这样干也有他们的理由,但任意听到有十几位病人要常年用名贵约材来养着续命,更为好奇,问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 齐勇看得出任意两人来到这里并没有恶意,但他不知道任意两人是什么身份,一时也不便说些什么,叹道:“一言难尽哪!” 一个青年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叫道:“老大,七爷爷好象有点不妥,你快去看看。” 齐勇听了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看着任意说道:“失礼了。”举步就走了出去,任意想了想,向风照影一招手,也跟了过去。 一座小祠堂的旁边,建着一间大房子,大房子里安放着十几张大床,每张大床上都躺着一个年纪约在五十岁以上的人。 一个骨瘦如柴满头白发的老人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一个年轻姑娘蹲在床边默然淌泪。 齐勇大踏步走进来,问道:“七伯怎么样了?” 年轻姑娘哭着说道:“哥,我看七伯怕是不行了。” 齐勇上前伸手在老人鼻孔下探了探,焦急却又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早上还好好的哪。” 任意在后面看了看,走上前说道:“我略懂医术,让我看看。”拉起老人的手把起脉来。 齐勇身为武道中人,知道武道中有很多能人异士,任意上前诊脉,他并不反对,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任意把脉片刻,已知老人病因,站起来看了看其他床上的老人,走过去一一把脉,心里微微惊讶,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积年旧疾,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多年前与人打斗受了重伤,又不能对症下约医治所致。 任意站起来思索了一会,说道:“这些人全部是因为身受重伤所致,医治起来并不难。” 齐勇听了眼前一亮,急身走到任意跟前问道:“你真能把他们治好?” 风照影哼了一声,说道:“我家公子说能治好就能治好,难道我们是吃饱了没事做?” 一个归元巅峰境界的人居然是这位青年人的下人!齐勇大为吃惊,随即意识到任意的来历不凡,他相信了任意的话。 齐勇有些激动地看着任意说道:“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任意。” 齐勇突然在任意面前跪了下去,有些哽咽地说道:“任公子,你如果能把我的这些叔叔伯伯们治好,我齐勇甘愿永远追随公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齐勇甘愿为这些老弱病残下跪,看得出齐勇是个有担当,恩怨分明的血性汉子,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等于是拿自己的终生自由来换这十几个老弱病残的性命。 任意本来想把齐勇扶起来,听到齐勇说甘愿追随自己,他突然想起卫海中那个小岛上的神鹰家族,心念一动,说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齐勇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都是我的父辈,是我们齐家村人的骄傲。” “很好!你起来吧,这些老人我给你治了。”任意伸手示意齐勇站起来。 “太好了!谢谢公子。”齐勇高兴地站了起来。 任意命人拿来纸笔,重新对这十几位老人一一诊脉,分别开了药方,说道:“这是积年旧疾,康复起来不容易,估计要二个月后才能完全恢复。” “二个月后?”齐勇呆了一呆,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公子,我这些叔叔伯伯们他们二个月后就可以恢复?” 任意笑道:“当然可以,到时候他们的身体和修为都能得到恢复。” 齐勇大喜,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扭头看见妹妹蹲在七伯床边,猛然想起什么,走过去把妹妹拉到任意跟前,说道:“公子,这是我妹妹齐洁,这丫头十几年前哭瞎了眼睛,一直好不了,您给看看。” 任意给齐洁诊了脉,想了想说道:“齐姑娘的病容易治,这样吧,我家就在城里,让齐姑娘跟着我回家,方便诊治,估计有十几天就可以完全复明。” 不管是这十几位叔叔伯伯,还是妹妹的眼疾,困扰了齐勇十几年,这些在齐勇看起来是天大难题的疾病,任意是随手就能治,简直令他欣喜若狂。 任意问起原因,齐勇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出个中缘由。 齐勇的父亲齐振山原来是东州一家镖局的总镖头,十几年前他们押镖前往草原,途中遇上强人,齐振山夫妻和随行的三十几名镖师战死,十几名镖师重伤,镖物尽失。 齐勇在家得消息,带着镖师的后人深入草原,找到了这十几名重伤的镖师,但齐振山夫妻和那三十几名镖师的尸体却不知下落。 齐勇带着镖师的后人在草原上流荡了七八年,终于手仞当年抢劫的仇人,并闯下了一个青狼的名头,但始终无法找到他们父辈的尸骨。 齐勇也有想过父母他们的尸体有可能让野兽叼走了,早就尸骨无存,但齐勇仍不死心。后来有人指点,只要找到追魂石,洒上后人的鲜血,就有可能找到尸骨。 几年前,齐勇打听到中州城外的西灵山上可能有追魂石,就带着镖师的后人和这十几名重伤不愈的叔伯们一起来到中州城外落居,一是方便寻找追魂石,另外在京城里也好寻找医道高手。 但这些年他们也请过很多医道中人医治,但收效甚微。 齐勇说,他们之所以去做打劫的勾当,实属无奈。除了要医治这十几个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年父亲他们押的镖十分贵重,镖物丢失,理应照价赔偿,父母死了,就父债子还。 好在雇主通情达理,也相信认可齐勇的为人,并不催齐勇还债,这些年齐勇也把债还得差不多了,他打算还清债之后就洗手不干。 为什么要选择在拍卖场上的寄托人下手,齐勇认为这类人一般家境富裕,就算劫了这些人的银子,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天上掉下来的蛋 任意听到齐勇说到追魂石的消息,心中暗喜,齐勇的话音刚落,问道:“西灵山上有追魂石?你知道追魂石是什么样子的吗?” 齐勇不知道任意为什么突然对追魂石感兴趣,但他也不知道追魂石到底是什么样的,摆头说道:“我只是听人说过,西灵山上有追魂石,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 任意心里有些失望,心想,也不知道岛上的几个老怪是否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可惜三毛领着大雕回碧离岛去了,看来得找个时间回去问问。 任意想起齐勇说起什么九州堂,问道:“刚才你说的九州堂是怎么回事?” 齐勇说道:“前年的时候,有两个自称是九州堂的人找上门来,希望我们能加入九州堂。他们说,只要加入九州堂,齐家村就是九州堂的中州第二分堂,可以为我们提供粮食物资,我当时拒绝了。后来他们又来过两次,我还是拒绝了。早些时候,他们又来了两个人,话语中带有了威胁的味道,我把那两个人扔了出去,并告诉他们,我们是宁死不从。” 铁国天下分九州,这个门派自称九州堂是什么意思呢?任意想起当年在北州乱银山上,一个洞府上就写着北州堂,会不会与九州堂有关? 任意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对齐勇说道:“既然你们愿意追随于我,我就为你们谋一个出路,拦路抢劫的事就不要做了。” 齐勇说道:“公子,您吩咐。” “你们擅长做些什么?”任意问道。 齐勇摇头苦笑道:“我们都是练武之人,哪里擅长做些什么。” 齐洁突然说道:“公子,我们长期买药抓药,对药材倒是有些熟悉。” “好,那就开药店。” 任意本就擅长医道,对药材也是十分熟悉,齐洁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想好了,就开药店加买丹药,他当然没时间去炼制丹药,但碧离岛上还有一个连文义,让连文义炼制一些聚气丹,壮元丹之类的低级丹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任意说道:“这样吧,我在灵州湾北岸开了一家酒楼,一些人去莲花楼,主要是维护莲花楼的周全,一部份人就经营药店。” 任意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交给齐勇,说道:“莲花楼左面还有些空地,就在这里建一家药店,名字就叫莲花堂,做为药店的总店,你再去中州城里找两个门面,能买下最好,把药店开起来。” 对齐勇这些人来说,拦路抢劫始终不是正道,有个正当营生当然是最好,既然甘愿追随任意,自当惟命是从,他接过银票说道:“好,我马上安排去办。” 中州城里突然冒出一家名为莲花堂的药店,而且一开就是三家。 药店在中州城里有很多,但莲花堂却与别的药店有些不同,莲花堂除了经营各种药材,还出售丹药。 莲花堂的丹药不但成色好,而且功效独特,比其他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强上数倍,但莲花堂的丹药并非无限量供应,莲花堂三家店每家每天只出售十枚丹药,售完即止。 武道中人谁不想迈上更高峰?除了自身刻苦修练,辅助材料必不可少,莲花堂不但有聚气丹c壮元丹等低级丹药出售,偶尔还有清露丹c解毒丹这类更高档的丹药出卖,一时之间,武道中人趋之若鹜。 莲花堂因为有丹药出售,顺带着药材生意也出奇地好,齐家村的人个个喜笑颜开,这是一个正当的营生,吃的是安稳饭,都说齐老大选对了人,对任意是感恩戴德。 任意开酒楼本来就是要为府上的人留条后路,有齐家村人的加入,无疑是让莲花楼实力大增。 更让任意感到意外的是,齐家村那十几名卧床多年的镖师,身体和修为恢复之后,竟然有几个人的修为是盛元境,那个看似快要不行的七伯更是满元境的修为。 在东部大陆,这一股势力完全可以与任何一个门派抗衡,甚至还可以碾压一些门派。 这些人能得到完全恢复,皆因拜任意所赐,对任意自然是感激万分,忠心耿耿。 任意突然得此力量,让他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西灵山位于中州城西面,呈南北走向,延绵数百里,中部主峰灵山峰高约三百丈。 西灵山是进出中州城的唯一陆上通道,也是中州城的天然屏障。 当年铁国开国皇帝铁皇大帝把都城建在这里,从表面上看,中州城三面环水,在安全上相对有保障。实际上,如果西灵山被人控制堵死,中州城就没有退路,成了一座死城。 对于这个问题,铁国后来的历代皇帝有人想到了这一点,曾经有人想过迁都,但一国都城搬迁,谈何容易?且不说难以找到合适的建都地址,而且还有可能引起国家动荡,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西灵山地理位置的重要,事关京城安危,西灵山上,不得兴建任何建筑物,包括寺庙,不允许任何人在西灵山上长期逗留。 为了加强对西灵山的控制,铁国朝庭派出重兵把守,宫不易麾下的中州大营,有两成的兵力被部署在西灵山。 追魂石到底是什么东西任意想要弄明白,他回了一趟碧离岛,向岛上的几个老怪请教,但这几个老怪听到任意问起,个个都摇头乱摆,连他的师父武老怪对他一向是知无不言,也是支支吾吾,来个顾左右而言他。 齐勇别随风这些人都听说过追魂石,任意不相信这几个修道通天的老怪不知道,这就让任意觉得奇怪了,不就是问点事嘛,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个个都闭口不谈呢? 几个老怪之中,剑老怪生性更为爽直,任意就天天缠着剑老怪,剑老怪被逼无奈,说出了追魂石的来历。 剑老怪说,所谓追魂石实际上是天外一种异兽噬魂兽所下的蛋,噬魂兽是一种高阶巨兽,体型有些长达百丈,它最擅长的就是灵魂攻击和吞噬灵魂,噬魂兽是以吞噬别的生物灵魂来壮大自己的能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数百年前曾经有噬魂兽的蛋掉到大陆上来,经过数百年的雨淋日晒,这些蛋已经石化,变成石头,但这些石头蛋仍然带有很强的灵魂能量,后来被人们偶然发现,只要有人把自己的鲜血洒在石头蛋上,就会感应到与自己血脉相关的东西,所以被人们称为追魂石。 天外异兽?难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世界? 任意心中百疑丛生,意欲再问,被剑老怪一巴掌拍了出来。 任意无奈,又再去缠着丹老怪,丹老怪也是语焉不详,含糊地说追魂石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蛋,其实就是等于没说。 任意虽然是听得不明不白,但至少他知道,只要找到噬魂兽的化石蛋,就有可能找到父亲的尸骨,不明白的事以后再弄明白。 任意从西部大陆带回来的十只大雕,是以后返回西部大陆的主要交通工具,所以任意让三毛留在碧离岛继续驯养着这十只大雕,这次为了行事方便,他把三毛带了出来。 既然剑老怪说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任意就想查查西灵山上是否曾经有过从天上掉下东西的记载,回到中州城,跟皇帝师叔打了声招呼,一头钻进藏经阁,埋头翻阅铁国的历史古籍。 几天之后,任意从浩瀚如烟的古籍中找到了一些简单的记录,记录着三百多年前中州城和西灵山上空曾经出现过异象,天上突然掉落很多陨石c石头c动物尸骨之类的东西。 任意心想,掉进中州城里的东西,过了三百多年是否有人收拾起来保留着?这些东西中会不会有噬魂兽的石头蛋?西灵山上是否也会掉下这些东西? 任意想了半天,决定不管有没有,先去西灵山上找找看再说。 几天后,任意带着三毛和风照影,叫齐勇带上齐家村里的那十几位老镖师,一起去了西灵山。 从天上掉下东西,它的落点一般最有可能就是最先落在最高处,那么,应该是最先落在灵山峰,任意是这么想的。 三百多年前从天上掉落下来的东西,现在再去寻找,让人看来,不但可笑,而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任意带着众人在灵山峰上转悠了好些天,灵山峰上但凡是形状像蛋的石头都被拿来看了个透,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他心里泄气了。 齐勇建议再到其他地方去看看,但任意没了信心,也觉得太过浪费时间,不如以后再做打算,带着众人下了山。 在山脚下,遇到了前来军营视察的宫不易。 宫不易见到任意来到西灵山,有些意外,但又热情地拉着任意进营坐坐,任意不好推辞,让齐勇带人先回去,他与风照影随着宫不易进了军营。 西灵山是一处重要的军事重地,宫不易身为中州大营主将,他在西灵山军营里也设有将军营帐。 营帐中间的案桌上,右边架放着一把剑,案桌中间的几张公文上面,压着一个香瓜大小形状似蛋的灰色石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寒战的最后一战 石头蛋?任意看见桌上的东西,心头一震,心想,该不会是我要找的那个东西吧? 急步上前抓起桌上的石头蛋,看了一眼,神念慢慢扫出,任意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能量波动。 就是它了!任意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宫不易说道:“侯爷,这个东西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宫不易笑道:“这是我的士兵在几年前巡山的时候发现的,他们说是龙下的蛋,我说那是扯蛋,龙乃天外之物,怎么跑到凡间来下蛋了?不过我看这块石头像个蛋,有趣得很,就拿来当镇纸了。” “只有一个吗?”任意问道。 “有好几个呢。”宫不易指着旁边的角落说道:“我看也就是几块石头蛋,没什么用处,我就随手扔在这里了。” 任意走过去一看,只见角落下放着几个蒙上了灰尘的石头蛋,心中暗喜,花费了好几天功夫找它不到,原来它是跑到这里来了。 宫不易见到任意的神情有些激动,笑道:“任大人,你喜欢这东西?喜欢就拿走吧。” “喜欢,喜欢,谢谢侯爷,谢谢侯爷!”任意点头如鸡啄食。 宫不易与任意共事几年,从来没有见到任意如此客气,心下微微惊讶,难道这几个石头蛋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说道:“任大人,这几个石头蛋是啥玩儿?” 任意把放在角落里的几个石头蛋拿起来吹了吹灰尘,放在桌上,笑道:“侯爷,这几个东西用得上的就是宝贝,派不上用场所的就是几个破石头,一文不值,正巧我用得上。” 任意得了宝贝,再也不想与宫不易啰嗦,也不解释,与宫不易说了几句,找来个袋子装上石头蛋,匆匆离去。 回到中州城,任意命齐勇找来当年死在草原上的镖师后人取了血样,骑着三毛飞回碧离岛,把东西交给丹老怪,让丹老怪把追魂珠炼制出来,至于需要什么材料,怎么炼制追魂珠,那是丹老怪的事了。 丹圣在丹道上淫浸上百年,炼制小小的追魂珠最是简单不过,几天之后,丹圣把数十枚追魂珠交给了任意。 任意高兴地与丹老怪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吓得丹老怪连退几步,把任意臭骂了一顿,任意哈哈大笑离去。 秋天的黄叶渐落,西关城外的那棵老榕树依然翠绿茂盛。 十二年前,任意第一次来到这棵老榕树下,是在秋天。 兴隆十四年的时候,他曾经来过一次,那次是为了去万象国解救安志等人。 十二年后,还是在秋天,任意带着琴画c童丽c风影照等几个人再次来到老榕树下。 这里是任意重生的地方,也是寒战的最后失踪之地,或者在人们的心目中,寒战早已死去,但不见寒战尸骨,总是于心难安。 任意怀里放着一枚淡黑色的珠子,鸽子蛋大小,暗哑无光,这就是追魂珠。 丹老怪说过,追魂珠在周围一定距离的范围内,只要存在着亲人的尸骨,追魂珠会产生魂力波动,越近越强,在数十米的距离时,追魂珠就会自动向目标飞去。 寒战当年在这里把任意丢下,他应该是在这里出了事。 任意站在老榕树下,怀里的追魂珠没有反应,心里微微失望。 秋风微凉,老榕树枝叶摇曳晃荡。 任意突然跃身而起,飞身站上树冠,极目四顾,西关城远远在望,心想,父亲当年途经这里,极有可能是想进入西关城,突然遇上极致宫的杀手,迫不得已把自己丢下,西关城进不了,父亲应该往那一个方向去呢? 任意从树上跳下来,指着西边的西关城方向,看着风照影说道:“风爷爷,假如你被人追杀,西面去不了,你该往哪里走?” 风照影当年也来过这里寻找寒战的踪迹,对这里一带的地貌还算熟悉,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往西北” 西北就是万象大山。 万象大山高险奇峻,山中有悬崖峭壁,溪流乱石,树木成林,逃进山里就有了天然的遮挡之物可以掩护利用。 任意点头,说道:“好,就去西北。” 一条小溪流从山中流出,清澈见底,一些小鱼在游动。 童丽蹲下来,捧了一把水洗脸,甩了甩手中的水珠,抬起头来,她看见对面的崖壁上有一双眼睛在乱转。 一只小猴子趴在一个小山洞里,伸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对面的人群。 童丽微笑着拾起一个小石子轻轻向小猴子扔去,小猴子小脑瓜一闪,吱吱叫着抓了一个东西朝童丽扔了过来。 童丽伸手接住,是一块银子。 小山洞里有银子。 任意和风照影对望了一眼,任意对三毛说道:“三毛,过去看看。” 三毛倏地变身,飞到小山洞旁,伸出巨大的爪子扒拉了几下,露出一个巨大的山洞口,十数只猴子吱吱乱叫纷纷往外逃窜。 三毛探头往里看了看,回头说道:“山洞很长,曲折通往里面。” 山洞里的银子是小猴子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还是有人带到了这里?如果银子是有人带来的,进入山洞的是什么人? 任意决定进去看看。 山洞很幽深,拐了几个弯之后,已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路。 任意叫道:“大花,你在前面开路。” “是,主人。”大花从琴画身上跳下来,变身成为一条巨蟒,蜿蜒前行。 山洞似乎是一直向地下深处延伸,约莫走了五六里地,有些许微弱的光芒透了过来,在前面游走的大花突然停了下来。 任意问道:“大花,怎么了?” 前面有两条路,走那一边?大花问道。 右边黑糊糊的似乎还是深不见尽头,微弱的光线正是从左边透来。 “往左边走。”任意说道。 走了数米,没有了去路,面前的洞壁上有几道小缝隙透出光亮。 任意看了看,说道:“你们退后。”扬手意欲把洞壁破开。 大花叫道:主人,让我们来。 一直伏在琴画身上的小花突然窜出,闪电般飞到大花身边。 轰隆隆!只见大花小花扬起坚硬的尾巴狠命向洞壁砸去,洞壁轰然开裂,露出一个大洞,一片光亮照了进来。 三毛嘎嘎笑道:“两条小笨虫,老子一爪子的事,偏偏要费那么大的劲,笑死老子了,嘎嘎嘎!” “哼!死笨鸟,老子能做到的事,不用劳烦别人了。”大花张开巨嘴,伸到三毛面前,似乎要一口吞了三毛。 三毛与大花小花一向不对付,经常遇上都会斗嘴,任意也不作理会,拍拍大花,走了出去。 一道干涸的小河沟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河沟两旁杂草丛生,沟底乱石零落。 走了数十米,任意怀中的追魂珠有了反应,微微的魂力波动起来。 任意心头一震,站住往前看了一眼,有些激动地说道:“应该是找到了。” 童丽惊声叫道:“找到了?” 声音之中是既绝望又惊喜,绝望的是,既然追魂珠有了反应,证明寒战已经死了,惊喜的是终于可以找到了那个让她相思苦等半生的男人尸骨。 琴画听到儿子的话,有些茫然地往前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并不爱她,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当年有了儿子之后,这个男人为了儿子而被迫要接纳自己的眼神让她感到痛苦绝望。半生与青灯为伴,她等的是儿子,有了儿子她已经非常满足。 寒战早就死了,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答案,但没有找到寒战的尸骨,谁也不敢做出这样的结论。 风照影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为了寻找寒战,卫国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而无果,现在找到寒战的尸骨,这件事也算是画上了一个记号。 顺着小河沟再行里许,任意怀中的追魂珠飞了出去,在几十米处落下飞进一个山洞里。 一个天然山洞映进众人眼中,山洞里的一幕令人震惊。 时值秋天,但山洞里却寒冷刺骨,洞壁上挂满了雪白的冰霜。 山洞地面有一块如玉巨石,森然寒意正是从这块巨石中散发出来。 万年寒玉! 万年寒玉是世间极为难得的宝贝,但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人震惊无比! 万年寒玉的右边,一名银衣人的尸体被一分为二,两截尸体流出来的血已结成黑霜。 左面一名银衣人的尸体伏面而倒,尸首分离,脑袋滚在洞壁下,一双眼睛瞪天而望,蒙上了一层白霜。 另有三名银衣人被开膛破肚手足尽断散倒在地上。 追魂珠落下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脸容英俊的人傲然靠在石壁上,双眼圆睁,雪白的冰霜挂在他的脸上,似乎也阻挡不了他的冲天怒意。 在他的身前站着两名金衣人,一名金衣人手中的长剑深深地插进他的脑袋中,另一名金衣人手中的短刀则捅在他的胸口上。 他右手中的短剑深深没入一名金衣人的心窝里,左手如刀般直直地从另一名金衣人的肚子穿过,透至背后。 好惨烈的场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任意的打算 这个人就是寒战。 任意一看这个人的相貌,他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寒战。 有万年寒玉的维持,山洞里的尸体三十年不腐,还保留着三十年前寒战与极致宫杀手最后一战的惨烈情景。 寒战孤身一人连杀五人,最后与两个人同归于尽。 这一战何其惨烈! 琴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状,啊的一声惊叫被吓得昏倒在地。 凭一人之力击杀西部大陆上的七个顶尖杀手!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任意突然为父亲感到自豪。 他看了母亲一眼,缓缓朝寒战跪下,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风照影单膝跪下,颤声叫道:“少主!你,了不起!” 童丽死死盯着靠在石壁上的人,呆了片刻,突然凄厉叫道:“寒战!”她突然闪身上前,砰砰两掌把寒战身前的两名金衣人拍得成了残肢碎肉,再把插在寒战头上的剑拔掉,抱着寒战僵硬的尸体凄声大哭起来。 众人之中,任意当年刚刚出生不久,他还不懂得感受到寒战的父爱,琴画虽然与寒战有肌肤之亲并有了孩子,但寒战并不喜欢她,风照影与寒战是主仆的名份。 唯有童丽,她与寒战相亲相爱,两人曾经渡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她对寒战是刻骨铭心,现在见到寒战多年不腐的尸体,容颜仍如生前,更让她感到心痛万分。 任意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已死,但他没有想到父亲死得是如此悲惨!一把长剑穿脑,一柄短刀切腹! 父亲如此惨状,任意胸中充满怒火。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神鹰族人是否太过宽容,假如他早就知道父亲是如此惨死,他绝对不会放过神鹰族人,就算不灭了神鹰家族,也要亲手杀上些人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但是,现在面对着已经起誓效忠的神鹰家族,他还下得了手吗? 武道中人快意恩仇,任意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道心此时已经被蒙上一层阴影。 在此之前,任意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见到父亲的一堆白骨,现在父亲的尸体完好无损,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父亲的尸体送回卫国,让父亲入土为安。 寒战作为卫国的太子,他的葬礼必然办得很隆重,任意身为儿子必须要为父亲守灵送葬,而且他也看出景治皇帝的意思,任意再次回到卫国时,必须要任意继位登基为帝。 然而,估且不说渡过一次卫海相当麻烦,他在东部大陆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如果这个时候回去,估计是很难再出来,任意现在是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任意考虑了半天,他决定暂时不回去,命人先把父亲的尸体运送回卫国保存,等他回去之后再下葬。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寒战的尸体在山洞里有万年寒玉维持,可以保持多年不腐,一旦离开这个山洞就无法保持,除非把万年寒玉一起带走。 任意估计这块万年寒玉足有上千斤重,用飞鸟无法运送,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船,而且船必须够大够安全,能够完全抵御卫海里的狂风巨浪,但船呢? 一个人跳进任意的脑海中,南州的小南王,信王铁方,一个造船的奇人高手。 当年小南王的两个手下沙桂森和曹毅瞒着他去杀人,被任意抓去法办,小南王会不会记仇,他会不会出手相助? 任意不敢肯定,但他知道,只有这个人才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他突然想起那天大朝会上老南王的表现,或者可以通过老南王来说服小南王。 任意心中做了个大概的盘算,在山洞里挖了个坑,把极致宫几个人的尸体丢进坑中,再把两名金衣人的残肢碎肉扫进坑里,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少了一个人。 当初是有三名金衣杀手和五名银衣杀手追杀寒战,但在洞里只有两名金衣人,还有一名金衣人去了那里? 任意摇摇头,挥掌卷起泥土,把极致宫的人掩埋了。 任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对风照影说道:“风爷爷,我父亲的尸体暂时还不宜移动,我想让你守在这里,等我打造好大船后,把这万年寒玉一起带上,你和丽姨一起护送回去。” 风照影知道任意一时还不能回去,用船运送的确是最好的办法,点头说道:“小主人,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少主。” 童丽说道:“意儿,我也留下在这里,我想多陪陪你父亲。” 琴画也说道:“孩儿,我也留下。” 寒战之死,可以说是由琴画一手造成的,任意知道母亲心中有愧,有风照影和童丽两大高手在母亲身边,安全上应该没什么问题,想了想就点头同意。 此地离西关城不过数十里,任意再对风照影几人再吩咐了些话,带着三毛离开了。 …… …… 宁武县县衙后堂。 宁武县县令何春喜身穿着六品橘红官服,倒背着手站在窗前,静静听着县衙师爷方卓宏说事。 何春喜自小读书,养就了一身书卷气,到了任意府上又跟着文刚夫妻练武,斯文之中透着刚毅,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在铁国官场中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何春喜自小立志要当官为民,任意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不忘这个志向,当官之后,处事公正,从不偏私,他在右州就任的时候,就深得当地百姓口碑。 方卓宏说的是一桩房产纠纷的事,这事牵扯到南州州丞白文承。 “从案子上来说,白大人的这个外孙是有点仗势欺人了。”方卓宏看着何春喜的背影说道:“何大人,这事我看是不是采取点折中的法子呀?” 何春喜看着窗外微微摇晃的一丛楠竹上,一只螳螂正在张牙舞爪,微微笑了一下,他明白方卓宏话里的意思,回头说道:“方师爷,我不是不想给白大人面子,在这件事情上,张少杰实在是欺人太甚,本来事情与他无关,他要为所谓朋友出头也罢了,但他居然连朋友也吃了,这吃相也太过难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那……何大人的意思是?”方卓宏有些迟疑地问道。 何春喜说道:“那块地和房都是属于李家人的,理当还给李家人,张少杰扒了人家的房子,就让他照价赔偿。” 方卓宏说道:“何大人,这样处置张少杰肯定不服,而且还要他赔钱,要是闹到白大人那里也不好吧?” 何春喜说道:“我不管他服不服,我要的是以理服人,如果白大人不明事理,我就与他好好论理。” “对,我们讲的就是以理服人。”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春喜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叫道:“大哥。” 任意微笑着跨步进门,说道:“喜子,弄点饭来,我还没吃饭呢。” 正自坐着的方卓宏听到何春喜口称大哥,知道是那个传闻中的人来了,急忙站起来躬身叫道:“见过任大人。” 何春喜连忙说道:“大哥,这是我县衙里的方卓宏师爷。” 任意微笑着对方卓宏点了点头。 方卓宏说道:“任大人,何大人,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匆匆走了。 “大哥,你等着,我给去你弄饭来。” 何春喜急忙走了出去,不一会,端来饭菜放在桌上,说道:“大哥,一时匆忙,你先对付着点,晚上再整得丰富点。” 任意坐下端起一碗米饭,扒了一口米饭,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觉得味道不错,说道:“不用,喜子,吃完饭你随我上小榄山。” “大哥要去见杜大哥?”何春喜说道:“杜大哥近来想到处招人,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山上。” “先去了再说吧。”任意嘴里不停地扒着饭,一边说道。 …… ,…… 宁武县东面,小榄山。 一条碎石铺成的山道直通山上,碎石路的尽头,一个新建的巨大牌楼映入眼中,牌楼两翼飞展,恢宏大气,牌楼正中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红云宗。 沿着牌楼下的一条青石大道向南走去,一里外的地方,有一片依山而建的古老建筑群。 红墙黄瓦显得有些破败,地上铺满了黄叶,有些墙上挂着些枯藤和青苔,秋风吹来,挂在墙上的枯藤轻轻摇曳晃荡,更显寂寥。 这里曾经很是热闹,练功场上曾经到处见到红云宗子弟的身影,但在三十年前,红云宗的弟子被西部大陆上过来的几名杀手全部灭杀,只留下一堆残败的古建筑。 何春喜调任宁武县县令,杜风也随着何春喜南返,这是任意出于对何春喜安全上的考虑,也是有意让杜风回来筹备重建宗门。 东部大陆上的武道门派,很多掌门宗主只不过是满元境的修为,归元境界的不多,杜风现在是归元中阶修为,完全可以碾杀任何门派,担当一派宗主绰绰有余。 但要重建一个宗门,除了要有财力,人才必不可少,要有宗门长老,要招门下弟子,杜风不可能当一个光棍宗主,自个在小榄山上自个玩。 杜风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想要重建宗门,谈何容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借船 红云殿是昔日红云宗宗主与长老们议事的地方,杜风此时站在大殿里,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觉得有些无奈和无助。 红云宗被灭时,杜风刚刚出世不久,他领略不到红云宗当年的辉煌,但他做为红云宗的唯一幸存者,也是红云宗宗主的唯一传人,重建宗门是他必须要做的。 为宗门报仇已经无法做到,在任意让神鹰家族起誓效忠的时候,就算他心里不愿意,也知道这个深仇大恨要从此一笔勾消。 把宗门重建起来,也算是对得起红云宗的列祖列宗了。 杜风心里在叹息,突然听到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心想,怎么会有人来?闪身走出殿门,只见任意与何春喜大踏步走来。 杜风惊喜叫道:“大哥,喜子,你们来了。” 任意抬头四望,点头笑道:“心里是不是有很多感概?” 杜风摇头叹道:“昔日这里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我不知道,但我想让这个地方热闹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压力啊。” “走,进殿说话。”任意挥了挥手。 三人进行殿内坐下,任意把已经找父亲遗体的事简单说了,对杜风说道:“我来南州,是要去找小南王造船,途经这里,顺便有些事情对你说说。” “太子爷,了不起!一人独杀七人,大哥,我为你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杜风由衷赞叹。 “父亲的确是了不起。”任意眼中露出痛惜之色,轻轻叹道:“可惜他不在了。” 沉默片刻,任意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杜风,杜风连忙推辞,说道:“大哥,我不能再要你的钱。” “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还要跟我磨叽?” 任意把银票塞进杜风手里,说道:“有十几名患病多年的老镖师被我医治好了,其中有几个人是盛元境的高手,我想让他们来当你宗门的长老,你意下如何?” 几名盛元境的高手,很多门派也没有这样的底蕴,杜风没理由拒绝。 “太好了!求之不得啊。”杜风高兴地说道。 任意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马上传消息给他们,这些人都是前辈,你可不能仗着修为高,就在人家面前摆宗主的臭架子。” “放心!大哥,我一定把他们当前辈相待。”杜风说道。 “如此甚好。”任意站起来,看着殿门外的落叶,缓缓说道:“我有些担心喜子,杜风,你要多看着些。” 杜风明白任意的意图,说道:“大哥,我不会让喜子有事的。” 何春喜说道:“大哥,你放心,我能有什么事。” 任意摆摆头,说道:“喜子,你忠正为官,我是放心的,但你官不大,你这样性子的人并不受官场中人喜欢,稍有不慎,背后就有人搞阴招,砸黑砖,让你防不胜防。我身份未明之前,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向来志不在官场,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你能跟我一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么?” 何春喜知道任意说得有道理,自己志在官场,想要当个万民景仰的好官,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不可能放弃,说道:“大哥,以后我小心行事就是。” “好了,反正以后你们哥俩有事就商量着来办,我要赶去望海城找小南王,就不留了。” 任意说完,举步走了出去。 大小南王抛开争权夺利的欲望,远离铁国政治中心,在铁国的王公贵族之中,应该是过得最逍遥的。 早几年,信王铁方的儿子铁清,得到兴隆皇帝的眷顾,被封为王,了却老南王的心愿,老南王每日就是赏花养鸟,呼朋唤友,好不快乐。 年初的大朝会上,老南王为任意说话,他并非是为那一方势力出头,而是他出于对任意的感激。 当年小南王的二个手下瞒着小南王杀了棠宁县县令唐卫志和一名仵作,此事可大可小,凭任意的权力,只要他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大小南王的不是,大小南王的日子就不好过,更不要说铁清封王,但事后兴隆皇帝并没有追究大小南王的责任。 差点受古家人所累,老南王大怒之下,把古英梅踢出了南王府,小南王也是无可奈何。 这几年,小南王更是专心用在造船上。 望海城东面的专用码头边上,停泊着十几艘形样不一的船,这些船都是出自小南王亲自设计而打造的。 小南王造船纯粹是为了好玩,每造好一艘船,他都亲自带船出海游玩一番,觉得不满意的就把船拆掉,再利用原有的材料重新设计打造,这些年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钱财,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任意来到南王府,不知道大小南王是什么态度,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老南王听到任意求见,心下微微吃惊,难道是府上又有什么人犯事了?急忙叫来儿子孙儿问话,都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略为放心,让人把任意请了进来。 任意与大小南王见过礼,见到大小南王满脸狐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大小南王听到任意是为了造船而来,都松了一口气,老南王说道:“小任大人,你要用船,中州水师有大把战船,你何必舍近求远,要跑到南州来?” 任意说道:“我要用的船有些特殊,首先要够大,能载重上万斤物品和连续航行在半年以上,并且要能抵御海上的大风大浪。” 听到任意要打造这样的一艘船,大小南王觉得奇怪,互相对望了一眼,但老南王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南王猜测任意是想西渡卫海,但他不明白任意为什么要西渡卫海,想到此人身份特殊,或者是皇帝的意思,也不问原因,说道:“小任大人,想要打造这样的一艘船不是不可以,但造价昂贵。” 任意说道:“这个我知道,银子我没有,但我可以用一枚百转回生丹来交换,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百转回生丹不但能起死回生,更能延年增寿,是许多王公贵族热衷追求之物,当年曾有丹圣的一枚回生丹出现在拍卖场上,众多王公贵族疯狂出价,拍出了六百万两的高价。 六百万两的高价看似惊人,但这些王公贵族命贵如金,一条人命与这点银子相比,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大小南王听到有百转回生丹,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听到只有一枚,觉得有些可惜,各自眼中露出矛盾之色,老南王急忙说道:“小任大人,可否再添一枚?” 百转回生丹任意肯定还有,但回生丹何其珍贵?要不是为了能够平安地把父亲的遗体运回卫国,他根本不会拿出来。 任意暗中看见大小南王神色,知道这事就要成了,心中暗喜,故意装做为难的样子,说道:“回生丹可遇不可求,它可不是大街上的黄豆粒。” 打造大船对小南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回生丹的确是可遇不可求,这样的机会不能放过。 小南王说道:“小任大人,打造这样的一艘船,需要些时间。” 任意问道:“我希望越快越好,不知道王爷需要多长时间?” 老南王看着小南王说道:“造什么造?你把那艘震远号船交给小任大人使用就是,何必再费心机?” 震远号就是小南王在数年前精心打造的三层楼船,船身长约八十多米,宽三十多米,高八米,经过不断改良,震远号越发完美,是小南王最喜欢的心头之物。 老南王之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儿子把船交给任意使用,他是想马上把回生丹弄到手,以免得夜长梦多。 震远号是小南王的心头之物,老南王提出要把震远号交出去,微微一愕,随即有些恼怒地说道:“不行,父王。” 老南王把眼一瞪,说道:“有什么不行,就你那破船有什么好宝贝的?能值几个钱?” 震远号任意见过,知道那是一艘最大的三层楼船,用来远航的确是非常合适,再说能有现船使用那是最好不过。 任意见到大小南王起了矛盾,怕这对父子俩把事搅黄了,想了想说道:“王爷,这样吧,你们就把船借给我使用,回生丹我照给,如何?” 任意提出要借船,大小南王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到时候任意把船还回来,等于是白赚了一枚回生丹。 小南王与父亲交流了一下眼神,说道:“小任大人,这事我答应了,但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船上补给物资和水手舵工等人的费用要另算。” 小南王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要驾驶震远号,需要水手船工近二百人,这近二百人的吃喝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小南王开口答应,任意心中暗喜,连忙说道:“这个自然是要给的。” “好!不知道小任大人什么时候把船开走?”小南王问道。 任意说道:“如果要准备半年的物资,需要多长时间?” 准备半年的物资!原来他真的是要西渡卫海,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小南王虽然心有疑问,却不敢相问,笑道:“如果你有足够的银两,几天功夫足矣。” 任意把百转回生丹和一万两银票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那就劳烦王爷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各自心惴惴 大小南王看到桌上的回生丹,两人双眼发亮,对看了一眼,老南王伸手把回生丹拿了起来,把银票塞到小南王手里,挥手叫道:“快去,快去给小任大人准备船只。” 小南王愣了片刻,心中暗自叹息一句,默默把银票收入怀中,领着任意去了码头。 一般情况下,因为楼船高抵御风浪差,不合适远航,但经过数次改良,小南王把震远号楼船压缩到八米高左右,曾经在碧离海和东海上航行而毫无风险。 楼船船头微尖昂起,八十多米长和三十多米宽的瘦长船身如同一把剑,顶层甲板中部设有三叶巨帆,底层两侧各设有八十个浆位。 近二百名船工在忙碌着搬运粮食淡水等物资,任意站在岸边看得暗暗心惊,心想,仅仅是一艘船就需要近二百人,不知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养活,铁国有那么多的王公贵族被万民供养,个个都过着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果然是天下苍生多悲苦啊。 几天之后,所有物资搬运完毕,任意辞别大小南王,带着震远号从南面的碧离海向西驶去,到达万象大山东部的万象湾,停泊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万象湾距离西关城约二百里,任意要把父亲的遗体带到船上十分容易,但要把洞里的那块万年寒玉搬到船上却有些麻烦。 万年寒玉形体不规则,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白玉石,体积比一张八仙桌还略大些,但却有上千斤重,凭任意的修为,可以把它推动,但想把它移走有些困难。 任意本来是想去找一辆大车来,但他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一是震远号停泊的地方大车无法通行,再说一般大车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 让西州大将军华成或者是西州州长孟勤派人来帮忙可能办得到, 但任意找到父亲遗体的事,除了他的几个心腹人物,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事关他的身份,他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他与兴隆皇帝的计划。 任意回到山洞里与风照影商议了半天,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在吃饭的时候,大花小花从琴画身上爬下来,任意拿起一块牛肉丢给大花,大花张嘴接住,咕声吞了下去。 任意看了看大花,心念一动,一拍大腿,笑了起来,指着大花笑道:“风爷爷,想到办法了。” 风照影看了大花一眼,随即明白任意的意思,笑道:“对啊,怎么把这两个大家伙给忘了呢。” 童丽也明白了,笑道:“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能派上用场。” 大花也明白了任意的意图,把头一扬,乜了三毛一眼,哼声说道:“小主母,你也太小看人了,不像一些笨鸟只会吹牛皮。” 小花跟着附和:“大笨鸟,吹牛皮。” 三毛知道自己无法承载上千斤重的万年寒玉,但还自嘴硬,叫道:“两条小毛虫得意什么?老子我一样能行,只不过公子是想让你这两条小虫多些煅炼。” 任意笑着拍拍三毛脑袋,起身做准备去了。 两条近二十米长的五彩大蟒蛇,相互依偎着在山道上并排而行。 在它们的身体前部,上面绑着几块大木板,木板上放着一个用牛皮帐篷包裹起来的大木箱子,箱子里放着万年寒玉和寒战的尸体,四周用巨藤紧紧绑了起来。 万年寒玉不停释放出森然寒意,大木箱子周边已经挂上了一层薄霜,好在大花小花还能抵御得了这刺骨寒意。 任意几个人在后面默然随行。 震远号的船工们闲着无事,派人下海抓鱼,到山里捕来野兽,正在岸边烧烤喝酒扯闲蛋。 众人正吃得高兴,突然见到两条花斑巨蟒不知背上驮着什么东西夹带着一股寒气蜿蜒而来,他们被吓得落荒而逃,纷纷躲回船上。 三毛见了乐得上下翻飞,嘎嘎大笑,说道:“你这两条小虫就没干好事,专门出来吓人的。” 大花怒道:“你这破鸟得瑟啥?等卸了东西,咱们大战一场。” 任意无奈地摇摇头,举手挥了挥,走到岸边向船上叫道:“荣管带。” 荣添是震远号的船长,是小南王花重金请来的航海高手,他见到众人慌慌张张地逃回船上,觉得奇怪,走出船舱往岸上一看,见到任意身边有两条大花蟒背上驮着东西,知道是任意带东西来了,拱手叫道:“任大人来啦。” 任意点头说道:“荣管带,麻烦你让人把跳板放下来。” 在船上怎么安置,任意原本是打算安排放在房间里的,但万年寒玉太大,船上的门和过道无法通过,只好把大木箱子安放在楼船二层中部的甲板上。 任意指着甲板上的大木箱子对荣添说道:“荣管带,我也不瞒你,这是一块万年寒玉。” 在南州的时候,任意就对荣添说过,借用小南王的船是为了运送一件东西,原来是万年寒玉,果然是好宝贝,荣添看着大箱子周围的白霜,恍然大悟。 任意指了指风照影,说道:“荣管带,这位是我的风爷爷,一路上你们就听我风爷爷的吩咐。” 任意并不随船出海,荣添是早就知道了的,他对风照影拱手叫道:“见过风前辈,随时听候吩咐。” 风照影微微点头。 诸事齐备,任意命震远号起锚离岸,他和母亲站在岸边,看着渐渐远去的震远号,眼中带着些许不安。 卫海宽阔无边,风急浪高,一路上必然惊险无比,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平安到达,好不容易找到父亲的遗体,要是出了事,他将会遗憾终身。 良久,他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带着母亲离开了。 兴隆二十二年,初冬,震远号驶出万象湾,一直往西而去。 任意向小南王借船出海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 接着有人发现,侦缉堂青龙队队长韦相雄c白虎队队长向东和飞鹰组组长范承丰带着二百多名侦缉卫离开京城,不知去向。 这两则消息引起了某些人的猜测和不安。 初冬中的中州城似乎还不算冷,端王穿着亮银锦袍,手里捧着一把小巧玲珑的紫砂壶,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似乎在沉思。 过了一会,端王抬起头来,说道:“他向铁方借船出海,但他又不随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船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说道:“震远号驶进碧离海之后不见踪迹。” 铁森坐在桌子旁边,正抓着点心往嘴里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父王,这个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得想办法把他杀掉。” 黑袍老者摆头说道:“杀不了,这个人太厉害了,我看除了东西南北那四个人,似乎世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铁森说道:“诸老,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不是。”黑袍老者说道:“我连他身边的那个青衫人也无法与之对敌。” “那个老头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这个小畜生失踪几年,还带了个高手回来。”铁森端起茶壶往杯里添了些茶水,有些气愤地重重放了下来。 “一怪海上坐,东刀护千岛,西拳镇万象,南枪泽南国,一箭射草原!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与一怪有关?这个一怪究竟是坐在海上的那里呢?” 端王问道。 “没有知道,听说几十年前东刀西拳南枪北箭曾经与一怪交过手,合四人之力也不是一怪的对手。” 黑袍老者说道:“要说知道这个一怪究竟坐在海上的那个地方,也只有那四个人知道,但那四个人却是闭口不言。” “齐家村的人被他招揽进莲花楼,这个人的确是有些手段,不但在武道上胜人一筹,也精通医道,的确是个人才呀。” 端王点头赞叹,说道:“侦缉堂极少出动这么多人,他这次带着二百多号人去干什么呢?” 黑袍老者摇头。 铁国以武道立国,向来鼓励民众修武,所以宗门帮派众多。 本来武道中人有一条不成文规矩,不得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但很多武道帮派仗着自身实力强大,成为作恶一方的恶霸势力,甚至有些帮派与地方官府勾结,兴隆皇帝很是头痛。 当年任意执掌侦缉堂时,兴隆皇帝就赋予任意这样的权力,希望由任意出面铲除地方恶霸势力,但任意失踪几年,无法实施。 任意这次回来,铲除地方恶霸势力是兴隆皇帝治理朝政乱局的计划之一。 宁武县李家与南州州丞白文承的外孙张少杰有土地房产纷争,何春喜判李家胜诉,并判张少杰赔偿李家房屋损失。 张少杰不但不服,还纠结当地一个帮派镇武帮的人冲击宁武县县衙,强行要何春喜改判土地房产归自己所有。 房产土地本来是属李家所有,何春喜不可能改判,双方在县衙大堂上大打出手,镇武帮的人把何春喜和县衙衙役打伤之后,扬长而去。 杜风知道后,本来是准备带人去端了镇武帮,但被何春喜死命拦住了。 因为何春喜知道,张少杰带镇武帮的人去冲击县衙,实在是胆大包天,已经是犯了朝庭大忌,假如杜风再插进一脚,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镇武帮 何春喜与任意的关系,铁国官场中很多人都知道,但何春喜从来不因为自己有一位权力通天的大哥而骄横嚣张,只是规规矩矩地做官,所以很多人似乎都忘了何春喜的背后站着任意这尊大佛。 事情过后,何春喜向望江知府禀告,望江知府听到事情牵涉到镇武帮和白文承的外孙,来了个左推右挡,不做理会。 何春喜心中恼怒,也不怕犯了官场越级报告的规矩,向南州州衙报告。 当年因为林大学士满门被杀案,南州州长冷浩冬与任意比较相熟,如果是他接的报告,他想到任意与何春喜的关系,可能会引起重视,但他去了京城,接到报告的偏偏是白文承。 白文承也是个糊涂蛋,看见事情牵扯到镇武帮和自己的外孙,他忘了何春喜的身份背景,也是来了个不闻不问。 一个地方帮派强行干扰朝庭官府办差,等于是公然挑战朝庭权威,不管放在那里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南州州衙和望江知府两级官府却不闻不问,给南州官场埋下了个大炸弹。 任意奉兴隆皇帝之命要整治地方恶势力,他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从西州回来,想起杜风筹建宗门之事,就去了南州,见到杜风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大为吃惊,一个地方小帮派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官府衙门对抗,他决定要拿镇武帮来开刀。 任意命三毛飞回中州城,通知韦相雄向皇帝禀告,兴隆皇帝听到之后大为震怒,命侦缉堂把镇武帮一锅端了。 一方势力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除了自身要有一些实力,身份背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镇武帮只是一个小帮派,帮众也就二三百号人,但在宁武县却是个大祸害,横行乡里,欺行霸市,历任县令都感到十分头痛。 镇武帮的帮主名叫丁一林,年纪四十来岁,是个修武之人,盛元境的修为。 在宁武县很多人知道,丁一林与南州州丞白文承的外孙张少杰称兄道弟,但他还有一个更让官场中人看重的身份,就是大皇子铁凌的侍卫副队长丁一木是他的哥哥。 大皇子铁凌当时看中丁家兄弟,意欲把丁一林兄弟都招到身边来,但丁一林嫌跟着铁凌不自由,让哥哥留下,自己一个人去经商做买卖。 丁一林当时还是做着些正经的买卖,南方盛产荔枝龙眼芒果等水果,他就倒腾着水果的生意。 有一次他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官府子弟,他有一船要发运北方的水果被官府找了个由头扣下,他求告无门,无奈之下,试尝着向哥哥求助。 这么点小事,只要大皇子发个话就能轻松解决,但丁一木当时只是大皇子府上的一个普通侍卫,大皇子不可能为他出头说话,他就亲自带着弟弟去向那个官府子弟求情,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按铁国皇族祖制,不设立太子,但大皇子铁凌是正宫青莲皇后所出,按照铁国历朝立嫡不立贤的一般惯例,大皇子铁凌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一个未来皇帝身边的人,谁不想买几分面子? 也就是丁一木这么一个身份,官府不但返还那一船水果,还赔偿给丁一林一笔银子。 通过这件事情,让丁一林悟出来了,一个人单找独斗很难成事,而且还得背后有人。 于是,丁一林选中了宁武县这个地方,创建镇武帮,广招帮众,垄断宁武县一带的水果和水产生意,果农和渔民的产品必须交到镇武帮手里,并强行压价收购。 如果有人想偷偷与别人交易,丁一林就派出帮众上门威胁恐吓,甚至动手伤人,宁武县一带的果农和渔民是苦不堪言。 这还不算,宁武县地面的菜市场,商铺等经营买卖场所每月必须要向镇武帮上缴保护费。 当地官府意欲干涉,丁一林就抬出哥哥的身份来,是百试不爽,后来丁一木升任侍卫头目,更是不得了,地方官府干脆不管,任由镇武帮在宁武地面胡作非为,渐渐地镇武帮成了当地一霸,无人敢惹。 宁武县历任县令知道丁一林的背景,有的放任不管,有的就与丁一林勾搭谋利。 何春喜上任之后,知道了镇武帮的事情,大为震惊,官府居然纵容一个小小的帮派在宁武地面横行作恶。 何春喜本就一身正气,一心为民,看到宁武地面百姓受害,他看着难受,不可能不管。 于是他开始暗中调查搜集证据,准备等到时机成熟时上报朝庭,把镇武帮打掉,所以上一次任意来见他的时候,他没有对任意提起,但不知什么原因,却有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丁一林得到消息,暗中派人警告何春喜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轻则丢官,重则没命。 何春喜收到警告,却不以为然。 丁一木的身份在一般人看来是很了不起,但他管不了何春喜,只要证据确凿,大皇子铁凌想出面干涉,也得掂量掂量他值不值得这么做。 至于个人安全,何春喜根本就没当回事,何况小榄山上还有一个杜风。 丁一林在宁武地面横行惯了,仗着这么点背景,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何春喜在审理李家案子的时候,他派人到县衙大打出手,目的是想给何春喜一个教训,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是犯了朝庭大忌。 不管任何地方势力,只要不是太过份,有些事情朝庭官府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特别是地方官府,并没有侵犯到地方官员的切身利益,至多是百姓受累,地方官员出于前途考虑,不想得罪人,他可以容忍。 地方官府是朝庭的根基,代表的就是朝庭,丁一林派人在公堂上大打出手,等于是公然藐视朝庭,将朝庭的权威践踏在脚下,如果放任下去,就会动摇国家根基,朝庭岂能容忍? 南州州长冷浩冬对于镇武帮之事他当然知道,但他与众人是一样的心思,这是大皇子铁凌的人,他不知道大皇子是什么心思,他不敢贸然去碰这个霉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冷浩冬在京城面圣的时候,韦相雄已经把镇武帮的事情向皇帝禀报,并且已经带人去了南州,但冷浩冬离京前皇帝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意味着冷浩冬的官途堪忧。 冷浩冬执掌南州多年,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像北州州长莫然一样,回京封阁拜相。 但他与莫然不同,莫然为官清正廉明,心怀百姓,胸怀境界大气,更是兴隆皇帝的死忠,而冷浩冬则是圆滑了许多,个人眼光境界都无法与莫然想比,当年因为前朝丞相邓维国的儿子邓子兵杀人之事以及南州官场窝案,兴隆皇帝就对冷浩冬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冷浩冬回到南州之后得到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他知道皇帝没有把消息告诉他意味着什么,他马上想采取办法补救,但任意已经来了。 当年棠宁县县令唐卫志被杀,南州官场窝案,邓子兵杀人案,等等这几件事情都是在南州地面发生,不要说皇帝对冷浩冬有看法,连任意都觉得冷浩冬这个州长当得不合格。 数年之后任意再次踏进南州州衙,心中也是有些感概。 任意来见冷浩冬,还是以秘密的方式与他相见。 冷浩冬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前途不妙,见到任意时苦笑着说道:“任大人,我知道我做错了,还请任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任意并不想正面回答冷浩冬的问题,摆头说道:“冷州长,你应该知道我来南州的目的,我来见你,是希望在侦缉堂没有采取行动之前,不得走漏任何风声,否则,到时候可能就不好说话了。” 冷浩冬已经听出任意话里的意思,如果他配合得好,有可能会帮他说话,要不就跌得更惨。 冷浩冬连忙赔笑着说道:“任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任意知道冷浩冬这个人心肠不坏,就是胸怀不够宽广,做事不够果断,只顾眼前利益,看着冷浩冬一脸的媚笑,心中似乎有些不忍,暗中叹了口,点了点头。 镇武帮总堂设在宁武县城东面的一条街道上,建得十分气派堂皇,平常有四名帮众守在门口。 镇武帮另有一个水路专用码头和一个大车行。大车行主要用来收购水果和水产品,然后运送到水路码头,通过船只发运向各地。 丁一林得意忘形,为了显示镇武帮的威武,专门为帮众制作了统一的服饰,浅黑色服饰上,袖子两边和胸前各绣着一个黄色的镇字。 镇武帮服饰统一,给任意要把这批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提供了便利。 任意带着二百多号人偷偷潜进宁武县城,与何春喜见过面之后,一连十数天暗中走访调查,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镇武帮历年来的所作所为,任意决定收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镇武帮帮主的如意算盘 镇武帮,对宁武县的百姓来说,是一个不愿意听到而又不得不面对的一群人。 这群人看起来是横行霸道,但似乎从来没听过他们杀过人,他们肯定不是好人,其实他们就是一群寄生虫,寄居在宁武百姓身上,疯狂地吸取着宁武百姓身上那点可怜的营养。 宁武百姓希望有人帮他们把这群寄生虫除掉,但是盼了多年,不但没有人来把这群寄生虫除掉,反而越养越肥。渐渐地,宁武百姓虽然极度痛恨和厌恶,也不得不承认这群寄生虫的存在,仍然是失望,然后麻木。 何春喜就任宁武县令,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人专门去下州打听过,知道何大人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李家的案子何大人能够公正判决,看得出何大人是不畏强权,秉公办事。但镇武帮在县衙公堂上大打出手,还把何大人打伤了,又给宁武百姓浇了一盆冷水。 宁武百姓明白了,何大人是个好官,但何大人背后没人,还是奈何镇武帮不得,宁武百姓心中的那点希望又被浇灭了。 南方的冬天总是有些温柔,没有太阳的早上只是有些干冷,宁武城的百姓们早早就起来,开始一天的营生。 大街上的各式摊子店铺纷纷开张,酒楼饭店也开门接客。 镇武楼是丁一林自己开的酒楼,但镇武帮的名声实在太臭,除了一些路过的外地人偶尔光顾,本地人是从来不去的,所以生意一向十分冷清。 但丁一林并不在乎,他只是把镇武楼当作自家的厨房,一日三餐都是在镇武楼解决。每天早上他准时来到镇武楼,让厨师整些小菜点心,要上几壶双蒸酒,自得其乐。喝完之后,再去总堂处理些事务,丁一林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派人去打伤县令何春喜,丁一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闯下弥天大祸,每天依然准时来到镇武楼。 南州州长冷浩冬回来之后,对宁武县一事不闻不问,让白文承嗅出了些什么,他突然想起何春喜背后的那尊大佛,心头大惊,他知道自己糊涂了,怎么把那个煞星给忘了? 白文承急急派人给张少杰消息,让张少杰和丁一林马上去给何春喜赔礼道歉认错,并让丁一林派人通知他的哥哥丁一木求大皇子出面干涉,要不大家都要完蛋。 张少杰接到消息,听到姥爷把话就得十分严重,心中惊疑不定,急忙去了镇武楼。 镇武楼二楼最东面有一个装饰豪华的大房间,是丁一林专门用餐的房间,此时他正在悠闲地品尝着美食。 张少杰见到丁一林,开口就说道:“大哥,好像事情有些不妙。” 丁一林看了张少杰一眼,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腮帮子鼓涨了几下,吞了下去,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咂了咂嘴唇,说道:“少杰,什么事情不妙?” 张少杰把得到的消息说完,说道:“大哥,从我姥爷话里的意思听得出来,这个何春喜好像来头不小。” “什么来头?”丁一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张少杰坐下。 张少杰拉开椅子坐下,伸手拿起一块千层糕咬了一口,摆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丁一林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拿起筷子伸向一碟清蒸排骨,随即又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向窗边,推开窗子,一股寒风吹进来,丁一林打了个寒颤。 丁一林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利用哥哥的身份来扯虎皮拉大旗,根本与大皇子无关,如果有事,大皇子不可能为自己出头。 白文承是从二品的朝庭大员,他既然急着把消息传来,看来并非空穴来风,难道事情真的不妙? 丁一林站在窗边沉思。 早上九点左右,宁武城的大街小巷渐渐热闹起来。 突然,宁武城的百姓惊奇地发现,二百多名身穿蓝衣战袍的人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分成三路,向三个地方扑去。 小半个时辰后,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遍了宁武城的大街小巷,镇武帮的总堂c水路专用码头,大车行全部被封,镇武帮的帮众全部被抓捕,已经被那群蓝衣战袍的人带到县衙大牢关押。 何大人果然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这么多年历任县令从来没有人敢对镇武帮下手,何大人上任不久就把镇武帮除了,真是大快人心! 宁武城的街头响起了人们的欢呼声和鞭炮声,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丁一林。 丁一林望着街道上欢呼的人群,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少杰走到窗望了望,说道:“可能是有人办什么喜事?” 丁一林摆头说道:“也不像啊。” 镇武楼的掌柜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叫道:“帮主,封了,全抓了。” 丁一林身子一震,走回桌边端起一杯酒猛然喝了下去,把酒杯重重放下,看着掌柜,问道:“是怎么回事?” 掌柜说道:“我刚才从下面得到消息,咱们的总堂码头大车行等地方全部被朝庭封了,人也全部被抓了,有人说是朝庭侦缉堂的人干的。” 侦缉堂!丁一林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过年的时候,丁一林曾经去京城看望哥哥,并拜见过大皇子,离京前哥哥对他说过,朝庭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回来了,这个人权力通天,出手狠辣,不讲情面,让他行事要收敛点,别撞在这个人的手上,自己居然把这个人给忘了。 张少杰见到丁一林脸色有异,问道:“大哥,该怎么办?” 丁一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宁武县看似威风八面,无人敢惹,实际上是不堪一击,只要朝庭出手,分分钟就能把镇武帮灭了。 丁一林对张少杰挥手说道:“少杰,你赶快走吧,去找你的姥爷看能不能保得住你,我也要走了。” 丁一林举步就走。 突然,人影晃动,房间里的三个窗口都出现一个人,神情淡然地看着丁一林和张少杰。 这三个人就是韦相雄c向东和范承丰。 迟了!丁一林原想,凭着自己盛元境的修为,想要逃出去,应该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自己,但他看到站在窗边的三个人,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丁一林脸色微变,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带着何春喜走了进来。 何春喜见到丁一林和张少杰两人在场,笑道:“丁帮主,张公子,真巧,我们没有来迟啊。” 张少杰心中暗骂,尼马,还巧,来迟就好了。 丁一林看了任意一眼,心想,这个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人了吧?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望向何春喜说道:“何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何春喜笑道:“没意思,我初来就任,县衙里的大牢还从来没有关过人,就想请丁帮主帮个忙,进去里面坐坐,我也好向上官邀个功不是。” 丁一林阴着脸指了指中州城的方向,说道:“何大人,你真要请我进去坐坐?