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我为何要让拿破仑英年早逝 其实,在本友高兴,但木已成舟,诸位多将就点吧: 其一:本人极其反对独裁,任何形式的专权,是我深恶痛绝的。可能有人会说,让我去影响拿破仑,使其不走帝王之路,这绝对不可能。在写小说之前,我几乎查阅过所有有关皇帝的资料(包括各类影片),我坚持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他倔强无比的性格,哪怕是他自己的母亲、兄弟,部下还是妻子。如果能改变的话,皇帝也就不是荒野雄狮了。 其二:我不愿意与拿破仑为敌。是的,与他为敌是种可怕的举措,无论是在军事、政治以及其他方面要战胜他都很困难。真如一位朋友所说的,让安德鲁与整个欧洲为敌,是九死一生;而要与拿破仑打内战,十死无生绝对无疑。可要与之为伍的话,问题出现了,我是当他的领导或朋友,还是成为皇帝的臣民与部下,这个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其三:为了我在法国的利益。安德鲁在法国人眼里是个外国盟友,他可以成为自由法兰西的特派员、国会议员与无敌统帅,但绝对不可能当上领袖(其实我也没有这个野心)。因此,我必须选择一个可以驾御的法国领导人,保障自己的即得利益不受到损害。所以,拿破仑必须死,否则,一着失策,我会输的精光,就像刚到革命法国的那会儿。 其四:不愿意本书遵循拿破仑时代的线路发展,使之成为一本拿破仑战争史的回忆录。拿破仑一生的辉煌,有太多值东西得后人来评点。如果皇帝存在的话,安德鲁如何能够剽窃他的征服史,为自己将来的东方革命在政治、军事、思想以及物资上聚积足够的原始积累呢?依照作者的安排,主角必须要在欧洲奋斗20-30年(甚至更长时间),以各种手段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先进”的华人那里传播革命思想,教导他们运用欧洲的现代文明,磨快屠刀准备一场血腥的中国革命。而一切的结果,很可能是我的后继者来完成。安德鲁的政治使命主要在欧洲,一个没有内乱,强大但不至于征服整个欧洲的法国,符合未来中国的利益。 我要讲的话说完了,希望皇帝陛下不要在天堂介意我的无知,阿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序 “嘿嘿,真tmd走了狗屎运”,我揣着刚刚办理好的签证,兴冲冲的走出法国领事馆。回想起这些天发现的事情,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公元2004年是中法建交五十周年。武汉,不仅是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在中国境内设置的领事馆中唯一的内陆城市,而且更是法国企业家们在华的主要投资地。7月初,在武汉市政府的主持下举办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期间,旅游局的官员们联合一家在华投资的法国公司搞了个有关法国历史知识的网上大奖赛,其总冠军将获得免费的法国10日游。 结束历史研究生复试,刚刚得到了xxxx大学入取通知吧里鏖战cs,不料一个小时下来,却被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打的一塌糊涂。索然无味之下,就开始到网上乱逛,无意间发现了那个网上知识竞赛。想着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网上试试运气也不错,再说了,本人可是对法国历史非常熟悉,特别是大革命与拿破仑时期,而且哥哥我在法语上造诣比起英语只高不低 当然了,这都要感谢我那在xxxx大学里当法语教授的老头子,大学里别人学外语只修一门(本科阶段),我可是要学三门(英语、法语与拉丁语)。学校的英语考试一般半年考一次,可家里的老头子几乎是每天、每时都要考我,只要他有时间,更叫人可气的是,每当我提出抗议的时候,他总是慢条斯理的告诉我,“孩子,你会明白多学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晕,我总感觉这话有点象…。 也不再多想,便在网上作答起来。呵呵,这些问题都太容易了,用了不到30分钟,当我填完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宣告大功告成。接下来要做事情,当然还是去报仇,“tnnd熊,上次24:57,被人打的象猪头一样,真tm丢人。”我心里恨恨骂到… 10多天后,当我已经基本上忘却那日参加网上竞赛的事情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家,通知我已经通过了参加本次竞赛的外围赛,要我7日后到xx公司总部参加现场总决赛。一开始,还以为是场骗局,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定,别的我可以不信,但xx公司可是全球知名500强的大公司,我从网上查到了刚打来的电话正是属于其驻华公司的下属公共关系部。 7日后,当我处于现场决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真是个天才。主持人的所提每个问题(不管该不该我答)自己都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答案,几轮过后,我的电子记分牌上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7位选手,当最后我用流利的法语阐述完自己对法国的感知印象后,全场观众给予了雷铃般的掌声,在评委们异常诧异的目光中,我获得了决赛冠军,当然还有那个法国十日游的大奖。 得了冠军,我固然高兴,但最高兴的还是我的父母,特别是老头子,不仅和老娘一样逢人就说,遇事就讲,最后还说到了法国,什么他在法国的导师、同学、旧友等等。一连多少天,家里的国际长途接连不断,相信等我一到法国,绝对有1个排的伯伯婶婶叔叔阿姨们来看我。更可气是每当他打完电话后,就微笑的对着我说:“孩子,你现在知道多学习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了吧”,狂晕… 又过来1个多个月,在9月11日,我终于办完了去法国的旅游签证后,拿着机票与行李,在父母的千叮万嘱下,登上了飞机,开始了自己的法兰西之旅。至于本人在这期间没去xxxx大学进行新生报到的事情自有当教授的老爷子来处理。 xx公司的赞助真是大手笔,至少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提供了免费的五星级法国10日游,还额外发给我存有2万欧元的信用卡,就连乘座的飞机也是最先进空中客车a340-600(而且是头等舱)。 刚等飞机爬升到3万英尺高空,我便迫不及待的要求vip的享受,让站在旁边的plmm(空姐)给我一杯不加冰的拿破仑。学着影片中发哥样子一口猛灌下去,却立刻感觉到有股辛辣的酒精味道直冲咽喉并强烈刺激着我的胃肠,我低下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窘样,但脸上痛苦表情还是被plmm察觉到,她赶忙又给我倒了杯醒酒的果汁。 “靠,真tmd的难喝,偶像真是害人不浅啊”,借着那杯果汁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谢过plmm后,无所事事的我不再敢享受什么酒水饮料,就从后面的vip专用书柜上拿了一本传记,一本拿破仑的法文传记胡乱翻阅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可能是酒气上涌,感到有些醉意,把刚刚读到土伦战役的传记丢在身边空位上,系好了安全带向后一靠,独自睡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我只记得期间有两次被plmm叫醒用餐,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又开始仰头大睡。最后一次醒来,不再是plmm叫我,而是被飞机剧烈颠簸吵醒,当我朦胧的睁开眼时,却看到机舱内已经乱做一团。 舱内明亮的大灯已经关掉,只有昏暗的过道脚灯与行李架排灯在亮着,前上方一个刺眼的红灯不停的闪烁,机身强烈的震动让行李架内的物品嘭嘭直响,从舱内人们一个个惊恐的表情中,我仿佛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这时广播中开始播放机长分别以中、英、法三国语言的讲话:“…飞机受到强烈气流影响有些颠簸,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以免碰撞受伤,飞机预计将在5分钟内冲出气流恢复正常…。” 头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禁有些害怕,想着自己的人生,关心自己的父母、同学、朋友还有那个暗恋了两年的mm,自己张开了口,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声。漫长的5分钟终于过去了,但飞机依然颠簸,而且强度越来越大,几个行李架的舱门都已经被震开,从里面散落些行李出来,前去收拾行李舱的空姐也被随后掉下的重物砸在头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是,机长声音再次响起:“…很抱歉由我向各位乘客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本机上的发动机都已经全部失去动力,目前飞机只是在做滑翔飞行,预计几分钟后将坠落在地中海海面上…愿上帝保佑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机舱内哭声、喊声与骂声响成一片,几个机警的家伙开始在写遗书,而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蒙了,只是下意识的抓了那本传记,权当作圣经或神符,心里嘀咕着自己听不明白语句。 终于,飞机结束了滑翔,开始急速垂直下坠,机舱内一片漆黑,没过多久我便听到轰的一声,剧烈的冲撞使我的大脑受到猛烈的撞击,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鼓起最后的勇气猛喊一句,“操你妈的老天爷,老子不想死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TMD,我到了哪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沙滩上我被温凉的海水所冲醒,迷迷糊糊慢慢睁开了眼睛。醒来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急忙地用双手不停摸着自己的头与四肢,还好除了背与胳膊感觉有些酸疼外,身体的其他地方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全身上下只剩下有一条内裤,其他衣服与裤子还有脚上的鞋袜都已经不见,估计是让海水卷跑了。 我努力得让自己从沙滩上爬了起来,向着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失事的客机与其他幸存的乘客,但是除了天空中几只快速飞过的海鸟外,我再没看见其他活着的生物,沿着沙滩我又走了一段,依然如此。 “看来我是被海水冲到岸边来的,相信整个飞机上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的活着的人了。”我这样想,便不再做徒劳的搜寻,认准了一个方向,开始步履蹒跚向着内陆走去。 当踉踉跄跄的走了10多分钟后,我感到了有些疲惫不堪,于是不再往前走,来到一排硬叶灌木丛前转身坐了下来,面对着海面眺望远方。 “这是在哪里?”我不住向四周看去,却发现不远处散落着一些油橄榄树以及两、三株野茉莉,虽然我全身被海水浸得湿透,但在这干燥的气候下(还有阳光照着),我并感到怎么冷,看着天上不多的云朵以及当空的太阳,我估计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凭借着自己的地理常识,我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些都是典型的地中海环境。 “看来我的确是来到了法国的地中海海岸了,却不知道是在马塞、土伦还是戛纳附近?管他的,自己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看来老天爷不让天才的哥哥我不明不白的死掉,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不知道父母知道了飞机空难后会有什么反应,妈妈肯定是在不停的哭,老头子一定要把家里电话打爆。唉,手机没在身上,要不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给父母,让他们放心,” … “算了,一切还是等到救援队了再说吧,总不会要自己到处裸奔的去找人帮忙,而且看这附近荒芜的样子,一时半时还难得遇到个人。对了,来了人还要赶紧想好词,免得自己被当地人误作偷渡者送到移民局,那可就糗大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想了一两个小时,依然没有等到救援队的到来,心想老外的办事效率也不会比国内好多少。海面上开始刮起了风,虽然气温没有怎么下降,但自己赤裸着的身体在阵阵海风吹拂下,冷的还是让我有些吃不消。更不幸的事,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肚子开始和我唱空城计了。 “看来,再这样等下去了,自己大难之后不是被冷死就是被饿死了。想想,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件内裤,权当自己是热爱游泳运动的健将好了,仗着自己还蛮不错的法语,碰到那些不相干的人当地人,应该可以解释清楚的,再说了,法国人可是全欧洲最开放的国家。嘿嘿,说不定,待会儿在路上也许还能看到与自己一样裸体的爱好者,不过,最好是mm,是pl的法国金发mm。” 想到这里,我毅然的站了起来,光着脚丫小心翼翼地避开身下锐利的小石头,沿着灌木丛后的草地继续朝内陆方向走去。 一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更别说什么pl的裸体mm了,只是翻过了两座不算高的丘陵,期间遇到了一个无人管理的种植园,胡乱的摘了些无花果与葡萄来充饥,恢复了部分体力,还不客气地顺手从种植园内仅有的小茅屋里寻了件似乎看上去是属于修道士的土黄色麻布僧袍以及一双木底布鞋,又急忙赶着上路。 3小时后,我终于不再走了也走不动了,那是腿脚们集体罢工的结果,只好找了个树下坐着休息。想想自己大概走了20多公里了,怎么还没有碰到一个人,真是怪事了。 “好象有点不对劲了,法国地中海沿岸不可能这么荒凉的,别说没人,就是连条标准的公路都没有,而且,听老头子提到过地中海地区沿岸因为近现代工业化的影响,污染特别厉害,可我怎么看这里都没有一点被污染的痕迹,还有刚才去过的荒废种植园,根本就是典型的18世纪中后期法兰西农户园,特别是我身上的这套行头,现代人绝对不会穿这样的下等僧袍,木底布鞋也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前后的产物,难道这里不是现代的法国,而是路易时期或大革命时代的法兰西…” 念到这里,我不禁害怕起来,赶忙又将前后看到的事物再结合自己所熟悉的法国历史知识比较了一下,发现距离自己的推论越发的靠近。忽然地,我发现僧袍右下口袋中有个软软东西,感觉象纸片什么的,抽出来一看,是张有些残缺的宣传单,用法文写的: “自由第四年,法兰西共和国第一年…革命的号角再次吹响,海港土伦已经被邪恶的保王党与卑鄙的英国人所控制,普罗旺斯地区的公民们应该勇敢地拿起武器,积极地向当地的共和国军队报到…” 最后落款是“法兰西共和国公安委员会1793年9月”。1793年,正是法国大革命的第四个年头,现在的执政党也正是以善于制造“国家恐怖”而著称的雅各宾派。《九三年》历史将在我的面前重演。 于是,我不自觉的有了一种想要浩浩大哭的感觉,其原因一是因为离开自己原来的世界,来到一个以前的社会,不能再见到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那一天都没有上过的研究生课程;二是感到老天爷太不公平了,空难就空难把,不让我死,你他妈的好歹也要让我呆在一个适合的年代或一个环境不错的地方,不就是最后骂了你一句就把我仍到这个法国历史上最动乱、最黑暗的年代。自己一不留神不是被雅各宾派抓去砍头,就是被保王派拿去鞭尸,当然落到英国人的手上也不会好受,那帮子海盗出身的家伙们一定会让自己在肮脏的木帆军舰上没日没夜的擦洗甲板,更将是生不如死。 唉,事已至此没有别办法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只是希望自己在马塞、戛纳或尼斯附近,起码那些城市暂时还在共和军控制下,没有什么暴乱基本上还算安定。对了,看来自己要花个工夫编个故事,等遇到了无套裤汉们可以解释一番:说自己因为崇尚自由与民主,仰慕法国革命的伟大功勋,万里迢迢的从遥远东方前来取经,准备好回去拯救那些被满洲封建皇权残酷剥削的同胞。 通晓法历史的我知道在大革命后不久,那些共和派的内阁们曾经签署过一道法令,宣称:法兰西共和国将会尽自己所能,在物质、财力及精神上支援一切受到封建专制压迫及不平等待遇的民族的正义斗争。更何况,当时的法国人对自己的政治信仰几乎有着变态般的执着,如果你对共和派说你崇尚革命或是对保王派说你支持国王,那么你将获得他们兄弟加同志般的热情款待,但要说反了,脑袋一定搬家。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非凡的反应能力所钦佩,这样绝妙的谎话都能生出来,刚才那种失落的感觉立刻一扫而光。 良久,当结束了自我陶醉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要是我现在该死的土伦附近那该怎么办呢?投靠共和军当然是最佳选择,因为这次战役的最后胜利方是他们,但又害怕被他们抓去当炮灰,借口当然是要来自东方的同盟者去见习一下伟大的共和军是如何战胜封建反抗势力的。不过仔细想象一下,觉得这样的选择也不错,起码我可以以胜利者身份进入土伦(如果有命活着的话),最重要是我将可以亲眼瞻仰自己心中最伟大的偶像之一,拿破仑.波拿巴。 接着,我再次上路,向着前进方向迈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酒馆的奇遇 天黑之前,我终于找到了一条简陋的水泥公路。并幸运在不远的岔道口看到科日镇木制路标,沿着指标指引的方向在寂静的路面上走了大约10多分钟,于是我到达第一个目的地,科日镇。 科日是个不起眼的小镇,狭窄、脏乱的街道两边是散乱的低陋木屋组成的居民区与店铺,唯一全镇可以入眼的建筑是入城口的一座石料建成的中世纪时代教堂,不过,看着教堂紧闭大门还有门前成堆的垃圾,相信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礼拜了。 夜幕降临,又累又饿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着门口停着一辆四轮马车的酒馆走去。一入大门,就感觉到里面闹轰轰充满了活气,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大群身穿革命装的男人们正围着几个全套爱国妇女服(无裙撑的裙装)的女人调情,酒吧柜台外几个无套裤汉在品尝朗姆酒,远处的一个角落3个男人围在一张条桌边吃着食物,并小声的讨论些什么。 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我,继续延续着他(她)的活动。我径直走到柜台前,还没有张口,却已经被柜台里矮矮的秃顶男人问道:“你好,公民,想要喝点还是…”他的话没有继续说完,是因为惊奇地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下等僧袍的陌生东方人。 “哦,您好,我是中国人,来自东方。今天乘座的船遭英国舰队打劫了,别人都被押到波克罗尔岛,我装扮僧侣是唯一逃出来的人”,看到老板奇异的神情,我赶紧将刚才编好的故事倒了出来,并小声地解释道,“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请帮我做碗菜汤还有四个肉饼,不好意思,逃出来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钱,如果可以抵偿的话,我希望能在你这里做些劳务,可以吗?” 我的一番话的结果,并没有让秃顶男人结束他的表情,更糟糕的是,全酒馆的人都已经停止了喧闹,默然地注视着这陌生的外来人。几十双目光之下,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天晓得如何办才好,只是红着脸尴尬的站一旁。 “公民,刚才那个东方人要的食物由我来付账,”角落上的3个人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冲着老板说道,接着,他又转向我说道,“另外,东方来的小伙子,你不介意同我们一起进餐吧。” “不介意,不介意,”见到有人请我吃不要钱的饭,我几乎是跑了过去,不再理会其他人的表情。去做事的做事,该喝酒的喝酒,要调情的调情,酒馆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情景。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刚才对我说话的人旁边一个已经帮我拿好了凳子与餐具。我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忙对说话的人致谢。这是,我才有时间近距离观察说话的人,这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留着络腮胡,一身黑色敞胸紧身短上衣、紧身裤,旁边放着一顶镶有三色徽三色软帽,在他旁边的两个人都只有20多岁,同样的装束,只是戴着的都是三色徽小红帽。从他们衣着与神情上看,他们应该是中年人的随从。 哦,还是革命派。我松了一口气。 “我是保罗.巴拉斯,这两位是米里埃公民与旺多姆公民。你来自东方,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自己?”中年人见我在不住的打量着他与自己的伙伴,便爽朗的介绍自己起来。 保罗.巴拉斯?国民公会议员,驻土伦的特派员代表,未来热月党人的督政府五首脑之一?看他的年纪与穿着的确符合历史上的那个“巴拉斯”。哈,有救了,要是巴结上了这个以后在法国政坛风光六年的大人物,那我可真是发财了。当然,自己想要走鸿运得那要靠拿破仑兄了。 “您们好,巴拉斯先生、米里埃先生、旺多姆先生,我能这样称呼您们吗?另外,能问问今天是多少号了,我在英国人黑漆漆的船舱下,不知道过了几天?”我问道。 巴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1793年9月8日,不过,公安委员会商讨一个计划,建议国民公会修改计年的法案。对于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我建议你在革命的法国,最好你或你们来做称谓吧之一。” 果然是这个时期,我的心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是的,先生。”我停了停,继续说道:“我叫赵凯,你可以称呼我安德鲁,今年23岁来自满清皇权统治下的中国。我的父亲曾是一名反抗清政府的农民起义领袖,由于叛徒的告密起义最终失败,为了逃避封建势力的追捕,父亲只好飘洋过海流落到吕宋,同当地人结婚生下了我。3年前父亲去世了,我便开始与母亲相依为命,今年初母亲也走了…” 这可是本人已经反复演练了十多遍谎话,脸上的表情都是随着故事中的情节变化而自然流露。更何况现在的清政府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东西方交流至少,要查实我档案要等待猴年马月。 “安德鲁,具备刚强与气概的人,好名字。你的法语说的很好,哪里学的?”巴拉斯继续问道,并示意他的同伴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谢谢,是我的教父,是位加尔文教派神甫。我的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他是位被满清皇帝驱逐的法国神甫,他和我以及我的家人一起生活10年,他教我学习了他所熟知的一切,不过后来病死在吕宋。”我灌了一大口啤酒,发现它的味道与我前世喝品尝差不多,只是有些浊,不怎么纯正,不过有的喝就不错了,我也没在心里同啤酒酿造师去计较。 “那你是上帝的信徒了,不过安德鲁,你不远万里为什么要来到法国呢?你应该知道,法国局势很不稳定,各种敌对势力都在反对我们。”巴拉斯终于提到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是来学习法国的革命,我父亲临死的时候曾经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我继续完成他的推翻满清帝王统治的未尽使命。我的确是想这样去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不过,教父曾教我读过伏尔泰、孟德斯鸠、还有卢梭等人的著作,了解过他们的革命思想,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向往法国,特别是前年当我从一艘过往的法国商船上知道了巴黎爆发大革命的消息时,就更希望有机会来这里接受革命洗礼,今年5月在我变卖了自己所有家产后,搭乘一艘开往里斯本的葡萄牙商船前往欧洲,在终点做短暂停留后,又结识了几个向往法国革命的葡萄牙独立党人,相约一同穿越半岛在巴伦西亚港登船,来马塞上岸后北上巴黎。不料,快到马塞港的时候,船只被卑鄙的英国军舰所劫持,我是乘一个机会才跳海逃生,其他的伙伴可能都被押解到波克罗尔岛上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生。”说完这些,我故做悲愤状的将剩下啤酒一气喝下,在努力挤出一滴眼泪之后,碰的一声重重的将杯子放下,垂下头不再做声。 可能是受了我的感染,旁边的几个人半晌也不做声,都只是在默默地喝着自己杯里的啤酒,巴拉斯还顺手为我又倒了一杯。 沉默了半天,四个人的陈闷在这个快乐的酒馆感到有些压抑,于是,巴拉斯想结束我们之间的沉闷,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再次打开了他的话题,向我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本打算去巴黎,但我的财物全被该死的英国海盗抢去了。现在身上没有一个铜板,看来,我先必须找个工作安定下来,赚点钱再上巴黎了。”我有些气馁的说道,以上面杜撰的不同,这回说的可是我的真实想法了。然而,我一个大学毕业生能做什么呢? “哦,这真是件麻烦事情,不知道你会什么?”中年人又问道。 “除了自己母语言外,我精通法语、英语,只是拉丁语说的不太好。而且我会记账,帮父母做过几年的生意。”嘿嘿,拉丁语好歹我也学过几个月,那也是自己老头子的缘故,只是学的不怎么好而已。至于记账嘛,老妈就是一大公司注册会计师,自己没吃过猪肉但总看到过猪跑,相信这方面我肚子装着的墨水不会比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差很多。 “哦,不错,安德鲁公民,我有给你建议,你看如何。现在土伦已沦陷,共和国军队以及地方自愿军已经在这附近集结,随时准备收复失地。本来我的任务是到这是的土伦方面军(方面军与军团的编制已存在,只是到拿破仑时代才正式起来)总司令卡尔托将军当军事特派员,只是旺多姆代表刚刚送来了国民公会的紧急命令:要我本人以及我的米里埃助理连夜赶回巴黎。刚才我们就是在谈论如何找个可靠同志来接替我的工作,现在我决定任命你为我的第二助理,代理我巡视卡尔托将军的部队,主要负责军队的后勤辎重,你看怎么样。”巴拉斯说完,看着我眼,等待着我的回答。 啊,不会吧,听了特派员的话,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那有这么好的事情给我遇到。在我的记忆中,历史上这样记录这位督政府首脑:他虽然果断、聪明、细致,职务甚高,但人们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人们不仅仇恨他,而且鄙视他。恬不知耻的盗窃行为,无法掩饰的贪污行为,与供应商和投机商一起营私舞弊,在忍饥挨饿的贫苦群众前大摆酒宴,这一切都使巴拉斯臭名远扬,成为督政府腐败、罪恶和瓦解的象征。而我面前的巴拉斯不仅仅具备历史所称颂的那些优点,至少我对他印象感觉非常好,他仿佛就是自己的慈祥的师长,帮助一位陌生的东方人,而且给予他了无私的信任。 我有些激动了,脸上再次变得绯红,这只是兴奋说不出话来的结果,可出于东方人习惯,我还想先礼貌谢绝。但这位未来的督政府首脑对他的任命表现出异常坚决,说这是对东方来的革命同志能力的绝对信任,而且在军队的实习有助于我日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开展革命等等。于是,在再三推辞未果之下,我暗自高兴地接下了这个职务。 当然要高兴了,现在土伦西面的共和国军队都在那个笨蛋的卡尔托控制之下,虽然特派员(不,是第二助理特派员)没有什么军衔,也不能直接指挥部队作战(不过国民公会默许过特派员在司令*事不利时,可以接管指挥权)但其权力不小,他每周的报告将送交发给国民公会与陆军部,更可能还会罗伯斯庇尔等人手中传阅,其地位相当于中国古代军队的(代理)监军。 看到我接受了他的任命,巴拉斯异常的高兴,在他的两位同事的提议下,一同向我举杯庆贺。随后应他们的要求,我描述了东方的情形与物产。这些对我而言,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瞎编。期间,我也吃完了厨娘送上来的晚餐。 在愉快的会谈结束之前,特派员为我签署颁发了委任状,留给我几千法郎的指券和三十个金法郎(也叫金路易,当时法国的货币政策相当混乱,其计算单位是利弗尔或法郎,但实际流通的货币分金银铜三种:金币1路易=24利弗尔;银币1埃居=3里弗尔;铜币1苏=1/20利弗尔)作为活动经费,另外还送我一顶镶有自由徽的三角帽,米里埃助理送了两套合身的衣服,旺多姆代表则给了我一只怀表。相互道别后,巴拉斯一行三人连夜赶着停在酒馆外的马车奔向巴黎。而我则在科日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 今夜,我一宿未眠。 注1:历史上的巴拉斯的确曾是国民公会驻土伦的代表(特派员),在土伦沦陷后,他同阿普拉普将军一道逃往尼斯,后返回巴黎,而并不是本书所说来到科日。当时,在土伦军团任特派员的主要是萨利、切蒂和加斯帕林两位(在军中各个特派员,依据其负责的具体,可以分为军事特派员、政治特派员等等),他们住在马赛,随着战事进行发展进行,许多议会代表和新任特派员被派遣到这里。同理,在本书的很多地方,笔者纯粹为了剧情发展需要,将杜撰一些不符合历史的事物。最后,请那些喜欢严谨的历史看官谅解。 注2:关于法国人名。法国人的姓名为三部分,排列顺序为:名字十母姓十父姓。有的名字很长,如朗沙-德-白东-德-格利翁。对于这些,笔者感到有点麻烦,所以尽量用他们姓(如巴拉斯)或名(拿破仑)来表示某人。还有一个很伤脑筋的事情,就是国人对于法国人的姓名(还有地名)的翻译很不一致,为此笔者将选用大家一些较熟悉的称呼。哪位兄弟精通于此,请不吝赐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军营中 第二天清晨,我离开了科日镇,按照特派员的图示,沿着西南方走了10多公里,顺利找到了卡尔托将军的驻地,博瑟镇。整个镇子基本上被军队征用,远处一队队游骑兵在四处巡逻,而营地四周围着一圈木栅栏,代表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在上空飘扬。 凭借着巴拉斯为我签发的委任书,军营外的卫兵不敢怠慢的引我来到将军的房间。进入军帐,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身穿蓝色共和国少将军服的中年人,身上挂有金带,很傲慢的站在我的前面。在他的身旁是位不到30岁的年轻少校,看样子他是将军的副官。房间里没有作战地图和沙盘,对这我很奇怪,但没有多问。 确认了我面前的带有艺术家气质的人就是卡尔托将军后,我首先介绍我的来历,并递交了委任书,解释道:“本来,巴拉斯特派员要亲自来军营,但国民公会需要他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因而命令我来代理他的工作,直到巴黎派遣下一位特派员。” 卡尔托拿着我的委任书,将自己的目光来回停留在它与我的脸上,过了大约5、6分钟,在最终确认了文件的真实性后,将军慢慢的对我说,“欢迎来到我的军队,助理特派员公民,”接着,他指向左边的年轻人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副官阿尔美伊腊斯少校。” “你好,助理特派员公民,”副官对我说道。我也马上礼貌的回复了一句。 “不知道,助理特派员的任务是什么?”卡尔托将委任书还给我,并示意我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后问道。 “巴拉斯特派员的指示让我参与土伦方面军的后勤管理,至于其他的事情,特派员没有知会我,将军。”明知故问,委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看来这个草包将军并非笨蛋,至少他很提防有人与他夺权。不过,本人也自知之明,一是不懂得如何指挥打仗,二是想找机会会见拿破仑。 “恩,那好,待会我的副官会带你到军需处。现在,助理特派员同志,能邀请你与我共进早餐吗?”听到我很知趣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总司令官立表现出了热情,连称呼上也有了小小的变化,公民变同志了。 “不胜荣幸,将军,”我愉快接受了画家将军的邀请。 早餐吃的非常愉快。期间我毫不掩饰地介绍了我的来历(当然是编造的),主人也没有感到什么差异。要知道大革命期间,异国人在法国担任要职的事例非常普遍,只是他们基本上都是欧洲各国的白人,极少数为解放过的黑奴,至于黄种的东方人,可能我是第一个,因此表现的比较新奇,问这问那。 一顿由精致法式面包、火腿外加黄油与牛奶的早餐足足吃了将近两个钟头。 与将军道别后,少校副官带我来着我想后勤军需处走去。一路上,身着蓝装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托着长枪散立在两旁,诧异的注视着总司令副官带着一个奇异的东方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其间有一个不修边幅的掷弹兵不断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引来一片轰笑。隐约的,我似乎听到哪个混蛋称呼我为“东方来的黄猴子”。 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威严,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毫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行为。书上的拿破仑告诉我:只有真正勇敢的军官才能赢得士兵尊重。我现在还不是,所以我忍。 “真对不起,助理特派员,士兵们很少看到东方人,所以才有这样的举止,我为他们的粗野的行为表示道歉。”善良的副官怕我不高兴,转过头连忙向我解释道。 “不要紧的,少校,”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能打胜仗,又不违反军纪,士兵的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副官正要对我的话表示感谢的时候,军营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声音很大。副官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向我告罪一声,径直朝军营大门口走去,我也想看个究竟,跟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在军营外喧哗,”副官严厉的问到。 一个值班的中士走了过来,向副官行了军礼后,指着几步外一个人解释道:“是这样,少校,有个孩子想要参军,我看他年纪太小,而且来历不明,所以没有让他进来,但孩子非要吵着要见军官,要参军,所以就…” 顺着中士手指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衣着阑珊的男孩,蓬乱的头发下透着一双明亮的大眼。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中士还有其他的人都回到你们自己的岗位去。”副官对着中士回礼后,下了一道命令。于是,周围的陆续散去,只留下副官、我与那个小男孩。 “孩子,你过来,别害怕,我是将军的少校副官,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副官温和的对孩子说。 “我是叫柯赛特。少校,我认识你的军衔,我想参军,”身体赢弱的孩子用异常坚决地声音说道。 “很好,但你的年纪太小,你应该回到父母身边去,等你长大些再来,”副官试图解释着。 “我没有父母了,几天前,土伦的白军杀害了在国民自卫队当少校的父亲,母亲为了让我逃出来,也被他们打死了,少校请你收留我吧,”孩子恳求着副官。 “这里是军队,我们马上要攻打土伦,非常危险,我还是送你到马塞救济站去吧,”说着,副官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想拉着孩子。 “不,我已经15岁了,我会装弹开枪,还会骑马。除了军队我哪里也不去,我要为我父母报仇,”孩子倔强的回答到,并灵巧地避开了副官的双手。 可怜的孩子,我念道。看来白军与蓝军残酷战斗真是与《九三年》所描述的那样:毫不留情,决不宽恕。我闪出一个念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副官说道;“少校,我有一个建议你觉得如何,我现在身边还缺少一个随从,我看这个孩子还很机警,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让他做我的勤务兵。” 副官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见我怎么说,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 我走到低我一个半脑袋的孩子面前,轻声说道:“我是国民公会的助理特派员,你愿意做我的勤务兵吗。” “乐意为你效劳,特派员,”孩子愉快的接受了使命,并不怎么奇怪我是东方人,只关心是否有人愿意收留他到军队。 “呵呵,是助理特派员,孩子,哦,不,应该称呼你公民了,”我笑着改口说道。 助人为快乐之本,想象昨天的我不是遇到了好心的巴拉斯,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与野狗抢食,而且,孩子的遭遇也确实让我同情。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理由,是我不会玩弄滑膛枪,但要求教于士兵,看先前的情景肯定要被笑话。不过有了这个会玩枪的勤务兵,我就可以放心的学习了。 “少校,现在问题解决了,不过我想先到我的驻地,安排一下我的随从,你觉得如何,”我问道。 “如你所愿,助理特派员同志,”副官微笑的回答道。 看着我面前坐着的新随从正在狼吞虎咽般消灭食物,我与副官相视一笑。来到我的房间后,我本想让孩子先去梳洗一番,不料他却死也不肯。 害羞的小家伙,我与副官都这样认为。也不在坚持,只是给他先叫来了食物与菜汤,我们两个则端起咖啡,兴致勃勃的看着孩子与食物间的战争。我掏出怀表,看看发现时间已经要到中午了,便示意副官一起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了勤务兵和一套为他准备的换洗的衣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助理特派员的工作 军需处在小镇的西北面,我们拐过几条街道,3分钟后就门口。 军需官是位高个子上尉,名叫罗尔。在副官介绍我的身份与来意后,罗儿上尉立刻将账本拿给我看,并详细介绍了物质与财政支出情况。 “报告助理特派员公民,土伦方面军卡尔托将军本部师团目前实有滑膛长枪15600只,下发14658只,库存942只;实有短枪1500只,下发1410只,库存90只;实有各类24磅、16磅的大炮、与8磅的骑战炮以及臼炮共计21门,全部下发无库存;实有火yao…” “…财政方面,目前师团还有7万5千法郎的指券,没有金法郎,至于拉普阿普将军师团的情况,目前还没有传到我这里。汇报完毕,助理特派员公民,”军需官结束了他的报告。 该死的,只有指券法郎,这玩意大概能与1948年国民党在大陆发行的金、银元卷相互媲美了,是个无用的垃圾。1893年的法国,由于战争与封锁,国内的生活物资严重匮乏,伴随着物价上涨的通货膨胀压力不断递增,而巴黎的政治巨头们除了忙于战争、镇压与砍头外,根本不知道去搞经济重建,只是一味的增加发行货币(指券)的数量,片面的提高货币(指券)面值。再加上共和国敌对势力拼命伪造制造指券(在英国就有10多家印刷厂从事这个),还有国内投机分子非法的金融行为,单位法郎指券的实际购买力一贬再贬,原来一个法郎指券可以等于面值,到后来指券实际购买能力只有起先的20%以下(督政府时期,也一度跌到面值的0.35%)。