只怕请我进去容易,想把我请出来就难了。” “哈哈,丁帮主别误会,我请丁帮主进去,就没打算让丁帮主出来。”何春喜笑嘻嘻地说道。 要是放在以前,任意早就让人把丁一林抓了起来,他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由得着何春喜与丁一林啰嗦,是因为大皇子铁凌。 铁凌是他的师姑青莲皇后的亲生儿子,青莲皇后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帝位,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资质平平,很难与二皇子铁云争诸,青莲皇后曾经有意无意地向任意流露出话意,希望任意能支持铁凌。 在感情上来说,任意当然是倾向于铁凌,但在个人能力上,铁凌的确是不如铁云,而且从治理国家的大局上来说,谁也不想让一个平庸的人来治理国家,任意的祖爷爷元丰皇帝把卫国治得四分五裂就是例证。 任意现在还不知道铁凌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他并不是怕大皇子铁凌,他是怕因为这件事而与师姑把关系搞僵了,在师父面前也不好说话。 任意不想他们再啰嗦下去,抬头看了一眼丁一林,正想说话,但丁一林突然一个动作却让人感到意外和好笑。 丁一林突然闪身上前,伸手向任意抓去。 任意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丁一林的意思,微微一笑,站着不动任由丁一林把自己的右手抓住了。 丁一林的境界与任意相比,实在太低,他看不出任意的修为境界,以为任意是个文官,就想把任意抓来当人质。 何春喜和韦相雄等人也是觉意外,随即个个都诡异地微笑起来,韦相雄c向东和范承丰干脆双手抱胸靠在窗边,如看猴子耍戏般看着丁一林。 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手就能把任意抓住,就算他的武老怪师父也不行。 丁一林看见众人神情有异,一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手一翻,就想把任意的手扭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万民景仰 丁一林把手一翻就想把任意的手扭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因为他抓住的手如同一棵生根的大树,不能憾动半分。 任意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丁帮主,不必客气。” 一股柔和之力传出,丁一林的手猛然一弹,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看着任意,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 何春喜说道:“丁帮主,请吧。” 丁一林摇头说道:“不,你们不能抓我,我哥哥是大皇子的侍卫队长。” 范承丰笑道:“也不怕别人笑话,什么侍卫队长?估计你也就能吓唬一下地方官员,丁一木只不过是五品的侍卫,挂个副队长的名头,装什么大尾狼?” “但我哥是大皇子的人,你们不怕大皇子怪罪吗?”丁一林还是想把大皇子推出来当挡箭牌。 “当然怕。”任意笑道:“但你想过没有,大皇子会因为你的事怪罪我们吗?” 丁一林在宁武城逍遥快活多年,突然要让他变成阶下囚当然不甘心,但他知道面对着这几个人是逃不掉的,他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张少杰,突然欺身上前,从后面挟着张少杰,一手卡在张少杰的脖子上,叫道:“你们不想他死的话就放我走!” 张少杰心头一惊,叫道:“大哥。” “你闭嘴!”手上一用劲,张少杰被憋得脸红耳赤。 啪!啪!啪! 何春喜鼓起掌来,笑道:“妙!丁帮主,张少杰带人大闹公堂,按朝庭律例已是死罪,你帮我杀了他,我正好省点米饭钱。” “你们真不怕我杀了他?”丁一林吼叫道。 任意摇摇头,说道:“丁一林,你好歹也是武道中人,你虽然不算是好人,但也不必这么下作,丢了武道中人的脸。” 脸面与性命相比,当然是性命重要。 丁一林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出来,在场的几个人当中,何春喜的修为最弱。 他突然抓起张少杰向任意扔去,接着一掌向何春喜拍出,身子也跟着向大门口窜去。 他的动用很快,何春喜闪开他的一掌,他的身子已经接近大门。 丁一林相信,只要出了这道大门,他就可以逃出生天,暗喜顿生。 但他来不及高兴,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他拖拽回头,接着身上一麻,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扭头看了任意一眼,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任意挥手说道:“把他们带走。” 站在窗边的范承丰突然叫道:“大人,你看。” 任意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镇武楼门前的大街上站满了宁武城的百姓。 任意见此情景,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对何春喜说道:“喜子,这是你治下的百姓要见你,快去吧,等他们散了我们再走。” 何春喜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满街百姓,苦笑着叫道:“大哥。” “你是他们的父母官,除掉镇武帮,宁武百姓从此可以安居乐业,我估计他们是要感谢你来了。” 任意挥手笑道:“快去吧。” 何春喜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宁武城的百姓看到何春喜走出来,纷纷跪了下来,有人叫道:“何大人,青天大老爷呀。” “何大人,为民好官呀,你为我们宁武百姓除了一害,功德无量!” 宁武百姓的赞扬之词彼此起伏。 何春喜惊得双手乱摆,叫道:“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起来,请起来说话。” 满街的百姓刚刚站起来,只听到有人咳了一声,何春喜转头一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望江知府黄祥安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何春喜心中觉得奇怪,心想,他怎么来了? 不管怎么说,黄祥安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见礼。 既然上司来了,当然是由上司说话,何春喜向宁武百姓介绍了黄祥安的身份,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欢迎黄大人给我们训话。” 宁武百姓并不傻,镇武帮为害宁武多年,也不见知府大人过来瞧上一眼,现在何大人刚刚把镇武帮除了,知府大人就及时出现,摆明就是抢功来了。 何春喜的话说完,没人鼓掌没有欢呼声,宁武百姓人人脸上一片厌恶之色。 有功劳黄祥安当然想要,但他只是凑巧路过宁武城,看到宁武城里人人喜笑颜开,好像是过什么喜庆节日似的,向人一打听,才知道何春喜居然胆大包天,敢把镇武帮一锅端掉了。 黄祥安知道何春喜的背后是站着任意,但他并没有得到任意来到南州的消息。 何春喜敢把镇武帮端掉,对自己来说当然是好事,但这么大的一件事何春喜也不向自己报告,未免有些目中无人,不把他这个上司放在眼里。 何春喜在望江府辖下的众多县令之中,是个异类,他上任之后,不但没有请客送礼,反而有时在一些事情上与黄祥安顶撞,黄祥安早就看何春喜不顺眼,但何春喜身后的那尊大佛他却得罪不起,只能忍了。 黄祥安过来的时候,见到满街百姓向何春喜下跪,心里感到吃惊,能让百姓心甘情愿地下跪,那是立了多大的功德?自己当官多年,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万民景仰谁人不想? 黄祥安此时见到满街百姓一脸的厌弃,他心里明白是因为什么,心中恼怒,但他当着满街百姓也不好给何春喜脸色,先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再说。 黄祥安脸上挤出浓浓的笑容,大声说道:“宁武的父老乡亲们,镇武帮为害宁武多年,朝庭早有计划要把它除掉,但因为时机不成熟,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今天本府和何大人奉朝庭之命,经过周密部署,将镇武帮一网打尽,还宁武百姓一个清朗世界,是朝庭和皇上的恩典。” 黄祥安话音刚落,马上传来满街百姓的嘘嘘声,何春喜的脸上却是露出鄙夷之色。 黄祥安的话里是很有意思的,他是上官,何春喜是下属,他说本府和何大人奉朝庭之命,当然是以他为首,也就是说,除掉镇武帮他是首功,没何春喜什么事。 韦相雄站在窗边,听到黄祥安的话,笑道:“大人,这个黄知府什么时候成了我们侦缉堂的人了?” 向东笑道:“抢功劳是地方官府的毛病,不足为奇,我看何大人要受委屈了。” 任意叹道:“有些官员以为百姓好糊弄,其实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那些官员几斤几两百姓心中有数,只是没有适合的场合让他们说话而已。” 范承丰说道:“这个黄知府真无耻!” 黄祥安听到满街百姓的嘘嘘声,他似乎不觉,举起双手向北方拱了拱手,说道:“皇恩浩荡,镇武帮已除,本府不日将修书面呈朝庭,申请表彰有功之士,大家都散了吧” 黄祥安说完,向人们挥了挥手。 满街百姓似乎没有听到黄祥安的话,有人在低声交谈,有人默然站立,黄祥安觉得有些尴尬。 何春喜见状,连忙挥手叫人们散去,满街百姓才各自离开。 人们离开之后,黄祥安阴着脸对何春喜说道:“何大人,除掉镇武帮是好事,但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现在你抓了人,封了镇武帮,你如何善后交待?” 黄祥安对何春喜说这番话,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劈头盖脸大骂一通了。 何春喜明白黄祥安话中的意思,说要讲规矩,无非是说他不报告就擅自行动,没把他这个上司放在眼里,至于如何善后,就是怎么向大皇子解释。 案子是侦缉堂办的,如何处理根本不需要何春喜来操这个心,怎么向大皇子交待,自有任意这位大哥出面。至于什么功劳,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何春喜并不在乎谁拿去,但黄祥安一来就把功劳抢到自己手里,他实在是极为厌恶黄祥安这种小人行径。 任意就在楼上,何春喜故意不告诉黄祥安,淡淡说道:“黄大人,下官守牧一方,理当维护一方百姓周全,除掉镇武帮让百姓安居乐业本来就是下官的职守所在,如果事事都要劳烦大人,那要我这个县令何用?” 何春喜的意思,这是我的份内事,无需请示报告。 何春喜最后一句话让黄祥安听得有些刺耳,似乎是在影射他来抢功劳,说道:“何大人,本府对下属有督促指导之责,本府治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也是本府之过。” “很好!黄大人还知道治下若有差池,是自己之过。”一道声音从镇武楼的大厅里飘出来,跟着有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黄祥安从来没有见过任意,但他认识韦相雄,看到走在韦相雄前面的青年人,估计是任意,吃了一惊,心想,这个煞星怎么突然来南州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黄祥安突然明白了,任意来南州,是为镇武帮而来!怪不得何春喜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镇武帮,有这个煞星出面,何惧大皇子? 他看了看镇武楼,心头一震,原来这个煞星一直在楼上,岂不是刚才所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在寒冬里他脸上的冷汗悄悄冒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血统之论 黄祥安站在那里思前想后,一时忘了向任意见礼。 何春喜估计黄祥安不认识任意,对黄祥安说道:“黄大人,这是侦缉堂的任意大人。” 黄祥安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连忙躬身拱手行礼:“望江知府黄祥安见过任大人。” 任意点点头,说道:“黄大人,刚才你说过,但凡你治下出了差池,也是你之过,镇武帮为祸宁武多年,你可曾想过整治?” “有的,任大人,只因只因时机不成熟,所以”黄祥安结结巴巴地把话说了半截,打住了。 “是啊,时机不成熟。”任意抬头望着镇武楼大门上的匾额,眯了眯眼,指着说道:“这镇武楼立在这里多少年了?宁武县的县令也不知道换了几任,但它仍然立在这里。” 任意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的黄祥安,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牛黄狗宝千里做官只为钱,那里管百姓的死活?就说眼前这个人,当着宁武百姓的面,就敢不知羞耻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跟他说这些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任意脸上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他不想再跟黄祥安说话,挥挥手,说道:“黄大人,你请回吧,镇武帮的事我们侦缉堂会妥善处理。” 黄祥安听到任意的话,如同得到大赦,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告辞匆匆离去。 端掉镇武帮,任意准备北返,杜风过来见他,说重建宗门之事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将择日开张,意欲让任意留下,观看宗门重开典礼。 然而,红云宗是地方武道门派,任意现在是铁国官员身份,加上他奉命整治地方势力,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就让杜风把原来从齐家村请过来的几名老镖师,也就是现在红云宗的长老请下山来,吩咐了些话,再向杜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带人回京。 兴隆二十二年,岁末。 南州官场再次来了个大震荡,宛如在寒冬里炸起响雷,把南州的官员们炸得胆战心惊。 南州州长冷浩冬调离南州,回京听候任用。 南州州丞白文承c南州缉捕厅按察使赵贤撤职降级,由吏部另行拟职调用。 南州望江知府黄祥安撤职降级,贬为知县,调任北州,何春喜接任望江知府。 原上任望江知府和上任宁武县令罚俸一年。 南州州衙c望江府衙c宁武县衙相关官员罚俸半年。 大皇子铁凌府上侍卫副队长丁一木剥夺职务,驱逐出府。 镇武帮帮主丁一林c张少杰斩首,镇武帮帮众全部发配北方大草原做苦力。 当年南州官场窝案,三府五县的官员几乎被换了一遍,南州官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很是老实了几年。 现在南州正副主官和主管刑名的主官全部被撤,连望江府和宁武县的上一任主官也被翻起旧帐处置,就算是大皇子的人也不能幸免,不但是南州官场震惊,铁国官场中也是人人各自惴惴不安。 最让人惊爆眼球的是,何春喜以正六品的官阶连跳四级,一跃成为正四品的官员,虽然比不上当年任意十八岁时就是正三品的大员,但在铁国历史上也是无此先例。 人们知道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任意的存在,但此事还是遭到群臣们的非议和反对,就连丞相莫然也是大为不解,一个六品官员连跳四级晋升为四品,也太过骇人听闻,但兴隆皇帝不为所动,不想做出什么解释。 任意回来仅一年又把南州掀了个底朝天,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百官们开始又暗暗担心起来,任意这个煞星就如同头上悬着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自己的头上,落得个身首异处。 灵州湾的河湾边上,只有两家酒楼,一家是经营多年的老牌酒楼听海楼,另一家则是莲花楼。 莲花酒楼开张当天出现中毒事件,事后的确是给莲花楼带来负面影响,开张后的一二个月,生意冷淡。 与对面的听海楼不同,听海楼是集赌博,青楼,饭市等综合娱乐场所,而莲花楼只专门经营饮食,而且环境清静幽雅,对于一些不喜欢热闹的人来说,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去处,特别是莲花楼东面的独立包房,掩映在树林里,更能吸引宾客。 慢慢地,开始有宾客上门,半年后,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因为有齐家村人的加入,人手充足,莲花楼又在东面加建了二十多间独立包房,文刚特地请来了两个厨师,做出了两道招牌菜,一道是秘制蒸羔羊,一道名为荷香烤鸡,名头也渐渐响了起来。 某天中午,莲花楼东面独立包间第一号包房。 二皇子铁云正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不远处的河湾,沉默不语。 在铁国三方较大的势力之中,兴隆皇帝的两个儿与他的哥哥端王不同,大皇子铁凌与二皇子铁云拢络人心,只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人支持来顺利继位,而端王则是要篡权夺位。 铁云与任意相识十几年,这次是他第二次相请,第一次是在听海楼,这次他则选在莲花楼。 铁云作为铁国最有权势的皇子,有资格让他亲自出面相请的人不多,任意当然算是其中之一。 任意接到铁云的邀请,他知道铁云再次相请是什么目的,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让他觉得意外的是,铁云把地方定在莲花楼。 铁云真的很出色,如果不是因为青莲皇后是他的师姑的原因,任意说不定会支持铁云继位。 任意来到房间,与铁云对视一眼,各自一笑,二人都有些感概。 铁云已经四十多岁,晳白的脸上透着红润,唇上留着的小胡子整理得很是清爽,深邃的曈仁似乎黑得不见底,顾盼之间尽显天潢贵胄风范。 铁云把手一伸,说道:“任大人,请坐。” 任意摆头笑道:“殿下,你似乎忘了,来到莲花楼我就是东道主。”说着上前拉开椅子请铁云坐下。 铁云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真是,不过,今天还是由我来做东。” “来到莲花楼还要殿下来做东,那不是要打我的脸么?”任意拉开椅子坐下,笑道:“殿下,喜欢吃什么?” 铁云想了一下,说道:“听说莲花楼有两道名菜,是秘制蒸羔羊和荷香烤鸡,蒸羔羊我想大了些怕是吃不完,就来个荷香烤,其他的随意就行。” “好,就是这么办。”任意叫来伙计,点了荷香烤鸡,再随意叫了几样菜。 不一会,酒菜端上桌,各自相敬了一杯酒,扯了些闲往篇之后,两人的说话就进入了正题。 当年铁云早就有意拢络任意,但任意并不买帐,铁云引以为憾,但他这次相约任意,并不为拢络,而是另有目的。 铁云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百合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唇上的小胡子好看地抖动着,说道:“任大人,我听说你身边有一只会说话的金黄鸟儿,我府上也养着一只雌金刚鹦鹉,毛色水亮鲜艳,非常漂亮,我很是喜欢,就琢磨着想养多几只,就让下人去给它找个伴来配种,但下人给它找来的并不是相同纯种的金刚鹦鹉,我想,想要生出像雌性鹦鹉那样漂亮的小鹦鹉,必须要找到相同纯种的雄性鹦鹉才能保持它的血脉延续,任大人你说是不是?” 两个都是心思剔透的人,铁云说的这番话他相信任意会明白,任意当然也明白铁云话里的意思。 兴隆皇帝与端王是亲兄弟,与铁云是父子,如果兴隆皇帝想要保持自己这一支人的血脉纯正,那只有传位给铁云,如果被端王篡权,以后铁国的皇帝就不属于兴隆皇帝这一支人脉了,实际上铁云的意思就是希望任意支持他。 铁云的这番纯正血统论,任意也是深有体会,他的皇帝爷爷景治皇帝多年苦寻他的父亲寒战,就是想为了保持他这一支人脉的正统,所以景治皇帝这些年一直苦撑着也不愿意把皇位传给他人,就是这个道理。 铁云向任意要答案,如果任意说是,那就表示任意支持铁云。 在任意身世未明之前,他心里是十分反感皇诸之争,但他回到卫国之后,特别是帮着皇帝爷爷处理了一段日子的朝庭政务,他的想法已经有了改观,也理解了皇帝爷爷的苦心。 任意夹起一个鸡腿放进铁云的碗里,自己伸手拿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说道:“对,没错,必须要保证血脉的纯正。” 铁云听了心头一动,拿起鸡腿轻轻咬了一口,望着任意说道:“假如这个雄性鹦鹉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呢?” “把它赶走。”任意撕下一大块鸡腿肉大嚼,毫不犹豫地说道。 “但雌性鹦鹉打不过它啊。”铁云心中似乎有些激动。 “有人可以帮它嘛。”任意三两口吃完鸡腿,把骨头放地桌上,拿来毛巾擦了擦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东州遇故人 铁云慢慢放下手中的鸡腿,想到了某种可能,笑着看着任意说道:“有能力把雄性鹦鹉赶走,非鹦鹉王不可。” 许愿封王!任意心中暗笑,铁国还没有异姓王,铁云为了当上皇帝,连异姓王也许下了。 风照影要是在场,肯定吐给铁云一大口沫子,我家小主人就是王爷,而且随时都可以当皇帝,卫国比铁国强大多了,铁国的异姓王算个屁。 任意笑笑,说道:“也不一定要鹦鹉王,有人搭把手就可以做到。” 铁云看了看桌上的菜,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爆炒花蟹,但有另一块花蟹的脚缠在了一起,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两块都夹过来,任意拿起筷子伸过去,轻轻扶着把两块花蟹放进铁云的碗里。 不是帮忙,是合作!铁云明白了任意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铁云来说,自己的那位大伯才是他的真正对手,要是能与任意合作,打败了那位野心勃勃的大伯,大哥铁凌就不足为惧。 既然双方的意图明了,也都愿意合作,多余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两人再东拉西扯了些风月闲事,铁云以吃饱为由,起身告辞离去。 “二殿下家里真的是养着一只雌鹦鹉?还想给它找一只公鹦鹉配种?” 端王站在金鱼缸前,手里拿着鱼料往缸里撒下去,十数条颜色艳丽的金鱼疯抢过来,溅起一片水花,有些许洒到端王手上,他甩了甩手,回过头来看着管家说道。 “是,王爷,我亲自到二殿下府上看过,真的是养着一只很漂亮的雌性鹦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躬身说道。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啊?去吃饭说什么鹦鹉配种。”铁森盘腿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屑地说道。 “你才是脑子坏了,这两个人都是人精,岂能无缘无故乱扯一通?”端王不满地白了儿子一眼,转脸对一个中年灰衣人说道:“你没有机会看到房子里的情况?比如他们的眼神动作等。” 灰衣人说道:“那个人的境界太高,我不敢靠得太近,没法看到房子里的情况。” 端王抬起头来,看向一个一直在端坐沉思的人说道:“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这个人瘦脸大耳,小眼睛,穿着一身铜钱点缀的黄色长袍,嘴唇上留着一对八字胡须,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从背面看像是一个土老财,正面看去却是有些不伦不类长得滑稽。 他叫司徒空,是端王府上的心腹谋士,深为端王倚重。 司徒空听到端王发问,抬起头来,小眼睛眨了眨,张开扇子摇了摇,笑道:“王爷,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他们所说的鹦鹉配种,讲究血统纯正,无非是说二殿下是皇上的纯正血脉,而对王爷你来说却不是,铁云的意思,任意应该支持他来继位才能保持纯正血脉传承。” 端王仰起头来想了想,笑道:“果然是这样。” 司徒空说道:“王爷,铁云希望任意支持他来继位,这不足为奇,但刚才我想起,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任意执掌侦缉堂这么多年,他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外面办案,各个州他都去过了,唯一独还有东州他从来没有去过,我一时还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铁森说道:“对,他还真没去过东州,可能是东州没有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去吧?” “不,我记得兴隆十五年,东州就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东州东海盐运使皮海兴在青楼里被杀,他的两个儿子被人杀死在家里,还有一件就是当年飓风海啸灾难,受灾最严重的海宁府官员贪污救灾银子,灾民把状告到京城来,但朝庭只是责令东州州衙自行理处,皮家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朝庭三品大员被杀,这是天大的案子,按理这种案子应该是由侦缉堂去处理,但侦缉堂却不做理会。” 司徒空十分不解地摇了摇头。 “的确是这样。”端王把手里的鱼料全部撒进鱼缸里,直起身来,拍拍手,头猛地一甩,看向司徒空:“莫非,他们看出了些什么?” “应该不会,那个地方比北方的乱银山还要隐蔽,不可能被发现的。”司徒空摆头说道。 端王走到窗前,低头朝外望了望,说道:“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有人在东州看见任意的幕僚别随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这个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司徒空把扇子收回,说道:“别随风一向是不离任意左右的。” “把上官满换成岳荣,难道真是巧合?”端王看着司徒空说道。 司徒空说道:“上官满年岁已大,早就有退隐之心,这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 “这小畜生杀又杀不得,自他回来后我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端王站在窗边沉默起来。 任意的确是从来没有去过东州。 任意与兴隆皇帝早有计划,要帮别随风复国,是有原因的。 千岛国是由无数个海岛组成,主要交通工具就是船,所以千岛国的造船技术十分高明,千岛国的水军十分强大, 铁国的马步军在东部大陆上最为强大,铁国外围的四个州之中,东c南c西三个州都建有水师,但最主要的还是东州水师和南州水师,但因为造船技术相对落后,水师实力相对较弱。 如果铁国能帮别随风复国,以后千岛国就会对铁国感恩戴德,就算千岛国不向铁国附首称臣,也能得到千岛国的造船技术,甚至可以命千岛国为铁国打造战船,壮大铁国水师。 铁国水师得到壮大,就无惧铁国南方的南泽国水师和西部的万象国水军。 任意之所以从来没有去过东州,是兴隆皇帝不想他在东州太过引人注目,引起某些人的警觉。 北州大将军岳荣调任东州,并非是巧合,而是出于兴隆皇帝的特意安排,原东州大将军上官满年老退休,只不过是兴隆皇帝等待的一个机会而已。 任意现在就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他有充足理由去东州的机会。 二十多年前,原千岛国的国主是别随风的大伯别问德,别问德当国主的时候与铁国交好,两国通商来往。 后来别问德被杀,现任国主就断了与铁国的来往,不但如此,千岛国的海匪仗着船坚艇快,长期骚扰铁国东州沿海,在东州沿海一带抢劫杀人,无恶不作,东州官府是十分头痛。 几天前,东州沿海的一个小村子被海匪洗劫一空,小村子几十号人全部被杀。 消息传到京城,兴隆皇帝在理政殿上大发雷霆,差点把御座都拍烂了,他命任意马上带人前往东州,由东州大将军岳荣配合,寻找机会剿灭海匪。 任意要去东州的机会来了。 铁国兴隆二十三年,春。 侦缉堂二百多号人,除了十几个人留守,其他人员倾巢而出,骑着大黄马随着任意往东州而去。 任意一行人穿州过府,在一个下午时分,进入东州的海西府境内,来到海西府府衙所在地西岭城。 任意带人前往东州剿匪的消息早就传到东州,侦缉堂二百多号人骑着大黄马地动山摇地来到城门口,海西知府章源业早就领着府衙大小官员前来迎接。 往常出去办差,任意一般都是秘密出行,并不想惊动当地官府,但这次有所不同,因为兴隆皇帝是在理政殿上当庭宣旨,铁国官场上早把消息传开,想掩也掩不住,就干脆大摇大摆穿州过府了。 与章源业见过礼,任意命人带去府衙安置住宿,因看天色尚早,还没到晚饭时间,任意吩咐众人自行收拾,自己带着三毛出街溜达去了。 任意逛了几条街,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在一个小吃档上要了一串牛肉丸,一边走一边吃着,突然有两道身影从身边飘过,撒下一股香风。 任意抬头望去,早就不见人影,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两道身影之中,似乎有一道是紫色一道是粉红色,是两个女人! 任意突然心头一震,心想,不会是她们吧?身形一动,早就飘了出去。 西岭城取名于西岭山,位于西岭山西面依山而建。 任意当年仅是归元境的修为,他的轻身功法早就独步江湖,现在身负太元境,身法速度更是不同往日。 他凭着感觉一路向东追去,上了西岭山,果然看见前面有两个女子在疾奔。 任意一时不能断定是不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两个人,只远远在后面跟着,上了山顶,看见有一间寺庙,寺庙前是一片开阔地,左右两边长着几棵老树。 那两个女子飞身到了寺庙门前停下,对着寺庙里叫道:“雷鸣,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你给我出来,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 上官容还是在苦苦追寻着二师兄,只是水灵儿这个傻公主为什么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任意看清楚了,这两个女子,就是上官容和水灵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上官容与水灵儿 “十八少一点。” 兴隆十三年,任意见到水灵儿时,她只有十七岁,十年过去,水灵儿的身上早就褪去少女的羞涩,长成一个青春诱人的大姑娘。 “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一道柔声在任意脑海中响起。 任意痴痴地看着水灵儿,不由自主地慢慢向水灵儿走去,连他的二师兄雷鸣从寺庙里走出来也浑然不觉。 世间最痴情的女子莫过于上官容,她以一国公主之身,这些年苦寻雷鸣,无怨无悔,但雷鸣一味躲避,不敢面对上官容,此时上官容以死相逼,他不得不露面。 雷鸣从庙里走出来,上官容见了惊喜地叫道:“鸣哥!”眼中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雷鸣是见了她就跑,上官容无法追上,现在雷鸣现身来见她,怎么不让她惊喜若狂? 然而,雷鸣却视而不见,反而向另一个方向望去,脸上露出笑容,叫道:“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上官容和水灵儿猛然转身,齐齐惊呼。 “小师弟!” “任大哥!” 任意失踪几年,她们一直没有任意的消息,水灵儿为了寻找任意,更是不惜与自己的父皇反目,在上官容的帮助下,偷偷从燕国皇宫里逃出来,与上官容一起到处寻找任意师兄弟两人的下落。 说来也令人唏嘘,两国公主都是为了碧离岛的弟子而甘愿离家出走,背井离乡,流落江湖。 水灵儿与上官容不同,她与任意是真心相爱,只不过是造化弄人,让他们分开了几年。 水灵儿看见任意,呆了一呆,接着如一只蝴蝶般轻盈地飘到任意身前,一把抱住任意,轻声哭了起来。 这些年,任意一直忘不了水灵儿,现在佳人在抱,他是不想再放手了。 雷鸣远远看着,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凝望片刻,心有感触,有些心虚地看了上官容一眼,单手胸前一立,颂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冤孽啊。 上官容看了看雷鸣那颗发亮的光头,突然冲上前去,狠狠地朝雷鸣的光头敲了下去,骂道:“灵儿等小师弟多年,现在是修成正果,冤什孽?” 雷鸣摸着发痛的脑袋,叫道:“女施主,且莫发怒。” “还女施主?我就怒了!”雷鸣的话还没说完,上官容突然冲上去抱住雷鸣,狠狠地咬住雷鸣的肩膀不松口。 雷鸣肩膀上吃痛,呲牙咧嘴地叫道:“容儿,痛,痛。” 上官容笑了,仰起头来看着雷鸣说道:“你还知道痛?我以为你忘了容儿的名字了。” 其实,雷鸣与上官容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他们自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之后就顺理成章成为情侣的一对人,要不是雷鸣一再躲避,他们早就结成夫妻,现在是一个和尚与一个中年女子在纠缠,让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任意与水灵儿听到骂叫声,抬头望去,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拥抱在一起,多年的相思尽数化为柔情。 两人温存片刻,任意拉着水灵儿的手走了过去,说道:“二师兄,你就从了二师嫂吧。” 雷鸣知道自己对上官容亏欠多多,刚才他看见任意与水灵儿紧紧抱在一起,猛然想到,上官容为了自己,已是人到中年,自己日日青灯为伴不怕寂寞,但上官容呢?难道忍心让她孤独一世?他想到此处,所以才说了冤孽二字,也就是说他心里屈从了。 雷鸣摸着发痛的肩膀,叹道:“小师弟,你连二师嫂都认了,也就认了吧。” 也就认了吧,雷鸣没有说一个我字,似乎是有点勉强,但已足够。 上官容与水灵儿对视一眼,都甜甜地笑了起来。 西岭城一家酒楼里,任意与雷鸣四人各自说出了这些年来的际遇,任意暂时隐瞒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都各自叹息。 上官容叹道:“只是苦了灵儿,她父皇要逼着她嫁给大齐国的太子,要命的是还不是正妃,灵儿死命不从,被她父皇关在皇宫里寸步难行,后来我偷偷帮助灵儿逃了出来,为了这件事,高云国和燕国差点发生了战争,那个齐国太子也是臭不要脸,灵儿不从,他认为丢了他的脸面,就派出高手追杀灵儿,这些年屡屡遇险,小师弟,你要是再不出现,灵儿怕是撑不下去了。” 任意听了心下暗暗心惊,也是深为感动,假如水灵儿屈服于燕国皇帝,自己这么多年来牵肠挂肚朝思暮想岂是不成了空?他从桌底下抓住水灵儿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感谢。 水灵儿明白任意的心思,想到自己这些年虽然是担惊受怕,劳累奔波,但终究还是能与任意团聚,这些年的苦等没有白费,她心中觉得很幸福,微笑着摇了摇头。 任意突然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齐国太子!” 上官容听得一惊,她知道任意师兄弟的本事,要是他们师兄弟向齐国太子出手,齐国太子必死无疑,急忙说道:“小师弟,算罢了,反正灵儿也没掉一根头发。” 雷鸣淡淡说道:“大丈夫快意恩仇。” 上官容打断了雷鸣的话,说道:“鸣哥!你还嫌天下不乱呀?” 雷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微笑着摇了摇头。 水灵儿看着任意,一脸的柔情,柔声说道:“任大哥,听师姐的话,不要计较了,啊?” 任意与雷鸣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好,好,这事暂时不说了。” 上官容看到这对师兄弟的神情,那里还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暗中叹息,齐国太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师弟,你有什么打算?”上官容问道。 任意看着水灵儿说道:“我是奉命来东州公干,还带着二百多号人,灵儿跟着我也不方便,二师嫂,要不你和二师兄带着灵儿先回中州城?” 上官容笑道:“好!我就带灵儿去见一见她的婆婆。” 水灵儿脸上一红,轻叫道:“师姐!” 当晚,任意给他们找了地方投宿,陪着水灵儿说了大半夜的话,第二天早上有些不舍地与他们分手,带着人往东州州府所在地东海城而去。 小东山位于大东海的西面,距离海边不到百里,东海城就建在小东山的西南面。 东海城有些特殊,因为它曾经是开国皇帝铁皇大帝仗马踏天下起始的地方。 立国之后,曾意欲把东海城定为国都,因为地理位置不佳,放弃在这里建都的打算,东海城里至今还保留着当时的皇帝行宫和朝庭六部等机构临时行署。 东海城规模宏大,与中州城相差无几,繁华不输中州城。 任意一行人在一个中午时分进入东海城,东州州长邵天保和东州大将军岳荣带着文武官员前来迎接。 当晚,邵天保在州衙里设宴招呼众人,宴席散了之后,任意让岳荣和邵天保留下来。 在邵天保的书房周围,数十名候侦缉卫在警戒。 任意面西而站,轻声说道:“有密旨。” 岳荣和邵天保听了急忙跪了下来,行了参拜皇帝的大礼。 任意轻声传达了密旨的内容,岳邵两人默记于心,然后点头以示明白。 任意把两人扶起来,各人分别就座,说道:“邵州长,船只和粮食给你一年时间准备,可有把握?” 邵天保笑道:“任大人,去年面圣的时候,皇上曾经提点过,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用途,但还是早做了准备,放心吧,任大人,耽误不了你的事。” 任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邵州长有心了,侦缉堂当前的要务是剿匪,不想打扰你们,明天我们就入驻东州大营。” 邵天保说道:“兵营毕竟差些,原来旧的六部行署也可住人,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任意摆摆手,说道:“我们去东州大营也是为了方便行动,要不二三百号人马进进出出,闹出的动静太大,扰了城中百姓就不好了。” 岳荣笑道:“邵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兵营可怜,要不,看在任大人的面子上,你给我们补贴些?” “你想得美!”邵天保一口回绝:“你想趁机打抽丰,没门!” “啧啧,像个土老财一样,小气巴巴的。”岳荣摇头叹气:“也不怕任大人笑话。” “我小气?”邵天保对着岳荣瞪眼说道:“你还欠我十万斤粮食还没还呢。” 任意听到东州一文一武两位主官为钱粮的事争执,稍一思索,马上明白两个人的用意,笑了笑,也不挑明,由得着两人小意争吵。 两人见到任意不搭理,估计图谋是被任意识破,岳荣讪讪说道:“任大人。” 任意装着糊涂,说道:“岳大将军,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异常?” 岳荣听到任意问起正经事,把腰一挺,说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要打草惊蛇。”任意站起来说道:“好啦,回去歇息吧。” 临走前,任意用左右两个食指搭成个十字,笑道:“两位大人,我就给你们吃个定心丸吧,到时候每人给这个数。” 岳邵两人听了眼睛一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受邀万花楼 任意走了之后,邵天保把手伸向岳荣,说道:“岳老赖,这次你可不许赖账了。” 岳荣白了邵天保一眼,没好气说道:“我又没欠债,赖什么帐?再说了,这钱不是还没到手么?” “人家都说当兵的最是无赖,果然如此!”邵天保一脸的鄙夷。 “没有我们当兵的你能安坐东海城?”岳荣脸现傲色,缓缓踱了两步,脸上深沉起来,说道:“邵老财,你想过没有,我们只要协助任大人做好这件事,说不定也能象宫老头莫老头一样。” 拜相封侯! 邵天保猛然抬头,看着岳荣点了点头。 岳荣说道:“我带了一辈的兵,你也当了多年的土皇帝,我相信你不甘愿继续呆在这里当土皇帝,我也不想象上官满一样去了帝国修道院,现在就是机会。” “有什么想法?”邵天保眼光烁烁。 岳荣说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小任大人在东州,看好你手下的那些活宝,不要多生掣肘,顺当把这事办下来,就是头功。” 邵天保深知手底下那些牛黄狗宝的德性,听到岳荣话里有话,问道:“你看到了些什么?” 岳荣摆摆头,说道:“没意思,你也知道现在的朝中局势,你我都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要想去找什么靠山,皇上就是我们的靠山,小任大人就是帮助我们建功的人。” 文官拜相,武将封侯,或者手上没有了实权,但那是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事,谁人不想? 邵天保明白岳荣的意思,有些恼火地说道:“岳老赖,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就许你是忠臣,别人就当不得?” 岳荣默然。 “你放心!我会查!”邵天保咬牙说道:“不要说小任大人在这里,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岳荣摆手说道:“我们还是商量怎么做好这件事吧。” 任意不会想到,东州的文武主官会是打着这样的小九九,但也正是如此,得到他们的鼎力相助,让他省去很多麻烦。 小东山东南角,距离海边约十里地有一个小村子。 小村子本来住有二十多户人家,但早些时候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洗劫一空,村中大小老幼全部被杀,无一人幸免。 村子里寂无人声。 一家院子里的一枝竹竿上挂着一张直拖到地上还没有补完的渔网,地上的一张小凳子旁边撒着几支网梭,稀疏的网丝间还沾着些血迹,像是一张没有织完的红色蜘蛛网,有些刺眼。 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狗站在房门前作势欲扑,呲牙低吼,一头饿极了的白猪在院墙下拼命拱着泥巴。 寒风吹来,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轻轻摇晃,发出一阵沙沙声响。 任意站在院门外凝视良久,默默向下一家走去。 村子里二十多户人家,无一例外,家家被翻箱倒柜,一片狼藉,但凡值点钱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连灶台上的铁锅也不放过。 十多年前,南方大盐商蒋春亭灭杀他的表哥林大学士满门,为了掩盖他的身份来历,他出生的小渔村里的人被他屠杀殆尽。 千岛国的海匪长年为祸大东海沿岸多年,也杀过人放过火,但海匪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财物,从来没有做过斩尽杀绝的事。 这个小渔村里的人也是以打鱼为生,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劫匪全部杀光,连老弱妇幼也不放过? 任意命人对整个小村子细心地搜索,在村西头的一丛刺竹下发现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上面掉着些许落叶。 小土包与周围的泥土浑然天成,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特别,但任意总觉得在刺竹下堆起一个小土包有些古怪。 命人把小土包表面的泥土铲开,才发现内有乾坤,原来是一个新挖出来的大坑,坑里堆放着铁锅衣服等不值钱的东西。 原来是有人把村子里各家各户的铁锅等东西埋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任意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明白了,是有人故意把村子里的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埋在这里,造成小村子被洗劫一空,连铁锅也不放过的假象。 有人冒充海匪把小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 难道是小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些什么事情被人杀人灭口? 但连老弱妇幼都被杀,任意还是找不到理由。 “大人,我们发现了一样东西。”范承丰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 范承丰说道:“是从一个臭水沟里找到的。” 任意接过来,轻轻晃了晃,拧开瓷瓶的盖子,里面是几粒药丸子,倒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觉得味道有些古怪,稍为思索,恍然大悟,原来是春药! 劫匪随身携带着春药?任意觉得好笑又不解。 范承丰问道:“大人,这是什么丹药?” “丹药?”任意笑了起来,摆头说道:“是春药。” 几名侦缉卫听到是春药,都好奇地围了过来,纷纷问道:“大人,原来春药是这个样子啊?” 任意笑道:“怎么?没见过春药?要不你们拿去试试?” 韦相雄大笑道:“小子们,求大人赏你们一粒,去青楼试验它的威力,哈哈哈!” “青楼?”任意心念一动,他想起当年简非凡与百毒仙姑合作,由百毒仙丹姑炼制春药贩卖到春楼去,看着韦相雄问道:“韦队长,青楼的人时常使用春药吗?” 向东笑了起来,说道:“大人,对,这老小子经常使用这玩意,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韦相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你别听这老小子乱扯,我是曾经办过一个案子才知道的。” 任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我是想知道是不是这样?” “一定是,大人。”韦相雄很是肯定地说道。 任意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再看看,要是没什么发现就收队了。” 东海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就是万花楼。 万花楼不但经营着酒楼的生意,也做着青楼的买卖。 东海知府计春盛为了巴结任大人,邀了几个同僚请任意吃饭。 要是放在以前,任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但现在他有了不同的身份,他也想与地方官员多些亲近,希望对地方官员多些了解,他答应了。 计春盛对任意的为人早有耳闻,他还担心遭到拒绝,得到任意的肯定答复,是喜出望外,在万花楼里要了个大包间。 计春盛与同僚早早就在万花楼等候,任意带着韦相雄c向东和范承丰一起赴宴。 众人相互见过礼,分宾主落座,接着酒菜源源不绝地端了上来。 对于铁国这位权力通天的人物,计春盛与同僚们刚刚开始时还是感到有些拘谨,不敢放肆,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发现,其实,任意这个人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话也很随和,慢慢地也放开了。 计春盛给任意几个人重新满上酒,端起来说道:“任大人,几位大人,卑职一向听闻任大人冷漠无情,今日一见,其实不然,看来是误解了任大人,来,我敬几位大人一杯。”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任意听了,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并不说话。 韦相雄说道:“计大人,我们大人这样的人都是算是冷漠无情,我看天下就没有了热心之人。” 一位胖官员附和着说道:“的确是这样,韦大人说得没错,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此。” 任意夹起一块烤排骨,抓在手里咬了一口,看着计春盛说道:“计大人,你设宴请我,不怕别人非议吗?” 计春盛一拍胸口,说道:“任大人,不瞒你说,卑职当官也算尽职清白,觉得腰杆子敢在任大人面前挺得起来,才敢相邀。” 任意说道:“好!自不亏心,腰杆子就能硬得起来。” 计春盛说道:“任大人,卑职请你吃饭,的确是为了巴结,也是为了感谢。” “哦?这感谢从何说起?”任意笑问。 “任大人,你来东州是为了剿匪而来,就是为东海百姓除害,我代东海百姓感谢任大人。” 任意心想,有此心思的官员还真少见。 众人正自说着话,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有杯碟碗筷摔地破碎的声音。 一个声音叫道:“操你妈的,我们海城帮的人你也敢惹?这两位姑娘我们要定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海城帮?没听过,这两位姑娘是我们先要的,凭什么要让你们带走?” 原来是为了姑娘争风吃醋,计春盛说道:“这些人闲得无聊,不管他,我们喝酒。” 任意问道:“这海城帮是怎么回事?” 计春盛说道:“东海城里的一个小帮派,帮主是汤文刚,他的表哥是三皇子府里的人。” 三皇子铁壮府里的人?任意有些意外。 任意想了想说道:“海城帮没让你为难?” 计春盛苦笑了一下,说道:“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我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你敢动我试试?”一个人高声叫道。 砰!的一声响,接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如断线的风筝啪地掉在任意所坐的包间门前。 (因工作原因,更新有些不正常,还请书友们见谅,我会尽量保持更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让他养好头颅等我去取 本来以为是春客为了姑娘争风吃醋,吵上几句,没想到居然动起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被人打得口吐鲜血趴在房门口,毫无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任意与韦相雄等人看了一眼,并不说话,各自默默吃菜。 东海城是计春盛的地头,要是出了人命案子,他也脱不了干系,何况还有一个专门管着官员帽子的任大人在场。 知府大人在这里款待贵宾,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搞事!计春盛心里有些恼火,他对着任意歉意一笑,站起来意欲走出去看个究竟。 只听到隔壁一阵响动,有人大呼:“兄弟们,这两个狗贼扎手,亮家伙干他娘的。” 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传来,数声惨叫,接着有几把刀剑乒乓咣当落地的声音。 归元境界的修为! 任意脸色一沉,猛然站起来走出房间,房里的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间里,五六名男子东倒西歪扑伏在地,个个嘴中鲜血狂喷,不停抽搐,眼见是不能活了,出手伤人的那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神念扫出,感觉到那两个人还没走远,任意说道:“承丰,你们看好现场。”说完急步走出万花楼,来到街上,趁着没人注意,飘身向东追去。 在前往小东山的山道上,一名灰衣人和一个黄衣人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走去。 灰衣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罗大人,早几天有人看见一个紫衣女人和一个穿粉红衣裙的姑娘到山上去,看样子应该是上官容和水灵儿那两个臭娘们,但我估计她们都走了,还到山上去干什么?” 黄衣人摆头说道:“不一定,不管有用没用总得上去看看。” 上官容说过,齐国太子派人追杀他们,任意听见他们的说话,马上明白这两个是什么人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正要找你们,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任意心中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欺身上前,突然出手如电,凌空点了两个人的穴道,左右看了看,上前提起两个人,越过一道小溪,在一个小山洞前把两人丢在地上。 灰衣人和黄衣人还是一脸的懵懂,似乎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躺在地上,扭头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黄衣人是归元初境的修为,在东部大陆上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但他毫无察觉地被人制服,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 任意缓缓走到他们跟前,沉声说道:“你们是齐国太子的人?所为何来?” 黄衣人听到任意的声音,扭过头来看了任意一眼,看到任意如此年轻,更是吃惊得瞪大眼睛,惊声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任意摇摇头,说道:“现在是我问你,最好说实话,免得吃些苦头。” 黄衣人沉默片刻,说道:“是,我们是齐国太子的身边侍卫,奉命追捕燕国公主水灵儿。” “追捕?”任意突然嘶声说道:“你们要把水灵儿抓回去?” 黄衣人说道:“对,燕国皇帝许婚给我们太子,但燕国公主水灵儿死不从命,从皇宫里逃出来,太子命我们把水灵儿抓回去成婚。” “抓回去成婚?”任意突然跳起来尖声叫道。 黄衣人不知道任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惊讶地看了任意一眼。 如果水灵儿是被齐国太子派人杀了,任意当然是伤心欲绝,但那只是心中一道永远抹不掉的伤痛,虽然心中很苦,也很痛,就算痛得麻木,但他还能承受得住。 要是水灵儿被齐国太子抓回去逼着成婚,那是任意一辈子的耻辱!就算他把齐国太子杀了,把齐国灭了,也洗不掉他身上的耻辱,他不能忍受,也无法忍受!想起那种景象,任意简直要发疯了。 任意感到庆幸,幸运地与水灵儿在东州相聚,现在有二师兄雷鸣在水灵儿身边,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水灵儿,这一点任意很放心。 任意胸膛急剧起伏,喘着大气,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黄衣人,黄衣人被任意那骇人的眼光盯得心惊肉跳,惊得闭上了眼睛。 山风呼呼,打着卷儿在地上荡过,扬起些许沙尘。 一只鸟儿鸣叫着从任意身边飞过,任意愣了一下,他一伸手想把三毛叫来,才想起三毛被自己打发去了卫海。 良久,任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来走了几步,回身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突然踏步上前,一脚踩在灰衣人的左手上,脚上稍一运功,灰衣人的左手骨头寸寸断裂,瞬间变成一条软绵绵的麻花,他的左手是从此彻底废了。 灰衣人左手剧痛,但强忍着不叫出声,豆大的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黄衣人看到任意突然对灰衣人出手,废了灰衣人的左手,知道自己可能也不妙,但他穴道被封无法动弹,极力地扭了一下头,意欲张嘴求饶。 但任意却不给他机会,看了他一眼,一掌朝他的丹田拍下,有一股暴虐的真气如同一道高温的烈火在丹田处烧起,烧向他身体各处经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被人抛进热滚的油锅中煎炸,痛苦已极,难受得嗬嗬低吼,他是丹田尽碎经脉全毁。 任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吐了出去。 静默片刻,任意凌空虚点,解了灰衣人身上的穴道,冷冷说道:“你听着,我不杀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去给齐国太子报信。” “我叫任意,是铁国侦缉堂的任意,你告诉齐国太子,水灵儿是我妻子,让他养好他的大好头颅,等我那天有空就去取!告诉齐国皇帝,让他另选太子,我去了要是取不到那狗贼的脑袋,我就灭了齐国!” 任意指着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黄衣人,说道:“你们在东海城杀了六七个人,这个人留下给他们抵命,快滚蛋吧!” 任意冷冷说完,挥了挥手。 这个人就是任意!水灵儿是他妻子!灰衣人和黄衣人这个时候才明白,这无妄之灾从何而来。 任意的大名或者在民间名声不显,但他却是东部大陆上各个国家情报机构重点关注的头号人物,这两个人是齐国太子的身边近侍,自然也听过任意的大名。 当年任意仅仅带着几十个人去万象国,就能把关押在戒备森严的白牢里的铁国大将军安志等人轻松救回来,他要去取齐国太子的脑袋,看来也不是难事。 太子为了一个女人惹上了这个煞星,红颜祸国,齐国有难了啊!两人心中悲叹。 黄衣人丹田经脉尽毁,已经成了废人一个,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此时心下倒是坦然,他怕任意突然反悔,把灰衣人也杀了,两人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了,他强忍着身上的极痛,扭头看着灰衣人哑声叫道:“你快走吧!快走!” 灰衣人明白黄衣人的意思,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任意一眼,见到任意没有阻拦的意思,扶着废了的左手,急匆匆下山而去。 万花楼里,韦相雄和计春盛等人还在等着任意,计春盛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请任大人吃饭就吃出个杀人的案子来,而且一死就是六个,说起来就是个惊天大案,计春盛是暗叹倒霉。 任意提着黄衣人回到万花楼,他们急忙迎了过来。 任意把黄衣人丢在地上,说道:“他们是齐国人,另一个逃走了,计大人,这个人当场杀了几个人,人证物证俱在,无需再审,你先把他收监,整理好相关材料上报州里,由州府派人押解回刑部,审定后斩首!” 既然任意已经做出结论,计春盛当然乐得省事,急忙应了,命人清理现场之后,匆匆带人离去。 从万花楼出来,范承丰突然拿出一个两小瓷瓶递给任意,说道:“大人,这是从那几个死者身上搜出来的。” 又是春药!任意看着这两个小瓷瓶与在小村子里发现的是一模一样,心念一动,看着范承丰说道:“承丰,你意思是说海城帮?” 范承丰说道:“没错!估计就是海城帮的人冒充海匪干的。” 任意回头以征询的目光看着韦相雄和向东两人,两人都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任意把瓷瓶塞还给范承丰,笑道:“拿去用吧。” 范承丰笑嘻嘻地把两个瓷瓶分别塞在韦相雄和向东手上,说道:“这玩儿还是两位老兄比较合适,不要客气。” 向东挥手做势欲打,韦相雄翻了个白眼,说道:“大人,毁了吧?” “不,先留着。”任意说道。 韦相雄和向东苦笑了一下,还是把瓷瓶收了起来。 任意问道:“知不知道海城帮在什么地方?” “刚才我问过计春盛了,就在城西。”韦相雄说道。 “走,去海城帮。”任意往前走去。c “大人,要不要叫人过来?”范承丰问道。 任意笑道:“又不是要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先去会一会海城帮的帮主,看他是何样的人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海城帮帮主的态度 铁国历代皇帝也许是修练武道的原因,在子嗣上并不多。 兴隆皇帝有五个儿子,取名为凌c云c壮c志c鹏。 这五个儿子之中,最为低调的就是三皇子铁壮。 铁壮虽然名壮,但他的身体并不健壮,反而是身材苗条斯文儒雅,只是埋头读书,极少露面,他从来没有向人展示过他的能力,没有人知道他的武修文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要不是每年的皇族聚会,人们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三皇子铁壮的府上有一个专门负责采办的三管家,名叫冯家铭。 冯家铭的老母亲原来是三皇子的生母庄妃身边的贴身丫头,因为这层渊源,冯家铭被要到三皇子府上做事,为人最是精明伶俐,深得三皇子信任。 海城帮的帮主汤文刚的母亲与冯家铭的母亲是亲姐妹,汤文刚与冯家铭就是表兄弟。 表哥冯家铭在三皇子家做事,汤文刚也跟着表哥当跑腿。 但汤文刚与冯家铭不一样,他喜欢修武,为人豪爽讲议气,猪朋狗友一大群,经常在外头聚众打架斗殴,冯家铭不得不借着三皇子的名头常常出面为他擦屁股。 十几年前,汤文刚突然离开京城,去了东州。 汤文刚在东海城混了几年,身边渐渐聚集了一批乌合之众,成为东海城里一股不小的地下势力。 早在十多年前,汤文刚不知道从那里发了一大笔横财,在西城门外买了一大块地,创建海城帮。 原来东海城里的地下势力分成好多个派系,各自有自己的地盘,汤文刚成立海城帮之后,凭借狠辣的手段,统一了东海城里的各方势力,把这些人全部收服,成了海城帮的人。 汤文刚与冯家铭的这层关系极少有人知道,有一次汤文刚的手下惹了事,被计春盛派人抓拿投进大牢,汤文刚请计春盛吃饭求情,趁着酒意无意中说了出来,计春盛派人去京城求证查实,此后对海城帮是睁只眼闭只眼。 对于海城帮这样的小帮派,侦缉堂随便拉几十个人去就可以分分钟把它灭了,任意之所以想先去见海城帮的帮主汤文刚,还是因为三皇子。 任意现在还不敢断定小村子的案子一定就是海城帮干的,他担心的是事情会不会牵涉到三皇子,如果是与三皇子有关,那么,海城帮的作恶,并非是家奴仗着主人为非作歹那么简单,而很有可能事关朝局,任意不得不慎重对待。 东海城西。 城门外偏北方向约一里处,一片建筑物被一圈高墙围了起来。 南面是一个牌楼样的大门,大青石铺的底,平整无槛。 往里走数米,是一道高高的照壁,绕过照壁,是一个小广场。 小广场东西两面都错落地建着些房子,尽头处是一座二层的阁楼,底层大门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忠义阁。 忠义阁的背后,一直往北,又是一大片房子。 这些房子建得很普通,与一般平民百姓家庭没什么两样,稍有不同的是,这些房子都建得高大宽阔。 这里就是海城帮的总堂。 一般帮派所在地,往往是戒备森严,但海城帮的南大门前却没有人在守卫。 任意几个人走进去,绕过照壁,只见小广场上围着些人,地上放着几具尸体,东海知府计春盛正站在一旁与一个中年大汉在说话。 这个人身材高大,方脸浓眉,身穿亮银箭服,浑身散发出一股粗悍之气。 任意看到这个人,他想起了齐勇,齐勇号称青狼,也是个狠辣的角色,与这个人有些相像。 齐勇就是东州人氏,他拿着追魂珠去了北方大草原寻找他父亲的尸骨,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还没有找到。 计春盛正与汤文刚说话,抬头看见任意几个人走来,急忙小跑着过来见礼,说道:“任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任意笑道:“我是想来拜访一下汤帮主。” 计春盛听了,向不远处的汤文刚招手叫道:“汤帮主,请你过来一下。” 任意来东州剿匪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汤文刚虽然没有见过任意,但他看到计春盛跑过去行礼,他心里也明白来的是什么人,听到计春盛叫唤,大踏步走过来,对任意拱手叫道:“海城帮汤文刚见过任大人。” 任意拱手回礼,笑问:“汤帮主早就知道是我?” 汤文刚说道:“早就听过大任大人的大名,任大人奉命剿匪,早就传遍东州,这不是秘密,我还得感谢任大人亲自出手,抓到了杀害本帮帮众的凶手。” “任大人,请进屋说话。”汤文刚伸手相请。 任意见到汤文刚说话得体有礼,不像是街头草莽一类人,心中有些疑惑,摆了摆手说道:“不了,我过来是有几句话想问问汤帮主,还请汤帮主如实解答。” “任大人请说,在下是知无不言,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任大人应该是为海边村的案子而来。”汤文刚说道。 汤文刚一副坦然的样子,任意心里更加不解,难道事情并不是他们做的? 任意点头说道:“既然汤帮主知道,不知汤帮主有什么说法?” “说来惭愧,海边村的案子的确是本帮的人所为,但我毫不知情。” 汤文刚指着不远处的几具尸体,说道:“事情正是这几个人做的。” 任意有些不解地看着汤文刚,汤文刚苦笑了一下,说出了原委。 汤文刚说,这几个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是跟着他一起创立海城帮的元老人物,当年收服东海城的各方地下势力,这几个人是出了大力气,所以居功自傲,汤文刚看在昔日兄弟的情份上,有时候他们做出些出格的事,也不忍心责怪。 这几个人有一宗坏毛病,就是好色,身上时常带着春药,东海城里的青楼他们是常客。 早些时候,他们路过海边村,发现一户人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妹生得貌美如花,他们见色起意,就轮流对这对双胞胎姐妹下了手。 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丧心病狂,被人发现之后杀人灭口,竟然把小村子里的人不分大小老幼屠杀了个干净。 他们知道海边一带偶然有海匪作案,就把村子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埋掉,造成被洗劫一空的假象,意欲误导让人以为是海匪做下的案子。 汤文刚说道:“任大人,这几个人做下案子之后,我一直蒙在鼓里,刚才计大人派人把这几个人的尸体送来回,我才知道他们出了事,我在查看他们的尸体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还没有完全断气,我伏耳在他嘴边,听着他讲出了事情经过,他对我说,刚哥,这是我们作孽的报应,说完后就断了气。” “任大人,我们海城帮是在道上找食的,欺行霸市的事是有,但我们也有正经买卖,杀人放火的事我们从来不干,这几个人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死不足惜,但他们也是海城帮的人,我们愿意承担后果,任大人如何处置海城帮,我们绝无怨言。” 汤文刚说完,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忠义阁,脸上似乎露出些许不忍之色。 任意原来认为,因为这几个人死了,汤文刚把责任推到这几个人的身上,但回头一想,如果汤文刚不承认,不把事情说出来,估计永远是个迷,所以他相信了汤文刚的话。 天下武道帮派中,就算是一些号称是名门正派,恃强凌弱,强取豪夺的事并不少见,海城帮的作为实际上并不算过分。 但让任意感到意外的是,汤文刚会是这种态度。 一个人亲手创下的基业,他就甘心这样放弃?这是为什么?海城帮真的是与三皇子无关? 任意突然想起当年别随风跟他说起皇帝师叔的五个儿子之中,三皇子看似低调,其实并不简单,看似是与世无争,实际上不争也是争,或者也是一种策略。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并不适合处置海城帮。 任意考虑片刻,说道:“汤帮主,事情已经弄清楚,既然罪魁祸首已死,也就无从追究,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管束手下,做些正经买卖才是正理。” “谢谢任大人的宽宏大量!我一定紧记任大人的话。”汤文刚听到任意放过海城帮,还是有些意外,但心里也是暗暗庆幸。 从海城帮出来,回到东州大营,岳荣告诉了任意一个消息,海上有几艘快船出现在东州湾的海面上,估计在明天早上就可以到达岸边。 岳荣问道:“任大人,是派水师进行拦截,还是把他们放进来?” 任意想了想说道:“岳大将军,放他们进来,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当晚,晚饭过后,任意带着黄骑直奔海边,在一处山崖下埋伏了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来自千岛国的海匪 铁国东州偏东北方向,距离海岸约二百里外,有一群大小不一的岛屿,大者方圆数百里,小的不过数十米宽阔。 这些岛屿形态不一,有些风景秀丽奇峻,有的荒无人烟,有些寸草不长,由这群无数岛屿组成的一个国家,就是千岛国。 千岛国第一代国主曾经也是这片大陆上的英雄。 当年大陆上群雄逐鹿天下,各自开疆拓土,都打下了一方地盘,唯独他兵败垂成,他眼看着自己无法在大陆上立足,就带着部下去了大东海中的这一片岛屿上,开山劈土,成立了千岛国。 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千岛国也日渐强大。 然而,千匮乏,很多资源都需要从大陆上进来,千岛国朝庭可以通过商贸通商来获取物资,但千岛国的民众却没有这样的条件,于是,就产生了海匪。 千岛国人往常的出行工具主要是以船为主,所以造船技术非常先进,千岛国的海匪仗着船坚艇快,长年在海上游荡,专门拦劫过往商船,实力强大的海匪就深入到大东海的周边国家,上岸抢劫掳夺,杀人放火,作完案之后就马上撤回海上,很多国家对此是甚为头痛,但也是奈何不得。 大东海周边国家曾经联名向千岛国朝庭施加压力,要求千岛国朝庭整治海匪,但千岛国朝庭很清楚,岛上资源匮乏,海匪抢回来的物资也是补充岛上资源不足的主要渠道,实际上千岛国朝庭是默许海匪的存在,它不可能去干涉和整治,最后是不了了之。 太阳在大东海东方的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巨大的倒影投映在还有些灰暗的海面上,如同一只蛋黄在水面不停晃荡。 太阳渐渐跃离水面,全身散发出万丈金光,把湛蓝色的海面染成一片金色。 东州湾偏东北方向,大约一百里外,有五艘快船正迎着朝阳向东南方向驶来。 快船长约十几米,宽约四米,船头似刀,甲板中部的三支桅杆上挂着白帆,迎风猎猎。 快船如刀锋般破浪而行,海浪拍打在坚硬的船身上,不时啪嗒作响。 每张船上约莫有二十来个人,人人皮肤幽黑,肌肉结实发亮,这些人的衣着不一,但每个人的腰间都佩挂着一把瘦长的弯刀,弯刀似月。 一个六十来岁的蓝衫老者,站在起伏前行的快船船头上,稳重如山,他的身旁站着两名中年大汉。 一名灰衣大汉问道:“九爷,这次我们要在那个国家靠岸?” 九爷看着前面海天一色的湛蓝海面,眯了眯眼,说道:“去铁国。” 一名黑衣大汉说道:“九爷,听道上的同行说,铁国近来加强海上巡逻,他们的水师经常在东州湾出没,不会有事吧?” “哼!怕他个鸟!大不了我们就跑,凭他们那些破船奈何我们不得。” 蓝衫老者很是自信地哼声说道。 灰衣大汉说道:“九爷,我们半年没有出来,很多药品都差不多用光了,是不是先暗中潜入东海城买点药品再说?” “你不要命了?东海城离岸边那么远,到时候你能全身而退?” “我说是要去买,又不是进入东海城去抢,怕什么?” “总之是不妥,我们的船不能在岸边久留,铁国的东州大营就驻在东海城,一不小心就被包了饺子。” “行了,别吵了。”蓝衫老者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争执,抬头看了看渐渐高升的日头,说道:“我们不一定要在东海城附近靠岸,东海城西面是海阳府,我们就在海阳府地面登陆。” 一个多时辰之后,快船进入铁国东州海面,他们远远发现了一艘巡逻战船。 灰衣大汉对黑衣大汉骂道:“你这张乌鸦嘴,叫什么来什么,你他娘的真是灵啊,居然被你说中了,真的是遇上铁国人的巡逻船了。” 黑衣大汉瞪了灰衣大汉一眼,看向蓝衫老者说道:“九爷,怎么办?靠过去把他们灭了?” 九爷极力向远处的巡逻船望去,凝视片刻,摆摆头说道:“这是铁国水师的战船,灭他们容易,但惹怒了铁国人对我们并无好处,我们只是为了求财,算了,不去海阳府了,一直向南,找机会登陆。” “他们肯定会把消息传回去。”灰衣大汉说道。 九爷说道:“不怕,我们的船快,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小东山东面海岸边,任意和岳荣几个人正围着一张地理图在议论。 他们刚刚接到消息,东州水师的巡逻战船远远发现有几艘快船往南而来,估计是千岛国的海匪。 东州海岸线绵长,海匪要在什么地方靠岸,他们一时也不好判断。 岳荣说道:“任大人,既然我们的巡逻战船发现了海匪,海匪肯定知道我们得了消息,他们会不会不敢再登岸?” 任意摆摆头,说道:“难说,他们的船快,或者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冒险登陆也不一定。” 岳荣指着地理图中海阳府的位置说道:“海阳府水路最近,他们会不会在这里登陆?” 这种情况的确是不好判断,任意站起身来,看着浪花翻飞的海面,沉吟片刻,说道:“岳大将军,这样吧,我带着人一路往南巡查,你往北而去,我们保持联系,一有消息马上传来。” 岳荣想了想,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沙坡镇属海东府,位于东州南面的尽头处,距离海边约莫十里地,是一个小渔镇,每天早上都有鱼虾蟹蟮等各式水产品交易,很多地方的酒楼饭馆商贩到这里采办货物,倒是有些热闹景象。 临近中午,采货的人渐渐散去,小镇里的居民也开始准备吃午饭。 突然,一名蓝衫老者带着一百多号身佩弯刀手提着大麻袋的人闯进了小镇。 蓝衫老者站在街道中心,淡定地向左右看了看,说道:“不要杀人,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拿了东西就撤。”说完挥了挥手。 瞬间,数十人冲向小镇里的大街小巷,踹门入户,专挑金银珠宝和粮食下手,灰衣大汉带着一群人专门找药店下手,不管是什么药材,全部席卷一空,黑衣大汉则带人冲向菜市场,水果蔬菜肉食见着就抢。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海匪,小镇居民个个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时间,小镇里闹得鸡飞狗跳,人叫狗吠。 蓝衫老者站在街道中间,不时看着天上的日头,似乎是在计算着时间。 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打探过,在小镇的西头约五里处,驻扎着一营铁国士兵,他们估算,从开始动手,到有人向军队报信,军队接到消息赶来,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蓝衫老者给出半盏茶的时间,是为了在铁国士兵赶来之前能够从容撤退,只要到了船上,谁也奈何他们不得。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倚仗,他的手下都是精英,就算铁国士兵来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只是不想添麻烦而已。 小镇里的居民有人醒过神来,是海匪来了! 有人大叫大喊:海匪来啦!抢劫啦!也有人向军队报信去了。 半盏的时间转眼即到。 蓝衫老者的手下非常守时,半盏茶的功夫,全部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纷纷回到蓝衣老者身边。 蓝衣老者扫了众手下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叫声:“撤!”带领着众人快速向小镇外走去。 蓝衣老者计算得非常准确,当铁国军队赶到小镇里时,他们已经到了海边,远远就看见了他们的船,他们笑了,还有三十丈的距离,他们就可以登船从容离去。 但是,有一个变数他没有算到,就是任意带着侦缉堂的黄骑也是刚刚到来。 两队人马在海边相遇,双方都是微微一愣。 任意看到对方人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一挥,叫道:“拦住他们。” 一瞬间,二百多匹黄骑冲到海边,拦住了他们登船的去路。 海匪没有船,就等于鸟儿没了翅膀,想飞也飞不起来。 蓝衣老者想不明白这里这什么会突然出现骑兵,而且人数比自己的人一倍还多,他脸色微微一变。 但他心里还是很自信,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些什么人,认为就算是铁国骑兵也拦不住他们。 只是,这一点他又算错了。 在东部大陆上,铁国侦缉堂应该是军队当中最为强大的一支队伍,人数虽然少,但是战斗力却是数倍于一般军队。 任意一眼就看出蓝衣老者是领头人物,他策马走出来,看着蓝衣老者说道:“你们就是来自千岛国的海匪吧?看来你们的收获不少啊,你们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手?” 蓝衣老者脸上傲然一笑,举步上前,冷笑道:“就凭你们就想拦住我们?” 下一刻,蓝衣老者脸色大变,因为他发现面前的这个青年人居然是太元境的修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别随风的复国计划 蓝衣老者知道事情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心中有些发慌,他有些心虚地向前面的黄骑望去,再次感到震惊,因为他发现,这些黄骑上的人居然个个是武道高手,最低的修为都是壮元境,比自己的这批手下强出太多。 这些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蓝衣老者心中哀叹,看来今天是要栽在这里了。 蓝衣老者掩饰着心中的惊慌,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想要怎么样?” “你这话问得奇怪。”任意从马上跳下来,指了指身后的一片海,回头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你们到这里来杀人抢劫,还问我要怎么样?” “不,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是求财。”蓝衣老者摆头辩白着说道。 “很好!那说说你们是什么人吧?”任意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蓝衣老者说道。 “老夫千岛国人,姓别名问雄,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 蓝衣老者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任意心头一动,想起别随风说过,别姓是原来千岛国的皇族中人,难道这个人与别问天他们有关?问道:“别问天别随风父子俩你认识吗?” “二哥?风儿?他们还活着?你认识他们?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别问雄惊喜交加,一连串的问号丢了出来。 果然是与别随风有关。 任意问道:“那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别问天是我的哥哥。”别问雄说道。 任意仰头想了想,摆头说道:“不对,随风没有跟我说起过他有一位叔叔,只有一位当国主的伯伯。” 别问雄从任意的话里听出,自己的哥哥和侄儿不但还活着,而且还与面前的这个青年人很熟悉,心中激动,向任意问起了别问天一家人的下落。 任意摇了摇头。 别问雄知道任意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他急于想知道别问天一家人的下落,于是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大哥别问德,二哥别问天,老夫排第三,兵变之前,我一直在潜心修武,不问朝政,后来我大哥二哥同时染上一种怪病,以致兵变,我二哥一家人逃了出去,不知去向。” 别问雄回身指着身后的人说道:“这些人原来是皇室侍卫,兵变之后我把他们收拢回来,在一个无名岛上落草,说来惭愧,岛上缺少物资,我们只好在大东海上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但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 别问雄的话,任意相信了,原来他真的是别随风的叔叔。 刚才任意没有留意,他看了别问雄身后这批人一眼,不由得心头一凛。 因为这批人的身上都佩着一把弯刀,弯刀似月,名为月刀。 东刀护千岛。 月刀就是东刀使用的兵器。 东刀号称刀圣,他虽然不是碧离岛上那几个老怪的对手,但在刀法上却是当今天下第一,东刀在千岛国里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东圣岛更是千岛国民心中景仰的一个圣地。 第一代刀圣原来是千岛国第一代国主身边的第一战将,立国之后把他封为护岛圣者,主要使命就是保护千岛国不受外敌入侵。 此后,历代刀圣谨尊使命,从不干涉千岛国朝政,只在东圣岛上潜心修炼授徒。 曾经有的国家包括铁国想打千岛国的主意,都被刀圣出手阻止了。 三十多年前千岛国发生兵变,国主易人。当时只要他出手阻止,上一代国主别问德就不会被杀,但刀圣谨记使命,只要不是外敌入侵,谁来当国主他并不在意。 当年第一代刀圣为了加强皇室力量,特意授权皇室使用特殊材料仿照月刀打造兵器,削铁如泥,名为仿月刀,供皇室侍卫佩带。 任意看到仿月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面对刀圣,心下也是有些忐忑,不过,这批人对于别问天来说,倒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任意正在沉思,一队铁国士兵喊杀着冲了过来。 范承丰见了,急忙策马过去,亮明自己的身份,把这队铁国士兵打发走了。 别问雄以为任意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有些不安地看着任意。 任意抬起头来,看着别问雄笑了笑,说道:“这批人对你忠心吗?” “绝对忠心,他们就是不想为现在的国主服务,所以才离开皇室,他们还是忠于我们别家皇族。”别问雄说道。 任意说道:“别问天一家人就在东州。” “真的?”别问雄激动地走上前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我二哥?” 任意点头同意。 海阳府东面的海岸边上,有一座山形似海螺,名为海螺山。 海螺山中部有一道隐秘的山谷。 穿过一片隐蔽遮天的古树林,沿着一条新铺的石子路往前走一里多,眼前豁然开朗。 宽阔的山谷里,地面修整得十分平坦,错落有致地架立着上百个军用帐篷,帐篷里住有数百个人。 这些人都是别问天当年的旧部,是别问天准备复国的武装力量。 别问天当年在千岛国的威望甚至盖过他那个当国主的哥哥别问德,他有一批非常忠诚的旧部,这些人就是别问天偷偷潜回千岛国拉出来的。 这些人就是别问天胆敢复国的倚仗和底蕴。 得到兴隆皇帝的允许,岳荣让别问天把人带到山谷里隐藏,等候机会。 任意带着别问雄一行人走到谷口,在谷口守卫的十多个人见到任意,齐齐躬身行礼,叫道:“任公子。” 任意笑着微微点头。 他们见到别问雄时,惊喜叫道:“三王爷。” 别问雄见到他们,大为惊讶,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任意笑道:“来吧,你跟我进去就明白了。” 进入谷里,任意大声叫道:“随风,出来。” 别随风从一个帐篷里跑出来,高声叫道:“公子,你来啦。” 任意闪到一边,说道:“随风,你看谁来了?” “三叔?” “风儿。” “参见大王子。”别问雄身后的皇室侍卫齐声叫道。 别随风看看别问雄,又看看昔日的皇室侍卫,惊喜之中有些疑惑。 别问雄激动地看着别随风说道:“风儿,能见到你太好了。” “三弟。”别问天听到动静,激动地走了出来。 别问雄看到别问天,呆了一呆,随即走上前抱着别问天哭了起来:“二哥,你还活着,你的病好了?” 别问天红着眼睛,安慰地拍拍别问雄的后背,点头说道:“三弟,我还活着!我们能有今日,全拜任公子所赐。” 别问天拉着别问雄走到任意跟前,说道:“三弟,这位是任公子,我的病就是任公子治好的,他是我们别家的大恩人。” 别问雄说道:“谢谢任公子!” 任意微笑着摇摇头。 别问天回头看着别问雄带来的一百多名侍卫,有些惊喜,他没有想到弟弟给他保存着这一股力量,他正值用人之际,无疑是雪中送炭。 众侍卫齐齐高呼行礼:“参见王爷!” 别问天向众侍卫挥手致意,对任意叫道:“走,任公子,咱们进去说话。” 别问雄看着满山谷的帐篷人马,问道:“二哥,你们这是?” 别问天说道:“三弟,进帐我跟你细说。” 别问天一家人与别问雄相聚,各自细说离别之后的情形,总之是各自唏嘘。 别问天对别问雄说出准备复国的打算,别问雄听了激动得满脸涨红,能恢复别家皇族身份地位,那是他做梦都想的事,只是他没有能力去做,只能龟缩在无名小岛上混日子,他说道:“二哥,没说的,我早就想杀了那狗贼,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别问天看着任意说道:“这事我们还得仰仗任公子,目前我们已筹备得差不多,就等机会了。” 任意见过仿月刀之后,一直担心一个问题,因问道:“王爷,如果你们举事,铁国水师从旁协助,我担心东圣岛上的那位干涉,要是他出手,事情就不好办了。” 要是碧离岛上的那几位老怪不出手,世间无人是刀圣的对手,但那几位老怪只潜心向道,世俗纷争他们根本不屑理会。 铁国水师正是别问天的最大倚仗,要是失去铁国水师的支持,估计成功的机会很小,他知道任意说得有道理,一时沉默。 别随风突然说道:“公子,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只要不是外敌入侵,圣者从来不会干涉朝政,我三叔没有来之前,我想不到好的办法,现在有了三叔的这一支人马,我有了新的想法。” 别随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任意听了心中暗赞,果然是个人才,想到自己日后回到卫国,要是还能得到此人相助,将会事半功倍,可惜以后再也不能为自己所用。 任意问道:“随风,按照你的计划,什么时候行动最为合适?” “冬季。”别随风毫不犹豫地说道:“下雪的时候。” 每到冬季,千岛国就会被大雪封岛,人们出行困难,各岛之间也少了来往,的确是最佳时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刀圣的态度 秋天,小东山上的落叶渐厚。 大东海上夹杂着浓重咸味的海风吹来,让人感到沾糊糊的有些难受和寒凉。 千岛国的海匪更加频繁地出动,因为他们要赶在入冬之前多圈积些物资以备过冬,入冬之后,海匪们就龟缩在岛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战果。 大东海沿线的国家之中,数铁国最富,所以,铁国东州往往是海匪的主要目标。 对于海匪来说,铁国是块大肥肉,往年有人咬得满嘴流油,今年就算咬不上大肥肉,骨头也总会捞上几根。 但是,他们却是想错了。 在铁国东州的海岸线上,有一支神秘的黄骑在秘密行动,海匪们并不知道这些黄骑埋伏在什么地方,只要有海匪被黄骑发现,必成瓮中之鳖。 有些海匪刚刚靠岸,就被黄骑抓个正着,有的海匪得手之后来不及撤到船上就成了俘虏,甚至有的船已经开了出去,但有一个白衣青年如同天降,神武无比,一掌就把船拍个稀烂,然后海匪就如同浮游在水面上的鸭子,被人一只只捞了上来。 这些海匪无一例外地被送进一个神秘山谷里,到了秋末初冬,被送进山谷里的海匪足有上千人,更让海匪们意外的是,山谷里的主人居然是在千岛国前朝拥有赫赫威名的昭威王爷。 任意对抓到的海匪人数也是感到骇然,仅仅在一个季节就有这么多海匪为祸东州,可见东州百姓深受其苦。 铁国人有一支神秘的黄骑队伍专门对付海匪的消息传出,千岛国的海匪再也无人敢进入铁国东州海域,只是苦了其他的国家。 千岛国岛屿无数,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大东海的一隅,有些小岛数百年来也从未有人登临过,有的小岛则是成了海匪的老巢。 中天岛,是千岛国群岛中最大的岛屿,方圆约五百里,是千岛国的国都所在。 除了东刀所在的东圣岛,千岛国朝庭在另外十五个岛屿驻兵设治,这十五个岛大小不一,大的方圆二三百里,最小的方圆数十里。 每个岛设立岛主一名,有副岛主等若干官员,驻兵若干,驻兵直接听命于岛主,这些岛互不统属,直接归朝庭管辖。 千岛国看似强大,实际上是散沙一盘,只要某个岛主心怀异心,或者串联几个岛主一起作乱,千岛国朝庭就面临危机。 好在中天岛上拥有最强大和数倍于其他岛屿上的军队,如果没有十足把握,这些岛主也不敢轻举妄动。 国主谁都想当,但数百年来只有一人成功,就是在三十多年前一名岛主和中天岛上一名手握重兵的将军联手,先是给别问天兄弟下毒,然后起兵把国主别问德杀了,到处捕杀别家皇族中人,成了新一代国主。 这名国主名叫盖天豪,原来是千岛国第二大岛中圆岛上的岛主,这么牛气冲天的名字,要他屈居人下的确是委屈了些,那名将军叫耿怀山,现在则成了手握重权的王爷。 千岛国宣和三十三年,初冬。 东圣岛上,刀殿周边的银杏早就掉光了叶子,地下一片金黄,光秃秃的枝丫直指灰蒙蒙的天空。刺骨寒风从北方刮来,一把黄叶被掀得翻飞起来,撒向远处,更显寂寥肃杀。 一艘快船在东圣岛的东边码头靠岸,一个年近七十的黄袍老者从船上下来,登上码头,走出里许,有几个人闪身而出,把他拦了下来。 一个人举起手说道:“这里是圣者的刀殿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黄袍老者拱手行礼,说道:“老夫别问天,求见圣者大人。” “圣者吩咐,静修期间不见任何人。” “老夫与圣者是旧识,还请行个方便,麻烦通传一声。” “圣者不见任何人,你快走吧。” 别问天的修为已经恢复到满元境的巅峰状态,这几名刀圣的徒弟最高修为不过是满元初境,自然是拦不住别问天。 别问天哼了一声,说道:“圣者见与不见,你们无法做主。”说完举步而行。 一个人怒道:“找死!” 周围突然多了几分寒意,一道寒浸浸的刀光直向别问天劈下。 这个人出手就要取人性命,别问天脸现怒意,闪身避过刀光,突然欺身上前,一把夺过此人手上的刀,反手一巴掌扇在此人脸上,说道:“这就是刀圣的徒弟?” 刀圣的几个徒弟吃惊地看着别问天,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东圣岛上撒野,也没有人敢对刀圣的徒弟动手。 “昭威王爷,让你见笑了,请进来。”一道沧桑浑厚的声音从刀殿里传了过来。 别问天哼了一声,把刀丢下,向刀殿走去。 刀殿是一栋长达二十余丈宽约八丈的长条房子,高大宽阔,是用一块块长方形大青石和巨木堆砌架设而成,因年代久远,墙上的大青石泛着幽黑,青苔斑驳,弥漫着一股古老洪荒的气息。 别问天从刀殿正门进去,沿着殿内夹道走了十数米,来到正殿里。 一个人中等身材,身着酱色长袍,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个人相貌十分普通,五官端正,没什么特色之处,就是混在人海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但他却是闻名天下的刀圣。 别问天走进来,对着刀圣躬身行礼:“见过圣者大人。” 刀圣对着别问天端详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昭威王爷,多年不见,你的修为反而精进了。” “谢圣者大人夸奖!”别问天头一低,脸上似乎露出委屈之色。 “怎么?你要怪我?”刀圣眸子一闪,两道精光闪现。 别问天依然低着头,说道:“不敢!这是我们的命数使然。” “哼!你敢的。”刀圣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放下,说道:“你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别问天低头默然。 刀圣向别问天看去,只见他头发已白,身体略显老态,摇摇头,站起来叹道:“当年先国主和先祖为什么要躲到这片小石堆上来?技不如人嘛,千岛国现在是要有这个实力,完全可以到大陆上去抢个地盘过些光鲜的日子,也不用长年蹲在这些小石堆上受这寒潮之气,有什么好怨的?” 别问天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刀圣说道:“圣者大人,我不怨,我还想争!” “这才是你昭威王爷的真正来意!” 刀圣突然格格笑道:“你无非是想要试探我的态度!当年盖天豪虽然是耍了些阴毒招数,但他并不借助任何外力,凭的是真刀真枪把你们兄弟赶跑,你能怨谁?你们闹家务与我何干?” “谢谢圣者大人!”别问天说道。 刀圣挥了挥手。 别问天躬身行礼后退出。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说道:“师尊,别问天离开多年,突然回来,看起来他很有信心的样子,没有外力,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刀圣抬头望着殿外光秃秃的银杏树枝,若有所思地说道:“民为国之本,盖天豪连这点都不懂,别问天治国还是有一套的。” 中年男子懂了。 灰云沉沉,寒风呼啸。 北方刺骨的寒风袭卷而来,吹得千岛国上树木摇曳,尘土纷飞,杂草乱扬。 很多年没有吹过这样的大风,千岛国上的岛民们心里有些惶恐,总觉得是要有大事发生。 中圆岛是千岛国的第二大岛,方圆约二百多里,位于中天岛的东部,距离中天岛约十里的水路。 中圆岛岛主谷镇方原来是现任国主盖天豪的结拜兄弟,盖天豪夺得国主之位,谷镇方功不可没。 当年同样是出了大力气的人,耿怀山现在是手握重权的王爷,谷镇方却连个王爷也捞不着,心里未免有些怨气。虽然盖天豪对他说中圆岛是他们兄弟的根基,需要他来看好中圆岛,但谁都听得出这是虚应之言。 有机会当皇帝,没有人甘愿当将军。 谷镇方眼看着兄弟盖天豪登基当了国主,天天接受群臣顶礼膜拜,后宫三宫六院,尽享齐人之福,自己当个破岛主还得听候盖天豪吆喝,连自己去见盖天豪也得下跪,他心里更不爽,早就心生异心,他要仿效盖天豪,他在等待寻找机会。 一连几天的大风,刮得有些人心惶惶。 这天早上,一直是灰沉沉的天空突然转朗,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到了中午,千岛国上的大小岛屿已是银装素裹,如同一块块包上银铂的大石头被人丢进大东海里,随浪浮沉。 谷镇方回到岛主府后堂,正准备吃午饭,看着桌上的饭菜,似乎没什么胃口,想着让人去弄个火锅来吃,对外面叫道:“来人。” 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不吱声,谷镇方有些恼火,抬起头来一看,脸色大变,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凌空飞起,向一个窗口扑去。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拽了回来,接着觉得身上一麻,啪!地一声,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复国行动 谷镇方趴在地上,身体动弹不得,扭过头来叫道:“王爷,饶命。” 来人正是任意和别问天等几个人。 别问天去试探刀圣的态度,刀圣明确表态,只要不借助外力,他不会出面干涉。 千岛国的开国国主是别家的祖先,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在他们这一代丢失,他们不甘心,再说他们也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但是,如果不借助外力,凭着别问天父子兄弟这些人估计很难成事。 以前他们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力量,那是无可奈何,现在有这个机会,岂能放弃? 别问天父子与任意商量过后,决定铁国水师不参与行动,把山谷里的几百人和收服过来的上千海匪编成几个队伍,铁国侦缉堂的人暗中参与,至于刀圣是否出面干涉,到时候再想办法应对。 盖天豪和谷镇方当年也是别问天兄弟十分信任之人,要不盖天豪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对于谷镇方,别问天兄弟自然是十分痛恨。 谷镇方开口求饶,任意觉得有些意外,这个人身为一岛之主,怎么说也是见过血的人,怎么会如此没骨气? 千岛国与大陆上的国家不同,千岛国人口稀少,整个千岛国只有数百万人口,其中以国都中天岛为人口最多,但也不到百万人。 中圆岛大约有五十多万人,其他岛屿是二三十万或十数万和几万人不等,每一个岛设立一个岛主府,岛上民生大小事务由岛主府管理。 谷镇方作为岛主,岛上大小事务自然有手下去办,根本不需要他去动脑子,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平岛主,一直过着安逸的生活,身上的那点血气早就被消磨得精光,他怕死是最正常不过了。 别问雄冷哼一声,上前抓起谷镇方,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恨声骂道:“姓谷的,当年我们兄弟也待你不薄,你居然吃里扒外。”说完再重重把谷镇方摔回在地。 别问雄这话说得没有道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如有机会,当然会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至于什么义气,信用,承诺全都是狗屁。 别问天摆摆头,走上前提起谷镇方把他放在椅子上,看着谷镇方说道:“谷岛主,我也不瞒你,我们兄弟再次回来,就是要为了对付盖天豪那个狗贼,只要你同意配合我们,事成之后,以前的事我不再计较,我可以保你全家一世衣食无忧,当然,你肯定是不能当官了。” 谷镇方身上穴道被封,身体动弹不得,低着头似乎是在侧耳倾听动静,眼睛不时瞟向门外。 任意对别随风打了个眼色,别随风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上前扳起他的脑袋,捏开他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说道:“谷镇方,你别指望你手下的人能来救你,我们既然能进来,自然是有准备而来。” 一股有些芬香又微辣的味道直冲鼻孔,谷镇方想到了某种可能,有些惊惧地看着别随风说道:“大王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这是毒药,名叫极致丸,如无解药,就会如万虫钻心全身溃烂而亡。” 别随风冷冷说道:“你要是配合我们行事,就留你一命,一年之后给你解药,要不,马上就杀了你!” 谷镇方打了个冷颤。 别问雄突然说道:“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们已经保护了起来。” 谷镇方自然明白,不老实配合,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难保,他有些绝望地看了别问雄一眼,低下头来。 对于别问天兄弟的为人,谷镇方还是相信的,配合则保平安,否则丢命,他低头沉默半晌,抬起头来咬牙说道:“好!你们要我怎么做?” 别问天说道:“很简单,把你手下的水师管带和岛府的带兵统领全部叫来,让他们吃下极致丸,然后在他们身边安插上我们的人,到时候听命行事。” 任意上前解了谷镇方的穴道,谷镇方看了任意一眼,说道:“这位大人有点眼生啊。” 任意咧嘴一笑,说道:“无名小卒,无足挂齿。” 谷镇方很清楚地记得,刚才功亏一篑,就是被这个青年人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别问天不想浪费时间,说道:“谷岛主,还是赶快行事吧。” 谷镇方收回疑惑的眼光,站起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回来说道:“已经命人去召唤,人马上就到。” 谷镇方手下有一个水师和一个步兵营,主要是以水师为主。 水师有一正两副管带,步兵营是一正一副统领。 当这五个人一踏进门,任意就出手如电,分别点了这几个人的穴道。 五人心头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屋子里的人却不认识,惊讶地看着谷镇方。 谷镇方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不必惊讶,前朝的昭威王爷需要我们为他办事,只好暂时委屈各位了。” 别问天当年在千岛国是威名赫赫,但这些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步兵统领突然想了起来,叫道:“我知道了,这些人是前朝的叛逆,你们想造反?” 别问雄冷哼一声,突然上前一掌朝步兵统领头上拍下,步兵统领的脑袋被拍得缩进脖子下,一股鲜血喷涌出来,缓缓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其他四人看得胆战心惊,望向谷镇方露出求援的神情。 谷镇方说道:“你们想要活命,只能听从昭威王爷的命令行事。” 四个人拼命点头。 别随风拿出药丸给四人吃了下去,说道:“这是毒药,只要你们配合行事,一年之后就给你们解药,听明白了?” 四人齐声叫道:“是!” 趁着大雪封岛,别问天带着任意等人马不停蹄地依法施为,接连控制了中天岛周围的中长岛c中方岛c中平岛c中正岛等几个岛上的岛主和带兵将领,并命人严密封锁各个岛的码头,不准人员进出。 别随风的初步计划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如何去啃中天岛这块硬骨头了。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猛,已经连续下了三天,还不见有停歇的样子。 每到下雪的时候,千岛国上各个岛之间几乎就断绝了来往,中天岛周围小岛出现巨变,中天岛上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这是千岛国里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的。 岛民们一向主要是以捕鱼为生,到了冬季,天气寒冷,没有人下海,全都躲在岛上避寒,各个岛之间更是鲜有来往。 千岛国自立国之后,再也没有经历过战争,岛上虽然是资源匮乏,但生活平静。 自从三十多年前的那次宫变,换了个国主之后,朝庭增加了赋税,本就物质缺乏,朝庭再从岛民们身上压榨,岛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许多,人们开始怀念前朝的好处。 这也是刀圣对盖天豪不满的原因,所以他才说,民为国之本,盖天豪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盖天豪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出身草莽,他之所以要处心积虑地篡权夺位,除了想要满足他的权力欲望,当然是要安享荣华富贵。 盖天豪夺位登基之后,就开始大兴土木,建歌舞院,御兽园,总之是酒池肉林,极尽奢侈。 盖天豪如此骄奢淫逸,早就弄得怨声载道。 一个国家难免会有内忧外患,但对于内忧,盖天豪并不在乎,外患更不用他来操心,因为东圣岛上有一个刀圣在守护着千岛国。 盖天豪已年近七十,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平国主,他早就选好继位之人,打算再过几年就退位,做个安乐的太上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血洒云天宫 中天岛形似莲荷,如同一叶莲荷平铺在海面上。 中天城立于莲荷中心偏南方向,云天宫则位于中天城东部。 中天岛只不过是大东海上一小岛,因条件受限,云天宫的规模与大陆国家的皇宫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千岛国立国数百年来,历代国主深知岛上寸土寸金,从来不舍得为云天宫添加半瓦,也就是在盖天豪夺位之后,方大兴土木,在云天宫西端加建了诸多宫殿。 本来云天宫是按照八卦方位而建,乾宫居西北,是千岛国朝庭议事决策之地,坤宫位于西南,是为后宫之所,一道高高的宫墙按照八卦方位把整个云天宫连了起来,与宫内建筑物混成一体。 盖天豪在西端加建了诸多建筑,打破了原有的八卦整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实际上是打破了原有的风水格局,也是云天宫的一个漏洞。 云天宫有东c南c西c北四门,因为西门成了盖天豪的声色犬马之地,西门的守卫最为松檞。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别问天看着这座昔日自己随便进出的皇宫,百味交集。 三十多年,他做梦都想着要再次踏进云天宫,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不管事情成败,他死而无憾。 别随风见到父亲神情十分激动,轻声说道:“父王,我们会成功的。” 别问雄指着漫天大雪,说道:“二哥,这是老天爷在帮着我们哪!” 别问天踩了踩地下的厚雪,微微吐一口气,转头望向任意,任意微笑着了点头。 别问天叫了声:“三弟。” 别问雄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了手。 突然,一道声音冷冷从远处传来:“昭威王爷,千岛国的事情从来不欢迎外人插手,你们现在退了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刀圣!刀圣果然要出手干涉。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问天站着的身子晃了一下,极为艰难地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泪夺眶而出。 辛苦筹谋多年,眼看就有成功的希望,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只要杀了盖天豪,一切就成定局,到时候刀圣也不好出手了。 不!我不甘心!别问天心里喊道。 但刀圣既然出面干涉,他知道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 要是提前行动,刀圣会不会察觉?别随风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本来是准备在白天动手,但别随风觉得在深夜里行动,胜算更大,没想到还是被刀圣察觉了。 别随风眼里充满了不甘,他望向任意。 面对着刀圣,任意没有丝毫的胜算,但此时情急,容不得他多想,一是放弃,要不就冒死行动。 任意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毅然说道:“随风,不要犹豫,机会得来不易,马上行动,我去对付他。”说完,飘身而去。 任意此举有些冒险,他以未来皇帝之身涉身犯险,实属不智。 他的身上担负着景治皇帝的希望,是卫国即将继位的皇帝,也是武老怪的寄托,是无数人的希望。 任意身负太元境,已经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顶尖武道高手,能杀得了他的人是屈指可数,但刀圣就是这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一。 如果风照影在任意身边,必定冒死阻拦,别随风要是知道任意的真正身份,他宁愿放弃今晚的行动。 但是,没有如果,因为任意就是这样的人,言出必行。他明知去面对刀圣是十分凶险,也必须去做,要不,别随风一点机会也没有。 按照计划,另外三支人马在云天宫的东c南c北门进行佯攻,别问天与任意这一支人马从西门攻入。 别随风一咬牙,叫道:“三叔,动手。” 别问雄一挥手,他身后的灰衣大汉向天空中射出一支响箭,尖啸声划破夜空中的宁静。 另三路人马听到响箭信号,直向宫门扑去,瞬间杀声震天。 别问天兄弟对视了一眼,带着人马就向西门冲去。 雪似乎下得小了些。 黑暗中,一个人夹裹着风雪电射而来。 任意暗中叹了口气,现身迎了上去,叫道:“前辈,请留步。” 刀圣正在急速前来,突然有人拦在前面,微感意外,停下脚步,沉声问道:“什么人?有事?” 任意故意沉默片刻,说道:“晚辈是碧离岛弟子。” “武老怪的徒弟?”刀圣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冷声说道:“怎么?你碧离岛的人要插手千岛国的事?别问天的底气原来是在这里。” 任意不想承认,也不否认,缓缓说道:“久闻前辈刀法天下第一,晚辈想请前辈指点一二。” 刀圣摆摆头,说道:“小家伙,你想为别问天拖延时间?没用的,等我去解决了别问天的事情,再回来代武老怪管教管教你。” 刀圣说完,举步就走。 任意双手一展,一把雪白气剑出现在手上,手一挥,漫天剑影就向刀圣身上笼罩而下。 一片刀光闪现,在黑暗中划出无数道闪电,任意只觉得手上的气剑被撞击了无数下,一时血气翻涌,急忙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刀圣冷哼一声,举步再走。 任意手一挥,碧雷掌向前拍出。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闷雷声,飘落的白雪变成一道白雾向刀圣卷去,刺骨的寒风中突然有了些许暖意。 刀圣飘身而起,反身而回,一掌向任意拍去,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股如山压力直撞而来,任意急忙倒退几步,微微喘了口气,并不说话。 刀圣领教过武老怪的厉害,他真的不敢杀任意,要不,他岂能容忍任意一再纠缠? “你杀给我看看?”黑暗中,一个人白衣飘飘,缓步走来。 任意听到声音,惊喜叫道:“三师兄。” 来人正是任意的三师兄,岳枫林。 武老怪的前三个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的是大弟子秋连波,二弟子雷鸣因为长年到处宣讲佛法,可能耽误了修练,他的修为反而比不上师弟岳枫林。 岳枫林笑着点头说道:“小师弟,又惹事了吧?快忙你的去吧,这个人交给我了。” 任意正自担心别随风,听到岳枫林的话,高兴说道:“是!三师兄。”转身就走,没走多远,就听到刀圣的怒吼声,知道是三师兄与刀圣交上手了。 任意心中暗自庆幸,急忙向云天宫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万里去杀人 盖天豪正自得意,别随风感到绝望。 那个多年的梦想眼看就能实现,却硬生生被那个号称为护岛圣者的人一刀斩灭,别随风心里突然恨起刀圣来。 别问天动了一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弱声说道:“风儿,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青山在哪里?还有柴烧么?他为了这个梦想,尚未娶妻,连个后人都没有,他已年过四十,他还有机会么? 别随风突然神经质地格格声笑了起来。 别随风一向斯文儒雅,对人恭敬有礼,极少失态,此时他心生绝望,早失往日常态。 别随风有些无神地看着盖天豪片刻,恨恨地说道:“盖天豪,你再次赢了。” “当然是我赢,我是打不败的。”盖天豪得意地笑道:“我是谁?我是盖天豪!哈哈哈!” 别问天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盖天豪很了不起么?我要让你变成马桶盖。”一道声音淡淡地传来。 只见一道人影鬼魅般飘进来,正在与别问雄激战的高手突然高声惨叫,蓬!的一声,转间眼变成一蓬血雾。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道人影已经向盖天豪身边的高手飘近。 那名高手大惊,正欲抽身急退,一只拳头已闪电般轰向他的胸口。 砰!如同万斤巨石撞在他胸口上,瞬间心脏爆裂,从胸前到背后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洞,如落雪一样飘到地上。 盖天豪心头大骇,正想逃跑,任意已欺近前,一掌拍在他的丹田上,毁了他的丹田,然后抓起来丢到别随风的跟前。 任意一进来就出手杀了两个人,是因为他心中憋着一股怒气,他既担心范承丰他们的安危,面对着刀圣他又无可奈何,要不是三师兄及时出现,还不知道落下怎样的结局。 盖天豪口放狂言激怒了他,所以才痛下杀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别随风看到丹田尽毁的盖天豪倒在自己身前,激动地站起来叫道:“公子!” 他知道,他要赢了。 “这里交给你了。”任意记挂着范承丰这些人的安危,说完飘身离去。 韦相雄他们此时被吴浩凡和张天寿两人追得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要不是借助着御花园里的地形影物,早就被他们杀了。 任意去了之后,结果就毫无悬念,他制服了吴浩凡和张天寿两人,命范承丰他们把人员收拢归队,清点人数,发现没有人员伤亡,任意长呼了一口气。 一人定天下。 任意一出现,局势又扳了回来。 别问天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趴在地上的盖天豪,一边咳着一边大笑:“马桶盖,你输了!哈哈哈!任公子给你取的好名字。” 别问雄上前抓起盖天豪,恨声说道:“马桶盖,你还得意么?”啪啪啪地连扇数十个耳光,盖天豪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今天的成败就取决于刚才那个青年人,盖天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心有不甘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说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我们别家的贵人,大恩人。” 别问天说道:“反正你是必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马桶盖,带着遗憾去死吧!三弟,杀了他!” 别问天非常果断,他知道有些事情稍有延误,就会出现变故。 别问雄上前一掌朝盖天豪的脑袋拍下,盖天豪的脑袋如同一个拍烂了的西瓜,脑浆鲜血流了一地。 盖天豪就此死去。 别问天所做的正是他当年所做的事,唯一区别的是,盖天豪使阴谋诡计,别问天借助外力,方式不同,但结局一样。 不过,他足已自豪,因为他在千岛国的历史上曾经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除掉盖天豪,耿怀山自然逃脱不了被灭的命运。 盖天豪当年夺位,刀圣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因为千岛国本来就是别家祖先打下来的江山,别问天再次夺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盖天豪已死,他再也懒得理会。 千岛国一个时代正式落幕。 别问天临时登上国主之位,利用自己当年的威望,理顺了岛上的各种关系,几个月之后,正式把国主之位传给别随风。 别随风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开启一个强国时代。 这是后话。 任意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帮助别随风重回千岛国。 他回到东州,惊喜地发现,风照影随着三毛又回来了。 震远号在兴隆二十二年末出海至今,一年多的时间也不见有消息,任意一直很担心。 问起途中情形,风照影说,本来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卫国,但途中遇上大风浪,迷了航,半年之后才到岸。 震远号休整了两个月之后返航,景治皇帝担心任意身边没人照应,就把三毛留下来,等风照影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才随着三毛一起回来。 任意知道他们在途中肯定是凶险异常,但他们能平安到达,就把心放了下来。 东州基本无事,任意命韦相雄带人回中州城,自己则带着风照影和三毛向齐国而去。 他要去杀齐国太子。 武老怪曾经对任意说过,救人是积德,有时候杀人也是行善,天下坏人太多,但杀一坏人而救苍生,就是功德。 齐国太子是坏人吗?也许是,或者不是。 但对于任意来说,齐国太子就是坏人,所以,他去了。 齐国皇帝与齐国太子接到消息,两个人反应不一。 齐国皇帝有些担忧,虽然他不相信任意胆敢来杀一国太子,但惹上这个人总是有些麻烦。 齐国太子则是完全不在乎,还通过外交途径派出使者向铁国朝庭发来照会,说齐国太子的妃子被铁国官员任意掳夺了去,要求铁国朝庭协助把人送回到齐国来。 兴隆皇帝听到消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师侄想要娶妻,还用得着千里迢迢地去齐国抢一个已经出嫁的女人?他命青莲皇后悄悄到任意府上去打听,才知道完全是两码事。 青莲皇后怒气冲冲地回去,说燕国皇帝是个老糊涂,齐国太子欺人太甚,该死! 兴隆皇帝则是为齐国太子感到惋惜,不但太子当不成,还年纪轻轻就要丢了小命。 齐国太子所做的这些,任意并不知道,他正在往齐国的路上。 一只大鹏鸟身上驮着两个人,冒着严寒,风驰电掣般向北飞去。 数天后,大鹏鸟在齐国京城永康城外降落。 任意和风照影从三毛身上下来,三毛化身金黄小鸟飞到任意肩上,二人一鸟入城而去,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在客栈里,风照影问道:“小主人,怎样动手?是直接到太子府动手还是在别的地方?” 任意想了想说道:“还是在路上吧,等他出来的时候,不过,先告诉齐国皇帝一声,让他选好接班人,要不,引起这个国家内乱,那可是罪过。” “小主人仁慈呀!” 风照影与任意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是夜,齐国皇帝翻了一个妃子的牌子,刚刚上床,一张硬皮纸从窗外飞进来,掉在床上。 齐国皇帝捡起来一看,双手抖了起来。 硬皮纸上写着:我是任意,我要来杀你家太子,给你三天时间选好继位之人,三天后,太子必死! 任意既然能避开禁卫森严的侍卫来到窗外,他想要进来杀人那是易如反掌,齐国皇帝焉能不惊? 齐国皇帝失去与妃子云雨一番的兴趣,连夜召集各路大臣商议对策。 第二天,永康城全城禁严,连续三天,齐国军队进行全城大搜捕,凡是有点可疑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永康城外,一棵老树上,风照影不满地哼哼:“没意思,弄得我们像是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 三毛也跟着附和:“太没意思了,干脆直接杀进去,把那个皇帝老儿也干掉,岂不痛快?” “做人要讲信用嘛,说给皇帝三天时间就给三天,明天动手。”任意笑道。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齐国皇帝担心太子的身家性命,但齐国太子还是不相信,不就是铁国的一个小官儿么?能有多大能耐?他不相信任意敢在永康城里杀人,而且杀的是齐国未来的皇帝,再说,他身边高手如云,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第四天,齐国太子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十数名高手,身后跟随着上百名侍卫,从宫里出来,在一条街道上,一个青衫瘦老头和一个肩上站着只鸟儿的白衣青年人拦住了去路。 齐国太子身边的高手见了,喝道:“什么人?胆敢阻拦太子的去路,不要命了?快快滚开!” 风照影号称疯子,就是以轻功见长,只见一道人影像风一样闪过,齐国太子身边的十数名高手全部像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 齐国太子有些惊讶地左右看了看,似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任意跨步上前,伸手凌空朝齐国太子抓去,把他从马上抓下来丢在地上,一脚踩在齐国太子身上,冷冷说道:“太子爷,让你死得明白点,我是任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夜访燕国皇帝 “你就是任意?” 齐国太子吃了一惊。 太康城连续三天大搜捕也找不到此人的影子,此人突然现身,难道是真的要来杀我? 齐国太子心里有些惊慌,伸手把任意的脚拔开爬起来,就想向自己的侍卫队走去,任意上前把他挟住,趁机封了他的哑穴。 齐国太子的侍卫们看到太子落在任意手上,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街道上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 任意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本来太子爷身份尊贵,我等草民不应该如此无礼,但太子爷做出来的事却让人气愤。” “太子爷贪恋一个姑娘的美色,那个姑娘死命不从,他就仗着太子的身份,强行逼婚,我说得对吧?太子爷。” 任意说完,暗中在齐国太子身上一点,齐国太子只觉得一阵钻骨的痛传来,痛得浑身发抖,但他口不能言,让人看起来是默认了。 “那位姑娘为了摆脱太子爷的纠缠,逃了出去,太子爷就派人追杀,我说得对吧?太子爷。” 任意再暗中一点,齐国太子又发抖起来,一张嘴乱动,但又发不出声来。 “那位姑娘有一位很厉害的哥哥知道了这件事,要来杀太子,所以,我好心前来告诉太子爷一声,让他快快向那位姑娘赔礼道歉,要不,姑娘的哥哥会来找太子爷的麻烦,太子爷,你同意不同意?” 任意此时不施手段,齐国太子想否定任意说的不是真的,但他被任意挟住不能动,又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摆头。 “大家看看,太子爷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任意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似乎是无意地伸手在齐国太子胸前缓缓一推,齐国太子退了几步。 “太子爷,你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 任意向风照影一招手,两人快步离开。 齐国太子觉得心脏急速跳动,有些难受,他知道是任意搞的鬼,但此时他也无瑕叫人追究,急匆匆地赶回宫去。 进得宫里,齐国太子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脸白如纸,急传太医,在太医们的一通诊治之后,齐国太子死了,死于心脏爆裂。 太子被杀,齐国皇帝除了感到震惊,也是徒叹奈何。 任意可以在太康城里来去自如,谁能奈何得了他? 铁国是东部大陆上的最强国,齐国没有能力与之抗衡,自然无法向铁国兴师问罪。 齐国皇帝只好忍气吞声,找了个由头,说太子因为与人争执,心气发作爆病而亡了事。 太康城外,一片小树林里。 三毛蹲在一条枝丫上,嘎嘎笑道:“公子,你也太卑鄙了。”” 任意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是有些卑鄙,杀人的方法有多种,但他还是要这样做了。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向人们释放一个信号,齐国太子是咎由自取,也求自己心安。 齐国太子对水灵儿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只要他一想到,假如齐国太子真的能把水灵儿抓回去成婚,他就心中发狂,不能自已,所以,齐国太子必须死,要不他心魔难除。 这些与恩怨情仇无关,而是事关到他的道心,他的目标不是当一个达到权力顶峰的皇帝,而是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 任意望着在寒风中摇晃的干枝,叹道:“除掉他,非我所愿啊。” 风照影说道:“这样的人杀就杀了,如此心胸,以后当了皇帝估计也是个祸害。” 任意点点头,说道:“走吧,去燕国。” 风照影有些不解地问道:“小主人,你去燕国何事?” 三毛明白任意为什么要去燕国,乐得上下翻飞,嘎嘎笑道:“风老头,我看你笨得像头猪,公子是要去见他的老丈人啊,嘎嘎嘎!” “小主人要去见燕国皇帝?”风照影问道。 任意微笑着点头。 水灵儿现在就在自己府上,他估计燕国皇帝还不知道,燕国与齐国相邻,他是顺便去取道见一见燕国皇帝。 水灵儿自从见到任意之后,早就情根深种,非任意不嫁。 燕国皇帝这些年也为水灵儿说了好几门亲事,都被水灵儿找各种借口推辞了。 燕国皇帝一时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愿意嫁人,后来通过皇后悄悄打听,才知道女儿心里早就有一个人,女儿是一直在等这个人,但这个人姓甚名谁什么身份水灵儿是打死也不肯说。 眼看着水灵儿二十六七岁了,再不嫁人就成了老姑娘,燕国皇帝就咬牙狠下心来把水灵儿许配给了齐国太子。 燕国与齐国是邻居,燕国皇帝把水灵儿许配给齐国太子,也是出于两国关系考虑。 没想到却遭到水灵儿的强烈反抗,还在高云国公主上官容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不见踪影,为这事皇后也时常埋怨,说他要逼死女儿,他心中也是有些愧疚。 齐国太子经常催婚,燕国皇帝是大为头痛,女儿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他是无计可施。 燕国皇帝得到齐国太子突然暴病身亡的消息,虽然觉得意外,但他心里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为女儿这件事,燕国皇帝如同心头上压着一块石头,现在齐国太子死了,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心情轻松。 这天,燕国皇帝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子,到了傍晚还不去用膳,燕国太子走了进来,高兴地说道:“父皇,齐国太子死了,太好了,哈哈!” “人死了虽然不是好事,但对我女儿来说却是好事呀!”燕国皇后也走了进来,皇帝还没有去用膳,皇后就过来看看。 燕国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娘俩是怎么回事?一个是皇后,一个身为太子,也不讲点仁慈?人家死了还这么高兴?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不值得同情。”燕国太子笑着说道。 “对,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一道声音响起,御书房里突然多了一个青衫瘦老头和一个白衣青年人。 燕国皇帝三人大吃一惊。 宫中高手无数,这两个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御书房而无人发觉。 任意微微笑道:“冒昧了!你们不必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燕国皇帝定了定神,看见两人气度不凡,估计不是一般人,说道:“不知两位是?” “我是任意,我相信皇上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铁国侦缉堂副堂主任意的大名燕国皇帝当然知道,但任意以这种方式来见他,让他十分意外。 燕国皇帝说道:“原来是任大人,不知道任大人夜里造访,所为何事?” 任意说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来就是向皇上说一声,灵儿现在就在我家里。” “唔?灵儿在你家里?”燕国皇帝有些不解地望着任意。 “啊?我知道了,灵儿这些年一直等的人就是你?”皇后叫了起来。 “是的,皇后娘娘。”任意说道。 燕国皇帝也明白了。 燕国太子走到任意面前,左看右看,说道:“你小子行啊,原来是你把我妹妹拐跑了。” 任意摆头说道:“太子爷,我与灵儿是真心相爱,不用我拐,说来幸运,我去东州公干,灵儿被齐国太子派人追杀,正好被我遇上了,要不我将遗憾终身。” “什么?齐国太子派人追杀灵儿?”燕国皇帝一家人惊声叫了起来。 任意摆摆手,说道:“其中原由你们听我说。” 任意把自己与水灵儿相识多年,以及水灵儿被齐国太子追杀的事说了,说道:“我与灵儿相识多年,我们是真心相爱,还请皇上皇后成全。” 任意说完,对燕国皇帝皇后深深鞠了一躬。 啪!燕国皇帝一拍御案,咬牙说道:“居然派人追杀灵儿,欺人太甚!” 燕国太子气愤说道:“我就说嘛,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死了,我找他算帐去,敢欺负我妹妹。” 自己的女儿苦等多年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的身份虽然是差了些,不过在铁国是个权势通天的人物,只要女儿觉得幸福,就由他去吧,燕国皇帝暗中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任大人,既然你与灵儿相识多年,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提起过?” 燕国皇帝的意思,你既然想娶我女儿,应该早就过来提亲才是。 任意说道:“不瞒皇上,一是我不敢,二是我因为有些事情无法脱身,反正灵儿就是我妻子。” 燕国太子说道:“你意思是说,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你都要娶我妹妹?” “的确是这样,灵儿就是我妻子。”任意一脸的坚定。 “好!我就佩服这样的人。”燕国太子拍了拍任意的肩膀,笑着说道。 任意看了燕国太子一眼,突然对这位大舅爷生出好感觉来。 皇后突然说道:“灵儿是燕国的公主,还没过门,就在你府上呆着,于礼不合,你是不是先把灵儿送回来?” 任意有自己的打算,要他把水灵儿送回燕国来,他是不愿意的,说道:“在没有与灵儿成亲之前,我们会以礼相守,但我不会让灵儿离开我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中州城里的家 燕国皇帝问道:“这是为何?” “很简单,我不能让灵儿受到任何伤害,我再也不想与灵儿分开了。”任意真诚地说道。 这是肺腑之言。 燕国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他们觉得,女儿或者真的是选对人了,虽然谈不上门当户对,但还有一宗好处,就是可以与铁国拉近关系。 “那你有什么打算?”燕国皇帝问道。 任意明白燕国皇帝的意思,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总之我是不会亏待灵儿的。” 一场未来女婿与未来岳父岳母的对话在不咸不淡地进行。 任意并不在乎燕国皇帝是否同意,反正他是认定水灵儿就是自己的妻子,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燕国皇帝是有些无奈,他心痛爱女,既然女儿只钟情于这个人,那也只能接受。 任意告辞要离开。 燕国皇帝突然问道:“你是否愿意来燕国?” 任意笑了笑,摆摆头。 燕国皇帝流露出些许失望,送任意两人到御书房门口,挥手示意太子送任意两人出宫。 “不必惊扰他人,今夜造访之事,请皇上不要声张。”任意小声说道。 燕国皇帝微微点头。 任意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燕国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家伙是来去自如啊,宫中的那些所谓高手全都成了摆设,不过,我喜欢。” “这家伙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燕国所用。”燕国皇帝叹道。 “什么这家伙?看你爷俩说的,他是你们的女婿和妹丈。”皇后有些不满地在背后说道。 燕国太子笑嘻嘻地走到皇后身边,笑道:“恭喜母后得了一个好女婿。” 皇后笑道:“就你贫!只要你妹妹喜欢,有什么不好?皇上,快去用膳吧。” 皇帝皇后与太子一起离开了御书房。 又是岁末,中州城里的年味渐渐浓了起来。 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各式商铺推销打折,大声吆喝,街上行人如鲫,人人脸上充满了喜庆。 任意府上也是喜庆热闹。 何春喜特地找了个由头与杜风赶回来过年。 春红冬梅去年各自生了一个小子和丫头,邱思五岁的儿子领着小子与丫头对着任意奶声奶气地叫老爷,任意摇头叹息岁月易逝。 上官容看着乖巧可爱的孩子,眼里满是喜欢和些许的遗憾,雷鸣则是心生愧疚。 最高兴的莫过于水灵儿,她与任意分开这么多年,终于能团聚在一起,天天是笑魇如花。 本来水灵儿还有些担心,她与任意的事情会遭到父皇母后的反对,知道已经得到父皇母后的默许,他们的事情再无阻滞,更是开心无限。 任意与家人小聚了两天,就进宫去见兴隆皇帝。 帮助别问天重夺千岛国,兴隆皇帝十分满意,这意味着铁国以后就可以拥有最先进的战船。 腊月二十三这天,别问天别随风父子前来拜见兴隆皇帝,感谢兴隆皇帝的鼎力相助,两国签订了通商互贸,互不侵犯,永世交好的协议,千岛国提供人员技术为铁国打造战船。 别问天父子临回国时,再次回到任意府上,看看这个他们住了十数年的家。 任意对别问天父子,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要任意说一句话,就算赴汤蹈火他们也在所不惜。 任意不需要他们赴汤蹈火,但悄悄地向他们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他们帮忙打造一艘不惧狂风巨浪能长途远航的大船。 任意以后要返回卫国,碧离岛上养着十只大雕可以载人飞行,十数天就可以飞过卫海,他想到要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他自己可以应付得了,但母亲和水灵儿就不一定了,坐船虽然在时间上比较慢,但也相对安全些。 再说,他把十只大雕带上,要是船在海上出什么意外,也可以骑雕而回,可以说是双重保障。 别随风听到任意需要这样一艘大船,奇怪地问道:“公子,你要出海远航?” 任意觉得这个时候不需要对别随风隐瞒自己的真正身份,他看了风照影一眼。 风照影说道:“我家小主人是卫国的皇孙,回去之后就承接帝位,是卫国的皇帝。” 别问天父子听了心头大震,没想到任意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 任意简单地说了自己的身世,说道:“这边的事情办完,我就要回卫国去,所以我需要这样的一艘船,不过,我的身份只有你们知道,还得为我保密。” 任意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别随风。 任意与别家父子已经不是一方施恩,一方报答那样施恩回报的恩情关系。 对于任意来说,他帮助别随风,是因为他与别随风相处多年,他从别随风身上也学到很多东西,他不觉得是在施恩,只是随手为自己身边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对于别问天父子来说,任意对他们的帮助,实在是恩重如山,也不是回馈和报答那么简单,这份恩情他们是永远回报不完。 所以,当任意把银票拿出来的时候,别问天父子神情激动。 别问天伸手拦下,说道:“任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意摆头说道:“老王爷,我知道岛上现在百废待兴,你们也不富裕,不要推辞。” 别随风突然哽咽着说道:“公子,你待我们一家恩深似海,我们无法报答,你能让我们为你办一些事,已是莫大的恩赐,你再这样,我们还有脸见人么?” 别问天气鼓鼓地说道:“对,任公子,你这不是要打我们的脸么?” 任意急忙把银票收起来,笑道:“行,行,随风,别这样了。” 别随风抹了抹眼睛,问道:“公子什么时候要用船?” 任意抬头想了想说道:“不急,二年之后吧。” 别随风说道:“公子,请放心,一定给你办到。” 别问天父子要赶回去过年,与他们再说了一会儿话,任意也不再挽留,把他们送到西城门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回到家里。 齐勇早些时候在大草原深处找到了他父亲的尸骨,他把父亲的尸骨带回东州老家埋葬后,就回到中州城。 在腊月二十八这天上午,齐勇带着莲花堂的帐本来到府上,要把今年的进项交给任意,任意拿过帐本一看,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莲花堂的进项有那么多,刨去平常的开销,还有十多万两的盈余。 任意开设莲花堂,本意只是想为齐家村的人谋一个生活的出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这上头赚钱。 任意看过之后,把帐本丢还给齐勇,说道:“齐勇,这些钱你看着处理,村子里要添置什么东西就去买,分些给大家过年,余下的你存起来作备用,还有,要过年了,让莲花堂关门歇业吧,大家劳累了一年,让大家好好歇歇吧。” 齐勇说道:“公子,不行,这钱是你的,你还得拿着,你为村子里的人谋到了一条活命的出路,现在他们都能吃饱穿暖,知足了。” 任意摆手说道:“这个不要说了,这钱我是不会拿的,再说我也不需钱,拿回去与大家好好开心过年。” 齐勇看到任意不肯接受,想了想说道:“也好,公子你需要钱的时候就说一声,只是,关门歇业不太好吧?” 任意笑道:“钱没有赚完的时候,听我的,去吧。” 到了下午,丁盛也夹着帐本匆匆回到家里来,向任意禀告了莲花楼一年的进项。 莲花楼的进项更大,一年下来竟然有二十多万两,几乎是每天有几百两的收入。 任意吸着气说道:“丁盛,你们不会做些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之类的勾当吧?” “少爷,不会,咱们是实实在在的买卖。”丁盛把头乱摆。 丁盛说道:“少爷,咱们莲花楼的生意好,其实是与少爷你有很大关系,有很多朝庭官员时常帮衬。” 任意明白了。 这些朝庭官员时常来帮衬,无非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实际上是在变相巴结自己。 管他呢!反正是光明正大做买卖,不偷不抢,怕他个鸟,任意摇摇头,对丁盛说道:“明天莲花楼也关门歇业吧,让大家好好过个年。” “少爷,过年时生意更好,怎么关门歇业呢?”丁盛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点钱就不赚了吧,让大伙开心过年比什么都好。”任意说道。 丁盛有些不舍地摆摆头,应道:“是,少爷,还有,文叔让我问问少爷,明天的年夜饭是在家里吃还是在莲花楼摆席?” 任意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让厨房把酒席做好,拿到家里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免得文婶他们又得一通忙乱。” “那这些钱怎么处理?”丁盛问道。 