整个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要不是及时采取了战时物质的配给制和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不用外国军队来进攻,第一共和国就会提前自行消亡。 想着这些,我感到有些无奈,惟有继续翻阅账目,那是我所熟悉的借贷记账法,只是有些简陋。前后花了几个小时(午饭只是用几片面包对付过去),在清查了实物并仔细核实了数据后,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签字认可后,副官也向我告辞,军需辎重处里只留下我与上尉。 “上尉,请解释一下什么火炮的数量这么少,只有不到一个师团的基本配给量,而且大都是16磅以下轻型炮,你知道整个土伦方面军团西部军力拥有本部师团,8个独立马赛志愿营以及各类自卫队的近1个半师团的战斗部署,”我有些疑问。 “的确如此,助理特派员公民,因为军团成立时间很仓促,而且来自马塞的火炮补给被征用到防备到英国人与西班牙人的登陆上,意大利方面军提供的支援都集结在拉普阿普将军防地,因为需要饶过东北方向的法朗山区,那里道路崎岖很不好走,还有波姆堡仍在敌人控制之下,来自东边的增援相当困难,另外,巴黎公社的几个主要军械所被叛乱分子阴谋破坏,也停止了对军团的供应。情况就是这些。”上尉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唉,这么一点火炮如何打攻坚战,历史上说整个土伦战役期,共和军动用200多门不同口径的火炮(不含方面军东侧的拉普阿普师团),看来只有等拿破仑来了之后才能解决这个数量的难题了。想到这里,我也不再为这件事情犯愁,至少我面前的上尉是尽职尽责了。 “好的,既然不是你的过失,那就让我处理吧,我会以特派员的身份向陆军部请求援助,另外请为我准备3把短枪(手枪)和一些火yao,”我说道。 “遵照你的要求,我会派人在晚饭后送到你的房间,助理特派员”上尉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提供的。” “暂时不会有了,告辞了,上尉,”我起身向军需官告辞。 “再见,助理特派员,随时听候你的调遣,”上尉行了个军礼。 回过礼我就出了军需处大门。配枪是革命的需要,虽说我不想上战场,但人在军中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尽管我的地位有些超然但也不能保障我能百分百的活到土伦解放,子弹可没有长眼睛。有了3把短枪至少我能连续解决面前可能几个敌人,当然前提是我必须懂得如何装弹、瞄准与射击,在以前学校组织的军训里与cs的游戏中早就学习与实践过如何使用,虽然是20世纪自动步(手)枪与18世纪的短手枪的区别,相信在最后的两个环节应该都是大同小异,只是在如何装弹上可是个大麻烦,希望新收留的勤务兵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带着这个问题,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换上整齐衣服的勤务兵正在收拾着两个房间,刚才那种脏乱的现象已经消失,取代的是洁净与明亮。 虽然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习惯了自己房间乱糟糟,为此不知道被老娘修理过多少,仍本性不改,不过,有得干净总比没有的强,看来这个随从很懂事,我心里想着。 “你好,助理特派员,房间马上就收拾完了,过一会儿我就为你端杯咖啡。对了,你的咖啡需要加牛奶与糖吗?”看到我身影,孩子马上就向我说道。 “好的,谢谢,”我回答着,找来鹅毛笔与纸在桌子前坐下,开始书写我的第一份报告。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请求特派员帮忙解决火炮特别是大口径火炮的问题,还介绍了自己第一天到方面军工作的情况。 当我用印泥完成信封时,一股来着浓郁香味的咖啡放到了我面前。 “恩,味道真不错,相比之下,阿尔美伊腊斯少校煮的咖啡真是垃圾,”我喝了一口,称赞道,虽然加没有牛奶与糖,但味道不错。 “谢谢,我还担心咖啡不合你的胃口呢,因为没有找到牛奶与糖。”柯赛特说道:“以前,我也这样帮妈妈给父亲煮咖啡的。”说完,孩子双眼红润起来,包涵了眼泪。 我连忙安慰道:“别伤心了,孩子。你仁慈的父母会在天堂祝福你的。”不知道怎么搞,我居然冒出一句神甫经常使用的话来慰抚他。 “是的,助理特派员,我不能哭,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杀光那些白军、英国人、还有那不勒斯人和西班牙人。“孩子擦干眼泪。 我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一个不到15岁孩子所说的话吗?在我那个年代,上学读吧打游戏才是他们每天必修功课。看着眼前这个坚强有些倔强的柯赛特,我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伙房里派人送来了晚饭。 当特派员的待遇真好,不仅军官们敬畏你(当然士兵们不在其内),而且还可以享受丰富的食物:鹅肝酱、牡蛎杯、烤蜗牛、麦西尼鸡、沙浪牛排、洋葱汤与马赛鱼羹等等。无一不是贵族式美味佳肴,其中洋葱汤和马赛鱼羹更是难得。洋葱汤是法国菜中的名肴,制作简单,但技艺很强。需把洋葱切成丝,用黄油炒黄。小型的厚瓷茶杯内盛入牛肉清汤,放入10多种调料和洋葱丝,汤上面撒上奶酪,放入烤炉中闷热2个多小时才可食。而马赛鱼羹则要将鲳鱼、红洋鱼、鳗鱼等至少5类鱼肉切块,把蔬菜、香料用黄油炒过后放入烩锅,加入清汤和调料便成为马赛鱼羹的汤料。这些都是我获得大奖赛后,xx公司的中国总裁请我吃法国大餐,热情的法国老头还特意为我介绍了它们的制作工艺。 看到这些连21世纪的法国人都平日不能吃上大餐,我有些愤怒了,做一罐地道的洋葱汤需要耗费3个多小时。而能做成马赛鱼羹更是不可思意,在英国和西班牙舰队严密封锁的地中海沿岸,居然还能找到各种不同海鱼,更别说全部10多道菜做完,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和时间了。该死的,难怪罗伯斯庇尔要不断砍这些将军的头了。 看着我有些不高兴的表情,送饭的人急忙解释说,这是卡尔托将军的意思,如果助理特派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还有什么需要?我需要一把枪打烂那个画家的头。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士兵们今天吃什么。” “两块黑面包和一碗肉菜汤,助理特派员,”送饭的人恭谨的回答。 “那好你按照士兵们的伙食标准来两份送到这里,至于这些东西,请你送回去,并转告将军,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战争期间,助理特派员的食物一律以普通士兵的当天伙食为标准,”我看到送饭的人又想支吾的说什么,立即将自己嗓门提高到100分贝,“别他妈的唧唧歪歪,听清楚了这是命令!” “遵命,助理特派员,我马上给你去换,”送饭的人狼狈的逃出了房间,看来他的确是被我吓怕了。 “报告,”刚出一个送饭的,又来一个上士。 “进来,有什么事情,上士,”我问道,只是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 “报告助理特派员,罗尔上尉要我送来武器,”上士将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它,继续说道:“一共3把短枪,火yao与工具若干,请查收。” 我看了看,都是崭新的家伙,的确是我要的东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需要的东西全齐了,请代我向上尉表示感谢。”接着我拿出刚才写好的报告,交给上士,说道:“请你明天早上把这封信,发给巴黎国民公会的巴拉斯议员。” “遵命,助理特派员,”上士行礼后离开了房间,只是在他行军礼的一刹那,他的脸上写满了崇敬,只是我心有所虑没有看到而已。 半个小时后,两份晚饭送来了,我与柯赛特草草吃完了饭,便各自独自上chuang睡觉。勤务兵在向我道晚安后,对我说道,你是位好人。 那夜,我没有洗漱,是没有心情,这都要拜卡尔托将军所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公安委员会的办公室 第二天,邮差带着助理特派员的汇报与一封秘密信笺,赶往巴黎。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意想到,自己一封简单的工作报告居然引发的公安委员会的一场争论。 深夜的巴黎,距离国民公会不远处的一个普通办公室里,灯火辉煌。一位中等身材正在房间会议座前走了走去,他苍白瘦削,有些虚弱。一双深陷的眼睛,时而热情滚滚,喷射出太阳一般的光辉,时而又若有所思,显得镇定深沉。他,就是罗伯斯庇尔,国民公会议员、公安委员会委员、山岳党人的旗帜。 此时,坐在旁边是公安委员会的同事、亲密战友丹东、圣鞠斯特、德布瓦、瓦雷纳、库东、卡尔诺、科尔多等人。丹东是位不修边幅的人,穿着宽大的鲜红色呢上装,头发胡乱竖着。而他旁边25岁的圣鞠斯特却正好相反,黑发垂肩的他着装与正在走动着的领袖相仿,只是军人出身的圣鞠斯特脸上不喜欢擦粉而已。他们两个的神情与其他在场的人一致,非常严肃,都盯着在自己面前不停徘徊,显得焦急不安的人。 停止转动的罗伯斯庇尔,拉了把椅子坐下,对着同事们说道:“好了,我的同志们,现在让大家讨论一下巴黎粮食问题。” 圣鞠斯特看了看罗伯斯庇尔没有做声。丹东却动了动他歪着的嘴唇,准备开口,哪知已经被另一个愤怒的高声所压制。 “罗伯斯庇尔公民,你是革命的议员还是沼泽党的一员,人民已经要求,不!是非常的强烈革命政府,你和你领导的公安委员会应该立即通过这项法律,而不要让那些躲藏在巴黎的保王分子、杀害马拉的吉伦特派凶手们还有贪婪的投机商人们报有任何幻想:希望我们的懦弱与胆怯,因为我们的不举动,将要么让巴黎革命群众一个个饿死,要么成为奴隶主的新奴隶,好让地狱深处的路易十六的鬼魂回到巴黎、回到法国,好让共和国重新回到1789年以前的悲惨状态。”贫苦铁匠儿子的德布瓦冲着罗伯斯庇尔喊道,并拿着自己手中一份文件不断的挥舞,嘴里泡沫四溅。 “是的,委员会的同志们,我完全同意德布瓦公民委员的看法。革命已经又一次到了紧急关头,是我们应该拿出行动的时候了,犹豫就是自杀,拖延就是毁灭!”花匠出身的瓦雷纳委员,立刻站起来表示支持。 卡尔诺委员与科尔多委员在两位埃贝尔党人说话的时候,不约而同都低下额头,只是死死盯着手中文件,非常仔细,好像要从里面找出食物。的确,他们一出国民公会就被叫到这里继续开会,从中午午饭结束后开始到现在已经10点钟了,除了几杯没有糖与牛奶的黑咖啡,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至于,别人想说的,要说的,还是已经说的都不重要了。 圣鞠斯特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化,和他神态相似的是距离他两把椅子距离的库东,一位残废的下等宣誓教士。两人都望着35岁的罗伯斯庇尔,看他有什么表示,有什么话要说。只可惜,他们面前的委员已经静若止水,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端坐在桌前,偶尔地,只是用着他那修长指尖轻轻的,有节奏的敲打桌面。 听着铁匠与花匠的发言,看着两位低头委员略带滑稽的举止,揣摩着深沉的律师及其追随者的心态,丹东打破了狂暴之后的短暂平静,高个子他站了起来,像堵高墙一般,压抑着他的同僚们,环视了一周后,坚定的说道: “我也同意德布瓦委员的提议,公安委员应该拟订了一个限制粮食价格的法律,并在明日提交国民公会审议,5天内加以颁布。”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委员都带着惊奇目光的望着他。这个与沼泽党人拥抱的爆发户今天改性了… 丹东的话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另外,还必须同时通过一个征粮法令,定时、定量的从农村等地区征集足够的粮食,保障巴黎等大城市的食物供应,还有必须限制城市工人的工资,保证食品的价格成本不会上涨。”丹东扬起手上抓着一叠文件,递给坐在角落上的书记员,最后说道: “我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整理成文件,待会儿让书记员宣读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先解决委员们自己的粮食问题,能让侍卫们帮我们找点吃的,相信大家和我一样已经有10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听到丹东委员的最后一句话,两位低头委员没等发言的人坐下,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同意,我们同意丹东公民的提议。” 埃贝尔党人也表示同意。现在只剩下圣鞠斯特与库东关注下的罗伯斯庇尔委员。 “同意。”罗伯斯庇尔轻轻的说道。 “同意。”圣鞠斯特委员说道。 “同意。”库东委员说道。 看到大家一致通过,侍从们也赶紧端来吃的、喝的,一场激烈而有短暂的食物会战之后,书记员大声宣读了丹东委员提交的计划书。 “… 各种肉类、牲畜、猪油、白兰地…的价格不得高于1790年当地市场的同期价格水平的1.3倍。 … 征集的粮食来源主要是农村的富农与旧贵族,必须派遣强有力革命卫队去完成这个任务, … 城市工人工资标准不得高与1790年各自行业平均工资水平的1.5倍 … 责成粮食委员会大力协助各地公社开垦荒地,供给种子,鼓励并奖励一切农业科学与种植新作物…” 这一切,都在所有委员签字之后,等待着明天国民公会的审议。 此时签完字的丹东靠在椅子上,回想中午在与平原党(即沼泽派)的代表们讨价还价时说的话: “… 事实是,我们必须这么做,不然愤怒与饥饿的暴民会把你和我撕成粉碎。 … 对,我承认这样举措会让大家受到一定的损失,但我保证等危机一结束,会让大家加倍的赚回来 … 你,巴伟特公民,别先反对,你的囤积的白兰地与猪肉中可是有我的两成,我同样也在遭受损失。 … 好了,好了,就这样了,我同时也将限制工人们的最高工资的。 … 好的,涨浮最高不得超过一半。 …” 已经10:50,罗伯斯庇尔掏出自己的怀表,决定其他几项事务的讨论与表决: 11:10表决通过要求革命法庭尽快公审废弃王后的决议; 11:25表决通过要求革命法庭尽快公审吉伦特派首要分子的决议; 11:35表决通过要求社会保安委员会加强对废黜太子严厉监管的决议; 11:50表决通过要求改组国民公会的决议; 12:05表决通过要求改变历法的决议; …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时间已经是9月13日凌晨12:20。 工作热情高涨的委员们没有任何困乏的感觉,除了卡尔诺委员与科尔多委员离开会场外,其他的委员们让书记员退出,留下咖啡、白兰地、鹅毛笔、纸张与墨水,继续讨论着其他事宜。这时,门外的侍卫将一封密函送到罗伯斯庇尔委员的手上。 “该死的画家,真该让他上断头台,”律师委员忿忿不平的喊道,接着,将手上的资料交给其他委员们传阅。 “我同意”铁匠说道。 “我同意”花匠说道。 “我同意”军人说道。 “我同意”教士说道。 前两位来自平民的埃贝尔党人最是痛恨贪污与浪费,特别是来自旧贵族派们和高级官员的罪恶行迹,好不犹豫的表示赞同。而二位委员是因为罗伯斯庇尔的话包含的指示,也不假思索的附和道。可惜,他们曲解了律师委员的话。 刚才叫嚣,只是当事人本能一种反应,气话而已,罗伯斯庇尔根本没有想要把卡尔托处死的意愿,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冲动会让本来已经非常复杂的南部局势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保王党余孽与吉伦特派分子对此的谣言,也会让收复土伦的时期变的遥不可及。当那些委员们居然一个个都同意了,特别是白痴一般的军人委员与教士委员。埃贝尔党人不理解自己可以原谅,难道你们连自己一时的气话都分辨不出来吗?没有办法,已经说出去话,不能更改,至少不能立刻更改。 罗伯斯庇尔指望着剩下的委员中,唯一一个还没有表态的人,像即将掉入悬崖的人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渴望丹东能够纠正自己先前莽撞的举止。 他的愿望达到了,丹东在罗伯斯庇尔期待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说道:“我反对,草率的判决前方总司令的死刑。”丹东不顾两位埃贝尔党人委员愤怒的敌视,继续说道:“目前,土伦的局势非常危机,王党余孽与吉伦特派南部势力,加上国外的敌人:英国人、西班牙人、那不勒斯人还有都灵人的军队都集聚土伦,他们正希望围攻自己的革命军队发生内乱,好将他们的叛国行为带到其他省份,并与旺代等地暴乱摇相呼应,以期颠覆共和国。” 表示反对的丹东不单意会罗伯斯庇尔期望,在内心他根本更是在为卡尔托将军的堂兄,一个贴现金库(当时的法国私人银行)的金融寡头送他的一座豪华别墅而说话。至于管不管用,丹东也不在乎。 “那你的意义是,要让那个无能、贪婪的军官继续待在将军的位置上,我们却无动于衷的放纵他吗?丹东公民。”德布瓦委员愤怒加愤怒的再次大喊着。 “不,不是放纵,是保持军队的稳定,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可靠的特派员去监督他,改正他的错误,如果,前方的将士要求的话,得到国民公会授权的特派员能够随时撤换总司令。”丹东平静的说道。 此时,圣鞠斯特、库东还有瓦雷纳却注意到,律师委员在听了高个子的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会场上发生了改变。圣鞠斯特委员与库东委员表示倾向丹东的意见,德布瓦委员也在瓦雷纳委员的小声的劝说下,默认了丹东建议。 最后,轮到罗伯斯庇尔委员发话了,说道:“好的,同意丹东委员的建议,现在让我们寻找一个可靠的同志担当前方军队的全权军事特派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关于特派员人选的决议 深夜还在忙于案件审理的巴拉斯议员,望着自己面前成堆的文件,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端起助手刚送来的热咖啡,小心的品尝起来。没等喝喝下第二口,门外已经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米里埃助理站起朝着门口走去,在确认了外面的人是罗伯斯庇尔的侍从后,闪身让他进来。 “巴拉斯公民,公安委员会要求你马上过去,有事情商议。”气喘吁吁的传话员继续说道:“事情比较急,是有关于你的第二助理特派员,请你准备一下,接受委员们的质询。”说完这些,拒绝了米里埃助理为他准备好的咖啡,转身就走。 皱了皱额头的巴拉斯感到有些疑惑,难道那个东方小子是个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委员们连夜召集自己,真希望他别给自己添麻烦。唉,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想着这些,巴拉斯吩咐助手们收拾完桌上文件,与米里埃助理一起离开办公室,准备乘座马车到公安委员会,就在他们上车的一刻间,他所任命的,驻土伦方面军助理特派员来了一份报告。 而在这之前,委员会里关于土伦方面军总司令的问题,仍在继续。 “巴拉斯公民不是在土伦吗?他可以胜任。”库巴终于开口了,显然刚从旺代赶回来的他,并不知道巴拉斯已经回到了巴黎。 “不,巴拉斯公民前天回到了国民公会,正在协助处理罗兰夫人的案件。”罗伯斯庇尔随口解释道。 “罗兰夫人,哦,就是那个雕刻家的女儿,号称‘吉伦特派的无冕女皇’。”库巴说道。 “是的,就是那位宣称‘法国遍地都是侏儒,没有人才’的反动女人,她嫁给了一个在年龄上可以做父亲的老男人,据说,拥有强烈肉欲的她给罗兰带了一个情夫,叫什么来着?”德布瓦心有所指的想嘲讽某个人。 “错了,我的德布瓦委员,不是一个,是一批。只是叫博佐的吉伦特派分子,是最受罗兰先生妒忌的。”瓦雷纳立即接道。 “哈哈哈…”德布瓦笑了,瓦雷纳笑了,圣鞠斯特与库东也笑了,他们都是冲着一旁的丹东发笑。罗伯斯庇尔同样想笑,但他注意到丹东的不愉表情,强忍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准备去倒杯咖啡,尽管自己杯中的饮料一点都没有喝。 “够了,够了,委员会里讨论的应该是共和国大事,而不是琐碎的、毫无根据的私人话题。”丹东恼火了,挥动起他巨大的胳膊不停挥舞,他不在乎外人如何评论35岁的自己追求15岁的路易丝小姐的风liu韵事,但极其反感同僚们借此攻击、诋毁他的革命功勋。 “好了,可以结束了,这里不是咖啡馆,是公安委员会的办公室,让我们讨论驻军特派员的问题。”没有倒咖啡的罗伯斯庇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为丹东解围。 办公室的嘲讽与愤怒都在罗伯斯庇尔话语后,暂时告以段落。 会议继续进行。 … “哦,巴拉斯居然派了年轻的东方人担当助理特派员。”圣鞠斯特感到有些奇怪。 “依据国民公会有关特派员的法令,他有这个权力。”解释的是库东,他与巴拉斯的关系不错。 “但是,东方人不是法国公民,即使真是法兰西的革命同盟者,至少他应该在共和国内呆上一年,才可以给予职务,更何况,他太年轻了。”丹东开始反对,因为他的直接感到了这个陌生的东方人威胁他的利益,尽管现在还看不到。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丹东委员。”德布瓦的话让大家都感到吃惊,这位亲近忿激派(以扎克.鲁为代表的激进革命党人)的委员本来和巴拉斯的关系一般,谈不上好坏,只是在2个月前,花匠在巴黎公社(当时的执行巴黎市政府职能的革命机关)的一次例会上,猛烈抨击了包括埃克雷巴(巴拉斯议员的侄子)在内的各类投机商人,呼吁巴黎的群众再来一场革命“将那些吞噬自己脑髓的吸血鬼们”统统送上断头台,自从两个形同仇人一般。 “我们需要的是革命同志,不是享乐的贵族军官,我认为可以任命那位东方人,不,是安德鲁同志作为土伦方面军的特派员。另外,解除卡尔托将军的职务,让更有指挥才能的公民担当。”德布瓦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自己的发言。德布瓦是位纯粹的激进革命者,他最欣赏的就是生活简朴、无私帮助群众、而又充满工作激情的年轻人。而这一切,正好是密函里对助理特派员的描述。 “那他身份的问题?”圣鞠斯特问道。 “公安委员会代表国民公会特别授予他法国公民的国籍。”德布瓦说道。 “那他的年龄问题?”库东问道。 “年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年轻才更有革命激情与战斗意志,不会被腐朽的贵族习俗所吸引。”德布瓦说道。 “那他的权力范围?”瓦雷纳问道。 “全权特派员代表,我的兄弟”德布瓦微笑的回答。 “我反对,…”丹东又站了起来,想要反驳,却让罗伯斯庇尔制止。 “先别下决论,让我们听听,巴拉斯公民的叙述。”说完这句,罗伯斯庇尔召来自己的侍卫,要他立刻去叫巴拉斯议员前来公安委员会,商讨事务。 “无论这位贵族是在办公室喝咖啡,还是在女人的床上扑腾,都把他拉来。”这是侍卫临走时,德布瓦嘱咐了一句。 30分钟后,巴拉斯忐忑不安地来到委员会议会室,将自己的助理米里埃留在门外,在此之前,议院已经在马车上,已经阅读完了第二助理所做的报告。 “你好,巴拉斯公民,很抱歉委员会在深夜把你请来,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希望不要介意。”罗伯斯庇尔代表在场的全体委员说道,库东费力地为议员拉了把椅子,放在自己与圣鞠斯特之间,并示意巴拉斯在自己旁边坐下。 “巴拉斯公民,请你陈述一下你的第二助理特派员的能力与表现。”罗伯斯庇尔见巴拉斯想站起来说话,就补充道:“这里不是国民公会,你也不是公安委员会委员,所以你可以坐着说话,尽管你没有表决权,但委员们给你发言权。你的佐证将决定我们对德布瓦委员一项提议的表决。” 公安委员会的在场委员们于是一同开始倾听巴拉斯议员的陈述:从如何遇见安德鲁,与他谈话,了解他的身世与抱负,以及自己的任命。议员最后说明自己完全相信这位来自东方,不,是中国的革命同志。当然,在说这话之前,库东给了某种暗示。 “他对贵族与帝王的态度?”库东问道。 “非常痛恨!”巴拉斯回答。 “他对革命的认识?”圣鞠斯特问道。 “斗争到底!”巴拉斯回答。 “他对贫民的友情”德布瓦问道。 “友好加帮助!”巴拉斯回答。 “他对工作的热情”瓦雷纳问道。 “充满激情!”巴拉斯回答。 “他的能力表现”丹东问道。 “异常出色!”巴拉斯回答。 “你能保证你所说的每句话的真实性?”罗伯斯庇尔问道。 “绝对保证,决不隐瞒!”巴拉斯坚定的回答。 会议进行到这里,委员们开始了表决: “同意,”库东说道。 “同意,”圣鞠斯特说道。 “同意,”瓦雷纳说道。 “我同意对安德鲁同志的任命,”丹东看到局势的不利,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说道:“但不同意对总司令的任免,至少要等到特派员提供了确实的证据。” “我同意德布瓦委员的任命提议,不过,也理解丹东主席的顾虑。我本人觉得应该给予安德鲁同志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的职务,在这之前,撤消他驻土伦方面军助理特派员的职务。对于卡尔托将军的问题处理,就由公安委员会代表国民公会给其发文,予以相应的警示与劝告。”罗伯斯庇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即表达的大部分委员的建议,也兼顾了丹东的感情。 对该项的表决在1793年9月13日凌晨3:55分,获得6位公安委员会委员的通过,因为已经超过半数委员支持这份提议。依据法律规定,无论明天的国民公会通不通过,对安德鲁的任命已经即刻生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总司令作战部署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除了定时到军需处逛逛外(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管理),就是让柯赛特陪我到附近的山上打猎,实际上去练习如何骑马玩枪,只是开始感觉到驻地的士兵们开始对我有些好感,不住的有人向我行礼,害的我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还礼,每到晚上,总是胳膊酸疼。 来土伦方面军后的第七天,一位来自公安委员会的信使从巴黎给军团带来了两封信,一个是给我,另一个是给卡尔托。 我的信封内有两张纸,一个是巴拉斯代表写的,他在信中热情洋溢的称颂了我狂热的工作激情、简朴的生活作风以及伟大的革命精神,信中还说到公安委员会一致同意让我担任国民公会驻土伦方面军全权代表(特派员),另一个就是我的任命书。看着这一切,我完全被搞糊涂了,几天前我的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报告,居然能给我带来如此巨大的权力和荣誉,真他妈的匪夷所思。后来,我才明白,那天我拒绝食用豪华大餐的行为,不知怎么的很快传到了巴黎,并被罗伯斯庇尔所器重,在他的建议下,公安委员会连夜召开了会议,并推动第二天国民公会对我正式任命。 而发给卡尔托的信件中则是充满了公安委员会对他指责,说他把对敌人的仇恨化为对自己物质yu望的追求,毫无革命的进取精神;说他迟迟按兵不动,不给土伦的叛军以致命的打击,问他到底是共和国的保卫者还是封建王公的守护神。最后,要求卡尔托在立即开展对土伦的围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复失地。当然,信中也提供了,我已经被任命为国民公会驻土伦方面军的全权代表。 看完了各自的信后,我的表情是兴奋与忧虑。兴奋是因为自己“转正”了,忧虑则是因为即将开始的战斗必须有我一个了。而卡尔托的表情更是惶恐不安,在第二天午饭后召开了团一级以上的军事会议,商讨部署进攻土伦的作战方案。 当我走进司令部(一个教堂而已)大厅的时候,大门左侧墙壁上一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已经能挂起(被布帘盖着),而立体模拟沙盘仍然没有看到。里面已经围坐着20多号将军与校官,正在小心翼翼的讨论着什么。 军官们发现我后,就象看到新大陆一般,围着我热烈的鼓掌起来,随后卡尔托与全体在场的将校军官对我升任国民公会的全权代表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与祝贺。不过在我看来,画家的表情太丰富了,就像他的临摹画一般,一点也不真实,而他副官,阿尔美伊腊斯少校则要自然的多,至于其他人,也多是马屁精,其中有个上校,更是把我形容的天花乱坠,说我是土伦港的船灯,方面军的旗帜,共和国的象征… 看来,拍马屁这功夫古今中外,任何国家民族都不曾缺少。在这种马屁圈里,我竭力保持着谦虚的外表和平静的心境。作为中国人的我知道一句古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十多分钟后,全体军官的注意力终于从我转到军事会议议题上。 “诸位,请看”阿尔美伊腊斯少校拉开幕布指着巨大的土伦军事地图,说道:“根情报显示,土伦叛乱分子勾结的英国人、西班牙人、那不勒斯人共有陆军一万四千人,主要布防在克尔海角、奥利乌尔隘口、波姆堡、法朗山区、拉瓦莱特以及布伦角,形成以土伦为核心的一个半圆型防御带,而在大小锚地的海港里,拥有数量众多的主力舰的敌人海军担当着来自海上的威胁。 目前,土伦方面军的2个主力师团,一个是拉普阿普的6000人师团驻扎在法朗山到布伦角,师团大本营在索利厄,先哨位于伐累塔附近;而方面军本部师团共12000人,除4000人在马赛附近抵御可能来自海上敌人入侵外,尚有不到8000人以及2000多马赛自愿营共计1万1千作战部队,军团大本营在博瑟,先头部队已经在奥利乌尔隘口附近巡逻。 … 根据救国委员的要求,收复土伦的总攻方向以我们师团为主,拉普阿普将军的师团将配合我们从东面发动攻击,由于共和国的地中海舰队已经覆灭,我们无法在海上进攻敌人,因此,未来战斗的主攻区域是以土伦为核心半圆型防御带。为此军团参谋部拟订了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 我坐在卡尔托右下角的位置上,听着那愚昧不堪的作战部署,心想这是哪个人头猪脑的参谋制定的,全然不顾及海上敌人的优势,一味要求逐个占领土伦附近各个坚固的防御炮台(多面堡)。按照现在的流行的战斗程序,要攻克一个坚固炮台必须先在它的前面建立至少3个以上的土木工程(而不是简陋的炮台),装备相当于敌人3倍以上的大口径火炮以压制其大部分火力,然后,在以骑兵为先导、步兵为主力发动进攻。先不说军团内火炮(特别是大口径火炮)奇缺,即使全部占领了周围阵地和土伦,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想肯定不会是在1793年结束战斗,同样的人员伤亡也将是异常惨重的,更何况海面上还有敌人舰队的威胁,总之,以这种方式来攻占土伦要塞,我是不会抱有任何的幻想。 按照我的想法(当然是历史记录的拿破仑作战计划),应该在全部占领奥利乌尔各个隘口后,在左翼对波姆堡;中路对鲁日、勃兰两个多面堡;右翼对马尔博斯克炮台实施战略包围,并发动佯攻,而配备至少150门可以发射24磅以上大口径火炮或臼炮的主力部队迅速南下,在敌人还没有察觉之前,以极短的时间攻克并巩固克海角的两个敌人阵地: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并凭借这两个炮台,以各类大口径的火炮和臼炮日夜攻击港区大小锚地里停留的敌人军舰与运输船,歼灭或迫使其离开土伦港,彻底切断海上与陆地的联系,最终形成对土伦的完全隔绝之势,使其守军不战而降,因为失去了海上舰队的支援,孤立的陆地守军不可能坚持3天。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如果提出心中的计划,凭借现在国民公会对我信任,以及方面军对我身份的畏惧,相信这个剽窃过来的方案不难获得通过。但是转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行,一是没有那么多火炮支援(天知道拿破仑从哪里变出了那么多的大口径火炮,我可是没有这个本事);二来这个战略部署虽然被实践证明是个成功案例,但对具体战术指挥而言,我可是个绝对的门外汉,没有任何战斗经历,一个简单的疏忽就可能葬送整个师团和自己的小命…反复斟酌之下,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心想土伦胜利的光芒还是留给拿破仑吧。 “特派员代表,你对这个计划有好的建议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思路,抬头一看,才发现少校副官的讲解已经结束好一会儿,而卡尔托却是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认为有什么不满意,赶紧追问倒。 好的建议是有,但我不会说。看着其他人都焦急的等我说话,不急不慢的说道:“各位军官公民们,我只是国民公会的军事代表,不是战场指挥官,也不懂得带兵打仗,我只是负责将诸位的计划上报给公安委员会,至于其他事情,到场的诸位应该比我更能处理。” 既然自己不想出头,就打打擦边球吧。我这番推卸责任的讲话,肯定会让在座的将校们看不起,只是脸上不会显现出来,但在心里一定骂开了:胆小鬼、懦夫、革命军中的小人等等恶心的话。这些我不在意,不过哪个敢在背后骂我是东方来得黄猴子的话,老子一定和他没完,即使不让他上断头台,也会赶他到朗道驻军去。 看到特派员没有反对这个作战方案,方面军的头头们立即通过了这个计划,并定于后日上午首先发动对防守奥利乌尔隘口敌人的扫荡,因为那里驻军不多,战斗力极差且没有炮台驻守,基本上都是些那不勒斯人的草包先头部队。 但当作战会议纪要整理完毕,准备上报公安委员会审议时,作为特派员代表的我却拒绝签字。心里的理由很简单,不想为自己这个愚昧的方案背黑锅,而说出来的理由却是,特派员代表没有参与军事计划的拟订,而且本人会单独报告公安委员会这次会议的最终决议。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晚才最后结束。在卡尔托将军建议下,与会所有人都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当然,所有人吃的都是当日士兵配发的标准口粮。相信又会有人在背后骂我了。 离开司令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勤务兵叫来了师团的炮兵指挥官,马尔田少校。 “是的,特派员代表,陆军部的确要派一个叫拿破仑.波拿巴的炮兵上尉过来。”少校一脸傲气的回答到,他一定是对我在会上的行为表示不满。不过,我没有注意。 “那他什么时候到方面军大本营报到,”我继续问道。 “应该是后天,与意大利方面军的补给队一同到达,”少校道。 “那好,谢谢你少校,你可以离开了。”我终于看到少校不高兴的表情,于是说道。 等到马尔田少校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兴奋的走来走去,心想终于可以看到偶像了,“哈哈,乌拉!”在勤务兵奇怪的眼神中,我高声地唱着马赛曲跑去洗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血腥的跳蚤山头 进攻奥利乌尔隘口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一个上午就基本上将那不勒斯跳蚤们(士兵语)赶回马尔博斯克炮台,敌人在整个山区只剩下一个据点。 我在军营里吃过午饭,带着勤务兵,骑马奔向奥利乌尔方向,借口是视察前线,实际上是想去迎接自己的偶像,一支由马赛种植园农民组建的50多人骑兵护卫队为特派员提供安全保障。 虽然我努力练习了很多天马术,但技术依然不精,崎岖的山路与颠簸的马背让我狼狈不堪,慢腾腾地落在整个队伍最后。而特派员护卫队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激情,连我的勤务兵也看起来比我老练。于是马赛人看我的目光里自然地流露出些不屑神情。 尽管有些恼怒,但我没有显露,毕竟士兵们只会欣赏有能力的上司,不会像军官一样害怕特派员的权威。想到这里,我释然开来,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开始幻想待会儿与拿破仑见面的情景。 … “报告特派员代表,拿破仑.波拿巴上尉奉命前来报到。” “很好,上尉,我以公安委员会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代表的身份欢迎你的到来,共和国期待着你在土伦建功立业。” … 哈哈,老头子你敢相信吗?你的偶像兄、法兰西第一皇帝居然向你的儿子致敬。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开始犯傻,脸上显现出怪异的表情。 “特派员,特派员,你不舒服吗?”我的小随从拉了拉我的衣服,轻轻的唤我。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些有趣的事情,对了,我们现走到哪里了。”我回过神,幸好刚才自己丑态没有被马赛农夫们看到,要不然,士兵们就该流转有关特派员各种谣言。 “前面是跳蚤山头,特派员代表,”回答的是我的护卫长,夏德上尉,策身拍马来到我的身边,指着一个山头说道:“哦,就是那不勒斯人的防地。你听,是炮击声,一定是马尔田少校和他的炮兵正在轰击敌人阵地。” 顺着炮声,我们很快在跳蚤山头下200米处找到了马尔田少校和他的骑战炮连,另外还有一个连的步兵,全副武装的做好了攻击准备。 “你好,特派员代表,”马尔田炮兵少校与霍德尔步兵中尉跑到我的马前行礼。 “请随便些,军官们,我只是来巡视,战斗指挥官是你们,”我懒散散的打着官腔,在简单的回过礼后,吃力的从马背上爬下来,抖了抖身体,力图把自己快要颠簸散架的骨骼重新组合起来。 “遵命,特派员代表,”两个军官说道。 “战斗情况怎么样?”我问道,等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许多,又开始关心战事。 “很顺利,特派员代表,”少校说道,“奥利乌尔各个要道已经被我军占领,目前只有跳蚤山头的50多名那不勒斯守军在顽抗,不过从他们抵抗程度上看,不会再支持很长时间了,所以,我们只是用骑战炮进行散炮点击,如果他们5分钟内不投降的话,霍德尔中尉的部队将发起冲锋。但我相信,我的炮兵会让那帮跳蚤们屈服的。” 少校有些嚣张的语气让我有点不舒服,正想反问几句,就听见士兵们开始喊“乌拉”了,原来山头上的敌人在旗杆上挂起了白旗。 “霍德尔中尉,现在你的人可以去接受投降了”马尔田少校对上尉下了到命令,随后转身对我说道:“特派员代表,你愿意同我们一起抓跳蚤吗?” “很抱歉,少校,我不能抢夺你功劳,不过,我会在报告中提到你的战绩。”我拒绝了邀请,我可不是来接受俘虏的,在这里等我的偶像到来,才是我真正目的。另外,我有点担心,因为正是这位马尔田少校受伤,才使得拿破仑接手了军团的炮兵指挥权,开始了他展露头脚的土伦战役。而史书上记载马尔田少校在奥利乌尔的战斗中负重伤的,现在整个战斗基本结束,敌人防线已经回到在海岸线附近堡垒,难道,就是这里是诈降?我感到有些紧张,尽管我不太喜欢这个高傲的少校,但也不会让他白白送命。 于是,我拦着准备离开的少校,说道:“少校,你能确认敌人不是诈降。” “诈降?!哈哈,”少校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今天上午开始,我已经接受了5次这样的投降了。”说完后就转身就走,不再理睬我,连起码的军礼都省了。] 该死的,难道要我给你讲历史故事吗?是啊,就是诈降,一个连的精锐步兵也会扫荡光守军。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鬼怪,我坚定的认为。 是敌人的有了援军?不可能!敌人阵地的三面都是不可攀登的陡崖,通向山头的唯一路口在已经在我们脚下,放眼看去,土伦方向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在小锚地的海面上移动着几艘悬挂英国旗号的船只。 难道支援来自海面的舰队,我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急忙要来夏德上尉的单筒望远镜,向海面张望。果然,那几只船只根本就是五艘巨大的英国主力舰,是拥有三层甲板,共配备100或100门以上火炮一级主力战列舰,5艘刚好组成一个标准战斗序列,可以在其射程内对任何区域实施不间断炮火覆盖。靠,全英国也只有不到20艘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在土伦就派至少五艘。 仔细再看,发现舰队已经挂出了战斗旗,船的侧舷也对准了跳蚤山头。当我再次把视野转向山头上,我才真正注意到,在悬挂白旗的下端,还有一串各种色彩组成的彩旗,非常醒目。我明白了,那是给舰队的信号旗,是个彻底的陷阱。真他妈混蛋,我刚才怎么没有仔细看呢。 “有什么事情,特派员代表,”夏德上尉看到我有些焦急不安,疑惑的问道。 我指着海面与山头,将单筒镜交给他。 “该死的,这是无耻的谋杀,我马上通知少校。”上尉看出了敌人的阴谋,想要往山头跑去。 “没用了,是山头敌人已经指引了英国舰队的攻击。”我有些气馁,因为巨大的舰炮声已经传过来。 不多时,只见通向山头的路上,接连不断的生起一团团黑烟,无数发24磅的加农炮弹狠狠砸向没有任何防备的步兵头上。爆炸声、救命声与呵斥声交织在一片,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一具具活着或死了的生物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放下,整个山坡满是血肉横飞场面。 