任意说道:“你和文叔商量一下,给大家伙分些,不要太小气,大家辛苦了一年,也该松动松动,余下的先存起来备用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九州堂的秘密 除夕下午,莲花楼的厨师做好了四桌酒席,抬到任意府上,摆在阁楼的大厅里。 任意府上现在有二十多口人,加上齐勇和齐家村的一些人,满满坐了四桌。 任意有些感概,他自己还没成家,却有这么多的家人。 或者是他自小孤独,心里十分渴望有一个家,所以才聚拢了这么多人,但这些人又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心里也是微觉遗憾。 在席间,何春喜和杜风在起哄,杜风叫道:“大哥,现在大嫂有了,你什么时候在莲花楼摆喜酒?” 何春喜抱过丁盛的胖小子,举起来笑道:“对,大哥,我要当叔叔。” 水灵儿听了脸上一红,抬头看着任意,一脸的期盼。 雷鸣看着任意在傻笑,上官容拉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雷鸣立马把笑容收了起来。 任意有自己的打算,他是要把水灵儿带回卫国再举行大婚,但目前他还是不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任意看了看二师兄雷鸣,笑道:“我们还年轻,不急,倒是二师兄和二师嫂得抓紧办了。” 上官容嗔骂道:“年轻个屁!灵儿都快三十了还不急?要是别的姑娘早就有了几个大胖小子和丫头了,小师弟,你别扯到我们身上来。” 杜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雷鸣说道:“对啊,雷师兄,你是师兄,该你先来。” 上官容举起筷子作势欲打,笑骂:“来你个头呀,瞎起哄。” 水灵儿脸上有些失望,琴画知道儿子的打算,悄悄拉了拉水灵儿的衣袖,轻声说道:“灵儿,你不要怪意儿,他有自己的打算。” 水灵儿对琴画微微一笑,摆头小声说道:“母亲,我不怪意哥哥,我听意哥哥的。” 任意看见母亲与水灵儿在低语,他估计是母亲在向水灵儿解释,心中苦笑了一下,举着酒杯站起来说道:“今天是除夕,是万家团圆的好日子,大家干杯!” 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酒席闹到傍晚,大家才各自散了。 兴隆二十四年,正月初五。 朝庭下了一道旨意,表彰东州剿匪有功人员。 侦缉堂青龙队队长韦相雄调任下州大营副将c侦缉堂白虎队队长向东调任西州大营副将c飞鹰组组长范承丰调任左州大营副将。 侦缉堂罗宁接任青龙队队长,夏明生接任白虎队队长,汪小峰接任飞鹰组组长。 侦缉堂其他有功人员各有晋升,有些人则被调入军营担当一些职务。 东州大将军岳荣封为镇东侯,东州州长邵天保加官一级,为从一品。 东州大营以及东州州府各有人员晋升。 这是任意准备退出开始为自己的手下铺路。 侦缉堂成立十几年,查办贪官权贵无数,肯定得罪过很多人,任意还摸不透皇帝师叔是什么心思,但他自己估计,假如自己离开之后,侦缉堂有可能就不存在,趁着现在自己还留在铁国,慢慢把这些人全部分派出去。 侦缉堂这些年查办的都是官府官员,并没有涉及到军方人员,所以,军队里就相对安全些。 千岛国之所以被称为千岛国,是因为它真的是有上千个大小不一的岛屿,如一片杂乱的大石头撒在大东海上。 数百年来,除了一些面积较大的岛屿有人涉足,一般那些不起眼的小岛屿从来没有人关注。 铁国兴隆二十四年,千岛国改元仁民,是为仁民元年,国主改称皇帝。 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别随风改元仁民,实际上是他向千岛国民表明他登基治国的一个态度。 别随风登基之后,开始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 岛主独权专断,是容易引起动乱的根源。 别随风仿照铁国模式,朝庭设立六部,另设督察部,授予专断之权,直接听命于皇帝。 每一个岛设立岛主府,岛主一名,镇岛将军一名,水师将军一名,各不统属,岛主只管民政,不理武事。 机构改革完成后,别随风(以后就称为仁民皇帝)再次下旨,鼓励国民多生育,并由朝庭统一规划开垦荒岛,同时提出,逐步向岛外购进铜铁竹木,近岛之间建立浮桥连通。 旨意下达后,由朝庭工部牵头,对整个千岛国范围内的岛屿进行摸底勘查。 不久之后,工部官员在海上远远发现东部一个方圆十几里的一个小岛上,有数百人正站在一片空地上,有一个人站前面似乎是在训话。 千岛国除了国都中天岛,另外还有十五个岛上有岛民居住,朝庭在这些岛上设治驻兵。 另外还有一些小岛被海匪占据,但一般也就是数十上百人,这个小岛上驻有数百人,就显得不正常了。 工部官员不敢擅自登岛,回去向仁民皇帝做了禀报。 仁民皇帝得到消息,心感诧异,马上命督察部官员暗中进行调查,结果是,有一群人号称是东州堂的人占据着那个小岛。 仁民皇帝得到结果,他马上想起当年在铁国北州乱银山上被毒杀的三千人就是号称北州堂的人,这两队人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他马上派人把消息传给了任意。 任意接到消息,他把北州堂c东州堂和九州堂联系在一起,觉得这其中必定大有猫腻,派人给仁民皇帝回了消息,让他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留意其动静。 铁国分为九个州,假如北州堂和东州堂是九州堂的分堂,那么,在其他州应该还有分堂,九州堂的总堂会不会在中州城? 侦缉堂的人开始暗中行动。 别随风在铁国一直是以任意的幕僚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在年前他以国主的身份正式拜见兴隆皇帝时,人们才大吃一惊。 别随风成为千岛国的皇帝,并下旨要开垦荒岛,引起了端王的不安。 端王筹谋多年,他一直不敢有所行动,是因为他觉得没有把握,他想要一击成功。 要是一般皇帝,可能他的机会更大些,但兴隆皇帝除了心肠软有些纵容群臣之外,却是十分精明,端王很难找到机会。 当年他忍痛舍掉乱银山上的数千人马,就是不想乱了大局,只是年过一年,特别是兴隆皇帝把任意这枚棋子放出来,更是打乱了他的很多部署。 端王背手站在窗前,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窗外的老枝又吐新芽,小嫩芽在风中微微摇晃,但却充满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勃勃生机。 我还是老了!端王微微叹息一声,回过身来看着司徒空说道:“司徒先生,别随风原来是任意的幕僚,他怎么就成了千岛国的皇帝?真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空把手中的扇子一展,摇头说道:“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任意原来是别随风的东主,我相信很多话他会听任意的。” “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端王说道:“假如别随风发现了岛上的人,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把消息传给任意。”司徒空说道。 端王走过来坐下,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说道:“也就是说,任意已经知道了?” “肯定知道。”司徒空收回扇子,说道:“我估计任意现在已经开始暗中在行动。” “那我们怎么做?”端王问道。 “把人撤回来,王爷,我早就说过,要尽快行动,时间拖得越久,漏洞越多。” “我何尝不想?但谈何容易啊。”端王摆头说道。 “这个小畜生一回来就坏我们的事,我们杀不了他,把他的家人杀了。” 一直不说话的铁森突然愤然说道。 端王白了铁森一眼,说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杀杀杀!人就那么好杀?你不知道吧?诸老去查探过,任意府上现在又多了个光头和尚,他比任意更厉害,都不知道任意从那里找来的这些高手。” 铁森缩了缩脖子,转头看着司徒空说道:“司徒先生,任意把他原来的三个手下分别安排到军队中当副将,一个在西州,另外两个人在下州和左州,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呀?” 司徒空想了想说道:“深意应该谈不上,这几个人都是跟随着他多年的人,提拔晋升很正常。” 端王说道:“就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向东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在西州大营,始终是个障碍,得想办法把他除掉。” 司徒空说道:“王爷,还是赶快起事吧,只要我们在西部站稳脚跟,就算不能取而代之,至少可以占据半壁江山,以后再徐图谋划。” 端王仰头想了想,摆头说道:“还是看看吧。” “诸老。”端王叫道。 一个黑衣老者走了进来。 “你马上赶去东州,把人撤到西边去。”端王说道。 “是!王爷。”黑衣老者躬身退出。 “铁森,你马上去西州,与那边的人相见,让他们想办法把向东除掉。” 铁森走了出去,端王看着铁森的背影,沉默片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端王反了 千岛国的最东部,有数十座荒凉的小岛,小岛上大多数都是杂草灌木丛生,乱石遍地,偶有几棵参天大树生长其间,更显孤寂。 这些小岛从未有人踏足过,是一些海鸟和小动物的天堂。 这群小岛之中,有一个方圆十几里的小岛,从表面上看,与周围的小岛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十分荒芜,渺无人烟。 小岛的中间的一片荒地上,峙立着几块巨石,巨石上爬着一些藤蔓,旁边还长着几棵矮树。 一块巨石旁边,一个黑幽幽的洞口被一丛茂密的藤蔓所遮蔽。 洞口有二米宽阔,一道斜斜的石阶通向地下,沿着一条平缓的通道走了数米,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这是一个经过人工修整的天然山洞,高约十多米,约莫有一个足球场宽阔,地面修整得很平整,洞壁间挖出一个个房间样的石洞,里面安放着床铺和桌椅之类的生活用具。 这里就是九州堂东州分堂的秘密据点。 九州堂,实际上是端王暗中培植的一股势力,在铁国的每一个州都设有分堂,每一处分堂的人数不等,少的数百,多的过千。 这些人员分散在铁国的各个州,表面上看并不起眼,但当把这些人员全部汇集在一起时,人数就有数千人,将是一股惊人的力量。 端王处心积虑地在暗中培植这些力量,当然是为了他篡权夺位做准备。 东州分堂大约有五百余人,堂主名叫常青,是端王收服的死士。 这些人一般都是昼伏夜出,有时也扮作海匪去抢劫。 千岛国工部官员偶然发现有几百人汇集在一起被人训话,是因为当天有十数个人不经请示,偷偷驾船到距离最近的海阳府里的青楼找乐子,被常青发现,常青一怒之下,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训话。 这里本来地处荒凉,极少有人踏实足,就算有人看到也会被误认为是海匪,所以常青并不担心被人发现。 但常青并不知道千岛国已经变了天,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暴露了九州堂的秘密,他更不知道,现在岛上的一举一动都在千岛国督察部官员的暗中监视之下。 常青接到要把人员全部撤往西州的消息,他并不意外,甚至有些兴奋,马上命令所有人收拾准备。 小岛岸边停泊着数十艘驳杂不一的船,所有人都在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搬运物资上船。 岛上的人要撤。 仁民皇帝得到消息,已经来不及通知任意,他马上下令,命水师进行围歼。 结局不言而喻,千岛国的两千水师把这几百个人包了饺子,有上百人被杀,其他人全都成了俘虏,堂主常青服毒自尽。 仁民皇帝命督察部官员对这些人进行审问,希望能从这些人的嘴里得到有关九州堂的消息,但这些人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他们是准备驾船撤往西州的万象湾。 仁民皇帝明白了,九州堂的各个分堂是互不统属的,估计只有堂主才知道些许内幕,但常青自杀,也就无从问起。 仁民皇帝把消息传给了任意,他告诉任意,虽然得不到九州堂的内幕消息,但东州堂要撤往西州的万象湾,西州极有可能是九州堂的集结之地,也就是说九州堂的总堂就在西州。他还说,如果九州堂的总堂真的是设在西州,不排除端王与万象国勾结的可能。 任意接到消息,心下暗暗吃惊。 仁民皇帝跟随任意多年,任意知道,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从来不会轻易做出分析判断,事情真的是如仁民皇帝所分析的那样,估计西州会出大问题。 任意马上进宫去见了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听了任意的禀报,也是感到吃惊,他马上命人把宫不易和莫然等几位大臣召进御书房商议对策。 端王之事,除了任意知道,兴隆皇帝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端王势大,朝庭百官是人尽皆知,但从来没有人想过端王要篡权夺位,几位大臣听了之后,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众人沉默良久,莫然翻了翻眼皮,说道:“皇上,既然已经早就发现苗头,就应尽快扼杀,以免引起天下动乱。” 兴隆皇帝冷冷说道:“他是我哥哥,朕没有真凭实据,随便对他下手,朝庭群臣怎么看?天下人又怎么看?” 宫不易说道:“皇上,假如事情真的如任大人所说的那样,我怀疑西州会有人卷入其中。” 众人听了都心头一跳,宫不易所说的有人,隐隐是指西州大将军华成。 铁国九个州的大将军都是皇帝十分信任之人,如果华成甘愿听命于端王,西州则危险了。 兴隆皇帝摆头说道:“朕不相信。” 莫然干巴巴地说道:“只要条件够丰厚,也未尝不可。” 华成身为大将军,已是位极人臣,能够吸引他的,只有封王了。 宫不易神情之中有些忧虑,皱眉说道:“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他只是培植什么九州堂这些乌合之众,分分钟就能把它灭了,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就如仁民皇帝所说,他与那边的人联手,只要他们越过万象大山,西州就无险可守,事情真的有些麻烦。” 宫不易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话说得十分中肯。 铁国军队最为强大的就是北州大营和西州大营,面对一些武道帮派,铁国军队随时可以碾杀,就算华成反了,仅凭一州之兵,也可以从容应对,但端王要是与万象国联手,拱手让出万象大山,不但西州丢失,其他的几个州也会陷入险地。 任意看了他一眼,心想,宫老头的确有些本事,可惜卫国没有这样的将才。 兴隆皇帝说道:“如果他与万象国合作,万象国能得到什么好处?” “万象大山。”宫不易不假思索地说道:“万象国一直想把万象大山收归版图,这个应该是万象国的最低要求,不排除他把西州也作为交换条件。” “哼!他想得美!”兴隆皇帝一拍御案,说道:“我大铁国九州同脉,万象大山也是先祖皇打下来的领土,岂能容他分离出去?” 任意突然想到,如果华成真的是反了,那向东岂不是危险了?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坐着的身子不自然地扭了扭。 莫然看着任意有些不安,问道:“任大人,你担心些什么?” “我担心向东。”任意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地面的金砖,随口应道。 如果华成反叛,向东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兵部尚书姚启和一直没有说话,因开口说道:“皇上,微臣认为,不管事情真假,找个理由先把华成大将军宣进京来。” 宫不易摇头说道:“不,姚大人,如果事情是真的,他就不会听宣,如果是假的,这个时候西州更离不开他。” 莫然看着任意说道:“任大人,九州堂的事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还没有什么头绪。”任意说道:“正如宫侯爷所讲,这个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西州,如果西州安全,这些乌合之众我早晚能把他们揪出来。” 兴隆皇帝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想了想,叫来张得胜,宣端王进宫面圣。 张得胜去后不久,匆匆回来禀告,端王一家几天前不知去向。 众人各自对视一眼,心头大震,看来端王真的是要反了! 东州堂被千岛国水师围歼的第二天,端王就得到了消息。 端王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时间拖得越久,漏洞越多,自己苦心积虑培植的各方势力迟早会被任意逐个揪出来。 按照端王当初的设想,是想过控制朝庭局势,再进行逼宫,逼兴隆皇帝退位,但他遇到了二皇子铁云这样强有力的对手,更让他难以应付的是,兴隆皇帝非常适时地把任意推了出来。 怂恿言承序谋杀纤宁公主,把方明山推上河道总督的位置以资助乱银山上的人马,命人杀掉巡视北州水利的钦差潘晓强以图逼走北州州长莫然,故意暗中向原京都知府陆文轩透露原北州大将军安志的回京行踪,造成安志被万象国黑衣营所掳,凡此种种,都被任意一一化解。 任意失踪五年,端王控制了户部和吏部,更是培植了不少势力,兵部和工部却始终被二皇子铁云牢牢握在手上,而刑部则被大皇子铁凌所控,礼部却是在看似不问世事的三皇子铁壮手上。 本来各方势力就很微妙,任意再次回归,却打破了这种局面,也打乱了端王的阵脚。 通过控制朝局进而逼宫一时难以实现,看来只有起兵谋反一途。然而,端王却不想这样做。 在端王看来,逼宫夺位与起兵谋反完全是两码事。 史笔如铁,逼宫退位可以说成是皇帝失德,有德者居之,而起兵谋反则是叛逆篡位。 三百多年前,铁国皇族闹家务,不但被万象国独立出去,还差点失去万象大山,太阳宫奉先殿里还一字一句地记载得清清楚楚。 就算端王最后取得了江山,自己可以改写历史,但天下苍生悠悠之口谁能掩得住?这叛逆的罪名端王就逃不掉! 端王一直很矛盾,东州堂被端,司徒空一再怂恿,端王决心要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西州兵变 端王早几天举家西逃,欲要派人追赶已经来不及。 兴隆皇帝与众臣商议过后,决定由任意先行,宫不易随后出发,同时向各州发出加急文书,命各州军队不得擅离岗位,静候听调。 任意领了旨意,回家拉上二师兄雷鸣,骑着三毛就向西州赶去。 西州大营。 向东坐在自己的营帐里,想起这些天的事,心神有些不安。 前天他带兵在边境巡视时,突然遇到几个蒙面人的袭击,他身边的一个亲兵被杀,自己也差点遭到毒手。 向东回大营准备向华成禀报,在回大营的路上,发现有几个人骑着马刚刚从大营里疾奔而出,有一个人向东认了出来,是端王的儿子铁森。 端王密谋篡位之事,极少有人知道,但向东是任意身边的人,早有耳闻。 铁森只是一个皇族贵胄,并无任何朝庭官职,突然出现在西州大营,极不正常。 向东刚刚到西州大营履职不久,就有人意欲要把自己除掉,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铁森的出现,却引起了他的警惕。 向东坐着想了半天,觉得有些郁闷,想出去走走,就叫来亲兵队长去备马,在营门口外等候,他打算去见过华成之后再走。 向东沉思片刻,正想起身,帐下亲兵来报,华成大将军的人求见。 向东挥了挥手,示意把人请进来。 华成大将军的亲兵队长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朝向东施礼说道:“向将军,大将军有请。” 向东看了华成的亲兵队长一眼,心头一动,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华成平常召见向东,他的亲兵队长从来不亲自出面,这次他不但亲自出面,还带着四个人来。 向东挥手说道:“好,我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亲兵队长说道:“请将军恕罪,大将军吩咐,要末将陪着将军一起走。” 果然是有问题! 向东吸了一口气,脸上随即露出痛苦之色,捂着肚子说道:“请你稍等,早上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难受,我得去一趟茅厕。” 向东走到后帐,朝外望了望,跃身向外掠去,来到华成的中军大帐后面停下,他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端王的声音。 端王来西州! 向东心头一震,一个念头升起,倒吸一口冷气,轻轻离开华成的大帐,然后向营门口狂奔,见到自己的亲兵正拉着马在等候,跃身上马,向后身的亲兵们一招手,叫道:“走!”策马狂奔而去。 华成的亲兵队长在向东的前帐久候不见人回来,觉得有些不妥,急忙带人去茅厕一看,早就不见人影。 华成接到报告,知道向东暗中逃跑了,意欲派人追捕,但向东是一个武道高手,自己的这些手下无人是向东的对手,就算追上也是枉然。 华成对端王说道:“王爷,没想到还是被向东看破了,他这一走,消息就走露了出去,怎么办?” 端王淡淡说道:“我离开京城,他们应该就知道了我的意图,消息早就走露出去了,向东不足为惧,他是任意的属下,不能为我们所用,想把他除掉只不过是不想他在这里碍事,我估计,皇帝已经派人正在来西州的路上,我是担心任意这个人,这个人的修为高得可怕。” 司徒空说道:“他个人修为再高,也挡不了千军万马吧?” “他是挡不了千军万马,但他可以在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要取你我的首级,无人能挡,有时候一人就可以定天下啊。”端王看着华成,话中似有深意。 华成是个武道高手,满元境的修为,他深知一个武道高深的人想要杀一个人是易如反掌,沉默片刻,心头微凛,眼中竟露出些许的惧意。 端王看在眼里,站起来背手走了两步,望向帐外,一队全身盔甲的士兵正从帐门前走过,仰头说道:“一个人走道,要么往前走,要不就转身回头,前头或者是万丈深渊,也许是光明大道。” 司徒空手拿扇子在左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头也不抬,翘着老鼠胡须摇头晃脑说道:“没爬到山顶,怎知巅峰的美妙?” 华成自然明白端王与司徒空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反悔,但他已经无法回头,心中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端王说道:“现在怎么做?” 端王点点头,说道:“趁西州州长孟勤还没有收到消息,马上把西关城控制起来,你把边境的兵全部撤回来,扼守西州各处冲要,” 华成心里一惊,说道:“把边境的兵全部撤回?” “难道你认为,我们仅凭一州之兵就可以与八个州的兵力抗衡?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难以成事,万象大山是他们的唯一条件。” 华成说道:“我们会不会引狼入室?” 端王冷笑着说道:“只要我拥有九州,万象大山我可以随时收归囊中。” “要是任意来了,真的是有些麻烦,王爷,你可不能有闪失。”华成还是有些担心。 “做事岂能前怕狼后怕虎?” 端王一挥手,说道:“走!马上去西关城。” 向东从西州大营逃出,直奔西关城,见了西州州长孟勤,告诉他端王策动华成谋反的消息,之后直往左州而去。 到了左州,见了左州大将军程高远和韦相雄,两人得知端王和华成谋反,心头大惊,马上派人急报朝庭,同时命人向上州和下州报告。 程高远咬牙骂道:“端王想当皇帝要谋反这个不难理解,但皇上待华成不薄啊,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 韦相雄说道:“这个不消说,端王肯定是许下天大的好处。” “想要封王么?”程高远摆头说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命享受。” 向东说道:“两位将军,事情紧急,还是早些做谋划吧。” “老向,你怎么看?”韦相雄看着向东说道。 向东说道:“左州离西州最近,左州是首要目标,要是华成来攻,我估计左州是守不住的。” 铁国两支最强大的军队就是北州大营和西州大营,不但兵员众多,而且拥有其他州所没有的一支队伍,就是铁甲重骑! 铁国人凭着铁甲重骑,硬是把万象国军队拦在万象大山以西不能踏进半分,北州的铁甲重骑驰骋在北方大草原上,让北方诸国不敢有寸进的念头。 程高远抚着额头叹道:“他娘的,让华成这狗贼占了便宜,但总得要拼上一拼。” 铁国兴隆二十四年,春。 西州大将军华成在端王的策动下,起兵谋反。 西州大营副将向东出逃,西州州长孟勤被杀,西州边境守军撤离边境,万象国军队占据了万象大山。 叛军联合万象国军队向左州发起进攻,左州军队节节败退,一天之后,左州连失五城,左州大将军程高远带领部众退守左州州府同德城。 任意没有料到端王的行动是如此的迅速,他带着二师兄雷鸣从中州城赶来,仅用两天时间,当他们进入左州境内时,叛军正在攻打同德城。 双方的战斗在同德城门外的地面展开,杀声震天,战斗异常惨烈。 西州的铁甲重骑似乎是无坚不摧,左州士兵一碰即溃,不时有头颅断肢飞起,血洒满地,场面异常血腥。 三毛带着任意和雷鸣两人飞临同德城上空,从空中望下,见到如此血腥惨烈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下面的这些人本来都是铁国一脉,但因为端王的野心,却在这里生死相搏,枉死战场。 任意深呼一口气,再往下看,他发现左州大将军程高远c韦相雄和向东以及左州将领被一群黑衣人分别围攻不能脱身,一时险象环生。 万象国黑衣营! 端王甘愿背着叛国的罪名,到底还是把万象国人放了进来! 摇了摇头,任意对雷鸣说道:“二师兄,你去把那些铁甲重骑拦回去,我去解救向东他们几个。” 雷鸣笑嘻嘻地应道:“小师弟,得令!” 雷鸣飘身而下,落在地上,双手轻轻推出,雷鸣身前十几丈的空间瞬间翻起无形的涛天巨浪,隐隐夹带着海浪的呼啸声向前面的铁甲重骑席卷而去。 铁甲重骑似乎是突然置身碧波海浪中,身不由己地随浪而起,一个个被重重的浪头拍得飞上半空,再重重地摔在不远处,一脸的迷糊。 任意只是让雷鸣把铁甲重骑拦下来,所以雷鸣并没有下重手,要不这些人就变成了残肢碎肉。 雷鸣依法施为,只见一道黄影在战场上闪动,不过数息的功夫,战场上的铁甲重骑全部被雷鸣扫了出去。 端王说过,一个人的武道修为再高也挡不了千军万马,那是他不了解他的祖宗铁皇大帝当年为什么要找碧离老人出岛相助。 碧离岛的开山祖师碧离老人有三项绝技:御气成兵c碧雷掌c碧波掌。 这三项绝技之中,御气成兵是可以用自身的真气幻化出各样兵器,碧雷掌是无坚不摧,而碧波掌则是化成涛涛巨浪横扫一切,正是对付千军万马的一项绝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千军万马一人对 雷鸣在动手的时候,任意也早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韦相雄身边扑去。 当年任意带人去万象国营救安志,在撤回来的路上,有三名侦缉卫被黑衣营头领所杀,任意对黑衣营是恨之入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报仇,这次遇上,他不再手下留情。 只见任意白衣飘飘,身形如鬼魅,铁拳挥出,几名围攻韦相雄的黑衣人每个人的胸口瞬间多了一个血洞,洒出一阵血雾,如同一只只被击穿了的沙袋,惨呼着四散飞了出去。 韦相雄正自被黑衣营的人逼得险象环生,突然觉得身上压力一松,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看到是任意,惊喜地叫道:“大人!” 任意微一点头,身形前飘,已到向东身边,连续几掌拍出,又是一阵血雾飞溅,向东身边的黑衣人已被解决。 数息功夫,程高远等人全部也被任意解了围。 战局瞬间扭转。 原来一个战斗惨烈的战场,被一个黄衣和尚和一个白衣青年只在数十息的功夫便一一瓦解。 双方的军队都有些迷糊,一人可对千军万马? 程高远等人过来跟任意见礼,任意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已经停战的双方将士,发现端王和华cd不在场,对向东说道:“向东,西州领兵的是谁?” 向东指着一个全身盔甲骑骑在一匹黑马上的大汉说道:“是他,华成的心腹大将,招雄。” 招雄此时还有点发蒙,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但他从来还没有遇上过这样打仗的,实力强悍的铁甲重骑居然不敌一个黄衣和尚,黄衣和尚挥挥衣袖,铁甲重骑就如秋风扫落叶般四散飘零。 任意叫道:“二师兄。” 一道黄影闪去又闪回,招雄已经被雷鸣抓来丢在任意脚下。 任意冷冷看了招雄一眼,问道:“端王和华成在那里?” 招雄心中有些惊慌,在地上翻了个身坐起,想站起来又不敢,低下头来并不说话。 任意淡淡说道:“还是说话的好,免得吃些苦头。” 招雄把头一仰,脸露傲色,说道:“我乃朝庭大将,皇上御旨亲封的将军,你敢对我用刑?” 向东踏步上前喝道:“招雄,你随华成叛国谋反,背叛朝庭,背叛皇上,已经不是朝庭将军,你残杀同胞,已是死罪!现在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在招雄的潜意识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叛国谋反,铁国是东部大陆上的第一强国,他一向以自己是铁国人为荣,他身为军人,作为华成的心腹大将,自然是以华成唯命是从。 此时听到向东当头一喝,招雄心头猛然一震,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叛逆谋反,那是背叛朝庭,背叛铁国,还要诛连家人,他嘴中喃喃说道:“我没有叛国,我没有谋反。” 招雄突然翻身跪在任意面前,喊道:“任大人,我没有谋反,我知错了,我有罪!” 任意有些怜悯地看了招雄一眼,冷冷说道:“你是否有罪自有朝庭来定,你现在告诉我,端王和华成在什么地方?” 招雄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端王在西关城,华成大刚才还在,估计是跑了。” 任意看着跪在地上的招雄是满脸后悔与惊慌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把西州的兵全部集合起来,归向东指挥,随时听命调遣。” “是!谢谢大人!” 招雄知道任意说话的份量,自己至少可以免除了死罪,也可以保住了家人的身家性命,惊喜地站起来,向任意施了一礼,急忙去了。 “程大将军,端王和华成谋反之事朝庭已经知晓,我是奉皇上之命先行一步。” 任意对程高远说道:“皇上已命宫不易侯爷为征西讨逆大将军,集上州c下州c左州三州之军组成征西联军,统一由宫侯爷调遣,宫侯爷随后就到。” 任意拿出皇帝旨意,说道:“旨意我就不宣读了,你遵旨照办就是。” 程高远连忙跪下接过旨意,看完之后站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任大人,端王起事也不过是两天时间,朝庭这么快就知道消息?要不是你及时赶来,同德城也要失陷了。” “端王处心积虑想要篡权夺位,皇上早有察觉,只不过他顾念手足之情一时不忍心处置,早些天端王一家不知去向,皇上就知道他要反了,所以及时做出决断。” 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任意皱了皱眉头,望着战场上大战后留下的断头残肢,他想起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到日后回到卫国,如果要完成皇帝爷爷的心愿,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埋骨荒野,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沉默起来。 程高远看了看任意,问道:“任大人,我们先把人收拢回城,等宫侯爷来到再作打算吧?” 任意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叫来招雄问道:“招雄,这里面有没有万象国军队的人?” 招雄摇头说道:“没有,这些黑衣人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人,是华成命他们随我而来的。” 任意感到意外,说道:“你们攻打左州的几座城池也没有万象国军队参与?” “没有,每次都是这些黑衣人跟随。”招雄说道。 任意思索片刻,他明白了,看着程高远说道:“看来万象国还不舍得下重本,看来端王是上当了。” 程高远愤愤说道:“那是他活该!好好的王爷不当,发什么春秋大梦。” “先进城再说吧。”任意把三毛招了下来,叫上雷鸣,进城而去。 华成骑着马正带着他的亲兵们在朝西关城的路上狂奔。 山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向后移动,华成想起刚才战场上的一幕,他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这个时候要是有谁对华成说,一个人武道修为再高也挡不了千军万马,他肯定要狠狠地啐他一大口沫子。 一个人衣袖轻挥就能退兵无数,这样的人该是多么可怕? 华成策马狂奔了一阵,让马放缓了脚步,他突然觉得,起兵谋反,根本就是个错误。 万象国人突然变卦,华成本来就失去了信心,刚才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彻底把华成的梦打碎了。 华成吁了一口气,让马停下来,抬头远望,只见绿树青山,风景好美。当将军肯定比不上当王爷风光,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看不到那边的风景。 一道小溪水里,几个小毛孩正在溪中戏水,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华成呆了一呆,身子猛地一震,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沉默片刻,脸上露出决然之色,猛地拍马转身,说道:“走!去同德城。” 华成的亲兵队长愕然,叫道:“大将军,去同德城?” “你们可以不跟着来。”华成拍马而去,他是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家人的平安。 端王的确是上了万象国人的当。 按照当初端王与万象国人商议的条件,万象国出兵帮助端王夺下左州c下州和南州,也就是帮助端王夺得铁国半壁江山之后,万象大山归万象国所有,这是万象国人唯一的条件。 万象国人的解释是,他们的国家称之为万象国,却不能拥有万象大山,这是万象国的耻辱,能够收回万象大山,他们已经很满足。 端王当时并不相信万象国人的胃口这么小,但他想到,只要万象国人帮他夺下半壁江山,到时候万象国人再提什么条件,他就有了与万象国人讨价还价的底气。 端王还有一个打算,只要他争得半壁江山,如果不能谋得整个铁国,他可以登基称帝,圆了他当皇帝的梦。 端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哗哗响,梦也做得甜甜的,只是万象国在占领了万象大山之后,临时变卦,没有出动军队,只是让黑衣营的人出来相助。 黑衣营的人的确是武道高强,但面对着千军万马,这点人马顶个屁用?端王是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万象国根本就没有帮助端王的打算,只不过是利用端王太过想当皇帝的心理,虚委与蛇,因为万象国人深知铁国军队的强大,就算出兵帮助端王,也不可能成功。占领万象大山之后,能不能守得住他们心中都没底,怎么可能再出兵帮助端王? 九州堂的人接到端王的命令,已经陆陆续续从各个州赶来,到时候倒是可以增加数千人的力量,但没有万象国军队的支持,单凭西州之兵和这点力量,想要谋取江山,无异于以卵击石。 华成突然临阵倒戈,去同德城向任意自首,更是让端王雪上加霜。 西关城州衙后堂。 端王把西州州长孟勤杀了之后,就把这里当作临时指挥之所。 司徒空手中的扇子不停地开合,气哼哼地走来走去,骂道:“万象国人卑鄙无耻,华成背信弃义,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铁森烦躁地叫道:“司徒先生,你别晃来晃去的让人心烦!” 当初连下五城的喜悦早就荡然无存,端王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雷鸣的来历 华成临阵倒戈,西州兵就群龙无首,这仗还怎么打?还有打下去的意义么? 端王看了看司徒空,突然觉得,这些年对这个人言听计从,竟然是给自己谋划来这样的一个局面。 端王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怪任何人,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 端王叹了口气,慢慢步出后堂,往前衙走去。 西州州府的府衙大堂,孟勤平常坐案问政的案桌后面,墙上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长幅匾额,上书:忠正贤明。 孟勤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不愿意听命于端王,不愿参与端王叛逆谋反。 端王仔细端详着这四个字片刻,苦笑了一下,走到案桌前坐下,双手抚桌,望着台下空荡荡的大堂,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兴隆皇帝坐在理政殿里那张高高在上的御座,接受群臣朝拜,指点江山,威严无上。 端王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一直想不明白,当初自己的老爹德庆皇帝为什么不选择自己,而是把帝位传给了被人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三弟铁礼? 端王一向认为,论才能兴隆皇帝不如自己,如果父皇把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上,铁国一定会更加强大。 但端王并不明白,兴隆皇帝也许是个滥好人,宽容太过,但他却有一颗为民的心,铁国百姓深受其益,端王却没有这样的为民之心,所以他落选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收回目光,端王看着桌上有些是孟勤还没有来得及批阅的公文,他随手翻了翻,都是下面府县报送的公文,他没有兴趣看里面的内容,随手合上,右手撑脸,沉思起来。 良久,端王站起来,从后门出来,绕过一片树林,一栋宏伟肃穆的建筑物映入眼中。 西州学宫,院试之地。 端王看着学宫的红墙黄瓦,飞檐斗拱,他觉得有些像太阳宫里的理政殿。 端王静静看着学宫良久,心头一动,眼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愿望,他心里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柳森。”端王叫道。 一个面容冰冷的人闪身而出。 柳森,端王自小收养的孤儿,是端王的忠心死士。 当年柳森意欲暗杀任意,差点栽在任意手里,这些年他一直潜心修武,希望能亲手杀死任意。 现在他是归元中阶的修为,但任意是太元境界,仍然是他不可企及的境界,他是又恨又妒,却又无可奈何。 端王说道:“你去通知诸老,把镇守在左州五座城池的兵马全部撤回西州境内,加强防守,你告诉徐老,让他去征用数千民夫来修理这座宫殿。” 柳森有些不解,这种时候还要修什么宫殿?望望幽静的学宫,他似乎明白了,躬身领命而去。 端王突然把占领的五城兵马突然撤回西州境内,程高远和韦相雄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宫不易正在来西州的路上,任意随着师兄雷鸣也离开了同德城,程高远一时也不敢擅自主张,只好在同德城静候宫不易的到来。 任意是随着师兄雷鸣急匆匆地离开同德城的,因为雷鸣发现了他寻找多年的仇人的踪迹。 说起雷鸣的身世,也是个不幸之人。 高云国裕仁皇帝身为皇子时,雷鸣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皇子府里的下人管家。 雷鸣被武老怪收为徒弟是个异数。 高云国京城白山城边的白山上,有一家皇家寺庙,庙里的弘德方丈精通佛法,武老怪曾经来到庙里向弘德方丈请教和钻研佛法三年。 雷鸣五岁那年,他的母亲陪着皇子妃进庙上香,雷鸣与上官容也跟着到庙里玩耍,被武老怪看中,暗中收为徒弟。 武老怪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雷鸣带回碧离岛,只是吩咐雷鸣专心修练,不要荒废了学业,等他长大些再带他离开。 雷鸣比上官容大上两岁,上官容自小就喜欢跟雷鸣一起玩,随着年岁渐长,两人早就情根深种。 雷鸣十五岁那年,他随着家人回乡下扫墓祭祖,突然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雷鸣全家人被杀,他受伤逃回皇子府。 雷鸣与上官容的事情被皇子妃察觉,暗中发话,让雷鸣不要有非份之想,雷鸣伤心绝望之下,到寺庙里出家。 弘德方丈知道雷鸣与武老怪的关系,暗中把消息传给武老怪,武老怪把雷鸣带回岛上。 雷鸣在岛上苦修二十多年,出岛之后化身游方和尚,一面到处宣讲佛法,一边暗中寻找杀害家人的凶手。 上官容对雷鸣是矢志不渝,在雷鸣离开之后,到处寻找他的下落,但雷鸣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与上官容不配,他不想误了上官容,每每被上官容发现,都是落荒而逃。 上官容对雷鸣痴心不改,终于还是感动了雷鸣,两人才修成正果。 雷鸣随着任意进入同德城时,他在街上远远发现了一个人,一个令他毕生难忘的人。 这个人的左腮下长着一颗大大的黑痣,正是当年杀害雷鸣家人的凶手之一。 雷鸣来不及细说,拉着任意就追,但早已不见黑痣人的踪影。 雷鸣与任意几乎把同德城搜索了差不多二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发现。 雷鸣是又气又急,寻找多年,好不容易发现线索,居然还是让人跑了。 任意看着师兄一脸的沮丧,正想安慰几句,一辆马车从身边驶过,任意心头一动,狠狠地往自己脑袋上一拍,说道:“二师兄,我们都是大笨蛋,我们总以为他是藏在城里,这个人应该是出城去了。 雷鸣愣了一下,随即摸着自己的光头笑了,说道:“小师弟,对,我们都是大笨蛋。” 黑痣人特征明显,如果有人见过应该不会忘记。 果然,在南城门有人见到黑痣人在两个时辰前与几个人出城而去了。 任意与雷鸣一路打听一路追踪,一直追到了下州,来到下州州府所在地明晖城。 雷鸣与任意在明晖城里查找了一天,在一家名为八卦镖局里找到了黑痣人,雷鸣暗中把他抓了出来,带到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当年雷鸣只是一个少年,黑痣人现在已经六十多岁,当然是认不出雷鸣,他被雷鸣抓来,内心极为震撼。他苦修半生,也不过是满元境,但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都是太元境的修为。 黑痣人虽然是被雷鸣两人的修为所震撼,但神色淡定,任意觉得奇怪。 面对着这个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雷鸣内心激动,但表面平静,淡淡问道:“你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在高云国望川郡雷家村的那个案子吧?” 黑痣人看了雷鸣一眼,心想,一个和尚怎么问起三十多年前的旧案子来?点头答道:“记得。” 雷鸣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很好,你还记得,我想知道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一家人全杀了?” 黑痣人说道:“不是我们要杀那一家人,是高云国一位姓詹的公子要那一家人死,我们是拿钱办事。” 姓詹的公子!高云国原丞相詹国平的儿子詹佑承!雷鸣明白了。 詹佑承当年倾心于上官容,而上官容却心属雷鸣,所以,詹佑承要灭了雷鸣一家,苦寻多年终于有了答案! 雷鸣走到一棵大树前,仰起头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结似乎都全吐了出来。 僧袖轻挥,一棵大树啪嗒应声而倒,惊得数只鸟儿冲天而飞,雷鸣仰天哈哈笑了起来。 任意是感同身受,他为师兄感到高兴。 黑痣人看到雷鸣突然发笑,有些疑惑,看着任意问道:“你们找我来就是要问这个事情?” 任意知道,这个黑痣人再无生还之理,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高云国去拿钱杀人?这个八卦镖局是怎么回事?” “我们兄弟当年在大草原上讨生活,是姓詹的公子找上我们,后来我们的当家人带领我们加入八卦门,八卦镖局是属于八卦门。” 黑痣人说完,似有警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任意冷冷说道:“难道你认为你有资格来问我们吗?” 黑痣人心头一惊,猛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有些结巴地说道:“我不是,那我可以走了吗?” 任意想了想,问道:“你们八卦门的门主是什么人?” 黑痣人摆头说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门主,我们的当家人现在是八卦门下州分堂的总镖头,他每年去一趟京城见什么冯管家,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 冯管家?任意突然想起东州海城帮帮主汤文刚的表哥是三皇子府上的管家冯家铭。 难道这个八卦门与三皇子有关?任意心里一惊。 雷鸣走了过来,问道:“当年参与动手的那些人都在镖局里?” 黑痣人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雷鸣惊声说道:“你是?” “我就是当年那家人唯一幸存下来的人。”雷鸣语冷如冰。 黑痣人突然尖叫一声,猛然电射而起,雷鸣衣袖一挥,一股狂暴之力向黑痣人身上卷去,身在半空的黑痣人瞬间化为血雾,洒落在林子里的残叶上,鲜红刺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端王的皇帝之梦 (昨天来不及更新,今天偷点时间来更新) 下州八卦镖局的总镖头康元盛,原本是北方大草原上一股小马匪的头目,他带着二三十人在草原上流浪,专门做一些杀人抢劫的勾当。 他们在草原上游荡,居无定所,虽然偶尔能屠上一两只肥羊,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十几年前,康元盛遇上了一个贵人,一个来自京城的冯姓贵人。 冯姓贵人名叫冯家铭,自称是八卦门的内堂长老,他邀请康元盛加入八卦门,并承诺让康元盛担当八卦门下州分堂的堂主。 能在一个地方吃上一碗安稳饭,康元盛是求之不得,双方一拍即合。 冯长老并没有让康元盛失望,果然是让他担当了八卦门下州分堂的堂主,但打的是八卦镖局的名头。 有一个问题让康元盛觉得十分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八卦门的门主,冯家铭的解释是,门主闭关静修,不方便打扰,只是过了十几年,也不见门主出关,所以有事情都是冯家铭出面处理。 对于镖局的买卖,亏本赚钱冯家铭并不在意,每年都会有一笔银子交给康元盛,供养着镖局的人。 既然如此,康元盛也乐得自在,有买卖上门就接,没有买卖就让手底下的人歇着,这样的日子康元盛觉得很惬意。 只可惜,康元盛的好日子却到头了。 昨天晚上,黑痣人一直没有回来,黑痣人的家属还跑到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康元盛派人在明晖城里找了大半夜也不见人影,他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在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半夜他刚刚上床,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知觉,醒来的时候,已身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房子里,一个黄衣和尚与一个白衣青年正冷眼看着他。 康元盛还有些发蒙,有些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再转头一看,十多个一直跟随着他的老兄弟赫然在场,也是一脸的懵懂。 康元盛转过头来正想说话,任意说道:“康元盛,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想死的话,我们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康元盛看了任意一眼,心头大惊,他明白这个白衣青年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弄死,慌忙点了点头。 任意从康元盛口中得知八卦门的来龙去脉,也确定这个八卦门就是由三皇子铁壮在暗中控制,一个皇子暗中操纵着一个江湖帮派,其目的不言而喻。 端王刚刚起兵谋反,现在又得知三皇子铁壮拥有同样的野心。 任意在暗自心惊之余,不由得替皇帝师叔感到悲哀,皇帝师叔的兄弟儿子们居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天天盯着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总想着要把皇帝师叔从上面揪下来,自己上去坐坐。 当皇帝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任意在卫国以灵武王爷的身份代替皇帝爷爷处理国事,他觉得除了一个累字,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或者,自己真正登基之后才能真正感受到当皇帝的好处和魅力? 任意摇了摇头,看了雷鸣一眼,表示自己的话已经问完。 其实雷鸣已经不需要再问,康元盛等人是一把刀,握刀杀人的是詹佑承,他现在找到了这把刀,先把刀毁掉,再去找那个握刀的人。 雷鸣想了想,说道:“康元盛,你们享了这么多年的福,现在去了也不冤枉,让你们死得明白些,三十多年前,高云国有一家人被你们杀死,有一个少年人在你们手中逃脱,你还记得吧?我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康元盛与他的兄弟们一听,马上明白了,个个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他们知道,报应来了。 这些年他们过着安逸的生活,此时死去也确实不冤,但他们个个都是儿孙满堂的人,如果牵连到家人,那是罪加一等,万死莫赎。 康元盛突然跪在雷鸣跟前,颤声说道:“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们死不足惜,还请大师放过我们的家人。” 康元盛的兄弟们也纷纷下跪求饶,请求雷鸣放过自己的家人。 雷鸣面无表情,一抖衣袖,一把晶莹剔透散发出森森寒意的气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十数道银光电射而出,如同天幕中倏地划过的闪电,洞穿了康元盛和他的兄弟们的喉咙。 任意伸手凌空虚抓,把这些人的尸体堆积一起,双掌左右一推,掌心中猛然喷发出两道碧离真火朝尸体卷去,数息之后,这堆尸体尽数化为灰烬。 雷鸣衣袖一扫,灰烬向窗外飘去,纷纷洒洒,再无踪迹。 就在任意与雷鸣追踪黑痣人的时候,端王的手下徐老动用军队强硬调用西州近五千民夫,开始对西州学宫进行修整。 西州学宫的外观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对内部构造进行改造。 端王命令把学宫内部建筑全部清空,然后按照太阳宫理政殿内部的建筑风格进行修建。 端王的手下刚刚开始时还不明白端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改造学宫,现在他们总算明白端王的意图了。 没错,端王是要登基称帝。 端王做了一辈子的皇帝梦,就眼前的这种局势,眼看着想做一个真正的铁国皇帝是无法实现,为了圆这个皇帝梦,他决定在西州登基称帝,那怕是当上几天皇帝,要不,他死不瞑目。 西州学宫的规模当然无法与理政殿相比,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在材料上也没有什么讲究,无非是石头木料,总之是七凑八拼地按照理政殿的模样仿建出来就好。 近五千西州民夫在军队的监督下,各司其职,差点把小小的西州学宫挤爆了。 人多好办事,一天之后,民夫们用石头木料仿照理政殿的样式搭建好,然后把西州地面所有布庄里的金黄色布料全部收集回来,将殿内所有的柱子横梁等地方全都包裹起来,整座大殿里是金灿灿的一片。 大殿正面,两边丹墀衬托起的就是安放御座的地方,地面上铺着红色地毯,一张不知道是从那个富贵人家里抢来的长条金丝楠木坐塌上铺着黄布,虽然与理政殿上的那张御座无法相比,但也只能将就些了。 一切就绪,就等着端王登基称帝。 有皇帝就必须有百官,端王命人把西关城附近的府县官员全部赶进西关城里来,充当朝庭百官,并在殿里进行了排练。 端王起事的第十天,端王命司徒空掐了个吉时,就在辰时登基。 西州的官员们早早就在殿里等候,辰时正点,御座两旁的帐幕里响起鼓乐。 鼓乐声中,端王身穿明黄龙服,头戴冕冠,迈着方步缓缓从御座后面走了出来。 西州的官员们看到端王走了出来,按照预先排练好的那一套,齐齐跪了下来,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口中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端王起兵谋反,杀掉孟勤,西州的官员们刚刚得到消息时,的确是被吓得不轻,但现在他们心里都明白,端王急着要登基称帝,与小孩子玩过家家没什么两样,端王要玩,就陪他玩玩好了。 西州的官员们口中叫着吾皇,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吾皇是个什么皇,有人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今天是皇帝登基的好日子,有人脸露笑容应该是表示为皇上高兴,站在一旁的铁森却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这样的心思,心里有些恼火,也不顾他的老爹还没有说话,大声喝道:“你们笑什么笑?我记住你们,等会我让你们好看!” 司徒空急忙小声叫道:“大王子。” 铁森愣了一下,猛地醒悟过来,看了老爹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端王冷冷看了铁森一眼,呼了一口气,随即脸露笑容,伸出双手虚抬,说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西州官员们齐声叫道,站了起来。 堂上一呼,阶下百诺。 端王看着阶下的西州官员们,仿佛自己就是站在太阳宫理政殿上,阶下就是铁国的朝庭百官,他就是那位挥手指点江山,权威无限的铁国皇帝,瞬间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当今皇帝无道,理应废黜,让有德者居之,朕在西州登极,是要替天行道,为百姓谋福祉。” “朕受命于天,帝号端仁,国号九州。朕今日登基,乃我九州国中兴之始,九州国百姓之幸,朕登基之后,当行仁义之道,以礼治国,以孝治国。” 端王说完,向站在阶下的司徒空看了一眼。 司徒空会意,走到西州的官员们前面,拿出一卷黄布,双手展开,开始宣读圣旨,分封百官。 西州的官员们听着司徒空宣读完毕,左看右看,一脸的懵逼。 除了西州州衙有少数官员是从二品或三品,下面的府县官员最高不过是四品,但现在有人却被封为六部尚书,有人成了丞相,有人则是成了大将军,而且都是正一品。 铁国朝庭内阁丞相是正一品,六部是正二品,这些官员们一下子由正四品升至正一品,连跳六级,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个个绝非等闲之辈 西州的官员们知道这是个玩笑,但有人不禁想到,万一端王真的能成事了呢?到时候成了九州国的功臣,拜相封侯也不是不可能。也有人想到,现在被端王逼着跪拜称臣,以后朝庭会不会当叛逆论处? 一时之间,西州的官员们脸上是各有精彩。 端王走到那张临时抢来的名贵假御座坐了下来,双手抚膝,眼望阶下西州的官员们片刻,开口说道:“众爱卿,我九州国立国伊始,百废待兴,还望诸臣工多多努力。” 接着端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治国与君臣之道,其中不缺大道至理和精辟言论,西州的官员们虽然在阶下站得双腿发酸,但也觉得端王有些言论的确是很有道理。 端王其实是个人才,只是没有机会让他来施展他的抱负。 当年他继位的呼声最高,就连端王自己也相信继位人非自己莫属,那知道突然杀出兴隆皇帝这匹黑马,碎了端王的皇帝梦。 他的老爹德庆皇帝假如当年没有听到任意的祖师爷燕羽扬对端王的那几句评价,或者德庆皇帝就把帝位交给了端王。 当年德庆皇帝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曾经向燕羽扬请教过,燕羽扬并没有直接对德庆皇帝说出那个皇子适合继位,而是对端王四兄弟做出了评价:大皇子铁仁刚强独断,做事不计手段。二皇子铁义善谋少勇,自私狭隘。三皇子铁礼宽宏大度,心肠太软。四皇子铁智循规蹈矩,遇事优柔寡断。 端王并不知道,正是因为燕羽扬的这几句评价,铁定了德庆皇帝把帝位交给三皇子铁礼的决心。 端王在台上喋喋不休,柳森站在台下看着端王,看着这个自小把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人,他突然觉得端王有些可怜,苦心谋划多年,到头来却成空,只能临时搭个戏台自己上去自演一回。 柳森心中正自叹息,突然心生警觉,回头一望,脸色顿时惨白,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马上就要交回到台上那个人的手中了。 任意c雷鸣c宫不易,程高远等人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端王想要谋反,他选择华成,本身就是大错特错,因为他忘记了一个人,宫不易。 端王要是策动其他州的大将军叛变,铁国朝庭可能还得多费一番手脚,但他选择了西州,注定他一天的皇帝也当不了。 宫不易从中州城赶来,在同德城与程高远见面,略作谋划,就与程高远各自带上几百亲兵和任意等人一起往西关城而去。 宫不易镇守西州近二十年,西州大营的兵马几乎全部是他的旧部,一路之上,西州兵见到宫不易纷纷不战自降,有端王的人在场意欲阻止,也被任意师兄弟轻松解决。 宫不易带人到了西州州府衙门,才知道端王在西州学宫举行什么登基大典,不由觉得可气又好笑。 宫不易等人的到来,似乎是在端王的意料之中,他神色淡然,看了一眼司徒空之后,傲然端坐。 司徒空走到宫不易众人跟前,说道:“宫不易,今天是我九州国举行开国大典的良辰吉日,御上坐着的正是我九州国的端仁皇帝,你们还不赶快过来见礼?” 宫不易不理司徒空,对端王拱了拱手,说道:“端王爷,末将奉皇上之命,请王爷回京。” 端王眼皮一跳,淡淡看了宫不易一眼,说道:“宫不易,这里是我九州国的议事朝堂,我九州国君臣正在议论国事,你们擅闯我国朝堂,是何居心?难道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宫不易摆摆头,说道:“端王爷,这些没有意义,不要逼着我动粗。” 端王突然格格而笑,说道:“宫不易,你胆敢对朕如此无礼,无非是仗着有任意这个小畜生为你撑腰,否则,你敢吗?” 端王说的的确是实情,如果没有任意师兄弟在场,单是柳森一人就可以对付宫不易。 任意听到端王把自己扫了进来,咧嘴一笑,对端王说道:“端王爷,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端王功败垂成,在很大程度上与任意有关,岂能不恨? 端王摆摆手,盯着任意片刻,突然阴恻恻地咬牙说道:“恨你?谈不上,我只不过是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阶下众人听到端王的阴恻冷语,骤如寒冰扑面,身上不禁一寒。 任意叹道:“我这一身臭皮囊能让王爷看上,真是我的荣幸。” “小畜生,我要杀了你!”铁森满脸怨毒突然从旁边向任意扑过来。 雷鸣衣袖轻拂,铁森跌了出去。 一道寒芒带着森森冷意闪电般向任意身上疾射而来。 雷鸣不假思索,手一挥,寒光一闪,身在半空的柳森被雷鸣的气剑洞穿喉咙,轰然倒在阶下,他极力扭过头来,带着深深的愧意看了端王一眼,头一歪,就此死去。 柳森是归元中阶的修为,放眼东部大陆也是顶尖的武道高手,但这个黄衣和尚动动手指就能灭了柳森,端王的手下诸老徐老等人站在阶下望着雷鸣,一脸惊骇之色。 端王缓缓站起来,有些悲伤地看着死在阶下的柳森片刻,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殿外。 殿外绿树红花,小鸟和鸣,一片春意盎然。 留恋c回忆和些许后悔,写在端王脸上,他沉声说道:“朕十八岁开始就跟随父皇学习打理朝政,二十二岁带兵在北方大草原上与草原部落作战。” 端王背手缓缓踱步,时而抬头远望,细数自己的过往与功绩,任意与宫不易不忍心打扰,觉得端王此时如同一个患病将去的老人,有些可怜。 端王说完,突然向东而跪,悲声叫道:“父皇,你不该如此待我啊!”说完,泪下如雨。 良久,端王站起来,看着阶下众人,举起双手,如绝世君王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朗声说道:“朕今为九州国的端仁皇帝,自当开创文治武功,传承万世!哈哈哈!” 哈哈哈!端王双手高举,不停转身狂笑,狂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渐渐地,声音低了下去,他的眼睛鼻孔嘴角慢慢溢出鲜血,他跄踉了一下,退步坐回那张假御座上,双手抚膝,昂首挺胸,神情威严,如同君王坐朝问政,只是他的脸上的鲜血缓缓流下,如同几条刚刚爬出来的红色蜈蚣,显得有些诡异恐怖。 端王死了,他是在悲喜交加之中死去。 悲的是他永远当不了铁国的皇帝,喜的他还是当上了皇帝,九州国的端仁皇帝,虽然当不了一天。 端王已死,西州兵变的闹剧就此收场。 宫不易现在要做的是,把万象国军队赶出万象大山。 任意师兄弟帮着宫不易与万象国军队打了几场战争,局势已定,剩下的事情就由宫不易收尾,他们师兄弟回了京城。 初夏。 窗外的苦楝树上,数只小鸟正在枝头间跳动嬉戏,不时吱吱喳喳地鸣叫,任意正在埋头看着档案,听得有些心烦,伸手扯下半张白纸揉成一个小纸团,手指轻弹,小纸团从手上弹射而出,射在苦楝树的枝丫上,苦楝树一阵乱摇,小鸟纷纷惊鸣飞走。 任意的书桌上,一份还没有看完的档案摊在桌上,桌子右边堆放着一大堆卷宗档案。 侦缉堂青龙队队长罗宁c白虎队队长夏明生c飞鹰组组长汪小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正逗着三毛玩。 任意准备要离开东部大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拿出个结果,也好向皇帝师叔交待。 以前有些事情任意没有功夫去深究,这些日子,侦缉堂的人几乎全体出动,对各方面的事情来了个大梳理,各方面情况的汇总现在就放在任意的案头上。 看着这些汇总回来的情况结果,让任意大跌眼镜之余,又觉得触目惊心。 一向低调,看似与世无争的三皇子铁壮,手中掌控礼部c东州海城帮c北州跑马帮,还有在铁国九个州都设有分堂的八卦门,同时他是中州城里最有名的娱乐场所听海楼的背后东家。 二皇子铁云手中掌握着兵部工部,铁国的矿产资源大部份在他手上,他暗中操纵着铁国的资源买卖,也是铁国最有名的拍卖行福森拍卖行的背后东家,福森拍卖行在铁国各地都设有分行。 大皇子铁凌管着刑部,同时他是东部大陆上最有钱的人,闻名东部大陆的九通钱庄的东家居然是大皇子,九通钱庄在东部大陆各处设有分店,九通钱庄的银票在整个东部大陆通行,具有极高的信誉,在东部大陆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官商勾结,有官员大肆贪墨,有地方恶霸为祸一方,林林总总,各路消息汇总在一起,任意是看了个头眼昏花,同时又暗自心惊。 抛开死去的端王不说,兴隆皇帝的三个儿子,三皇子铁壮是在暗中积蓄武装力量,二皇子铁云是掌握着军工矿产资源,大皇子铁凌是掌握着金融财权,竟然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兴隆皇帝的心机 任意合上卷宗,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苦楝树,凝神沉思。 苦楝树上的花儿渐开,紫白相间的小花蕊在微风的吹动下微微晃荡,似乎在向人微笑招手,有些喜人。 地方官员贪墨,恶霸势力为祸一方这些事情,对于任意来说不难处理,但三位皇子的所作所为却是给皇帝师叔出了个难题。 三位皇子各自拥有惊人的实力,其目的不难理解,不管他们的初衷如何,但对一个国家和后来的继承者来说却不是好事。 三位皇子都掌握着一定资源和拥有一定的实力,以后不管是那一个皇子继位,其他二位皇子都有向继位者叫板的实力,继位者必定施政艰难,遇上诸多制肘,更有可能像端王一样叛逆谋反。 站在皇帝师叔的角度上,该怎么去处理?他们是父子是家人,又是君臣,很难两全,家与国,该怎么取舍? 还是让皇帝师叔去头痛吧,任意轻轻叹了口气。 太阳宫奉先殿的后面,有一座楼阁。 阁呈六边状,高约三丈有余,宽约八丈,每一边立着两根合抱粗的汉白石柱把阁顶撑了起来。 阁顶上琉璃盖瓦,飞檐斗拱,正面的檐下挂着一块黄底匾额,上书三个金色大字:功勋阁。 功勋阁的中间,立着一大一小的白玉石碑,大小玉碑同样高约一丈,大碑长约五丈,从右至左刻着一些金色的文字,约占玉碑的三分之一,余下的则为空白。小碑宽约半丈,上面刻着的描边金字比大碑上的字大了些许。 这两块大小白玉石碑,名叫功勋碑,上面记载着铁国历代有功之人的功绩。 功勋阁十丈外,铁血卫林立,禁卫森严,气氛肃杀。 铁国皇族曾经有一条规矩,皇族中人每年都要进功勋阁赡仰功勋碑,但随着铁国江山稳固,日益强大,加上后来极少有人有资格位列功勋碑,这条规矩就形同虚设,或者是早就忘记了。 现在功勋阁几乎是没有人来过,铁血卫大统领厉啸海远远看着兴隆皇帝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走进功勋阁,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位皇子也是有些迷蒙,一时猜不透他们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进阁里,兴隆皇帝带着三个皇子在那块小的功勋碑前跪下,行了跪拜之礼,然后站起来指着碑首的第一行字念道:“归海不离,铁国之恩人也,朕视之为师c为友。” 三位皇子从来没有来过功勋阁,看着碑上的文字,不由得暗自心惊,原来这碑上的字是铁国的开国皇帝铁皇大帝亲笔所书。 兴隆皇帝说道:“这位被咱们先皇祖视之为师友的人,上姓归海,名讳不离,就是咱们铁国的大恩人,铁国得以立国并传承近千年,全赖这位为铁国立下永朽功勋的归海前辈。” “一个人能成为一个国家的恩人并立在功勋碑上,该是多大的功劳?你们不是一向对父皇抱怨,说父皇给予任意的权力太大么?现在父皇就告诉你们,任意就是归海不离的后世徒孙。” 兴隆皇帝脸现怒色,说道:“你们的那位好伯伯策动西州兵变,还一天连克五城,父皇告诉你们,就算他连克一百座城也没用,为什么?归海前辈的后世徒孙始终守护着铁国,每当铁国陷于危难之时,他的徒孙们就挺身而出,为铁国排忧解难,力挽狂澜。” “你们不需要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也不要怀疑他们的能力,归海前辈每一代的后世徒孙之中,都有人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你们要紧记这一点。还有,这件事情父皇只是对你们三人说过,你们要保守秘密,但凡有人泄露出去,休怪父皇不念父子之情!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兴隆皇帝说完,挥了挥手。 兴隆皇帝虽然闪烁其词,没有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但三位皇子似乎都隐隐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不要有非份之想,否则,归海不离的后世徒孙会出面干涉,下场与端王一样。 三位皇子离开功勋阁时,心里都明白,自己暗中所做的那些事情可能已经被父皇察觉,有可能要面临着处罚,各自都惴惴不安。 任意与三位皇子一样的心思,以为皇帝师叔知道三位皇子的事情之后,会有所作动,但出乎他的意料,皇帝师叔只是把三位皇子带去功勋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没有下文,一切照旧。 在任意的记忆中,每到夏天,碧离宫前的老榕树下,少不了那几位老怪的身影,他们时常在老榕树下品茶下棋论道闲扯。 任意与雷鸣带着水灵儿和上官容回到岛上时,却不见几个老怪,觉得有些奇怪,朝碧离宫里喊了一声,却见大师兄秋连波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从里面走出来。 任意和雷鸣连忙上前见礼,问起缘由,才知道师父与那几位老怪都闭关静修去了,现在岛上事务是由秋连波主持。 任意一直想不明白,剑神c医圣c丹圣为什么会跑到碧离岛上隐居,与自己的师父为伴。 自从剑神告诉任意追魂石是天外异兽噬魂兽下的蛋,他心里就隐隐觉得,在这个世界之外,似乎还存在着另外的一个世界,这几位老怪来到碧离岛上隐居,似乎是在等候着些什么,这只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任意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师父闭关,任意心里有些失望,正自愣神,秋连波对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说道:“朗儿,过来见过你二师叔和小师叔。” 青年人唇红齿白,面容英俊,全身充满了阳光朝气,他微笑着对任意和雷鸣行了一礼,口中叫道:“见过二师叔,小师叔。” 青年人名叫铁朗,是兴隆皇帝和青莲皇后所生的小儿子,十多年前,征得武老怪的同意,兴隆皇帝把铁朗送进碧离岛,拜在秋连波门下。 数百年来,但凡铁国的皇子能够成为碧离岛的弟子,几乎都能成为继位者,任意听到是皇帝师叔的儿子,他突然明白,皇帝师叔为什么能容忍那三位皇子而没有任何处置,原来那三位皇子根本不是皇帝师叔属意的人! 看着铁朗依稀有些青莲师姑年轻时的样子,也明白青莲师姑为什么一点也不为大皇子铁凌着急了,任意心里在为铁凌他们叹息,笑着说道:“好小子,你能让大师兄看上你,太幸运了。” 铁朗笑道:“小师叔,我听师父说过你的事迹,我太佩服你啦。” 任意看了秋连波一眼,笑道:“小子,你师父还在这里呢。” 秋连波叹道:“小师弟,师兄始终比不上你啊。” 任意并不是碧离岛弟子中武道修为最高的人,但他现在年仅三十出头,仍然是碧离岛有史以来在这个年纪达到太元境的第一人。 雷鸣站在一旁有些不高兴地叫道:“大师兄,小师弟,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 雷鸣年少家破人亡,十几岁就回到碧离岛修练,实际上他把武老怪视之为父,他带着上官容回岛,主要是想向师父奏明自己的事情,在岛上举行个简单的婚礼,然后就回高云国与上官容完婚,他希望得到师父的祝福,师父现在闭关,心里也是很失望。 任意明白雷鸣的心情,笑着对秋连波说道:“大师兄,二师兄要成亲,师父闭关不出,你说怎么办吧?” 秋连波听到雷鸣要成亲,也替雷鸣感到高兴,但他虽然身为大师兄,知道自己无法替代师父,想了想说道:“师弟,这样吧,你们先回国完婚,以后等师父出关你们再回来补办就是。” “那只能这样了。”雷鸣一副的无奈。 众人正在说话,连文义急冲冲地跑过来,叫道:“小师弟,你可回来了。” 莲花楼开张之后,连文义一直为莲花楼炼丹,每过一些时候就炼制一批丹药送出岛去,他也不嫌烦,反而是乐此不疲。 丹圣在闭关之前就对连文义说过,他这次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吩咐连文义离岛回去,连文义心里虽然不舍,但师尊的话不敢不听,他是打算回去了。 连文义知道任意也要回卫国去,正想出岛去找任意商量,听到任意回来,就急冲冲地来了。 莲花楼的生意一向十分叫好,很大的原因有丹药出卖,连文义要是走了,要是没有人接手,以后就没有丹约可卖,势必影响莲花楼的买卖。 任意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原本他是想寻找一名丹师来接手,但世间丹师甚少,一时也难以找到合适的人,他这次回来,打算与连文义一起多炼些丹约,至少也让莲花楼能支撑上几年。 任意对连文义说起,连文义自无不允之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燕国人的麻烦 端王事败,铁国明面上的三方势力变成二个,原来依附端王的人纷纷各自重新寻找靠山,大皇子铁凌与二皇子铁云是喜忧参半。 能得到更多的人支持,他们自然是喜欢,但他们又猜不透兴隆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各自心下忐忑。 八卦门下州分堂堂主康元盛和他的十多个老兄弟突然从人间蒸发,无影无踪,三皇子铁壮找不出原因,他只能暂且相信身边的谋士所说,这是兴隆皇帝暗中给他的警告,倒是收敛了许多。 威胁最大的端王已除,不管各方势力如何动作,兴隆皇帝是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任意从碧离岛出来,带人处理了手头上的几个案子,惩处了几名贪官之后,他决定向皇帝师叔表明身份,辞去官职,然后返回卫国。 月亮宫。 碧春殿四围的古树黄叶渐落,初秋的凉风偶尔吹过,打着滚儿掉落青石板上,如同在一个画框里添了数片黄叶,有些诗意。 兴隆皇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听着风照影把话说完,眼光中透露出些许吃惊与意外。 原来自己的这位师侄一直深藏不露,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身份!西部大陆上一个大国的王爷,卫国未来的皇帝! 兴隆皇帝虽然没有去过西部大陆,但他知道,卫国曾经是西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比铁国不知强大多少倍。 安惠皇后,任意的师姑青莲也是怔怔地看着任意,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任意看着兴隆皇帝站在窗边不语,解释着说道:“师叔,师姑,我回来后故意隐瞒身份,是不想因为身份的问题引起一些麻烦。” 兴隆皇帝眯了眯眼,抬手摸了摸额头,转过身来,看着任意笑道:“意儿,不管你以后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们的师侄,是么?” “是,师叔,师姑。”任意连忙说道。 碧离岛弟子之间的关系看似相当融洽随意,实际上十分讲究辈份尊卑,不管修为境界如何,不讲身份背景,长辈就是长辈,必须给予尊重,否则要受到处罚。 任意现在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兴隆皇帝知道是不能留了,他心里突然生出些许陌生的感觉来,迟疑了一下,说道:“卫海难渡啊,你做好准备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任意说道:“我早就请别随风帮忙打造一艘大船,早些时候他派人传来消息,大船已经造好,准备在初冬时动身。” “冬天天寒地冻的,为何不在开春时再走?”兴隆皇帝问道。 任意说道:“冬天虽然寒冷,但雨少风浪也小些。” 兴隆皇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安惠皇后突然哽咽着说道:“意儿,师姑有些舍不得你啊。” 任意笑道:“师姑,我以后还会回来的,师父在这里呢。” “只可惜师父闭关了,我走的时候可能见不上师父一面了。”任意叹道。 “意儿,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兴隆皇帝说道。 任意执掌侦缉堂多年,他最担心的是自己走了之后,侦缉堂会被撤销,如果保留下来,侦缉堂的人会受到排挤打压。 “师叔,侦缉堂你打算怎么办?”任意问道。 “继续保留。”兴隆皇帝不假思索,看着任意说道:“只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执掌,你有什么建议吗?” 对于这个人选问题,任意早就心中有数,兴隆皇帝提出要保留,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说道:“何春喜,喜子的武道修为虽然差些,但再找个人在他身边来辅佐,他肯定能干好的。” 兴隆皇帝仰头想了想,点点头,问道:“有辅佐人选吗?” “十七师兄。”任意说道。 兴隆皇帝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师姑,我见过铁朗了。”任意看着安惠皇后笑道。 安惠皇后听了眼睛一红,说道:“有好几年没见过朗儿了,真想他啊。” 兴隆皇帝听到任意突然提起自己的小儿子,知道任意已经看透自己的用心,微微笑道:“你怎么看?” 铁朗非常崇拜任意这位小师叔,觉得小师叔就是个传奇,任意在岛上炼丹的这一段时间,他一有空就往小竹里跑,缠着任意请教一些古里古怪的问题,任意依稀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很是喜欢这位既是师弟又是师侄的年轻人,觉得铁朗非常聪明,开朗大方,又不失稳重。 “很好。”任意说道。 兴隆皇帝与任意相视一笑。 兴隆二十四年,夏末。 兴隆皇帝颁发了一道十分简单却又令人十分意外的旨意。 任意卸任侦缉堂副堂主,由望江知府何春喜接任。 旨意中没说明任意因何原因卸任,也没有给任意安排新的职位,这旨意下得十分突然,连吏部的官员也是毫不知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煞星终究下来了,铁国官场是人人相庆,更有人去酒楼设宴庆贺。 “这是你的短板,小主人。”风照影得到消息,提醒着任意。 风照影是为任意感到担心,任意以后登基为帝,还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不懂得圆滑变通,肯定会遇上诸多制肘,造致政令不通。 “风爷爷,这个我知道。” 任意自从踏进铁国官场,一向是独来独往,不会去结交什么朋友,更不会去依附王公贵族。其实,他在铁国官场上是很孤独的,如果不是手上握着大权,得到兴隆皇帝的无限支持,任意早就摔了下来,要不是他武道修为高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对于这个问题,任意心里十分清楚,但他早就说过,他志不在此,大不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志向是在武道上走向更高峰,就连当皇帝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他对这些并不在意。 任意在离开东部大陆之前,有一个地方他必须要去,就是燕国,他要带着水灵儿回去见燕国皇帝,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再带水灵儿离开。 任意正在去燕国的路上,但此时燕国人却有了大麻烦。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水灵儿。 齐国太子被杀,齐国人对外公布的消息是暴病身亡,所以外人并不知道其中原因。 任意杀掉原齐国太子,齐国人惧于铁国的强大,不敢向铁国兴师问罪,转而把怒火撒在燕国人身上。 早些时候,齐国人找了个借口,突然对燕国边境发起进攻,打了燕国人措手不及,燕国以东的大片草原被齐国人占领。 本来两国实力相当,燕国人醒悟过来,急忙组织力量反攻,但齐国人占了先手,燕国人一时无法夺回,双方打成了个绞着状态。 燕国皇帝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是因为任意杀了齐国太子而引起,他一时想不明白齐国人突然发什么疯挑起战争。 燕国大片领土被占,燕国皇帝是怒火攻心,但又无可奈何,正在御书房里大发脾气,太监来报,说是有一个名叫任意的人求见。 燕国皇帝此时心情很不好,本不想见任意,转头想了想,无奈地摇头说道:“把他叫进来吧。” 任意带着风照影和水灵儿走进御书房,水灵儿伏身跪下,叫道:“父皇,女儿回来了。”说完泪水流了下来。 燕国皇帝见到是女儿,脸上微露喜色,缓缓看了水灵儿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到处乱跑,净给父皇惹事,起来吧。” “谢父皇。”水灵儿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任意向燕国皇帝拱手叫道:“见过皇上。” 燕国皇帝微微点头,脸露愁容,说道:“任大人,朕的心情很不好,你有事就说吧。” 任意已经卸任,不再是铁国官员,看着燕国皇帝的确是忧心忡忡,一时不好解释,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燕国皇帝仰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国人突然挑起战争,占领了燕国的领地,太子领兵意欲夺回,暂时未能建功,正与齐国人对峙着呢。” 水灵儿听到哥哥在前方与齐国人打仗,焦急地说道:“父皇,朝中有那么多将军,你怎么把哥哥派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燕国皇帝摆手说道:“你哥哥身为太子,这燕国的天下以后就是他的,他理当身先士卒。” 水灵儿担忧地望向任意。 任意对这位未来的大舅哥向来颇有好感,燕国皇帝正自为战事忧心,自己的事这种时候并不适合说,因对燕国皇帝说道:“皇上,可否让我到前线去帮帮太子?” 燕国皇帝觉得,面对着千军万马,任意一个人去了也没有多大作用,任意能够自动请缨上前线,倒是赞许其勇,但想到女儿苦等多年就是为了这个人,要是在战场上有什么冬瓜豆腐,岂不是害了女儿? 燕国皇帝摆头说道:“战场上千军万马在撕杀,一个人势孤力单,你还是不要去了。” 任意笑道:“我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是有限,但至少我可以保护太子。” 燕国皇帝知道任意的武道修为很高,有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的确可以保护太子的安全,想了想,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数行字,折起来交给任意,说道:“去吧,万事小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黄沙滚滚谁能敌 任意领了燕国皇帝的旨意,对水灵儿说道:“灵儿,你留在家,我和风爷爷去去就回。” 水灵儿摇头说道:“我不,我要去看哥哥。” 燕国皇帝皱眉说道:“你这丫头去添什么乱?好好在家陪着母后。” “不,父皇,我要去。”水灵儿态度很坚决。 水灵儿坚持要去,任意不忍心拒绝,看着燕国皇帝笑道:“皇上,那就让灵儿去吧,有我在,没事的。” 燕国皇帝正自心烦,也没功夫与女儿磨牙,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从燕国皇宫出来,风照影不满地说道:“小主人,卫国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你却在这里瞎折腾。” 任意笑道:“风爷爷,这是我岳丈大人的事,再说我那位大舅哥还在战场上呢,我总得帮他们把事办了,我带灵儿才走得安心。” 水灵儿听得满头雾水,看着风照影问道:“风爷爷,什么卫国的事?卫国是在那里?” 风照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哼了一声不说话。 三毛在几人头顶上翻飞,嘎嘎大笑。 直到现在任意还对水灵儿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因为他觉得水灵儿是自己的妻子,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会与水灵儿分开,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再说,每次要说起自己身份的来龙去脉,总得花费一大堆口水去解释,他也懒得细说,把水灵儿带回卫国之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听到水灵儿问起,任意心中略有歉意,笑着对水灵儿说道:“灵儿,你哥哥还在战场上呢,我们还是快走吧。” 水灵儿到底还是关心哥哥的安危,听到任意的话,不再追问,向宫中侍卫要了马匹,三人策马而去。 燕国位于齐国西部,两国中间隔着一个大草原。 数百年前,两国划定边界,将大草原一分为二,各占一半。 燕国与齐国数百年来虽然小有摩擦,但从来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这次齐国人悍然偷袭,燕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丢失了一百多里土地。 齐国人偷袭得手,意欲继续西进,却遭到燕国人的强烈反击,双方各自损兵折将,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燕国太子水云飞亲率大军作战,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趁着双方休战,此时衣甲不解,满脸的污垢,像死猪一样躺在大帐里呼呼入睡。 水灵儿看到哥哥如此模样,蹲在床边心痛得放声哭了起来。 水云飞睡得正香,朦胧中听到耳边有哭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水灵儿,猛然坐起来,大笑道:“啊哈!是妹妹啊,你回来啦。” 水灵儿点点头,抽泣着说道:“哥,你累不累?我吵醒你了?” 水云飞大手一挥,笑道:“不累,打得痛快!妹妹,等一会你看哥哥杀齐国人去,他娘的,敢占我燕国的地盘。” 任意与风照影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称奇,原来燕国太子还是个好战之人。 任意上前拱手叫道:“见过太子爷!” 水云飞见是任意,笑道:“小子,你都把我妹妹拐到手了,你应该带我妹妹逍遥去才是,这里正在打仗,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水灵儿红着脸说道:“哥,说的什么话呀,我们是奉父皇之命而来。” “父皇派你们来的?”水云飞有些奇怪。 任意从怀里掏出燕国皇帝的旨意,说道:“这是皇上给你的旨意。”把旨意递给水云飞。 水云飞急忙站起来躬身接过,细细看了,抬头看着任意笑道:“好!你就留下来陪我杀齐国人。” 任意问道:“太子爷,现在战况如何?” “齐国人有些硬手,一时不好搞。”水云飞向任意招手,走到一个沙盘前,指着说道:“齐国人现在有三支军队在驻守,成崎角之势,他的左右两路军靠前,左路居北,右路靠南,中军往后缩了二十多里。” “本来我是打算与齐国人硬撼,把他的中军吃掉,那知他当了缩头乌龟,我怕被他们包了饺子,不敢再深入追击,他娘的!” 水云飞拍拍沙盘边缘,一副遗憾的神情。 任意与风照影走到沙盘前,看着沙盘中的阵势,风照影问道:“太子爷,兵力不足?” 水云飞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燕国与齐国都是小国,不像铁国那样有数百万军队,边境之战只是小局部战争,不可能倾全国之师,双方打的是计谋与勇气。 风照影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看出,只要燕国派出两路人马牵制齐国人的两路军队,再集中力量吃掉齐国人的一路人马,齐国人必败。 任意看着沙盘中标出的地理形貌,指着齐国左路军的驻地以西的一处地方,问道:“太子爷,这处地方你熟悉吗?这里是一片沙地?” 水云飞说道:“这本来是我燕国的领土,当然熟悉,这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水坑,后来干涸了,变成了一片沙地。” “那片沙地距离齐国人的营地有多远?有多少人马?”任意问道。 水云飞说道:“应该不远,大约有一万多人马驻扎在沙地旁边。” 任意思索片刻,说道:“太子爷,你相信我吗?” 水云飞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任意一眼,笑道:“靠!你都成了我的妹夫了,你想要害我,我也认了。” 水灵儿在一旁跺脚叫道:“哥哥!” 水云飞大笑着向水灵儿挤了个鬼脸,对任意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任意指着沙盘说道:“给我五千人马,我要让这片沙地变成齐国人的坟墓。” 水云飞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任意片刻,问道:“你行?” “绝对行!”任意很肯定地说道。 “好!给你,我随你们一起去。”水云飞也很是爽快。 “太子爷,你就不要去了吧?”任意说道。 水云飞连连摆头,说道:“不,不,我一定要去,我得看着齐国人埋在坟墓里,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大舅哥一定要去,任意也无法阻拦,让水云飞点了五千人马,就奔齐国人的左路军而去。 一片平缓的草地上,有一片约二里宽阔的沙地。 这里原本是一个比较大的天然蓄水坑,深有数米,后来水源干涸,经过多年的风沙吹填,泥沙渐厚,渐渐形成一片几乎与周边草地平齐的沙地。 沙地的东面,营帐连绵,这里驻扎着齐国人的左路军。 任意与水云飞带着五千人马出现在沙地旁边时,齐国士兵发现了他们。 齐军营帐里战鼓声起,一阵骚动,接着有一彪人马呐喊着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列阵在沙地旁。 两军隔着沙地列阵对望,军旗猎猎。 齐军带兵将领跃马上前,指着水云飞傲然笑道:“水云飞,你不会是想带着这点人马就把我们吃掉吧?今天你来了就回不去了,哈哈哈!” 水云飞不想与齐国人做这口头之争,他回头看了任意一眼。 任意握起拳头,向水云飞做了个坚定的手势,说道:“太子爷,等一会听到我的号令,你就带兵从沙地两边包抄杀过去。” 水云飞一时还不了解任意的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 任意对风照影说道:“风爷爷,你看好太子。” 从马上跳下来,身影一晃,任意已站在沙地中间。 双方将士看到任意突然跑到沙地中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个个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任意。 齐军并不知道大祸将至,还有人对任意出言相讥。 任意淡淡看了齐军一眼,深呼了一口气,高举双掌缓缓划了个半圆,猛然地往沙地上推出! 一幕奇观出现在众人眼里。 平静的沙地突然肆虐翻滚,似乎有无数条巨龙从沙地底下钻出,掀起一片狂风巨浪,数米高的沙浪倏然卷起,夹杂着骇人的呼啸声,一浪接着一浪铺天盖地地向齐军席卷而去! 瞬间,在齐军惊骇的目光中,滚滚沙浪已经横扫而来,无数的沙子化成微小的针尖,疾射在齐军身上,一片哀嚎惨叫声,处在黄沙风口的齐军被射成筛眼,稍远处的齐军被狂暴的沙浪席卷飞起,抛上空中,再远远地摔了下去,不知生死。 碧波掌本是碧离老人因海浪而悟,黄沙似海,任意借助黄沙,发挥出了碧波掌数倍的威力。 任意再度拍出数掌,只见无数道巨大沙浪由地面卷起,一条条黄色沙龙翻滚着向沙地附近的齐军驻地袭去,突如飓风肆虐,滚滚黄沙所过之处,营地里的一切都尽数被荡平,如同世界末日! 描写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数息时间。 齐军驻地被毁过半,所有人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水云飞与燕国军队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如同在做梦,全部都呆住了。 水云飞吞了吞口水,拼命摇了摇头,这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威力?摧毁千军万马,如杀鸡屠狗? 水云飞正在发蒙,耳边传来任意的喝声:“太子爷,带人杀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惜恩号 水云飞听到任意的呼喝,猛然醒悟过来,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小子们,给我杀过去!”率先拍马冲了出去。 齐军驻地此时是一片惨状,不知有多少齐军被埋黄沙下,人人惊魂未定,五千燕军挟勇而来,对着齐军一阵冲杀,如砍瓜切菜,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战局已定。 燕军打扫战场,数千齐军被歼,还有三千多人成了俘虏。 飞云飞大笑着拍马走到任意身边,说道:“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别当什么副堂主了,来我燕国,我封你异姓王。” 风照影暗哼一声,有些不屑地看了水云飞一眼,心想,小小燕国,不如卫国一个大郡,就算当上燕国的皇帝也没什么意思。 任意笑了笑,对着大舅哥摇摇头,说道:“太子爷,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两路齐军没有解决呢。” 水云飞自信满满,大手一挥,笑道:“吃掉一路齐军,我就不用分兵防御,余下的两路齐军迟早我能把他们吃掉。” 任意说道:“兵贵神速,趁其他两路齐军还没有得到消息,应该马上行动,你准备先取那一路?” “先打掉他的右路军,齐军这一路大约有两万多人马。” 水云飞胸有成竹,说道:“我把原来用来防御齐军左路军的人马汇合过来,有三万多人马,吃掉右路齐军完全没有问题。” 水云飞非常果断,命燕军稍事休息,马上领军向齐军的右路军扑去。 不到一天的功夫,齐军右路军被燕军完全围歼。 齐军的左右两路军被荡平,水云飞集合了六万多人马向齐军主力中路军发起了最后进攻。 结局不言而喻,四万多齐军主力全部被歼。 水云飞一鼓作气,不但失地收复,还命兵马越过边境线,向东推进,占领了齐国人的二百里地才停了下来。 燕齐两国的这一场战争,燕国投入了六万多人马,齐国人是派出了七万多人的大军,燕国人本来打得极为艰难,但因为一个人,完全改写了战局,被燕国人以少胜多,齐国人的七万大军全军覆没。 几万兵马对铁国c卫国这样的大国而言,或者不算什么,但对燕齐这样的小国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可谓是损失惨重。 燕军大胜,齐军全军覆没,并且燕军占领了齐国的二百里地。 消息传出,燕国人是欢天喜地,无人不夸太子水云飞英明神勇。 齐国皇帝君臣接到消息,是大惊失色。 齐国人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丧失七万大军,还丢失了二百里地,齐国人此时已经无力再战,齐国朝庭急忙派出使者向燕国求和。 如果不是有任意出手,两国的战争就有可能无休止地打下去,燕国虽然取得了胜利,终究还是有大批将士战死沙场,齐国人战败求和,燕国皇帝恼怒齐国人无端挑起战争,把齐国求和使者晾在一边,来了个不闻不问。 任意是这次燕齐之战的最大功臣,燕国皇帝对任意非常满意,他与太子水云飞一样的心思,抛出异姓王的诱惑,意欲把任意留在燕国。 任意向燕国皇帝和太子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燕国皇帝和太子水云飞是意外c失望加惊喜。 铁国最大的权臣居然是西部大陆上一个大国的未来皇帝,让燕国皇帝感到惊喜的是,自己的女儿苦等多年,等来的却是一位皇帝。 东西两个大陆来往艰难,虽然卫国无法给燕国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有了这样一位能力通天的女婿,总是能让人感到自豪,再说,有机会的时候或者也能帮上一把。 任意并不理会燕国皇帝与太子是什么心思,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告辞离开,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他必须要在初冬时出海,返回卫国。 临行前,燕国皇帝皇后和太子等人前来相送,水灵儿流着眼泪紧紧抓着母后的手不肯放开,她知道此时一别,两岸相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到父皇母后。 本来按皇后的意思,是想为他们先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但任意想到自己的身份还不能透露,就断然拒绝了。 离开燕国,任意回到中州城,马上进太阳宫见了兴隆皇帝,正式向兴隆皇帝辞行。 兴隆皇帝想到这位师侄以后就是西部大陆上一个大国的皇帝,心里是感触万千。这位师侄为自己效命多年,九死一生,可以说是为铁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从不计较回报,兴隆皇帝是赞赏加敬佩,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也一时难以言说,最后命人送了些奇珍异宝略表心意,再叮嘱一些保重的话语,有些不舍地亲自送出了太阳宫。 荷花大街青叶道,任府。 任意站在阁楼的迴廊上,望着旁边摇曳的银杏枝叶,沉默不语。 何春喜跪在任意身后,满眼是泪,苦求任意无果,他扭头对站在一旁的水灵儿轻声叫了声:“大嫂。” 水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任意府里,任意只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何春喜,何春喜知道任意要回卫国,就坚决要跟随任意。 何春喜深受任意大恩,他意欲追随任意,不为别的,他只是想一直跟随着任意,为任意效力,如此而已,但任意并不同意。 任意府上的人都是跟随着他多年,但这些人的根就在铁国,任意不忍心带着这些人背井离乡,任意离开之后,必须有一个人来当主心骨,这个人就是何春喜。当初任意让何春喜来担当侦缉堂副堂主,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任意把何春喜带走,说不定这么一大家子人就散了。 任意沉默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喜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如果你跟着我走,文叔文婶春红冬梅他们怎么办?莲花楼和莲花堂还开不开?齐勇和齐家村的人怎么办?还让他们回去当劫匪?很多人都是指望着这点买卖过日子啊。” 任意转过身来,伸手示意让何春喜站起来,说道:“喜子,这事没得商量,你安心做好的你官,守护好这一家子人,就是对我的最大回报。” 既然任意心意已定,何春喜也是无可奈何,抹了抹眼泪,站起来低声说道:“是,大哥,我一定守护好这一家人。” 是夜,任意带着母亲琴画c水灵儿c风照影c连文义和三毛悄悄地离开了中州城。 千岛国。 中天岛南面的一个隐秘海湾里,海湾周围数里有重兵把守,一艘巨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巨船长约七十米,船宽约三十米,船高约七米,头尖尾方,下窄上宽,两翼微张,如同一只平卧在海面上的巨鸟。 巨船采用楠木樟木等坚实木材打造,船分三层,底层左右两侧各设有一百个桨位,顶层甲板上立着七根巨桅,桅杆上挂着灰色的巨帆。中间二层装饰得富丽堂皇,是人员生活起居的地方,底层装载着淡水食物等物资。 按照现行的造船技术,就如小南王的震远号那样,底部船舷两侧都设有数十个水手桨位,以供人工驱动。 而这艘巨船却是别具匠心,在底层尾部,安装着二十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风车水轮,作为人工驱动的动力。 这是别随风花巨资为任意精心打造的巨船,名为惜恩号。 惜恩,珍惜感恩,这就是巨船被命名为惜恩号的原因。 任意站在岸边看着这艘精致厚实的巨船,暗暗心惊,他突然觉得让别随风打造这艘巨船是不是错了。 估且不说打造这样的一艘巨船需要花费巨资,要驾驶这艘巨船,至少也得要二三百人,仅仅是为了渡一次卫海,就要花费出这样巨大的代价,任意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要渡卫海,任意可以御鸟而飞,虽然是有些风险,但渡海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任意之所以想要乘船渡海,除了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再次寻找当年他在卫海里遇到的冰丝虫以及接送还住在荒岛上的神鹰家族。 冰丝虫是世间极为稀有的奇珍异宝,不但能延年增寿,更有起死回生之功,当年要不是有冰丝虫,任意早就葬身卫海,他想再次去碰碰运气。 但不管怎么说,别随风为了打造惜恩号,是花费了巨资的,任意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看了别随风父子一眼,说道:“随风,也许我当初的想法是错的,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别问天举起手来向西方拱了拱手,说道:“任公子,你和兴隆皇上对我们别家深恩似海,别家人无以为报,这区区的一艘船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也就一艘船而已,不必挂怀。” 别随风说道:“随船人员我已经安排,船上的用度物资也准备好,除了水手舵工,还有二十多名造船技师,我想,公子应该用得上这些人。” 千岛国的造船技术在东西两个大陆上都属一流,任意听得眼前一亮,卫国水师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想了想说道:“很好,过了几年,我再把他们送回来。” “无妨,我在招募这些人的时候,已经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每个人的家庭都有一笔补偿,到了卫国,我想公子也不会亏待他们的,如果公子不需要他们了,也可以把他们送回来。” 别随风一招手,一个身材结实脸膛幽黑的中年汉子走到别风随跟前跪下,叫道:“请皇上吩咐。” 别随风指着中年汉子对任意说道:“公子,他叫段松,原是水师将军,现在是惜恩号的管带,船上的人员及事务就由他来指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告别 “段松,这是我家任公子,也是西部卫国的灵武王爷,以后的一切你就听从我家公子的吩咐,如有需要,我家公子叫你跳海,你也不得皱一下眉头,你可听明白了?” 别随风表情十分严肃地对着段松说道。 别随风现在是一国皇帝,但他口口声声称任意为我家公子,他的意思很明白,任意永远是他的东家。 别随风如此谦卑,实际上也是在向人表露他永不忘本,风照影与连文义对视一眼,暗自赞许地点了点头。 “是!皇上,我一定听从灵武王爷的吩咐。” 段松转身向任意拜倒,叫道:“段松参见王爷。” 任意伸手虚抬,段松觉得一股柔和之力把自己托起来,急忙立身站住。 任意说道:“段将军,不必多礼,卫海风高浪急,航海之事还得多多倚仗。” “王爷放心,卑职一定能让王爷安全渡海。”段松说道。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别随风问道。 任意看了一下天色,正临近中午,想了想对段松说道:“段将军,请你们准备一下,稍后启程。” “是!王爷。”段松领命而去。 中午,别问天父子在岸边摆下酒席,为任意饯行。 酒席散罢,任意一行人登船启程,别问天父子俩人站在岸边躬身拱手相送。 惜恩号缓缓驶出海湾数里之后,任意命段松指挥惜恩号向东南方向驶去。 任意是要回碧离岛一趟,他的师父c医圣c丹圣c剑神几个老怪正在闭关,不能当面向他们拜别,他是想见一见岛上的师兄师姐们,还有十只大雕他要带到船上,以备不测。 数天之后,惜恩号在碧离岛的东南面靠了岸。 武老怪一生之中,一共收了十八个弟子,任意最小,是武老怪的关门弟子。 以武道修为排行,大弟子秋连波居首,三弟子岳枫林第二,二弟子雷鸣位居第三,任意排在第四位。 武老怪一直有意把任意培养成碧离岛的下一任当家人,武老怪虽然没有明说,但众弟子都明白师父的意思。 碧离岛收徒,重在看心性人品,至于武道修为的高低,则看各人天赋。 任意自小天资聪明,武道修为远超众多师兄师姐们,武老怪要把任意培养成接班人,众弟子也没理由不服。 武老怪知道任意的真正身份之后,他的主意似乎也没有改变,在闭关之前,他告诉秋连波,他与医圣c丹圣c剑神等人同时闭关,是因为他们在武道境界上遇到了瓶颈,需要闭关静修,有可能是几年十几年,也有可能是几十年上百年,或者甚至消失不见,碧离岛的一切事务由秋连波负责打理,如果任意愿意回岛,就由任意来接班。 按照现行武道境界的划分,最高修为是极元境,是武道的巅峰境界。 秋连波猜测,武老怪这几个老怪物的武道修为早已超越武道的巅峰境界,现在他们遇到瓶颈,难道在极元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武老怪的话,秋连波自然是坚决遵从,只是他总觉得师父的话里透露着怪异,武老怪最后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真正修武之人,追求的是至高大道,不必拘泥于一方世界。 既然身入武道,自然是专心修炼,难道还有真假之分?师父鼓励出岛历练,这就是不必拘泥于一方世界?直到现在,秋连波还是没有想明白武老怪的话是什么意思。 任意这次回岛,秋连波明白小师弟将要返回卫国,是来向众师兄师姐辞行的,小师弟这么一走,可能以后就难有机会见面,所以,除了岳枫林和雷鸣不在岛上,其他的弟子都被秋连波召了回来。 傍晚时分,秋连波命人在碧离宫前摆上酒席,为小师弟送行。 碧离岛弟子都知道小师弟一直在为铁国皇帝效命,极少回岛,大师兄把他们召回来,说是要为小师弟送行,众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任意的真正身份,除了武老怪和秋连波几个人知道,岛上的其他师兄师姐并不知情,秋连波觉得这时候也没有必要隐瞒,就向师弟师妹们说出了任意的身份来历。 碧离岛弟子当皇帝,并不奇怪,兴隆皇帝就是一个。众人一时觉得意外之余,马上明白,小师弟是要回去当皇帝的,纷纷举杯向任意道贺。 任意自小在碧离岛上长大,深得各位师兄师姐的宠爱,他心里一直十分感激,想到与师兄师姐们分别,从此两岸相隔,再难有机会见面,心里有些伤感。 任意站起来,在众人面前跪下,哽咽着说道:“我自小被师父抱回岛上,这么多年承蒙各位师兄师姐的关照呵护,小弟我万分感激,原本以为我是能与师兄师姐们一起同甘共苦,孝敬师父的,但现在我是身不由己,有些未了之事需要我去做,只好暂时与师兄师姐们分开,但我一定会回来的,师父的养育之恩和师兄师姐们的手足之情,小弟我永不敢忘!” 秋连波伸手虚抬,任意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 秋连波说道:“小师弟,咱们情同手足,不必如此,师父和师兄师姐们都对你寄以厚望,既然你找到了家人,就理应尽孝,你放心地走吧,安心做你的事情,碧离岛永远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回来。” 任意双手端起酒杯,向师兄师姐们敬了一圈,然后仰头喝了下去,两行热泪从眼中流了下来。 任意一向不是好酒之人,但当晚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了小竹楼。 秋末,碧离岛上依然是绿意盎然,只是多了些许的凉意,小竹楼旁边的凤凰树,花期已过,结出嫩绿的果荚来,在秋风中摇摆晃荡。 任意昨晚大醉,被师兄们抬回了小竹楼,琴画与水灵儿一阵忙乱,把他安顿上床后不久,就一阵狂吐,接着就开始胡语乱言,一时哭一时笑,折腾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任意去碧离宫找大师兄秋连波,想在师父闭关的地方磕个头,算是向师父告别,但秋连波告诉任意,连他也不知道师父在什么地方闭关。 任意深感奇怪,觉得师父这次闭关有些不同寻常,说道:“大师兄,师父连闭关的地方也隐瞒?你不担心吗?” 修道之人闭关,一般是为了参悟或者突破某些境界,有可能存在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为了预防不测,一般人会向自己的心腹之人透露自己闭关的地方,但武老怪几个人故意隐瞒闭关之地,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武老怪闭关前对秋连波说过的那些话,秋连波一直在思考,近来他从师父的话里隐隐觉得是要抓住了某些东西,但他还不敢确定。 秋连波说道:“师父和那几位前辈都是修道通天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会如此施为,放心吧,小师弟,一切有我,没事的。” 任意有些失望,摇了摇头。 “小师弟,马上动身吗?”秋连波问道。 任意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玉瓶塞到秋连波手里,悄悄说道:“大师兄,给你的。” 看着手里的白玉瓶,秋连波心里一阵激动,百转回生丹! 当年任意从卫海里意外里得到冰丝虫,炼成十三枚回生丹和两炉半成品,其中一枚给了连文义,一枚给了他的皇帝爷爷景治皇帝,他和杜风因为重伤各吃掉一枚,还剩下九枚回生丹和两炉半成品。 回到碧离岛后,他把自己炼成的回生丹和连文义的那一枚,还有那两炉半成品全部交给丹圣,丹圣费尽心机,把回生丹重新炼制,得到十七枚百转回生丹。 武老怪c丹圣c医圣c剑神各取一枚,连文义自取一枚,余下的十二枚全部交给任意。 这些百转回生丹可以说是丹圣的巅峰之作,千载难寻,但凡有人得到一枚,就等于多了一条命,端的是珍贵异常。 秋连波虽然知道小师弟身上有好几枚这样的逆天之物,但到底是不敢动起索取的心思。 东西在手,秋连波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任意问道:“小师弟,这是给我的?” 任意笑道:“怎么?大师兄,不想要?那你还给我吧。” 这样的逆天之物,岂有不要之理?秋连波笑眯眯地把白玉瓶小心地收进怀里,说道:“臭小子,想得美,东西拿出来了还想收回去?” 任意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我要走了。” “走吧,回去好好协助你爷爷,成就一番事业。”秋连波有些疼爱地摸了摸任意的脑袋,叹气说道。 小师弟要走了,碧离岛的弟子们都站在岸边相送。 任意站在惜恩号的顶层甲板上,向师兄师姐们挥手告别。 此时一别,不知道何日再有机会相逢,任意心里突然有些悲伤。 惜恩号慢慢离岸,向东南驶去,看着渐渐模糊的碧离岛,任意突然在甲板上跪了下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滴在甲板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再渡卫海 铁国兴隆二十六年,初冬。 任意一行人乘着惜恩号由碧离海出发,他们将要通过南海,经过西南的万象海,再折向西进入卫海。 惜恩号是别随风精心为任意打造的,可以说是凝聚了千岛国顶尖造船人才的技术,坚固厚实,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如履平地。 兴隆二十二年的时候,风照影带着小南王的震远号押送寒战的尸体回卫国,因为途中遇上大风浪,迷了航道,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回到卫国。 任意估算,如不出意外,航行顺利,三四个月之后应该就能回到卫国。 航行之事不需要任意来操心,自然有段松来打理,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日子,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应该是相当轻松自在。 惜恩号出了南海之后,任意把大花小花叫了出来,拿出了两枚丹药。 这两枚丹药是任意回到碧离岛后,求丹圣为这两条神蟒特别炼制的神丹,圆道化神丹。 大花小花当前的修为只是相当于人族的满元境,按照它们当前自然的修行进度,想要突破至归元境,可能要在若干年之后,但如有丹药辅助,它们在近期内就能得到突破。 大花小花是修炼了三千多年的神蟒,现在已经能口说人言。自从任意与母亲重逢之后,出于安全起见,他一直把大花小花留在母亲身边。 琴画与水灵儿都是任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想到,回到卫国之后,他不可能时时守在这两个人的身边,有可能随时发生些什么意外。 为了这两个人的安全着想,他打算把大花小花分别放在琴画和水灵儿身边,当前急需的就是要提高大花小花的修为境界,只要它们能够晋升至归元境,大可从容应付一些突发意外。 要说当年这两条神蟒为了活命,被迫放开识海,让任意打下了神魂烙印,控制了它们的生死,是迫不得已,但现在它们早已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任意。 它们能口吐人言,原本就是得益于任意炼制的回生丹,此时看着任意手上的圆道化神丹,就知道是难得的稀世之物,两条小花蛇眼光火热,齐齐窜到任意手上,大花问道:“主人,这是给我们的?” 任意晃动着手中的丹药,笑道:“你们想不想要?” 两条小花蛇的脑袋齐齐点头。 任意命它们张开嘴,把丹药给它们喂了下去,吩咐它们找地方修炼去了。 驶出万象海,一路往西,就是茫茫卫海,惜恩号开始了漫长的航行。 别随风打造惜恩号也算是费煞苦心,他是怕任意在航行途中感到无聊寂寞,特别在二层专门布置了一个书房,书房里书籍满架,并备有笔墨纸张,以供任意读书写字。 任意自小就博览群书,在学识上也不算差,只是这些年他四处奔波,难得有时间静静读书,此时在船上,倒是有了读书的好机会。 每天读书写字,与水灵儿吟诗作对,有时双双依偎着站在顶层甲板上静看日出日落,日子是过得轻松写意。 任意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日子,是他一生之中最为闲暇轻松的时光。 当年任意重伤坠海,被巨浪卷到一块巨礁上,有幸遇上了存活数百年的冰丝虫,才能死而复生。 这次重渡卫海,任意希望能再次找到那些冰丝虫,但他并不记得那块礁石的具体位置。 航行了十几天之后,任意凭着感觉,觉得当时遇上的那块礁石应该就是在这一带,于是就命三毛带着十头大雕每天在海面上搜索,但搜索了十多天,仍无所获。 这天,任意正在书房里读书,段松走了进来,向任意行礼说道:“王爷,我们发现前面有一个方圆数里的小岛,卑职想在小岛旁停靠两天,一是需要对船进行检查修整,二是想看看岛上有没有淡水。虽然我们带有足够的淡水,但如果有新鲜的淡水更换那是最好,另外,兄弟们也想顺便打捞些海鱼来尝尝鲜。” 段松说得没错,船上虽然是带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但毕竟是干粮干肉之类的东西,能找到一些新鲜的食物来补充当然是最好,再说停船检修对安全也有好处,任意同意了段松的请求。 大约半柱香之后,巨船在小岛的西面靠了岸。 小岛方圆约四五里,乱石遍布,坑洼不平,干枯的野草漫地,还稀疏地长着一些小树木,显得有些荒凉。 惜恩号上的船工水手有两百多人,段松留下部份人对大船进行检修,其余的人下岛寻找淡水和打鱼去了。 在船上呆了近一个月,人人都觉得有些乏意,风照影和连文义早就随着人流下船而去,任意和水灵儿也陪着母亲下了船,慢慢往小岛的南面走去。 走到岸边,入眼处是几块二三米高的礁石,浸没在水中,显得有些孤单。 看着眼前的礁石,任意想起数年前自己被银衣人追杀的情景,也正是因为被银衣人重伤坠海,机缘巧合,才有机会回到卫国认祖归宗。 造化弄人啊,任意苦笑了一下,一时沉默起来。 水灵儿看到任意脸上的变化,上前拉着任意的手轻声说道:“大哥,怎么啦?” 任意摆摆头,有些怜爱地摸了摸水灵儿的头发,微笑说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水灵儿仰头看着任意说道:“大哥,那些不愉快的事把它忘掉吧。” “回忆并不是坏事。”任意笑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是开心的或是不愉快的事情,始终会留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有些事情会成为鞭策我们的动力,未尝不是好事。” 琴画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任意与水灵儿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开心地说着话,心中感叹。 对于儿子,琴画心中一向十分自责。她知道儿子历经数次生死,其实开心的日子并不多。如果可能,她宁愿带着儿子与儿媳妇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上平凡的日子,不再卷入世间的那些纷扰,但她深知儿子肩负着寒家的家族使命,实际上也是儿子身上的一道枷锁,她心中甚是疼惜。 琴画微微叹了口气,走到他们身旁,并不说话。水灵儿放开任意的手,轻轻依在琴画身边。 一家三口站在岸边,看着礁石间不停游走的鱼儿,沉默不语,这样的一幕令人觉得很是温馨。 突然,一阵惊呼声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幕。 任意抬头望去,只见小岛西面,距离惜恩号数十米外的水面上,数条十几米长的巨鲸不停地起跃翻腾,搅起一片几米高的巨浪。 接着,数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只见惜恩号急剧地摇动晃荡起来。 任意脸色一变,身形晃动,鬼魅般飘到西面岸边,只见段松和众多船工水手束手无策地站在岸边,一脸的惊骇。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巨鲸不停地冲撞向惜恩号,惜恩号剧烈震动摇晃,并发出巨大的闷响声。 好在大船厚实坚韧,一时还不能被撞破,但这些巨鲸不停地向惜恩号冲撞攻击,估计不用多久,大船就会被毁。 任意闪身上前,双手一挥,碧波掌猛然推出,海面上突然生出几股数米高的巨浪,一浪接着一浪咆哮着翻腾向前,把这些巨鲸席卷出到了几十米外的海面上。 这些巨鲸似乎是受到惊吓,不再冲撞过来,不停地在海面上翻腾起跃,同时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任意回头望向段松问着:“段将军,你们对这些鲸鱼做了些什么?” 段松似乎惊魂未定,听到任意问话,他定了定神,急忙走到任意跟前,苦笑着说道:“王爷,他们下海捕鱼,发现了几条小鲸鱼,小鲸鱼肉质鲜嫩,是难得的美味,就捞了几条上来,所以就惹怒了这些鲸鱼。” 任意听明白了,摇摇头,说道:“糊涂!快快把这几条小鲸鱼放了。” 任意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数条巨鲸似乎是在雀跃欢呼,接着,数十米外一阵巨浪翻卷,一股水柱冲天而起,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灰色巨鲸浮出水面,缓缓游到了那些巨鲸的中间。 鲸鱼们围着灰色巨鲸齐齐举起了头,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一群孩子在外面受到别人的欺负,回来对家长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看见这一幕,任意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片刻之后,灰色巨鲸摆了一下那巨大的尾巴,一片水花翻起,带着那些巨鲸昂首游了过来。 面对着这条庞然大物,任意估计自己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要是灰色巨鲸对惜恩号发起冲击,惜恩号必毁无疑。 任意急忙回头对段松喝道:“段将军,快快把小鲸鱼放回水里。” 段松等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鲸鱼,早就看傻了眼,听到任意的呼喝,身上打了个激凌,回过神来,急忙命人把小鲸鱼放了。 当段松命人七手八脚地把几条小鲸放进水里时,灰色巨鲸已经来到距离惜恩号二十多米外的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大雪封海的日子 几条小鲸鱼重获自由,它们在水中翻腾了几下,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举头四望,然后向鲸鱼群游去。 灰色巨鲸看见几条小鲸鱼游了回来,它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向惜恩号扫了一眼,大尾摆动,海水波动翻涌,它开始加速游了过来。 任意原本以为,把小鲸鱼放回去,就能打消巨鲸的敌意,不再来找惜恩号的麻烦,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平息巨鲸的怒火。 数年前任意重伤坠海,被困在礁石上长达数月之久,脱困无门,碰巧遇上一条大鲸鱼从礁石旁边游过,任意跳到大鲸鱼背上,使出手段把大鲸鱼降服,才能安然渡过卫海。 对上这条庞然大物,任意要杀掉它是易如反掌,但他念在当年那条大鲸鱼的帮助渡海之恩,此时他无意伤害鲸鱼的性命,只是想要阻止却有些困难,任意决定仿效当年之法,把这条灰色巨鲸降服。 人影闪动,任意从岸边跃起,已鬼魅般飘到灰色巨鲸的背上。 任意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体重也不过是一百五六十斤,这点重量落在体重近达二百吨体的灰色巨鲸身上,简直是微不足道,对灰色巨鲸没有丝毫影响,但它还是感觉到背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灰色巨鲸想把身上的东西甩掉,它猛然挺身而起,身体的前半部份跃离水面,在空中狠狠地抖动数下,再落回水中,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进海里,冲天浪花溅起,巨大的浪头向四周漫延,停泊在岸边的惜恩号也被翻起的大浪拍得急剧起伏晃荡。 灰色巨鲸的背面宽阔平坦,但光滑难立,就在它挺身跃起时,任意已经趁机滑向它的右鳍并紧紧地抓住,在它落入水中时,轻轻挥掌向它的下腹拍去。 “砰”的一声闷鼓响,灰色巨鲸只觉得下腹部传来一阵巨震,一时间五脏六腑翻涌,让它觉得有些难受。 灰色巨鲸猛然停下,微微抬起了头,为什么这么难受?它想。 随即它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因为它发现自己的右鳍上缠着一个小东西,很有可能是这个小东西搞的鬼。 巨鲸的左右两鳍猛然划动,如同两扇巨大的桨叶翻转,掀起一片巨浪,水花纷飞。 它是想把右鳍上的小东西甩掉,但就在巨鲸将要划动两鳍时,任意已从水中电射而起,纵身跃到巨鲸的头部,挥拳砸了下去,巨鲸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巨鲸发出一声怒叫,头一低,就想把头沉入水中,任意再次挥拳砸下,如同千斤巨石砸在巨鲸的脑袋上,巨鲸觉得两眼一黑,脑袋剧痛如裂。 这个时候,巨鲸已经明白,骑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虽然渺小,但却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如再反抗,就可能性命不保,它轻轻摆动了一下尾巴,脑袋微微仰起,不再动弹。 任意在巨鲸的脑袋上站立片刻,见到巨鲸不再有异动,他蹲下来伸手在巨鲸的脑袋上拍了拍,指着茫茫卫海,大声说道:“大家伙,带着你的儿孙们离开吧,我不想伤害你们。” 任意说完,纵身跳回到岸边。 灰色巨鲸自然是听不懂任意说的是什么,但它明白不能再惹这个小东西,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巨鲸昂起头向小岛岸边的人群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啸叫,庞大的身躯缓缓转身,低头潜入水中,在水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 其他鲸鱼见状,也带着小鲸鱼纷纷下潜,片刻之后,海面上一片平静。 目送着巨鲸们离开,任意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感到庆幸,如果是在航行途中惹上这些大家伙,后果就有点不妙。 任意拉了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转头对还正自发呆的段松说道:“段将军,没事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今晚就在此歇息一夜,明天早上启程。” 说完,登船洗澡换衣服去了。 段松回过神来,连忙指挥众人对大船进行检查,又命人去取淡水,下海抓鱼,一直忙到掌灯时分,众人才归船吃饭歇息。 第二天,惜恩号在水手船工的吆喝声中,缓缓启航。 惜恩号从碧离岛出发,在海上航行了一个多月,按照里程估算,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的航程。 为了寻找那块生存着冰丝虫的礁石,从无名小岛离开之后,任意命段松指挥着惜恩号在海上转转寻觅,同时让三毛带着十只大雕在方圆数百里的海域上进行搜索,数天之后,仍无所获。 冰丝虫千载难寻,又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稀世之物,任意觉得就算在海上多消耗些时间,如果能再次找到冰丝虫,就能救人于临危之时,还是值得的。 任意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只是天公不作美,这天风云突变,天上下起雪来。 刚开始的时候,羊绒白雪满空飘扬,纷纷洒洒,一天之后,越下越大,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卫海面上已经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大船周围数米内的景物都无法看清了。 在这鹅毛大雪笼罩之下,大船就是如同一个瞎子在海上乱冲乱撞,随时都有可能撞上一些小岛或礁石的可能。 段松站在二楼前舱的驾驶室里,望着大船外的茫茫白雪,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一个浪头打来,大船颠簸了一下,段松被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他颤抖着站直身子,急声命令大船减速慢行,然后向任意做了报告。 大雪封海,任意早就看到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危机,他与水灵儿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白雪茫茫,反而觉得另有一番情趣。 听到段松的报告,任意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略作沉思,他让段松去把风照影和连文义请了过来,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修武之人的修为只要达到归元以上境界,就能练出神念,神念,也就是精神意念。拥有神念,不需要眼睛看到,放出神念就能感应到周围一定距离的事物。 在大船上,练出神念的只有任意c风照影和连文义三人,现在大雪封海,大船失去了视线,任意是要利用三个人的神念来轮流为大船引路,风照影和连文义自然是没有异议。 长时间动用神念,非常损耗精神,但这场大雪却连续下了五天,也不见有停歇的样子,风照影和连文义两人已经是脸白唇青,神情恍惚,快要支撑不住了,任意的修为比这两个人高,但也是感到极度困倦。 这天早上,任意来到前舱把连文义替换下去,望着海面上的漫天大雪,摇摇头,慢慢坐下,闭目放出神念,发现自己的神念散发距离缩短了不少,他有些担心,要是大雪依然是下个不停,只怕连自己也支持不了。 大船航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任意觉得两边的太阳穴闷闷发痛,他站起来伸手揉了揉,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往海面望去,只见阴沉的天空下,波浪起伏翻卷。 任意呆了一呆,脸上露出了笑容,雪停了!准确地说,大船是从漫天大雪中穿行了出来。 这几天,大船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混沌世界中航行,大船上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遇到什么不测,此时见到湛蓝的海面波涛起伏,顿时觉得十分亲切,大船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任意长长地吐了口气,一直守候在旁边的段松带着哭腔激动地叫道:“王爷,雪停了。” 危机总算过去,任意点点头,对段松说道:“段将军,你命大伙检查一下,如无不妥,全速前进,途中不再停留。” 医圣曾经对任意说过,天材地宝难寻,但还是要讲究机缘。任意当年在大雾山中苦寻万年回春树而不见,但无意之间,它就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机缘。 任意已经明白,自己是太过执着。当年机缘巧合得到冰丝虫,那是一个天大的机缘,冰丝虫的确是珍稀无比,但机缘不常有,岂能强求得来? 卫海天气诡异多端,在卫海中逗留时间越长,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意外来,早些靠岸登陆才是安全之策,任意不敢再有要寻找冰丝虫的念头。 大船好不容易脱困,段松实在是害怕再有什么不测,能够早日登岸当然是最好,听到任意的话,高兴地应道:“是!王爷英明,我马上去办!” 大船继续向西航行,一路上偶有下雪和遇上狂风巨浪,但对大船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航行一路平安,此时已是冬末,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应该是离陆地不远了。 这天,任意正在书房里读书,突然有两股强大的气息在大船上弥漫,接着有两道神念散发出来。 任意微微惊讶,随即明白,应该是大花小花完全炼化了圆道化神丹,成功晋级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灵武王回归 三个月前,大花小花服下圆道化神丹,闭关炼化,任意以为,大花小花至少要在半年之后才能成功炼化出关,没想到仅用三个月时间它们就成功晋级了。 风照影和连文义也感受到了那两股强大的气息,他们连忙来到任意的房间,要问个究竟。 任意微笑着请他们坐下,让水灵儿上了茶,正想说明原因,却见房门外走进来两名年轻秀美的小姑娘。 这两名小姑娘十二三岁的年纪,一样的相貌和装扮,水绿色长裙,纤细的腰间扎着一条素白带子,一头浓密的长发随便挽了两个发髻,有些天真烂漫,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姑娘的额头中间点缀着三个小红点,另一个姑娘的额头只长着两个小红点。 两名小姑娘走进房间,对着任意盈盈拜了下去,用还有些稚嫩的童声叫道:“参见主人!多谢主人再造之恩。” 奉任意为主的,只有那两条神蟒,任意已经明白,这两个小姑娘就是那大花和小花所化。 灵兽化形,当年死在任意手上的血魔就是吸血蝙蝠所化,所以他并不觉得惊奇,让他微微感到惊讶的是,这两条神蟒居然能连跨两个境界,由满圆境晋级到归元中阶境界,对丹圣所炼制的圆道化神丹的逆天功效更是感到震撼。 本来任意就是希望这两条神蟒在晋级之后能够贴身保护母亲和水灵儿的安全,现在神蟒能够化身人形,而且是化为女性之身,无疑是更为方便。 三毛见到大花小花化身为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由大乐,嘎嘎大笑:“原来这两条小虫是个娘们,要是一公一母就好了,嘎嘎嘎!” 大花美目一翻,白了三毛一眼,说道:“大笨鸟,娘们怎么啦?娘们照样能吃了你!” 小花伸出纤纤秀手向三毛虚空一抓,说道:“臭笨鸟,你敢小瞧我们,小心我拔光你身上的毛啊。” 三毛与大花小花一斗起嘴来就没完没了,任意笑着伸手阻止了他们的斗嘴,拿出两枚固本培元丹,丢给大花小花,说道:“你们刚刚晋级成功,根基还有些不稳,你们回去好好加固根基吧,到岸之后我再唤醒你们。” “是!主人。”大花小花接过固本培元丹,躬身退了出去。 昏沉的天空中,数只神鹰从云层中穿出,缓缓降落在一个方圆数里的小岛上。 白一凡从神鹰身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片刻,望着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玩耍的几个孩子,沉默不语。 五年前,白一凡率领族人在任意面前起誓,要永远效忠于任意。当时任意离开时曾经对白一凡说过,等他回来之后,会给神鹰家族找到一个好去处。 任意是卫国景治皇帝的孙子,也是卫国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只要他愿意,他为神鹰家族谋一条活路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五年过去,他们没有收到任意的任何消息。 白一凡曾经亲自到卫国打探任意的消息,只知道任意被封为灵武王,曾经代替景治皇帝打理朝政,之后就不知去向。 神鹰族人龟缩在这个小岛上生活,实在是太过清苦与诸多不便,如果不是为了等候任意,他们早就开离了。 白一凡与贺振等人商议过,再等半年,如果还是没有任意的消息,就带着族人离开。 白一凡正在沉思,几个孩子欢呼起来,指着海面大声叫道:“船,好大的船。” 白一凡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巨船从东方缓缓驶来,巨船上空有十数只大雕在盘旋翻飞,巨船顶层甲板上站着几个人,看着小岛在指指点点。 贺振极目眺望片刻,走到白一凡身边说道:“少将军,是任意。” 白一凡身体一震,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巨船,表情有些复杂,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终于回来了。” 贺振再看了巨船一眼,咬了咬牙,对白一凡说道:“少将军,任意的大师兄并不在船上,他们不是对手,我们可以” 白一凡明白贺振的意思,伸手打断了贺振的话,皱眉摆头说道:“贺叔,这个念头我们想都不要想。当年我们的人杀了他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任意可以一言定我们的生死,但他还是放过了我们。当年虽然我们是被逼无奈,但既然我们奉他为主,就不能言而无信。任意以后就是卫国的皇帝,只要我们效忠于他,我们的族人就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不用四处漂泊,就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贺叔,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想屈人之下。” 白一凡神情有些激动,指着不远处的孩子们,说道:“这些孩子就是我们神鹰家族的希望,为了我们的族人,个人的荣辱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当年我们神鹰将军府是为越国皇帝效命,现在我们是要为卫国皇帝效力,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也没有辱没我们的身份。贺叔,如果你认为任意没有资格当你的主人,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阻拦的。” 白一凡对贺振大多数都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对贺振说过这样的话,贺振听了心头一惊,连忙跪下,说道:“少将军,是老奴想佐了,当年要不是老将军,我们一家人就死在奸人手上,老奴甘愿永远追随少将军,永无二心!” 白一凡沉默片刻,把贺振拉起来,看着贺振说道:“贺叔,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二心,但你要记住,以后你不能在任意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否则,就会给我们族人带来灭族之祸。” “是!少将军。”贺振躬身说道。 白一凡点点头,挥手说道:“去把我们的族人全部叫出来,迎接我们的主人吧。” 巨船缓缓在小岛南面靠岸,白一凡带着族人早就站在岸边等候。 任意从船上下来,白一凡与族人齐齐跪在地上,高声叫道:“恭迎主人!” 任意急忙跳下来,上前拉起白一凡,对神鹰族人说道:“不要这样,大家全部起来,让大家久等了,我说过,要为你们谋一条出路,今天我回来,就是要带着你们离开这里。你们以后见我不要下跪,也不要称什么主人,不瞒大家,我就是卫国的灵武王,以后你们就叫王爷吧。” “是!王爷。”神鹰族人齐声应道。 白一凡听了任意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你今天就要带我们离开?” “对,今天就离开。” 任意指着不远处一棵在寒风中瑟瑟摇晃的小树,说道:“我估计你们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你吩咐族人马上收拾东西搬上船,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扔了,收拾妥当后马上启程。” 白一凡问道:“不知王爷要把我们安顿在什么地方?” 卫国京城天京北部约三百里的地方,落影山下的落影湖边,有一块水草肥美之地,任意打算暂时把神鹰家族安置在那里。 神鹰族人听说可以马上离开这个荒芜的小岛,齐齐欢呼着收拾东西去了。 神鹰族人忙了大半天,终于把东西全部搬运上船,接着又携老带幼登上了大船。 大船慢慢驶离荒岛,白一凡与族人站在甲板上,回头望着这个住了几年的荒岛,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百味交集,但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对未来的希望。 数天之后的一个早晨,只见远处群山荟萃,近处浪潮拍岸。 惜恩号在卫海中航行了近将四个月,终于到达西部大陆。 段松与水手船工们看见陆地,个个都激动得欢呼起来。 任意叫来三毛,吩咐三毛飞回灵武王府,命王府侍卫统领刘正悄悄向景治皇帝禀告自己回来的消息。 任意特别吩咐,不要皇帝爷爷带人迎接,只让刘正暗中带人在天京皇家码头接应。 卫国景治五十七年,冬末,午后。 卫国京城天京东面的皇家码头。 天上下着丝绒小雪,在寒风的席卷下,忽左忽右地打着卷儿,夹带着刺骨的寒风袭在脸上,粘乎冰冷,还有丝丝生痛,但等候在码头上的人们浑似不觉。 卫国景治皇帝c皇后c公主以及朝庭各机构的官员们冒着严寒,守候在皇家码头,等候灵武王任意的归来。 任意本来是不希望有人兴师动众来迎接,但景治皇帝和皇后实在是太过想念孙儿,忍不住还是来了。 