我看着这些,感受着战争的残酷,几分钟前那些还和我说话的人,一个个都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消失,永远的消失。我努力的遏制自己想吐的冲动,急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200米外山头。 “特派员,你看,”勤务兵指着后方出现的一行队伍,对我说:“那好像是我们的辎重车队。” “是意大利方面军补给队到了,他们要穿越山口,”我确认了一下,冲着自己的卫队长喊到:“上尉,英国一级战列舰的最大射程是多少。” “超过了3000法尺,”上尉回道,不过,他立即明白我想知道什么,“该死的,补给队现在距离战舰只有2500多法尺,在舰炮的威胁之下,特派员代表,怎么办。” 怎么办?片刻之间下了一个自己有史以来最果断的决定:命令还活着骑战炮连士兵,把所有的炮头瞄准山头,实施无限制的火力覆盖;接着让自己的勤务兵骑马向辎重车队示警,让他们尽快离开撤离危险区域;最后我命令所有的护卫队上马,军刀出鞘,准备向山头冲锋。 “勇敢的士兵们,很抱歉我会下这个自杀式的命令,”我的话语很沉重,仍继续说道:“但敌人炮火容不得我们有半点犹豫,为了给补给队赢得时间,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三色旗永远飘扬,让我们高唱马赛曲冲向敌人的阵地。”在56名马赛人崇敬与悲壮的目光中,特派员第一个冲了出去。 “前进,前进,祖国的儿郎,那光荣的时刻已来临。 专制暴政在压迫着我们,我们祖国鲜血遍地,你可知道那凶狠的敌兵到处在残杀人民! 他们从你的怀抱里杀死你的妻子和儿女。 公民们,武装起来! 公民们,投入战斗! 前进,前进,万众一心,把敌人消灭净!” 这是由一位普通士兵创作的战歌,1795年被定为法国国歌。1789年7月14日,法国巴黎人民攻克巴士底狱,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大革命开始了。1792年,普奥封建君主组织联军进行武装干涉。在此紧急关头,战斗在前沿的斯特拉斯堡市的市长,号召人们为了抵抗强暴写作战歌。诗人兼作曲家、莱茵营的工兵中尉鲁日-德-李尔当即写了一首歌,原名《莱茵河军团战歌》,演唱后迅速在共和军中传开,马赛市的救国义勇军唱着这首战歌进军巴黎,从此改称《马赛曲》。这首歌作为法国大革命的象征,对以后欧洲各国的革命产生了巨大影响。 通向山头斜坡上,高唱战歌的骑士们,用力挥动着手中军刀,奋勇地向敌人冲刺。我全然不顾两旁坚硬的树枝划破自己面庞,密集子弹穿过自己的胳膊与大腿,以及恐怖的巨型炮弹不断在自己身边爆炸。我牢牢抓住缰绳,并尽可能地俯下身体,希望自己能多活一些时间。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从马上摔下,血肉模糊的躺在自己面前,我已经泪流满面。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我害怕与屈服,因为我的心中已经一片空白,只有的一个念头强烈支配着我的行为:那就是以自己的生命换得后方战友的安全。 200米,就象我与地狱实际距离;40秒,这是我和死神赛跑时间。终于,在那不勒斯人准备再次挂出信号旗一瞬间,我冲上了山头。挥动军刀,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将旗杆砍断。其他的人也跟了上来,一片银光闪烁下,敌人的头颅纷纷飞起,带一团污血滚落到马蹄下。 “乌拉,乌拉!”这是自己最后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微笑,我缓缓从马上滑落下来,倒在碧绿的草地上,失去知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病床上 “孩子,你终于回家了,你把爸妈都吓死了。” “儿啊,你快醒来啊,别吓吗?” … 一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当我努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是在失事客机上,到处都是躁动人群,徒劳的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我拉着眼前一个发光物体,却被它带战场,子弹与炮弹纷纷向我袭来,无处可躲。于是,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又一个东西将自己从高高脱起,在一个可以观察双方势力的高度,停了下来。 哦,这应该虎门的战场,高挂米字旗的英国三桅巡洋舰正与对面的炮台要塞对射,只是来自陆地上炮弹落在舰船前的海面上,而从两层甲板中发出炮火却覆盖整个要塞,这是不对称的战争,更是近代中国落后的第一仗。 一声叹气之后,莫名其妙的我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疼的我喊出声来… “醒了,特派员醒了。”继续是躁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旁围了很多人,当我再想发出声音的时候,伤痛与疲惫一同将我拉进昏暗之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醒来。朦胧的双眼不清楚任何东西,只是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于是,我闭了闭眼,重新巡视起来。是了,这是我所熟悉的房间,只是自己的胸部满了绷带,还好,手脚还可以自由活动。不过,一股强烈的刺激性药味开始冲进鼻孔,通过咽喉串到肠胃。 “咳,咳,咳…”我的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引来了门外脚步声。 “特派员,你终于醒了,”是我的小勤务兵,柯赛特来了,见到我已经苏醒,高兴的叫道。 “是的,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孩子挂满泪痕的面颊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我感到有些奇怪。 “特派员,你负伤了,是夏德上尉把你救回来的,”柯赛特说道:“你全身上下都是血,医生从你身上取出了20多块弹片,我当时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醒来啊,” 哦,对了,我记起来了,我是在马上摔下来的。突然的,我想一些事情来,追问道:“辎重补给车队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士兵呢,他们都还在吗?” “车队都安全了,没有任何损失,只是,只是,特派员你和你的护卫队只有9个人活来下来,而且各个负了重伤,另外马尔田少校等其他人都阵亡了”柯赛特吞吞吐吐的说完。 得知车队已经脱离危险,我稍稍放心下来,但听到护卫队的消息时,我心里感到异常的沉重。 “是我害死了他们,对,是我。我不后悔我的行为,但我不应该一个人活着。”我喃喃的说道。 “别,特派员,你别这么想,”柯赛特接着说道,“当我返回山头找你的时候,我看到每个牺牲的护卫队军人都是面带微笑的,是的,是面带微笑的躺在草地上,他们一定在为自己骄傲,没有一丝怨言…” “是的,特派员将军,我可以保证柯赛特所说的一切,”从门外一个人打断了勤务兵的叙述。是夏德上尉,我的护卫长走了进来。 “你的士兵要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左胳膊绑着绷带,依旧穿着旧军服的上尉给了一个标准的共和国军礼,接着说道,“柯赛特,你快去告诉米里埃代表,说将军醒来。”上尉支走了我的勤务兵,来到床前,找了个椅子对着我坐下。 “米里埃助理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是什么日子,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还有你叫我什么?将军,特派员将军?”我对这个称呼感到有点奇怪。 听见了夏德上尉长篇解释我才知道,今天是11月8日。我从山头下来后,持续昏迷了40多天。在我第一次从战地医院醒来时,是柯赛特坚持让我从医院转到自己的房间,由他来照顾。军团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要来看望我,但都被我的勤务兵挡在外面。 以此同时国民公会知道我“英勇事迹”后(我所挽救的意大利方面军补给车队中,罗伯斯庇尔的弟弟小罗伯斯庇尔也在里面,他亲眼目睹了那悲壮的一刻,带着对仍在昏迷不醒恩人的深深敬意,在回到巴黎后,小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里亲自叙述了他所见到的一切),全票通过委任我为共和国陆军少将,并授以“奥利乌尔英雄的称号”,同时继续担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在我昏迷期间,所有事务暂时由有米里埃代表代理我的工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确,从飞机摔下来后,我就被巴拉斯委以重任当上了助理特派员、全权特派员;现在也因为那场疯狂的举措,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换来了更高的荣誉,“英雄”、“少将”加“全权特派员”意味着我已经是土伦方面军的实际最高司令官。可转眼一想,我的遭遇更象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形容的一样,一开始获得了大奖赛冠军却碰到了飞机失事;吃了巴拉斯一顿便宜饭的结果是派军营当高级炮灰;得到了全权特派员的权力的第3天就差点葬身跳蚤山头;现在呢,鬼知道将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以后的事情在说吧,至少现在我还活着好好的。 我居然昏迷了一个多月,不知道现在战局进行到那里了。想到这里,我抛开了刚才的遐想,询问起上尉。 “将军,奥利乌尔攻占之后,我军已经完成对土伦各个前沿炮台的包围,但其后的进攻却怎么得力,在西面仍以敌人在波姆炮台、鲁日堡、勃兰堡以及马尔博斯克炮台胶着;东面,从法朗山区到布伦角依然是拉普阿普将军师团不可逾越的障碍,不过,刚才来了个战报,好象是布伦角已经被占领。情况大至就是这些。”上尉尽职的接着道,“还有,卡托尔将军已经被调离土伦方面军去了阿尔卑斯方面军军部,里昂来的多普将军接替总指挥职位,在这之前方面军的临时总司令由拉普阿普将军担任,方面军大本营现在奥利乌尔。所以多普将军没有在科日。” “那军团的炮兵指挥官现在是谁在指挥。”我问了一件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是矮个子波拿巴少校,不过,他更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拿破仑少校。他也是和意大利方面军的补给队一起来军团的,因为马尔田少校受了重伤,他接替了炮兵纵队的指挥,另外他还让我转告他对你的问候,并万分感谢你对他的救命之恩,希望你病情康复之后,能得到你的接见。另外,忘记告诉将军,我现在也是晋升到少校了。”夏德显得有些兴奋。 在对我的护卫长进衔少校表示热烈恭贺之后,我又记起拿破仑,不叫波拿巴少校而是称呼拿破仑少校,呵呵,这正是他的性格。看来,历史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改变,至少从骑兵少校嘴里说的情况看,拿破仑和他的炮兵部队正在为即将到来辉煌而努力着。 这时,勤务兵已经带着米里埃临时代表来到我的房间。 “哦,我的老朋友,很抱歉,我不能以诺曼底人的方式拥抱你,”我躺在床上高兴地冲着我的诺曼底朋友喊道。 “呵呵,亲爱的安德鲁将军,但我会用马赛人的亲吻来表达我的心情。”临时代表看来也特别高兴,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因为自己位居高职忘掉了朋友。 “别,等你刮掉胡子在说吧,”我急忙说道,“对了,柯赛特,帮我们拿点食物和水,我现在有点饿了,夏德少校好像有点渴了,那么你呢,我的朋友,想要点什么?” “没有时间了,巴拉斯议员告诉我,等将军一醒,就要立刻回巴黎,刚才我已经镇外准备好了马车。”米里埃说的有些沮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米里埃满腹心事的样子,在我的示意下,少校与柯赛特离开房间。 “埃贝尔派控制的社会保安委员会与罗伯斯庇尔、丹东掌握下的公安委员会,共同要求扩大恐怖,埃贝尔派甚至提出要富人担负国家的全部财政支出,并且要求处死所有投机商和打击一切商人,包括小商贩在内,巴拉斯议员也因为侄子的缘故受到牵连,3天前开始接受革命法庭的调查,我现在就是回去帮助议员,毕竟我和公安委员会的比约.瓦雷纳委员是老乡,而且与小罗伯斯庇尔有着很深的私交,希望能游说他们解除对巴拉斯的非议。” 看着自己的恩人受到伤害,我急忙问道:“米里埃,告诉我能为巴拉斯议员做些什么,什么都可以!”我斩钉截铁的态度让米里埃非常感动。 “好,巴拉斯议员果然没有看错你,”临时代表很高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房门,小声的对我说道:“议员希望你能打好土伦这一仗,里昂来的多普将军只是个爱妒忌人的医生,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与卡尔托相比,好不到哪里去。你应该借住国民公会对你信任,想办法赶走大夫将军,由你本人担当土伦方面军的统帅,并尽可能快的攻克海港。你知道,现在局势非常糟糕,整个巴黎都急切盼望着一场伟大的胜利,而你将是最好的人选。你的成功将最后影响两个委员会以及巴黎市民对巴拉斯议员的态度,记住了,这个非常关键,我亲爱的将军!” 会谈结束后,我让柯赛特、夏德两人带我去送米里埃上马车,自己则回想刚才与他密谈的情形,此时我满脑子充满了惶恐、焦急与不安。难道要自己去改变历史吗?我想摇头,但想着巴拉斯老师对自己殷切嘱托,我不能。老爷子也曾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凭公而论,我知晓战斗的整个历程,可以大大为了减少伤亡部队的伤亡;以私而定,挽救巴拉斯也是在挽救未来的督政府,还有那个法兰西皇帝。对于其他的,就让他妈的见鬼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思考历史 病床上的日子非常无聊。除了吃药,就是睡觉。病人吃药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发现喝着异常恐怖、恶心的汤药时,我真想立马去死,每天都要产生5次这样念头。 自从醒来后,夏德与米里埃是第一批来过看我。此后,来得人就开始络绎不绝了,从土伦方面军的多普与拉普阿普两位将军,到普通的士兵,从国民公会的马赛代表,自镇上的普通农民,我病间差点成了接待室。幸亏忠诚的柯赛特为我挡住了大部分人,但剩下的仍搅得我头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动用了特派员将军的特权,颁布了一条军事法令出来: 战时期间,所有公民,不得以探望为特派员为借口,离开各自的本职岗位,否则将以妨碍公务或怠工论处。 法令的功效是立竿见影,实施当天再没有一个人敢在我的房间附近出现,甚至在博瑟,除了我的守卫营外,没有一个公职人员的身影。正如某人所说的: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现在,房间里面只有我和我勤务兵,病人躺在床上,身旁的柯赛特拿着一叠国民公会在九、十月间(就是我昏迷这段期间)下发给各地代表、各驻军特派员的内参,捡些重大事件念给我听。 9月与十月,真是个多事之秋。 那位奥地利的来得公主、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处决,陪同他的还有吉伦特派的一些首要分子,如:布里索、罗兰夫人等人。 就我知道所熟悉的历史而言,那位玛丽的死的确是死有余辜,正她的行为害死了他丈夫,路易十六。 国内的一些介绍法国大革命的书籍包括中学、大学的历史课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是将路易十六描绘为革命的最大敌人、邪恶的封建暴君、贪图享受的腐朽国王、巴士底狱的守护神等等等等,从作者的字里行间中,仿佛他们就是当时历史的见证者,是雅各宾派,不,是忿激派的嫡传弟子,其实他们作品多是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经典中断章取义,抄袭而来。 但老头子的见解以及我后来接触法国人自己写的传记才了解,路易十六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他懦弱、毫无主见,宫廷里听从王后以及贵族们的摆弄,议会上先是被君主立宪派架空、后是让吉伦特派当作筹码与雅各宾派讨价还价。整个一悲剧性的人物。 说他里通外国,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那些从宫廷里查获的叛国文件,很多人都表示怀疑其真实性,当时的雅各宾派及其坚定的同盟者忿激派最是擅长编造谎言,巴黎流民的那种变态到及至的暴力倾向更是推波助澜;说他镇压群众,肯定是无稽之谈,在路易十六当政期间,他没有把一个人放到巴士底狱,反而是不断赦免以前囚犯,在1789年7月革命爆发的前前后后,他精锐的德意志雇佣军与瑞士雇佣军已经集结在巴黎与凡尔赛宫附近,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那些暴民还有第三议会的代表们统统送上断头台,但国王决绝了,他仍天真的认为向自己国民开枪是种无耻的行为。于是,国王被砍头,君主被推翻,共和就建立。他所经历的一切,放在同一时代的满清王朝,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可怜,他两个年幼的孩子,大的公主被处决,小的王子也被虐待而死。 至于吉伦特派分子的被处决,我没有多少感慨,一个政党或派别即使再怎么痛狠当权者,也不能引狼入室,去勾结外国敌人充当法奸,将国家的利益作为交换筹码,把自己的人民推入战争深渊。真不知道,后来很多人为何对他们大肆美化。 还有那个罗兰夫人,我更是对她嗤之以鼻。后人常常流传着她的所谓名言:自由啊,多少罪恶的事情以你名义而产生。更有甚者还将她封为圣人。 她,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老男人; 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利yu望,实际攫取革命领导权,强拉丈夫到政治旋涡中; 她,为了攻击政敌,达到其政治意图,用尽了极其恶毒语言来丑化革命者; 还是她,为了追求性欲,也为拉拢人心,不牺以自己肉体换得党内人士的支持。 最后,她还不无耻的在书中标榜自己所谓爱情,操,真她妈,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 接下来的重大事件,就是改组国民公会为革命政府与共和历。国民公会的改组,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过场而已,在山岳派控制下的国民公会早在6月份已经成为其手中的傀儡,国家的重大事情处理都集中在两个委员会:公安委员会与社会保安委员会。而两个委员会基本上都在雅各宾派的控制之下。而共和历的使用,我就有点感到厌烦了,好好的,改个什么,学历史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年代链条,可惜,我不能影响这项法律的颁布。 想到这里,我开始忘却自己是外来人的身份,各类事件的组合已经把自己融入到历史之中。是的,老天或是上帝,把我丢到这里,不是让我作为时间过客,也不是让我记录历史,而是,要我改变历史?我的头脑中,突然冒出怎么一个念头,该死的,自己是不是吃药吃疯了。 不,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我甚至记得昏迷期间,在虎门上空,英国的战舰与岸上炮台的交战场面,那是一个民族百年屈辱史的开端。那些认为全天下都是他家奴才的满清帝王及其贵胄们,把拥有五千年骄傲的伟大民族变为“东亚病夫”,在列强的枪炮下,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条约居然有2000多个。 很多现代的中国人把近代中国的落后主要原因归结于,外来的入侵。在我看来,弱肉强食是永远的国际法则,不思进取的政权就必须要被淘汰,被摧毁,就如我同情路易十六国王的不幸,但我更欢呼革命的伟大。在这一时期,法国人对中国人只是惊奇,再过50年就是鄙视。 … 如果我能够,我将愿意,不,是必须改变这个中国近代历史。 我结束了自己跳跃性的思维,开始为自己刚才那激动人心结论而展开计划。 一、必须让当时部分的中国人接触、了解与热衷于法国启蒙思想,并发扬光大,让未来的中国革命具备她的理论基础; 二、必须组建一个强大的军事力量,凭借船尖炮利,先武力攻克一个岛屿(如,台湾)作为基地,再图向内地发展,最后夺取全国的政权。 … 看来这每步棋的前提,是必须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及军力,因此,我必须要法国 立足,无论是现在的山岳党人执政,还是明年的热月党人当权,以及未来的拿破仑时代,都必须要建立亲密的合作关系(事实上从我答应出任助理特派员开始,已经同巴拉斯绑在一辆战车上),自己的资本则是对历史走向的熟知。 对于英国人,我不抱有任何幻想,首先,她是革命法国的敌人;第二,她的力量太强,野心贪婪;最后,自己讨厌英国人。因此,必须帮助法国人打败英国,至少是摧毁她庞大而又可怕的海军舰队,让欧洲的动乱延续下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一个国家腾出精力来顾及东方。 … 如何寻找国内的革命同志; 如何宣扬革命思想; 如何建立自己的战争机器; 如何开展国内战争 …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走一步是一步。对于目标的实现,需要多大代价,我不在乎,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来一次,也是赚了;需要多少时间,也不该着急,我相信,种子一旦撒下,只要耐心的呵护,就一定有发芽、长枝、开花、结果的一天。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成功,即使我看不到,但我的后代一定可以看到的。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找个老婆,帮我一生大堆孩子。 女人,晕死的,从上岸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人。我有点忿忿不平,责怪上天没有给我一个女人。 “特派员,特派员。”我的小勤务兵的叫唤终于把我从梦想拉回到现实。 “哦,没什么,在想些东西。”我简单的应付道。 “不是在想女人吧,特派员,嘿嘿。”柯赛特有些揣出我的心事。 我支吾着不去作答,只要柯赛特拿来了一份军团的战斗简报,开始查阅起来。却没有注意到,柯赛特在刚才说话之后,脸已经红了起来,整个人变得像个说了错话的害羞小女生,不安的望着我。 注:法国共和历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期间颁行的历法。也称革命历。1793年10月雅各宾派国民公会通过,11月正式使用,以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建立之日(1792年9月22日)作为共和元年元旦。每年12个月。每月30天,所余5天或6天为“无套裤汉日”。秋季是葡月、雾月、霜月;科季是雪月、雨月、风月;春季是芽月、花月、牧月;夏季为获月、热月、果月。废除基督教礼拜日,规定每10天一休息日。实行此历的注意目的是割断历法同宗教的联系。通行到1806年1月1日。在本书中,为了记录方便,除开重大历史事件外,一般还是以传统的公元记年法为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与护卫队的午餐 快到了中午,不安分的我离开了病床。尽管柯赛特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我仍坚持下地行走,摔开试图搀扶我的勤务兵,慢慢地一步步向门口迈去。 昏迷之后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还要我躺在那坚硬的病床上。对了,该死的床,是哪个混蛋医生这么可恶,居然把我的床下厚厚的垫絮全部拿走,只剩下个床单,害的我这几天的晚上几乎一宿未眠。天知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是如何度过的。 门外天色很暗,空中飘着小雨,滴滴哒哒的从屋檐上溅落到地面,冒起一朵朵小水花,门外的墙角,几株不知名野草仍在顽强的吐露新芽。从这里向外望去,整个军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热闹与喧哗,静悄悄地,仿佛就像我眼前的葡萄架,在被人们采载完果实后,只留下空空的枝叶,让着雨水任意的侵蚀。镇的居民已经恢复自己往日的生活,几乎每个屋子里都点起来昏暗的烛灯,缺少了丈夫、儿子或父亲的房间里依旧可以传来孩子们的吵闹声,还有母亲的责备声。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感受的。 已经是11月了,地中海的冬季来了两个月,我也来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法国两个月。在我来的那个时代,亲人们恐怕已经早早的为我举行了葬礼,老头子还在授课吧,只是儿子再也不会等你回来考我了,还有妈妈,真怀恋你烧的菜,特别是那盘菜薹炒腊肉,唉,在这里的面包与橄榄油做的菜,我总是吃不习惯。 强忍着内心的剧痛,我深深呼了一气,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哦,是我的马赛护卫队士兵,不,现在都是军官了,最低的也是少尉。包括夏德少校在内只有八个人。他们都穿着整齐的军服,排着两列,如标枪一样,直立在我面前。我的心再次像针扎一般,痛苦的让我几乎呻吟起来。 夏德少校见我正在注视着大家,一个箭步,走出队伍,军礼过后大声向我的说道:“报告,特派员将军,你的护卫队应到8人,实到8人,请检阅。” “稍息,军官们,”我挣扎着摆脱心里的折磨,平静的说道:“很好,大家辛苦了。屋外有雨,你们都进来吧,我的房间很大。” 跟随我的脚步,8个人来到屋里,大家环坐在我的周围,默默的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的决断让诸位受到了伤害,对此”我首先打破了沉默。不想,却让军官们都站了起来,个个争着冲着我喊道: “不,将军,你不要自责,这是我们马赛人光荣。” “将军,你的决断让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我的父亲让我转告他对你的无限崇敬之情。” “是的,我的特埃尔弟弟在天堂感谢你,是你让他成为一位真正的勇士。” … 看着这些直率的大嗓门马赛人,我不再延续刚才话题,只是感动地微微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坐下来。 “听着刚才的声音,我知道你们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很高兴,”看着大家都坐了下来,我继续说道,“对了,刚才米里埃助理告诉我,我的警卫任务交给了谷特多尔团的第二营,你们应该到多普将军那里报到,怎么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听我的话,刚才还亢奋无比的军官们都个个不在吭声,扭扭捏捏的在自己椅子上磨蹭起来,还集体的望着自己队长,夏德少校,看来是希望让他出来解释一下。 在众人的目光下,我的护卫长忧郁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是,是,这样,蒙斯特森、怀尔德、奥巴尔、让特朵、齐达卜、布罗还有巴基斯特”他一个个指着旁边的军官,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是他们怂恿我,让我带大家到将军这里来,来…希望将军能,能…”说着,说着,少校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小的恐怕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看着这个滑稽的表演,噗哧一声,柯赛特首先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包括满脸通红的夏德少校在内,每个人都笑了起来,一屋子都充满了欢笑,这多少冲淡了我先前的一些悲伤情绪。 我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他们是想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喜欢这些与我经历生死考验的伙伴,自己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们的好意。于是,等到笑声渐渐停息之后,我才说道:“好了,我的军官们,我会向多普将军解释你们的行为,而且也会请求他让你们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我停了停,看着一张张激动而又紧张的表情,我缓缓的说道:“不过,你们必须陪我吃顿午饭,是的,只是午饭,哈哈,我亲爱的柯赛特,你去吩咐一下玛格丽特大婶,说我要和我的军官们吃顿饭,让她多准备些好东西,对了,还要有酒。”说完,我让柯赛特拿了一个金法郎出去。 不知道是金法郎的魔力还是将军的命令,丰盛的午餐很快就端上来了:面包、黄油、火腿、煎鸡蛋、肉汤、牛排还有两只烧好的野兔一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得将军说句话,饥饿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敞开肚子大吃特吃起来,端着啤酒,插起火腿与牛排,不顾自己嘴里没有嚼完的兔肉,一咕老的猛塞。好像这段时间,军团的克扣了他们的食物,怎么可能,共和国军事管理条例明曾文规定,负伤的军官与士兵有权要求最好的食物,而且他们是特派员的英雄护卫队,再差也差不到他们头上。 我不再想这些,却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发愣,一碗麦粥。真他妈的郁闷死了,从昨天开始,自己的食物不是麦粥就是清菜汤,吃在嘴里索然无味。看着军官们前面的美食,几次我都想夹点牛排什么来的,却被自己的勤务兵坚决的制止。 “抱歉,将军,”柯赛特义正言词的拒绝道:“这是雷奈克医师再三的嘱咐,我必须听他的。”他的话引来了大家一堂哄笑。 “哦,哪个雷奈克,很厉害吗?”有点歪脖子的蒙斯特森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的确如此,当将军被送到战地医院,持续昏迷到第7天后,你的呼吸 已经停止,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大夫们也都准备在死亡证书上签字。而只有雷奈克医师,那位刚从南特大学毕业实习药剂师认为,将军还活着,他怕大家不相信,还拿出一个怪异的工具,好像是个卷起的纸筒,对着你的心脏位置,是的,从这个东西一端,我们听到了将军那极其微弱的心跳。”夏德少校嚼着食物帮着解释着,还不停的用手笔画,似乎心有余悸地描述当时情景。 雷奈克,南特大学,卷起的纸筒,我明白了,那位救我是医师是法国医学史上杰出的人物,听诊器的发明者。虽然,我在临床医学方面是个绝对的白痴,但我看病的一段时间里,在医院门诊部的走廊两侧肖像画展上,我每天都能瞻仰那些医学史上的泰山北斗。雷奈克就是其中一位。 “等到将军第一次醒来时,雷奈克医师就认为应该你转入安静房间修养,不受到任何打扰,你吃的食物都是由他负责安排的,我们听从了他的建议。”勤务兵接着说道。 “那他人呢,”我有些纳闷,心想病人醒了,当大夫的总要来看看,巡查一番,但这两天都没有看到任何医生的踪影。 “从上月20号开始,前线的战斗非常激烈,很多士兵都负伤了,那里需要大量的医生。所以他去奥利乌尔的战地医院去了,临走时曾说,将军的病情已经相当稳定,而且比他想象的恢复要快得多。”勤务兵唠叨的说着。 真是位优秀的大夫,不畏自己的权势,不谋私利,只是兢兢业业履行做医生救死扶伤的职责。想象以前,在武汉一家医院的遭遇我就特别有气。 我点了点头,开始痛苦的咽下自己面前的食物。 “将军,能不能为我们讲将东方的事物,最好是你家乡的事情。”一个少尉说出其他人的心声。 我的家乡,21世纪还是18世纪。最后,我还是拣了些乾隆年间的趣事说了说。在我叙述的过程中,各个都聚精会神,生怕遗漏了什么。看来,这个时候的东方世界对于西方人而言,即神秘又好奇。 “对了,将军,我听人说过你们那里的女人都是缠脚,是吧?”有些白痴样子的奥巴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又使得在场的众人一阵无恶意的狂笑。 怎么全法国的人都知道中国女人喜欢缠脚,我有些不爽。 终于,快到下午3点的时候,我把这群食客们请出了房间,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睡起来。在这之前,我吩咐了值班卫兵,让他马上到奥利乌尔,通知拿破仑炮兵少校在方便的时候来见我。 :历史上雷奈克的全名叫何内-希欧斐列-海辛特-雷奈克,出生于1781年2月17日,当时的法国医学正处于黄金时代。14岁时进入南特大学附设医院开始学习医学,1801年前往巴黎慈善医院、皇家医学会的医学卫生学院学习,成为拿破仑的御医科维萨特的得意门生,1816年在内克医院发明了使整个医学前进一大步的听诊器。雷奈克于1826年6月和妻子雅奎琳-雅龚回到故乡,接着便一病不起。8月13日去世。笔者将雷奈克的时代提前,是有自己的考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拿破仑的拜访 1793年11月17日,晚上7点整,也就是我派人通知拿破仑的第三天夜晚。风尘仆仆的拿破仑.波拿巴少校准时来到博瑟镇,向我报到。 “特派员将军公民,土伦军团代理炮兵纵队指挥官,拿破仑.波拿巴少校向你报到。”敬礼完毕后,拿破仑大声对我说道。 我眼前的这位个子瘦小、脑袋硕大、两腿粗壮、釉黄皮肤的年轻军官,正像书中所形容的那样,一身炮兵军装,翻领蓝上装,蓝色的军裤,菱形的小肩章说明它的主人是为少校,尽管沾满灰尘,但仍金光闪闪。 “你好,欢迎的到来,少校公民。请不要拘礼,这里不是军营,那些繁文缛节我不喜欢,请坐。”办公桌前面带微笑的我立刻起身相迎,客气把他带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如果说在2月前,让我遇到面前的这位伟人的话,可能自己的心脏将承受不起这样的激动。但现在,历经生与死考验,战火的洗礼,更有在自己军中的地位,无数人为之胆寒的权势,使得这位伟人的见面,没有在我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涛,充其量只是一点点涟漪,小浪花而已。可是历史的走势清楚的告诉我,他将是法国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为了我心中改变中国历史的宏愿,必须与之交好。 作为方面军的全权特派员,我每天要收到大量的战报,从这些情报以及接替我的临时代表的工作日记中,了解到这位炮兵少校来到军营后的所有行为。他一到来,就发现总司令的军事作战部署非常蹩脚,不可行,于是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他冒失的向将军提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要求将进攻的重点先放在海上,占领港湾西岸的马尔博斯克炮台,夺取克尔海角,然后集中大量火炮,猛烈轰击停泊在大、小停泊场内的英国舰队,切断英国舰队与土伦守敌之间的联系,迫使英舰撤出港口。这样,守敌一无退路,二无援兵,三无火力支援,法军只需很少兵力,便可迅速攻占土伦,其中,在敌人没有察觉之前,迅速占领那两个设防克尔海角上,防御还相对薄弱的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当然,这个计划没有得到总司令与军团参谋们的支持,即使它一个大胆而新颖,也是后来被验证的作战计划。无所事事的拿破仑在自己的方案没有获得足够的支持之前,他开始代理军团的炮兵纵队指挥官。 他很快发现这里的炮兵形同虚设,既无足够的火炮,又无充足的弹药,只有数量稀少的野炮和臼炮,由一名工兵尉官看管着。士兵们没有起码的素养,也没有经过认真地训练,他们既不会使用火炮,也不懂得如何修理。 面对如此状况,拿破仑首先想方设法搜集各种火炮。没多久,便弄到了近百门大口径火炮及大量的弹药。接着,他派专人到里昂和格勒诺布尔等地收集一切有用的军械起材,并在奥利乌尔建立了一个有80名工人的军械工厂。为了解决炮兵的机动和工事构筑问题,拿破仑征用了从尼斯到瓦朗斯和蒙彼利埃一带的马匹,还在马赛安排生产了几万个供修筑炮垒用的柳条筐。当然,这一切得到了后来的米里埃临时特派员的大力支持。 在这期间,在拿破仑的指挥下,在海边建造了戈拉炮垒与圣克洛炮垒,凭借两个炮垒猛烈的炮火,在以后的战斗中,清除了停泊在小锚地的敌人舰队,联军在被击沉6艘单桅帆船、重伤5艘3单桅巡洋舰以及4艘主力舰后,逃离了这个海域。但没多久,愚昧的卡尔托只是因为敌人的进攻下,牺牲了20多位勇敢炮手,而下令放弃这两个前沿跑垒,幸亏拿破仑及时赶到,坚决制止了这一疯狂的举止,但炮垒为此损失巨大,很多火炮被敌人破坏。在米里埃的日记中,记录了少校的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在米里埃的强烈要求下,依照拿破仑的作战提议,卡尔托将军终于同意派遣一只部队,由拉博尔德,他的一位助手带领400人,在敌人的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前方的克尔阵地驻扎,准备构筑炮台。但联军已经注意到这个变化,几天后,敌人调集了4000人的优势兵力将拉博尔德连同他的部队赶了下来,随后,开始这个位置上建造缪尔格拉夫要塞。也就是“小直布罗陀”。 得知这个情况,拿破仑建议卡尔托立刻派兵重新夺回阵地,而卡尔托以兵力不足的借口拒绝,显然,总指挥没有注意到这个炮台的重要性。一个月后,小直布罗陀防御体系已经变的坚不可摧,昏庸的旧贵族让土伦军团丧失了最好的作战时机。在随后的日子里,参谋们虽然批准了预备夺取克尔海角的军事部署,但仍在明处或暗处刁难拿破仑,一些前后矛盾的命令让他哭笑不得,甚至荒唐的认为一个过时的废弃长炮,可以摧毁一切敌人的炮台。 这些事情结果,最终促使米里埃临时代表向公安委员会发出请求,强烈要求更换总指挥官,而几天后巴黎传来公安委员会的指示:卡尔托将军调离土伦方面军,职务由来自里昂的多普将军接任,在多普将军到土伦方面军之前,拉普阿普将军暂时指挥战斗。在拉普阿普将军支持下,拿破仑成功的在小直布罗陀前方的几个山头,设置了几座炮台,其中以“卡特尔摩连炮台”与“萨勃列特炮台”最为重要。在几天战斗中,炮台上的发射的猛烈炮火曾成功的封锁了小直布罗陀与其他敌人阵地的联系,只可惜小直布罗陀(缪尔格拉夫要塞)的工事已经基本构筑完毕,足以独立支撑相当一段时间。 “吃了没有?”晕死了,作为中国人的我,与人交谈的时候,不自觉的总喜欢把这几个字提出来。 “吃了,特派员公民,刚才在路上已经啃了几个黑面包。”拿破仑想站起来回答,被我制止。他非常疲惫的面容,让我知道前线的战斗非常激烈。 “很抱歉,让你从前线赶过来,因为医生和我的勤务兵不让我到战场上去,所以只有请你过来,谈谈目前战局,”看到柯赛特已经端上热腾腾的咖啡,我转口道,“相信你已经没有疲惫了,先喝口咖啡,我的柯赛特侍从煮的咖啡味道非常不错,只是没有办法找到糖与牛奶。” 少校感激的从我手中,接过咖啡杯,小心翼翼的回到位置上,看到我喝了起来,自己也随之茗了两口。瞧见他这般模样,我心里不禁大呼起来:哈哈,老头字,你来看看,我比法兰西皇帝还高。头脑发涨的我,随即也想到了拿破仑的一句名言,那你他对一位无礼将军的对话:将军,你的确比我高出一个头,但如果你坚持你的行为,我会用我的行动来消除我们之间的差距。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举动,我揣想他应该有什么事情来求我,什么事情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过程中,这位卢梭的忠实信徒,已经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放下咖啡杯,立正在桌前,言语激动的对我说道: “特派员公民,我不知道你为何叫我来了解战局,但我的确想来,也必须来你这里称述许多战场的情况,表达我和我的士兵的强烈意愿。” “好的,我倾听你的愿望。少校公民,你可以尽情的叙述。”收拾了自己先前的遐想,我面带严肃的说道。 “是这样,特派员公民,在我讲述战斗之前,请允许我用士兵的语言来形容总指挥多普将军,他无能、胆怯且没有坚强的战斗意志。是的,我是非常无礼,而且越级向你,全权特派员公民,投诉自己的最高指挥官。但是,前几天的战斗,已经充分说明了多普将军不能再继续指挥军团战斗,他的失误让士兵饱受屈辱与挫折,让整个军团陷入不安与躁动,让全盘的作战计划随之流产。