但皇帝一动,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灵武王迟早都要继位登基,朝庭百官有巴结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所以,皇帝前脚一走,朝庭各部官员也就跟着来了。 刘正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灵武王爷只是吩咐他悄悄带人来迎接,那知道皇帝带着朝庭百官来守候?他深知灵武王一向不喜欢张扬,他怕灵武王责怪,十分局促不安,不时搓着冻僵的手走来走去。 景治皇帝似乎看出刘正的担忧,对身边的魏深悄悄说了一句什么,魏深走过来对刘正笑道:“刘大人,不必不安,王爷虽然不喜这样的场面,但这也是众人的一片热诚之心嘛,王爷不会责怪人的。” 刘正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艘巨船渐渐映进众人眼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真正的家 惜恩号是当今这个世界上船体第二大的巨船,只比小南王的震远号略小了些,此时停在岸边,原本宽阔空旷的皇家码头都显得有些窄小了。 岸上的官员与百姓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巨船,纷纷指指点点,啧啧赞叹。 任意站在窗前,看见皇帝爷爷奶奶与众多朝庭官员冒着严寒守在潮湿的码头上,不满地摇头说道:“这刘正是怎么回事?” 风照影笑道:“小主人,这不是刘正的首尾,主人是思念心切,朝庭官员是意欲巴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他们有心了嘛。” 任意知道风照影说得有道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铁国第一次去上州公干,上州武庆知府方道全也是带着一群牛黄狗宝来迎接,一个个呲牙咧嘴地假笑,还自觉得恶心,再想到自己以后就得与这些牛黄狗宝劳心撕掳,心里突然觉得一阵烦躁。 惜恩号慢慢滑到岸边,船体轻微震动,然后停了下来。 段松走进来问道:“王爷,船已靠岸,该怎么安排?” 任意点点头,指了指码头,说道:“皇帝皇后与朝庭官员正在码头上,我先下去与他们见礼,把他们打发走之后再说。” 任意从船上走下来,朝刘正招了招手,刘正急忙走到跟前跪下,叫道:“参见王爷!” “刘正,你先带人上船等着,我回头就有吩咐。” 任意一边说一边走上码头。 任意离开几年,皇帝与皇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日夜担惊受怕,总怕寒家的这根独苗苗又出了什么事,现在看见孙儿平安归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 任意走到皇帝皇后跟前,就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跪下,叫道:“见过爷爷奶奶。” 景治皇帝微笑着正要上前拉起任意,站在他身后的皇后却大踏步上前,拉起任意一把抱住,说道:“好孙儿,你总算回来了。”说完就抹起泪来。 任意眼睛有些湿润,安抚地拍了拍奶奶的后背,悄声说道:“奶奶,朝庭百官都在这里呢。” “怕什么?我抱我孙儿还不行么?”皇后还是放开了任意。 任意笑笑,走到景治皇帝身边,悄声说道:“爷爷,我先把这些官员们打发走了,再来叙话。” 任意走到百官面前,朝庭百官纷纷下跪,齐声叫道:“参见王爷!” 任意双手虚抬,说道:“诸位大人请起,感谢诸位大人的盛情,但这冰天雪地的,要是那位大人出了什么差池,也是本王的罪过不是?所以,诸位大人请回吧,以后咱们有的是见面说话的机会。” 任意看见定远侯裴信也在人群里,笑着对裴信说道:“侯爷,麻烦你带个头,与诸位大人先回吧。” 裴信笑着点头应道:“是!王爷。”转身向百官们招了招手,前头走了。 官员们冒雪前来,只不过是求在灵武王面前露个脸,现在目的已达到,再说灵武王的话他们也不敢不遵,纷纷跟着裴信走了。 朝庭官员们走后,任意来到景治皇帝身边,说道:“爷爷,我不是跟刘正说过了嘛,这大冷天时,你还是要带着奶奶来了,你们老胳膊老腿的,这码头上又湿又滑,要是不小心摔着了事就大了。” 景治皇帝笑道:“你别把爷爷奶奶都看扁了,爷爷奶奶都是修武之人,那有你说得这样脆弱?” “爷爷奶奶,你们稍等。” 任意笑着转身上船,扶着琴画出来,水灵儿c风照影和连文义也从后面跟了下来。 琴画虽然是太子妃的身份,但她毕竟没有真正当过太子妃,见到皇帝皇后就先自怯场,走了两步差点滑倒,她有些紧张地望了儿子一眼,得到儿子的眼神鼓励,走到皇帝皇后跟前跪下,轻声叫道:“见过皇上皇后。” 景治皇帝抬手说道:“起来吧。” 皇后见到琴画,想起儿子寒战在东部大陆死于非命,儿子的尸体现在还用万年寒玉封着没有下葬,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拉起琴画,小声说道:“媳妇儿,以后你可是要当太后的人,在别人面前你不能露怯,失了礼数,知道吗?” 琴画急忙点头,应道:“是,皇后娘娘。”挽着皇后的手站到了一边。 任意拉着水灵儿走到皇帝皇后面前,说道:“爷爷奶奶,这是燕国的公主水灵儿,以后就是我的妻子。” 水灵儿落落大方地在皇帝皇后面前跪下,微笑着叫道:“灵儿见过爷爷奶奶。” 孙儿离开几年,居然带回来一个孙媳妇,皇帝皇后是感到意外和惊喜。 任意已经三十五岁,他们早就希望任意快些成亲,现在见到任意把孙媳妇都带回来了,关键是水灵儿还是一国的公主,可算是门当户对,他们心里自然高兴。 水灵儿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她仍然保持着少女般的纤秀身材和晳白红润的肌肤,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家贵族风范。 怡仁皇后高兴地上前拉起水灵儿,左瞧右看,啧啧赞道:“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儿,太好了,真真是一个水灵贵气的姑娘。” 任意心里记挂着惜恩号上的二百多名水手船工技师和神鹰家族的人还没有安置,于是简扼地对景治皇帝说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打算。 景治皇帝早就盼着任意回来继位登基,自己当太上皇享清福去,任意想要做什么事,景治皇帝自无不允之理。 任意把皇帝皇后哄走,命王府侍卫护送母亲和水灵儿回王府,然后上船叫来白一凡。 任意对白一凡说道:“白兄。” 白一凡急忙说道:“不敢当,王爷。” 任意摆手说道:“当年你们虽然是迫于无奈,起誓效忠于我,但我并不把你们当成奴仆看待,我当你们是兄弟亲人,你年岁比我长,还是当得起的。” 将杀父仇人当成兄弟亲人,这样的气量胸襟非一般人可比,白一凡心中感动,躬身说道:“王爷宽宏大量,我们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任意摇摇头,指着刘正说道:“这是我王府的侍卫队长刘正,现在由他带领你们去找地方住下,明天开始,我就命人在落影湖边为你们建造营地,建造好之后就搬迁过去,刘正,去吧,把他们安顿好后你再回到船上来。” 刘正带着神鹰族人下船之后,任意叫来段松,问道:“段将军,你们是要返回千岛国还是留下来?” 对于段松这些来自千岛国的人来说,能够返回千岛国当然是最好,但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皇帝别随风曾吩咐过,要听从任意的安排。 段松说道:“王爷,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们皇上就说过,惜恩号是属于王爷的,所以,船上的人也是属于王爷的,我们听从王爷的吩咐。” “这样,五年。”任意想了想,举起右手叉开手指,说道:“你们协助我打造一批战船,五年之后我礼送你们回去,如何?” “我们听从王爷的吩咐。”段松说道。 “很好,现在我暂时把你们安排在水师营地住宿,之后我将成立一个造船厂,就由你们来负责管理。” 任意叫来两名王府侍卫,吩咐他们带着段松等人去水师营地投宿,又命人安排在惜恩号值守,才带着三毛下了船。 天京是西部大陆上的第一大都城,虽然卫国现在已经一分为四,但仍然不减它的半分繁华。 皇家码头外围的两旁,街道上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人头涌动。 任意在碧离岛上长大,在铁国手握重权,为皇帝师叔在前头冲锋陷阵,一言可以定人生死,但在他的心底里总是觉得无所归依。 从皇家码头出来,走入一条街道,踏在坚实的青石板上,一股亲切之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任意觉得心里很踏实,他突然明白,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天上的雪花仍然在飘,任意伸出双手接了些许雪花擦在脸上,一阵冰凉清爽。 站在肩膀上的三毛一时兴起,展翅飞了起来,在任意头顶上得意地翻飞旋转,片片雪花飘扬挥洒。 三毛跟着任意已经二十多年,对任意始终不离不弃,任劳任怨,任意总是觉得对不起这个老伙伴老朋友。 任意伸手把三毛招下来,摸了摸站在肩膀上的三毛,问道:“三毛,你回百鸟谷去吧。” “不回。”三毛毫不犹豫地说道。 “要不,你去断崖谷吧?” “不去。” “去找个伴吧。” “不要。” “为啥?” “不自在。” “是啊!不自在。”任意想起自己身上肩负的担子,他的心沉了下去。 三毛看到任意脸色有异,说道:“我惹公子不自在了?” 任意笑笑,叹道:“这里虽然是我的家,但我还是想回碧离岛去,只可惜我爷爷老了。” 三毛知道任意一直有志于武道,意欲追求更高武道境界,回到卫国也是迫于无奈。 三毛笑道:“当当皇帝也不错嘛。” “没意思。” 任意淡淡说道。 (第三卷完,请看第四卷:雄霸天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除夕夜的筹谋 卫国景治五十七年,除夕。 天京街头到处张灯结彩,爆竹阵阵,一派祥和太平的节日景象。 灵武王府里,琴画和水灵儿领着几个丫头进进出出,忙着泡茶温酒,摆桌布菜。 本来任意是想带着母亲和水灵儿进宫,与爷爷奶奶一起吃年夜饭的,但按照往年惯例,皇帝会在宫里开席,邀请一些老臣子相陪,任意觉得不便打扰,就吩咐府里的人去置办些酒菜,在府里开席。 神鹰家族在落影湖边的营地已经建设好并搬迁了过去,造船局也开始开工建设,任意把白一凡和段松请了过来,连文义则是不请自到。 开席时,任意也不讲究座次,大家随意围桌而坐。 酒过三巡,白一凡举杯站起来,以充满感激的眼光看着任意说道:“王爷,我们族人现在有了一个落脚之地,不用四处漂泊,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但凡王爷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只要王爷一句话!”说完,一口喝完杯中酒。 任意挥手示意白一凡坐下,笑道:“我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王爷请说。”白一凡站起来说道。 “白兄请坐。” 任意说道:“是这样,我想让你们给我训练出一批懂得传送消息的鸟儿,像你们这些鹰的体形太大了不行,鸽子我不想用,太容易暴露了。” 训练鸟儿容易,因为神鹰族人个个都是驯养高手,问题是想要找到这样的一批鸟儿却很难。 白一凡仰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没问题,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要使用?” 任意说道:“不急,你们先驯养着,我需要的时候再告诉你。” “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白一凡说道。 任意微笑着点头望向段松说道:“段将军,造船局完工之后,我会派工部官员协助你,征集办理材料事宜,你们先设计打造出几艘样板战船,到时候我带领水军元帅将领一起去观摩,遇到什么困难你直接向我报告,我来解决。” “王爷,你放心,只要材料充足,没有任何问题。” 段松笑着说完,想了想,问道:“王爷,我有个想法,因为打造战船需要的材料比较严格,可能剩下很多边角料,扔掉可惜,我想,可以用这些边角料来造成民船出售,也可以为造船局增加一笔收入,你看可行吗?” 卫国财政充盈,并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段松能够从这个角度去考虑事情,足见其忠诚与真心,任意心下感动,说道:“段将军,这是个好办法,你们放手去干吧。” 连文义手里正抓着一个红烧肘子在大嚼,脸上手上都是油汁淋淋,听到白一凡和段松都有差使,便凑趣笑着问道:“小师弟,也给个差使来干干?” 任意笑道:“连师兄,本来我是打算过年之后再找你,既然你来了,我就一并对你说了吧,真有差使给你。” “真真有差使?”连文义心头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半边肘子,脑袋乱摆,说道:“小师弟,我收回刚才的话。” 任意看着连文义满嘴油汁,拿过面巾递给他,笑道:“话已出口,还有收回的道理?” 连文义接过面巾擦了擦,伸手抓起一个烤鸭,拧下鸭脖子,咬了一口,皱了皱眉,看着任意说道:“咸!小师弟,什么差使?” “差使很简单,你就给我炼制清热解毒,跌打损伤的丹药就行,有多少我要多少。” 任意给连文义的酒杯满上了酒,微笑着说道。 刚刚还要白一凡驯化通传消息的鸟儿,现在又要连文义炼制清热解毒跌打损伤的丹药,灵武王要打仗! 任意的话一出口,这个念头就从几个人的脑海里划过,只是现在卫国天下太平,似乎也没仗可打,就算众人心头起疑,也不敢相问。 连文义丢下鸭脖子,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饭吃得真是不值。”伸手抓起一条烤羊排,张口撕下一大块肉,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任意端起酒杯,笑着对白一凡和段松说道:“连师兄向来好吃,白兄和段将军不必见怪,来,喝酒。” “错了,不是好吃,是喜欢品尝,是品尝,懂么?” 连文义丢下羊排,抓住起一条如棒槌大的白灼鱿鱼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众人见他如此品尝,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里真热闹啊。” 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景治皇帝和皇后带着皇庭五侍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皇帝突然驾临,纷纷下跪,任意连忙迎了上去,说道:“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景治皇帝挥手笑道:“都起来吧!每年惯例,都会邀请一些老臣子来聚话,但今年不同,你奶奶责怪爷爷啦,说是除夕夜万家团圆,应该与孙儿一起过才是,所以,就提前结束宴席赶来了。” 连文义坐着不动,对景治皇帝翻了个怪眼,说道:“老皇帝,你真无聊,我们吃得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景治皇帝笑道:“连大师,这是我孙儿的家,你来得我就来不得?这是什么道理?正是要来凑热闹呢。” 白一凡和段松看此情景,知道不适合留下,连忙起身告辞,任意觉得有皇帝在这里,他们坐得也不自在,也不挽留,亲自把他们送了出去。 回到席间,酒席已经重新摆好,任意向各人敬了一杯酒。 众人扯了些闲话,说笑一会,景治皇帝对任意说道:“意儿,你回来了,我想过了正月,就为你父亲举行葬礼,你看如何?” 太子寒战的尸体由风照影在东部大陆押运回来,存放在太子府已经有五年之久,之所以一直没有下葬当然是因为任意。 现在任意已经回来,景治皇帝想尽快安排葬礼,让儿子入土为安。 任意摆头说道:“爷爷,我想先把我与灵儿的婚礼办了,再办理父亲的葬礼。” 景治皇帝等人听了十分意外。 正所谓死者为大,寒战死了三十多年,以前找不到他的尸体那是无可奈何,现在寒战的尸体被万年寒玉冰封在太子府,长达五年之久也没有下葬,已是大为不敬。 按理来说,任意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应该就是为父亲举行葬礼,但任意首先想到的是要为自己举办婚礼,这让景治皇帝等人有些不解。 任意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干,站起来踱到门边,望着门外不远处的一丛竹子,只见竹子青葱翠绿,还有几根竹笋儿破土冒尖。 凝视片刻,任意缓缓说道:“父亲英年早逝,没有享受过人伦之乐,我做儿子的也没有机会孝顺父亲,我只是想带着我的妻子在父亲的坟前磕头行礼,告诉父亲,他的儿子已经成家了,以后会带着他的孙儿来焚香祭拜,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说完,眼中已是冒出些许泪花。 众人听了默默点头,这也是任意的一片孝心,如果他不与水灵儿成亲,水灵儿还不算是寒家的媳妇,就没有资格在寒战的坟前磕头行礼。 景治皇帝沉默片刻,点头说道:“还是我孙儿想得周到,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卫国景治五十八年,正月。 农历初一过后,景治皇帝就命礼部官员人等开始筹备任意的婚礼。 任意一向不喜欢张扬,按照他的意思,选个吉日,带着水灵儿在祖宗牌位前行个礼,给爷爷奶奶和母亲磕个头,在府里摆上几围酒席,再请一些亲朋好友来热闹一下,也算是礼成了。 但景治皇帝登基几十年,几乎没有办过什么喜事,孙儿大婚,他岂能甘心草草了事? 任意不好拂拭皇帝爷爷的一片热心,只好由得着他去,反正婚礼仪式诸事有礼部的官员们筹备折腾,自己乐得省心自在,他跑到造船局与段松研究战船去了。 良辰吉日就定在正月二十六日,辰时。 吉日当天,一直昏沉灰暗的天气突然放晴,久违了的太阳从厚密的云层中怕羞似地露出了半边脸,和暖的阳光挥洒,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气。 水灵儿因为没有娘家人在身边,昨天就被接进宫里,由惠灵公主带领皇族的公主小姐们帮忙着穿服装扮。 琴画一大早也被礼部官员接进宫里,熟悉简单流程。 童丽接到消息早就带着父母赶来,帮忙着折腾。 任意在自己府里由得着童丽和几个丫头帮忙摆弄新郎官服,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袍服和头上别致的红色新郎官帽,觉得别扭加滑稽,不由乐得哈哈大笑。 任意大婚,童丽也是高兴得笑容满面,一连拾弄着,一边笑道:“儿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得庄重些,今天不仅有皇族中人,朝庭百官,绅士名流,还有很多外国的观礼使者团,别到时候闹出笑话来。” “晓得了,丽姨。”任意调皮地挤了个鬼脸。 今天被安排来当傧相的是皇族中的两名年青人,一个叫寒桥,一名叫寒艺,论起辈份,与任意同辈,是族中兄弟。 寒桥听了童丽的话,笑道:“童姨,有我们兄弟在旁护驾,误不了王爷的事。” 寒艺也拍着胸脯说道:“童姨放心,一定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童丽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与众人簇拥着任意直往宫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灵武王的婚礼(一) 任意的婚礼就在盛宫里的文华殿前举行。 卫国为西部大陆上的大国,虽然现在一分为四,没有了当年的鼎盛雄风,但它的实力也是仅次于定国的第二大国。 景治皇帝的孙儿大婚,除了一些偏远国家在时间上来不及赶来,卫国周边很多国家都派来了观礼团前来祝贺。 此时,文华殿前的广场上,在南面搭起了一个巨大的观礼台,上面摆满桌椅,各色观礼嘉宾按照身份等级由礼部的官员们引导入席。 观礼台正对面的四五十米处,搭建起一个十数米宽阔的彩棚,彩棚正中坐着景治皇帝和怡仁皇后,在他们旁边放着两张座位,一张坐着琴画,另一张空着。 琴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心情非常紧张,全身发抖,面色煞白。 怡仁皇后见到琴画如此紧张,连忙走到琴画身边低声安慰说道:“媳妇儿,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卫国的太子妃,是将来的太后,是后宫之母,极为尊贵的身份,谁也比不了,在人们面前你要做到淡然自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你就镇定了。” 琴画颤声回答道:“是!皇后娘娘。” 怡仁皇后见到琴画如此状态,急忙派人去把自己的大女儿惠灵公主叫了过来,让她来安抚琴画,为她打气壮胆。 今天的这场婚礼,礼部的官员们也是费煞心思。 因为水灵儿来自东部大陆,没有娘家人在身边,就不能按照一般的俗例举办,礼部官员们采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把新娘子安排在一处地方,然后由新郎带着八人大轿来迎接新娘到婚礼现场。 水灵儿此时正在文华殿广场西面一间名叫文雅阁的小宫殿里,本来是由惠灵公主和惠明公主与几名皇族女孩陪伴着的,还有数名宫装妇人跟随侍候。惠灵公主走后,惠明公主也借故走开。 惠明公主这些年极少露面,一般的场合她从不参与,今天是自己的侄儿大婚,她是迫不得已才出现。 惠明公主离开后不久,有两名宫装妇人走了进来,对水灵儿说道:“王妃娘娘,婚礼马上就要开始,请娘娘移驾出去做准备。” 为了今天这个婚礼,从昨天开始,水灵儿就一直听从摆布,此时听到宫装妇人的话,也不多想,起身就走了出去。 几名皇族女孩想跟着出来,一名宫装妇人拦住说道:“几位姑娘请留步,你们不宜跟着。” 几名皇族女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眼睁睁看着水灵儿随着她们走了。 走出门外数米,两名宫装妇人突然一左一右上前挟住水灵儿加快了步伐。 水灵儿是修武之人,满元境的修为,修为也不算低,但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挣脱,她心里起了怀疑,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两名宫装妇人默不做声,只管挟着水灵儿飞快地往前走,转眼间,已经带着水灵儿拐过一个凉亭,十数米外是一片古树林,一棵古树下站着一个面具人,正在东张西望。 水灵儿见此情景,心头一惊,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心里大急,急忙叫道:“小花。” 影子一闪,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出现,这个小姑娘当然是小花。 小花突然现身,挥掌就朝两名宫装妇人拍去,两名宫装妇人闷哼着飞了出去,倒在面具人的脚下。 小花解除了水灵儿身边的威胁,脚下一弹,直向面具人扑去。 面具人见到小花一出手就料理了两名宫装妇人,不由大吃一惊。看着直扑而来的小花,突然双拳齐出,朝倒在地上的两名宫装女人的身上轰去,两名宫装妇人齐声惨叫,嘴中鲜血狂喷,已是死去。 面具人的动作非常迅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杀了两名宫装妇人,马上纵身窜到树上。 小花此时身在空中,滴溜溜一个打转,就想往树上扑去,水灵儿怕小花有危险,急忙喊道:“小花,不要。” 就在小花稍为犹豫的瞬间,面具人身影飘忽,已经消失不见。 小花落回地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水灵儿说道:“夫人,没抓到他。” 水灵儿微笑着摸了摸小花的脑袋,说道:“没事,不要管他了,回来吧。” 影子一闪,小花已化身小花蛇窜回水灵儿的身上。 两名宫装妇人的惨叫声惊动了正在周围巡逻的宫中侍卫,有几名侍卫闻声赶了过来。 这几名宫中侍卫本来不认识水灵儿,但他们看到水灵儿身上崭新的新娘服饰,马上明白水灵儿的身份,齐齐躬身行礼,向水灵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灵儿吐了一口气,指着死在树下的两名宫装妇人说道:“这两个人与他人勾结,意欲想把我掳走,失手后被她们的同伴杀了灭口,她们的同伴逃走了。” 几名侍卫听了脸色大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想要绑架王妃,还差点得手了,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几名侍卫马上想派人去向皇帝和灵武王禀告,被水灵儿阻止了。 水灵儿担心,如果把事情向皇帝和任意报告,婚礼有可能进行不下去,反正自己没有受到伤害,不如等婚礼过后,再慢慢追查也不迟。 水灵儿说道:“你们在这里保护好现场,不许任何人靠近,等婚礼完毕之后,你们再向上级报告。记住,婚礼没有完成之前,不得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明白了吗?” 几名侍卫不是很明白水灵儿的用意,但他们明白,眼前的王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水灵儿的话他们不敢不听,齐声叫道:“是!谨遵王妃娘娘吩咐。” 水灵儿点点头,转身走了。 任意算是有先见之明,大花小花晋级变身之后,他把大花放在母亲身边,让小花跟着水灵儿。 大花小花都是归元中阶的修为,放眼西部大陆也算是顶尖高手,今天要是没有小花在水灵儿身边,水灵儿就很有可能被人绑架而去,以任意对水灵儿的感情和禀性,卫国将会掀起腥风血雨。 水灵儿一路往回走,想起刚才的一幕,这个时候她才慢慢品出其中的凶险与阴谋,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她明白,有人意图绑架自己,一定是为了对付任意。 想起自己与任意相互爱慕十几年,历经磨难才能相聚,为了能够与任意相守在一起,自己丢下父皇母后与兄弟姐妹,背井离乡,万里渡海,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了,没想到还是有人要从中作梗!意图要把这事搅黄了! 水灵儿心里觉得很委屈,看见路边有个凉亭,她走进去,在凉亭中间的石桌旁边蹲下,掩着嘴闷声哭了起来。 水灵儿哭了一会,猛然想起婚礼的事,连忙起身抹了抹泪水,急匆匆地走了。 水灵儿这边差点出了事,任意这边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任意向来散漫,他在铁国当官多年也极少穿官服,今天的这身新郎官服让他觉得非常的别扭和不自在。 进宫后,他进入礼部给他安排的房子里,就随手把头上的新郎官帽脱下来,放在桌子上。 但在众人不经意之间,放在桌上的新郎官帽却不翼而飞。 众人找了半天也不知去向,礼部的官员急得命人临时赶紧制作了一顶帽子来凑数。 任意看着这顶临时赶制出来有些粗糙的新郎官帽,摇头冷笑,他已经明白,是有人要恶心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 任意知道那顶帽子肯定是被人藏在某个地方,想要查出来应该不难,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兴师动众,让天下人看着笑话。 吉时已到,礼部官员走进来对任意说道:“王爷,吉时到了,请你移步,去把新娘子接过来。” 任意点头站起来,戴上那顶粗糙的新郎官帽,在众人的簇拥下,扶着披红挂花的八人大轿,身后跟着一群乐队,吹吹打打地往西而去。 让任意没有想到的是,他来迎接水灵儿的时候,又出了麻烦! 任意扶着大轿来到文雅阁前,里面的人知是新郎来接新娘,一名宫装妇人出门烧了串鞭炮,任意与作为傧相的寒桥和寒艺进去做了些旧规俗例,然后两名宫装妇人扶着披上红色头盖的水灵儿出来上了轿。 大轿刚刚起步,只听到咣当一声,大轿里的轿底板却突然整块掉了下来。 好在水灵儿是修武之人,反应敏捷,轿板掉地后,她也稳稳地落在地上。 水灵儿知道又遭到了暗算,微微叹了口气,正想拔开轿帘走出来,站在旁边的一名宫装妇人连忙阻止,说道:“王妃娘娘,此时不宜出轿,容奴婢想想办法。” 水灵儿听了,只好放下轿帘,站在没有底板的大轿中默言不语。 突然出此变故,众人吓得面如土色,正在吹打的乐队惊得停了下来,两名礼部官员更是被吓得在任意面前跪了下去,浑身颤抖。 任意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一而再地从中作梗!好在他还没有知道水灵儿差点被人掳走的事,如果让他知道,说不定他连婚礼也不办,马上追查作恶之人,大开杀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灵武王的婚礼(二) 任意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两名礼部官员,摇摇头,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转头看向大轿,透过轿帘,依稀看见水灵儿纤秀的身影。 十八少一点!这是当年水灵儿透露自己年龄时说过的话。 任意记得,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水灵儿只有十七岁,任意那年二十一岁。这些年来,他们总是聚少离多。水灵儿苦等十几年,就是希望能有这样的一天,绝对不能辜负了水灵儿,不能被别人把这事搅黄了! 任意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想着怎么补救。 刚才那顶帽子还能临时凑合,但这么大的轿子一时之间去哪里找?找人来修理似乎也来不及。 沉吟片刻,任意暗中向水灵儿传音,说道:“灵儿,委屈你一下,轿子来不及换了,好在路途不远,你就站在轿杠上,我让他们就这样抬过去。” 站在轿杠上,对一个修武之人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就怕别人看出来闹笑话,但大轿的左c右c后三面都封有轿帷,前面有轿帘,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水灵儿明白任意是不想耽误时间,她自己也希望婚礼尽快完成,免得夜长梦多,又另生事端,于是暗中答应了。 大轿微微一动,任意知道水灵儿站到了右边的轿杠上,挥手命轿夫起轿而行。 众人不解,全都疑惑地看着任意。 任意不耐烦解释,挥手叫道:“让你们走就走,快走!把锣鼓敲起来。” 新娘子明明还在轿子里没出来,她是怎么坐得住的?轿夫们满脑子疑问,抬起轿子就走,后面的乐队滴滴答答地欢快吹了起来,锣鼓也响了起来。 按照礼部的安排,先拜天地,再拜祖先,然后再向家中长辈磕头,夫妻对拜之后,就算礼成了。 在礼部两名官员的引导下,众人簇拥着花轿从观礼台前走过,直往广场东面的祭坛而去。 观礼台上坐着众多国家的代表,看到花轿过来,都在议论指点。 西沼国向来得到卫国的庇护,景治皇帝的孙儿大婚,太子韩良亲自带人来了。 定国与卫国虽然没有发生过正面战争,但一直在暗中较劲,是一对谁也不服谁的对手冤家。卫国皇孙大婚,出于礼数,同时也想讲究个大国风度,定国的昭烈皇帝还是派人来了。 定国派来的代表正是他的弟弟罗峰,宫中侍卫队长陶石随驾护卫。 罗峰以前十分好色,每晚是无女不欢,但当年他在西沼国的荷花镇出言污辱寒战,被任意踢爆了两只鸟蛋,从此不能人道,他觉得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曾经要自杀过,他对任意是恨之入骨。 当时陶石为了给罗峰报仇,意欲迫使任意就范,在荷花镇强行掳劫了定远侯裴信的女儿裴雯作为人质。 任意为了解救裴雯,暗中潜入定国皇宫万和宫,遍寻裴雯不见,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万和宫。 定国号称天下第一大国,自家的皇宫被烧,当时成了天下人的笑话,昭烈皇帝是恨得咬牙切齿,一直没有放弃追寻任意的下落。 西沼国太子韩良看着任意一身新郎官服,正扶轿而行,他觉得新郎官有点面熟,再瞪大眼睛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他!他就是景治皇帝的孙儿,哈哈!太好了。” 任意当年认祖归宗,景治皇帝通传天下,让各国都知道景治皇帝有了一个孙儿,但没有人见过任意。 韩良与任意有过数面之缘,任意曾经对他说过,想要不受人摆布,唯有自强自立。他觉得任意对西沼国很友好,任意以后当了皇帝,对西沼国肯定有好处,所以他笑了。 罗峰与陶石也认出了任意。 对于任意,罗峰是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看到任意,他早已怒火冲天,他忘记了是在婚礼现场,也忘记了任意现在的身份。 罗峰猛地站起来,从观礼台上冲了下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一边向任意走去,一边大骂:“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陶石认出任意的时候,他是大吃一惊。他奉昭烈皇帝之命一直在查找当年放火烧万和宫的人,没想到这个人是景治皇帝的孙儿,这可怎么好? 陶石正在沉吟的时候,罗峰已经冲下观礼台。 陶石见了大惊,任意当年强行破墙把裴雯救了出去,他是亲眼目睹,定国第一高手华寿亲自出手拦截,也奈何不得,他深知任意的厉害,罗峰现在去惹任意,无疑是自寻死路。 陶石急忙纵身跳下观礼台,正想要把罗峰拉回来,只见人影一闪,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已经阴沉着脸站在罗峰面前。 这个人就是卫国皇庭五侍之中排行第二的曹不乐,他今天负责总领整个婚礼现场的安全。 曹不乐看着罗峰说道:“三王爷,我不知道你因何事如此气愤,但今天是我国灵武王爷大婚的日子,还请王爷回座观礼,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再说。” 罗峰愣了一下,随即又骂道:“这小畜生当年将我打成残疾,又放火烧了万和宫,他罪该万死!” 当年罗峰被人打得不能人道,定国的万和宫被烧,天下皆知,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任意,此刻听了罗峰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景治皇帝的孙儿所为。 观礼台上各国代表一时议论纷纷,也有人觉得有戏看了,两个大国会不会因此而发生战争? “三王爷,请你自重!”曹不乐目中寒光一闪,脸如寒冰,大声喝道:“你再胡搅蛮缠,出言不逊,老夫就对你不客气!” 别的国家可能不是很了解卫国皇庭五侍的实力,但陶石却是很清楚,排名第二的曹不乐,对上定国第一高手华寿也不遑多让,要是他杀了罗峰,估计定国也只能是徒叹奈何。 陶石急身上前,对曹不乐一拱手,说道:“曹大人,失礼了。”回身拉着罗峰就走。 罗峰此时似乎清醒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地看了曹不乐一眼,默默跟着陶石回到观礼台上。 任意此时是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再次有人跳出来打横炮! 他那里会想到,自己的婚礼会是一波三折?自己忍忍也就算了,但他觉得对不起水灵儿。 水灵儿对自己苦守相候,原本是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却屡屡受阻。 刚才看到罗峰跳出来大骂,他真的想出手把他杀了,但他不愿意在婚礼上沾上血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水灵儿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本来婚礼已经有瑕疵,再沾血腥,说不定就是他们两人一生痛苦的回忆。 站在任意周围的人已经感受到他身上的森森杀气,水灵儿顾不得这个时候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撩开大轿旁边的小窗,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任意的手,轻声说道:“大哥,不要生气,我们一路走来,经历的事还少吗?这么点事算得了什么?消消气,心平气和顺顺当当把事情办下来就好,不能让天下人看着笑话我们。” 曹不乐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小主人,别怒气,开开心心地去把事情办下来,曹爷爷会给你一个交待,去吧。” 任意长长地吐了口气,点点头,挥手命轿夫抬起花轿向祭坛走去。 接下来倒是没有生出什么风波,但始终影响了任意的心情。 祭拜完天地,再拜祖宗,在向皇帝皇后磕头行礼时,景治皇帝说道:“意儿,天道无情,世事艰难,有些事情你不必挂怀。” 皇后也说道:“好孙儿,人无完人,事无完美,那能求得个十足呢?” 任意笑道:“爷爷奶奶,我知道了。” 任意与水灵儿给母亲磕完头,夫妻对拜之后,这婚礼总算是成了。 婚礼最后的重头戏就是婚宴。 礼部官员命人清场,然后在广场上摆上了几百桌席位,款待各路宾客。 开席之后,曹不乐得到了水灵儿差点被劫的消息。 曹不乐听了惊得冒出一身冷汗,又感到庆幸。 今天自己总领安全事务,王妃被劫,不但婚礼无法举办,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自己也无颜面对景治皇帝,那是真是百死莫赎了。 曹不乐摸了摸脑门的冷汗,来到广场上,远远对坐在景治皇帝身边的风照影暗中传音:“疯子,你来一下。” 风照影微微点头,对身边的魏深低声说了一句话,起身向曹不乐走来,问道:“呆子,怎么啦?” “出了点事。”曹不乐一边走一面把事情简单地说了。 风照影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宫中禁卫重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胆敢绑架王妃! 两人来到事发地点,几名侍卫还守在现场。 风照影看了一眼死在树下的两名宫装妇人,飞身跃到树冠上,举目四望。 盛宫占地宽广,规模宏大,宫阙重重。亭台楼阁遍布,流水园林无数,应属各国皇宫之首,连定国的万和宫也无法相比。 文华殿位于盛宫的偏北端,沿着文华殿广场西面的文雅阁向北,有一条幽静的青石道,道的两旁种满了花草,走了数十米,有一个小水池,池边建有一个凉亭,凉亭北面就是那片古树林。 走过这片古树林,越过数重宫殿,就是盛宫的北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任意的野心 水灵儿当时就是被两名宫装妇人挟持到这片古树林下。 风照影从树上下来,曹不乐正在查看两名宫装妇人身上的伤口。 曹不乐指着宫装妇人说道:“这两个人的背后中了一掌,应该是小花所为,但并不足以致命,要命的是她们胸口中的这一拳,一拳毙命。” 风照影拔开妇人胸前的衣服,只见妇人两乳之间的心口上留下一个紫色拳印,但胸骨完好无损,神念往上一扫,发现胸骨下的心肺已全部被震碎。 这样的杀人手法很常见,曹不乐和风照影也能做得到,所以,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从伤口上判断出凶手的线索。 风照影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详细情形还得要问王妃。王妃已回王府,小主人在广场上陪酒,但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小主人知道,趁此机会我去王府问问。” 曹不乐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去吧。” 风照影走后,曹不乐吩咐侍卫们把两名宫装妇人的尸体带走保管,然后回到了广场。 小半时辰之后,风照影从灵武王府回来,宴席已散,一名侍卫走过来告诉他,皇帝在御策殿等他。 景治皇帝此时十分恼火,因为礼部官员刚刚向他禀告了两个消息:任意的新郎官帽被人偷走,水灵儿乘坐的花轿被人做了手脚,突然掉底。 风照影刚刚走进御策殿,景治皇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疯子,赶快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照影复述了从水灵儿口中得到的消息,然后说道:“主人,凭我对小主人的了解,他对王妃用情至深,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小主人知道,否则他会大开杀戒。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查明真相之后给他一个交待就是。” 接着风照影把任意在东部大陆因为水灵儿而去把齐国太子杀了的事对众人说了出来。 景治皇帝听了,苦笑着说道:“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去把人家的太子杀了。” 曹不乐笑道:“小主人连定国的皇宫都敢烧了,何况一个小小的齐国?” “说来也是呀!” 景治皇帝摇头叹息,转头对魏深说道:“对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魏深欠身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我认为这样分开来看,小主人的新郎官帽被偷,花轿被人做手脚,这是一件。这个可能是事关皇位,是有人心有不甘,想要恶心一下小主人而已,想要查出来也不难,不需要计较。定国的罗峰突然跳出来撒疯,是因为他被小主人打残了,这个可以理解,也不值一提。” 魏深突然面色一沉,目光烁烁,说道:“王妃被人图谋绑架,这个才是值得我们去关注的事情。图谋之人用心险恶,假如图谋成功,小主人的婚礼无法举办,被天下人笑话,那都是小事。重要的是,王妃有可能遭遇不测,小主人本来就不太愿意继位,为了王妃,小主人可能会做出令人不理解之事。” 景治皇帝已经七十多岁,早就希望任意继位登基,他已经做了打算,办理完孙儿的婚礼和儿子的葬礼之后,就择日退位。 现在听魏深的意思,如果水灵儿真的被人劫走,任意为了水灵儿有可能拒绝继位,甚至有离开卫国的可能,也就是意味着将要失去这个唯一的孙儿。 卫国在景治皇帝的父亲手里被分裂为四国,已经是他一生的耻辱,原本以为自己后继无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孙儿,要是因为这件事而造致任意心灰意懒,放弃皇位,这些年的企盼岂不是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如果将皇位传给别的皇室分枝,自卫国立国之后一直传承下来的嫡系皇室血统就此中断。那么,他就与他的父亲元丰皇帝一样,再次在奉先殿里记上了很不光彩的一笔。 景治皇帝稍作思考,就明白魏深分析得有道理。 “查!今天发生的事都好好查!看看到底是何方鬼魅魍魉在作祟。” 景治皇帝沉吟片刻,咬牙说道。 灵武王府。 王府里,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林荫树木之间,都挂上了红色的大灯笼,照亮得如同白昼,一派喜庆气氛。 亥时初刻,童丽强行把那些闹洞房的人赶了出去,其他宾客也识趣地陆续离开,王府渐渐静了下来。 童丽和琴画与几个丫头把闹得凌乱的洞房重新收拾了一遍,又唠叨吩咐了些话儿,关上房门走了。 任意与水灵儿相识多年,两人一直以礼相守,就在惜恩号渡海的几个月,两人也是拉手相依偎而已。 水灵儿此时换上了一套粉红的衣裙,坐在床边,显得娇羞如花,让任意想起当年在千山上见到的那个天使般的小女孩。 任意心神荡漾,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搂着水灵儿的肩膀,说道:“灵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水灵儿摇摇头,伏在任意怀里,轻声说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委屈。” 任意轻轻摸着水灵儿的脸,微微叹息,说道:“说不委屈是假的,只是你忍下来罢了,真傻啊。” “傻就傻呗。” “啊,你的手不老实。” “今天就是放肆的时候,嘿嘿。” “。” 数天之后,景治皇帝下了一道旨意,灵武王重新协助皇帝主理朝政。 一个月后,为寒战举行了葬礼。 寒战英年早逝,他作为太子,对于国家的确是毫无建树,而且是因为争勇斗狠,身死异乡,的确是不甚光彩。 对于景治皇帝来说,他的父亲把一个国家搞得四分五裂,自己的儿子又死得很不光彩,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孙儿身上。 孙儿的婚礼,儿子的葬礼已经办理完毕,景治皇帝认为是时候退位了,就把任意宣召进宫,提出了自己要退位的想法,但任意还是拒绝了。 自古以来,无数人为了那张椅子,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只要任意一点头,就能坐上那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椅子,但他居然不愿意! 景治皇帝与魏深等人都是十分的不解。 景治皇帝叹息道:“好孙儿,没有当过皇帝的人争着要当皇帝,当上皇帝的人才知道,当皇帝才是天下最苦的差使,爷爷呕血劳心数十年,早就筋疲力尽了,爷爷老啦!你就当可怜爷爷这把老骨头,让爷爷清闲几天吧。” 景治皇帝说完,就抹起泪来。 任意见到皇帝爷爷突然掉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端起一碗参汤递给景治皇帝,笑道:“爷爷,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继位,而是我目前还不能承继皇位。” 景治皇帝接过参汤,满脸不解地望着任意。 任意转身走到大殿的东面,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河地理图,伸手往上一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统一四国!” 原来孙儿还有这沷天大志!景治皇帝与魏深等人听了心头一震。 四国一统是景治皇帝想做又做不成的事,他一向引为憾事,但要统一四国,谈何容易? 魏深叹道:“太难了,小主人。” “再难我也要完成它,这是我们几代人的心愿。” 任意背转过身看向殿外,目光坚定而深遂。 “你有此志向,爷爷很是欣慰。” 景治皇帝说道:“但你要完成这件事,在你继位之后,不是更容易调配人马和资源吗?你为什么不愿意?” “不,爷爷,这不一样。” 任意摆手说道:“祖皇爷爷手里坏的事,要在爷爷手里改回来,只要统一四国,无论是对祖皇爷爷,爷爷你,还有父亲,都可以前耻尽雪。爷爷你在百年之后,奉先殿里就能添上光荣浓重的一笔。” 景治皇帝明白了孙儿的良苦用心,自己在位之日能够统一四国,不但弥补了所有的遗憾,以后在奉先殿里,自己的生平功绩中写上统一四国,那是多大的功劳和荣耀? 景治皇帝不觉砰然心动,脸上激动得涨红起来。 众人明白任意是有意成全景治皇帝,魏深问道:“那小主人你呢?” “我要让卫国重新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大国,万邦臣服!”任意自信地挥手说道。 这个世界分为东西两个大陆,任意的目标是称雄当今整个世界,可见其理想之远大。 先一统卫国,再称雄世界,想想都让人心血澎湃。 “好!小主人,我支持你。” 曹不乐与风照影对望了一眼,齐齐抚掌叫好。 景治皇帝还在犹豫。 魏深说道:“主人,小主人既然有此心志,理应支持,成则名扬千古,败则劳民伤财,但自古成大事者,那一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 景治皇帝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头说道:“好!爷爷支持你,但指挥打仗要讲究事权统一,令行禁止,你不继位,爷爷在前面挡道,可能就会有些阻滞。” 任意仰起头来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朝庭设有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我就来担当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统率三军,军政上以我为主,民政上还是要爷爷多劳心,爷爷,你看可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公主与驸马的秘密 景治皇帝听了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是有这么一个职位,我国开国初期,因为战事频繁,为了让军队事权统一而设立。几百年前的洪兴年间,当时的兵马大元帅宣仁拥兵自重,意欲谋反,洪兴皇帝设法解除了宣仁的兵权,命步兵c水兵c骑兵三军统帅直接向皇帝负责,实际上皇帝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此后,历代朝庭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就成了虚设。” 景治皇帝端起参汤喝了一口,放下来抹了一下嘴唇,说道:“好!就是这么办,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去走一走。” 任意伸手拍了拍墙上的山河地理图,说道:“卫国我还不是很熟悉,全国有三十多个州,我想到各地去走走,看看官风民情,视察军队士气,以便做到心中有数,回来再做谋划。” 这才是老成谋国之道,景治皇帝暗中点头。 数天之后,景治皇帝下了一道对卫国有着深远影响的诏书。 任命灵武王任意为卫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统管军部,统率步兵c水兵c骑兵三军,三军元帅直接向灵武王负责。 景治皇帝突然把军权交给灵武王,卫国臣民倒是觉得很正常,因为谁都知道,灵武王迟早要继位,景治皇帝首先把军权交给灵武王,可能是有一个逐渐过渡的意思。 但消息传到周边邻国,却引起周边国家的关注。 景治皇帝突然把兵权交给孙儿,目的何在?卫国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与周边国家一直和睦相处,于是人们猜测,如果卫国要发动战争,唯一的可能,就是统一四国。 这个消息引起了从卫国分裂出去的信国c宁国c荣国的不安和警惕。 任意上任履职之后,马上召见三军统帅,并对一些领军将领做了调整,之后,卫国军队向边境调集布防。 卫国军队的这一动作,似乎证实了人们的猜测,信c宁c荣三国如临大敌,纷纷调兵遣将,加强边境军事力量,时刻准备着与卫国开战。 只是卫国军队似乎没有开战的意思,又好像是在等待机会,三个国家的军队更加不敢放松,于是,四国的军队在边境各自陈兵对峙。 盛宫南面,十数里外的蓝石大街上,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府第,府第不算奢华,但小桥流水,绿树葱葱,倒也显得雅致幽静。 这座府第就是当今景治皇帝的二女儿寒梅清,惠明公主的公主府。 惠明公主未出嫁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她嫁给康王的儿子纪信后,这里就成了她的偷欢之所。 此时,在惠明公主的卧室里,在一张豪华大床上,一个男人正在她的身上努力耕耘。 一时事毕,两人穿衣起来,惠明公主还自眼神迷离,满脸潮红。 惠明公主已经五十出头,但她保养得非常得体,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 男人面如冠玉,英俊帅气,看起来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年过五十,名叫高田,是原四海帮帮主高云祥的儿子,现在四海帮的帮主。 惠明公主是一个天生妖媚和有野心的女人,在她十四岁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成熟并初解男女之事。 四海帮在天京做着鱼肉果蔬的买卖,高云祥后来疏通了内务府官员,专门为皇家供应鱼肉果蔬。 十五岁那年,有一天,惠明公主跟着姐姐惠灵公主去逛街,路过一家青楼,惠明公主趁大姐惠灵公主不注意,偷偷溜进青楼里,看到了一对男女在寻欢。 回家之后,惠明公主脑子里总是回想着当时的欢场景象,一时不能自已,在房间里自玩起来。 这天高田跟着帮众送货到公主府上,趁着帮众在卸货,他到处溜达,路过惠明公主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响声,走进去一看,不禁呆住了。 高田自小就生得英朗俊美,惠明公主此时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地就把高田拉上了床。 高田出身草莽,是自小就混社会的人,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早解男女之事,此时美人在抱,他也不考虑什么后果,就势成了好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高田为了取悦惠明公主,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欢场之术,时常变着花样搞搞新意思,搞得惠明公主是神魂颠倒,竟然是从此离不开高田。 惠明公主知道,自己是一国公主身份,高田只不过是民间草莽,身份地位太过悬殊,她与高田是没有结果的。她为了能长期保持与高田寻欢,也为了她的野心,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她选择嫁给了康王的弱智儿子纪信。 惠明公主自小看到朝庭百官在父皇面前战战兢兢,高高在上接受卫国臣民跪拜,她立志要当皇帝。 惠明公主认为嫁给纪信,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纪信是弱智之人,可能不懂行男女之事,二是她可以利用王府势力。 惠明公主的野心够大,但她却少了些自知之明,有点不自量力。她只不过是一个公主的身份,一无职权,二无兵马,想当皇帝,岂不是白日做梦? 惠明公主嫁给纪信之后,一手把持了康王府,并暗中招纳人才和培植四海帮势力。 自认以为有了一些实力之后,惠明公主开始实施行动,首先挡在她面前的最大障碍就是她的哥哥太子寒战,于是在她暗中筹谋要杀掉寒战。 以寒战的身份地位和实力,惠明公主本来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但寒战有个毛病,就是嗜武好斗,而且喜欢独来独往。 所以,寒战在大雾山上与胡剑约斗,给了惠明公主一个机会,寒战也因此丧命。 除掉寒战之后,惠明公主意欲加紧行动,但她却发现困难重重,如陷泥沼难以寸进。 久谋无果,于是,她利用经常接近景治皇帝的机会,想趁机挟迫景治皇帝写下退位诏书,让位于她。但是,景治皇帝身边的皇庭五侍却是惠明公主无法逾越的高山,始终无法得手。 随着年华渐老,惠明公主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是无可奈何,唯有高田才能稍解愁闷。 此时,惠明公主接过高田给她倒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问道:“查到水灵儿身边那个小姑娘的线索了吗?” 高田摆头说道:“真真奇怪,那个小姑娘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再也不见踪影。” “再查查,那个人处理掉了?”惠明公主问道。 高田点点头。 惠明公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高田的脸,站起来默默走了出去。 卫国有四大异姓王,分别是康王纪安c安王富森和c平王柴礼荣c壮王古守宁。 康王纪安是世袭罔替的王爷,老康王曾经是卫国的骑兵元帅,几十年前卫国闹分裂,老康王为了保住卫国的半壁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被景治皇帝封为异姓王,老康王过世之后,纪安成了新的康王。 纪安自小身体有疾,他一连生了好多个孩子都没养住,只有儿子纪信奇迹般活了下来,却在十多岁时从墙上摔下来,摔成了傻子。 纪安只好认命,全力培养这个弱智儿子。遍访天下名医,寻找灵丹妙药,希望能出现奇迹。 惠明公主委身下嫁给自己的弱智儿子,康王明白惠明公主的动机不纯,但他还是接受了。 因为康王明白,人性贪婪,大多数人所图无非钱权二字。但很明显,惠明公主绝对不是为了钱,至于权力,康王也无法给予。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惠明公主意图利用王府势力来达到她的某些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康王一时还想不明白,但毕竟她是皇帝的女儿,对康王府来说,至少可以算是一层保护伞。 惠明公主与纪信成亲之后,康王渐渐发现了惠明公主的野心,他生出了自己的另样想法,表面上放手不管,任由惠明公主折腾。 惠明公主从公主府回来,在大厅刚刚坐下,一个脸圆身胖,眼神污浊,满脸迷糊的中年男人一摇一摆走了进来,他就是康王的儿子纪信。 惠明公主与纪信成亲多年,纪信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一直相安无事。但从七八年前开始,纪信渐渐有了变化,虽然还是不懂得入道,却喜欢抱着惠明公主的入睡,如果惠明公主拒绝,纪信就闹腾个不停,惠明公主无奈只得顺从,从此以后,一直如此。 纪信见到惠明公主,高兴地叫道:“娘子,你回来啦,我要吃奶奶。”上前就要掀起惠明公主的衣服。 惠明公主脸现厌恶之色,伸手打开纪信的手,淡淡说道:“驸马爷,你也不看看天色,这时正午刚过不久,你就饿啦?” “我肚子不饿,我是想吃奶奶。”纪信上前抱住了惠明公主。 惠明公主微怒,推开纪信站起来,冷着脸说道:“德性!也不看什么时候。” 纪信看了看惠明公主,突然躺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大哭:“我要吃奶奶,我要吃奶奶,我要嘛,我要嘛。” 惠明公主怔怔看着纪信片刻,叹了口气,举步走了出去。 纪信在屋子里哭闹了一会,侧着脑袋倾听片刻,然后翻起身来,马上换成了另一个人!只见他眼神清明,脸上的迷糊样一扫而光,瞬间变得刚毅冷峻。 “呸!贱人!” 纪信拍了拍衣服,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进房间,掀开东面墙上的一幅画,按了一个机关,墙壁缓缓滑开,出现一道门户,纪信闪身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走在河堤上 大德路上有家和春堂,和春堂里有个小神医。 七八年前,天京大德路上有一家药店,名叫和春堂,因为有一个小神医在和春堂里坐诊,能治百病,药到病除,所以红极一时。 这个小神医就是任意。 小神医当时妙手回春,医好了很多病人,这些病人当中,就有纪信。 纪信神智恢复正常,康王欣喜若狂,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传宗接代。 纪信还是傻子的时候,康王就做过尝试,偷偷在外面给他找了美貌的女孩子,还让人教导纪信,但纪信还是软绵绵的无法行人道之事,康王无奈放弃。 惠明公主与高田的事,康王早就知道,传宗接代的事他就不指望惠明公主,他决定让纪信继续装傻子,在外头给纪信找了三个年轻女子。 果然,二年后,这三个年轻女子都各自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孩,两个男孩。 康王忍不住仰天长笑,老天待我还是不错的,我纪家有后了。 康王打算,再过几年,就以抱养的名头把孩子接回王府,孩子的母亲就以下人身份进府,再想办法给予名份,事情就完美了。 纪信从秘门进去,回身在墙上按了一个机关,外面的墙壁恢复原样,他顺着十多级的石阶走下,再走过一条四五米长的夹道,拐了个弯,只见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地下石室,宽约有五百平米,高约七八米,东面的环形墙上,贴墙安放着高大的橱架,上面摆放着些书籍,古董之类,西面则安放着兵器架,插着些刀剑枪棒。 靠北的前方,放着一张大木桌,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等文书杂物,一个七十多岁眉发皆白的清瘦老头坐在桌前,埋头看着一本书。 老头就是康王纪安。 纪信走过来,他抬头看了纪信一眼,复又低头看了起来。 “父王,有消息证实,灵武王任意已经离开天京,目的地暂时还不知道。” 纪信走到石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仰头喝了下去。 “暴殄天物!你不知这茶叶的珍贵,茶水是这么喝的?” 康王笑着放下书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灵武王准备继位,实地走访民情是必做功课,信儿,对这位是咱们家的大恩人,稍加留意就是,你还是要看好你的妻子。” “这个贱女人,刚才肯定又是与高田鬼混去了。”纪信恨恨地说道。 “女人如衣服,这件衣服虽然你穿在身上不大舒服,也不容易脱,但至少可以挡寒嘛。” 康王走了几步,仰头说道:“这件衣服我们不能脱,那就利用吧。” 纪信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递给康王,说道:“这个女人也真无能,折腾了这些年也没有搞出什么玩意来。” 康王接过茶杯,说道:“我们不管她怎么折腾,她成功了,就是我们的机会,她坏事了,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失,由她去吧。” “要是她出了事,会不会连累我们?”纪信问道。 “不会,最多皇帝就说我们知情不报,但我们的确是不知情啊,再说了,她坏事了,你就解脱了,咱们家也清静了,是好事啊。” 康王看了儿子一眼,父子俩放声笑了起来。 世界以卫海为界而成西东,卫国相对于西部大陆,它处在西部大陆的东部。 卫国没有分裂之前,一共有六十多个州,疆域之辽阔,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大国。 国家一分为四之后,信国占十一个州,宁国占十三个,荣国占了九个,最后只剩下三十二个州的半壁江山。 定国有四十多个州,卫国虽然只剩半壁江山,但仍然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二大国。 一般国家的都城会设立在国家的中心地带,但卫国的都城天京却设在卫国最东部的卫海边上。 以天京为东部,按方位全国划分为八大区域,例如京东,京东南这样划分,这是为了军队布防的需要而设立。 这是卫国没有分裂之前所划分的区域,直到现在也没有更改。 景治五十八年,夏。 京北地区,昆山州。 自入夏以来,老天爷似乎特别眷顾关照昆山州,天上如火的日头从早上到傍晚,只管尽情地向地面挥洒着那灼热的阳光,晒得到处冒烟,河水干涸,土地龟裂。 起源于昆山的昆玉河早就失去往日奔流不息的景象,有些河段已经露出干涸的河床。 在玉河郡文善县南的一段河堤上,搭着几个凉棚,每一个凉棚里面,临时堆砌的石桌上,放着煮好的凉水和绿豆粥,旁边凌乱地放着些碗筷。 河堤斜坡面上,上百民夫正冒着烈日,挥汗如雨,忙着搬石彻浆,为河堤加固,文善县县长秋毅林卷着袖子在旁搭手帮忙。 秋毅林搬着一块石头走到一个民夫前放下,抬头看了看天色,抹着脑门的汗水,叫道:“大伙上去歇歇,喝口水和吃一碗绿豆粥,歇一会再干,这鬼天气。” 众人听到县长发话,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回到堤上喝水吃粥去了。 秋毅林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相貌平凡,是景治五十六年的殿试探花郎,原是工部主事,去年被分发到文善县当县长。 秋毅林回到凉棚里,一名衙役端着一碗绿豆粥送到秋毅林手上,说道:“大人,你说真的会有雨吗?再不下雨人都要被晒干了。” 秋毅林接过绿豆粥,喝了一口,指着堤外的一大片良田,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肯定有,迟早的事,如果决堤,这一片田就毁了。” 一名民夫接口说道:“是啊,大人,这片田地毁了,我们就得要饭去了。” “要饭倒不至于,朝庭自有救济,就是日子苦了些。”秋毅林摆手说道。 任意一行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秋毅林看了看堤上堆满的石头,高声叫道:“老乡,这里堆着石头,有些难走,你们不如绕道走吧。” 任意听到秋毅林的话,停下来看了看河堤,说道:“刘正,你们在这里等着,风爷爷,我们过去看看。” 任意与风照影几个人走到河堤边,只见堤坝斜坡上已经铺设了大片面积的石头,石头缝隙之间用灰浆灌注抹平,显得坚固整齐。 任意回头看了秋毅林一眼,秋毅林身上沾满了泥巴,从官服上看,正六品的衔,应该是一县主官。 任意正想走过去说话,只听到几声吆喝声,几名身穿公服的衙役在前面开路,后面一顶四人轿子抬到凉棚前停下,一名官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秋毅林上前拱手行礼,叫道:“见过伍大人。” 伍大人唔了一声,摆摆手,看了河堤一眼,说道:“秋大人,你是怎么回事?根据上命,全州各地都在抗旱救灾,你却在这里玩泥巴!” 秋毅林眉头一挑,躬身说道:“伍大人,我这不是在玩泥巴,抗旱救灾的事我没有耽误,加固河堤的事也不能放下,入夏以来久旱无雨,我估计近些天就会下雨,到时候河水暴涨,决了堤不是玩的。” “你估计?你怎么不估计这老天会天天下刀子?” 伍大人指了指天上那轮光耀炸眼的太阳,说道:“你赶快把这里的活停了,组织人员抗旱救灾去,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担当不起。” 秋毅林脸一扬,露出些许傲然之色,说道:“伍大人,我说过,这两件事我都不耽误,我修堤坝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伍大人,我还是那句话,建议各地尽早检修河坝,提早防范。”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州长说了,现在全州都为抗旱劳心,你却给州里郡里递呈,建议加固修建河堤。防范水灾,原本没错,但事情要分轻重急缓,现在天上一滴水都没有下,旱得各地到处冒烟,你却要让人修河堤,劳民伤财不说,是不是存在标新立异的意思?” 伍大人看着面前的这位官场新秀,脸色之中似乎带着些许对自己的不敬和鄙视,心中顿生厌恶之感。 秋毅林淡淡一笑,说道:“这只是我的建议,听与不听与我无关,天上的阳光我们无法阻挡,但地上的水还是能拦阻一二的。” 伍大人没有耐心与秋毅林争辩,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活你得停下,现在花钱在修河堤上,不如拿钱去为百姓打井引水。” “不行,这活不能停。” 秋毅林的脸上犹豫了一下,随即神色坚定,指着堤外那片已经晒得干裂的稻田与焦干的禾穗,说道:“早稻绝收已成定局,我无力回天,虽然现在百姓是艰难了点,但我只要保住这一片田地,雨水过后,晚稻就有了着落,到了来年百姓就能从容些了。” 秋毅林一直在顶牛,不肯低头听命,伍大人心头大怒,厉声说道:“你眼里还有没有上官?你怎么就知道有雨下?下了雨就一定会决堤成灾?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一道手令 伍大人当场发火,秋毅林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然后从容说道:“我查过县志,历朝有过多次这样的情形,大凡久旱无雨之后,必有特大暴雨,河水暴涨。就说前朝元丰年间,那年连续数月无雨,之后大雨连下,昆玉河有七八处决堤,无数百姓c村庄和良田被淹,多惨啊!现在想想还自让人惊心动魂,我这也是提早预防嘛。” 自从伍大人进到凉棚里,在凉棚里喝水吃粥的民夫们都蹲在地上默不作声,听着官府的两位官员争辩。 不知道秋毅林有意还是无意,伍大人说得唇干口焦,他也不懂得让人给伍大人端一碗水。 此时伍大人早已是汗流浃背,干渴难忍,只要他说一声,水就端到手上,只是他自端身份,不肯出言相求,偏偏又遇上秋毅林这样的官场奇葩,完全不懂得巴结,伍大人只有忍着。 伍大人阴着脸看着石桌上的绿豆粥,舔了一下嘴唇,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要拿前朝的事情来做比较,总之,你得马上把这活停下来。” 秋毅林说道:“伍大人,我就奇怪了,我文善县自个修河堤没碍着谁啊?我建议你们修河堤,你们不修与我无关,干嘛要我把活停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家伙还是要抗命不遵! 伍大人气得把手一甩,走出凉棚,说道:“没理由可讲,我让你停你就得停下来,否则,你就等着听参吧。” 秋毅林脸现怒意,说道:“我没有贪赃枉法,你凭什么要参我?” “就凭你抗命不遵!”伍大人厉声说道。 自己的确是在违抗上命,但这也是为了百姓安危,这活无论如何也不能停,秋毅林于是气愤地说道:“那你把我的职停了吧。” 伍大人有权停秋毅林的职,但要上报朝庭,还要派员顶替,在这件事情上伍大人本身就是带着私意,闹到朝庭自己也落不了好,他自然不敢。 伍大人冷哼一声,闪身上轿,扬长而去。 秋毅林目送着伍大人远去,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话。 一名衙役走过来问道:“大人,这活我们还干不干啊?” “干,怎么不干?大伙歇息一会,再接着干。”秋毅林挥手说道。 任意一直在旁边听着,他很佩服秋毅林的大胆又有些担忧。 朝庭官员个个都像秋毅林这样认为自己做得对就敢违抗上命,对于朝庭来说,就有政令不畅甚至无法执行的弊端,这个弊端在某些时候是致命的,因为朝庭施政者有时候发布的政令并不需要得到执行者的支持或赞同,只需要有人坚决去贯彻执行就是。 