现在士兵们只懂得抱怨,军官们不知道如何指挥打仗…” 少校的情绪非常激扬,愤怒的表情全部显现在他的脸上,毫无遗漏。尽管他个人矮小,但此时他和他的身影已经完全将我笼罩,他铿锵的话语无时不刻的敲打我的心。听完了他的叙述,我才明白整个事情的过程。 11月11日,也就是多普将军来到土伦方面军的第二天,在缪尔格拉夫要塞对面战壕里的法国士兵因亲眼目睹了西班牙人虐待自己的被俘同胞,而群情激愤,一个营(在当时,步兵营与团的编制相仿,人数上基本都在500-900之间,成纵队排列,不同于现代军事编制,具体的战术运用,书中将在后面详细介绍)的士兵不等上级冲向敌人山头,续而,整个师团也行动起来,自发的开展对缪尔格拉夫要塞的攻击。 得到这一情况的多普将军只是呆坐在自己的指挥部,显得茫然而不知所措,后来,在拿破仑的建议下,亲自来到前线指挥作战,继续进攻而不是终止攻击。本来这一切已经非常取得成效,整个海角已在斗志昂扬的步兵们控制之下,但一个偶然的事件则断送这一切。 在战斗最紧要关头,远离前线观战的多普将军,因为自己身边的副官被一颗意外流弹打死,而匆忙发出撤退信号,下令停止了整个攻击行动。无论拿破仑与其他军官如何劝说,总司令仍固执的要求执行自己的命令。于是,在兵士们要求更换总指挥官咒骂声中,一个晚上,付出了巨大代价却一无所获,只是让敌人更加疯狂加固现有的工事堡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特派员的决断 听着拿破仑的战斗陈述,我默默无语。 我当然知道,整个军团上上下下已经被这次失败的军事行动,而被受打击,军官与士兵的陈情书像雪片一般飞到我的桌上,信件的内容大同小意,基本上都是谴责多普将军临阵脱逃,致将士的死活不顾,导致攻击彻底失败,强烈要求我这个全权特派员,以国民公会的名义撤换他,以此重新振奋军团的士气。同时,在我抽屉里还有一份多普提交的战场汇报,里面的内容与上述信件所描述的事实大相径庭,说什么自己英明的决断才没有断送整个军团的命运,那些愚蠢的军官与士兵不听指挥号令,自发的攻击造成了严重损失,希望特派员允许他对其中的败类加以严惩,云云。 即使没有书本的教导,也不用头脑分析,我的屁股也能判断出哪个说的是实情,哪个在蒙骗特派员。如果从局势需要与士兵们呼声出发,义愤填膺的我应该毫不犹豫将那个大夫赶出土伦方面军,而不等来自巴黎的命令。但我不能这样去做,我明白这位将军的能量有多大。这位来自萨瓦地区的大夫可是雅各宾党人的重量级人物,他在国民公会以及两个委员会的影响,是我所望尘莫及的。一个不小心,连我也被送上断头台。 是的,我不能冲动,先慢慢来,稳定压倒一切。 就在我下定决心的同时,脑中已被愤懑情绪完全占据的炮兵少校,见我仍不开口表态,最后说道: “就在今天上午,在我来博瑟之前,因为军团上下充满了对大夫将军的怨恨,多普已经派他的亲信在谷特多尔营、勃贡第团,还有我的炮兵纵队里抓了不少士兵和军官,移交军事法庭,并宣称要在明天要对他们进行枪决,”拿破仑悲壮的表情,坚定着他的信念,“现在,军团的前线士兵与军官们都要盼望着特派员的到来,希望你能出面解决,否则,将士们会自己发动一场革命,解救他们的战友。特派员将军,你既然已经挽救过一次军团危机,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三色旗永远飘扬,你应该再来一次,因为整个军团的命运都取决你的态度。” 听到眼前少校的这番话,我的头一下子蒙了,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脑袋里嗡成一团。妈的,书上可没有说有这类事情在我的军团发生啊。该死的屠夫,居然在这个时候下屠杀令,你就不怕激起兵变吗?的确,正如拿破仑所说的,当前能挽救局势的,只有我一个。按照国民公会给我的办事程序,要撤消一位前线总指挥官,必须上报公安委员会批准方可执行,但我这么多时间吗?不,我不能再迟疑了,晚了,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我终于抛弃了刚才为自己确定的准则,向着有些灰心丧气的拿破仑说道;“好的,我同意你和你的战友的正义请求,我们会连夜赶到大本营。” 听到我话,少校马上振奋起来,从一头即将垂死的病马立刻转变为斗志昂扬的公牛,眼中凝聚了充满崇敬的目光。 “少校你去通知我的护卫营营长夏德少校,以我的名义要他叫醒所有士兵,并为我准备一辆马车,”我看了看表,继续说道,“现在是凌晨2:15,给他25分钟时间准备,2:40护卫营全体准时出发,马不停踢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到奥利乌尔。另外,柯赛特,你立刻去收拾一下行李,帮我将军服换上,并把我所有的药拿来,全部加热,我在马车上会完成医生的交代。” …. 护卫营护送的马车上,在柯赛特埋怨的话语中,我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汤药,苦涩的药汁让我难以入眠,其实我也根本没有任何心情睡觉,我很清楚即将做的一切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结果:撤职,上革命法庭,还是送断头台,我都不在乎了。在跳蚤山头,已经失去了很多勇敢的同伴,现在我不能再坐视另一批士兵无端送命。 5个小时后,一路颠簸的马车终于把我送到了目的地,土伦军团的大本营。 “站住,前面是什么人,报出你的番号、军衔与口令,不然我们就开枪了。”一阵吼声把我从迷糊中惊醒。 “缪拉少尉,我是拿破仑炮兵少校,我没有接到今天的口令。但这位是夏德少校,国民公会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的护卫长,后面的特派员将军的车队。请允许放行。”拿破仑解释道。 “缪拉,很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我心里嘀咕着但没说出来。 当自己掀车窗,才发现今天早上的雾气非常大,能见度只有很低。难怪军营的值班军官要求车队通报口令。 很快的,缪拉少尉确认了来人身份,立即放行。当我的马车从营区大门驶过时,我看到了那位值班军官,身穿少尉军服的高个子正精神抖擞地向我敬礼。是他,拿破仑的妹夫兼最亲密战友,未来第一帝国的缪拉元帅,我记起来了。 进入军营,身穿崭新将军制服的我缓缓地走下马车,因为我胸口的伤口经不起长时间旅行的折腾,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股热血开始慢慢在绷带里渗透、扩散。此时,听到特派员来到的消息,士兵们纷纷跑到出营帐,兴奋地围了过来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在我的周围欢呼、雀跃,宣泄着自己内心的喜悦与真情。 “欢迎将军到来!” “向康复的勇士敬礼!” “波尔坦中士向你致敬,将军!” “我是意大利军团的托兰中校,将军,谢谢你拯救了我和我的车队,谢谢!” … 我强忍着肉体带来的痛苦折磨,左手按着胸口伤处,在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努力的将自己右手抬起,向四周的蜂拥人群挥舞着致意。 “是的,我来对了,将士们需要我的到来,对此,我将决不后悔。”我独自暗念着,激励着自己。 在拿破仑少校与夏德少校带领下,我朝着军团司令部走去,在身边与身后,是不同番号的士兵与军官,阵阵“乌拉”的欢呼声中,大家紧随着特派员一同向前。 人群越集越多,当我与两位少校走进司令部大营时,除了值勤的军士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营帐的四周,水泄不通。 本来异常的浓雾也被这份狂热的激情冲淡了不少,今天将是一个非凡的日子。 “欢迎…欢迎你,特派员…将军”同样一身戎装的多普将军在自己的办公室迎接我的到来,紧张神情、无语伦次的表述,无疑显露着他心里的胆怯与恐慌,是的,从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呐喊声中,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胆小的家伙,”我轻蔑看着这个30多岁的大夫。从一进军营开始起到现在,我完全确认了拿破仑所陈述的实情,兵士们言行与这位将军的举止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努力淡化了少许伤口疼痛,对着他说道:“总司令公民,听说禁闭了很多士兵与军官,准备枪毙他们,命令执行了没有?” “报告特派员公民,军事法庭已经判决他们有罪,罪名是阴谋叛乱,准备在执行枪决。”说话的是多普身边的新任副官,他是看到自己的将军已经被吓的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才急忙抢着回答。 “那好,很高兴我将以国民公会驻土伦军团全权特派员的身份,告诉你和你的将军,解除多普公民包括土伦军团总司令在内的一切职务,并命令你们即可带着自己的脑袋离开土伦军团。”我话语平静的向他们宣布这一决定,并试图控制着自己情绪。 “他们是叛乱,是阴谋,特派员,你,你应该知道的。再说,我的任免必须,必须得到公安委员会的批准。”多普终于克服了某种压抑在他心头的恐惧,再次开口,虽然说的结结巴巴,但仍意思完整的表达出来。 “他们是叛乱,那我告诉你,我也是叛乱的一员;这些是阴谋,我会向你坦白,那阴谋的主角是我。至于,公安委员会的意见,自己滚到巴黎去拿要吧。现在立刻离开军团,迟疑一步,我就会用枪打穿你的脑袋。”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愤怒的像头狮子般咆哮起来。但随即到来的剧烈疼痛,使得我差点要弯腰晕倒。我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强迫自己重新站了起来,笔直了身体,却看到自己崭新的军服已经渗满了鲜血,在蓝色外套上,显得特别鲜艳。 多普的副官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的想拿出自己的手枪自卫,却被眼疾手快的夏德少校踢翻在地。一声令下,从营帐冲进十几个手持步枪的特派员卫队士兵,将黑呼呼枪口瞄准多普及其随从。 “夏德少校,你去卸下他们的枪支,以特派员的名义把他们送回巴黎,接受革命法庭的审判。另外,拿破仑少校,命令你立刻去驻军法庭,释放所有因此事而被关押的军官与士兵。”我再次强吸口气,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 当夏德少校押解两位囚犯离开营帐时,外面的欢呼声再次高涨,响彻云霄。就在这高喊“乌拉”的喜悦声中,我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渐渐模糊,慢慢地都消失殆尽,成为漆黑一片,最后碰的一声,我倒在了地上。 是的,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烦恼在巴黎继续 就在我再次昏迷的期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巴黎又因为东方小子惹下的麻烦而进行激烈的辩论。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罢黜无能指挥官的行动,却因为各方势力的介入,而变的错综复杂,军内的争斗的结束已成为政治舞台角力的开始。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当然不明白这些的发生。 “… 安德鲁太冲动了,他应该让士兵们把多普干掉,而不是自己出面。 … 他难道不知道那个大夫在巴黎拥有什么样的影响吗? … 议员,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巴拉斯的密室里,米里埃显得有点激动与不安,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一个人讲了半个多小时了。此时会议室里唯一的听众,巴拉斯却仍然无动于衷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地品尝着东方的碧螺春,仿佛助理刚才在与空气说话。 看到这些,米里埃显然有些生气,语气变得有些尖锐,对着议员责备道: “巴拉斯,你傻了吗?难道就是因为调查委员会的几次询问,坚强、智慧、果断的巴拉斯被吓成懦弱、愚昧、优柔寡断的胆小鬼?圣鞠斯特他们已经把该死的多普放了出来,可能现在公安委员会正讨论对我们的安德鲁同志实施如何的惩罚。” “我的助理公民,请你先歇息一会吧,瞧,你的茶都快凉了,要知道这东西在巴黎的价格可是贵的等同黄金了,唉,味道真好,只是太少太贵,东方的大清国就不能多卖些给我们吗?还有安德鲁怎么说自己是中国人,难道大清国不是中国吗?下次要好好问问他…”巴拉斯并不想回应米里埃的发难,只是一旁在东扯西拉。终于,被脾气暴躁的年轻人打断。 “还问,还有机会问吗?下次再见到我们的安德鲁朋友只能是在断头台上了。巴拉斯,你是不是关心我们的东方小兄弟了,他也是为你才这样的…好,你不行动,我去。”说着,米里埃抓起自己外套,准备出去。 “你去哪?国民公会、内阁还是执行委员会。作为国民公会议员的我几乎被限制在自己家里,没有任何发言权,更别说表决权。我的米里埃助理,你能去做什么?”巴拉斯突然发问道。 站在门口的米里埃听到后停止了脚步,其实他也不知道找哪个,只好继续回到房间,坐下后便拿起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杯,连同茶叶一股脑地灌下,靠在自己位上也不吭声。 “你也知道,现在整个法国最高权力机关在是哪个。”看到自己助手牛嚼牡丹式的喝着金子般贵重的茶叶,巴拉斯有些心疼,继续说道:“在人们眼里,我们是安德鲁的同党,我们为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将会招来诸多的诽谤与猜疑。因此,现在我们所做的只是等待,对,静静的等待。其实在公安委员会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多普的。比如,丹东。” “丹东?”米里埃有些疑惑不解。 “是他,你别以为他曾反对过安德鲁出任特派员,但那是已经2月前的事情。我敢说,整个法国最有见地、最有眼光的就是他。是的,他有些贪婪,和我一样,喜欢享受,追求女色,但他目光锐利,能洞察一切,懂得保障自己的权威与财富,知道如何团结与反对什么人,通晓共和国的发展与未来,如果说马拉是人民之子,那丹东就是法国之子。这份来自土伦军团的陈情书,他一定看的不比我少,相信在公安委员会上,他能利用自己影响消除委员会对军团以及特派员的误解,而且个性温和的他一点也不喜欢制造杀戮的大夫。还有,安德鲁的行为看似卤莽,其实做的非常细致,他利用军士们怨愤解除了总司令的职务,挽救士兵的生命,避免了土伦军团的内乱,也赢得了军队上下的支持;他没有杀多普,而是押送到巴黎,一是表达自己的宽容,二是显示多普的无能,相信很多人都在嘲讽这个大夫出身的将军;最后,我们的东方朋友还不失时机派人到国民公会、陆军部、公安委员会递交陈情书,反复讲述军团发生的一切实情,现在巴黎的每个咖啡厅、街头、广场、剧院以及每个有人角落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这也是委员会所顾及的。另外,平原党人与同我联系过,他们表示也将在国民公会里竭力支持安德鲁,要知道多普将军在以前的军队里,砍了不少将领的头,其中不乏他们的亲人和朋友。所以说,我现在并不担心安德鲁和他土伦军团,只是在害怕另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巴拉斯有点丧气。 “哦,什么事情,”米里埃随口问道。 “也是丹东,现在的他太迷恋路易丝小姐了,可能会为此沉沦,那时将会…”巴拉斯后来说的这些,并没引起自己助理的共鸣,因为在米里埃看来,安德鲁问题的妥善解决是当前最主要事情,安德鲁胜利了,议员和自己也将摆脱烦恼,获得今后的利益,对于其他问题,他不多想,也不可能去多想。 就在巴拉斯和他的助理商讨土伦军团事件的几乎同一时间,在罗伯斯庇尔的办公室里,罗伯斯庇尔,他的弟弟小罗伯斯庇尔还有圣鞠斯特三人也在一起争议这件棘手的问题。正在争执的双方是小罗伯斯庇尔与圣鞠斯特,罗伯斯庇尔依旧保持他的默然。 … “这是哗变,是叛乱,是阴谋,我要求公安委员会会议上立即通过对安德鲁特派员的逮捕,并撤消他的全权特派员职务,押解到巴黎接受送革命法庭的判决。同时,也追究其他同谋者的罪行。”这是圣鞠斯特第五次重新自己的话。 圣鞠斯特当然是愤怒的,他的堂兄多普居然在土伦军团待不到一旬(共和国新立法),就被那个年轻人剥夺了指挥权,赶出了军营,一路游街似的押解到巴黎。当自己在革命法庭的羁押所里,看到堂兄可怜无助、嚎嚎大哭的情景时,自己的肺几乎要被气炸了,怒不可揭的他立即找到了罗伯斯庇尔的办公室,不顾里面两兄弟正在谈着私话,一下子冲了进来。要求罗伯斯庇尔即可召开委员会会议,并支持自己的提议。 “将军,你应该看看这份来自土伦军团的陈情书,上面说的是,你的兄弟如何临阵脱逃,如何制造冤案,如何嫉妒贤能。”小罗伯斯庇尔的字里行间无不包含着讽刺。 小罗伯斯庇尔也当然有理由帮安德鲁说话,一是他救过自己的命,欣赏他的勇敢、机智与果断,二来是知道多普的为人,妒忌、不懂军事而且残暴无比,三则是同情士兵们的遭遇,小罗伯斯庇尔本人也在军队待过,知道士兵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所以,在他收到土伦军团的陈情书后,也开始会同一些人商议,最后来到自己兄长这里,希望能说服公安委员会的实际领导,不要采取对安德鲁的过激处理。 “这些都是谎言,是污蔑,是诽谤。”圣鞠斯特继续咆哮着。他当然看过了这份报告书,自己心里也清楚堂兄的为人,但情感多于理智的他,还是决定要求严厉惩罚一切肇事者,让他们为自己行为上断头台。 “是吗?将军,你看清楚了,这下面可有全体土伦军团军官的联合签名,如果,你想看全体土伦军团士兵的集体签字,我可以帮你般出来。另外,多普阿普将军也极力反对针对安德鲁特派员的惩罚。”小罗伯斯庇尔立刻反唇相讥。 … “公民们,都闭嘴吧,你们是不是想让所有都知道你们争论的过程。我已经通知仍在巴黎的各个委员,在2个小时后召开委员会会议,在会上,我将表述我的观点与解决方式。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开口说话的罗伯斯庇尔毫不犹豫将两头斗红眼的公牛赶出了自己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罗伯斯庇尔静静地坐着思考,良久。终于,心情平静了很多他,还是将刚才仍在角落里一个乱纸团重新拾起,铺展开再次细细阅读,那是一封丹东写给他的信。 “… 我亲爱的委员同志,你可能认为我懦弱、胆怯,丧失斗志,…但丹东仍有一双智慧的眼睛,能看清楚目前的时局。 … 你必须要考虑仓促决议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是兵士自发罢黜还是特派员领导兵变,两者的区别将取决于你的一字之差。 … 军团不能乱、国会不能乱、法国不能乱,所以安德鲁…” 2个小时后,在临时召开的公安委员会的会议上,罗伯斯庇尔提交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决议 … 免除多普将军的土伦方面军的总司令职务。 免除安德鲁驻土伦方面军的全权特派员职务。 任命多普将军为阿尔卑斯方面军总司令。 任命安德鲁将军为土伦方面军的总司令。 任命国民公会议员弗雷德为驻土伦方面军的政治特派员。 土伦军团的士兵哗变由安德鲁将军与弗雷德军事特派员协同处理,不必上报。 命令土伦方面军必须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共和2年雪月结束之前(1793年底前后),收复土伦。 … 这一份照顾多方利益的妥协方案,委员会里没有过多的争执就很快获得通过,第二天的国民公会上,也表决同意,即日下发执行。 当然,这一切的结束,是我预料之中最好的结果。在自己昏迷之中,我不清楚有多少人为我游说、奔波,也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但他们的行为,的确为我洗脱了罪名,解除来自了革命法庭的审判,还有断头台的危险,更是让自己获得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职务:土伦方面军的总司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莫名的恐惧 当我从昏迷中第5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11月23日(雾月30日)。 一连5、6天的持续高烧,把整个人都烤熟了,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难喝的药水,恶心的我都想把胆汁吐出来,只可惜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完成这一工作了。最该死的,就在今天早上我的高烧还没有退的时候,居然有个人,好像是我的夏德少校,提出把他的特派员将军放到冷水中浸泡,以此来降温,幸好没有人采纳他的建议,而且中午时分高烧最终退了下去。 已经恢复正常体温的我,躺在干净的床,神志开始清醒,只是身体仍然有些虚弱,四肢乏力。哦,是个营帐,应该那个大夫将军的地方。我记忆起来了,环顾四周,静悄悄的里面没有一个人,连我的小勤务兵都不在。 我感到有些口渴,想叫人进来,却发现在床头,自己的手边上方挂着一个小铃铛。摇了摇,铃声立刻引来一名年轻的医生,20多岁,瘦方脸,看年龄应该比我还小,感觉有点奇怪,他没有穿军医官制服。 当他了解到我的需求后走过来为我检查的体温与伤口情况,并问了我几句,确定我已经能正常说话与思维反应。 “你,你有什么吩咐,”医生说道。 “只是有点口渴,想要你帮我倒杯水,谢谢。”我轻轻的说道。 “好的,不过,在你喝水之前,我必须例行为你检查一下伤口及体温。”医生说完,见在病人点头后,开始自己的工作。 “你高烧已经完全退下,伤口也没有感染的迹象,看样子明天就可以下床活动。好了,现在你可以喝水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重新为我包扎伤口,当忙完了该做的工作后,医生为我送了上来一杯热水。 “谢谢,我自己可以拿着。”我拒绝了医生喂为自己喝水。 拿着水杯,我并没有喝,感到自己有些疑问,望着医生说道:“医生,我的勤务兵、还有军团其他人呢?” “他们现在还不能进来,你需要休息,安静的休息没有任何人打搅。”医生说道。 “正如你所说的,我的伤势已经好了,请你帮我把拿破仑少校与夏德少校叫来,”我偷换了概念。 “我所的是明天,至于今天,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医生有点固执。 “我是特派员,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希望用命令的语气对你说话。”我感到有些恼火。 “在医生眼里,你这是病人,不是特派员,也不是将军。”医生不卑不亢的坚持他的观点,毫不松懈。 难怪呢,在他的先前与我的谈话中,没有特派员与将军的字眼出现,一个称职的大夫。我喜欢。 “我收自己说后一句话,但前一句希望你考虑一下。你是我的医生,但我是土伦军团的医生。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一些事情的不解决而导致严重问题将是医生所不能解决的。”我尊重眼前的大夫,于是把语气放缓,希望他能理解。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留下了一句话:“你是一个不配合的病人,但是一名优秀的将军。何内-希欧斐列-海辛特-雷奈克向你致敬。”说完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浑身沾满雨水的拿破仑少校与夏德少校一同来到营帐,跟着他们后面的是我的勤务兵。 “好了,公民们,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身体很好,大家都坐吧。”看到他们有点不自然的神情,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柯赛特,你去帮我重新倒杯热水来,等凉了再送过来。唉,我的医生怎么喜欢给我喝盐水,越喝越渴。”我向勤务兵说道。 柯赛特知道我们要商讨一些重要问题,应了一声,知趣的退出去。 “好了,现在大家别准备些废话。我想知道,目前的战时如何,另外,赶走多普后,军团以及巴黎为此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制止了两位少校询问自己病情的话,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将军,目前的战时,军团的西面非常平静,我军基本上都处于停止进攻状态,对面的联军也没有任何动静,仍处于绝对的阵地防御。不过据情况显示,英国人正在要求撒丁王国增兵土伦,但撒丁人暂时还没同意。在军团的东面,拉普阿普将军的师团沿海岸线已经攻克拉马尔格堡,但在法朗堡以及阿尔蒂格堡的战斗很不顺利,目前也已经停止进攻,并就地防御与休整,有传令官报到说,拉普阿普将军正在请求意大利方面军增派士兵和炮火支援。”夏德少校说道。 “看来,我们和敌人都想赢得时间喘息,前线无战事。好了,谈谈后一个棘手的问题吧。”我说道。 “将军,整个军团的士兵与军官都非常支持你的行动,大家都自发在递交巴黎的陈情书上签名,表明自己的立场。现在,军团的士气十分高涨,都希望将军病好后,出任军团总司令带领他们赶走敌人,收复土伦。杜热将军、杜卡将军还有拉普阿普将军等几位将军也在陈情书上签名,拉普阿普将军还亲自给国民公会的议员写了几十封信,详细叙述了事件的整个经过。他们也都希望你能接受军团总司令的职务,至少是代理军团总司令。”说话的是拿破仑,语气很坚决也很激动。 我当然也明白,这陈情书多半是拿破仑首先发起的。如果公安委员会认可的话,那么特派员就是执行他的正当职权,否则,将会视为叛乱,是特派员与整个土伦军团的集体叛乱。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担心,不完全是为自己,更多是考虑军团的命运。我当然不愿意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也不希望整个军团为我陪葬。但目前看来,他们的行为,已经把我与整个军团紧紧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该死的课本里,怎么没有这些呢?当然了,历史上这时期的法国也不是没有自己吗。我有些自问自答起来。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是一步了。 “现在巴黎的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目前巴黎的大街小巷、咖啡屋、酒吧等公共场所都在议论军团发生的事情,当然这是我们与军官们商议后,刻意营造的。这些事先没有向你请示,请原谅。”夏德少校见我没有异议,继续说道:“另外,我们还与巴拉斯议员、小罗伯斯庇尔议员等20多名议员以及丹东委员等多名两会委员联系过,他们都表示支持你的行为,巴拉斯议员还叫人给你送来了一包茶叶,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晕死,这些幕后的手段非常高明,我根本不相信是自己的侍卫官想出来,他那长着种植园丁的脑袋根本不是用来思考问题,肯定是拿破仑少校主动提议,随便拉了夏德当炮口,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大佬到底是大佬,搞阴谋起来也一套接一套,幸亏大家都座在一条船… 就在我为暗自庆幸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自己心头。该死的,这个科西嘉矮子这么会算计,不知道哪天会轮到我的头上。偶像归偶像,要是危机到自己的安全,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至少我现在官当得比他大上好几级。 可是这管用吗?面前这个说着不地道法语的炮兵少校一旦羽翼丰满,连阿尔卑斯山都在他脚下的时候,我还斗得过他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个不容质疑。从两年后,拿破仑独自带兵远征意大利开始,无数个在他之上的将军以及巴黎政客们,先后都被他打倒在地,即使是30多起精心策划的暗杀,也未曾伤及法兰西皇帝一根毫毛。 是不是乘着现在就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不行,毕竟现在我还需要他帮我攻克小直布罗陀,收复土伦,那我…想着,想着,我的头都要爆炸起火了。 接过站在身旁勤务兵刚送的一杯白开水,喝了几口,才让自己心情稍稍平静了许多。定了定神,我对着面前两位少校说道:“看来事情是越闹越大了,相信现在不仅仅我们在担心,巴黎的各个巨头们也更是头疼。事已至此,我们该做都做了,再多想也没用,就让我们静静祈祷,等待巴黎特使带来的国民公会决议吧。” 说完,我借口自有点累了,想独自休息一会儿,拿破仑与夏德得到示意后都退出营帐。 “柯赛特,你怎么看”我随口问起仍站床边的勤务兵。 “特派员,你和你军团都不会有事情的。”柯赛特坚定的回答。 “对这,我毫不怀疑,别的呢?”我继续问道? “别的?你说收复土伦吗?这对于将军你而言,只是个时间问题。”柯赛特表情依然肯定。 “是呀,我有这个把握,只要有拿破仑少校。”我说道。 “拿破仑少校!他有这么厉害吗?”柯赛特有些诧异地追问道。 “可能吧。”我搪塞了一句,“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也下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的。” 就在柯赛特准备离开营帐的时候,我说一句让他异常激动的话:“以后,只有你我两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我为安得鲁或凯,而不是将军或特派员。” “是的,将军,不,不,凯…”带着没有说完的话,脸红的柯赛特飞快跑了出去。 “倔强而又害羞的小女孩。”我喃喃地念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新任特派员的到来 天公作美,一连数天的阴雨天终于结束,一身戎装的我笔直地树立军营里,而自己的身后是排列着的各级军官,他们都焦急站立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隔着木栅栏眺望远方,等待来自巴黎的特使。 我当然明白他们此时复杂的心情,国民公会的决议直接决定着军团的最终命运:是合法的行为还是阴谋的叛乱,前者皆大欢喜,后者却意味着军团上下将接受严厉的惩罚:军官们集体上断头台,士兵们全部服苦役。在这种心态的作祟下,那日很多参与废除多普指挥官的军官与士兵们直接与间接地希望我能有所提防与应急准备,至少不能坐着等死,当然,这种自发的行为,被我婉言拒绝。在安抚大家的同时,为防不测,命令自己的侍卫长出任新的军法官,我也时常带领侍卫营巡视军团,同时发布命令:要求除当值官兵外,营地人员的武器装备一律暂由军法处负责监督管理。 与军官们焦急不安的心情相比,已经等待2个多小时的我依然兴奋无比,因为就在昨天,邮差带来了国民公会特使到来的消息,以此同时抵达的巴拉斯议员密函也透露国民公会关于土伦军团的最新决议:我已经被任命为土伦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对于某种考虑,我并没有将详情告诉任何人,只是通知营地的全体官兵,今天上午集体列队迎接国民公会的特使。 姗姗来迟的车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在军团骑兵们护卫下缓缓临近营地大门口。 “站住,请报上口令与身份,”值日军官面对车队大声问道。 “以革命的名义。报告上尉,我是土伦军团的格夫中尉,现护送巴黎特使车队到达大本营,请予以放行。”护卫骑兵军官回答道。 “准予人员放行,但车队与马匹留在原地,由中尉带领入侧营休整,不得入大本营。”值日官道。 当所有的人从马车上走来,马车驶入侧营后,值日官再度发出命令:“打开大门,迎接特使。全体立正,向特使敬礼。” “军官们,精神点,拿出土伦军团的风格来,好吧,现在跟着我。”我告诫一下自己后面那些不安分的部下,向着人群径直迎上前去。 在庄严的军礼中,特使团进入了土伦军团的大本营,走在最前面的是位40多岁的中年人,其相貌英俊且高大魁梧。按照密函的描述他应该就是巴黎特使,约尔.弗雷德。 约尔.弗雷德,国民公会的议员,社会保安委员会的委员,雅各宾派中左派重量级人物之一,并与巴拉斯交好,未来热月政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国民公会驻土伦军团全权特派员安德鲁,向特使致敬,欢迎大家来到军团大本营。”在距离特使3步的时候,我首先行了标准的一个军礼,“请允许我介绍,军团的各位军官。”说话间,赶上来的军官们也纷纷向特使行礼。 “谢谢你们,将军以及各位军官公民,我是国民公会特使约尔.弗雷德公民,也是土伦军团的新任特派员。抱歉,在你介绍之前,我想当众宣读一下,国民公会对土伦军团的决议。”弗雷德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当然,特派员请。”尽管我已经事先知道了决议的内容,但不争气的心脏仍在扑通、扑通直跳,我强吸了一口气,压制了营地内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微笑着说道。 “自由第四年,法兰西共和国第一年… 经公安委员会提议,国民公会表决通过如下决议: … 任命安德鲁为土伦方面军总司令 任命…” 当特使的念到这里时候,先是出奇的寂静,突然间,全体官兵们那种压抑许久的激情同时迸发,刚才掌声与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共和国万岁” “土伦军团万岁” “总司令万岁” … 我没有制止,也无法制止将士们喧嚣,尽管这样很失礼,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事先了解巴黎决议内容,此时此地,自己心情将与士兵们一样亢奋,不能自抑。所以,惟有一个人静静地等到特使念完决议。 “特派员公民,将士们太激动了,我代表大家向你和你的使团表示歉意。”终于等到特使独自念完公告后,我立刻解释道。 “哈哈,没关系,这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好像司令官没法向我们介绍你的部下了。”弗雷德放下国会公告的同时,也收起刚才的严肃,微笑的望着有些尴尬的我,“还是让我来为将军引见我的同事们吧。” “这是国民公会驻马塞的助理特派员… 这是马塞市的议员… … 这是马塞公社的…” 一共20多位国民公会与地方议员(特派员),晕死了,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混饭吗?我这里可没有豪华大餐。在一一与各位大佬们握手,互至“久仰”之情后,我的特派员终于解释了他们的来意。 “将军,马塞的代表们想他们到前线参观,了解军团的目前的状况,希望总司令能够满足他们愿望。” 该死的,就知道这帮不懂军事的鸟人来,绝对没有好事情。先前这些代表们也曾几次来大本营,要求到前线劳军,只是我当时还在昏迷中,没有人敢同意,等我清醒后,马塞的代表们闻讯又来骚扰。 对于这些希望到前线的地方代表,我当然知道其目的只是郊游式的来前线乱逛,随后对士兵们发表一些空洞的演说,再就下达莫名其妙的命令,最后带着满脸荣耀大摇大摆的离去,回到马塞后其他地方到处吹嘘自己的狗屁功绩。多普在权的时期,这些人就建议用马塞的一座锈绩斑斑的长炮轰击土伦市区,自信的认为城内敌人将在2天内主动缴械投降,当花费巨大代价把这个“英雄”长炮,修复并安放在前沿炮台时,仅在第3次试发后,炮身就被炸膛,军团为此还损失了2位优秀的炮手,前两颗炮弹仅打多500米不到,根本够不着土伦市区,更别说可以让守军投降的荒唐言辞。 了解到实情的我一口回绝他们的要求,借口当然是前方战时紧张且危险异常,为诸位精英们的安全考虑,暂不能让各位深入前线炮台巡视。并以自己有伤在身,不予接见。 难怪,特使的车队比原定时间晚到了2个多小时,看来是被他们拉去聊天。真tmd会选靠山,处于军队的我与那些忙于政务的代表当然没有任何主从关系,互不统属,我不答应他们也无可奈何。可今日,我的新任特派员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自己总不能驳他的面子,更何况,他给我带来令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各位代表不辞劳苦来到前线慰问,本人及其土伦军团上下非常感到万分感激,只是前方战局不稳,还是请大家先到营帐,我去安排前线的军官为诸位讲解。”我还是不太乐意这帮子不安定分子到前线捣乱。 “对不起,总司令,我们代表着后方民众的愿望,想了解亲眼了解前线的所发生的一切事实,而不是在营地聊天。”人群中一个代表冲了出来,大声说道,其他的代表们闻讯后也纷纷表示赞同。 “那是不是先让休息一会儿,吃点午饭,等明天再去。”我还想拖延一点时间。 “将军,代表们已经吃过午餐,这个不用你担心,只是你再三阻止我们深入前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代表们知道,我们强调必须是今天,就是现在到前线去视察。”刚才说话的代表语气大变,不无威胁的对我说道,此时弗雷德特派员也只是耸耸肩,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靠,居然给我扣下来这样一顶大帽。哎,算了,怕了你们。在“殷切”地问候了那位代表18代女性亲属后,无奈,我只好拉来只顾一旁开心的拿破仑,对着代表们说道:“这位军团炮兵纵队代理指挥官拿破仑少校,现在,我以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任命你为我的副官,并带领代表们去前线劳军,千万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有任何闪失,军法从事。” “遵命将军,绝对保证代表们的安全。”少校异常高兴的回答道,并立刻着手安排那群垃圾们上前线。 “希望不要给军团惹些麻烦。”我目送着代表们离去,自言自语的说道。 “放心,我的司令官,他们不会有捅什么乱子的,只要敌人开放炮,他们回跑的速度比兔子还快。”新特派员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摇了摇头,我请特派员来到自己的营帐。 “好茶,其形美、色艳、香浓、味纯,恩,真是好茶!这是将军的家乡茶吧。革命前,我曾在里斯本游玩时也就品尝过它,其现在的价值可以与同等重量黄金相比了。只可惜,现在欧洲各国都对我们禁运,自己的远洋商队也难以从东方带回茶叶、丝绸与瓷器了。可惜,可惜。”弗雷德细细品尝着碧螺春,连连叹息道,只是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总向着茶叶罐楸去。 “哈哈,想不到特派员对中国的茶叶这么有研究,好,好,勤务兵,帮我把这罐茶叶送给特派员。”听着这些,我不禁慷慨大方起来,其实自己倒不怎么爱喝茶,到是对咖啡情有独钟,见到这茶叶能派上用场,毫不吝啬的送了出去。 … “这怎么好呢,将军也要留点吧。” “呵呵,我极少喝茶,留给自己用也是糟蹋,不如送给行家品尝。再说,我想喝时,找你要还不成吗?另外,医生也不同意我喝茶。” … 几番言语之后,特派员终于勉为其难的笑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可怕的意外事件 与弗雷德特派员的会谈相当的愉快,我们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从我身世到如何来法国,从特派员早年周游欧美各国的经历到当前的国内国际形势,时间从中午一直延续到下午。期间,在我盛情邀请下,两人还一同共进午餐,尽管弗雷德已经吃过一次。 “将军,你的国家真是被北方的野蛮人所征服的,可按说他们只有不到十万军队,而明国可是有上百万大军啊,真是不可思意。”弗雷德问道。 “的确如此,唉,怎么说呢,都是封建儒学误国。”我有些黯然。 “儒学?”弗雷德问道。 “是儒家的一种学说,或者称之为一种思想,本来,儒学也有可取之处,其存在也无可厚非,但至宋朝以后,一些走狗文人为了迎合当权者的心理,歪改篡改了原有思想,将其演变为帮助封建帝王奴役民众的一种思想藐论,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君权神授等等,整个汉民族完全丧失了固有的血性,转而成为这种思想以及帝王贵胄们的奴隶。 于是,就有了蒙人的征服,满人的杀掠,数量众多但一盘散沙汉人对人口虽少但众志成城外敌的抗争上显现异常软弱无力。虽有少数仁人志士包括我父亲进行过不卸抗争,但也都是有心杀贼,回天乏力,失败的结局也就不可避免。在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也曾反思过,却一直没有答案,临终前就希望我能继承他遗志,寻找一条挽救民族的道路。 当我拜读过伏尔泰、孟德斯鸠、还有卢梭等人作品,特别是后者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以及《社会契约论》,才明白他们的思想才是我今后为自己民族要做的事情,而法国大革命就是未来中国革命蓝本。”我道。 “一场思想的革命,观念的更新,需要多少时间与代价”弗雷德道。 “时间可以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我在绝对不允许超过五十年。至于代价,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对于我的族人们而言,那就要用铁与血来唤醒他们,中国不是有1亿人吗?只要有5千万人能服从新思想,我就非常高兴了。”我道。 “那其他人5千万人呢?”弗雷德道。 “与共和国一样,我会准备5万副断头台等着他们,嘿嘿,自由的祭坛惟用尸体供奉才有效,平等的旗帜需要鲜血染红才艳丽。”说完这句话,我恨恨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营帐外几个听到声响的士兵呆头呆脑的跑了过来,却被自己呵斥出去。而我的特派员此时,似乎也被我的话所震惊,张大了嘴,异样的望着我,半天不再吭声。 靠,干嘛这样看我。你自己手上不是早就粘满了同胞的血,保王党的、立宪派的、吉伦特派的、更多的还是旺代地区的无知农民。偶随口说说大话就诧异成这样,要哪天,我真在东方发动这样一场血腥革命,你还不昏死过去。五千万当然是自己的大话,不过一千万绝对是有可能的。呵呵,小样的,没见识。 尴尬的局面并没有维系多长时间,从远处突然传来的阵阵炮火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回报。”我对着帐外命令道。 “是的,将军。”得到指示的侍卫,即刻赶往出事地点,炮声传来的方向。 该死的,希望不是那些杂淬们惹出的麻烦,尽管炮声只持续了不到20分钟,焦急的我始终在帐内来回徘徊,也根本无暇理会特派员的反应。 半个小时的等待就像半年一样难熬。 从前线传来的战报,放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拿破仑带领那些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代表们来到与联军对峙的阿廉高地进行视察,因为附近一炮台的火炮出现了一些故障,需要炮兵指挥官去临时处理,不得已少校就命令随行的阿尔代希志愿兵营营长修什上尉全权代理他陪同代表团参观前线。 当来到阿廉高地上代表们得知有个没有被名字的炮台,炮台上面还配置了火力强劲的八门发射二十四磅炮弹的大炮和四门臼炮时(计划准备配置更多大口径火炮,但因火炮补给数量跟不上,暂只有这些),便高兴的蜂拥而至围着炮群参观,并欣然将其命名为“国民议会炮垒”。代表们询问炮手们还有什么困难没有。炮手们回答说,什么都已准备好了,他们的大炮一定会十分有效地命中敌人。 于是,不知道是哪个代表的神经出了问题,居然要求炮手们即可向敌军阵地的马利博斯克炮垒开炮射击。修什上尉虽竭力阻止过,但最终还是畏惧代表团的权势,被迫下令所有火炮做齐射一次。 冒然开战的结果,是换来了敌军更猛烈的炮火还击。因为炮台地理位置处于敌人阵地下方,其全部火力点完全暴露在联军的视野之下,何况我军炮台修建时间不长,其工事建筑也不算牢固,再加之敌方除本部炮台的火力点外,还用旗语迅速调集了停留在大锚地各类联军舰炮,以拥有4到5倍于我方的火力进行炮火覆盖。 尽管只是个突发事件,整个战斗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更没有动用双方的步兵攻防,但火炮对射的结果仍给我军炮台遭成了严重的损失。 我当然知道这个炮台的存在,它是拿破仑少校提议,得到了自己的许可,由他本人亲自负责秘密修筑的,目的是为攻克“小直布罗托”后,掩护地面部队占领马利博斯克炮台。为了让它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最大的攻击效能,拿破仑决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大限度的不让敌人知道有炮台存在,为此整个炮台都用橄榄树枝严密地伪装起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与时间修建的隐蔽工程,竟然被这帮子跳蚤们所破坏,先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少校,报告我军的损失,不要再讲那些过程了。”我的脾气有些暴躁,打断了正在汇报战况的夏德少校叙述。 “是的,总司令。就目前统计的战场数据,我军炮台上的大小口径火炮全部被敌人摧毁,其中包括…”夏德少校说道。 “敌人方面的呢?”一旁的特派员倒是非常积极的问道。 “不详。”夏德少校道,望者我充满怒火的脸,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那就是基本没有任何损失了,人员伤亡方面?”我问道。 “人员方面,阵亡32人,重伤48人,还有73人不同程度负伤,不过万幸的是,代表团的各位代表因为转移及时,都没有受伤。”夏德少校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操他妈的,老子还没有正式开战,就失去了153名优秀的炮手与步兵。该死的,马利博斯克的炮火怎么没有把那些代表们轰死。少校,给我捅篓子的跳蚤们呢,他们现在哪里?”我气急败坏的骂道。 “都已经座马车离开大本营了,应该是回马塞了。”夏德少校道。 “真他妈的会跑,要是他们还敢呆在军营,老子第一个枪毙了他们。拿破仑,他的阵地出了岔子,怎么没有看到他来汇报,不敢见我吗?还是也准备当逃兵?”我继续大声的嚷道。 “报告将军,拿破仑少校,他,他”夏德说的有些吞吞吐吐。 “他怎么了”我追问道。 “他,他阵亡了。”夏德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阵亡了!”听到了这个震惊消息,我一下子瘫坐在位置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司令官,当时,敌我双方交火后,拿破仑少校就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组织战斗指挥,并安排救治与撤退,他的英勇与果断的行为极大稳定了军心,否则我军伤亡数字将更大,但就他作为最后一批准备撤离炮台的时候,一颗炮弹直接击中了他,少校当场就阵亡了” 侍卫长还在继续着他的描述,而我却没有任何心情在倾听了,拿破仑,这位未来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提前阵亡的事实已经让自己无法忍受。蝴蝶效应居然产生怎么大的后果,而这一切,都是于我的到来引起的,历史,历史在今天出现了无法想象的逆转。如果说,以前的变化只是浪花一朵,那如今发生的事实确是卷起滔天巨浪的海啸。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住的问自己。本来,有这位战争之神的存在,我根本不担心如何光复土伦,在我看来,只要放手让他去做,一切问题就会在国民公会要求的时间内解决。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皇帝的阵亡带走了我的一切希望。 没有足够的火炮,没有实战经验的总指挥,更没有任何友军的支援,军团能在年底攻克这做海港城市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声不吭的,我走出了营帐,充耳不闻特派员以及其他人呼唤,将那些准备跟来的军官与士兵们都赶了回去,独自一人毫无目的向营地外面走去。 是的,我需要冷静一会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来复枪与奇袭 距离军营不远的一个小山丘,满脸愤怒的我正抓着一束橄榄枝猛烈鞭打它的母体,一棵枝繁叶茂的油橄榄树,无数次过后,地面上落下第二十一根被打断的枝条。 不知道什么时候,疲惫不堪的我终于停止了这一发泄行为,呆呆地散坐在树下,那些不愿意再想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怎么办?跑还是留。 跑?! 不行,我能跑哪里去。美国,可相对目前的欧洲,他们太落后了,而且其自身内部矛盾不断,不行;英国、葡萄牙、意大利各诸侯还是欧洲其他地方,也不行,相信我,自由法兰西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大名已经上了反法同盟黑名单,自己这样过去还不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逃到大清国,更不行,那个曾经被我咬牙切齿,并无数次诅咒过的腐败王朝,打死我都不会回去;至于野蛮的非洲、荒凉的美洲就更不用考虑了。 都不行!那只有留在法国,留在军团。但耽误之急是必须要国民公会给我期限内,收复土伦海港。该死的,我一没有足够的大口径火炮,二没有实际作战经验,三没有增援部队,自己围攻土伦的全部军力只有一万八千人,而对我对手人数已经增加到一万六千。一万八人的部队进攻一万六千人组织的防线,双方士气、实力相当,而敌方还有不断的海上兵力补给,更处于绝佳的防御状态,这仗,能打得赢吗。 噢,我痛苦垂下头,双手用力扯拉着头发,直到疼得让自己呻吟起来。 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成。 老天爷啊,你他妈的让老子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何不多给我一些现代化的人员与装备啊。一个团,不,只要一个加强连外带几辆坦克,我就能轻松的解决问题。在某个夜晚,摸到敌人阵地上,来次奇袭,几番狙击,就能打乱敌人防线,轻易的占领要塞与炮台,续而封锁整个土伦港口,最后… 想到这里,我的头脑中突然一亮: 奇袭! 狙击! 不错,该死的,我怎么总想到与对面的敌人打阵地战,兵法老祖宗们留给自己的也不仅仅是“走为上策”。 地中海的冬季正是多雨的时候,夜晚漆黑,能见度不到一米,潜入对方阵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此时欧洲大陆上的战争,还是一种中世纪遗留的骑士风格作战,你攻我守,正面对抗,鄙视偷袭与不宣而战,战术上异常的死板,严格按照步骑兵与炮兵操典行使,毫无技巧可言,这种状态直到一战,交战各国仍没有实质性的改变;更何况,通往要塞的小道坡陡路滑,难以行军,守军的警惕性一定不高。奇袭!可行。 另外狙击手运用,也是没有问题的,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肯塔基枪手就是靠较远射程的来复枪做狙击,在1777年的萨拉托加之役中,300米外射杀了英军的西门-复雷色将军,彻底粉碎了英军统帅约翰-柏格因的突围计划,导致从加拿大南下的数干英军投降,赢得过一场已经输掉了战斗。有了这些装备来复枪的狙击手,我可以轻松的干掉那些威胁最大的火炮手。可问题是,我要到哪里找一批后膛装弹,射程达350米的来复枪,还有熟练使用过它的士兵。 带着这个问题,毫无风度的我飞奔回军营,结果却遇到了缪拉少尉。 “敬礼!总司令,有什么指示吗?”少尉看到兴冲冲的我,赶忙立正敬礼,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没什么,忙你的吧。”我挥挥手,就在准备向走去营帐时候,我又叫住了缪拉,随口问道:“少尉,你知道军团里有人会使用来复枪吗?” “来复枪?将军,我会啊。”少尉有些兴奋。 “你会?”我有点不相信。 “是的,将军,我在步兵军校的时候,就有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教官为我们讲解过来复枪使用与意义。”少尉自信的回答道。 “哦,你知道我想用来复枪做什么吗?”我追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司令官想用它们来做狙击枪,以消灭敌方炮手。因为后膛装弹的来复枪最大的优点就是射程远,而且精确,但发射速度太慢,因而很少大规模使用。”缪拉少尉的问答异常肯定。 “好的,少尉,我现在命令你即可组织与训练一支来复枪连,人员与军械上有什么问题?什么时间能投入战斗?”我开始相信少尉的话了,心情也高兴起来。 “人员不成问题,军团有很多人使用过来复枪,组织熟练的枪手不难;武器军械方面,据我了解,附近的农户有很多拥有来复枪,性能不比美国军队装备的差,收集200只也不成问题。我相信,不,我保证,只要3到5天的训练,就能投入战斗。将军。”少尉问答道。 “好,很好,给你5天时间,以我的名义在军团征招枪手,并收集足够的来复枪。”靠,头疼的问题居然一下子解决,我随后补充了一句,“少尉,不,我现在任命你为中尉,如果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你将是名上尉了。好了,你可以准备去了,注意保密。” “遵命,总司令。”升官的中尉兴奋无比跑去准备,连起码的军礼都忘记了,不过,我不在乎。 回到司令部营帐,我叫来了自己的侍卫长与勤务兵。 “少校,传我命令:土伦军团各师团、各纵队、各志愿营,除必要留守值班军官外,要求全体军官,其官衔在少校及少校以上者,务必在霜月16日,就是5天后下午两点整,准时到军团大本营集合,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并拟订新的作战计划。再加一句,逾时不到者,军法从事。好了,就这些,写好后,不必再经我审阅,以军团司令部的名义即刻下发。”我继续说道,“柯赛特,我现在的干薪,还有多少。” “折合计算,大概还有200多利弗尔,司令官。”柯赛特是自己的私人财务官,她当然知道我还有多少私房钱。 “好的,把它全部拿出来,夏德少校,你派人把钱都交给拿破仑少校的母亲,拉蒂西娅夫人,她和他的儿子们应该住居在蒙彼利埃城,另外,向她转达我本人歉意,告诉夫人,只要有什么困难,安德鲁都将竭力帮助。”这应该是自己唯一能为皇帝及其家人所做的事情了,我暗自的说道。 “总司令,还有什么事情吗?”夏德少校接过柯赛特送上来的钱袋,补充问道。 “阵亡将士葬礼安排在什么时间。”我问道。 “明天早上8点。”少校道。 “好了,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以下去了。柯赛特,你留下。”我吩咐道,看着部下的离去,自己还是没有决定明天是否参加拿破仑的葬礼。 “柯赛特,请代我谢谢你父亲送来的茶叶。”猛的,我加插了一句听似莫名其妙的话。 “好的,我会转告…”柯赛特下意识的回答道,可没等到把话说完,她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是的,柯赛特当然说不出来,他的父亲就是我的大恩人保罗.巴拉斯,国民公会的议员。从我来到土伦军营后,头脑里常有些疑问不能诠释: 为什么巴拉斯这么放心一个不知根底的东方人; 为什么我在军营一切所作所为,远在巴黎就能知晓; 为什么国民公会毫无忌讳的把土伦军团的大权交给一个外乡人; … 这一切,都因为我已经成为一个棋子,一个被监控的棋子,而这个监控我的人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孩。虽然,我并不擅长阴谋诡计,但毕竟自己是生长在以谋略为荣的国度里,耳闻目染,前世的书中、影视剧里也屡见不鲜。 这些疑问,开始只是在自己脑海中压底,并没有过多的思索与求证,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土伦原先的国民自卫队长官早在城市沦陷之前,就已经离开,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子女。于是,我开始派人秘密调查,在接到巴黎密函的当天,我也知道了事实的全部情况。 “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到有些吓着女孩,心软的我放缓了语气。 “对不起,将军,我不是有意想隐瞒你的,我,我,”女孩哭了,说不话来。 “不必道歉,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还有你的父亲。可以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赐予的。不过,作为军团的司令官,我必须要服从军纪,军营里不得留有女性,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回巴黎,随便代我问候巴拉斯议员。”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因为,我最害怕女人的眼泪。 当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的结束,当我日后来到巴黎时,它的后遗症会给我带多大的麻烦… 第二天起来,已经发现柯赛特已经自行离开军营,我并不担心她的安全,一个炙手可热的国会议员女儿,自然会有很多人在暗地保护。 8点整,我还是带着军官们来到墓地,参加了前日战斗中牺牲官兵的葬礼。 鸣枪 下葬 行军礼 致悼辞 当这一切结束后,我也明白,拿破仑的时代不可能再出现了,历史也不再是自己熟知的历史,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重新拟订作战计划 共和历霜月16日,在检验完缪拉中尉来复枪连的作战能力后,我欣然地将缪拉晋升为上尉。而军团的各级指挥官也已经在午饭过后,聚集于司令部的作战室(营帐)里。 下午2点整,踌躇满志的我走进作战室。 “全体立正,向总司令敬礼。”我的侍卫长兼军团军法官大声喊道。 一时间,营帐内喧嚣的气氛变锝异常安静,20多位将校级军官整齐的站列在自己位置面前。 “以革命的名义!”军官们集体立正、挺胸、高举右臂,以古罗马的军礼欢迎自己的到来。 “以革命的名义!军官公民们请坐。”司令官以同样的方式予以回礼,并示意大家各自回位。 这种类似一百多年后纳粹党人的行礼方式,并非是我本人刻意追求的效果,而是在迎接军团新任特派员的前天夜晚,当日值班军官询问我第二天的军营口令时,是不是因为事先得知自己的任命消息,心情变得过于激动,居然鬼使神差做了一个纳粹党人的军礼,喊了一句“以革命的名义”。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糟糕了,不知道哪个马屁精军官了解到这种优雅的行礼方式,就开始在自己部下面前效仿司令官的行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军团都在开始用它来替代原先的军礼,而那句口令也被保留下来,与军礼作为一种标准配置在使用。 起先我还感到有些尴尬,续而准备制止,但看到整个军团都在使用时,无奈的只好听之任之。不过,我还是私下承认,这种致敬方式的确非常潇洒,至少它满足了自己虚荣心。 “报告总司令,除留值军官外,土伦军团少校级以上军官应到26人,实到26人。无缺席,报告完毕。”军法官继续用他大嗓门喊道。 “特派员呢?”刚刚坐下来的我察觉到自己旁边还空留着一个位置。 “报告总司令,弗雷德公民说,按照国民公会的决议他只是军团政治特派员,不该过问军事方面的任何事务,也就不能参加军事会议了。”霍德少校解释道。 该死的弗雷德,比哥哥我还滑头,好歹自己还参加过会议,他却好,独自跑到一边快活,喝我的碧螺春,心里在琢磨着如果我失败倒台后,如何来为保全他自己。 “好了,各位军官公民们,现在我们来讨论军团今后的作战部署。”尽管有些不爽,但我仍将注意力放在当前的任务上。 “诸位打开自己面前的文件,上面记录了本次重新拟订的作战方案。”我继续补充道,“其实,它就是拿破仑上校先前上报作战计划的翻版,大家看一看,有什么意见。” 拿破仑阵亡后,在我的建议下,军团决定追授其为炮兵上校。 很快,军官们翻阅完毕,不过,从他们不怎么乐观的眼神里,我知道指挥官们并不看好这个计划。只是碍于司令的权势,不太好开口而已。 “大家都看完了,发表一下各自想法,请随意发言,这里没有任何限制与忌讳。”我说道。 5分钟过去了,军官们仍没有主动发言的迹象,要不是低着头,就是相互对望着。我有些恼火,终于,新任的炮兵指挥官,马列科斯少校首先打破了会场的沉默。 “总司令,各位军官,拿破仑上校的计划我以前也看过,相信在座的各位同我一样,不可否认,这个方案在当时的确可行。但是,”少校随后补充道:“按照上校的计划,西部师团的炮兵纵队必须配备16磅、24磅的大口径火炮与臼炮,至少120门,而现在西线的整个部队,8到24磅炮火数量还没有100门,大口径火炮更是奇缺,所以…”马列科斯再没有继续说下去。 “的确,按照先前巴黎工委会的要求,围攻土伦的共和国军队至少应该是六万人,参战部队应包括土伦方面军与里昂方面军的全部,意大利方面军和阿尔卑斯方面军的部分援助,目前我们惟有土伦方面军一支不到1万八千人的部队,要想攻克驻守着一万六千敌军的土伦防线,难度太大,或则说不可能,总司令。”我右手拉普阿普将军接着炮兵指挥官的话继续说道。 听到两人分析,军官们纷纷表示赞同。面无表情的我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暗示,只是示意其他人继续发言。 “总司令,巴黎给军团的期限太紧了,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领土伦。” “是的,我们还是请求巴黎调集援军吧,总司令。” “总司令,这仗没法打了。” “该死的多普,是不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 听到这些杂乱无章、又没有任何建设性的牢骚话,我有些厌倦了,重重地敲打着桌面,说道。 “够了,这里是开军事会议,不是针对贵族们的诉苦会,我在这里重申几点:第一,必须要在共和2年雪月结束之前,也就是国民公会规定的时间内,完全收复土伦海港;第二,进攻的部队不可能会有增加,企求巴黎的增援也毫无意义,土伦军团是唯一的参战部队;第三,因为拿破仑上校阵亡,军械所被阴谋分子破坏,再加上前段时间的损失,军团不能为炮兵纵队提供充足的炮火。地面火力的压制,必须依靠炮兵纵队自己想办法。现在,还有谁要补充的吗?”我最后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 军官们纷纷说道。 该死的,破仑兄要是不早死的话,我也不会搞的这么麻烦,那些皇帝陛下的猛将们怎么一成为自己的手下个个都走了样:缪拉上尉,这位皇帝的优秀骑兵指挥官,现在被派去当来复枪连的连长,可惜了;修什上尉,不,现在只是中尉了,还在禁闭里呆着,要不是特派员苦苦求情,再加上看在阵亡拿破仑上校的面子,我早就要枪毙他了,让他与皇帝一起殉葬;还有刚才发言的那位马列科斯炮兵少校,连一点前任指挥官的办事作风都没学会,只知道发现问题,却不晓得如何解决它。唉,事必躬亲啊,要是达武元帅在就好了,这位皇帝陛下的最忠心、最勇敢、最有智慧的第一猛男,上能制马驰骋,下能掌兵开炮,据说后勤保障他也能做的滴水不漏,真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不可多得的好宝贝啊!tnnd,老子派出了2拨人,花了1个多月,居然还没有把他挖来,都是一帮酒囊饭袋。 “那好,我来确定最终的作战方案。”我离开座位,来到巨大的土伦地图面前,指着上面说道: “不错,我仍坚持拿破仑上校先前拟订的方案,东线,拉普阿普将军师团的唯一任务是牵制该地区敌人的兵力,让其不能调集援军到西线作战,至于如何指挥部署,司令部不加干涉,拉普阿普将军自行决断;西线,从马尔博斯堡到波姆堡,继续发动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特别是在马尔博斯堡方向,声势要搞的更大些。 至于主攻的拉塞因半岛,我们主要的障碍是厄及利特炮台、巴拉吉耶炮台以及马尔格雷夫堡,特别是后者,也就是英国海盗们自称的“小直布罗托”要塞,其地形险要,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只要占领了它,其他两个炮台就会立刻陷落,整个半岛都将在军团的控制之下,到那时,凭借缴获火炮发射的炙热弹将消灭或驱除停泊在大小锚地里的任何舰只,没有了海军的支援,土伦守军将在2、3天内缴械。”说完这些,我示意军官们继续发言。 “总司令,没有足够的火炮压制敌人火力,我军无法正面接近要塞,且伤亡数字将非常大。”炮兵少校又开始挑刺。 “是的,可我不会做正面攻击,至于进攻方式、人员配置与行动时间,由司令官亲自负责调度与现场指挥,少校,你只需要保证现有的大炮到时能响就可以了。好了,继续发言。”我说道。 “总司令,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夺取三个城堡与炮台,并占领整个半岛,但你认为在海角附近架设大炮就能阻止土伦与海上的联系,最终迫使海港守军投降?”年迈的杜铁伊尔将军终于开口了。 “将军,让我来谈谈土伦的粮食问题。据线报,土伦的食物储备量,仅能供给当地守军及市民不到3天。如果没有海上的补给,几天后,你就可以坐着担架,带把小刀,去割敌人的喉咙。当然,你可能要问我,海上的敌人何不回击要塞,而要选择撤退?那我告诉你,联军海军主力是英国舰队,特别是它那5艘巨型战列舰,如果与岸炮对攻的话,我军损失固然惨重,但任何一只主力战列舰的伤害都是骄傲的英国王家海军所不能容忍,要知道全大英帝国只有不到15艘这样的舰只,他们没有必要充当联军的牺牲品,主动撤退将他们唯一的选择。另外,地里海的天气也将是我们重要盟友,”我解释道。 几番辩论之后,全体军官最终服从了总司令的作战安排,在这之后,我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我们发动攻击之前,敌人很可能首先发动对我们的进攻,判断其方向应该在马尔博斯堡附近,目前就是军团的大本营,我宣布,做如下准备…” 当军官们带着各自使命,满腹疑惑的离开会场时,我仍座在位置上,心里暗念道:我亲爱的奥哈腊将军,你能如期到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联军的会议 无独有偶,就在土伦方面军重新制定其作战计划的第二天,对面的联军召集了一次高峰会议,地点则是在英国地中海舰队主力战列舰之一的无畏号上。 “将军们,现在开会吧,我们不等皮埃蒙特王国的代表。”联军统帅奥哈腊将军在第四次掏出怀表后,无奈的宣布道。“此次会议的议题就是商讨未来联军的行动方略。参谋副官,你把计划给诸位将军讲解一遍。” “遵命,司令官。”上校参谋恭谨地起身,来到自己身后的土伦地图前,说道: “… 目前,围攻海港的法国叛军主力仍是那只新成立的土伦方面军,其实际参战人数不超过两万人,整个军团被法郎山区隔绝,分东西两块,东线师团共6000人,是由从土伦逃走的拉普阿普所指挥,正在法郎十字堡与拉玛尔格堡一线与我军对峙,叛军在西线配属的师团共有1万多人,指挥官是叛军总司令多普,防线是在我军控制的波姆堡与小直布罗托要塞一侧。 … 整个叛军的火炮数量只有100多门,大口径火炮更少,无法形成有效威胁,联军在海上庞大的舰队可以随时,随时增援土伦要塞各个炮台的防守。 … 不久前,西线的叛军曾对小直布罗托要塞发动过一次进攻,但被英勇冈萨雷斯将军指挥的部队所击溃。后来就没有任何大的举动,除了在马利博斯克炮台附近发生过一次短暂的火炮对射。 … 当前,由于叛军的封锁,土伦地区食物补给完全依赖于海上,随着驻军人数的增加,使得原先已经负担过重运输线,变得更加负荷不堪,城市里食物日益短缺,人心不稳,抢夺粮食的暴民随处可见,虽竭力镇压,但有恶化的危险。 … 联军统帅部的计划是:从土伦突围,沿圣安托万要塞,袭击叛军大本营,夺取其设置在奥利乌尔的辎重库,缴获给养;随后绕过驻扎在意大利的叛军,与皮埃蒙特王国军队会师,并在杜郎斯河驻防,度过冬天,等到来年开春,进而为法王路易十八陛下收复整个普罗文斯省。 … 以上全部就是联军统帅部制定的战略分析与行动部署。”上校副官半个多小时的解说终于结束。 “谢谢,我的上校。现在,让各位将军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与看法吧。”奥哈腊显得异常大度,这有点不太像他以前独断专行的风格。 “请允许我补充一点,目前叛军的总司令已经更换,一个叫安德鲁的东方人已经把多普赶走,正在指挥整个军团。最后,本人仅代表法王陛下及其最忠实的臣民,万分感谢总司令的英明决断,希望联军能在您的带领下消灭叛军,让国王的旗帜在巴黎飘扬,让贵族们恢复他们合法的权益,让整个欧洲摆脱革命的阴影重归和平。”说话的是特罗哥夫中将,原先法国地中海舰队的司令官,这个被无数法国人痛恨,并被革命法庭缺席判决为死刑的投敌分子赶紧插了一句,其脸上显露的丑态,让所有到场的人都感到不舒服,当然,那位被他猛拍马屁的奥哈腊将军正高兴地眯着眼,憧憬着即将来到的辉煌。 “安德鲁,东方人,不就是叛军先前的特派员吗,那个来自大清国的家伙。听到过东方国的商人介绍,他们都喜欢自己后脑勺上挂一条辫子,与女人一般,哈哈,这样的人能打仗吗?我敢在母亲的坟墓面前起誓,那个叫安德鲁的混蛋,一定是个窝囊废,我只需要一个团,就能打到他的大本营。”那不勒斯的平托将军轻蔑地话语,立刻赢得其他将军的共鸣。 “不错,我也听说那个国家的怪癖。”西班牙的冈萨雷斯将军接道。 “我更愿意去割他的辫子。”直布罗托的指挥官同样叫了起来,不过他的发言显然不受西班牙人的欢迎,他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说话的人。该死的走狗,冈萨雷斯的内心如是骂道。 “哈,可惜据我所知,叛军的指挥官可没有辫子。倒是某个跳蚤的尾巴需要被割掉。”都灵指挥官布郎奇,把握时机地取笑着那不勒斯人,吐出刻薄的语句。 都灵人当然要嘲讽那不勒斯的将军,一是两个意大利王国之间时常发动战争,都灵人因为国小力弱吃了不少亏,故而十分仇恨面前的大话王;二是那不勒斯的部队自土伦战役一开始就接连失败,从奥利乌尔惊魂落魄的一直逃回土伦要塞;三是自己与平托还有着极深私人恩怨,那是后者曾打劫过他家族的商队。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布郎奇没有与之拼命,也是看在英国人不断供应钱物的面子上。 “混蛋,你骂那个?”那不勒斯人愤怒了。 “管我说哪个,他自己明白。”都灵人满不在乎。 “胆小的都灵人,你敢和我决斗吗!”那不勒斯人站了起来,准备去抓布郎奇。 “来吧,早就等这一天了,我要砍下你的脑袋,为可怜的侄子报仇。”都灵人也蹦了起来,不甘示弱的踢开椅子,把配剑拔出,直指平托。 似乎是受到了两个意大利斗狗的影响,西班牙人也开始与直布罗托人对上了。起先,双方只是在仇视的对望,接着升级了,西班牙人与直布罗托人都要准备拔剑互峙。 两场格斗即将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上演。 “够了,够了,都给我停下,我以总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刚才还心情极佳的奥哈腊,如今暴跳如雷的喊道,并叫来了几个侍卫,“来人,都给我把他们的武器收走,这里会议室,不是你们的格斗场。” 此时,一旁观战的法国叛徒听到总司令斥责,也赶紧站起来,帮助自己的主子安抚两对人马。心有不甘的各国将军在失去武器后,最终屈服于大老板威严,再次仇视了对方一番才悻悻地回到自己位置,不约而同地都把气撒在座椅上。 坐在一边的纳尔逊将军始终都沉默不语,静静地安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还在倾听大家的发言,并不时其敏锐的目光扫视着联军指挥官们。不久,他感到有些失望,务实的舰队指挥官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建设性的话,甚至连一点像样的意见都不存在,发言的人全都是无知、自大且傲慢的家伙,特别是自己那位司令官,打扮得的确像个长官,但说的话与做的事,同旁边人头猪脑的那不勒斯人好不了多少。帝国海军大臣为什么要派自己来土伦参战,充当这个绣花枕头的部下。唉,真有点后悔来开会,与其在这里听废话,还不如到甲板上看水手们训练。现在倒好,免费观看了一场精彩的文武行,法国人的炮弹怎么不把他们都炸死。 “纳尔逊将军。谈谈你的想法。”奥哈腊平静了少许,也发现了一声不吭的同胞,虽然他明白这位骄傲的海军军官,并不服气甚至反感自己领导,可奥哈腊也没有别的选择,难道让刚才决斗的四方再表演一回。 “总司令,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的使命只是消除叛军的海上舰队,保障土伦与盟友的航线畅通,前者已经由特罗哥夫将军帮我完成了,后面的任务也没有障碍。只是您的作战方案,都是步兵与炮兵的行为,并不涉及我所指挥的舰队。要说建议,只是希望您能加强对拉塞因半岛上各个要塞与炮台的防御。我敢断定真正的危险来自于那里。”纳尔逊并不想说,但出于军官荣誉的考虑,他还是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舰队指挥官,我是问你对我的进攻计划有什么意见,而不是建议如何防守。”奥哈腊有些不高兴了,他认为纳尔逊在取笑自己。 “我还是没有意见,总司令。不过,”纳尔逊想继续说完,但被上司打断。 “那好,为了配合我的攻击,希望将军能调遣1000人上岸协同作战。”奥哈腊摊牌,说出了真实目的。 “抱歉,我不能。我的士兵都是水手,只能待在船上,不会上岸。要是您坚持要我配合,您可以把我的军舰都抬到奥利乌尔,这样地中海舰队就能帮您做任何事情了。”一听到有人想打舰队官兵的主意,纳尔逊就感到异常恼火,言语上也变得毫不顾及。 “你,你,太放肆了。”总司令气愤了,激动的说不出话,要不是自己的理智尚在,他也要拔剑要求决斗了。 “好了,您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向海军大臣倾诉吧。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舰队还有很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再次抱歉,我必须先离开会场。”在一个简单的军礼后,纳尔逊转身离开。刚一出门,他就叫来守侯在门外的副官,命令道:“马上结束日常训练,全体官兵即刻对舰队进行战斗前的全面检查,必要的时候,随时准备撤离土伦。该死的,这两天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毫无风度的奥哈腊又一次暴走,冲着离去的纳尔逊破口大骂。不过,等他骂完了,骂够了,也骂累了,仍发出作战命令:明日拂晓,亲自带领三千名英国陆军与四千名那不勒斯部队,袭击位于奥利乌尔方向的法国叛军大本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23章 伏击战 清晨过后,天色已经放亮。一场继续多日的细雨仍在下个不停,天空里刮起斜风,将蕴涵着地中海温暖的海水散向每一角落。 在一群军官们与自己护卫营的簇拥下,我骑马离开大本营,沿着通向土伦的公路缓缓前行,30分钟后来到一座树林覆盖的小山丘。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士兵们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将自己热切的目光投射到总司令身上,要不是有军纪在后,相信,这些由淳朴城市小市民、工场工人、种植园农民组成的自由法兰西士兵们,将会以自己最嘹亮声音欢呼最高指挥官的到来。 骑在马背上的我,第三次拒绝了随从侍卫官为自己撑伞的请求,依然侧着身体,面带微笑,穿行在士兵队伍中间,频频向周围的人群挥手致意,从他们眼神里,我看到了责任、荣誉与取得了一场伟大胜利的渴望。要到什么时候,我也能检阅一支属于自由中国的无敌雄师,那该是多么自豪的事情啊,年轻的将军开始心潮澎湃。 从昨天开始起,司令部就不断收到来自土伦联军准备出击的各类消息。明日拂晓,联军总司令奥哈腊将带领三千名英国陆军与四千名那不勒斯部队从土伦港出发,其方向:奥利乌尔;过程:沿圣安托万要塞渡过阿斯溪;攻击目标:土伦军团大本营与辎重库。我拿着这份付出10多位优秀战士的生命才获得的情报,不禁感到有些懊悔。是的,我本已从书本得知这场军事行动,但出于自己谨慎,仍派出了大量人员潜入土伦,去收集相关信息,以求确认无误。当即将发生的事件与历史吻合的时候,我知道,一场战斗的胜利对于自己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了。 “报告总司令,军团各纵队已按照原定计划,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是…”上前报道的大嗓门霍德少校竭力压低自己声量,黝黑脸庞为此涨的通红。 “只是损失很大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不给些甜头,如何吸引联军进入我们的设伏区。以现在的兵力进行正面交战,即使获胜,损失将会更大,更何况缺少火炮的军团还没有这个实力。”我叹了口气,望着自己这位最亲近的军官,心里想到,他或许是个勇士,但决非智将,难担大任,太可惜了,还是第一个忠实我的军官。 “报告,联军攻克辎重库后,已经转向这里,估计10分钟后,将全部进入战场。”一个传令官匆忙的拍马赶来报道。 “好的,传我命令:所有各参战部队,按照原订计划保持不变,战斗开始仍以缪拉上尉的来复枪响为信号。以革命的名义保护自由法国万岁。”司令官果断地下达了开战前最后一道命令。 由海港通向土伦军团大本营的主要公路两侧,是一道并不宽阔的河谷平原,只有五、六百米,因为雨水的缘故,道路变得湿滑,泥泞不堪。平原两端是覆盖着低矮灌木丛的连绵丘陵,山坡不高,但有些陡峭,难以攀登。 一队队英国与那不勒斯人骑兵,正在冒雨穿行。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搜索一切可疑的目标。不过,从他们不怎么专注的表情上看,根本不认为这里会有任何危险。的确,从上午开始,战斗非常顺利,连续攻克了法国人五个炮台,包括他们的辎重库都被焚毁,那些叛军士兵更被自己赶的像兔子一样乱窜,只可惜战利品太少了,攻克敌人辎重仓库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兴奋过头的家伙放了一把火,居然在这雨天里将整个仓库都烧为灰烬。真希望能在叛军大本营里找到一些可以拿回家的东西,对,事先一定要防备自己人的打劫,该死的,别再丢把火。 在那队骑兵的后面与中间,是一列列整齐的方阵,红色的、黄色的,还有夹带一点蓝色(真正的法国叛军,因为没有保王军的军服,依然穿着以前叛变的蓝色军装,只是摘去了三角帽上的自由徽章,以白色饰带代替),以散漫步伐缓慢的向移动。可能是因为刚刚结束的胜利战斗而感到兴奋,纪律开始松弛,一个个都目无军纪的小声说着话,讨论着与骑兵们一样话题。 整个队伍的中央,几个将军们也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总司令,那些法国叛军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连他们的辎重库都被烧了,哈哈,只要再向前,我们就可以在叛军的大本营里吃午饭了。那不勒斯人希望您让他们第一个打头阵。”平托将军气高志昂的样子,似乎忘记几个月前,自己的军队是如何被法国人像赶跳蚤一般,赶回土伦。 “就是,就是,平托将军说的极是,在总司令英明无比的领导下,叛军的抵抗已经土崩瓦解,我们现在要准备的就是,摆好姿态,考虑以什么方式接受他们的投降。我本人也请求,法王的部队紧随平托将军后面,发动攻击。”特罗哥夫不失时机的赶紧爬上来,大拍马屁。 两个随从的对话,让联军总指挥奥哈腊兴奋异常,这位矜持的英国贵族以一种优雅的方式赞同了他们的观点,点点头,扬起修长的手指,晃动几下,招来后面的上校参谋,说道: “命令全体官兵,加快步伐,务必在中午12点之前,抵达叛军总部营地。另外,把所有斥候放在前方,我要知道法国人准备逃到哪里。” “遵命,总司令,不过,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您看…”没等上校的话说完,奥哈腊严厉的目光让他把后面的词句生生吞下。赶紧行了个军礼,掉转马头跑向队伍。 以此同时,埋伏在山坡上的缪拉上尉和他的狙击连,正饱受着恶劣天气的煎熬。在这个鬼天气里,趴在潮湿的草地上2个多小时,而且一动不动,是人都会有抱怨。不同的是,缪拉抱怨的是昨天司令官对他严厉训斥。 “什么,你认为这场伏击不光明正大,会丧失军团的名誉。放屁,你脑子是不是锈着了,什么叫光明正大,我告诉你,胜利者所做的一切都叫光明正大;军团的名誉,那是靠敌人尸体所累积的辉煌。 … 你既然愿意参战,就必须服从一切。好的,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无知的举动,但命令即刻将你那所谓的骑士准则丢到脑后,还给那个教导你的笨蛋教官。如果在这场战斗开始的时候,你还有抱有这种想法,我会派你拿着来复枪,去正面攻击英国人的军舰…” “我的兄弟,在想些什么。”修什猫身来到缪拉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位修什中尉禁闭期过后,总司令在缪拉的再三请求下,同意任命他的好朋友兼校友修什为来复枪连的副职。 “哦,没什么,还不是欣赏那边猪猡们最后的表情。”缪拉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怎么样,战士们都选好自己的目标了吗?” 他嘴里的目标当然是面前的联军。按照总司令的嘱咐,埋伏在河谷平原两侧山头的来复枪连,共250人,每人还配置2-3名装弹手。射击手每三人为一组,首先同时攻击敌军各个纵队少尉以上的军官,务必在3轮射击结束后,消灭联军大部分军官,使其在战斗一开始,就完全丧失各级指挥官,无法快速、有效地就地组织防御与反击;在这任务结束后,迅速将目标转移,配合隐蔽在自己身后的火炮纵队,任务是消灭敌人的野战炮部队(炮手),让敌人无法用火炮威胁我军的正面以及侧翼的交战部队;最后是自由射击,重点是敌人的骑兵部队,防止其在整个队伍崩溃后逃窜,最大限度的减轻拦截部队压力。 “都选择好了,对面的山头也发来旗语,预计5分钟后,敌人完全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嘿嘿,总司令的心思真毒,为了全歼这几千人,居然一口气放弃了5座炮台,连上面的火炮都不让撤走。为了让那个贪心的英国将军进一步上钩,还放火烧毁了辎重库,包括里面所有的物品,使那些强盗们拿不到任何战利品,一步步棋后的结果,是这梆子蠢猪们竟然真的来了。原先,我只是尊敬安德鲁将军,因为他是名勇士,现在我不得不改为崇敬,因为他能料敌先机,带领军团取得一场辉煌的战斗胜利。收复土伦也将是时间问题了。”修什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显露司令官惩罚过自己的怨言,更多是赞美的词句。 “是的,我也太不了解总司令了,听他的侍卫官说,将军只是在西班牙的殖民地做过小生意,能算账,跟着一位法国神甫学习接触过卢梭等人的著作,根本没有上过任何正规的军事学校,竟然能设计如此完美的圈套,看来我祖父说得话是真的。”缪拉叹了口气。 “说的什么?你的祖父?”修什追问。 “是的,我的祖父,他曾经到过总司令的祖国。他说过,东方的那个国度是专出谋略家的地方,不能小视。要不是其统治者,限定海洋政策,实行闭关锁国。法国,英国、西班牙等国在亚洲根本没有立锥之地。”缪拉有些感慨。他身旁的中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眼前的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了包围圈。定了定神,缪拉转头命令其身边的另一名战士,要求即刻升起战斗旗。 “你选哪个?”缪拉问修什。 “队伍中间穿蓝色军装的那个,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是共和国叛徒特罗哥夫,更是我们里昂人的耻辱。”修什恨恨说道。 “那好,我选土黄色的那个,应该是那不勒斯人,将军不让我们打死英国将军,只好让别人先下地狱了。”缪拉谈谈说着,拿起身旁的来复枪,半蹲着,将自己枪口慢慢瞄准选定的目标,那不勒斯将军的脑袋。 “嘭”的一声,来复枪沉闷地响声,打乱了联军的美梦。还在与两位将军的夸夸其谈的平托,毫不提防地被左侧射来的子弹正中太阳穴,顷刻间溅起一团血水,身体晃了晃,张大了嘴,心有不甘的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下,栽倒在泥地上。 那不勒斯将军的身亡,让周围的人完全被眼前一幕所惊呆,很长时间里都反应过不来,直到越来越密集的枪响,不断地带走身边同伴以及自己的生命,才完全清醒到:敌人发动攻击了。 “该死的,是来复枪。法国叛军居然用它来偷袭我们。副官,副官,命令所有步兵部队以自己的纵队军官为核心,做防御队列,骑兵全部向前,向前,向前攻击,突破伏击区。”奥哈腊将军歇斯底里般地拼命叫喊道,当他看到又一个同伴,法国人特罗哥夫倒在自己面前时,恐惧再次袭入内心。 可惜,命令下达的太完了。一排排来复枪子弹从河谷平原的两端山头上射来,连续击中毫不知情的各个纵队军官,就连闻讯赶来接受上司命令的英国上校副官,也在向奥哈腊本人行礼时被击毙。几轮过后,整个联合部队的尉级以上军官80%被打死,缺少了这些核心军官的各个步兵方阵,立即陷入了极大恐慌与动乱。 惊慌失措的奥哈腊最终跳下马,毫无贵族风度的爬在泥地上,躲到一匹被打死的战马旁边,丝毫不顾及地面污秽损坏了自己华丽的红色军服以及不知道掉到哪里的军帽,手划十字以自己最虔诚的声音祈祷上帝保佑。然而,上帝并没有站在这位联军总司令的一边。战场的杀戮只是刚刚开始。 达到第一步预定目标后,山头上的枪口配合法军的火炮,接连对联军的野战炮炮手发动攻击。还没来得及装载弹药的联军炮手们,一炮未发地纷纷到在自己火炮周围。整个队伍最前列的骑兵也幸运不到哪里去,虽然暂时没有子弹射向自己,但前面无数个精心布置的拌马陷阱,让他们重重地摔下,剩余的骑士们不得已被迫调转马头,纷纷快速回撤到自己主阵地,不想这一匆忙的举措,冲乱了已经杂乱无章的步兵方阵,更加剧了整个联军的崩溃程度。 即使有几个幸免遇难的军官,勇敢站出来号召周围的士兵保持镇定,并以自己为核心做防御队列试图反击,寻找攻击源,最终锁定两头山丘上的灌木丛。无奈,滑膛枪与来复枪之间的射程对比反差太大,150米对350米。于是,步兵们在军官们的口令下,步步向前,试图接近攻击目标,可随之而来是一件更加恐怖事情的发生。山头上,法军火炮开始持续发射的葡萄弹,那些炮弹在密集的步兵队列上空纷纷爆炸,并分裂为无数个的大小不一铁球,像冰雹一般,砸向那些没有任何防卫盔甲的步兵身上,队列里的人群成片成片地倒在血泊之中。即使有人接近山头脚下,也无法攀缘,湿滑地陡坡与接踵而至的来复枪子弹,将缺乏炮火掩护的联军士兵们一切反抗变为徒劳,终于,当步兵各个纵队方阵退却的时候,联军部队开始崩溃了。 当河谷平原战斗的第一枪打响的时候,我正焦急地徘徊在山岭之上。听到枪声传来,立即策马赶到各个步兵纵队的最前面,面对着士兵,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发布了动员令: “公民们,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刚才枪声,不再是撤退的信号,而是袭击国家敌人的号令,要战胜他们,我们必须大胆、大胆、老是大胆,胜利就将属于军团。现在我以共和国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服从长官的指挥,拿好武器,端上刺刀,向前,去消灭一切负隅顽抗的敌人。前进!”我掉转马头,拔出配剑,直对着河谷平原,指引着战斗的方向。 “乌拉” “乌拉” “乌拉” … 一队队,一列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军官们的号令下,端起已经配好刺刀的步枪,高呼胜利的口号,从司令官的声旁走过,向着战场挺进。 此时,屹立在人流之中的我正感受着战斗的激情。如果自己不是最高指挥官的话,相信早已同士兵们一起杀向敌人,让快乐迸发于火枪与刺刀的欢腾下,让胜利产生在敌人失败的痛苦中。 是的,这是一场赌博,以不到6000人围歼7000人的敌人。昨夜,我一宿未眠,反复推想战斗的结局:胜利还是失败,荣誉还是毁灭。最终,自己还是确定按照计划实施,无论如何,必须全部消灭来袭的敌人,最大限度的削弱联军实力,为今后的战斗作好准备。 目前看来,战斗都是按照我的最好设想在进行,联军的各级军官在第一时间里,基本上被消灭,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与攻击队型;那些装备葡萄弹的火炮也是让原本已经阵脚大乱的各个敌军纵队、方阵变得支离破碎;敌人野战炮纵队中火炮手的大量阵亡,更是雪上加霜,而当我面前的3千名法国步兵,排列成12路纵队,以左右近500米的宽度压向敌人的时候,联军的抵抗彻底崩溃了。 一排排密集的铅弹,像一幕幕弹墙,迅速推向前方的敌人,将阻碍它的一切生物击倒在地。士兵们继续高喊着胜利口号,听着鼓点,有节奏地步步向前推进。偶尔,几个勇敢的英国骑兵不顾一切冲杀过来,枪响过来,连人带马却被打成筛子一般,倒在地上,成为士兵们再次前进的垫脚石。 联军再也无法抵挡,首先是那不勒斯人与保王军开始溃败,毫无组织的掉头逃跑,英国军队也开始收缩防守,在幸存的下级军官带领下,尽量站在平原中间,减少来自狙击手的袭击,缓缓向来时的方向退却,只可惜好不容易形成的阵型,但被自己溃败的友军再度冲散。 看到这种情形,我知道联军已经彻底丧失反抗能力,是到了收割的时候,于是,放下单筒镜,命令侍卫打出旗语,停止炮击,让最后的王牌出场。 两千名等候多时的精锐掷弹骑兵纵队,在接到总司令出击的命令后,在军官的指挥下,集体翻身上马,奋力抽起马刀,高喊着“乌拉”,从联军身后掩杀了过来,竭力宣泄着战前的郁闷。是役,在我的要求下,所有突击骑兵每人配备2把短枪,一把马刀,放弃他们原有的马长枪以及有些笨重的护甲,因为,发挥骑兵的最大限度的奔袭能力,堵截试图后退的溃军,续而全歼,完成全部的收割工作是我对他们的要求。 我在注视下,英勇的骑兵们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快速插入联军阵营,顷刻之间,死神的镰刀来临。刀光剑影下,促不及防的英国人、那不勒斯人还有法国叛徒们纷纷倒在骑士们的身后,以自己鲜血与尸体肥沃着这片英雄的土地。敌人哭喊声、求救声与我军枪声、胜利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战场上演奏着一曲美妙无比的乐章。要是贝多芬同志能在现场,与自己并肩观看这一幕,不知道那首激昂非凡的英雄交响曲能否为我献上。 没有了火炮的掩护、骑兵的突击,军官的指挥,联军步兵们的任何抵抗只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前面是不断压上的密集滑膛枪纵队,后面是恐怖恶魔般的敌人骑兵,还有不断袭射过来的来复枪子弹,数千人被牢牢分割压制在方圆不到几公里的狭长平原上。 十多分钟后,河谷平原的敌人彻底放弃了抵抗,首先是那不勒斯人第一个仍下步枪,接着英国人,在幸存军官了无生机的眼神中,也纷纷放下武器,各自站在原地束手待令,恐惧地望着靠近自己的法军,希望他们能仁慈地让自己活着离开这个悲惨的战场。 战士们遵照我的命令,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狙击手们不再攻击放下武器的敌人,在军官们的指挥纷纷开始忙着战场的善后工作:救护战友,收押俘虏,清点战利品。就连两头的狙击手与火炮手们也跳下山坡,去近距离感受胜利。 “将军万岁” “总司令万岁” “安德鲁公民万岁” … 在无数士兵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赶着坐骑来到战场,以胜利者的姿态前来检阅自己的部队,在长长的俘虏队伍前面,是不断涌向自己的勇士们,还有他们一张张激动的脸庞,看到这里,我不禁心旷神怡,浮想联翩,诗性大发,只可惜肚子没有这般墨水,更没有一个人来前来歌咏。唉,我感到有点沮丧,因为结局还是不太完美。 “报告,总司令,俘虏了敌军的最高指挥官。”跑来的修什中尉押着一位英国将军,想拼命挤入人群,向我报道。 我点点头,示意侍卫放他们过来。望着自己眼前的奥哈腊,这位高傲的英国贵族居然丢掉了自己的帽子,红色的军服上满是肮脏的乌泥,惊慌失措的企求自己的怜悯。 “奥哈腊?”我问道。 “是的,安得鲁阁下。”奥哈腊回答。 “奥哈腊将军?”我接着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阁下。”奥哈腊回答。 “联军总指挥?”我再次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军团总司令阁下。”奥哈腊回答。 “需要本人为您做些什么?”我最后问道,周围的士兵们听了哈哈大笑。 “是的,希望您能保障战俘们的生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奥哈腊涨红了脸挤出一句话。 “恩,我以自由法兰西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仁慈地满足你的要求!”我郑重承诺道。 乌拉!欢呼声再度响彻云霄… 注:历史上,奥哈腊的确率兵试图攻击土伦军团大本营以及辎重库,但被击溃,其本人也被俘虏。本章中描述的也正是这段过程,不同的是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作战方式都发生了变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25章 没有辫子的同胞 “… 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作战,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此役,我军全歼敌人7000余人,包括英国陆军3000人,那不勒斯王国部队4000人,保王党叛军850人。其中击毙敌将军两名,那不勒斯平托将军以及共和国叛徒特罗哥夫,生擒敌驻土伦最高指挥官奥哈腊将军,击毙敌军2000多人,其他全部被俘,无一逃脱。缴获各类口径野战火炮23门,长短枪8000多支,马匹500多只,战刀与其他军备物质大量。 …” 得胜凯旋的我,回到大本营里司令部,手中拿着刚刚统计上来的战果喃喃念道。 “恩,很详细,在这里加上一句,”我指着战报,对霍德少校说道:“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弗雷德特派员亲临战场,以大无谓的革命气概激励着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杀敌,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可,将军,特派员并没有上战场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木纳的少校居然冒出这个问题。 “该死的,司令官叫你这样改就这样改,不要问为什么。改好后,立即上报巴黎。”晕,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家伙当副官,看来还是要选个人替代他,让霍德专心做他的军法官去吧。 以不到200人的伤亡赢得本次战斗的胜利,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当是最大的受益者,不仅鼓舞了军团上下的士气,缓解公安委员会对军团及其本人的怀疑,更能拉拢弗雷德,这位国民公会在土伦军团的合法代表。对了,小宝哥的那句话,怎么说的… “将军,胜利过后,你反而有些忧虑,是不是对此次战斗有什么不满意地方。”少校突然问出了一句。 忧虑,是有的,我从战场回来就有些心思了。倒不是针对刚刚结束的战斗,而是对自己。这次战斗获得胜利更多的是天时、地利、人力等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自己对历史事件的了解,还有运气,很好的运气,再加上士兵们的奋勇作战。另外,愚昧的联军指挥官也是我获胜的重要因素。 可未来的历史还是我所熟知的吗?不一定了,至少,安德鲁来了,拿破仑却死了。好运也不能始终陪伴着自己,可能我会获得100次战斗的胜利,但一次的背运,很可能让自己输个精光,运气,不可靠。再次希望敌人的失误,这更是荒谬了,不说以后遇到库图佐夫元帅、惠灵顿公爵那样的不世名将,就是一般稍微有点头脑的将军都会避免今天的失败。 大清国的开创者,那些黑山白水的野蛮人能征服庞大的明帝国,是靠一本《三国演义》,但这是在18、19世纪的欧洲,黑火yao时代的欧洲,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其讲究的是国家间的政治、军事与经济实力,看重是平时军士们的训练、稳定的后勤保障基础、司令官包括中下级军官的战场指挥能力、各类火器特别是火炮的运用,平原上的排兵布阵,正面对决一直是这时期战争的主旋律,而这些能力不是我,这个来自热核时代的大学生所擅长。 我毫不怀疑自己能在巴黎大佬们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对土伦的光复。但以后呢,看来,我是有必要去学习、学习欧洲战争的艺术了。上军校,不可能,相信没有哪个教官会收一个战功显赫的将军当弟子(如果我如此收复土伦的话);向自己部下请教,更不可以,总司令那光辉无比的高大形象不是荡然无存了吗,看来找一个同是共和国将军的高人为师,倒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上述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会告诉面前憨直的少校副官,只是简单支吾了几句,敷衍过去。 “奥哈腊愿意出20万金法郎作为他本人获得自由的赎金,将军的意思呢?”少校继续问道。 “再加30万,共50万金法郎,哈德森家族可是大英帝国排名前十位的大富豪,自掉身价可不是高傲贵族们作风。”我毫不犹豫加了码,而且是翻了一倍有余。 欧洲的战争传统,被俘虏的异国军官,特别是高级将领,允许其家人出一定量的赎金,让被俘者在战争结束前,返回自己国家,其他士兵或无法提供赎金的军官则需要在战俘营待在战争结束后,由自己国家花钱放人。一般而言,被提前释放的军官,应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至少是在战争结束前),不得与俘虏他的国家为敌。这类规定在欧洲大陆非常通行,已经存在数百年,法国大革命期间,也默许了这种类似绑票性质的行为,至于赎金的归属,也由最高司令官自由支配,国民公会与公安委员会并不干涉。 真希望能有奇迹,让那些被打死的联军军官们全部活过来,要知道这能换回多少金币啊,修什上尉的来复枪连打的也忒狠了,战斗结束时,联军的尉级以上军官只有五个活了下来,而且都是负伤在身。晕死了,早知道就让他们不要都打头,打屁股,那里肉多,死不了。郁闷,郁闷。 不过,对于那些自由法国的叛徒们,保王党军的俘虏,他们命运可就糟糕了,公安委员会的最新指示是,就地枪决,不得释放。这是一条不可动摇的法令,在弗雷德特派员的建议下,全部被俘虏的法国保王党分子,在1个小时前,全部被枪决在大本营外的空地上。当时三百多名革命法国的叛徒们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能饶恕自己的性命,自己居然铁石心肠的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看着他们被一排排押着,像牲口一样被集体处死。这可能是所有爆发内战国家每天上演的悲剧吧,更何况自己不愿意经历《九三年》里,可怜戈万将军的遭遇。 “遵命,我的将军,另外有个特别的英军俘虏,你要不要见见。”少校的话里有话。 “特别的?有那些特别!”我奇怪的问道。 “他叫史蒂芬,属英国陆军,中尉军衔,也是黄皮肤的东方人,看样子是从你祖国来的人。”霍德少校说出了谜底。 “东方人?好的,你先把手上的事情办完,20分钟后,将那个史蒂芬中尉带到这里。”我感到有些兴奋,居然能在时代,动乱的欧洲找到一个自称同胞的人,随即同意了少校的安排。来到大革命时代的法国3个月,我几乎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来历,希望自己的中文还没有忘记。个板板娘的,武汉话这样说的吧。 不久,两个侍卫押解着一个人来到我的营帐。 被押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高个子,国字脸,黄色皮肤上穿着红色的英国陆军中尉军服,经过战斗洗礼的军装有些破烂,但中尉仍高傲的扬起头,配合自己魁梧的身材,以一种桀骜不训的眼神对望着我,仿佛他才是胜利者。 英国人的傲慢,德国人的冷峻,恩,很好,不知道他的思想是不是属于革命的法国。我暗自猜想。他应该是个中国人,是一个没有辫子的同胞,尽管,我只是注视着他,还没有开口问。 “英国人?清国人?”我故意用法语问道。 “我是明国人!”中尉无比坚定的语气让我震惊,他说的是地道的汉语。 明朝已经灭亡100多年,居然还有人把明朝称为故国,看来他不是大清国的反叛者,就是明国在海外遗民的后代,一个在英国服役的中国人。很好,很有血性,我喜欢,希望能机会将他收为己用。 “报出你的军衔与姓名。”我继续发问。 “英国地中海舰队驻土伦占领军联络官,史蒂芬中尉。将军,或许,我还可以告诉阁下,自己故国的姓名,王继业。”自负的中尉以类似玩笑的口吻,回答土伦军团最高指挥官的质询。 “那我应该称呼中尉是史蒂芬,还是王继业。”我有些不高兴,该死的英国军校里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没有绅士风度的军官。慢点,他为何说自己是海军军官,明明穿的是英国陆军制服。 就在我怀疑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中尉说道:“如果阁下是法国将军的话,您可以称呼我为史蒂芬。要是你是明国人,还是用王继业叫我。”他的前一句话用法语讲,后一句则是用汉语说。 感觉到中尉那种不置可否的语气,我开始愤怒了,充满怒火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家伙,但他并没有屈服,也同样用坚毅目光,毫不示弱地抵视着我。营帐里气氛有些紧张,两位侍卫死拽着倔强的俘虏,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危及我的安全。良久,我收起刚才自己的那副尊容,取而代之的是爽朗的笑声。 “好,好,有性格,威武不能屈,不愧为华夏子孙。”我高声的用汉语说道,并示意侍卫们放开他,让他自由坐下。“王继业,我是中国人,赵凯是我名字,不知道能不能这样称呼你。” “中国人!世界中央之国人,好,赵凯,你也是炎黄子孙,只要不是清狗的人,都是王继业的朋友。”王继业自豪的说出了他心中的话。 是个能深交的伙伴,我高兴的让侍卫找特派员讨要茶叶,并吩咐其他的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召唤都不允进来,好方便我们之间谈话。至于安全,我当然放心这个没有辫子的同胞,而且英国军官从来都没有刺杀敌军将领的传统。 看到我的安排,王继业也不在继续使用他那傲慢的语调,主动的与我交谈。从他的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位英国海军中尉的身世。他的曾祖父是前明朝的一个将军,吴三桂入川扫灭明朝余党时,陪同明太子(一说是明皇)逃到缅甸,本希望缅甸王能收留他们,不想却被出卖,太子及其随从被押解给清军,只有自己逃出来。后在缅甸,孟加拉一带经商,经三代经营变得颇有资产,后代与当地华人女子结婚生子。1757年,英国乘印度大封建主内讧,发动普拉西战役,用武力占领孟加拉的期间,因为向英军提供了大量粮食,家族因此获得英国人的好感,他的曾孙子王继业也在当地英国学校教育,后转到英国本土学习,毕业于著名的茅利普斯海军军官学校。因为家族强烈反清思想的影响,他本人也极其痛恨清国,一直延续自己是明国人的传统,王继业也从当时还在印度有相当势力的法国人那里受到过一些启蒙思想的熏陶,会英语,法语,孟加拉一带语言和汉语。至于他为何着陆军军服的问题,他的解释是,奥哈腊将军非常不喜欢在他军队里,看到海军制服,所以… 对于我的来历,相信王继业在英国人那里也有所了解,为满足他的好奇,我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编造的谎言,当然也包括我那光荣的战斗历程(这可没有胡乱瞎吹,只是回避了某些敏感的机密)。他居然也毫无保留的相信了,从高傲到平和,再到崇敬,差不多快要顶礼膜拜了。呵呵,他当然要那样了,看到一个同胞能够在异国他乡当上高级军官,指挥着千军万马,自己也能感到无限光荣。特别是讲到那场跳蚤山头,我亲自带领骑兵冲锋陷阵,他也刚好在无畏号上见证了这一悲壮的时刻。 从他炙热的眼神里,我敢断定,要不是有着身份的隔绝,王继业一定要提议与我斩鸡头,烧黄纸,结义兄弟了,只是我不喜欢搞这个东东而已。两人的谈话进行到很晚,午饭与晚饭也在一起解决。其间,他还发出了对我简朴生活的感慨,更加深了他的尊敬之情,同时满足了我自己的虚荣心。唉,自己几个月前的一场冲动,搞的自己每天都在吃些黑面包以及找不到一点肉末的肉菜汤。偶像的日子也不好当啊!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12点,我的副官匆忙的来到司令部,准备报告军务,当他看到那个英国俘虏还在总司令这里时,话语有些结巴。 “说吧,我的副官,王继业你也不需要回避什么。”我淡淡的说着。 “报告将军,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得到了我的回应,少校立刻说道。 “恩,很好,你去告诉各位军官们,一切继续按原定计划进行,”望着副官消失的身影,我转向王继业说道:“好了,现在先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因为马上又要有一场精彩的战斗即将上演,待会儿你可以看看,我准备如何用咱们中国人方式占领小直布罗托要塞,教训那帮子可恶的西班牙人。”自己说完,不等王继业开口,叫侍卫拿来一套没有任何军衔的法兰西共和国陆军制服,坚持让他换上后,一同走出司令部营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28章 突袭要塞 夜已经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连绵多日的小雨也在傍晚时分结束,没有再继续落下的意思,只是乌云仍布满天空,遮掩了星月光芒。 土伦军团大本营驻地,五千多名骑步兵整齐地按纵队方阵树立在广场,寂静地准备等候出发的号令。我信步走到司令台上,望着疲惫而又充满激情的士兵们,广场上无数个火把映红了他们忠诚的脸庞,上面书写着对自由法国的忠诚,对总司令的崇敬,对战斗的渴望。 “公民们,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以一句我自己最喜欢的开场白,发表了对士兵们的战前演说。 “首先,我以一名战士的身份再次感谢你们白天英勇奋战,使得军团获得奥利乌尔河谷战斗的胜利。然而它毕竟只是一场获胜的战斗,不是整个战役的终结。在波姆堡、法朗堡还有马尔博斯堡,邪恶的保王党人与卑鄙的英国人仍在负隅顽抗,土伦仍没有光复,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战斗,直到将一切反动势力赶出法兰西的自由土地。 你们即将的任务是发动对拉塞因半岛的攻击,占领马尔格雷夫堡及其另外两座炮台,只有占领了它们,才能控制克伦海角让军团的炮火威胁海上敌人舰队,才能切断盘踞海港的入侵者与外界联系,才能让革命的土伦重新插上象征自由的三色旗。 是的,总司令知道他自己眼前的战士们已经非常疲惫,需要休息与美酒,但战事紧急,容不得半点松懈,胜利呼唤着你们再接再厉。我,安德鲁将军,土伦军团总司令毫不保留的信任自己士兵,相信他们的勇气,相信他们的激情,相信他们的毅力,相信他们能够克服任何困难,去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自由属于法兰西,荣誉属于军团,胜利属于你们,现在我命令,全体士兵跟随你们的司令官出发,目标,马尔格雷夫堡。” “法兰西万岁!” “土伦军团万岁!” “安德鲁将军万岁!” … 简短的讲演结束了,在士兵们蓄积已久的欢呼声中,我自信地走下台,一旁随从送来武器与战马,在战士们注目礼中,自己跨上战马第一个走出大本营,紧跟着是王继业与自己的侍卫营。 长长队伍举起火把,行军在漆黑的夜晚,穿行于林间小道。 走在最前面的我,正在马背上,反复思索着即将开始的战斗。本来,在白天战斗结束后,我准备让战士们多休息一会儿,但看到胜利曙光的弗雷德特派员,亲自拍马赶到河谷平原战场,名义上是向我祝贺大捷并慰劳军团,实际上还不是要求总司令即刻发动对土伦的攻击。tnnd,开会时没见你的人,得胜了倒跑过来瞎指挥。 本来,我想一口回绝特派员的无理要求,却不知道弗雷德事先已经鼓动了不少军官,集体请求再次出击,没办法,权衡之后我还是妥协了,只是攻击目标不是土伦,而是拉塞因半岛。为了让这次攻击获得充足的准备,还在回大本营的路途中,我连续发布了几道命令: 一、命令所有参战部队即刻就地休整,从军团里选出3000名精锐步兵与1000名投弹骑兵留在大本营随时待命出击,炮兵纵队的所有机动部队在500名骑兵掩护下,提前运动到拉塞因半岛等候; 二、命令缪拉上尉,从整个军团里帮我选出100位擅长攀缘又能熟练运用来复枪的士兵,由一军官带领随时听从我召唤; 三、命令除上述部队外,军团所有部队,包括东线拉普阿普将军师团从晚上10时许到明天早上6点,对个自面前的炮台、堡垒以及多面堡发动佯攻,特别是在马尔博斯堡方向。务必牵制敌人,不让他们在这8个小时内,有能力、有时间向驻守拉塞因半岛的西班牙部队提供任何支援; … “声东击西外加攻其不备,相信小直布罗托要塞就将在凌晨前陷落。”旁边的王继业骑马赶上开口说道,语气间没有包含丝毫伤感,倒是有点激动与兴奋。 “哦,是吗,何以见得。”我故意问道。 “欧洲人的战术多是战场的正面对抗,这是他们过多依靠自身的火器缘故,对炮台的进攻更是如此。将军,先让军团发动对所有目标的佯攻,持续时间至少到天亮以前,其主力真正攻击目标是您前面半岛上的小直布罗托要塞,先前的安排无非是为了不让联军往要塞调兵增援,这是声东击西。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后面的有一队100人的来复枪手,白天,我是领教了他们的作战能力,不过从这些人的体格与附带装备上看,更擅长徒手攀缘,相信将军想利用他们从要塞后面的悬崖下爬上去,事实冷射突击,消灭西班牙人的炮手,这是攻其不备。 失去了奥哈腊将军的英国陆军与那布勒斯部队的联军,现在多是都灵人与西班牙人的部队,他们迂腐不堪,难担大用,您要攻克要塞及炮台,并不困难。只是在以后海上作战的时候,将军还是要多多提防纳尔逊将军统帅的英国地中海舰队。他们将是您今后的大敌。”王继业越发恭谨了,您,将军等这类的词汇在他的言语中不断使用。看来他已经在心理上开始接受我的领导。 前一点可以他从我的战前动员令里了解,不觉得希奇,但后一点,倒的确有些本事,居然能小处入微,洞察我的偷袭计划。恩,不错的人才,但愿他能放弃复辟那个已经灭亡百年王朝的念头,随我一起开创未来的自由中国。 至于纳尔逊将军,真猛将兄也。我在前世可是对你推崇备致,就曾幻想与你并肩作战,事实弄人,不想今世的咱们却彼此站在敌对立场。即使现在给我两、三倍于你的舰队实力,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打一海战,更别说要打胜了。但这只是现在,加以时日相信总会有一天,我不仅仅能岸上追敌,也可以海上击寇。到那时,我们之间就可以来一次,男人之间的对决。唉,希望能早日遇到小富,让他帮我打造一支铁甲舰队。 就当我在马背上抒发自己对纳尔逊的无限感叹时,巧的很,这位将军也没有入睡,正在他的旗舰上仔细琢磨着我,猜想着我这个东方人的作战意图。 今天清晨,纳尔逊在甲板上目送了奥哈腊将军率领联军出击叛军后,他的心神就开始感到一些不安,随着前方捷报不断传来,联军节节胜利,叛军连连被击溃,这种不详的感觉就愈发强烈。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战略战术,在欧洲大陆战场并不少见,汉拔尼远征意大利半岛时,就是采用了这种看似简单,却又非常有效的作战部署,屡屡击溃占踞绝对优势的罗马军团。纳尔逊不仅是名优秀的海军统帅,也对发生在陆地上的战争颇有研究,只是碍于海军部与陆军部制定的死板教条,自己从来未指挥过岸上的战斗。 当前方传令官送来了攻克奥利乌尔的辎重库,却一无所获,转而攻击敌人大本营消息的时候,纳尔逊预感到什么,叫人挂起土伦地区的地势图,研究了叛军防御工事与联军进攻路线后,他把目光锁定在距离敌方大本营只有2英里的奥利乌尔河谷平原。 这是一个完美的圈套,海军将军最终确认了,出于英国军官的荣誉感,不再介意与奥哈腊间怄气,即刻命令800名能骑马水手组成海军陆战队员,由自己副官率领赶往河谷平原增援,希望能及时劝说奥哈腊放弃进攻,不济时也要将联军损失减少到最低。 然而,一切都晚了,纳尔逊的副官赶到河谷平原的时候,已经是法军打扫战场的时间,惟有远远地隐蔽起来,想尽量收拢一两个败兵,但1个多小时过后,副官失望的返回舰队指挥部,向海军司令汇报了自己所目睹的一切事实。 正当纳尔逊为7000多人部队的全军覆没,感到异常懊悔时,不好的消息接踵而来。从晚上10时许,在土伦的所有防线同时都遭到法国叛军的猛烈进攻,战报像雪花一般堆满了纳尔逊的办公桌,各地炮台,城堡不断向联军统帅部(联军司令暂由纳尔逊临时担当)请求援军。 “该死的,我从哪里变出那么多的援兵。叛军居然同时发动全线进攻,不会的,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做这全面的破击战,是佯攻,一定是佯攻,目的是不让我军调兵增援他们的主攻点,可叛军主攻点在哪里呢?”纳尔逊满脸疑惑的走到地图面前,借助微弱的烛光细细察看着,只是在不经意间碰翻了副官送来的午饭与晚饭。 “副官,副官。”纳尔逊高声叫来自己的副官,闻讯而来的罗斯上尉立即来到房间,看到丝毫未吃的饭菜都被打翻,以为是将军要自己来收拾,俯身准备去打理,却被纳尔逊喝止。 “算了,别管这些垃圾,你去了解一下,哪个阵地到目前为止没有遭受叛军的攻击,要快!不要敬礼了,快去!”纳尔逊急忙催促道。 得到命令的罗斯上尉放弃了完成一半军礼,立刻退出去。5分钟后,带着答案副官回到纳尔逊身旁。 “是拉塞因半岛,那里各个炮台与要塞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遭受叛军的进攻。据来自冈萨雷斯将军的当天简报,只有几小股叛军骑兵在附近游历,本来是要在晚上8点之前送到,因为传令官遇到风浪,拖到现在才送来,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五十五分。”罗斯上尉将手中情报递给指挥官。 “是了,我起先判断是正确的,”拿到简报的纳尔逊并没有看的意思,只是接着说道:“上尉,命令你召集所有能参战的水兵,30分钟后准备在…”没等他把话说完,却被来自小直布罗托方向隆隆的炮声打断。 晚了,又晚了,即使现在强行登陆,只会成为有准备叛军的最佳靶子,更要命的是天黑,没有来自地面信号旗指引,地中海舰队无法提供要塞强大的火力支援,看来惟有指望英勇的冈萨雷斯将军抵挡住叛军主力的围攻,至少是要坚持到天亮。纳尔逊心里默默地祝福着,那个他并不喜欢的西班牙将军,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但几分钟后,纳尔逊却主动抛弃了刚才的幻想,理智而又果断的他下了另一道命令: “罗斯上尉,放弃刚才的指令,我重新命令你马上将停泊在大锚地的所有运输船,连夜开往土伦港待命,如果,天亮以前,得到小直布罗托要塞陷落的消息,你以统帅部名义即刻要求附近所有联军部队上船,驶离土伦,时间不得超过八点,我会带舰队接应。” “那西班牙人呢,还有其他炮台的友军呢,他们根本时间撤退。更何况战事虽然对我们不利,但也没有到全部撤离的结果。我们还有强大的海军,随时可以攻击叛军。”副官有些困惑,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指挥官如此窘迫,居然未败言输。 “是啊,是我大意了,本来在前次联席会议上,我就断定叛军的主攻方向,但一些不该有的因素干扰了自己,现在是在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纳尔逊制止了副官准备的插言,继续说道:“我们的对手太精明了,他是位优秀的统帅,因为控制了拉塞因半岛就能扼住土伦的咽喉,借助上面的火炮就能威胁任何想要驶入港口的船只。或许我们的海军可以轰击他们,但一定是两败局面,光荣的大英帝国地中海舰队不应该与岸炮对射,在无谓战斗里损失任何舰只。出于尊敬,我不该再称他们为叛军了。你,我的副官,按照上述的指示去做吧。” “可,将军,按照现有的运输能力,只能满足不到4000人,加上我们的法国盟友可有上万人。”听到将军话中有话的解释,上尉仍感到事情有点难办。 “我知道,既然装载量满足不了所有人,就把那些法国人都留给自由法国军队,我在土伦的使命也该结束了,一切后果,我付全责。切记,所有行动不能让法国人知道,但凡强行登船者,我授权上尉你格杀毋论。明白了吗?”交代完任务后,纳尔逊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神情沮丧地暗自念道,安德鲁将军,好样的,是的,我输掉了土伦,尽管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你如何拿下要塞。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仗,在宽阔的地中海海面上,纳尔逊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就在海面上的纳尔逊正对自己大发感慨的时候,我却被面前进行的战斗,搅的头疼,这是场不顺利的攻击。 本来按照我的作战部署,500名掷掸骑兵保护下的炮兵纵队短暂休整后,应该在晚上10点之前运动到要塞山脚下,等候军团主力的到来,预备在12点整全军发动攻击。不想,等我带着大部队来到拉塞因半岛时,马列科斯少校指挥的机动炮兵纵队居然只有廖廖12门火炮到位,比我要求他的最低数量少了一半,而且火yao奇缺,运送弹药的车队因为在夜晚迷失方向,而误入沼泽地带,损失了大半,不得已,只能从大本营重新调运,于是,当炮兵们全部准备就绪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凌晨1点半。 夜晚11:00点,当赶到阵地前沿的我,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气昏了,要不是自己尚有一丝理智,早就喝令侍卫营将那个贻误战机的炮兵少校就地枪决了。暴跳如雷的我在王继业劝告下,终于恢复了冷静。一个人静静地在树林徘徊,10分钟后,我重新下达了作战部署: 命令再分兵一部,增援事先守候在半岛沿岸的部队,防备联军从海上偷袭; 命令全军就地休整,总攻时间推迟到凌晨2点整,务必在4个小时内,也就是天亮之前,拿下马尔格雷夫堡,即小直布罗托要塞; 命令修什中尉带领的来复枪突击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 幸好山头上的西班牙人没有察觉我到来,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帮自己的,等获胜了,哥哥我一定给你柱烧香。 在下达指令结束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叫来修什中尉,一起来到阵地前,指着不远的要塞问道: “你曾经去过那个山头吧。” “是的,拿破仑上校在世时,曾要我陪同他视察过这里的地势,当时敌人还没有修建防御城堡。所以说,我对这里情形相当熟悉。”修什中尉自信的回答道。 “好的,你也应该猜想到我对你的作战要求,就是在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2点整,军团发动总攻时,你和你来复枪突击队,将在炮火的掩护下,秘密潜行到山头后方,从靠近海边的悬崖下,攀登上去,你们的武器装备是来复枪、2把短枪和一把军刀,任务是在尽量短的时间内,突入要塞的炮台阵地,消灭那里所有火炮手,彻底消除它们对正面攻击部队的威胁。当任务完成后,请尽可能保全自己,防备攻击你们的要塞守军,并坚持到主力部队的到达。有问题了吗?中尉。”交代完任务后,紧盯着部下眼睛,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有一丝的犹豫与恐惧。 担心的是多余的,修什中尉眼神里释放的是无限荣誉与战斗激情,他坚定的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将军!战斗将证明,里昂不仅是革命的摇篮,里昂人更是自由法国最勇敢、最忠诚的战士。”。 “好,好,司令官将在要塞里为你和你士兵庆功,我的上尉!”我激动的说道,恢复军衔可能是我唯一能为他所做的事情。 “以革命的名义!”上尉向我敬礼。 “以革命的名义!”礼毕,在我的注视下修什转身离开,向着他的队伍走去。 在前次军事会议后,我曾严令军团上下,今后任何人不得随意使用这种行礼方式,只是保留在重大的庆祝场合,自从命令下达后,军团里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敬右臂抬礼。刚才,上尉违例,自己也没有追究,反而以同样的方式回礼。因为我知道,准备从事类似自杀行动的突击队员们,可能大部分都将不会看到地中海的曙光。 共和2年霜月13日,凌晨2时整,土伦战役里最关键的马尔格雷夫堡争夺战正式打响。 炮兵纵队还是在开战前集中到20门火炮,在少校指挥官的命令声中,同时向盘踞在马尔格雷夫堡的西班牙守军发动攻击,一颗颗携带着满腔复仇怒火的炮弹,划过寂静的夜空,以极其优美的飞行曲线,落在毫无防备的敌人头上,这轮炮击一共持续了30分钟,在炮火的掩护下,修什上尉带着他的突击队,向要塞后方实施迂回。 促不及防的西班牙哨兵,被这轮猛烈的轰击打得蒙头转向,硕大的16磅、24磅实心弹重重撞击着城堡正面的各个方位,无数个反弹的弹片和被打碎的墙壁石块纷纷砸向他们,鬼哭狼嚎般四下乱串,顾及不得军官们的连声叫骂,连起码的警钟都来不及敲打。只是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睡梦中的西班牙人才被惊醒。 敌袭!敌袭! 炮兵!步兵! 各就各位,投入战斗! … 值班军官扯起喉咙呼喊,拼命的抽打着部下,顶着随时落下的炮弹,赶向各自阵地。十分钟后,要塞的火炮开始匆忙地往山下还击。 “一群西班牙苍蝇!”看到敌人笨拙的表演,我轻蔑的说了一句。 可惜了,要不是英国人修筑的要塞过于坚固,无法实施正面突袭,我早就率领骑兵攻上去了。要塞的后面是悬崖,两端是英国人驻守的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炮火威胁下更难以通行,唯一能通向要塞的道路被只有我面前的这条。从我方前沿阵地到要塞步兵驻守的胸墙距离两千多米,为防止夜晚偷袭,守军在沿途设置了无数个照明物,哨兵从上俯视,随时都能发觉任何来袭的敌方部队。因此只有强攻,其代价我是知道的,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真希望自己能有辆坦克啊。 就在自己发愣的时候,1000名骑兵纵队为先导,2000名步兵方阵为后继,开始向敌人要塞发动攻击。为防止其他炮台的英军的增援,阵地的火炮部分转向目标,袭扰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 “该死的,又失败了!”望着退下来的士兵们,我心里念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冲击要塞无果。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了,再过1个小时就将天亮,到那时,来自海面的舰炮会消灭我们这里每一个人,上尉的突袭队怎么还没有到位。急忙之中,我也再顾不得多少,策马赶到溃败下来的部队面前,对着他们大声说道: “士兵们,我无敌的勇士们,你们是不是胆却了,是不是被懦弱的敌人吓怕了?总司令的指令是攻击、攻击、再攻击。现在我不再多说,因为安德鲁将军将亲自率领你们再次出击,用敌人的鲜血洗刷先前的耻辱!” 说完,抽出军刀,带领自己的骑兵侍卫营冲向山坡,再次迎接战斗的洗礼。 敌人的火炮依然密集发射,炮弹不断地落在自己的身旁,几个冲在我面前的部下被直接命中,连人带马跌倒在山坡上。我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回忆以前在跳蚤山头的经验,收缩身体,紧贴马背,减少被攻击部位,希望能尽快冲到火炮的死角,敌人要塞的胸墙下。 “该死的,又挂彩了。”就在即将接近要塞的时候,一阵阵排枪把自己的坐骑打死,左肩也被铅弹打中,摔倒在地。看到这一情况的护卫们都赶马向我跑来,却在敌人枪口下纷纷中弹倒地落马。危机时刻,急红眼的自己不再考虑什么叫危险,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拼命挥舞着双臂,大声喊道:“不要过来,进攻、进攻、继续进攻,冲上胸墙,消灭敌人。” 看到司令官没有受伤,侍卫营重新调整方向,继续在敌人的枪林弹雨里向前冲锋。