然而,秋毅林身为一县主官,处处为百姓着想,他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错。如果他执行上官命令,把活停了,到时候决堤成灾,遭殃的还是百姓。 任意还想到,如果上峰的命令是错误的呢?下属还要不要去执行? 好大一套学问啊!任意摇了摇头,朝秋毅林走了过去。 秋毅林早就发现任意几个人在河堤上东张西望,因为伍大人来了顾不得理会,看到任意走过来,笑道:“老乡,此地并非绝美风景之地,不值一看,你们请便吧,我们要干活了。” 任意笑道:“景由心生,心中有景,处处皆风景。” 任意的话里充满了参禅的味道,秋毅林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看来老乡是非一般人呀,只可惜我是一个搬石头的人,难以心中有景。” “搬石头是为了造福百姓嘛,怎么要现在补修河堤?”任意问道。 秋毅林说道:“昆玉河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大水,这些河堤年久失修,如不及时修补,大水来了就容易决堤。” 任意赞同地点头问道:“刚才那位大人是谁呀?” 秋毅林撇了撇嘴,随口说道:“我的顶头上司,玉河郡太守伍家荣。” 秋毅林说完,突然觉得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这些话似乎不妥,也不知道任意为什么要打听这些,有些疑惑地看着任意。 任意见到秋毅林起了疑,不想再与多谈,微笑着向秋毅林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任意这次出行,从朝庭六部各自挑选了一名官员跟随,全部便服随行。 这些人被任意选中陪同,可以说是极大的幸运和机缘,不知引来多少同僚的羡慕和妒忌。 一路上他们都小心巴结,但不久之后,他们看出来了,灵武王没摆架子,有饭就吃,给床就睡,吃饭投宿从不讲究,唯有在民生事务上非常认真,不懂之处就虚心请教,原来是极好地相处,渐渐地他们在任意面前也敢大胆放言。 从河堤上离开,任意一路上想着秋毅林的话,越想越觉得秋毅林是对的,未雨绸缪,总是占了先机。 任意随即想起一个问题,卫国境内大小河流无数,但没有设立专门的治河机构,当时他在松竹阁主持朝政的时候就有些疑惑,只是没有向皇帝爷爷问起,于是他向来自工部的邹树强提出了疑问。 卫国不设立专门的治河机构,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邹树强缓缓回忆了一下,有些惭愧地摆头说道:“王爷,朝庭不设治河机构,是几百年前的事,至于原因下官不甚了解,但现在各州都设有一个水务厅,是专门监督协调河道事务的。” 任意也就随便一问,想起伍家荣说是州长的意思,于是向身后的官员们问道:“你们说,秋县长修堤本是好事,但为什么伍家荣却要来阻止?” 官员们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但都未能切中要点,倒是吏部考功司的司官邱于德的一番话,让任意刮目相看。 邱于德说道:“王爷,你是不知道地方官员的小心思。依朝庭旨意,现在昆山全州都把心思放在抗旱救灾上,但秋毅林却在大旱之时修建河堤,难免有些标新立异的味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秋毅林向州郡建议,趁机早抢修河堤以防不测,这个建议采纳不采纳?如果不采纳,假如日后真的是出现洪灾,首先他们就难逃失察拒纳之罪。要是采纳,就得要花费大笔银子去修堤,假如日后无雨平安,这钱就花得不划算,要是有事,就显得秋毅林的先见之明。” “在这件事情上,别看秋毅林像是个愣头青,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因为不管如何,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伍家荣出面阻止,是抱着荣辱与共这样的心思,反正大家都要一样,不管有事没事,你不能独善其身,说穿了,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邱于德说完,任意思量片刻,果然是这样!用赞赏的目光看了邱于德一眼。 这些牛黄狗宝遇事不是首先想着百姓,反而是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 “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会不会也是这样?” 任意心里有些愤怒,回头看着几名官员说道。 官员们心里一惊,连忙低头称不敢。 任意冷哼一声,策马小跑了数十米,停下来望着远处的一片焦田,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任意抹了抹脑门的热汗,跳下马来,让刘正取来笔墨纸张,就在马旁给昆玉河沿途各州的州长写了一道手令。 手令内容是命令昆玉河沿途各州抓紧时间补修加固河堤,防范山洪水灾,然后命一名王府侍卫送到就近的驿站,吩咐驿站加急发送至各州州府。 各州接到灵武王的手令,估计灵武王就在昆山州一带视察,不敢怠慢,马上召集昆玉河沿途各郡县主官,命令各郡县马上行动,并要求在近期内完成。 因为各州州长都知道灵武王就在昆山地面,他们严令不得弄虚作假,偷工减料。 一个月后,酷暑的天气开始缓解,天上偶有灰云飘过,地面上吹起了些许凉风,焦干的地面扬起了一些灰尘。 酷热难耐的天气眼看就要过去,人们终于可以喘了一口气。 数天后,层云渐拢,慢慢地变成了乌云满天,黑云中电蛇乱舞,伴随着数声炸雷轰鸣,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久旱干涸的地面,丝丝小雨撒在地上,仿佛有无数滴熔化了的铁水掉进水里,发出滋滋声响,地面上已是雾气腾腾。 一天之后,白昼如夜,天上地下闪电翻腾,重重的雷鸣如同悬挂在人们头顶上的巨鼓,一记一记重重地敲击,炸得地面颤抖,震得人们心惊肉跳。 数道闪电在黑云中电射而出,伴随着数记重雷敲下,天空似乎被击穿出无数个漏洞,大雨哗啦啦地倾洒而下。 久旱的昆山地面尽情地接纳倾盆大雨的冲刷,焦裂的地面被大雨浸泡得化成软泥,干涸的河床渐渐充盈。 大雨越下越大,整个昆山地面都陷在狂风暴雨中,一片白茫茫。 三天之后,喝饱了雨水的昆山,再也无法接纳多余的雨水,全部化身滚滚洪流,向昆玉河中倾泻而下,河水开始暴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河堤上的意外 任意的一道手令挽救了昆山地面的无数百姓和良田。 暴涨的昆玉河,一路肆无忌惮地向下游狂奔,巨大的激流发出轰隆隆的闷雷声,震得地面发颤,有些地方漫过堤坝,向堤坝外流去,但是,却奇迹般地无一处决堤。 老天爷仿佛是要让久旱缺雨的昆山地区把雨水补回来,这场大雨连续不停地整整下了七天,为历朝所稀罕见,天上地下只见雨水狂泻,已成一片汪洋世界。 昆玉河沿途各地官府是被吓得胆战心惊,日夜坐卧不安。 但他们不知道,大雨之前,任意已经悄悄进入昆山州州府所在地昆山城,暗中住了下来。 在这大风大雨之中,任意放心不下,曾带着风照影和刘正在昆玉河上下游来回巡查了几次。 七天过后,大雨慢慢停歇,变成了丝丝小雨。 昆玉河依然是大水漫堤,但河堤安然无恙,任意松了一口气,然后再发出一道手令,命令各地官府对河堤进行检查,防止河堤被雨水浸泡之后出现决堤。 昆山州州长姜永业接到灵武王手令,召集了各郡县主官布置了任务,然后把玉河郡太守伍家荣留了下来。 姜永业把任意发出的第一道手令拿给伍家荣,说道:“秋毅林的预言成了现实,很明显,灵武王是见过秋毅林之后,采纳了秋毅林的建议。灵武王的一道手令,不知挽回了多少百姓的生命,否则,这一场大雨不知葬送了多少官员的前途,就算是我也逃不过朝庭的惩处。” 伍家荣看到任意的手令,心头一惊,心想,难道灵武王在昆山州?说道:“下官与秋毅林相见时,河堤边有几个人在观望,难道那几个人就是灵武王他们一行人?” “蠢!不是他们还有谁?” 姜永业背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还自飘洒的小雨丝,叹道:“我们的命运前途虽然是因为灵武王的一道手令而保住了,但始作俑者实际上是秋毅林,眼看这个人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对于你我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啊。” 伍家荣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秋毅林,官场中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拍黑砖打横炮。假如秋毅林得到灵武王的赏识,升官是很容易的事,以后秋毅林要是来找麻烦,自己真的是防不胜防。除非自己一直走在秋毅林的前头,但自己当天的所作所为被灵武王看到了,自己的印象在灵武王心中大打折扣,说不定已经升迁无望。 伍家荣思绪百转,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茫然。 “不要想那么多了,趁着现在还有大水漫堤,你赶快回去组织县长们去检查河堤,但要注意安全,昆玉河水深浪急,要是一个不小心跌落河里就难以挽救了。” 姜永业说完,似乎有些深意地看了伍家荣一眼。 伍家荣心头一跳,猛然想起一件事,稍作沉默,一咬牙,然后躬身说道:“是!大人,下官告退。” 姜永业挥了挥手。 天上还下着小雨,昆玉河中混浊的河水还自一路咆哮奔腾。 文善县河段的河堤上,伍家荣身穿官服,脚上套着一双长统雨靴,一名郡府衙役在旁边为他打着雨伞,在他的身边是文善县县长秋毅林,他们的身后是几名郡府官员和文善县县衙的官员。 昆玉河中的河水几乎没至堤顶,黄色混浊的河水在他们的脚底下翻滚奔流,他们走在满是泥泞的堤坝上,一路指指点点。 伍家荣指着堤外的村庄和泡在水中的农田,笑道:“秋县长,农田村庄被保住了,还是你眼光独到啊,要不是你的建议,咱们昆山州这次就遭了大灾,你是昆山州百姓的大功臣啊。” 其实,秋毅林一直觉得奇怪,那天伍家荣还亲自过来极力阻止补修堤坝,但是没过两天州府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命令各地修补河堤。 不管如何,大雨过后没有决堤成灾,保住农田村庄,是百姓之福。 秋毅林摆头说道:“伍大人过奖了,这是下官的职责本份,只是想为百姓做点事罢了。” “对,我们身为百姓父母官,就是要为百姓谋利啊。” 伍家荣似乎心有感悟,叹息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他的右脚往前一滑,身体向后一仰,眼看就要滑进河里。 众人惊叫一声,在身后为伍家荣打伞的衙役和秋毅林不约而同地冲上前,但衙役快了一步。 只见他一把抱住了伍家荣,但他一个站不稳,往右跨了一步,身体正巧撞上冲上前来的秋毅林,秋毅林啊地一声惊叫,已经掉进河里。 河中水流湍急,秋毅林扑腾了几下,已被混浊的河水席卷而去,不见人影。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河堤上的人似乎都被惊呆了,过了片刻,伍家荣回过神来,惊呼道:“救人啊,快快去救人啊。” 人们纷纷朝着河堤的下游跑去,但见河水滚滚翻涌,人早已不见,还怎么去救? 一天之后,人们在下游文亭县的一处河道缓冲处发现了秋毅林的尸体。 登林县位于罗山州的最北端,与昆山州交界。 登林县县长名叫米明江,二十五岁的年纪,他的出身颇为不凡。 他的母亲是大公主惠灵公主,爷爷是前朝的丞相米雅书,父亲米雄刚是一名骑兵将军。 米明江出身贵族,但他与一般的贵族青年有所不同,他通过科举而进入仕途,为此,景治皇帝大为赞赏,说是贵族青年中的楷模。 米明江收到秋毅林溺水而亡的消息,他深觉可惜,此时他在县衙后堂一边踱步,一面叹息:“哎呀,这小子就这么去了,多可惜啊,天道无常啊,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米明江回头一看,不由惊喜叫道:“王爷!风大人。”说完就要下跪行礼。 任意摆手笑道:“行了行了,我是你表哥,闹什么虚礼。” “是!表哥,就该这样嘛。” 米明江笑嘻嘻地请任意和风照影坐下,给两人上了茶。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刚才你在大叹可惜,是怎么回事?” 米明江叹道:“刚刚收到消息,文善县的秋毅林因巡查河堤意外失足落水身亡。” “什么?秋毅林死了?”任意十分意外地站了起来。 “对,一个人好端端地就这么走了,听说他当时是为了救玉河郡太守伍家荣而出的意外,唉!” 米明江的话里有些伤感。 “为了救伍家荣?”任意与风照影对望了一眼,问道:“具体情形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米明江摇头说道。 任意想了想,叫来刘正,命三毛带着刘正马上飞往文善县,了解秋毅林溺水身亡具体情况,刘正奉命而去。 任意问道:“你与秋毅林很熟悉?” “我们是朋友,都是景治五十六年的进士,当时他是殿试第三名,我是第十名。” 米明江端起茶壶给两人的茶杯里添些水,放下来苦笑说道:“这个人对朋友是肝胆相照,当官是心里想着百姓,但性格太直,又不懂得巴结人,在官场上总是要吃亏的,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任意走了两步,仰头想了想,嘴里吸着气,说道:“是不是我在铁国侦查的案子多了,遇事就怀疑?风爷爷,你说会不会内有隐情?” 风照影说道:“现在不好判断,等刘正回来后再做分析。” 任意点点头,命一名侍卫从门外提着一袋东西进来,笑着对米明江说道:“这是姑姑让我带给你的。” 米明江看到任意笑得有些怪异,连忙过去打开袋子看了看,只见袋子里有吃的穿的,最显眼的还是几条红内裤。 米明江脸上一红,讪讪说道:“母亲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任意笑着说了一句,表情变得严肃,说道:“明江,吏部考功司对你的考评还算不错,国家求才若渴,你虽是我表亲,但只要是国家良材,就会予以重用,举贤不避亲仇嘛,秋毅林去了甚为可惜,但他还是值得你借鉴的,你不要学他的直,而是要取他为民的心。” 米明江之所以踏入仕途,老老实实从七品部曹小吏做起,到现在的六品一县主官,是想学他的爷爷,入阁拜相,再次延续光大米家门楣。 任意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只要踏实为朝庭做事,为百姓着想,不论亲疏都会得到重用。 米明江很清楚,自己与任意虽然是表亲,但在身份上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任意以后是一国的至尊,能得到他的赏识,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是很难。 米明江的脸一时涨得通红,有些激动地说道:“表哥,不,王爷,我一定不会让百姓失望。” “说得好!民为国之本,能让百姓满意才是我们的追求。” 任意想到,如果不是得到秋毅林的提醒,这场大雨不知让多少昆山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天下有多少官员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呢? 傍晚时分,刘正带回了秋毅林溺水身亡的具体消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秋毅林的死亡原因 三毛带着刘正直飞文善县,到了文善县衙,向文善县县丞方余勇直接亮明身份,从方余勇口中了解到了当时现场详情。 刘正原本以为秋毅林是在没有遭受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然失足落入河中,听了方余勇的描述,才知道是被人无意中撞落河中。 本来刘正不疑有他,离开文善县,到玉河郡府见到那名衙役时,他的心里就起了疑云。 因为那名衙役是一个修武之人,境界不算高,只不过是聚元境修为,但按照武道界的十个境界来看,已经算是高手。 刘正在脑海里还原当时的场景,普通人在满是泥泞的堤坝上抢身上前救人,有些人重心不稳是正常的,如果是身负武道之人,就于理不通。就好比一个大人,你让他提几斤东西没有提不起来的道理。 那么,这名衙役为什么在抱住伍家荣之后,还要向右跨了一步,又凑巧地撞在秋毅林身上? 任意听完刘正的叙述和分析,他在脑海中也模拟了当时的场景,认为刘正的分析是有道理的,难道是伍家荣早有预谋? “伍家荣为什么要杀秋毅林?理由呢?” 任意回头问道:“明江,伍家荣与秋毅林平常有什么矛盾吗?” 米明江想了想说道:“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大的矛盾,凭秋毅林这种性格,伍家荣对他不满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风照影坐着沉默良久,突然站起来似乎是要往外走,走到米明江身边,脚下一滑,身体就要仰天跌倒,米明江不假思索,上前一把拉住风照影的手,但风照影已经站直了身子。 米明江有些不解地望着风照影,风照影笑着拍了拍米明江的肩膀,对任意说道:“小主人,米公子刚才是一个普通人在突发情况下的正常反应,那名衙役身负武功,他要救伍家荣很容易,就算伍家荣掉进水里,他也可以及时的把伍家荣从水里拉上来。但是,那名衙役却是上前把伍家荣抱住,我想,他之所以把伍家荣抱住,是要为他跨出的那一步做依据。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重心不稳才向右跨了一步。他算准了秋毅林不会见死不救,也算准了时间,看似无意,实质上是早有预谋。” 任意认同了风照影的分析判断,但他还是想不出伍家荣杀秋毅林的理由。 任意问刘正:“那名衙役是什么身份背景?” 刘正说道:“原来是昆山城里长达镖局的徒弟,几年前被伍家荣要来当衙役头目,名叫赵阳。” “长达镖局?这名字有些熟悉啊。”米明江仰头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秋毅林曾经对我说过,他审理过一个官司,与长达镖局有关,而这个长达镖局的总镖头是昆山州州长姜永业的儿子姜承祖的至交,听说姜承祖占着镖局的股份,因为吃败了官司,赔了很多钱,秋毅林私底下跟我说,姜承祖曾放言要杀了他。” 任意眉毛一扬,问道:“了解是什么官司吗?” 其实官司并不复杂,文善县的一名富翁何良秀委托长达镖局护送一批奇珍异宝去天京,其中有两尊金佛和一支千年老参。这批货没有出镖之前,何良秀早就将清单派人带去京城,长达镖局把货送到时,却发现少了两尊金佛和千年老参。 镖单中清楚地记载着这三样东西,长达镖局的解释是,当时镖单已出,何良秀认为这三样东西贵重,怕有闪失,就临时起意,把这三样东西取了回去,要另找他人专程带往京城,但却忘了更改镖单。 何良秀不承认有这回事,坚称没有取回东西,于是两家起了争执,何良秀一纸诉状就把长达镖局告到文善县衙门。 秋毅林接了何良秀的状纸,传来原被告双方开庭审理,因为事实清楚,何良秀手上证据确凿,按理,秋毅林完全可以当场结案,判何良秀胜诉。 秋毅林想到,长达镖局的说法虽然没有证据支持,但也存在着这种可能,为了慎重起见,他宣布退堂,准备深入调查之后,择日再判。 姜承祖派人带着数百两银子暗中找上秋毅林,向秋毅林传话,让他判长达镖局胜诉,并暗示事成之后,姜永业会升他的官。 秋毅林心里十分反感,但毕竟姜承祖是州长的儿子,不好当场反面,婉拒来人的银子,并对来人说,调查清楚之后秉公判决。 过了一天,玉河郡太守伍家荣要求秋毅林把案子移交郡府衙门,由郡府衙门审理。 在这个案子上,秋毅林是没有任何偏私的,但姜承祖却意欲利用姜永业来施加压力让他放手,分明是长达镖局心中有鬼,他勃然大怒,传来原被告当堂宣判,判决何良秀胜诉。 任意听完这个官司的来龙去脉,思索良久,心里隐隐认定秋毅林的死是有预谋的,幕后指使人很有可能是姜承祖。 昆山州。 经过数天狂风暴雨的洗刷,昆山州的空气清新湿润。 此时已是早秋,但昆山地面却如同春天,曾经被晒得焦干枯萎的野草在雨水的浸润下长出了嫩芽,山间田野重新挂上了淡淡的一层绿。 昆山州缉捕厅接到灵武王的指令,迅速将谋杀秋毅林的涉案人员全部抓获归案。 经过审问,案情水落石出。 秋毅林之死,正是源自于长达镖局与何良秀的官司。 姜承祖派人出面相求,秋毅林不理会,姜永业指使伍家荣意欲把案子接过来,秋毅林仍然是不卖帐,祸根由此种下。 伍家荣虽然对秋毅林不满,本无杀人之心,但姜永业的一句暗示,杀心顿起,认为在巡视河堤时杀掉秋毅林,是个绝佳机会,所以才有了河堤上的那一幕。 伍家荣认为设计得天衣无缝,但他不是修武之人,根本没有想到修武之人与普通人的区别,他当然更不会想到,灵武王本身就是一位武道宗师,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姜永业不是杀害秋毅林的直接凶手,但却是秋毅林致死的罪魁祸首。 姜永业身为一方封疆大吏,为了儿子的私人恩怨,怂恿暗示他人杀掉朝庭命官,虽不是凶手也是凶手。这样的人心胸狭窄,目无王法,岂敢将昆山州无数百姓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不日,任意下令,撤掉姜永业和伍家荣的官职,昆山州州长一职暂时由副州长署理,玉河郡太守一职由登林县县长米明江担任,其他所留空缺职务依序提拔,所有涉案人员即日派员押送京城,由刑部审理判决。 消息传到天京,人们才知道灵武王去了昆山州。 天京某处,有一家高门大府。 一间书房东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卫国的地理图。 一个四十出头贵气儒雅的中年人站在地理图前,仰头观看良久,说道:“想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他回来以后,喜事丧事办完,以为他应该要是登基了,但却不是,还弄个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然后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他到底想干嘛?” “我想,他应该是视察民情去了,是为登基做准备吧。”一个穿着酱紫长衫的老者手里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说道。 “他现在是在昆山州,下一站他应该去那里呢?” 中年人用手指点着昆山州的坐标问道。 “昆山处在卫国的最北端,我估计,他的意图应该是想从北往南一路往回走,由昆山c罗山再到清湖州。” 长衫老者伸手在地理图上轻轻划着,突然眼前一亮,往一个坐标上一点,说道:“清湖是清湖州的一个有名去处,假如他去清湖州,清湖是必经之路,他会不会去清湖游览一番?” 中年人看着地理图上的坐标,赞同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给那边传去消息,如果那个人踏进清湖,就给他找些麻烦,能杀得了他就更妙了。” “这个人不易杀啊,不要说他的身边有个老疯子,他自身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 长衫老者缓缓回身坐下,说道:“这个人的确是了不起,我听骆家的人说,他还是连文义的师弟,他的丹道比连文义还高,一个人精通武道c医道c丹道,真不知道他长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脑袋。” 中年人神情有些郁闷,坐回到桌子旁,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说道:“一直查不到他的师承出自何处,据从造船局得来的消息,在东部大陆上,满元境的就可以开宗立派,但在我们这边,满元境的一抓一大把,可见东部大陆上的武道界并不见得有多强,但又偏偏有人教出这样的徒弟,让人有些想不通。” 两人沉默良久,中年人站起来走到窗前,毫无目的地往外望了望,说道:“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应该登基为帝了吧?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君临天下?” “哼!他离开的这五年,本来是你的最好机会,但你没有好好把握,现在抱怨有什么用?” 一个穿着葛青绣边锦袍年纪约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 长衫老者见了,连忙起身施礼让座,请白发老人坐了下来。 中年人身子动了一下,站在窗边并不回头,冷冷说道:“我不抱怨,我是不甘心,同是太祖子孙,那张椅子他坐得我就坐不得?”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白发老人问道。 “只要他还没有坐上去,我就有机会,就算他坐了上去,我也要把他拉下来!” 中年人咬牙转身,对长衫老者说道:“他不是要视察民情么?厉夫子,你去安排,这一路之上,不能让他太过安逸了,最好是有去无回!” 数只鸽子从某处大院里冲天而起,向北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清湖边的谋杀 一湾湖水在地面铺开,一眼望不到边,在秋日的映照下,波光荡荡,仿佛一面破碎了的镜子,显得耀眼迷离。 湖水深不知几许,岸边湖水清澈见底,沙白如玉。 这是位于清湖州境内的巨大淡水湖,方圆数百里,名为清湖,清湖州便以湖得名。 清湖风景秀丽,水产丰富,清湖州有小一半的百姓依靠清湖打鱼为生。因为时常有人来游览,沿着湖的四周,建有不少酒楼客栈。 每到秋季,湖鱼肥美硕壮,其中最有名的一种湖鱼,状如长刀,鳞片柔软似绸,色如黄金,肉质雪白如乳,名为金刀鱼,是历朝的皇家贡品。 朝庭内务府为了方便收购金刀鱼,在湖的南面设立了一个采办处。 慢慢地,紧靠采办处,在南面形成了一个小集市,原本只是以湖鱼交易为主,经过历朝发展,现在已经形成一个规模较大的交易市场,交易的货物是衣食住行,无所不包。 任意一行人由罗山州一路往南,路过清湖,本来不打算停留,但金刀鱼天下闻名,随行的众人极难有机会尝试,都想趁此机会去尝尝金刀鱼的味道,任意不好扫众人的兴头,便与众人往清湖而来。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清hn面,刘正去挑了一家干净雅洁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开了两桌。 不一会,酒菜就一道道布上来,最诱人的当然是金刀鱼。 店小二一边布菜,一边热情地介绍清湖景色,笑道:“客官,看你们是初到清湖,清湖景美,何不到湖边走走?” 户部司官谭志仁应道:“小二有心,我们正有此意。” 点菜的时候,任意特别吩咐酒家用金刀鱼做了三道菜,分别是清蒸c油炸c炖汤。 清蒸的滑嫩,油炸的香脆,炖汤的鲜美,这二菜一汤一端上桌,众人迫不及待地动起筷来。 金刀鱼是朝庭贡品,任意在天京曾经吃过,他见众人吃得高兴,想起店小二的话,吩咐众人慢慢品尝,起身下楼,风照影也连忙放下筷子,跟了下来。 酒楼门前,有东西两条道路通向湖边,任意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迈步向西走去。 此时正值午后,湖边极少行人,两人沿着湖边缓缓而行,只见湖面如镜,远处高山倒影,湖边秋叶如金,一派如诗如画的秋色景象。 任意抓起站在肩上的三毛往空中一丢,三毛得意地在上空飞舞盘旋。 任意张开双手在空中挥舞,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笑着对风照影说道:“这个地方真美!风爷爷,有没有想过找一处绝佳风景之地来养身?” 风照影微微笑道:“小主人,这个就得看你了啊。” 任意明白风照影的意思,皇帝爷爷退下来了,他们才可以归隐。 “风爷爷,放心吧,很快了。” 任意坚定地握了握拳,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艘渔船泊在岸边,船上有人在忙碌,举步走了过去。 风照影抬眼望去,是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在收捡网中的鱼,不时从网上解下鱼丢进船舱中。 眼看着任意走到距离渔船的四五米处时,船上三个人的解鱼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风照影心头一动,一个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涌起,急忙叫了一声,但已经迟了! 任意绝对没有想到,他在清湖边上随意而行,竟然有人对他进行偷袭! 任意听到风照影的惊呼声,回头一望,船上的三人猛然站起,双手齐挥,十几枚网梭一样的暗器泛着暗蓝的光芒已经闪电般朝任意周身笼罩而下! 与此同时,中年汉子双掌猛地往水中一拍,水流激荡,渔船快速地往湖中飘去。 一股死亡的阴影从任意的心头升起,数米的距离,实在是避无可避,仓促之间,大吼一声,气剑御气而出,一片光芒泛起,只听到丁丁当当数声和噗噗两声,任意仰天倒在地上。 三毛在空中看见任意被袭跌倒,嘎声怪叫,骂道:操你姥姥的!一个俯冲而下,猛然变身,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往船上一扫,船上三人惊呼着被扫得飞上岸边,三毛随即伸出两只巨爪就往渔船抓去,渔船瞬间变成一堆碎木板在水中四散飘荡。 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任意仓促御剑抵挡,但还是被两枚网梭射中,一枚射中左胸,一枚射在大腿上。 中梭的瞬间,任意觉得伤口发麻,知道是网梭被喂了剧毒,急忙运功抵御毒气入侵,伸手把插在身上的网梭拔掉,从怀中掏出解毒丹吃了下去。 丹圣的解毒丹几乎可解百毒,任意吃下去后,略一运功,知是无碍,暗自松了口气,仰天闭目躺着不再动弹。 中年汉子三人被三毛扫落到岸边,正想爬起来逃跑,但风照影此时已经赶到,只见他身形飘忽,出手封了三个人的穴道丢在一边,转身急忙扑到任意身前。 风照影看见任意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以为已遭不测,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叫道:“小主人。” 任意睁开眼睛,苦笑着说道:“风爷爷,我没事,只是身上的余毒一时还不能完全解化。” “吓死老奴了,小主人。”风照影惊喜叫道。 三毛从天上飞了下来,来到任意身边,看到任意并无大碍,对风照影说道:“风老头,公子身上有疗伤药,赶快给公子把伤口敷上,我去把小刘子叫过来。”说完往酒楼飞去。 风照影给任意敷完药,过去把那三个人提过来丢在地下,寒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们?” 一对中年男女和年轻姑娘躺在地上,抬头望天,并不说话,却个个脸上露出悲容。 任意见到他们如此神情,心中一动,问道:“难道你们来刺杀我是迫不得已吗?” 沉默片刻,中年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没错,我不杀你,我的一双儿子就得死于非命。” 任意叹道:“用我一命换两条人命,倒是值得的。” “灵武王要是有事,你们百死莫赎!讲!是什么人派你来刺杀灵武王的?” 风照影厉声喝道。 中年男子听了十分意外,惊讶地问道:“你是灵武王爷?” 中年妇女和年轻姑娘也吃惊地转过头来望着任意。 任意此时还躺在地上默默运功,不便坐起,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错,你们要来行刺居然不知道我的身份?” 中年男子突然面露愧色,说道:“我们并不知道要刺杀的是什么人,其实王爷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见过王爷一面,只是刚才我们急于出手,再加上事隔几年,一时认不出王爷。” “我是你们家的恩人?这是从何说起?”任意有些意外。 “大德路上有家和春堂,和春堂里有个小神医。” 中年男子说道:“当年王爷在大德路上的和春堂坐诊行医,我家一双病重的儿子就是被王爷所救,后来我们去天京想向王爷当面道谢,和春堂的余老板说王爷早就离开了和春堂,并知道了王爷的身份。” 任意明白了,当年他在和春堂坐诊,治人无数,他那里记得这许多人? 任意微微点头,说道:“你要是相信我,说出事情真相,或者还有办法解救你的儿子。” 中年男子没有想到,自己差点要了灵武王的命,他居然还想着要解救自己的儿子,心中一时是五味杂陈。 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事成之后,你就到湖东城的土地庙领回你的两个儿子,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刺杀失败,我的两个儿子没有幸存之理,天意啊!” 想起自己一双尚在年少的儿子就要惨遭毒手,中年男子绝望地长叹一声,一时泪水长流,中年妇女和年轻姑娘也是泣不成声。 中年男子说的所谓天意,是因为他认为,假如今天刺杀的不是灵武王,或者就能成功了。 中年男人因为刺杀失败,意味着他的儿子难逃一死,他就失望伤心,痛哭流涕,要是他刺杀成功,被害者的家人又该如何面对? 任意想起自己数次死里逃生,又想起远在东部大陆上被自己杀死的齐国太子,心想,人应该是世界上最虚伪最自私最矛盾最卑劣的动物了吧?满口仁义道德,劝人为善,但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损害他人利益甚至生命。 任意摇摇头,望着天上不停变幻飘浮的灰云沉默起来。 刘正与六部的几名官员接到三毛的消息,听到任意被刺,吓得心惊肉跳,急忙赶了过来,看到任意只是受了伤,并无大碍,都松了一口气。 任意急于了解事情真相,一时还不便起来,还是躺着不动,吩咐刘正把中年男子三人扶起坐在地上,对中年男子说道:“你们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说出你们的身份和事情真相,我会想办法去解决。” 中年男子知道,灵武王权倾天下,他如果能亲自出面,说不定真的就能解救两个儿子的性命。 他看了任意一眼,低头片刻,说出自己的身世和事情原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演一出戏 中年男子名叫夏远,中年妇女和年轻姑娘是他的妻女,原是天京西面临海郡人氏。 夏家人世代居住在卫海边上,祖传下来的一身水中绝技,潜海冲浪如鱼得水,更有一样了不起的本事是懂得大海潮汐天文气候,用俗些的话说,就是熟悉大海脾性,什么时候退涨潮,什么时候起风浪等等,都能预测得八九不离十。 夏远的曾祖爷夏风博在前朝元丰年前间,曾经是一名水师将军,后来卫国闹分裂,全国大乱,因为夏风博深通海上天文气候,各方都意欲拉拢夏风博。 夏风博一时看不清形势,意图保持中立,他的副将沈冲起兵造反,杀了夏风博,拉着人马归顺了宁国。 当时夏远的爷爷只有十几岁,夏远的曾祖母带着十几岁的儿子趁乱从天京暗中逃出,逃到清湖边上隐居下来。 为了报仇,夏远的爷爷在清湖苦练十几年之后,夏远的曾祖母认为时机成熟,派夏远的爷爷奶奶暗中潜入宁国,要杀沈冲报仇。 夏家人虽然水中本领了得,但在武道上却是平平,夏远的爷爷奶奶当时只不过是盛元境的修为,他们刺杀沈冲无果,反而被杀。 夏家两代人都死在沈冲手上,这个仇恨已经是永远无法化解。 数年之后,夏远的曾祖母积郁成疾,临终前留下遗嘱,吩咐夏远的父母,杀祖杀父之仇永不能忘,但夏家后代如人丁不旺,后代子孙如无杰出者,不得提报仇之事。 夏远的曾祖母之所以立下这样的遗嘱,是因为夏家有个代代相传的家族遗传心脏疾病,幸运的话是隔代相传,生下的孩子往往几岁就养不住,夏家向来人丁单薄,夏远的曾祖母是怕子孙后代为了报仇而使夏家断了香火传承。 夏远曾经有两个哥哥,都是在几岁上头就得病死了,夏远逃过了这一劫,他的父母曾对他寄予厚望,但夏远除了水上功夫不输祖上,在武道上仍然是没有多大出色,现在也不过是盛元境修为。 夏远的双胞胎儿子出世,夏家人是既高兴又担心,但这两个孩子还是逃不过隔代相传的魔咒,又不幸患上了家族遗传病。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任意,把他两个儿子的病给治好,积压在夏家人多年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来。 这两个孩子病的治好以后,渐渐显露出夏家人特有的天赋,年仅十多岁,在清湖里潜水游泳,弄水踏浪,简直是如鱼得水,夏家人特有的一身本领渐渐为人所知。 今天早上,夏远的双胞胎儿子在湖边玩耍,被两名蒙面人劫持,以这两个孩子的性命为要挟,逼迫他们在湖西的船上等候,伺机刺杀任意。 这两个孩子就是夏家的香火传承,夏家人被强迫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虽然是出于强迫,但在夏远想来,动手之后,凭着他们的水中本领,只要潜入湖中,清湖方圆数百里,谁也奈何他们不得。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来不及下水,就被三毛扫落上岸。 任意听完夏远的叙述,心中暗暗称奇又感到心惊。 让任意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在酒楼里并没有受到任何人左右,只是自己一时起意要到湖边走走,居然遇上伏击,难道这也是天意? 毫无疑问,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但进入清湖是在半道临时起意而来,对方在上午就有了行动布置,说明对方设伏刺杀地点不止一处,估计在清湖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遭到伏击,夏家人应该是其中的一个伏击点而已。 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能力,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就能调动这么多人手? 夏家人失手被擒,对方应该已经知道,夏远的两个儿子现在是否安全? 任意思考片刻,问夏远:“假如事成,在什么地方要回你的儿子?” “湖东城的土地庙。” 夏远不知道两个儿子的命运如何,心中十分焦虑。 “在这附近能不能找到马车?”任意问道。 夏远说道:“王爷,有的,湖边有好几个马车行,专门迎送来往清湖游览的客人。” 任意对刘正说道:“刘正,你们马上去找两辆马车来,要带有车把式的。” 刘正领命匆匆而去。 任意一直躺在地上,邱于德等几名官员不敢站着,都跪在任意旁边的沙地上,任意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记住,从现在起,我已经遇刺中毒,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还有,你们悄悄把消息散布出去。” 几名官员一时不明白任意的意图,但还是连忙应道:“是,王爷。” 任意又对风照影说道:“风爷爷,我们就来演一出戏,我们就去湖东城的清湖县县衙,我就在县衙里养伤,在外人面前,我是暂时昏迷不醒不能说话,到了湖东城,你就和夏远悄悄去土地庙解救孩子,如果没有见到孩子,回来再说。” 风照影已经是归元巅峰境界,半步太元境的修为,要救两个孩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连忙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刘正带着两辆马车来到湖边,分别把任意和夏家人抬到大车上,直奔湖东城而去。 湖东城是清湖县衙所在地,位于清湖东面,距离清湖约十几里。 清湖县县长名叫姚启明,原来是内务府官员,专门负责皇族采办事务。灵武王府建成之后,景治皇帝把他派到灵武王府,是王府的大管家,为人处事精明,深得任意信赖,任意返回东部大陆之后,景治皇帝把他下放到清湖县当县长。 姚启明接到报告,说是灵武王驾临,大吃一惊,急急走了出来。 只见县衙大门前,王府侍卫队长刘正和几名朝庭官员站在一辆大车前,七八名王府侍卫骑着高头大马紧紧围在大车四周,并不见到灵武王。 姚启明正疑惑间,刘正上前说道:“姚大人,王爷在清湖遇刺中毒,现在昏迷不醒,请你马上安排地方给王爷疗伤。” 姚启明身子一震,猛地跑到马车后,拉开布帘,看见任意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车里。 姚启明深知任意的能耐,连任意自己也无法解决,说明伤得非常严重,心中一阵惊慌,急得哇声哭了出来:“我的好王爷哎,你这是怎么啦。” 刘正喝道:“鬼哭什么?快快安排去,先把王爷送进去再说。” 姚启明抹抹眼泪,连忙叫来几个衙役,把任意抬进县衙后堂安置。 安排妥当后,刘正命众人散去,姚启明对刘正瞪眼骂道:“刘正,你这个侍卫队长是怎么当的?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难道当时你没有跟在王爷身边?” 论起官阶,刘正是正四品,官不算大,因为他是灵武王府的侍卫队长,是灵武王身边的人,朝庭官员和王公贵族见到刘正,无人敢托大,姚启明只不过是正六品,换作其他官员,岂敢骂刘正? 姚启明敢骂刘正,是因为两人一起在灵武王府共事多时,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在这件事情上,刘正的确是有不是之处,当时为了贪吃几口金刀鱼,再加上任意与风照影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能伤得了他们的人没有几个,他们只不过是随意到湖边走走,那里想到就出了事? 刘正脸上一红,面露愧色,讷讷说道:“老姚,我” “启明,与刘正无关。”任意从床上坐了起来,稍一运功,脸色已恢复如常。 姚启明见到任意突然坐起来,吃了一惊,连忙跪下叫道:“王爷,这” 任意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姚启明站起来,说道:“我的确是在湖边遇刺,也受了伤,但现在我没事了,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迷惑对手,好把幕后指使人揪出来。” 姚启明站起来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王爷。” “启明,我重伤不醒的消息估计已经传了出去,州郡两府官员得到消息可能会来探望,你记住,我在这些人面前,我是昏迷不醒的,怎么招呼接待你去处理。” 任意命姚启明拿来纸笔,口述了两张方子让姚启明写出来,说道:“这两张方子,一张是疗伤的,一张是解毒的,你命人分头去抓药,其中解毒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千年灵芝极难寻找,但再难你也得让他们去找,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任意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姚启明稍为思索就明白任意的意思,连忙点头答道:“明白,王爷。” 姚启明问道:“王爷,要不要找个大夫来装装样子?” 任意挥手说道:“不用,风照影也懂得疗伤解毒,那样显得太假了,你去吧。” 姚启明拿着药方匆匆走了出去。 风照影与夏远进入湖东城后,悄悄去了在城南的土地庙,但并没有见到两个孩子的踪影,夏远估计孩子已遭毒手,心下大痛,一下子瘫软在地。 风照影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拉着夏远悄悄回了县衙。 孩子是否已经被害,暂时还不得而知。现在关键是要尽快找到幕后人的线索,夏远夫妻与女儿暂时不宜露面,任意命姚启明把他们安排在县衙住下。 灵武王在清湖遇刺重伤不醒,正在清湖县衙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四合院子里的人 初冬时节,湖鱼为了休养生息,沉归湖底,清湖百姓已是无鱼可捕,纷纷泊船晒网,洗脚上岸,清湖上没有了往日撒网捕鱼的繁忙景象。 清湖边上的黄叶尽落,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倒是湖东的那片竹林还有些许绿意。 在这片竹林里面,有一座普通宽阔红砖盖瓦的四合院子。 院子天井左边搭着一个葡萄架,架上熟透了的葡萄也没有采摘,紫幽幽地随风晃荡。 葡萄架下,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有几杯残茶。 一个五十来岁的紫衣人站在葡萄架下,看着眼前的一串葡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名神情恭谨的中年汉子正躬身站在一旁。 紫衣人伸手摸了摸那串葡萄,然后放下手回身看了两个人一眼,说道:“你们能确定灵武王现在依然是昏迷不醒?” 灰衣汉子说道:“我亲眼看到,姚启明在马车上见到灵武王时,当场就哭了,然后见到他们把灵武王抬进了县衙。” 身穿蓝衣的汉子拿出一张药方递给紫衣人,说道:“这是他们开出的解毒药方,现在就差一味千年灵芝,他们正到处寻找。” 紫衣人接过药方看了看,仰头寻思说道:“灵武王自己就精通医道,这张方子只能算是勉强对症下药,难道他真的是重伤不能自理了?” 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从屋子里提着一壶滚水走出来,往茶几上的茶壶加了滚水,坐下来说道:“不需要猜测,清湖州州长柏长青今天带领各郡太守前来探望灵武王,是真是假到时便知。” “假如是真的呢?”紫衣人问道。 老夫子把茶几上的残茶倒掉,往杯中添了茶水,笑道:“假如是真的,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紫衣人叹着坐下来说道:“还是不好办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老疯子。” “想办法把老疯子引开。” 老夫子把一杯茶轻轻推到紫衣人面前,说道:“我估计,景治皇帝得到消息,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要抓紧时间,只要消息得到证实,我们马上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老夫子神情似乎有点亢奋,端起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要是能够得手,我们就有机会拜将封相,呀!想想都让人激动。” 紫衣人摇摇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别太激动,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 老夫子放下杯子,往杯里续了茶水,说道:“主人占尽先机,其他人不足为虑。” 灰衣汉子问道:“大人,那几个挟来的小孩怎么办?” 紫衣人以征求的眼光看着老夫子,老夫子想了想,笑道:“夏家人被擒,还有三处伏击点的人还没有暴露,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人是免不了的,但多伤人命总是有损阴德,这几个小孩也是无辜的嘛,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本来放掉也无所谓了,但现在想想,还是暂时不要放,他们还有用处。” 紫衣人点了点头,对灰衣大汉说道:“去告诉他们,还有事情需要他们去办,办完之后就放孩子回去,注意不要露了行藏,得到消息,马上来报。” 午后时分,灰衣大汉匆匆回来,向紫衣人报告,消息已经得到证实,灵武王现在还不醒人事。 夜很黑。 天气有些寒冷。 数名王府侍卫散落在任意的房间周围,如钉子般站着一动不动。 奉命值守的县衙衙役则显得有些懒散,不时伸懒腰打呵欠。 人们没有发现,在任意所住的房间对面的房顶上,有三个黑衣蒙面人静静卧伏。 午夜过后,整座县衙寂静无声,寒风从树梢上刮过,沙沙作响,更显寂寥。 一直潜伏在房顶上的三个人突然动了。 其中的一个人打了个手势,三人齐齐猛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刚刚落地,有王府侍卫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拿下!”王府侍卫高声呼喝,纷纷朝他们扑了过去。 衙役们正自倦意朦胧,听到呼喝声,猛地一惊,接着有人拿着铜锣咣当当地敲了起来,一面喊道:“有刺客呀!抓刺客呀!” 清脆的铜锣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三名蒙面人看到众人围了过来,出手打翻了两名衙役,随即翻身上了房顶,向西跑去。 刘正与风照影听到动静,也同时现身,飞身上房,一路追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鬼魅般飘进任意的房间里。 他就是紫衣人。 看见任意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心头狂喜,举手就要一掌拍下。 他这一掌要是拍出,就算是石头也会化成粉末,何况是血肉之躯? 在他举起手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是不是太容易了? 这些年来,他奉命筹谋策划刺杀任意,一直没有机会,难道今天就成了?只要杀了床上的这个人,不但自己的命运从此逆转,卫国的历史将会彻底改变! 按照行动计划,当时老夫子的建议是,为了稳妥起见,由他去引开风照影,命那三个被他们胁迫的人趁机进房刺杀任意。 虽然风照影的轻身功法绝冠天下,但他的修为与风照影不相上下,就算被追上,风照影也是奈何他不得,他完全可以从容脱身。 如果行动失败,损失的只不过是那三个不知他们身份的人,以后还可以重新来过。 只是他太想亲手杀死任意了,所以,他选择了亲自动手,也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他的眼光往门外瞥了一眼,猛地想起一事,心头一惊,风照影是从来不会离开任意身边的! 上当了!三个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反应极快,知道自己在任意面前完全无法抵抗,已经是在劫难逃,他心中极为悲哀地叹息一声,已经举起的手一翻,狠狠地朝自己的天灵盖上一拍而下,噗!地一声闷响,他的脑袋仿佛开红的西瓜,血水与脑浆迸发而出,身体如同一堆烂泥瘫软在地。 事情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紫衣人从进入房间到自杀,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任意从床上跃起,想要抓活的,却是迟了。 苦心谋划的一出戏,到最后还是演砸了。 任意有些恼火地骂了一句,点亮灯火,只见紫衣人一张脸被他自己拍得稀烂,已是难以辨认。 姚启明看到任意房间灯火亮起,估计事情已是得手,急急走进来,看到地面上紫衣人的尸体,瞬间脸色惨白,惊叫着跳了起来。 任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启明,你就这么点出息?以后我让你去杀人你敢不敢?” 姚启明被景治皇帝打发出来当官,凭他的能耐,当个县官他能应付自如,但是太过操心,比不上在王府里当个大管家来得威风自在,他早就想回天京,但又不敢言说。 现在听任意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有机会回去?姚启明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敢!怎么不敢,王爷叫我去死也是敢的。” 任意那里知道姚启明在这个时候还能动这种小心思?笑道:“胡扯!谁让你去死了?戏演不成了,让人来收拾吧。” “是!王爷,我给你换一个房间。”姚启明应道。 任意点点头,看了紫衣人的尸体一眼,叹道:“这个人是条汉子,感觉不对就马上自杀了,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任意看得出来,紫衣人的武道修为至少是归元上阶境界,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为之买命,这样的主人绝非一般人,说不定又是与天京盛宫里的那张椅子有关。 姚启明说道:“算是吧,只可惜他认错了主人。” 当年铁国的河道总督衙门的丁伯致,为了他的主人端王,慷慨赴死,当时也是死得那么干净利落,淡定从容,那一幕让任意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忠心死士。 任意心想,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么?他看了姚启明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姚启明觉得任意看人的眼光有些异样,心头一惊,也连忙跟了出去。 那三名意欲把风照影引开的人,没跑出多远就被风照影和刘正抓了回来,略为盘问,原来他们与夏家人一样,家中孩子被抓,被迫行事,他们仍然是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这是意料中的事,但任意留意到了其中的一个细节,这几家都是清湖边上的练武之人,几家孩子都是在清湖边玩耍时被两名蒙面人挟持。 任意命刘正把他们放了。 回到姚启明重新安排的房间,任意完全没有睡意,和衣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床架上的蚊帐,正自胡思乱想,一时猜想主谋人是谁,一会又担心被抓走的几个孩子应该没事吧?他们把孩子藏在那里呢? 心中一阵烦躁涌起,任意翻身起床,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水下肚,顿时觉得一阵清爽。 踱到窗前,看到在窗外值守的侍卫蒋勇,任意心中一动,想了想,回身走到书桌前,拿来纸笔,写了一道手令,叫来蒋勇,说道:“你马上拿着我的手令去见魏成华将军。” 蒋勇听了任意的几句吩咐,接过手令,领命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一只鸽子带来的消息 寅时初刻,驻扎在清湖西面约三十里处的步兵师将军魏华成被亲兵叫醒,说是灵武王的侍卫带来了灵武王的手令。 魏华成正睡得香甜,这时候被人叫起来,心里不由一阵光火,但听到是灵武王的人,十分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出来见过蒋勇,接过手令看了看,他心里有些疑惑。 手令的内容很简单,命魏华成见到手令之后,马上带上五千人马赶到清湖待命。 白天的时候,他与清湖州州长柏长青去清湖县衙看望过任意,明明见到任意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怎么突然间又在三更半夜发来指令? 魏华成见过蒋勇,他知道手令是真的,但他不明白的是,现在又没有仗打,灵武王突然调动数千人马去干什么?要不要上报军部和步兵元帅府? 蒋勇知道魏华成心中有疑问,但他不想做什么解释,对魏华成说道:“魏将军,王爷说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在清湖见不到你的人马,你这个将军就不要当了。” 听到蒋勇说得如此严重,魏华成心头一惊,心想,灵武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有权调动兵马,不如先把人马带到清湖,反正手里有灵武王的旨令,要是上头怪罪下来,这官司由灵武王与上头打去。 主意打定,魏华成命人点起五千士兵,亲自带队直奔清湖。 寅时未刻时分,军队开进清湖,任意早早就在清湖的南面等候。 魏华成看到任意此时是生龙活虎,精神抖擞,与白天见到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完全不同,怔怔望着任意忘了见礼。 任意笑了笑,说道:“魏将军,打扰了你的好梦,辛苦了。” 魏华成回过神来,急忙行了军礼,口称:“步兵第九十七师魏华成见过大元帅。” 任意摆摆手,说道:“魏将军,事情有点急,来不及细说,有几家百姓的孩子被人绑架,可能就藏在清湖边的某个地方,你们主要的任务是把孩子们找回来,见到可疑人物要严加盘查,但要告诉你的兵,手脚要干净,否则,定斩不饶。” 魏华成听到是这么点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与任意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沿着湖边向东西搜索,,最后在清湖的北面汇合。 此时已是早上的五点钟,清湖边的百姓正在睡梦中,两路军队如潮水般一路搜寻过去,一时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好在魏华成严令部属严加管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东路的军队在湖东那片竹林里发现了那座四合院,并在四合院的柴房里找到了五个孩子。 任意接到消息,马上赶了过去。 这五个孩子之所以遭此大罪,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要是孩子遭遇不测,就于心难安。任意看到五个孩子安然无恙,一直悬挂在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 孩子是找到了,但对幕后人仍然是一无所知。 看着葡萄架下小茶几上的残茶,知道院子里的人是仓惶撤离。 打量着这间普通陈旧的四合院,院墙青苔斑驳,已经是有年头的房子了。 任意心里突然明白,自己在清湖遇刺,并非是对方早有预谋,实际上是自己撞到人家枪口上来了。 看着葡萄架上满棚成熟得将要脱蒂的葡萄,紫幽幽的惹人喜欢,任意伸手摘了一粒放进嘴里,只觉满口生津。 “这不是普通人家,普通百姓早就摘去卖或是吃了。” 风照影也摘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说道。 任意点点头,对姚启明说道:“启明,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什么人吗?” 姚启明连忙说道:“当时我还没有到任,是五年前一个来自京城名叫陈昌月的人买下这块地建的房子,档案里写着他在天京做着买卖。” 清湖风景优美,有很多富贵人家在清湖边上买地建房,每到秋季,湖鱼肥美的时候,就来清湖度假,品尝湖鱼,这很正常。 对于陈昌月的身份,陈昌月与四合院子里的人是什么关系,并不难查,回到天京一查便知。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任意命刘正等人再细细搜索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就准备撤了。 突然,一只灰色鸽子从天而降,落在葡萄架上,伸着脑袋咕咕地叫着。 姚启明眼尖,看了鸽子一眼,惊叫道:“王爷,这鸽子脚上有东西。” 信鸽?任意心头一动,伸手虚空一抓,把鸽子抓到手上,翻过来一看,只见鸽子的腿上绑着一指长短的小竹筒。 摘下小竹筒,把鸽子放到葡萄架上,从里面取出卷着的小纸片,上面写着:曹不乐已赴清湖,设法确定事情真相后回报,如无结果则一路相随,伺机行事。年。 小纸片上写的意思很明白,是告诉院子里的人要确定任意的生死,如果任意没死,就暗中跟踪,再次伺机下手。 任意把小纸片递给风照影,笑道:“曹爷爷要来。” “看来主人非常担心,你马上向天京报平安吧。” 风照影拿过小纸片看了看,还给任意,笑道:“看来是天京里的人要问吉凶呢。” 任意接过小纸片,再摊开来看了看,笑道:“看来路上还得有麻烦啊。” 姚启明伸头瞄了瞄,看到上面的一个年字,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王爷,我想起一个人。” “什么人?”任意转过身来问道。 姚启明说道:“这个院子的主人叫陈昌月,端庆王府里有一个陈昌年,他们会不会是兄弟?” 端庆王!要说现在最想杀死任意应该就是端庆王。 在任意没有回到卫国认祖归宗之前,景治皇帝迫于皇族压力,册封了皇族中的几位青年人为王,以作继位人之选。 当时继位呼声最高的就是端庆王,假如任意不出现,端庆王极有可能成为卫国的皇帝。 本来任意还有些怀疑是自己的那位二姑姑暗中搞的鬼,听了姚启明的话,思索片刻,他已经相信,这次刺杀行动,应该是端庆王的手笔。 “贼心不死啊!” 任意把目光投向院外的几枝刺竹,轻轻说道。 风照影冷哼一声,说道:“是不自量力,主人太过仁慈了。” 任意笑道:“自家兄弟嘛,总要留些情面不是。” 迷底已经解开,任意对这些并不在意,他一路走来,经历的风浪并不少,这些算不上什么,至多是有点麻烦而已。 回到县衙,任意马上写了一封平安信,命人马上报送天京,以免景治皇帝担心。 救回来的几个孩子各家都领了回去,因为任意还没有说话,夏家人还留在县衙。 任意让刘正把夏家人叫了过来。 刺杀灵武王,就是死罪,夏家人见到那几家人都被放回去了,唯独自家人还不能走,不知道灵武王要怎样处置,个个心里都有些惊惶。 任意见到夏家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如粉雕塑玉琢,非常惹人喜爱,看着孩子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夏征。” “夏途。” 孩子有些怕生,听到任意问起,躲在夏远夫妻背后怯生生地应道。 征途?任意愣了一下,心想,莫非是天意?前面可是有漫漫征途等着自己去走啊。 夏远看到任意突然沉默,连忙解释道:“这是孩子爷爷给取的名字,意思是要让我们不要忘记家仇大恨,复仇道路如漫漫征途。” “好名字。”任意咳了一下,说道:“夏远,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为国家出力?” “为国家出力?”夏远一时不明白任意的意思。 任意说道:“你们夏家精通水性,懂得海上天文气候,有这样的本事没有地方发挥,甚为可惜,我想让你到水师中效力,你看如何?” 夏家祖上本来就是卫国的水师将军,夏家后人一直都想重振门风,但惨遭巨变之后,再也没有进身之道,现在任意有意招纳,岂有不愿之理? 夏家人差点要了任意的命,任意不但没有计较,反而给予夏家人前途,有了重振夏家门楣的机会,夏远感激得哭着跪了下来,说道:“多谢王爷不罪之恩,我们夏家人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夏远妻儿也纷纷跪了下来。 任意摆手笑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不是为了我效力,是要为国家出力。” 任意把姚启明叫进来,说道:“启明,清湖县丞吏部对他的考评不错,你就把县长的大印交给他吧,你与邱大人几个人带着夏家人先返回天京安置,等我回去后再做安排。” 姚启明听到心头一喜,有些结巴地说道:“王爷,我能回去?” “怎么?你不想回去?”任意笑问。 姚启明急忙说道:“想,怎么不想,我一直都想再回去服侍王爷呢。” “下去安排吧。”任意挥手说道。 姚启明小心地问道:“王爷,要不让邱大人他们带着夏家人先走,我跟着王爷吧?” 任意从天京出来,一路上都是刘正在张罗,但刘正并不会侍候人,要是让姚启明跟随,肯定会方便舒服得多,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邱于德等几名六部官员带着夏家人先行回京,任意则与风照影c姚启明和数名王府侍卫一路向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无意泄露机密的人 卫国现在虽然只是剩下半壁江山,但疆域还是很辽阔,如要踏遍各个州,估计要花上数年时间。 离开清湖州,任意一行人折向东南,打算到与荣国交界的边境察看之后,然后回京。 荣国在三国之中实力最弱,宁国最强,信国次之。 俗话说,杮子专拣软的捏,按照一般正常思维,如要开战,荣国应当是首当其冲,但直到现在,任意还没有想好,一旦开战,首先应该向那一个国家下手。 不过,任意要统一四国的计划,只有景治皇帝和皇庭五侍知道,还是个秘密,他还可以慢慢做准备。 天上下着小雪,绒毛小雪飘扬飞洒。 通州城里,屋檐树梢挂满了雪花,白茫茫的一片。 一连几天下雪,任意一行人被困在南通州首府通州城里一家名为山斋的客栈里。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任意与风照影回到客房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隔壁的客房传来说话声:宇瞻兄,你又有弟子要上京考取功名了,你虽不自取功名,但弟子出色,足已自豪,何不随弟子们一起进京享享清福? 一个声音说道:是啊,老师,庄远望和余子安两位师兄都在天京呢。 庄远望是工部侍郎,余子安是天京辖下西山郡的太守,这两个人颇有才能,操行甚佳。 任意听到他们提起这两个人,站在门口心想,他们都是师从一人?看来他们的老师是学问深厚,授徒有方啊。 一道清亮的声音呵呵笑道:“我老啦,高堂在上,不想离开故土,再说,我也凑不得那些热闹,还是我这样自由自在的好。他们要去考取功名,正是赶上好时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最先的那道声音问道:“宇瞻兄,这是从何说起?” 宇瞻兄说道:“灵武王担当天下兵马大元帅,很多人认为是当今皇上为灵武王继位做过渡,其实不然,是灵武王为统一四国做准备。” 任意与风照影对视一眼,心头一惊,这本来是个秘密,这个人居然说了出来。 房间里一时沉默,估计房间里的人和任意一样感到吃惊。 宇瞻兄笑道:“你们不要这样看我,灵武王是皇上唯一的孙子,他想要当皇帝,也就点点头的事,但他为什么不登基?他是为皇上着想,卫国是在先皇手里一分为四,假如灵武王能够重新统一卫国,对于当今皇上来说是不是一大功绩?卫国统一之后,国家得需要多少人才?是不是机会?” 任意越听越惊,杀机顿起,自己这么点心思居然被这个人看得如此清晰透彻! 原先的那道声音吸着气说道:“灵武王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房间里沉静片刻,宇瞻兄似乎意识到说这个话题不妥,连忙岔开了话题。 此时任意心里已经起了杀机,但他想了想,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心念急转,这几个人怎么办?自己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如果这几个人出去一说,被天下人知晓,肯定会影响统一大计。 杀掉这几个人很容易,只是因言获罪,于心不忍,也难以面对天下人,要不把这几个人关起来,等到开战之后再放出来? 任意突然想起别随风。 自从别随风回归千岛国登基当了皇帝之后,任意的身边就没有了出谋献策之人,他一直希望能再物色一个适合的人在身边参谋策划。 这个人能培养出余子安庄远望这样的人才,又有如此眼光,学识应该不差,任意突然生出要招揽此人的念头。 “这个人能不能用?”任意看着风照影说道。 风照影想了想轻声说道:“不妨见见,如不合适,必须除掉!” 任意点点头,来到隔壁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年轻读书人打开房门,看了任意一眼,问道:“这位兄弟有何贵干?” 任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房里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正对房门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这个人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显旧的灰色长袍,但浆洗得非常干净,一眼看去,就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一身的书卷气还带着些许迂腐的味道。 他的相貌甚为普通,面容清瘦白净,只是一双浓眉如扫帚一般有些夸张地向两边翘起,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坐在他下首的是一个留着雪白山羊胡子的老者,左右两边坐着三个带着些许书卷气的年轻人。 任意不理开门的年轻人,走进房里对众人拱手作揖,说道:“在下韩意,就住在隔壁,正是要上京谋取功名,料想诸位仁兄应是同道中人,特来讨教。” 众人见到任意一袭白衣,气质不凡,估计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也不敢怠慢,纷纷起来还礼让座,唯有那个中年人端坐不动,静静打量着任意。 任意向中年人点点头,微笑着坐了下来。 山羊胡子笑道:“俗话说,千里当官只为财,老夫看韩公子不像是缺财之人,难道韩公子是为了名?” 任意说道:“只要当了官,不但名利双收,还可以光宗耀祖,何乐不为?” 一个年轻人给任意端来一杯茶,说道:“听韩兄的口气,莫非有十分把握?” 任意抬头向年轻人致以谢意,说道:“在下自小博览群书,知识渊博,满腹学问,今科三甲必取,嗯,就算不能取三甲,但要上榜料想应该不是难事。” 任意这句话说得有太狂了,不但三甲必取,还敢说自己知识渊博满腹学问! 风照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听到任意在胡吹,不由得偷偷掩嘴而笑。 中年人眉头一皱,嘴角一翘,说道:“无知!狂妄!” 任意对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我就是有学问,何来无知狂妄之说?请先生教我。” “学海无崖,你自称渊博是为无知!敢视三甲为囊中之物,是为狂妄!” 中年人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扫帚眉一扬,说道:“国家取士是要招揽安邦治国之才,你要名利双收光宗耀祖,就是立意不正,要是让你这样的人当官,首先就苦了百姓,百姓苦,国家衰,要你何用?” 任意笑道:“别人不都是这样当官的么?贪官污吏多的是,先生你如之奈何?” 人的天性贪婪,贪官污吏在历朝历代都是杀之不尽,就如割韮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的确是没有什么良策。 中年人冷哼一声,说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人人都先正己身,出于污泥而不染,就满塘皆清。” 任意突然想起西沼国荷花镇里的满塘莲荷,但终究还是有些折了沉于泥中,想了想,摇头说道:“清不了。” 中年人说道:“是清不了,但愿半塘能清,也是百姓之福,国家之幸。” 但愿半塘能清! 任意在铁国当权多时,深知几乎无官不贪,吏治要是能做到半塘能清,国家何愁不兴? 任意低头想了想,不由抬头问道:“先生有何良策?” 