就在这个时候,来自要塞的炮火突然熄灭了,开始有枪声与呼救声从里面传来,接着敌人开始乱成一团,西班牙人纷纷放弃胸墙的防守,回撤到要塞里。 是来复枪的声音,自己听的很清楚,一定是修什上尉得手了。兴奋无比的我推开来自步兵们的救护,抓起地上的军刀,高喊着“乌拉”,爬过胸墙,带领着士兵继续冲向要塞,因为胜利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30章 胜利者 失去塞要炮台的火力牵制,守军的防御能力大打折扣,在其全部龟缩塔楼后,数千名法国步兵乘机突入要塞胸墙内,与盘踞在堡垒里的敌人展开激烈的对射与白刃战。虽然军官们不住的吆喝着开火,但来自西班牙人的步枪射击还是逐渐减弱,由开始还算整齐的排放,变成了稀疏的乱射。尽管如此,全军的推进速度还是非常缓慢。 看到这里,我一边命令士兵们集体瞄准仍在指挥战斗的敌人军官开火,继续发动猛攻;一边下令周围的人高喊“缴枪不杀”,保证投降守军的性命。终于,攻入要塞15分钟后,见到大势已去的2000名西班牙人挂起了白旗,放弃无谓抵抗,宣告投降。 “乌拉!” “乌拉!” “乌拉!” …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一队队投降的西班牙守军打起白旗,拖着武器,垂头丧气的从要塞各个塔楼里走出来,空地上放下各自的步枪、短枪与军刀,一声不吭集结到指定的区域。 凌晨5:30分,胜利女神再次对自己微笑。我得意洋洋地接过战败者送来的冈萨雷斯将军配剑(其本人在白刃战中被击毙,又少了一大批赎金),看着雀跃欢腾的战士们,叫来马列科斯与夏德,让炮兵少校按照预定计划,马上接守要塞炮台,并转向炮口,严密监视海面;命令自己副官,传达号令,所有防御海岸的部队转而围困半岛另外两座炮台,等候命令,暂不主动出击,另外,让传令官告诉进攻部队,就地休整,等候下步命令到达。 就在我下达完所有指令后,有人冲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后大声说道: “报告总司令,来复枪突击队圆满完成任务,向将军复命。全队101人,实到44人,其他人都…”修什上尉话语梗咽在最后一句。站在他身后的是一排突击队员,只是人数不到先前的一半。 “好,好,好,辛苦了!”连续几个好字表达了自己激动心情,望着这些衣杉褴褛的勇士们,包涵热泪的我与每位突击战士热烈拥抱,随后,转身站在胸墙上,面对着全场官兵高声说道:“共和国感谢你们的功绩,我以军团总指挥的身份现在宣布,英勇的来复枪连将扩充为营级编制,并作为军团先头部队率先进驻土伦,这个无上的荣誉,你们当之无愧!” 包扎完伤口,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士兵们的纠缠,带着王继业绕到要塞的后面,远眺着地中海,准备迎接日出的时刻。 “你判断一下,我们的纳尔逊将军下步该如何?”依稀看着远方时隐时现的舰队,若有所思的问道。 “哦,哦,说什么?”站在一旁发愣的王继业显然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我的问话,直到催促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我明智地放弃了刚才话题。 “是啊,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国土上驰骋一支像将军所拥有的无敌雄师。”王继业心有所指。 “面包会有的,大炮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的兄弟。只不过这样的革命军队是为推翻一个帝王,开始另一个皇帝的统治吗?”试探,我的想法,看能不能让兄弟变同志。 “呵呵,尊敬的将军,从孩提起,我就开始接触法国的革命思想,还在英国做见习军官的时候,我就秘密加入了同情法国革命的共和思想联合会。家族的传统只是老辈们的意愿,是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虽然,自己从没到过祖国,但在故土乡情仍让我魂牵梦绕,常常问自己,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同胞是什么样子。在这几年里,我航行于大西洋、地中海与波罗的海,到过欧洲许多国家,亲眼目睹了大英帝国的繁荣与强大,法兰西民族的自由与激情,整个欧洲都在日新月异的加速发展。可我的祖国呢,还在那个满清皇帝的统治之下,亿万黎民都是留辫子的下跪奴才,封建、愚昧与无知是他们的特长。我放弃家业,远赴英伦,就是为了在军校学习,来海军服役,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能有朝一日以解放者的身份回到将军所说的中国。” 王继业望了我一眼,缓缓地继续说道:“但我失望了,利益至上的英国当权者只想建立自己的日不落帝国,一个庞大、腐朽而又落后的封建王朝之存在,可以实现他们在远东的发展战略。因此,革命法国才是我的选择,特别是遇到您,我的将军,一位受到法国人如此爱戴的中国将领。从那刻起,我就希望能在您的领导下,让法兰西式大革命也在未来的中国上演。”言语中充满激情,说道最后,我的同胞不可抑制地挥舞着双臂,仿佛看到无数个士兵冲向紫禁城,封建帝制也在轰轰烈烈革命运动中化为灰烬。 听到这些肺腑直言,我被同胞的言语所感动,深压已久激情同时迸发出来,紧抓王继业的胳臂,动容说道:“安德鲁属于自由法兰西,而革命的中国需要赵凯,我在法国的奋斗就是为了能积蓄实力打回去,让自由、民主、博爱的旗帜插满神州,让满清贵胄以及他们的走狗们在革命浪潮下战战发抖,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同志!” “同志!” 当一轮红日从海面升起的时候,两双革命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穿透乌云的光芒也同时撒满两人面庞。从这一刻起,不久的中国将会因此而改变,尽管时间不可预期。 等我们返回要塞的时候,开展国内革命,颠覆满清政权的宏远计划初步形成:王继业即刻潜入战俘营,等到土伦战役结束后,将随奥哈腊等人被遣返回英国,他本人将以此为借口请求退役(按照英国海军的惯例,所有被俘海的海军军官在回国后,允许自由选择离开舰队),离开英国。然后,借助期家族的财力在孟加拉、吕宋、澳门等地与内地通商,蓄积财力的同时了解民情,联络各方革命志士,并从第三年开始(即公元1795年),每年至少派遣500名12岁以下孩童到欧洲各国,学习先进的革命思想、科学技术与军事指挥,以备在获得自己地盘后,发展与打造近代工业与军事基础。 而我的任务则是维持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并让欧洲各国继续陷入长久的动乱,至少在20年内无暇顾及东方的变革。耽误之急,是借助法国的对外战争,一方面巩固自己在军队里的地位,赢得法国人的崇敬,为革命的中国在欧洲获得一个最坚实的盟友;一方面通过不断的战争胜利,利用自己威望,为未来中国革命者争夺一块某个战败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以此为契机,积蓄足够的人力、财力与物力,完成工业革命的原始积累;另一方面攫取大量钱财,安排每年的留学人员到欧洲各国学习,承担他们的各项经费开支。 当上述工作准备就绪后,一场血腥的东方革命即将揭幕。 正当我仍然沉浸于,对未来中国无限美好的憧憬时,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自己思路。 “安德鲁公民,我的将军,土伦军团的总司令,本人仅以特派员的身份代表国民公会感谢你的丰功伟绩。”兴奋的弗雷德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冲着自己大喊大叫。 唉,衣冠鲜华的老猴上山来摘桃子了。一声叹息过来,我还是满腔热情的迎上前去,关心的问道:“特派员公民,你不应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来,还有两个炮台尚没有收复,敌人强大的地中海舰队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攻击。” “哈哈,将军,刚才你的副官已经告诉我,防守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的英国人都消失蒸发了。至于敌人的海军,相信在英勇无敌的安德鲁统帅面前,还不是畏缩不前,哪里感进攻啊!”高兴过头的特派员有些语无伦次了,手舞足蹈起来。 靠,土伦还没有拿下呢,就这般兴奋,哥哥我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却不过来,专挑好的时机。不过,自己还是被他前一句话所吸引注意,赶忙问道:“消失了,蒸发了,什么时候?” “是在西班牙人的要塞炮台停止攻击的时候,大概是5点30分左右。”特派员后面的夏德副官跑了过来,不等弗雷德解释,他抢先说道:“不过在他们撤退前,销毁了炮台上所有的火炮,并留下一封信,是给将军你的。” 哦,还有英国人给我写信,那位猪头将军的赎金信还没有发出啊。我满头雾水的接过信封,看到正面写着“法国土伦军团安德鲁总司令亲启”。当拆开一看,原来是偶像之一,纳尔逊写给我的。 “… 尊敬的安德鲁将军,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所指挥的法国军队已经占领了小直布罗托要塞。我仅以我个人的名义,对将军卓越的战斗艺术感到由衷钦佩。 … 我的地中海舰队将护卫运输船只,在早上8点左右通过你控制的炮台。土伦的战斗对于我而言已经结束,带回一支完整的舰队是我的最后使命。 … 站在我们双方的立场考虑,和平解决这一问题,将是明智的决定,另外,我希望你能善待滞留在各地炮台的联军官兵,还有…” 看完信的内容,随手递给身边的特派员,心里念着,纳尔逊啊,你真能料敌现机,所做之事让我欲罢不能,战也不是,和也不是。该死的,又给留下一大批共和国的叛徒在土伦,难道让我把他们统统枪毙光吗?我不介意自己做个屠夫,但也一定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嘿嘿,将军决胜岂在战场。 等着特派员看完后,我依然用关切的语气询问道:“特派员,你看这仗打不打!” “恩,我的总司令,你是军团最高指挥官,全权决定,我绝对支持!”弗雷德终于说了一句我最中听的话,看来战报的效果起作用了。 “马列科斯,马列科斯。”我高声唤来炮兵少校,问道:“现在要塞里还有多少可供发射的火炮,弹药多少?” “报告总司令,要塞上原有火炮65门,加上我们的攻击时的20门,以及后继补充的18门,现在一共有103门火炮,都是16磅、24磅的大口径家伙。都已经准备就绪,弹药非常充足,可以持续发射100发以上。”炮兵少校挺着胸膛,自信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命令你和你的炮兵纵队继续监视海面上的舰队,在没有遭到敌人攻击之前,不得下令开炮,知道吗!”最后的一句,我加重了语气,生怕拿破仑的悲剧再次发生。 “遵命,总司令”马列科斯礼毕后少校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服从了我的意志。 送走了炮兵少校,我回过头,对着身边的副官说道:“你即刻传我的命令,所有仍在要塞休整的各个纵队,除侍卫营外,全部在15分钟内撤离要塞,在山脚下的树林中做隐蔽休整,并防范英国人随时可能的登陆。” 给自己部下交代完任务后,满脸轻松地我对呆在一边的特派员问道:“特派员公民,想不想随同我到炮台上,一起感受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强大震撼力。” 我的发问倒让弗雷德吓了一跳,赶忙借口有要事将办,匆忙地跑下山头。“胆小鬼。”望着特派员慌张的样子,自己蔑视着轻骂一声。 大锚地的海面上风平浪静,薄雾刚刚散去,一群被昨夜战斗所惊吓的海鸟正掠过海面,不知道想飞往何方,我站在要塞炮台上,用肉眼观察着前方船只的行进。8点12分,五艘巨大战舰驶向炮台,在距离800多米时候停了下来,掉转船头以侧舷对望。那是这个年代最恐怖的战争武器,是拥有三层甲板,共配备100火炮一级主力战列舰,5艘刚好组成一个标准战斗序列,可以在其射程内对任何区域实施不间断炮火覆盖。在主力战列舰两旁是10多艘挂有两桅或三桅的中小型巡洋舰与驱逐舰。在他们的掩护下,无数个运输船只有条不紊地按即定航线开往地中海。 “该死的,英国人是在示威!”面对如此强大的实力,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歇斯底里般的喊了起来:“少校,报告他们的战斗等级!” “报告,是一级备战,暂时没有战斗旗升起。”早在一边观察的炮兵少校立刻说道。 “好的,指挥官让你的士兵作好战斗准备,填装炮弹,插上导索,预备火苗,但不要开炮。记住了,英国人不先开火,炮台就不能还击!”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吩咐道。 “遵命,将军。”得令的少校又在炮台上来回吆喝着。 气氛依久压抑,对峙的双方仍处于临战状态。等到所有运输舰离开战场时,五艘主力舰也降到2级战备,准备拔锚起航,可就当所有人大呼幸运时,隆隆的炮声从前方传来。 “不要开火,这是空弹,是空弹!”马列科斯少校急忙对着炮手们喊道,因为他看到有几个紧张过度的炮手即将点燃导火索。 该死的王八蛋,你是在向我示威吗?我被敌人的嘲讽惹得异常恼火。是的,你的地中海舰队太强大了,要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真要对它们顶礼膜拜了。你倒是大摇大败的走了,可我还要在漫长的海岸线上时刻防备你的突袭。太不公平了,为何老天不给我一支铁甲舰队呢,至少派下一个李尔逊、德尔逊也好啊。一定要弥补自己的精神损失,回去要再加大英国军官们的赎金,特别是那位猪头将军。 对,是猪头将军!我赶忙收起自己的怨恨,因为有个歹毒的阴谋在自己脑海里一闪,思量良久,我不禁大笑起来,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冲着远去的舰队大嚷道:“哈哈哈,纳尔逊啊,纳尔逊,哥哥我可是看过《三国》,改日你去守海军部大门的时候,不要诅我太阴险,要怪也只怪你和你的舰队太强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33章 收复土伦 自由法兰西土伦军团大本营司令部。 “你看着这封纳尔逊给我的书信,想重新篡改一下内容,说白了,就是伪造,里面将描述纳尔逊将军因为妒忌什么的,如何与我,法兰西土伦军团司令官串通一气,联合陷害联军与奥哈腊将军,当然语气要委婉,唔,不对,海盗世家出身的纳尔逊可没有这么复杂,还是你自己把握吧。唯一要求就是让傻瓜奥哈腊相信,自己的战败与土伦的失守都是来自纳尔逊无耻的背叛。别这样看这我,不是我自己不想遍造,那是因为本人的英语水准远没有法语来得好,这个见不得光的任务,只能在你我之间谋划与实施,而你责无旁贷,毕竟都出于同一军校毕业嘛。写完了,我会到处肆意散布,你在回到军*俘营后,也把其中的内容透露给奥哈腊子爵以及其他联军军官。相信,英国的贵族们一定要在上院弹劾可怜的将军,那时我就不再忌讳这个海上霸王了。”看着有些不自然的王继业,我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将军,不,我的同志,恕我直言,这个计划是不是太卑鄙了。而且能否实现也成问题。”满脸狐疑的王继业望着我,感情有些不太乐意。 “好的,我先说说后一个问题,不错,明眼人很容易就能识破这封伪造的书信,即使是在英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完全相信它的真实性,但有人怀疑就足够了,要知道,这次英国人的陆军损失极大,嘿嘿,差不多都被我包了饺子,联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了几个带队将军,还丢了土伦,这个打击革命法国最后一张王牌,唯一全身而退的是纳尔逊和他的地中海舰队。即便我不发难,因为战败,英国与盟友们的利益受损,脸面全无,一定要追究将军们责任,而很不幸,纳尔逊是海盗(注:当时英国舰队的高级将领没有几个不是海盗世家出身),奥哈腊是贵族,后者的家族势力很强大,与其同盟的贵族议员们肯定要质问海军部,而要伪造的信件,则是把质问变成通牒与声讨,它是根导火索,将点燃贵族议员与平民将领间的zha药桶。现在的英国有点太团结了,不利于法国的革命与我的发展,希望能借此挑拨一下。至于信件本身的真实性,并不重要,重要是的有人在传播。我们中国有句成语,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另外,还送你一句德国人的格言,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 再说卑鄙,是的,整个计划的确很卑鄙,但会很有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地中海的海面上再没有纳尔逊指挥的恐怖舰队了,更有意思的是,整个过程,不耗费一兵一卒,只是让英国人自己狗咬狗,我们作壁上观,何乐而不为。”我压下同胞想要的插言,直接示意他坐下,自己继续说道:“再说了,你的前任领导,纳尔逊将军也不是砧板上肉,可以任人宰割,暂不谈他的功勋,就是海军部与内阁里的一些高官们也会竭力抗争,帮他说话。权衡左右,皮特首相裁定的最后结果应该是,将纳尔逊调离地中海舰队,放到英国海岸边守卫本土或闲置起来。其实,就个人感情而言,我也不希望他早死,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对手,短暂的人生才有乐趣,我与他之间肯定会有一战,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目前的法国海军无法抗击英国人的舰队。毕竟这样的不世名将不牺牲在战场,怎么说都会是一种耻辱。 然而你,我的同胞。英国军校刻板的教育给了你太多束缚,请记住,我的同志,革命不能讲究费尔泼耐。那些绅士风度与骑士准则,统统都滚他妈的蛋去,在赵凯的字典里,从来就不存在,也决不需要。你也知道大明国是如何亡于野蛮人,就是这离间计,皇太极就是用它让混蛋崇祯自毁长城,杀了袁督帅,从此以后,从辽东以至于整个大明国,就再也没有人能抵挡满清铁骑。很简单吧,但非常有效,它可媲美于几个军团的威力。 今天,将是若干年以内,你我之间唯一单独的见面机会,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不,是告诫你,我的同志加兄弟,抛弃你个人一切的荣辱、道义与准则,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中国的利益高于一切,它凌驾于任何事物。你毅然抛弃祖训,我不耻甘当屠夫,但决不能背叛自己的祖国,即未来的新中国。任何人只要是越雷池一步,就是革命的死敌,即使哪天,我,赵凯成为中国革命的障碍,你也应该毫不犹豫的加以清除,决不手软,明白了吗?” “是的,我的同志!”王继业听到我苦口婆心地一番话,激动的再次站起来,神情坚毅的回答道。 1个小时后,在王继业完成了那份伪造的信件,我热情的最后一次拥抱了他,即兴做了一个标准的古罗马军礼。 “以革命的名义!保佑你一路顺风,亲爱的同胞。” “以革命的名义!中国革命盼望着你的领导。”王继业庄严的回了同样一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有些伤感,来到这个时代的法国,自己真正能相互交心的只有面前同胞,惟有暗自祝福,不知道什么才能再次重逢。自己的举止与言行,将深深地改变着身付重担的他,但我知道,变的最多的还是自己。 我变了,原本无忧无虑的我,转眼间,成了法国军团的统帅,身先士卒地带领着自己的士兵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赢得一个又一个荣誉,相信整个军团都毫不保留的信任他们的总司令,即使是让他们徒手冲向敌人炮台,因为我是他们的胜利旗帜; 我变了,铁石心肠成了自己的性格,屠杀战俘的号令是我亲自下达的,竟然没有一点犹豫与不安,望着内战的牺牲品垂死挣扎,呼救无门的时候,还神情自若的与特派员聊天。可能再过两天,在土伦投降后,新一轮屠杀又将在这个海港城市上演,那里还有纳尔逊留给自己的1万多保王党人; 我变了,不懂如何算计他人的自己,居然能诡计多端,连前世的偶像,拿破仑与纳尔逊都也在其列,因为丧失了廉耻,一切都为利益考虑。其实在策动多普下台的事件中,也是自己想当土伦军团总司令的缘故,继而顺水推舟,以革命的名义,在军官与士兵们的帮助下,发动了一场哗变,这是豪赌,结果是我赢了,而且赢得非常彻底。 我变了,变的有些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但我知道有一点没有变,也永远不会变,就是对自己国家的热爱。这是一个永恒的信念,无论自己身处何地,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与艰辛,我对自己的承诺将一身一世,决不改变。 结束了繁杂的思索,终于回到现实,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吩咐侍卫送来自己的晚饭。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早,我整装走出军帐,巡视营地,其实是毫无目的地,只是想私下随便转转,但还是失望了,因为沿途都是不断向自己欢呼雀跃的军官与士兵,我不得不保持着微笑,频频地挥手致意,但到了最后越来越拥挤的人群,完全阻碍了前行的方向。 “哦,勇敢的士兵们,你们不想让自己的总司令走路吗?”我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问道。 “呵呵,呵呵。”战士们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好了,我不怪你们,既然不让巡营,那你们就陪着我谈谈话,聊聊天,喔,别这样闷着,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应该是毫不拘束,畅所欲言的。”我索性不在往前走,站到一个土墩上,看着大家说道。 围成一团的士兵们相互对望了一会儿,有个左肩扎着绷带的少尉发话了: “将军,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负伤的少尉有些拘束,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是来复枪营的奇特曼少尉,在河谷平原战斗里负的伤,现在差不多快好了,不,是已经好了,但军医官还是不准我上战场,我想…” “这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让我想想,你的军医官是雷奈克医生吧,”望着有些委屈的士兵点点头,自己也深有感触地说道:“很抱歉,你的司令官也在他管辖范围内,我爱莫能助。” “哈,哈,哈…”周围的人开怀大笑,冲谈了刚才的拘谨,纷纷七嘴八舌的打开话题。 “将军,英国人的舰队跑了,接下来还有战斗吗?” “当然有的,保王党还有1万多人等着我们去消灭。” … “将军,你的指挥艺术非常高明,能告诉在哪里学到的吗?” “哦,那是我的族人,来自1千年以前,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孙子所写兵法,本人只是学得皮毛而已,不登大雅之堂,更谈不上什么高明。” … “将军,我听守卫战俘营的老乡讲,俘虏们都私下称呼你是狡猾的狐狸。” “不是狡猾的狐狸,而是卑鄙的狐狸,哈哈,别说得这么委婉,我告诉你,中士,这只是敌人的懦弱与无知,请记住,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 “将军,还没有老婆吧。我在马塞的堂妹长不错,能介绍给你吗?” “将军,你国家的女人听说都是小脚,是吗?” “将军,你能做东方菜吗,据说很好吃的。” … 该死,该死,怎么都变成私人话题了,我感到有些应接不暇,正到这个时候,自己救星来了。 一名传令官被隔在人群外,半天不能进去,情急之余,于是用他本人最大的吼声喊道:“总司令,总司令,有军情来报,有军情来报。” 听到有军情,我忙跳下土墩,围观的士兵们随即停止话题,纷纷后撤闪出一条小道。等我脱离包围圈,回头望着悻悻的士兵,说道:“抱歉了,今天只能到此结束,改日我们在土伦一起讨论剩下的问题。” 摆脱了纠缠,带着传令官,我匆忙地回到营帐,却发现是特派员在等着自己。 “我的将军,这是军团最新的战报,刚才传令官送来的时候,你恰好不在,我就先看了,你不会介意吧。”弗雷德递给自己一份简报,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介意,不介意,”我嘴上挂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嘀咕道,老混蛋,你也太嚣张了,摘完桃子不算,还私拆我的密报,tmd,比监军还烦人,唉,算了,怕了你,谁叫你是国民公会在军团的特派员,自己也指望着你帮我在巴黎说好话呢。 看完战报,我很是平常,因为一切都如我预期的一样。 在英国人的舰队撤离土伦后,我便派招降官前往联军仍在把守的各个要塞、炮台,进行劝降,命令他们立即放下武器,准备接受军团安置,并保证联军士兵及其军官的生命安全,若接到通牒3小时外,仍负隅顽抗或不予理睬者,都将被坚决消灭,毫不留情。 今天中午,基本上所有炮台与要塞的联军都在规定期限内挂白旗出来,仅有两个由法国保王党人把守的炮台发生过零星战斗,但都被迅速消灭,所有反抗者依据通牒,全部就地枪决。现在整个土伦外围防御工事都被占领,只有海港城市继续在军团主力围困之下,因为我还没有下令强攻与招降。 “将军,你准备如何收复土伦。”等我看完战报后,迫不及待地特派员张口问道。 “特派员公民,拿下土伦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叛乱份子乘机在垂死前的挣扎,会造成城市的破坏以及士兵们无谓的伤亡。”停了一下,我反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处死所有的叛乱者吗?” “安德鲁公民,毫不手软,决不留情,这是国民公会的最高指示,你我都不能违反。你知道,我与你的老师,巴拉斯议员私交甚好,他也在我上任土伦军团特派员之前,曾反复告诫,让我一定督管着你。你要明白,在国民公会和公安委员会里有很多人并不太喜欢你,哪怕一点的失策都将给你自己以及你的军团带了灭顶之灾。” 弗雷德语重心长的话,让我很是感动,他是在警示自己不要被人抓到任何把柄,山岳党人掌握的国民公会对于国内任何敌对势力及其同情者,从来都是痛恨之极,在巴黎、在里昂、在马塞、在几乎所有法国的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着断头台事件。 是的,我的确想赦免那些叛乱份子,虽然我是有点铁石心肠了,但还没到肆意屠杀妇孺的地步,从来自城里情报说,1万1千名叛乱份子中,有一半以上是妇女与儿童,她们都是保王党人家属与同情者,都是手无寸铁的人。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我已经写好呈交巴黎的汇报,就等土伦收复。”一旁的弗雷德不断的催促,让自己赶快下决定。 权衡利弊,思量已久的我终于再次下达了屠杀令:军团即刻强攻土伦,消灭一切叛乱份子,无论他(她)是否携带武器,是否缴械投降。 这是一条血河。 一条布满无数尸体的血河,重重叠叠充斥着土伦的大街小巷。 今夜,这座繁华的海港城市失去了往日的喧嚣,没有灯光,没有人影,没有欢歌,没有笑语,没有了平日的一切,除了死亡,到处都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路旁门面与周围住宅都紧闭着,没有丝毫的生气从里面透出,哪怕是婴儿的哭闹声。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浑浊的枪响,那是共和派的士兵们在特派员的带领下,正在追杀逃亡的保王党人。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城外传来,这是土伦军团总指挥与他的侍卫营骑兵队到来了。 在侍卫营的陪同下,我进入了光复后的土伦,因为路面上尸体太多太密,浓稠的血浆开始凝固,自己的坐骑在石板路上连续打滑,无法再继续前行,不得以只好翻身下马改为步行。与以往不同,获得胜利后的将士们再也没有向他们最高指挥官致意,放声高喊“乌拉”了,也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个个耷拉着头,沉默无语,甚至有人已是泪流满面。借助着前方侍卫手中照亮的火把,微弱火光下,我察觉到在自己士兵们的面庞上、衣服上、刺刀上、军靴上都沾满了鲜血,这血不是敌人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同胞的,仅仅是政见不同,无数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枪口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唉,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是切实体会到了,但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就在今天白天,下达完攻击命令时,我独自留在营帐,没有出去,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即将发生的不再是战斗,而是血腥的屠杀,弗雷德特派员还是主动请缨跑到前线督战。 当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杀气腾腾端着带刺刀的来复枪与滑膛枪,冲入土伦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座完全不设防的城市,没有街堡与路障,没有哭喊与挣扎,更没有射向他们子弹,有的只是无数肃立在街道两旁的人群,不,那些都保王党人的支持者与同情者。里面有贵族与教士、有军官与士兵、还有老人、妇女与小孩,他们的帽檐与服饰上都挂有象征王室的白丝带,手拉着手,神情默然,毫无眷恋地准备迎接死神来临。 “所有人摘下白丝带,立即后退!”挤在前一排的军团特派员冲着人群喊道。 但面前的人并没有一个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依然手牵着手,慢慢地,慢慢地向前挪动,走在队伍最前列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望着眼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们,开始呻吟起来,不,是吟颂。 “听我的号令,全体都有,瞄准,开枪。”弗雷德有些气急败坏,毫不犹豫对着*下令。 “特派员,他们已经投降了!”弗雷德旁边的是修什上尉,他与他的士兵们并不忍心执行这个命令。 “毫不手软,决不留情,这是国民公会的最高指示,开枪!”特派员再次下令,意志坚定地他,决不允许任何叛乱份子活着站在他面前。 “特派员,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与反抗!” “是啊,里面有很多是妇女与儿童,” “特派员,还是放过他们吧。” … 修什部下们也纷纷劝说弗雷德,希望特派员能打消屠杀无辜者的念头。杀死带枪的敌人是正当行为,可自己眼前的尽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尽管他们其中有不少贵族与所谓的叛国份子。 “混蛋,你们忘记了这是军团总司令安德鲁将军的命令,只要你们仍在热爱自己指挥官,就应该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我最后一次命令,全体预备,瞄准,开枪!”特派员下达完最后的指令,拿出自己的短枪对准一个仍在低声吟颂的老人,首先开火。 “砰”的一声,老人倒下来,但他的歌声没有停止,后面无数的人都在相互传唱,从低声吟颂到众人高唱,那是一首赞美上帝的教歌。 枪已经上膛就没有收回的理由。 在特派员枪声之后,士兵们各自瞄准目标,第一次都闭上眼睛,开动扳机,无数的来复枪与滑膛枪杂乱无章地射向人群。一排排枪声过后,快乐的铅弹在死神的鼓舞下,迅速钻入肉体,白丝带的人群里不断有人倒在士兵们面前,他们依然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更没有逃走,依旧传唱着上帝赞歌,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伴随士兵前进的步伐,殉道者的尸体开始堆积,鲜血开始汇集成小溪… 以上的描述是我赶往土伦来途中,从自己的副官那里听到的。 该死的,保王党份子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反抗自己,说句老实话,我真希望他们能拿起武器起来抵抗,而不是光站着让士兵们屠杀,至少大家心情会好过一些。但这种无名的反击,更具威力,他们用自己的躯体与歌声还击屠杀者,让军官们内疚,让士兵们丧失斗志。 我愤怒了,是异常地愤怒,看着白天还斗志昂扬的士兵们现在士气一落千丈,我明白是轮到司令官出场的时间了。 顾及不得恶心与肮脏,我踏着血河,径直登上由数百名殉道者搭建的尸台,面对着士兵,激扬地说道: “士兵们,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你们一定很惊讶仁慈的指挥官为何要下达如此残忍的命令。好,那我告诉你们,倒在地上的人,都是垃圾、是叛逆、是革命的罪人,只有彻底的清除他们,共和才能永存,只有干净的消灭他们,自由才会降临。 革命决不是同情与软弱,革命涵义就是毫不手软,决不留情,由无数尸骨累积后的成果才是革命真谛所在。 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们,那么不久的将来的死亡一定会降临到我们以及我们的亲人身上。所以,你们所做不是屠杀,是清理,清理一切反抗自由、民主的共和国敌人! 那些躺在我脚下杂淬们,他们想以自杀的方式来打击共和国最忠诚的战士,你们能上当吗? 不,不能,决不能! 你,夏德少校,出列,你还记得自己妻子与孩子是怎么死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都是在自由第三年被白匪军杀害的,那座宁静的小村庄总共200多人,只有你自己一人活着逃了出来,投奔到三色旗下; 还有你,马列科斯少校,出列,你是参加过肖列战斗,是否还记得旺代的叛军是如何焚毁那座光荣的城市; 还有你,修什上尉,出列,还记得今年6月至8月间,联邦派与保王党人如何在‘被解放的城市’,里昂残杀当地的革命群众吗? 还有很多,很多,你们心中一定了解的比我更多。 那好我不也再多说,如果认定自己的司令官是罪人,请开枪打死我;如果欢呼自由胜利,请高喊乌拉!现在我以革命的名义,重新命名这座城市为山岳派港。 而你们,决定吧,我忠诚的士兵们!” 说完这些话,我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神情刚毅地望着那些仍在犹豫的士兵。 开始,士兵们骚动了,继而扔下自己的武器跑了过来,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围在自己四周,热泪盈眶地集体高喊着: “乌拉!” “军团万岁!” “山岳港万岁!” “安德鲁将军万岁!” “自由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 注:写这章节的时候,笔者的心情与士兵们一样沉重,曾经有几次,就想删除此节直接跳过,或则让安德鲁抵住来自巴黎的压力,特赦全部保王党人,但最终,作者还是屈服于历史。 是的,安德鲁统帅的只是一个成立不到半年的二流军团,真正归自己指挥的部队不过万余人,若不执行来自公安委员会的指令,只有反抗与灭亡两条道路,前者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对于后者更是不可取,重担在肩的安德鲁必须活着,能够积聚实力开始未来的中国革命,莽撞与不理智都将葬送他的一切。于是,屠杀表演还是揭幕了… 历史不是创造出来的,被创造的正是那些顺应历史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宁静的山岳港 屠杀过后十多天过去了,土伦港,不,是山岳港显得异常的宁静。 大小锚地都空荡荡,海面上看不到任何船只,就连渔民的帆板也未见一个,曾经是布满殉道者尸首的街道上,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净无比,连日的雨水也冲刷掉最后一丝血腥,仿佛这里不曾发生任何事情,只是太安静了,街道上空荡荡地,张罗不到一个人影,路旁的门面各个都是坚壁清野,摊贩们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远处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这是恐怖气氛下的宁静。 而制造这种恐怖气氛的人,土伦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安德鲁将军正悠闲地端着咖啡杯,坐在市政厅三楼办公室的沙发上,隔着窗前的玻璃,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胜利者的城市,暗念一句,我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壁炉边,躺在地毯上,借着明亮的火光温暖着有些隐隐做痛的躯体。 因为连续数次在战斗中负伤,自己全身上下都留有枪眼与弹片驻扎过的痕迹,枪伤是愈合了,但每到下雨变天的时候,先前受伤的位置就开始酸痛,一连几天,这种痛苦无时不刻缠绕着自己,疼的我无法思考、工作与休息。无数次服用过各类药物都不曾见效,于是就有医生建议司令官吸食鸦片来减轻痛苦,不想却被自己当场骂了个他狗血淋头。那时我脸上的愤怒表情,按照那个混蛋医生地话说,就如同地狱里恶魔一般,面目狰狞,吓得他再也不敢来司令部当大夫,最后,还是自己的老朋友,我新任命的军医官,雷奈克医生建议自己到多到壁炉附近休息与办公,这样可以配合药物,减缓伤病带来的折磨。 前任军医官他当然无法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就是那该死的鸦片让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民族丧失了最后一点血性,下跪的奴才们又多了一个极佳的嗜好,终日可以躺在案塌上吞云吐雾,在弥漫罂粟壳香味的房间里,作着老大中国的美梦。 我侧身换了个位置,盘算着今天应该是公元1793年12月23日,20年后,那些长时间处于贸易逆差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商人们,第一次把来自印度半岛的鸦片,大批装载到船队,运抵珠江口岸。再过不了几十年,也就是1839年林则徐将在虎门硝烟,而一场旨在保护鸦片贸易,获取通商口岸的战争将在珠江入海海域打响。而这一切的结局将是欧洲列强瓜分中国的开始,在野蛮人奴役汉民族近200年后,再会加上殖民者掠夺中华的100多年屈辱史。我并不为这些感到悲哀,可耻才是自己心中需要表达含义。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上述历史也许真的将要重现。 记得在前世求学的时候,影视圈里就有很多人鼓吹所谓的康乾盛势,迎合某些人复古的奴才心态,高歌满汉一家,于是拍摄的清宫戏开始大行其道,从康熙大帝、雍正王朝,到戏说乾隆与还珠格格,一个垃圾接着一个垃圾充斥着整个社会。 该死的混蛋们,他们全然忘记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惨剧,全然忘记了亿万汉人从此沦为带辫子的下跪奴才,全然忘记了300多年来自己先辈经历的种种屈辱。 叫人费解的是,这种令人作呕地东西还非常受欢迎,从飞天奖的最佳,到收视率的持续攀升,无数国人为之倾倒,那个爱穿倭寇军旗的娘们还就此大红大紫,要不是网络上愤青们口诛笔伐,舞台上的勇士给她泼粪,我真怀疑中国再无血性青年。 前世的我无权无势,面对这样的颓废事件,自然是无可奈何,除了发发牢骚,起誓不看该剧外,什么事也做不了。但现在不同了,身在18世纪末期,法国大革命时代的我,已经在谋划并准备着将在不太遥远的未来,完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是消灭鞑虏,创立中华的宏愿。 历史既然创造了安德鲁的神话,也必将成就赵凯的抱负。 一个由野蛮人建立的,没有进取心与廉耻感的腐朽王朝根本不是赵凯的中国,我心中的中国将要在满清贵胄们尸体搭建的祭坛上诞生,而前些天的屠戮只是未来东方革命在土伦的彩排与预演。 对于满清帝王及其贵胄们,他们的下场只能是上断头台,而那些推崇朱程理学的文人、政客以及帝制王朝的走狗们,在革命军的铁蹄下,也将统统灰飞湮灭,至于那些自己的族人们,希望10年后从法国传播过来的启蒙思想能让他们及时反省,并主动投身自由革命,否则他们将惟有在血腥中得到醒悟。 炎黄子孙从来就不是,也不甘当东亚病夫,他们现在缺乏的只是一个领导者,一个懂得施展铁碗的革命家。现在的我还不怎么具备如此的能力,也许等到十多年后,得到革命熏陶、战争锤炼与政治洗礼的赵凯将结束在欧洲历程,毅然放弃安德鲁身份,重新以解放者形象出现在神州大陆。虽然法国没有了荒野雄师,但在中国会出现东方雄师,带领着他的新老同志们开始讨伐满清王朝的革命运动。 想着,想着,自己肩膀又开始发涨,疼起来了。该死的,18世纪的医学水平太落后了,别说抗生素与防破伤风素,就连伤口消毒等这些简单医疗条件都满足不了,否则也不会给我落了这么一个后遗症。tnnd,老子除了看过三国,能讲懂法语,晓得一些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的历史,什么都不会了。