本是清谈议论,众人听到任意突然问起国策,不禁愕然。 中年人看了任意一眼,若有所思。 任意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着站起来对众人拱手一圈,说道:“敢问诸位先生尊姓大名?” 山羊胡子笑道:“失礼韩公子了,老夫郁东林,这位是文树青先生,门下弟子多有出色。” 接着又介绍了几个年轻人的名字,任意一一记在心里。 任意估计文树青已经起了疑心,知道不宜再留下,连忙告辞出来。 回到房间,风照影问道:“这个人如何?” 任意摇头说道:“这个人倒是有些见解,不妨再看看,只是这些人怎么料理却是为难,要是他们其中有某个人的大嘴往外一说,后果就严重了。” 风照影看着窗外正自飘扬的白雪,说道:“估计他们也是因为被雪困在这里,一时还走不了,如迫不得已只能下手,总不能因为几个人就影响到我们的大计。” 任意微微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只能这样了。” 文树青看着任意走了出去,总感觉这个人在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心里想着韩意这个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 韩意?寒意?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大弟子庄远望曾经说过灵武王的事,皇帝曾经有意让灵武王改回寒姓,但灵武王坚持不改,名字就叫任意。 寒意就是任意,刚才这个人就是灵武王! 灵武王借讨教之名而来,肯定是因为听到自己所说的统一四国这番话,这本来是灵武王还没有实施的秘密计划,却被自己无意中说了出来。 文树青想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上了泼天大祸! 他深悔自己多嘴,甚至房间里的人都难逃一劫,他的身体微微抖了起来。 郁东林看见文树青神情有异,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问道:“宇瞻兄,你身体不舒服?” 文树青摇摇头,缓缓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你们听着!刚才我所说关于统一四国的话你们要永远烂在肚子里,半个字也不能对人说起,或者能保存你们的性命,否则,你们难逃一死,都记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招揽 问计 房间里的人听到文树青突然说出如此严重的话,全都吓了一跳,满脸惊讶地望着文树青。 郁东林心头一动,问道:“宇瞻兄,是与刚才这个韩意有关吗?” 文树青是深悔自己连累了众人,一时又不好解释,实际上是这种话不能再提,只好沉着脸摆手说道:“你们不要问为什么,总之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众人一时还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但都估计事情肯定是与韩意有关,各自默默点头不语。 文树青看了几名弟子一眼,他们正年少青春,要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让他们身遭不测,那真是百死莫赎,他更有一个担心,会不会牵连到已经身在仕途的弟子? 文树青极力思索回想,确定刚才的话是第一次说,与弟子们的书信来往中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问题,略觉放心。 什么是祸从口出,文树青这个时候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思量半天,文树青觉得,就算让房内众人严密封口,也无法让灵武王释疑,于是他决定带着房内众人去见灵武王,任凭灵武王处置。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任意明白文树青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心中暗地赞许这个人的聪明和机智。 文树青带着众人来到任意面前领罪,一是向任意表示不会把话说出去,二是如果得不到任意的宽恕,他们只好认命。 尸山血海,黄沙埋骨,自古以来成就大业者,为了大业,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任意也不例外。 统一四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并不是任意追求的最终目标,但却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业,他不能让这几个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依风照影的意思,直接把人除掉,以免多生事端。 但任意心里很矛盾,一是有些于心不忍,再就是想试探一下文树青。 任意看着几个慌张惊恐的人低头跪在地上,怜悯之心顿生,到底是仁慈占据了上风,看着文树青说道:“文先生,你抬起头来。” “先生不敢当,请王爷吩咐。”文树青微微抬起头。 任意看着文树青笑道:“文先生不必紧张,既然你已经了解我的意图,那请你说说,如要征讨三国,最先攻打那一国?” 文树青一愣,他没有想到,任意直截了当地问计于他。 文树青马上想到,如果自己的回答能够让灵武王满意,说不定就能救了自己几个人的性命。 思量片刻,文树青说道:“三国之中,宁国最强,臣认为拿下宁国,其余两国不足虑。” “哦?荣国最弱,为什么要对最强的先下手?”任意问道。 “从地理位置上看,信国位居西南,宁国在最南方,荣国处在东南面,如果把三国串联起来看成是一条蛇的话,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宁国就是这条蛇的七寸,吃掉宁国,就把信荣两国从中隔开,再拿下信国,荣国就好打了。” 文树青说完,舔了舔嘴唇,微微抬头看了任意一眼。 任意走到窗前往外凝视片刻,回身说道:“荣国为什么要放在最后?” 文树青说道:“荣国虽弱,但地势最为险要,易守难攻。” “统一四国,是否会遇到阻力? “有。” “来自哪里?” “定国。” “何因?” “它不想让卫国重新成为天下第一大国。” “有何对策?” 文树青突然露出狡黠的微笑,说道:“以西沼国为牵制,然后派人去搞点事。” 任意想起几年前自己在定国万和宫里放的那把火,点点头,笑道:“文先生博学多才,为什么不考取功名以报效国家?” 话题突然转变,文树青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来说道:“不瞒王爷,并非臣不想,是时运不佳,曾经有三次将要成行,怎奈高堂有疾,只好放弃,这也是我的命,天命不可违,从此我断了仕途之想。” 任意听了心下感动,凭着文树青的才学,考取功名应该不是难事,但他为了照顾父母,却甘愿放弃前途,不但孝道感人,也可看出此人对于功名利禄甚为看淡。 “家中高堂妻儿安好?”任意问道。 “谢王爷!父母健在,臣尚未娶妻。” 任意突然又转而问候家人,文树青又似意外,但听到问起父母,连忙重重叩了一个响头。 都说无后为大,如此孝顺之人居然没有娶妻生子?何以告慰父母?任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文树青跪在地上不语,似乎有难言之隐。 郁东林突然说道:“通州穆家女子自小与文先生青梅竹马,因为穆家嫌文先生家贫,意欲另择他人,但穆家女子非文先生不嫁,以死相抵,两家就这么耗着,其实,文先生是在等穆家人放手松口呢。” 原来是这样,还是个重情义之人啊,任意心想,他站在窗前沉默良久,博学多才,才思敏捷,孝道,重情,看淡功名利禄,这几个关键词在任意脑海里闪现,他已经决定,要招揽此人为己所用。 文树青几个人跪在地上,不知道任意如何处置,各自都惴惴不安。 任意突然说道:“文先生,我身边正缺一个参谋之人,你可否愿意助我完成统一四国大业?”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听得心头一震,文树青的脑袋更是嗡的一声响了起来,脑袋涨得老大。 文树青知道,灵武王此言一出,只要自己答应,郁东林几个人是逃过了一劫,但又为自己戴上了一套枷锁。 在灵武王身边参谋策划,看似言听计从风光无限,但人有力屈计穷时,要是稍有不慎出了昏招,不但影响了灵武王的统一大业,自己也就成了千古罪人。 文树青微微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咬咬牙,说道:“承蒙王爷看重,臣只不过是读过几本书,如此重任臣不敢当。” 任意知道文树青的心思,冷冷说道:“本王历经数次生死,也曾读过书,更是阅人无数,自有用人之道。” 任意的意思是,本人的学识也不差,也懂得知人善任,如果发现文树青才能平庸,自然弃之不用。 文树青满腹学问,向来颇为自负,听了任意的话,心里的那点自尊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他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梗着脖子说道:“臣愿意执鞭坠镫,为王爷赴汤蹈火。” 文树青愿意臣服,任意微微笑了一下,伸手说道:“你们都起来,起来说话。” 等众人站起来,任意脸色一变,一股浓重的杀气从身上散发出来,严肃地说道:“你们记住!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你们要彻底忘掉,在计划实施之前,但凡漏出些许风声,都是你们的罪,休怪本王无情!” 房间里的人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打了个冷颤,齐声应道:“是!王爷。” 文树青中年未娶,任意为了解除他的后顾之忧,亲自去穆家提亲,为他们办了婚礼,然后命四名王府侍卫护送文树青的父母妻子和他的几名弟子先赴京城安置。 文树青原本只不过是一个乡下读书人,受到任意如此礼待,自然是感激涕零,心下也自惶恐,怕辜负了任意的期望。 按照文树青的设想,是要先拿宁国开刀,所以任意改变了路线,带着文树青等人直奔南面的宁国边境。 宁国的开国皇帝是景治皇帝的叔叔宁王寒武。 卫国被搞得四分五裂,始作俑者就是这位宁王。 自古以来,皇帝谁都想当,当然,也有像任意这样的奇葩不太想当皇帝的。 宁王是前朝元丰皇帝的弟弟,在他们兄弟之中,宁王最有才华,但懦弱平庸的元丰皇帝继位,宁王不服。 宁王认为,大家都是同一个老爹,老爹的江山应该是兄弟们都有份,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独占? 宁王的想法与众不同,他不想夺取哥哥在盛宫里的那张椅子,他只想谋取自己应得的那份江山。 老爹留下那么多套房子,不能凭着你是老大就全占了,我总得要有一套吧?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宁王暗中筹谋策划,要从元丰皇帝手里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套房。 宁王知道,大哥势大,要与大哥争家产,自己独木难支,于是他暗中鼓动皇族中人和手握兵权的元帅参与,起兵反叛。 当年起兵谋反的一共有六路人马,其中详情说来话长,要是换成别的皇帝,宁王几人可能无法成事,可是他的哥哥元丰皇帝却懦弱无能,好在朝庭还是有很多忠心的大臣支持他,出兵平乱,到底还是有三路人马成了事,硬是分掉了卫国一半江山。 宁王立国之后,取国号为宁,帝号隆武。 隆武皇帝在位三十多年,驾崩之后,他的儿子寒冲继位,帝号明兴皇帝。 论起辈份,明兴皇帝寒冲与景治皇帝寒青同辈,是任意的爷爷辈。 宁王起兵谋反,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应得的一份江山,但他的儿子寒冲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寒冲认为,卫国盛宫里的那张椅子才是寒家皇族的正统,所以,寒冲继位之后,强征赋税,招兵养马,养精蓄锐,要把盛宫里的那张椅子夺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初为人父 卫国的江山虽然是二去其一,但与宁国相比,仍然是个庞然大物,按理寒冲不应该再有非份之想,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已是万幸。 但寒冲却认为,当年他的老爹能撕下一块肉来,说不定我嘴巴张大点,找到机会就能把卫国吞下去。 寒冲做着重回天京的美梦,却不知道他的孙儿辈任意不但不准他回天京,反而要把他老爹认为是属于自己的那套房也要收回去。 文树青泄露机密,差点成为刀下鬼,惊魂未定,但意外地被任意招揽为幕僚。 还没回过神来,任意亲自为他提亲,给他办了婚礼,接着又派人把他的父母妻子送进京城,总之他是晕乎乎的仿佛在做梦。 从通州城出来,他渐渐冷静下来,他认为任意在这种时候不适宜在边境现身,如果被人看到任意在边境出现,说不定就有人看穿任意的意图。 任意听从了文树青的建议,改变路线,返回天京。 景治五十八年,冬末。 任意在春天带人悄悄离京,回到天京时,已是农历腊月小年。 离京将近一年,任意对母亲和水灵儿甚是思念,回到王府,也不让人通报,急忙往王府后院清安阁走去。 清安阁是任意和母亲居住的地方,他刚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笑声,走进去一看,里面的情景让任意大为意外。 只见景治皇帝和怡仁皇后坐在梨花木椅上,怀里各自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笑呵呵地逗着,大姑姑惠灵公主站在皇后身后,满脸含笑看着皇后怀里的婴儿。 琴画和水灵儿坐在右边,更让任意意外的是,童丽正站在琴画身后。 水灵儿看到任意,惊喜地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你回来啦。”意欲想扑过来,猛然想起不妥,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定望着任意。 皇后朝怀里的婴儿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的好孙儿回来喽。” 任意走上前,正想给爷爷奶奶下跪见礼,景治皇帝摆手笑道:“行了,在自己家里闹什么规矩。” 看着皇帝皇后怀中两个肉红嘟都的婴儿非常可爱,任意笑问:“这是谁家的孩子?真可爱。” 众人大笑起来,皇后笑道:“我的傻孙儿,这么精明的人却问出傻话来,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你的孩子呢,我们寒家又添人丁喽,阿弥陀佛,祖宗保佑。” 我的孩子?任意心头一震,随即心里狂喜。 任意已经三十七岁,水灵儿三十三岁,他带水灵儿回到卫国,之所以急着成婚,一是要带着水灵儿在父亲坟前行孝,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想尽快有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离京近一年,水灵儿居然给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任意望向水灵儿,水灵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水灵儿三十多岁,已算是大龄产妇,想到水灵儿生孩子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任意觉得十分愧疚,上前拉起水灵儿的手说道:“灵儿,辛苦你了。” 童丽伸手在任意脑袋上一点,责怪道:“你呀,你这个当丈夫的真不像话,灵儿生产时你也不回来,灵儿何止辛苦,差点没命了。” 水灵儿急忙说道:“丽姨,没有事的。” 任意听了心头一惊,以为又是有人对水灵儿暗中下手,问道:“是怎么回事?大花小花呢?” 众人眼前一花,一对十几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任意眼前,小花嘟着小嘴对任意说道:“主人,小主母差点出事可是与我们无关。” 琴画说道:“儿子,不关大花小花的事,灵儿毕竟是这个年纪才怀上孩子,怀的又是双胞胎,灵儿临产的时候本来是想派人通知你回来的,但灵儿说国事为重,你在外头忙着,不想让你半途而回,我们与皇上皇后商量了一下,就不通知你了,生产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现在没事了。” 皇后说道:“这是我们作的主,我们想呀,就算你傻小子在家,女人生产,你能帮什么忙?最多不就是在旁边干焦急,是我们疏忽了灵儿是头胎,反正现在母子平安,是寒家祖宗保佑,你放心就是了。” 任意估计水灵儿生产时的情形肯定很凶险,见到众人都不说,他也不问,其中详情再慢慢向水灵儿了解就是,他走到景治皇帝身前,笑着伸手抱起了孩子。 只见孩子的脸蛋肉嘟嘟地白里透红,正瞪着一双清澈纯洁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想起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就想扯开孩子的衣服查看。 皇后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别拉开孩子的衣服,小心着凉了,灵儿生的是龙凤胎,你抱着的是个女孩,是姐姐。” 听到是龙凤胎,任意更为高兴,举起孩子转了一圈,叫道:“我有孩子啦,我当爹喽。” 水灵儿担心地叫道:“小心摔着了。” 景治皇帝说道:“孩子还没有取名字,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任意连忙说道:“爷爷,你是长辈,还是你给孩子赐名吧。” 皇后说道:“我和你爷爷意见不统一呢,依我的意思,这是龙凤双胞胎,就取名寒龙寒凤,但你爷爷说不够文雅,俗气,要给孩子取名寒风寒雨,老天爷,这两个孩子出生时就不顺利,我可不想孩子以后又是风又是雨的,平平安安就好。” 风风雨雨?任意想到自己这大半辈子就是从风雨中走来,倒是贴合自己的经历,想到自己还未完成的事业,往后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暴风雨的袭击,加上他对孩子寄予厚望,想了想说道:“奶奶,他们是寒家的子孙,如果连点风雨都承受不了,也不配做寒家的子孙,男的就叫寒风,女孩叫寒雨吧。” 景治皇帝听到孙儿采纳自己取的名字,呵呵笑道:“就是嘛,我们寒家人还怕风雨了?” 皇后听到这爷孙俩意见统一,自己倒是不好坚持反对了,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爷孙俩是一条心,不就是个名字嘛,风儿,你说同不同意?” 说完,伸出手指头轻轻在孩子粉红的小脸上点了一下,孩子蹬了一下小腿,呀地叫了一声。 “哎哟,这小家伙真的同意了。”皇后惊喜地说道,众人齐齐笑了起来。 皇帝皇后再逗着孩子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孩子,启驾回宫。 晚饭时分,任意草草扒了几口饭,就迫不及待抱着两个孩子放在软榻上,逗着孩子玩。 任意第一次当爹,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他心里突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妙,一时不由呆住了。 童丽吃完饭走过来,没发现任意在发呆,她上前抱起寒雨亲了一口,说道:“我的好乖孙,奶奶抱啊。” 寒风似乎也想要人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任意回过神来,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小家伙居然不哭了。 童丽笑道:“你这个爹当得不错,会哄孩子啊。” 任意看了童丽一眼,突然想起她是宁国人,问道:“丽姨,宁国的百姓过得好吗?” 童丽不知道任意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还是回答道:“隆武皇帝在位时还马马虎虎吧,明兴皇帝继位之后,赋税很重,民怨很大,听说朝庭不停地招兵买马,也不知道皇帝想要干啥。” 任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丽姨,你怎么知道来了?” “我孙儿出世,我当奶奶的不来像话嘛。”童丽说道。 琴画走了过来说道:“你成婚的时候,你丽姨就对我说了,灵儿要是怀了孩子就告诉她,她来有好多天了。” 任意想起了童兴老夫妻,问道:“童爷爷童奶奶还好吧?” 童丽叹道:“爹娘身体还硬朗,他们也想来呢,只是有些不便,要是国家统一就好了。” 任意听了心头一动,心想,不知道宁国的百姓是否也盼望国家统一呢? 任意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发生战争,受苦的始终是百姓,自己要统一四国,是不是百姓所希望的呢?突然怀疑起自己要统一四国的合理正义性。 任意之所以有这样的疑虑,是因为他的师父武老怪自小给他灌输这样一种观念:天下苍生多悲苦,修道之人身为世间最强者,不能仗势欺人,要多为天下苍生谋求福祉,但凡拯救一人,也是功德无量。 这种观点自然是没有错,但他只是从一个单独的修道之人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如果是放在国家统一的层面来看,就显然是不太适合了。 就以卫国来说,国家被搞得四分五裂,如果能够重新统一,相信没有人会怀疑它的合理性。 任意陷入了矛盾的思维中。 童丽看到任意突然又发起呆来,说道:“意儿,你怎么啦?看孩子看傻了?” 任意回过神来,想了想,把孩子往童丽怀里一塞,说道:“丽姨,看住孩子,我出去一下。” 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找个理由 文树青一家人被送进京后,为了方便咨询和安全,任意命姚启明把他们一家人安置在王府里,就在王府后花园西侧的一个院子里。 他们一家人此时也正在吃饭,文树青的父亲文颂柳喝着小酒,满脸发光,似乎很是满意现在的境况。 文树青的祖上原来是乡村里的私塾先生,他的父亲文颂柳倒也是读过几本书,曾经想过要考取功名,怎奈资质甚差,不是读书的料,转而专心培养儿子。 儿子文树青自小天资聪明,喜欢读书,年纪轻轻就装有满腹学问,原本指望儿子能踏入仕途,光宗耀祖,那知儿子为了他们,断了仕途之想,当年他气得拉着妻子要投河自尽,以免拖累儿子,后来他渐渐想开了,这都是命,只能是自叹命里无时莫强求。 文树青突然被灵武王招揽,成为灵武王的幕僚,文颂柳莫名兴奋。这是文家祖上积德修来的福份,那是极大的荣耀,就算是金榜题名升官发财也无法与之相比。 虽然现在文树青是以布衣身份做参赞,但他想当官,估计是灵武王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以后灵武王登基为帝,那可是帝相啊。 文颂柳是越想越满意,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扒饭的文树青,想起一件事,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了,抹了抹嘴巴,说道:“青儿,临来京前,亲家说穆家兄弟。” 文树青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打断了父亲的话,皱眉说道:“爹,我不是怨他们,而是这种事想也不要想,我承蒙王爷看重,王爷又如此对待我们一家,岂可再得寸进尺?” 任意如此对待文家,要说最为感激的人应该是文树青的妻子穆静,这算是一个奇女子,为了文树青,她甘愿等候二三十年。 她曾经有想过不管不顾地跟文树青而去,但她又是一个知书守礼的女子,不想败坏穆家名声。穆家意欲给她另择他人,她以死相抗,眼看着年华渐老,她原本渐渐死心,那知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文树青突然变身灵武王幕僚,原来所遇到的障碍迎刃而解,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穆家在当地做着买卖,是当地的富户。穆家人钱是有些,但总觉得比不上当官来得威风,就想让穆家兄弟去当官。 想要当官,有这么几条途径:科举c军功c杂役。 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是最快又是极难的,穆家兄弟不是读书的料,这一条根本没门。 去军队当兵,在军队里勤奋努力,也可以慢慢熬出一官半职,要是遇上战争,那是当兵难得的机遇,只是现在天下太平,没有仗可打,再说穆家兄弟也吃不得苦,这一条也不用想了。 最后一条,就是在官府衙门里干一些不入流的杂役,先混着日子,熬上几年,或者就得到了九品的顶戴,这时候算是正式踏进官途,有了升官的机会,能走多远就看各人本事了。 穆家兄弟就选了最后这一条路,在当地县衙里当个杂役混日子。 穆家人本来瞧不起文树青,那知道他现在一飞冲天,成了卫国最有权势的人灵武王的幕僚,他们认为只要文树青动动嘴皮,穆家兄弟就能前途无量。 穆家人知道文树青心里肯定有怨恨,所以他们不敢当面也没脸去见文树青,穆静的父亲就偷偷去找文颂柳,希望文树青能给两个小舅子找个前途。 文颂柳也曾怨恨穆家嫌贫爱富,偏偏自己的儿子是个死心眼,非穆家姑娘不娶,文树青本来就是文家的独苗苗,要是没有遇到灵武王,说不定文树青就要独身一辈子,岂不是断了文家的传承香火? 穆静已经四十多岁,文颂柳本来还担心穆静还能不能生孩子,但穆静却知道文家人的心思,对他们说了,要是自己生不了孩子,就让文树青再纳个妾,为他们文家生孩子传宗接代。 凭文树青现在的身份,纳个妾的确是没什么问题,文颂柳见到儿媳妇如此通情达理,也不计较了,到底还是亲家,当时他也没多想,觉得能帮就帮一把,就承应下来。 穆静却不同意,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是什么德性,说道:“爹,树青说得对,不要说我家那两个兄弟不争气做不了事,本来王爷是看重树青的人品才华,要是树青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相求于王爷,岂不是要被王爷看轻了?” 文颂柳听到儿子和儿媳妇如此说,觉得自己答应了亲家,要是办不成,以后那里还有脸面对亲家?端着酒杯虎起了脸。 文树青知道父亲心里怎么想,说道:“爹,这里是京城,往后你出去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事情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掂量明白,你要是给我惹出事来,说不定我们就得从王府里搬出去,还有,我的两个姐姐和妹妹该照顾的我自然会照顾,不用你来操心。” 文老太太白了丈夫一眼,说道:“就是!死老头你操什么闲心,安心过你的日子就是了。” 其实,文颂柳还想着要给几个外孙谋差使,听到文树青的话,心里一惊,要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儿子,儿子被灵武王辞了,岂不是一切又回到从前? 他知道自己想得过分了,老脸一红,讷讷说道:“爹知道了。” 文颂柳是个读书人,道理他都懂,但此时他就像一个突然中了巨奖暴发户,又或者是像一个突然得志的人,想在人们面前炫耀罢了。 任意心中有疑问,就想来找文树青说说话,他们见到任意突然来到,慌得丢下饭碗要下跪见礼。 任意一向对这些繁文缛节感到很烦,伸手阻止了,皱眉说道:“文先生,你们以后见到我不必如此,我不喜欢。” 文颂柳知道以后一家人的富贵就寄托在这位年轻的王爷身上,连忙笑道:“王爷对树青的知遇之恩,我们一家人永不敢忘,岂敢轻慢王爷。” 任意摆摆手,看着饭桌笑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任意亲自登门,文树青估计是有事而来,连忙把任意带进书房,吩咐穆静上茶。 文树青倒了一杯茶端给任意,看着任意笑道:“王爷眉头紧锁,似乎有不解之事?” 任意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在这个问题上,看起来不难回答,但深究起来,其实是牵涉到情理人性等诸多方面,不是对与错,是与非那么简单。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看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文树青接触任意的时间不长,跟随任意返回天京,一路之上,接见地方官员和领兵将士,待人和气,从不摆架子,尤其对民生更为关心,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文树青初步给出的评价是博学多才,仁慈爱民,宽以待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通过姚启明进行了解,文树青更加清楚,要论才能,自己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任意不但博学,而且精通武道c医道和丹道,这样的一个人实际上是世间少有的天才。 任意让自己在身边做幕僚,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能够触发他思考问题灵感的开关,以便找到解决问题的捷径。 他知道,其实任意是要为自己统一四国,因为兴兵扰民而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自古以来,图谋霸业的人,那一个不是踏着如山白骨走出来的?从来没有人会考虑普通老百姓的处境,任意之所以觉得困惑,是因为他太过注重百姓感受,不忍心让百姓受苦。 文树青有了自己的判断,想要回答任意这个问题就有了对策,知道一般的回答不能令他解惑,斟酌着说道:“人的天性自私,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利己而损人,这是常理,但私利之中却存大义。王爷要统一天下,首要出发点是为了皇上,这是为私。但国家重新统一,不再四分五裂,这是大义,王爷所做的只不过是把它还原而已。就好比一段河堤,原本是好好的,但因为被大水冲跨要重新修整,修整的时候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样的代价是避免不了的,但有谁敢说修整河堤是错的?” 任意是天资聪慧之人,文树青要是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之类的大道理,他可能听不进去,但他提到了人性中的自私。 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利己而损人。 端庆王要暗杀自己,是因为自己断了他的继位之梦。自己杀了齐国太子是为了泄愤,二姑姑派人杀了自己父亲是想抢那张椅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是为了一己之私,都是手段百出,这其中的是非对错谁能说得清楚? 为了统一四国要兴兵而让百姓受苦,就算是为私,也是手段,自己又何必纠结是非对错合理与否?又何必要去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呢? 任意知道自己是受到师父的影响而钻了牛角尖,不由得摇头苦笑,心中一片释然。他想起师父,心里轻轻叹息:“师父呀,您老人家现在还好吧?卫国事了,我再回碧离岛侍奉您老人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 文树青其实心中也有点虚,不知道这样回答能不能让任意接受,看到任意一脸释然,知道是起了作用,暗暗松了口气。 任意心头释疑,笑着站起来说道:“是我自私了,文先生饭还没有吃完呢。” 文树青欠身笑道:“臣是王爷手里使用的人,王爷可以随时召唤,这又有所不同。” “罢了。”任意走到门口,想了想问道:“我要回松竹阁帮助皇上处理政务,文先生怎么看?” 文树青说道:“有些话我早就想对王爷说了,既然王爷问起,还请王爷稍坐。” 任意点头坐回椅子上,说道:“文先生请说。” “皇上对王爷无限信任,这是不用说的。皇上让王爷帮忙处理朝庭政务,有两层意思:一是皇上年事已高,在处理朝庭事务上有些力不从心,让王爷帮忙是想减轻负担,二是想历练王爷处理朝庭政务的能力。” 文树青把冷茶倒掉,重新倒了热茶,端给任意,说道:“王爷不必事事亲自拍板处理,有些事还是要请旨而后行。” 任意看着文树青,有些不解。 文树青笑了笑,说道:“就以皇上来说,你能帮他处理事情,他是求之不得,没有怪罪之理,但王爷有没有想过,皇上还没有退位,你事事替皇上处理,天下人怎么看皇上?是皇上老朽昏庸不能理事,还是王爷等不及想要登基?要是被有心之人散布谣言,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怎么想?说不定皇上会与王爷生出隔阂来。” 任意现在还不想继位,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文树青不知其中内情,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但文树青的话的确是提醒了任意。 景治皇帝可以说是卫国历朝最为勤政和宽仁的皇帝,与东部大陆铁国的兴隆皇帝是一类人,民望甚深。 任意要是事事替皇帝出头,对于皇帝的名声确是有损,皇帝在退位之后,年老昏庸的考语加在皇帝身上,这就让皇帝难以接受,也不是任意所想的。 任意站起来,仰头想了想,说道:“文先生,实话跟你说,皇上早就希望我继位,只要我答应,我马上就可以登基为帝,是我不愿意。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当皇帝,我志不在此,但我是寒家的子孙,算是为了我们寒家皇族血脉的传承吧,所以我才勉强答应了爷爷。你说得对,我这样做于爷爷的名声的确有损,这一点我听你的,至于什么闲言碎语是不用理会的。” 要是别人说不想当皇帝,文树青肯定会当是个笑话,但他相信任意所说是真的,只是听到任意说他志不在此,心想,难道还有比当皇帝更有吸引人的东西?任意不说,他自然不敢开口询问,任意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建议,也暗自佩服他能从谏如流。 文树青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看来我是过分担心了,但军务上的事王爷只能暗自多加留意,表面上不要关注太多。” 任意明白其中意思,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夺鼎之事常有,虽然王爷继位已定,但王爷还是要当心。”文树青说道。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不死心。” 任意回身看了文树青一眼,望向门外沉吟片刻,伸手示意文树青坐回去,自己也坐回到椅子上。 文树青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有些迟疑地坐回椅子上,只听到任意放低了声音,说道:“文先生,有件事情你帮我分析分析。” 任意要说的就是他的二姑姑惠明公主的事。 惠明公主是杀害他父亲寒战的幕后元凶,这件事情的知情人极少,除了竹海里的庄家人,还有连文义和童丽。除此之外,直到现在任意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连景治皇帝也瞒着。 任意之所以一直不说,也不对惠明公主采取任何行动,一是他怕皇帝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二是因为他觉得在惠明公主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在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惠明公主害死卫国的太子寒战!而且是她的亲哥哥! 文树青内心感到极度震撼,他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脑袋也立马涨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知晓这样的秘密,已是身在不测之地,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不能离开任意。他既感激任意对自己的无限信任,心里又生出极大的惶恐。 文树青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里不停在思索,过了片刻,他吞了吞口水,缓缓对任意说道:“王爷,我想有几个疑点:一是惠明公主为什么甘愿下嫁给康王的傻儿子?为什么要加害于太子?要说她意欲问鼎九五之位于理不通。二是康王父子可疑,惠明公主把控康王府多年,康王不可能不知,但他为什么放任不管?我估计康王是有渔翁得利之想。” 二姑姑为什么甘愿下嫁康王的傻儿子,为什么要加害父亲,她是否要图谋皇位,任意相信只要真正向二姑姑出手摊牌的时候,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文树青所说的康王有渔翁得利之想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 四海帮帮主高田与二姑姑的事情任意知道,因为康王的儿子是个弱智,有可能不懂得男女之事,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康王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为什么还是沉默不语? 现在想来,正如文树青所说,如果康王真的是有渔翁得利之想,意欲利用惠明公主有所图谋,这个问题倒是解释得通了。 任意突然想到,曹不乐是专门为皇帝搜集情报的,就算他不知道父亲的事,二姑姑其他的事应该知道,但爷爷为什么也一样保持沉默? 文树青说道:“这个不难释解,皇上与王爷存在一样的心思,就等对方的尾巴露得再长些,好一把抓住。” 任意赞同地点头站起来,伸手摸了摸脑袋,想到要与这些人勾心斗角,无趣极了,心里涌起一阵烦躁,抬头望见墙角有一只蜘蛛在织网,不由一愣。凝视片刻,轻声说道:“一个破皇帝有什么好当的?居然有这么多人天天想着要来抢!有时候我真的想远远地逃开。” 文树青说道:“王爷一向心怀天下苍生,为天下苍生造福,功德无量啊。” “但愿吧。”任意摇摇头,举步挥手:“我回去了。” 又是一年除夕。 除夕早上,盛宫太监总管严华早早就来灵武王府传旨,皇上皇后要驾临灵武王府,与任意一家人吃团圆饭。 任意接到旨意,吩咐姚启明去准备,于是,灵武王府上下都忙碌开来。 这么多年来,每逢过年,任意都有很多人陪伴,只可惜都不算是自己真正的家人,而今年不同,他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团聚。 任意心里很高兴,看到王府里的人在忙碌着准备团圆饭,就抱着寒风寒雨一双儿女在王府里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脸上乐呵呵的。 依照任意的意思,今年这顿团圆饭谁也不请,就是爷爷奶奶与自己的母亲和妻儿一家人,但过了午后,却陆续来了不速之客。 最先来到的是大姑姑惠灵公主带着丈夫米雄刚c儿子米明江c女儿米明雪来到。 接着是定远侯裴信夫妻带着儿子裴超和女儿裴雯登门。 让任意大感意外的是,二姑姑惠明公主居然带着她的弱智丈夫纪信出现。 惠明公主极少在一些场合露面,任意回来一年多,也只是见过一次面,说了几句客套话。 惠明公主突然登门,任意心里隐隐感觉到,应该很快就要与这位二姑姑摊牌了。 任意接到门卫通报,急忙到王府大门来迎接。 惠明公主十分热情地与任意打过招呼,微笑着拉过纪信对任意说道:“意儿,这是你的姑夫,你是王爷,但他是你的长辈,就不用闹规矩了吧?” 任意摆手笑道:“一家人不用闹这个。” “姑夫。”任意叫道。 纪信没有回应,只咧嘴傻呵呵地望着任意。 在此之前,任意从来没有去见过纪信这位傻姑夫,但此时任意看到纪信,却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 纪信胖乎乎的脸,臃肿的身材很容易让人记住,任意回想了一下,突然心头一动,他想起了来,应该是在和春堂。 对于自己的医术,任意很自信,如果当年纪信找过自己看病,他的病应该早就好了。 难道是纪信还在装傻? 任意对惠明公主说道:“姑姑,说来惭愧,一直没有去探望姑夫,小侄我略懂医道,正好姑夫来了,不如趁此机会让我给姑夫诊断一下,或者能看出些许眉目来。” 惠明公主还不知道纪信已经复原,她当然愿意纪信就这样永远都是傻子,她也不相信任意能看出什么来,但任意是好心意,也不好拒绝,笑道:“姑姑早就听说意儿精通医道,只是你姑夫这病却不一般,那就有劳意儿了。” 纪信知道任意医术高明,要是给他诊脉,肯定会露馅,心头大急,念头乱转,急忙想着对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除夕投毒人 纪信自小摔坏了脑袋,八九年前被任意治好,虽然神智是恢复正常,但糊涂了四十多年,脑瓜子一时还是不太灵光,听到任意要给他诊断,仓促间也想不出应对办法,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大冷天时脑门急出汗来。 任意看到纪信这副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走上前拉起纪信的手,笑道:“来,姑夫,让侄儿给你瞧瞧。” “不要!我害怕。”纪信突然摔开任意的手,坐在地上蹬腿大哭起来。 惠明公主有些厌恶地看了纪信一眼,叹道:“意儿,算了吧,没用的。” 任意已经确定纪信就是在装傻,他想起文树青说康王另有图谋,看来是真的了,但康王已是异姓王,不但富贵已极,也是再无可封,若想图谋,只能是那个非份之想了。 扮猪吃老虎,康王父子打得好算盘! 任意心中冷笑,上前拉起纪信,笑道:“姑夫,好了,咱不看了,咱们进去要点心吃啊。” “有点心吃呀,好啊!好啊!”纪信傻笑着,撑着臃肿的身体跳起来,像一只大肥鸭移步,有点滑稽。 任意心中暗笑,拉住纪信,向惠明公主招招手,走了进去。 惠明公主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府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吓坏了大管家姚启明。 本来是准备三桌酒席的材料,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至少还得要增加两桌的材料,此时已是下午的二点多钟,估计市场上的人早已收摊回家过年,这仓促之间却是难以筹措。 姚启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是他脑子灵活,让他想到了御厨房。 景治皇帝往年都在除夕这天摆上宴席,请来一些老臣子叙旧说话,今天他突然临时起意,要到灵武王府吃团圆饭,御厨房里准备的东西就用不上了。 姚启明是灵武王府的大总管,官职不高,只不过是正六品,但谁都知道,灵武王就是下一任皇帝,对于灵武王身边的这个大红人,在天京城里,谁敢不敬? 姚启明找到御厨的总管梁高,本来梁高就发愁这些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听到姚启明来意,二话不说,就命人帮忙把东西装车,拉到灵武王府,并亲自带着几个人过来下厨帮忙做菜。 下午五点左右,所有酒菜备齐,总共准备了五桌席面,每桌十五道菜和一道汤,还有米饭面食等,就等皇帝驾临之后安排上桌。 诸事备妥,姚启明总算松了口气,他对梁高说道:“梁公公,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到厨房小偏厅里歇息,等开席之后,我让老何就着这些剩料给你们整一桌酒菜,就在这里吃,吃完了你们再回去,可好?” 梁高听得有理,点头答道:“好,姚大人,你忙你的去,这里我会安排。” 姚启明对王府厨师何源吩咐了几句,急匆匆地走了。 五点半左右,皇帝皇后驾临王府,王府里一阵忙乱。 就在这个时候,跟随梁高过来帮忙的太监李祥借口上茅房,从厨房小偏厅里走出来,瞧着厨房没人,趁没人注意溜了进去。 李祥进了厨房,左右看了看,轻步猫腰走到汤锅前,揭开锅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纸包,双手颤抖着撕开一角,朝汤锅中轻轻一抖,一股白色粉末飘进还冒着热气的汤水中。 做完这些,李祥把手中的白色小纸包揉捏成一团,伸手想把小纸包扔进炉灶中的火炭堆里,想了想,还是揣进怀里,再猫腰轻步走到门口直起身来,深呼一口气,然后走出去。 李祥从厨房里走出来,回到偏厅,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暗自松了口气。 不一会,姚启明匆匆走来,命端菜上桌开席。 何源听到要开席,连忙走进了厨房,却发现汤锅不知被谁打开了,锅盖被放在一旁,汤锅中正热气腾腾地冒着白气。 这锅汤是何源亲自熬制的,他很清楚记得,出去的时候汤锅是盖上的,炉灶里还留着火炭保温,还没有开席,谁来揭开锅盖干什么? 何源想了想,对外面大声喊道:“梁公公,你来一下。” 李祥听到何源的叫声,身子抖了一下,心想,难道露馅了?要不要逃跑?他慢慢踱到门边,犹豫地向厨房望去。 梁高听到何源叫唤,急忙走过来,姚启明也跟着进了厨房。 何源指着放在旁边的汤锅盖,问道:“梁公公,这锅盖是谁揭开的?难道是有人偷吃?” 梁高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摇头,笑道:“何师傅,不可能,这是御膳,有谁敢胆大包天来偷吃啊。” 姚启明望着热气腾腾的汤锅,心念一动,随即猛地一惊,莫非?他上前抓起锅盖盖上,转身阴着脸对两人说道:“梁公公,老何,你们不要声张,马上找个小动物过来。” 梁高与何源听到姚启明的话,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两人的脸变得煞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不要走开,我去找来。” 姚启明说完正要离开,梁高已经恢复平静,淡淡说道:“不用找了,我试过便知。” 梁高拿来一个勺子揭开锅盖,舀起汤来吹了吹,就要喝下去。 本来梁高也在怀疑之列,姚启明见到他真的要把汤喝下去,上前轻轻夺过勺子,把汤水倒回锅里,说道:“梁公公,你他娘的傻呀,随便抓个小东西过来一试便知真假。” 其实,姚启明一时没有想到,梁高作为御厨总管,他是经常要为皇帝试菜,随时都有中毒的可能,只不过那都是未知之数。现在明明知道这汤中极有可能有毒,他还要尝试,是抱了赴死之心。因为他知道,如果汤中真的是有毒,作为御厨总管,他有可能难逃一死。 何源回过神来,说道:“老姚,我去。” 李祥看到何源急匆匆走出去,估计事情已经败露,他最担心的是身上的小纸团,要是把小纸团毁掉,就算有人对他起疑,没有证据,别人就奈何不了自己。 李祥回头望了一眼坐着喝茶闲聊的几名宫中太监,走到门边背对着他们,悄悄伸手入怀,掏出一粒药丸正想塞进嘴里,却见王府侍卫副队长蒋勇走了过来,急忙把手放下。 蒋勇看了李祥一眼,一边走一边叫道:“姚大总管,王爷命开席,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姚启明在里面应道:“蒋勇,你进来。” 看着蒋勇走进厨房,李祥飞快地把手上的药丸吃下,再从怀里掏出小纸团也塞进嘴里吃了下去。 毁掉证据,李祥觉得一阵轻松,只是他来不及高兴,突然腹中一阵剧烈绞痛,他十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抱着肚子靠在门边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冒了出来。 几名宫中太监看到李祥突然抱住肚子弯腰靠在门边,有人问道:“李祥,你怎么啦?” 上当了! 李祥拼命地摇了摇头。 当时那个人交给他一个小纸包和一粒药丸,告诉他药丸是解药,如果下毒得手,开席之后肯定有人中毒,这样王府里就乱起来,让他趁乱把解药和小纸包吃掉,别人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他相信了,但也踏上了不归之途。 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不得不提前把东西吃下。 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小纸包丢进炉灶里烧掉或者是扔在某个角落里,他已经明白,真正要他性命的不是那个带有余毒的小纸包,而是那粒药丸。 “啊!” 李祥满心不甘而又极为痛苦地长长呻吟了一声,砰!地一声,他的身体向门外摔去,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已是死去。 李祥突然惨叫倒地,几名宫中太监急忙起身上前察看,见到李祥突然死亡,个个大惊失色,有人大声叫道:“梁公公,不好啦,出事了。” 姚启明梁高和蒋勇三人听到惊叫声,急急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李祥倒地身亡,他们马上想到,原来是李祥下的手,他畏罪自杀了。 姚启明让蒋勇召来王府侍卫保护现场,然后急匆匆地去向任意报告。 任意此时正在大堂里陪皇帝等人在说话,看到姚启明神色慌张地在门外向自己打眼色,悄悄起身走了出来,问道:“启明,出了什么事?” 姚启明操着哭胸腔颤抖着说道:“王爷,有有人在汤锅里下毒。” 有人下毒!任意听了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有人下毒,幸好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怒的是,有人居然疯狂到这样的地步,连皇帝也敢毒杀! 任意平息了一下情绪,急忙跟着姚启明来到厨房,一面询问众人当时情形,再细细查看了李祥的尸体,根据李祥身上的中毒症状,已经知道李祥所中的毒是最为常见的剧毒,砒霜。 任意知道,李祥只不过是受人指使,发现事情败露,服毒自尽了。 本来是想高高兴兴地过年,那知偏偏有人不让!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仁慈了。 任意杀心顿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碧雷门外的小瓦房 从数年前在小吃街上的偷袭,早些时候清湖边的谋杀,到今天的汤锅下毒,让任意意识到,自己要统一四国,称雄西部大陆,如果不把那些潜伏在暗中虎视眈眈的干扰因素一一清除,将会成为自己完成大业的极大障碍。 任意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他自信可以从容应对这些干扰,但现在不同,他已经有了软肋。 要说以前的软肋是他的母亲,那么,他现在的软肋又再软了些许,这个软肋就是他的妻子儿女。如果对那些人放任下去,说不定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让自己后悔莫及。 任意决定要主动出击。 任意站起来,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仰天长长吐了口气,他决定,首先要拿这个汤锅下毒的幕后指使人开刀,就算不过年也要把幕后指使人挖出来。 他叫来刘正和蒋勇,说道:“刘正,你马上带人去李祥的家守候,顺便搜查是否有什么线索,我估计有人知道李祥事败,会对李祥家人不利。蒋勇,凡是与李祥有关的人你给我全部监视起来。” 刘蒋两人领命去后,任意对姚启明说道:“启明,你们确定李祥只是在汤中下毒?” 梁高连忙说道:“王爷,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我进去试过便知。” 任意知道梁高时常为皇帝试菜,但皇帝平常也就吃几样菜,试吃起来简单得多,但现在有五桌菜肴,共有七十多道菜,加上米饭面点,就算没毒,估计也得把梁高撑死了。 “不用,梁公公。”任意阻止梁高,招来三毛,命三毛去抓一些小老鼠回来。 三毛去了之后,何源手上提住五只小兔子匆匆走了进来,任意知他意思,点点头,与众人进了厨房。 梁高拿勺子舀起一些汤水倒进一个碗里,把碗放进水缸里稍作降温,姚启明提着一只兔子过来,掰开兔子的嘴巴,把汤水给灌了下去。 汤水刚刚下肚,兔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全身颤抖,脑袋乱摆,四腿挣扎乱蹬,不到数息,脑袋一软,四腿挺直,竟然死去。 好厉害的毒!众人不禁骇然。 何源是任意从皇宫里挑选回来的厨师,专门负责灵武王府的日常用餐制作,今天要不是他多留个心眼,对揭开的锅盖有质疑,说不定就酿成了大祸! 任意赞许地对何源点了点头,对何源三个人说道:“今天你们都做得很好,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任意一向是说话算话,姚启明与何源是知道的,有了任意这句话,他们以后可以说是大有前途,两人连忙道谢。 但梁高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因人是他带来的,现在有了任意的这句话,可能免了死罪,只是皇帝怎么处置还不得而知,这个功劳他是不敢领,连忙跪下说道:“王爷,老奴失察,差点酿成大错,还请王爷治罪。” 任意知道他的心思,说道:“梁公公,这事与你无关,那些人一向处心积虑地要图谋于我,就算今天你不带人来,他们也会想另外的办法,你起来吧,皇上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梁高要的就是这句话,有灵武王出面说话,自己就完全没事,他高兴地叩了个响头,说道:“王爷英明,老奴谢过王爷。” 三毛抓了十多个老鼠回来,还有四个小兔子,几个人拿着菜肴一个个地试过,过了一会,老鼠和小兔子还是活蹦乱跳,梁高又亲自试了米饭面点和一些菜,知道菜肴没有被下毒,大家才放下心来。 刚才姚启明神色慌张地去找任意,被风照影注意到了,他悄悄地跟着来到厨房外面,知晓了厨房里发生的事。他不想惊动任意,回到王府会客大厅,来到景治皇帝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景治皇帝脸上怒意一闪,随即回头与身后的魏深商量了几句,吩咐风照影不要声张,由任意自己处理。 此时已是下午六点左右,任意吩咐姚启明开席,亲自回到客厅请皇帝皇后等人移步饭厅入座,酒菜一道道布上来,景治皇帝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众人举杯相贺,庆祝新年。 卫国立国已有上千年,天京城作为昔日西部大陆上第一大国的都城,当年财力雄厚,经过历朝的不断建设完善,整座都城都用城墙围了起来。 进出天京城共有八个门,依八卦方位而建,分别是:西北云天门c西南黄地门c东南青风门c东北万山门c正东碧雷门c正西白泽门c正南赤火门c正北黑水门。 天京占地面积宽广,由正东的碧雷门到正西的白泽门,距离近有一百里。 在碧雷门外右边约一里地,一个小土坡上,住有几户人家。 在小土坡最西头,有一间用石头堆砌的小瓦房,前面用树枝围成一个小院子,左边有一个茅草搭的小厨房,地面用一些碎青石铺设,收拾得很整洁。 这是一间普通乡下人家的房子,正门进去便是客厅,左右两边是睡觉的地方,相当简陋。 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一面紧靠在客厅右面的墙边,一盏豆油灯挂在墙上,暗淡的光芒忽明忽暗。 桌上放着几样菜,一只大海碗里盛着汤,已经凉了,一个满头银霜的老太太坐在桌边打盹。 这里就是盛宫御厨房太监李祥的家。 刘正没有想到李祥的家如此简陋,不由得暗自惊讶。 老太太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了刘正等人一眼,用略带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说道:“李祥犯事了吧?” 刘正一愣,心想,这老太太会未卜先知? “你以为老身会未卜先知?知子莫若母啊,大人身穿官服,必是公门中人,李祥若不是犯事,这大过年的怎能劳动大人?” 老太太伸了伸手,说道:“大人们请进来说话吧。” 刘正与几名侍卫走了进去,他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有动过的菜,问道:“老太太,你在等李祥回来吃年夜饭?” “本来是的,现在看来是不用等了。” 老太太平淡地说道:“怠慢诸位大人了,寒舍就是寒舍,连凳子也不多一张,还得辛苦诸位大人站着了。” 刘正听到老太太谈吐不凡,心中暗暗称奇。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李祥在宫里当差,虽然月例钱不多,但他在御厨房当值,内阁大臣偶有打赏,逢年过节皇帝赏赐丰厚,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 “大人想不明白,我养李祥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老太太看了刘正一眼,淡淡说道。 刘正被吓了一跳,这老太太会读心术啊?看了老太太一眼,说道:“老太太,李祥在宫里当差,虽然月例不多,但也有些额外进项,何至于此?” “大人说得没错,李祥在景治爷手下当差,要是换成别人,我可以住进城里吃香喝辣的,可惜这个人是李祥啊。” 老太太深深的叹息中透露出万分的无奈。 “看来李祥是个有故事的人?”刘正问道。 老太太拿起桌上的一根小木棍,转身把墙上的豆油灯芯轻轻拔了拔,灯光亮了些许,她放下小木棍,说道:“有,还很精彩呢。” 老太太伸出鸡爪般的手把海碗往外推了推,看住海碗似乎是在回忆,良久,她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门外,门外一片漆黑。 老太太说,天京城里大碑街上,有几家商铺曾经是我们老李家的,只可惜我们家出了个李祥,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说吃喝嫖吧,男人这点风流罪过也就罢了,但要命的是他沾上了赌。不数年光景,把我们老李家的产业输得精光,他哥哥为他的事与人争执被打死,他爹被他气死。李祥说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净了身,托人在宫里找了个差使。原本以为吧,虽然他净身断了李家香火,但只要他好好做人,也能得个善终不是?那知他进宫当差,有了进项,故态复萌,也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啦。 老太太说得很平静,无悲无怒,好像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刘正心想,怪不得李祥胆大包天,敢到灵武王府下毒,原来是个赌徒。 “说吧,诸位大人前来,意欲何为?”老太太问道。 刘正微微一愣,猛地回过神来,他被老太太带进沟里去了,差点忘了自己的差使。 刘正对着老太太拱手说道:“老太太,李祥的确是犯了事,我们奉命前来保护老太太,还请老太太配合。” “保护我?”老太太叹了叹气,说道:“看来李祥犯的事不小,是有人要杀我灭口?” “现在不得而知,我们只是提早预防,老太太,你就坐着,我们进房去。” 刘正与几名侍卫分别进了两边的房间埋伏起来。 李祥的家实在很简陋。 左边的房间是李祥偶尔回来休息的地方,除了一张旧木床,地上随便摆放着几个木箱子,沾满了灰尘。 老太太住的地方,一张高架大床和靠窗的梳妆台十分精致,靠墙处是一个漆红的三门大橱柜,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在墙角下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小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宣越王的失算 一盏昏暗的孤灯,一个白发满头的老太太孤坐灯影下,在除夕夜的里,这幕凄凉景象不免让人感到凄凉和心酸。 刘正他们躲进房间里不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好快!难道真的是有人想要对老太太不利?王爷真神了!刘正接着听到了说话声。 “怀管家,这大过年的,承蒙你还惦记着老身,真难得啊。”老太太平淡的声音。 怀管家?宣越王府的管家怀新!刘正感到非常震惊,意欲毒杀当今皇上和灵武王的人,居然是宣越王! 怀新故意压低声调说道:“看来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也不用我多废口舌了,谁让您老认得我呢。” 老太太说道:“其实,我们只见过二次面,你要是不来,我真记不起你这个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让你们娘俩相聚泉下,你们应该感谢我。”怀新的语气突变。 刘正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老太太就要受到伤害,他一步跨出房门,就见到怀新拿着一把尖刀向老太太胸口捅去。 刘正猛然窜身上前,探手一抓,夺了怀新手上的刀,接着飞快地封了他的穴道,丢在地上。 怀新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更没有想到房子里另有他人,他扭头看到是刘正,惊得身子抖了起来。 刘正看着怀新笑道:“怀管家,过年好啊!这大过年的还惦记住朋友的家人,真难得呀。” 怀新低头沉默不语。 怀新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守口如瓶,就算打死也不说出片言半语,就不会连累到宣越王。 只是他想错了。 对于任意来说,他只是想得到答案,怀新出现在李祥家,就是答案,至于怀新是否开口,就无足轻重了。 刘正知道怀新的用意,他笑了笑,挥手命侍卫把他绑了,走到老太太面前说道:“老太太,应该没事了,安心过年吧。” 老太太摇摇头,问道:“你能告诉我,李祥犯的是什么事吗?” 刘正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天上,说道:“对当今下毒,事败自尽。” 老太太的手抖了一下,抬头望着墙上的豆油灯,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沉默片刻,说道:“他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景治爷可是明君啊。” 刘正带人走后,老太太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你们李家祖上肯定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亏心事,报应啊。” 苍老的声音颤抖悠长,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刘正带着怀新回到王府,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 大公主二公主以及定远侯裴信三家人还没有走,因为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不敢走。 景治皇帝当然可以走,但他仍然留在王府,一是皇后舍不得两个曾孙儿,再就是他的心中非常愤怒,他想知道结果。 本来他的父亲元丰皇帝已经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笔,他正想与孙儿合力把它抹去,今天要是被人得手,卫国必乱,兵灾再起。 这样一来,他不但没有把父亲留下的耻辱洗掉,自己再添一笔,再也没有机会洗涮了。好在他的涵养功夫养得好,否则,他当时就爆发出来了。 按照任意的推测,对手要收买李祥,非一日之事,肯定会给李祥的家人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如果对手知道李祥事败,必然要杀李祥家人灭口,只是李祥的家人只有一个老母亲,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刘正带回的答案,的确是让人感到震惊,景治皇帝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碎,好在他是修武之人,没有被气得晕倒。 景治皇帝当年册封的几个皇族青年为王,宣越王寒震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景治皇帝的弟弟定王寒柏的儿子。 寒震在年轻一代中,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并不突出,那知他歹毒如此,居然想把任意和景治皇帝这些人全部一锅端了。 任意听到是寒震,他突然想到,原来这些封了王的人,都认为自己头上只差了一顶帽子,个个都处心积虑在谋划当皇帝!他怒极而骂:“王八蛋!本来是土鳖,他还自认是乌龟了。” 景治皇帝哼声冷笑,咬牙说道:“管它乌龟王八蛋,削夺定王和宣越王的王位。疯子,你带领一路人马去抄了定王府。呆子,你带一路人马把宣越王府端了,记住,我要让寒震暂时活着。胖子,你把天京八门给我封了。厨子,你去刑部,命刑部尚书把刑部大牢清理出来,等疯子呆子把人带到,马上提审,凡是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杀了,其余人员全部发配北部盐场。” 景治皇帝雷厉风行地下旨,没有任何犹豫。 定王府与宣越王府两家人加起来足有六七百人,全部被处置,任意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说道:“爷爷” 景治皇帝挥手打断任意的话,说道:“意儿,爷爷知道你的意思,为了国家,你不能心慈手软,爷爷不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杀鸡儆猴。 任意似乎明白景治皇帝的意思。 景治皇帝挥手对曹不乐等人说道:“去吧。” 四人领命而出,任意也带上刘正等一干侍卫跟着曹不乐直奔宣越王府。 天京八门突然封闭,两路神殿军突然出现在天京街头,向不同的地方扑去,刑部天牢突然遭清理,一连串的事情突然发生,给原本欢庆祥和的天京城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王上加白就是皇。 正如任意所说,这些封了王的人,都认为自己头上只缺了一顶帽子,戴上帽子就是皇帝,宣越王寒震就是这样想的。 寒震在皇族青年之中,论才华并不见得有多出色,论势力与名望,他根本无法与端庆王相比,但他够大胆,他敢行别人不敢做的事。 宣越王命王府管家怀新收买御厨房太监李祥,其本意是想毒杀皇帝。 卫国几十年前的那场分裂国家的动乱给了他启示,他认为,灵武王任意现在还没有登基,把皇帝杀了,卫国就会乱起来,这样他就有机会来个浑水摸鱼,说不定就能抢到一顶帽子来戴戴。 李祥是个超级赌徒,只要听见赌具声响就挪不动脚步,他赌博不为赢钱,只为享受那个赌博的过程。所以,他输光了家产,害死亲哥,气死了老父,就算他净身入宫也无法收手。 怀新正是看上他当差的便利和他身上的这个弱点,双方一拍即合。 但是,想要毒杀皇帝并不容易,李祥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众所周知,每年的除夕,皇帝都会在宫里宴请一些老臣子吃年夜饭,这种时候可能防范会有所松懈,所以,在除夕这天早上,宣越王让怀新找到李祥,命李祥做好准备,伺机下手。 他们没有料到,皇帝突然改变主意,要到灵武王府吃年夜饭,计划落空了。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灵武王府突然来多了客人,姚启明找到梁高要材料,更凑巧的是,梁高为了讨好灵武王,亲自带着李祥几个人过去灵武王府帮忙,给了李祥下手的机会。 李祥事败毒发身亡,宣越王知道以后,他并不担心,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李祥,一直都是怀新偷偷与李祥接触,李祥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可是,宣越王高估了怀新的智商。 怀新知道李祥死了之后,认为李祥的母亲见过自己两次,他怕这个老太太到时候乱说,加上李祥的家在碧雷门外的偏僻之地,老太太只是孤身一人,去把老太太杀了也没有人知道。 于是,怀新也不向宣越王请示,偷偷去了李祥的家,意欲杀掉李祥母亲,这个倒是被任意料中了。 其实,怀新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身为王府的管家,与宫中太监有些交往,并不奇怪,就算李祥的母亲对人说些什么,他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就算皇帝与灵武王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轻易入人以罪。 怀新这个愚蠢的做法,被刘正逮了个正着,却把定王府和宣越王府的人葬送了。 临近午夜,宣越王寒震与自己的家人还在品茶看戏,他们并不知道,曹不乐和任意带领的神殿军已经把宣越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名王府门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禀告,说灵武王与内宫的曹大人带兵把王府包围了。 戏台上锣鼓器乐响声阵阵,寒震一时没有听清楚,又或者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耐烦地看了门卫一眼,说道:“这大过年的,谁发什么抽风带兵来围王府?演戏的吧?” 门卫大声说道:“王爷,是真的,灵武王与曹大人带神殿军把咱们王府全部包围了。” 神殿军! 寒震听清楚了。 神殿军与宫中侍卫不同,它是卫国军队中的精英,武器装备是军队里最好的,神殿军并不像宫中侍卫那样担任安全护卫值守,它的主要使命是应对盛宫里的突发重大事件,直接受命于皇帝统领。 东窗事发! 这四个字在寒震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打了个寒颤,站起来慢慢转身,只见任意和曹不乐带着一队全身盔甲的士兵围了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