靠,真羡慕,那些回到古代的兄弟们,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干,有携带大量武器装备的,有配备精锐装甲团的,甚至还有指挥整个现代化舰队的,再不济的大哥也扛有一台太阳能笔记本,想要有什么有就什么,想要搞什么就搞什么。就tmd数我倒霉,一场空难过后,跨越时空来到异国他乡,除了自己身上的内裤,一无所有。 发完了牢骚,自己还是回到了现实。 我的兄弟兼同志还与猪头将军一起待在战俘营,等着赎金的到来。那封勒索信早在土伦攻克前就派人送出去了,加上其他联军的军官赔偿费,自己估摸着也有60多万金法郎。除去特派员那份与战士们奖励,留给自己的总该有15到20万金币吧,哈,我发财了。 而兴奋没过多久,我又陷入沮丧之中。当然而是钱的问题,20万金币看起来很多,但花钱地方太多了,且不说如何准备贿赂巴黎的当权派,还好,老罗倒是个无比正直的人,根本不用塞钱,但其他人,例如,我的革命导师,巴拉斯议员。 真正需要钱的还是未来中国革命事业,虽然暂时不用供给王继业在远东的商务活动,但从后年开始,将要有至少500名孩童从遥远的祖国来欧洲求学,这一笔负担却是不轻,从他们的路费、学费、生活费到资料费、关系费等等,哪个不是天文数字,算得我头脑发麻,更让脑袋发涨的事情是,如何安排他们进入各国学习革命、科技、军事与经济。 对于革命思想与军事战争的学习,在法国可以进行,如果安德鲁还能继续打胜仗的话,自由法兰西政府为中国留学者专门设置一个学校也没有太大问题,当然也可以去普鲁士王国学习军事,还处于分裂状态的德国各诸侯动摇不了革命的法国,美国也可以考虑,考虑; 对于远洋贸易与海洋文化的学习,葡萄牙人与荷兰王国应该可以帮助,前者有大量独立党人在法国学习革命,准备推翻西班牙贵族扶植的腐败王朝,相信在共同的信念下,这个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后者更简单了,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海上马车夫也已经没落,一次偶发的军事恐吓就能让他们的当权者接受这个要求。 对于近代工业与军事科技的学习,惟有到正处于产业革命的英国才能完成。可惜了,英国人虽然有绅士风度,但也没有胸襟开阔到允许国家敌人的朋友来本土学习先进科技。还不幸的是,这时的英国内阁在皮特老怪物的提议下,刚刚通过了一项法令,禁止本国任何机械设备与相关技工人员流往欧洲大陆,更别说还是敌对国的法国。不行,一定要到英国学习,只有在那个岛国才存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万一不行,大不了提前打一仗,让现在英国做大使助理的跛子,塔内朗签订一个亚眠和约,辅助钱财开路,或许有门。 又要花钱,我的心一痛,除了干类似绑匪的勾当,我还能从哪里生出钱来。玩贸易,做生意,嘿嘿,还没有那个才能,搞不好陪个精光;贩卖黑奴据说利润特别大,呸,呸,呸,这种混账到顶的想法,决不是革命者能做的;那只有去抢了,好主意,既经济、实惠又快捷,还非常有效,不仅我有钱,大家也能跟着发财,不错,不错,想当年,不,不,不,是回忆,书中记载历史上拿破仑远征意大利半岛,曾经从别人家的国库里掠夺过至少3000万金法郎,当然这还不算士兵们与他本人的中饱私囊。 对,想办法混个意大利方面军的总司令当当,铁马金戈之下,懦弱的意大利各诸侯还不乖乖地交出金库大门的钥匙,至于他们的保护国,奥地利,这个没落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继承者,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将领抵挡来自自由法兰西的无敌勇士,嘿嘿,嘿嘿。恩,还是不行,现在的意大利方面军是著名的法国英雄,懦尔当元帅统领着,虽然有点小本事,但要与他抢一流军团的位置,自己好像好不太够资格。 那找哪个倒霉鬼呢,德国各诸侯,太穷了,普鲁士国王纯粹就是个军事王国,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那些低地国家,国家太小,有钱也没有那么多金库装啊;俄罗斯,靠,除了伏特加与鱼子酱,什么都不好;土耳其,应该不错,国家富有,而且统治者腐败透顶,军事上与俄罗斯一打一个输字,问题是,它与法国不接壤而且有点远,需要穿越地中海,郁闷,那不是要与英国人的舰队遭遇了,不行,我可不能重蹈拿破仑远征埃及的失败。 哈,西班牙苍蝇,不,是西班牙王国,那东东可是有钱,这个波旁王朝旁系家族统治的国家,可是大大地富裕,从15世纪开始,几乎每天都有无数艘满载黄金与白银的商船抵达它的港口。整个西班牙都被黄与白的金属所装饰,从哥特式大教堂的屋顶壁画到王宫的台阶路面,处处都是金光闪耀。虽然,不知道那里价值多少,但却记得前世几个冒险家曾在深海里打搞起几个普通的小宝贝,而这只是来自沉没大西洋几个世纪的西班牙商船中沧海一粟,嘿嘿,不抢它,天理都难容啊! 就连一向自诩绅士风度的英国人,也馋着大流口水,无耻地鼓励民众搞起了无本买卖,当时的英国政府宣称,只要是本国公民(即使是海盗也行),向王国申请掠夺通行证,交纳相关费用,就可以合法地在海面上任何区域抢劫外国商船(本国除外),当然了,西班牙商队是主要目标了。 再说了,抢他的财物也是正大光明,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的家伙,用100多人征服了几乎整个拉丁美洲(巴西也因为葡萄牙臣服于西班牙人,而被吞并,过了许多年葡萄牙才重获独立),屠杀过多少印地安人,从强盗们手中抢财,再准备施舍一点支援未来的美洲独立运动,这可是国际主义精神啊!还有万恶的西班牙人曾在南洋屠杀过不少当地华人,这笔帐也该要收回一点点利息。更美妙的是,西班牙人在远东的殖民地最多,打赢他们还可以获得一块未来中国革命的发展基地。 好,很好,非常好。目标有了,理由也有了,就差可行性了。 自己的能力来自于见闻,实践在土伦。目前看来,在一般的垃圾队伍面前,获得胜利绰绰有余。可以后呢,这是个大问题了,好运不可能始终陪伴我,好像在国民公会的陆军部部长,公安委员会委员,卡尔诺将军,可是位军事上的高人,拿破仑横扫欧洲那套战略、战术基本上是他战争理论的具体实践,拜他为师,应该不后悔。此外,最后再召集皇帝陛下几个能征善战的元帅(达武中校当然是第一人选了),战场指挥上让他们放手去干。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好的谋士,谋略上只有多借借老祖宗的方法,回忆些三国里的情节,应该够用的。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了,西班牙的军事实力比懒散的意大利人好不到那里去,在拉塞因半岛的战斗就检验这一点,失去了火炮的掩护,2000多名官兵抵抗不到10多分钟,居然放弃了要塞集体投降。英国人的海军天下第一,但它的陆军却是笨蛋组织,只要不下海打仗;普鲁士人让西蒙将军与懦尔当元帅去操心去;俄国人倒是很厉害,暂时也用担心他们,在那个变态老婊子的号令下,苏沃洛夫元帅正往返在波兰与土耳其抢夺土地,根本没空搭理法国革命。 让我想想,因为革命的缘故,自由的法国与王朝的西班牙关系很差,打过不少仗了,再多一场也没关系,更何况这是一场圈钱运动,能有即得利益情况下,相信在法国国内没有几个会反对的。 恩,下个问题是,如何获得比利牛斯方面军的总指挥官的位置,现在的总司令是土伦军团的上任废物司令多普,据说他在比利牛斯方面军很不得人心,送不少将领上了断头台,整个军队里要求撤换司令的呼声越来越高,要不是他的堂弟,圣鞠斯特委员在巴黎顶着,早就下台了。 是呀,要巴黎公安委员会的指示与陆军部的调动才可行,想想,再想想,如何办… 晕死了,休息,休息一会儿。 抓起放在地毯边的小铜铃,摇了摇,吩咐进来的侍卫给自己再端一杯不要加糖的咖啡。 一口灌下去,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涩味道,却在我的嘴里变成甘露。 恩,很好,头脑清醒了不少,我现在才明白巴尔扎克能靠它在极短时间里,完成上百部天才式的小说。好了,该继续自己刚才思路了,如何获得公安委员会的信任与陆军部的调动,后者只是摆式,军队将领的任命、罢免与调动都在公安委员会手上。 按照惯例,获得战役胜利的将领将在战后1个月内,回巴黎述职,等待重新任命。唉,可怜,1793年底土伦战役结束后,很长时间内,法国基本上再无重大的战争出现。难道自己要回巴黎,等上个几年,再被放出去打仗。 不,绝对不可以,巴黎,21世纪的巴黎可是个花花世界,从凯旋门、罗浮宫到埃菲尔铁塔,无不让人心旷神怡,可1794年的法国首都却是恐怖之地,贫穷、饥饿、暴动与断头台却是它的真实描述。 罗伯斯庇尔、埃贝尔和丹东等等这些在法国呼风唤雨的人物,还不是一个个都走上不归路,别说自己是个小小的军团司令。可来自巴黎的召唤,是无论如何不能违背的,否则,只是让自己死的更快。 如何熬过这一劫?!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用头撞墙了。几下之后,血流了出来,脑袋再次灵光。 既然我在土伦打了大胜仗,成功收复了海港城市,又坚决遵照公安委员会指令,屠杀了上万名保王党叛逆,相信可以得到埃贝尔派、忿激派还有巴贝夫派的绝对支持,这些由代表小私有者、城市贫民、以及无产者利益的党派,非常痛恨反动贵族与不宣誓教士。历史上,针对王族、贵胄以及旧官吏的屠杀基本上都由他们完成的,更难得的是,这三个党派都要求无条件的将法国革命输出到国外,包括自己的殖民地,担负欧洲解放者的使命,真是当今国际革命运动的先驱。像我这个受到东方帝制迫害的革命者,一定会得到他们真挚的拥抱。 轮到丹东领导的宽容派了,他们是主张全社会温和、宽容与和谐等现实派。说实话,我是非常尊敬他们,倒不是因为丹东为自己讲过好话,而是他们的言行,恐怖是手段,不是根本,和平与发展才是永恒目标。可他们能欣赏一个东方屠夫吗?恩,需要适当改变一下形象,钱或许能办到,嘿嘿,宽容派出来的没几个不爱钱,特别是丹东,财色皆备。该死,一个金币还没到手,就要向外布施了。 雅各宾派,或许还是要称它为山岳党,人如其名。以后的7个月时间里,将是三巨头们最后的疯狂了,先是镇压残酷镇压埃贝尔派与忿激派,使自己丧失劳苦大众的支持,后把自己的亲密战友,丹东等人送上断头台,让有产者同样深感失望,只留下孤家寡人继续不适宜的恐怖政策,还随便来了场崇拜主宰者仪式的闹剧。直到彻底倒台。借助自己的分析,罗伯斯庇尔应该不会看我不顺眼,起码还是他弟弟的救命恩人;库东,他与巴拉斯关系很好,还在公安委员会上为我争得军团特派员的职务,不会害我;圣鞠斯特,这位大哥,我是彻底得罪他了,自己不敢去巴黎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不过还好,军人出身的他,不喜欢搞阴谋诡计,什么事情都喜欢光明正大的进行,即使是对待最痛恨的人,也会按照程序办事,我只要竭力拉拢其他委员,在党同伐异时,尽量地保持缄默,相信也不存在对我的审判。 该平原派了,这些革命的暴发户们根本不在乎,我杀过多少人,也是不是地道的法国人,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也管魔鬼叫老爸。难怪被忿激党人称为沼泽派了。可以想办法接近他们,用钱,不够格,那些高利贷商人、大金融家以及手工工场的富豪们看不上眼,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钱逐一打发。那就用别的,对了,暴发户们最喜欢贵族们的东西,土伦军团缴获的各国财物不少,从女人的饰物、英国将军的假发到不知道能值多少钱的大批油画,相信总有他们看得上眼的,解决问题了。 还有热月党人,1794年的政变后,法国可是他们的天下,不过,无所谓了,这个热月党根本只是一个倒三巨头派的独联体,人员虽然复杂,无非也是各个党派的利益联合,有了上述自己的对策,就不怕他们的政策了。还有作为热月政变发动者之一的巴拉斯议员,还是自己的恩师,虽然有点小误会,但依靠先前的交情,再看在钱财的份上,还有自己女儿的份上,总会拉兄弟,不,是拉弟子一把的。晕,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何那么冲动要赶走柯赛特,丹东这样的大革命家都不介意找个15岁mm当老婆,我这个小投机派又何必在乎呢? 不过,哥哥我还是很聪明的,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解决了。只是委屈自己也变成了如同弗雷德、富歇一样的骑墙派,无所谓了,这个时代是适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管他是骑墙派还投机派,再说了,自己根本是准备东方的革命,而不是耗在法国,待上一背子。 忘了,最后还有该死的保王党人,与他们不可能和谈,倒不是我下令屠杀过他们的家人,而是立场上的尖锐对立。安德鲁可以与任何人妥协,包括英国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法国国内投机商人,还有鼓吹联邦制的吉伦特派份子,但决不会向效忠国王的保王党人以及不愿宣誓的教士们屈服,哪怕脖子被架在断头台上。 是的,决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有客来访(上) 从怀中,我掏出一条带血的丝巾,上面锈有百合花,这是法国路易王族的标志。血色丝巾则是在那个疯狂夜晚的产物,那时我穿行在尸山血海,无意在街头巷口的拐角处,发现一对死去多时的母女俩,母亲依靠墙边,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密集的子弹,保护自己怀中的孩子,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孩子还是在恐惧中结束了她只有2岁多的生命,死前小手上还紧拽着一条百合花丝巾。 正是这条血丝巾和小女孩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成了十多个夜晚,袭扰我不休不眠的幽魂,肉体的苦痛可以忍受,但心灵的折磨无法消除。 最后的,我望了一眼百合花,毫不犹豫将它仍到壁炉里。 是的,作为人,我同情你们的不幸,并痛恨自己的残暴;但作为革命者,我坚定自己的信念,更欢呼革命的伟大。如果历史重现,我还会在土伦签署那份屠杀令,对于那些阻碍历史发展的一切事物,惟有杀,杀,杀! 望着丝带在熊熊的烈火中完全化为灰烬,我希望自己能摆脱内心道义的谴责,忘却那个杀戮之夜,因为革命仍将继续,血腥才刚刚开始。 一百年后,在法兰西共和国的国家博物馆,大革命历史时代展览厅里,珍藏着许多那个时期的珍贵油画。革命者兼画家的达维,一生里描绘了无数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历史场景,如:网球厅宣誓,少年巴拉,马拉之死等等,而最有名的则是一幅“血百合”,也最受后人争议。油画的背景是1793年12月7日,共和国土伦军团占领海港时的血腥之夜。画面描述了在城市街头一个角落里,著名的安德鲁元帅单跪在血河,从一个在母亲怀抱中惨死的小女孩手里,拿起一条带血的百合花丝带。与该油画同样引人注意的,是在画框下记录着元帅的一句名言:作为人,我同情你们的不幸,并痛恨自己的残暴;但作为革命者,我坚定自己的信念,更欢呼革命的伟大。 这幅“血百合”的油画,本是画家献给安德鲁的生日礼物,并由其后人保存,在法国大革命胜利100周年的时候,由元帅在欧洲的曾重孙无偿捐献给法兰西国家博物馆,当时的中华共和国想争夺该画的所有权,还与法国政府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国际官司。 … 整整一个上午,我终于结束费神的脑力劳动。 恩,该是吃饭的时间了。 望着墙边落地钟的时针已经指向1点,轻轻地拍了拍肚子,准备摇铃让侍卫送上午饭。 不想,却听见办公室外有人在敲门,不会这么巧吧,这个侍卫居然能感应我的心思。随即,高声让他进来。 我有些不太高兴了,因为侍卫官没有送来饭菜,而是带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胡子男人,大腹便便,穿着过于华丽的服饰,活脱一个暴发户肖像,举止之间散发铜钱的味道,猜想应该是个商人,是奸商。 “少尉,我说过了,在司令官工作与休息的时候,不要放别人来打搅。”因为,我不太喜欢商人,特别是奸商,自然语气不很友好。 “抱歉,将军阁下,是本人要求的,因为我刚刚为您的军团送来了足够的食品与药物。”奸商抢少尉的话前说道,神情非常平静,没有丝毫自得表情。 “哦,你能为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提供补给与救护,很好,很好,请这边坐。”不愧是商人,这些天城里的粮食短缺,受伤士兵又缺乏救治地药物,也确实急坏了自己,现在有人主动帮我解决这个难题,还不感恩戴德,也不管大胡子商人乐意不乐意,热情地拉他到沙发上坐着。 “少尉,帮我们倒两杯咖啡。”我冲着侍卫说道。 “不好意思,请给我的那杯加些牛奶与糖。”商人忽然的插了一句。 等着侍卫离去,我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斜视着大胡子,摆弄起桌上短枪,不意间对准了沙发上的人,冷冷问道: “你不是法国人,口音不对,语气也不像,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我喝咖啡不喜欢加牛奶与糖的小事都清楚。” “可将军阁下,您也不是法国人。”说着,大胡子想站起来,只是在枪口晃动几下后,忿忿不平地重新退了回去,但他的话并没有结束,仍然说道:“如果您想让我介绍完自己,请不要把枪口对着我。” 我点点头,放下短枪,示意他继续。 “我叫尼古拉奇,是威尼斯人,一名威尼斯商人。”没等自我介绍的商人话音落地,我马上想到一位名人,萨翁笔下的高利贷商人夏洛克,靠,也是威尼斯商人。 “哦,你,威尼斯人,难道不清楚,自由法国与你们意大利各诸侯处于战争状态吗?难道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以间谍罪论处,要知道山岳港的血腥还在空气里游荡,你闻不出来吗?。”虽然,我言语中不乏威胁之词,但下意识的,却捂紧了自己口袋。 “呵呵,将军您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个普通商人,战争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得,只是想发现一些可利用的商业机会。再说,战斗已经结束,而且威尼斯大公也没有与法国为敌,至少,你们的意大利方面军还欠联合商会不少的贷款。”大胡子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平和的端起刚刚送上的咖啡,喝了起来,他并不害怕我的恐吓。 “可惜了,山岳港已经没有任何商机,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提供的粮食与药品,但先申明一点,我的军团可没钱支付那些费用,你就当是无偿援助吧。”听着他前一句,我有些担心面前的商人想乘机放高利贷,在感觉到自己的荷包里空无一物时,赶紧用丑话封住他的嘴。 “哈哈,我的将军,您别这样说,商队先前提供的一切物品都不需要您来支付任何费用,但,”奸商望我有些滑稽的表演,浮起怪异的笑容,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无偿的,需要您提供一些朋友间的帮助。是的,只是帮助,小小的帮助。” 看着他那可憎的面庞,我恨不得一枪打滥他的脑袋,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准备接受他的勒索:“你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不违反法令,我可以考虑。”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阁下您,允许的我商队自由出入土伦港,不,现在应该叫山岳港就可以了,当然,我会依照现行的惯例接受货物检查与加纳相关赋税。”商人说出了他的愿望,的确是个小小的“帮助”。 “你说着不叫帮助,在地中海沿岸,法国的各个港口,只要遵守上述规定,你可以自由出入,为何要选择山岳港。”我很纳闷,花了一大笔钱却提出这个太过简单的要求,根本不像是奸商所为,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自己愈发警觉起来。 “不,将军,我选的不是港口,选的是您。”狡猾的奸商终于掏出他真实的想法。 “我?说笑了,作为军团总司令,我现在只是穷人中一个,势力也不够,根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存在,你找错人了。”谈谈地应付着,我开始想打发掉面前带胡子的跳蚤。 “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一定盘算过回到东方,按照法国人的说话,叫做把自由与共和的福音传播到您的祖国,而这将需要钱,大量的钱,还有远洋商队。”商人的话说道了我心坎上。 “你不是普通商人,我倒怀疑你是个政客,威尼斯的商人言必称利,你根本不象,似乎只是在为我贡献财物,为什么?!”猛的,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用严厉的眼光扫视着商人脸庞,希望能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名堂。 忽然间,我的视线停留在他右手中指上戴着的钻石戒指上,钻戒有些特别,在手抖动的时候,戒指上会发出奇异的光芒,定眼一看,上面还刻着一颗小五角星,隐约可见。 “你是犹太人,犹太共济会的成员,或者应该尊称你为长老。是不是,尼古拉奇长老。”在商人惊异表情中,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我当然熟悉犹太人的历史,据圣经记载,摩西曾带领部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并在约书亚的领导下征服了迦南的部落城邦。之后,在大约在公元前1000年,大卫王占领了耶路撒冷,并且在包括外约旦在内大部分迦南地区建立起以色列王国。在大卫的儿子所罗门死后,王国一分为二,南为犹大,北为以色列。直到公元133年,耶路撒冷一直是犹太人的政治和宗教中心。 公元前722年,亚述人攻占了以色列,公元前586年巴比伦人占领了犹大,他们焚毁耶路撒冷的所罗门圣殿,驱逐了大批犹太人。从此之后,耶路撒冷曾被多次易手,还被无数次地摧毁和重建。犹太人从此流离失所,散落到各个地方。大约在公元前61年,庞贝的罗马军团攻占了犹大,占领了耶路撒冷。而耶稣正是在罗马的统治区伯利恒降生的。罗马统治者在公元70年和132年两次扑灭了犹太人起义的烈火,并于公元135年将所有犹太人驱逐出耶路撒冷,自此流落在欧洲各地,并从事各类工商业活动。 因为宗教矛盾、黑死病影响,以及对犹太人财富的嫉妒,欧洲反犹和排犹浪潮此生彼长,犹太人备受迫害与屠杀。1723年,欧洲各地犹太人的代表们在英国伦敦集合,成立共济会,试图团结分散在各地犹太人。这也是犹太复国主义早期体现,只可惜,还是被各国协同取缔,而转入地下。直到19世纪末,才在瑞士巴塞尔重新召开“世界犹太复国主义者代表大会”,从一战前到二战结束,在英国人与美国人支持下,大批犹太人重返耶路撒冷,最后在1948年5月15日宣布成立以色列国,次年2月立宪会议召开,通过一部临时宪法,宣布国家为民主共和国。本-古里安就任以色列第一任总理。 在以色列宣布建国的第二天,阿拉伯联盟国家埃及、伊拉克、黎巴嫩、叙利亚以及外约旦(后改称约旦)拒绝承认以色列,并且对以色列宣战,接连五次的中东战争爆发了。 “你是犹太复国者!”我表达完最后的观点,不再理睬商人的感觉,悠闲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半天,犹太人恢复了平静,慢慢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我,镇定地说道: “是的,我是犹太人,共济会的长老,坚定地犹太复国者。既然您已经知道这一切,那就直接阐述,我的请求,希望将军能帮我们回到故土,重新建立自己的国家。” “我了解你们的悲惨历史,同情你们在欧洲的遭遇,但,安德鲁没有实力帮助你们,事实上,我连自己的民族都帮不上。其实,你们可以借助自己力量打回家,也可以寻求别的欧洲国家,或找其他法国的实权人物帮忙,他们该有这个能力。”这是一句推辞,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担负更多的使命。 “自己力量?是的,全欧洲有数百万犹太人,但没有任何国家允许我们建立自己的军队,即使是雇佣军。除了革命的法国,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听我们陈述自己的计划,而法国的实权人物?!是的,我们都找过,从大革命开始,共济会商行一共花了1000万金币,只是让全法国的犹太人获得法国公民地位,前提是共济会必须每年提供大量的无息贷款。那些的将军、议员与各个委员们,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带了多少钱,而我们的复国计划,却迟迟得不到法国政府的支持。 而将军,您有实力,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显示,从跳蚤山头开始,曾作为法国意大利军团的商队代表,我暗地里观察您很长时间。您勇敢、果断、智慧,充满传奇色彩,受到士兵们的热烈尊敬与爱戴,带领军团不到一个星期,就攻克了不可逾越的土伦港。虽然您是位东方人,但这在革命的法国算不上什么,您功勋卓著且潜力无限,在将来必定能影响法国的政局走向,有能力帮助流离的犹太人重返故土。 更重要的是,您的无情与残忍,请原谅,我用这种词语形容,但它们决不是贬义。作为共济会的长老,我太了解自己民族的弱点,贪财、懦弱、毫无反抗精神,一千多年来,罗马人、阿拉伯人、德国人、俄国人、西班牙人、英国人、意大利人还有法国人哪个没有欺负犹太人,哪个当权者的手上没有沾有犹太人鲜血,而我们想要得仅仅是生存,简单的活下去,这样的要求不高,一点不高,但从来没有得到一个人、一个国家的同意,犹太人在他们眼里,只是财富与女人的提供者,抢完了就杀。 自己唯一的儿子与儿媳就是死在意大利人手上,我很悲伤,但不能在任何场合显现,因为凶手是撒丁王国的贵族。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要让所有的犹太人团结起来,抵御并反抗自己面前的敌人,前者已经实现,但后者却很难。因为即使团结起来的犹太人也是一群绵羊,软弱无力,哪怕一只独狼就能驱散我们,一个对敌人凶狠、对朋友关爱、有着非凡领导能力的狮子如能帮助摩西后人,那么犹太人将不会惧怕任何事物,包括死亡! 将军,答应我们的请求吧!全欧洲的犹太人,以及所有的共济会成员将感谢你的援助,并竭力提供我们力所能及的支持,这种支持将在人员、物质与财力上体现。事实上,我和我的兄弟们已经在支持您了,从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变更,到几天前,我们不停游说巴黎的各个派别,消除您在土伦的不良影响,分布在欧洲各地的犹太人都将全力的支持你。只要你答应,这种支持力度将会更大。 以上的话,都是我以犹太共济会第八任执行长老的身份,代表全欧洲失去家园的犹太人,向将军您发出的请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有客来访(下) 听到长老那情声并茂的言辞,我有些心动了。 犹太人有钱,这是任何瞎子都能看到的事实。智力超群、斤斤计较、精明这些特性使得他们在任何时期,都不乏成功的商人与实业家。在21世纪,全球最富有的美国,其1/3的财富掌握在他们手中。 犹太人坚强,从公元2世纪起,开始流落异国他乡,但重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传统,尽管受到无数的非难、折磨与杀戮,生存环境连欧洲最地层的吉葡塞人都不如,他们却能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信念,决不动摇,宁可放弃一切。 犹太人守信,描绘夏洛克的贪婪只是欧洲反犹主义的缩影,不是犹太人的真实写照。犹太人做生意的确很精明,但很少有欺诈行为。我还记得在前世,曾看过一篇商业调查报道,里面以数字说明了犹太商人更讲究诚信。 犹太人勇敢,此话放在18世纪,一定没有几个欧洲人相信,但我是绝对认可,别的不说,五次中东战争,都是以色列获得了最后胜利,数百万的阿拉伯联军居然打不过只有二十万人的以色列国防军,尽管美国人是功不可抹,但犹太士兵们的英勇更是事实。 如果真能获得他们的支持,借助其庞大的经济实力,至少我将不会为那些留欧生的开销发愁,如果帮他们复国成功,在开始东方革命的时候,能利用西奈半岛,打通从法国通向祖国的航线,未来的中国更将多一个盟友,即使回国时间也并不会就此增加很多, “你为什么相信我?”我还是有点犹豫,因为事情来得有些突然。 “因为您与我们一样,自己深爱的故土都被野蛮人所霸占,都需要对方帮助,重新建立起自己的自由国家。”犹太人长老的回答异常坚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我同意了这种双赢的合作,在这个不可琢磨的乱世里,自己也需要一个坚强的同盟者,有着共同不幸遭遇,相似共同奋斗目标的同盟军。 “你与你的犹太商行能为我和我的事业,提供多少支援。”既然默许了,就要开始利益的谈判。 “人员方面,目前1年内可为您组织最多一个师团的忠勇战士,但以后这个数字只会增加更多;情报方面,无论何地的您随时可得到当地共济会收集的各类情报,将军将具备鹰的眼睛与狼的耳朵;后勤方面,在将军他国征战的时候,可以得到分布欧洲各地的犹太人秘密资助,当然相关费用会从您的援助里扣除;金钱方面,将是我们最大的援助项,每年100万金币的无偿援助,您可以随时从任何犹太分行里支取,等您准备派遣军队帮助我们光复故土时,这个数字将变为每年500万,共济会承担所有的军事、物质与保障等费用,如果复国顺利,这个数字一直保持到将军您远征东方,取得胜利。您还将获得我们额外的无利息贷款,数额再定,此外,将军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竭力达到。我们对您唯一的要求是,十年后,您必须发动对奥斯曼帝国的攻击,并在3到5年内,帮助我们在地中海东岸重建以色列国。”犹太长老代表自己民族说道。 恩,的确是个大手笔,犹太人的实力竟还在我预料之上,更没有任何理由加以拒绝了。看来,欧洲人确实压迫他们太深了,几乎无藏生之所,原本一团散沙的犹太人,居然能团结起来,投入血本在我,这个二流军团的司令官身上。 虽然,已经同意,要还是有些问题,需要双方共同确认。 “犹太军事人员的装备与军饷,由你们提供,必须绝对接受我的指挥。” “同意,完全接受将军号令。” “后勤方面的费用需记帐,战后结算。” “同意,其实,只要将军真心帮助犹太人,没有多少人会要求偿还相关费用。” “情报方面,希望你们用密报方式传递,派专人进行沟通,并直接对我负责,具体运用上我会教你们。” “同意,我会派我的第一继承人,自己的长孙,犹里西斯做您的勤务兵,负责相关事宜。” “每年的捐赠,不得低于你所说的数字,另外,若有以外,希望能加大投入。无利息贷款方面,必须不低于每年3000万,至少持续15年,10年后开始分期偿还” “同意,但追加捐赠费用不超过原有基数的一半。” “等到你们复国后,我希望能得到埃及的整个西奈半岛,不是租借,是未来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部分。” “可以理解,同意,在西奈半岛东岸,有犹太人控制的船队与船坞,您随时可以在那里起锚,回到东方。” “在这些之前,请帮我找个可靠的人,最好是去过中国,因为,大概一个月内,我会派人前往东方,而他和他船队将作为我与自己同志联络的桥梁。” “没有问题,我的商会中有不少到过中国,其中有一个现在葡萄牙经商,是您最合适的人选。我会直接以长老的身份,要求他全力协助。” “还有,我想得到你们在巴黎的财团名单,以及” … 终于,所有的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我拿来笔与纸,与尼古拉奇长老共同签署了一份影响未来整个世界格局的协议。 就是这个协议,把两个受尽磨难与痛苦的民族紧密团结在一起,组成牢不可摧的战略同盟;履行这个协议,全体犹太人在安德鲁征战欧洲期间,给予了人、财、物方面的大力协助,为元帅赢得一个又一个战争与政治上的胜利,发挥了极其重要地影响;遵照这个协议,十年后,安德鲁元帅发动了一场对奥斯曼土耳奇帝国战争,在地中海东岸的废墟上,犹太人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以色列国家,而元帅也以西奈半岛为跳板,在满载着无数战略物质的犹太船队里,开始了东方革命。只是在协议签订60年后,中国、以色列与法国在开凿苏伊士运河上,发生过激烈争执,最后再度达成的协议为,中国仍拥有西奈半岛及其苏伊士运河的全部国家主权,并占运河股权的55%,以色列与法国各占25%与20%。 后世谈论这个历史事件时,无不嘘唏不已,感慨万分,为犹太人的精明与团结,为安德鲁的果断与务实。但让历史学家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份被列为世界历史上100个最具影响力的国家间协议,居然是用两种外文,法文与拉丁文书写的,而没用两位协议签订者所在国家语言(汉语与希伯莱语)。废话,安德鲁不懂希伯莱语,尼古拉奇更不晓得汉语。 签署完双方的协议,我如释重负的放下笔,兴奋异常地走到犹太长老身边,拉着他以一种不同寻常语气,殷切的发出自己邀请,说道: “我亲爱盟友,谈了这么长时间,相信你我的肚子早饿坏了,不如,我请你吃顿中饭如何,以示庆祝。” “呵呵,将军的午餐实在太简单了,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尼古拉奇说道这里时,语气一转,“但我们是盟友,那就没有任何意见,再说也真的有点饿了,谢谢,我要来双份。” 在热烈的气氛里,双方协同完成了对食物的消灭战。而尼古拉奇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香宾酒,在酒杯相互轻轻的碰撞中,继续着我们的话题。 “将军,除先前的秘密使命外,本人还有一项公开任务,就是接受了众人的委托,带来了联军军官们的赎金,一共68万金法郎,是否都送到市政厅楼里,请您点清后,能不能在明天释放所有交纳赎金的战俘,并允许他们家属的商船,驶入山岳港。”犹太长老又给我一个惊喜,尽管我不再怎么看中那些小钱。 “好的,我会在在明天解除他们的战俘身份,船只可以在明日正午时分进入港口,停泊时间为一个小时。必须为非武装的商船,上面人员不得超过100人。赎金的数目也不用核对了,留下其中的20万金币存放在你那里,并给我相应的支取凭证,另外,再拿10万金法郎送到我指定的地址去,其余的38万全部装箱推到军营。”虽然找了一个大财主,但小钱也是钱,也不能太大方了。 “好的,如您所愿,干杯!”商人高举酒杯。 “干杯!” … 下午时分,我随运送金币的车队,来到设在港口外的军营,做每日例行的巡视。 一到军营,我便下令卸下所有箱子,摆放在营地操场的司令台上,并号令所有士兵与军官全体集合。 不多时,人群都整齐的排列在广场,热切望着司令官,等待着下达指令。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的心一阵阵激动,随手打开面前一个箱子,抓出一把金币,举过头顶,大声的喊道:“我忠诚的士兵们,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台下的士兵们有些困惑,因为自己司令官今日的风格变了,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拽着的东西。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我将手中金币向前抛洒,金属们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在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呵呵,是金币,许多许多的个金币,整整38万金法郎。我早就说过,革命不是贫穷,而是收获,收获敌人的失败,收获战斗的胜利,更收获自己的富裕与快乐。安德鲁将军麾下的战士,决不允许有贫困出现。司令官的诺言将要兑现,现在,我全权委军团的军法官,公平的夏德中校,代自己处理这些财物,让它们依据军职与战功落到你们口袋,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亲属手中。” 这一番话并没有换来士兵们的欢呼,他们只是骚动起来,私下小声的议论着,似乎在怀疑着什么,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明白他们的疑问,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指挥官能将自己的战利品与士兵们分享,尽管,我是一位非常特别与慷慨的司令官。 恩,还不心动啊,看来只有逐个点名了,我暗自说道。 “… 缪拉少校,出列,获得的金币能让你购买上百套意大利华丽服饰,去尽情勾引山岳港的美女吧; 修什少校,出列,你母亲不是想重建自己的住宅,把钱寄回去,满足老人的心愿; 怀尔德中尉,出列,你不是曾经抱怨从没摸过金币吗。现在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你,中士,出列,小直布罗托战斗的勇士,你在回马塞后,也能娶个婆姨了; 你,列兵,出列,你也能用它们换回一个葡萄园了; 还有你们,军团的勇士们,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只是土伦战役后一点奖赏,在以后的战斗中,将有更多,更多的西班牙金币、意大利金币还有英国人的英镑放在你们面前。想不想要啊,现在,我命令你们必须毫无隐瞒地,大声地告诉台上司令官,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先是寂静,再是拘谨,后是激动,最后轮到了欢呼,所有的士兵们高喊着: “乌拉!” “金币万岁!” “司令官万岁!” “自由法兰西万岁!” … “中校,把阵亡的拿破仑上校家人奖励多发一些,去忙吧。”最后,我向夏德中校交代了一句,赶紧跑了台阶,因为害怕狂热的士兵们把我围着,继而抛起来,唉,自己的身体可不能让他们“折磨”了。 就在我准备走向关押战俘营地的时候,不想遇到了几日未曾蒙面的弗雷德,每天一早跑到山区打猎,很晚才归窝的他,现在就匆忙赶来,看来也是被金币所吸引了。 脸色显得有些着急的特派员问道:“安德鲁将军,你的那份呢。” 嘿嘿,应该是说,我的那份呢。暗自好笑着,我正色的告诉他:“军营里下发的金币没有你我的份,”欣赏了特派员有些苍白的面容,我走到他的面前,在耳边轻声地说道:“不过,你的那份,我已经装箱,直接叫人送到特派员的住所,共10万金法郎,满意吗?” 听到这些话,如同听到天籁之音的弗雷德,即刻向我告辞,转身跑去军营,跳上马车,急不可耐地向城里驶去,大概是想验证承诺的真实性,并清点金币的数目。特摆脱了特派员的纠缠,自己继续往战俘营走去,那里正有不少联军军官俘虏,在营地栅栏内张望着远处蓝色士兵们的骚动,担心而又期盼着什么。 “很高兴见到你们,我亲爱的客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就是你们的亲属已经筹集好钱财,在今天中午全额地都送到军团驻地。本人以革命的名义,谢谢你们以及你们家人的慷慨。那么根据我们之间的协定,你们也将在明天中午在海港等候送你们回家的船只。 而今天,我有个提议,就是能不能与诸位一起吃顿晚饭,毕竟相处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好好聚聚,临走之时,好客的主人总要表示一番。” 我这份热情的邀请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响应,看着他们那惨白的脸色,心想自己这个愿望是落空了。卑鄙的屠夫,哪个家伙还敢与我同桌,肯定是担心被这个来自东方的黄皮肤撒旦,生吞活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0章 来自巴黎的调令 法兰西共和国的首都,巴黎。 这些天,巴黎的市民一直处于狂欢之中,游行、集会与讲演充斥这个自由革命的圣地,热情高涨地无套裤汉与革命妇女们由1789年大革命爆发地圣安东区从发,沿途不断有无数贫民加入,汇集的人流高喊着革命口号,浩浩荡荡涌向巴黎公社前的自由广场,因为在那里,埃贝尔和他的同志以及盟友们正在为庆祝土伦光复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 … “公民们,巴黎的革命市民们,土伦的收复是共和国2年里最伟大的军事成就,土伦军团的士兵们在英勇无比的安德鲁将军带领下,以极其微弱的代价,只用了短短6天的时间,就赶走了自由法国的敌人,消灭了共和国的垃圾,赢得了土伦战役的胜利。让我们为无敌的安德鲁将军,为新生的山岳港,为自由的法兰西,尽情的欢呼吧。 … 是的,你们和我一样,这些天都听到了某些来自阴暗角落的怪调。他们在说什么,说安德鲁将军是屠夫、是侩子手、是黄皮肤的撒旦。不!不!不!他们不是在说,是在污蔑,是在诽谤,是在恶毒的攻击我们的安德鲁公民,那位嫉恶如仇的共和国将军,一位来自东方的伟大革命者。安德鲁所执行的任何命令都是都代表着共和法兰西的利益,履行着国民公会的决议精神,也都是体现着革命群众的愿望。 … 最后,让我们再次欢呼,高喊口号,希望这无比激扬的乐章,能召唤着安德鲁公民早日来到革命的巴黎! …” 埃贝尔话声还没落地,一阵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已经爆发: “自由万岁!” “革命万岁!” “山岳港万岁!” “巴黎公社万岁!” “安德鲁将军万岁!” “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 就在与人声鼎沸的广场不远处,一个毫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阁楼上,“三巨头”们正在罗伯斯庇尔家里聚集商讨着什么。 轻轻地,作为本次会议临时书记员的小罗伯斯庇尔把敞开的窗户关闭,因为外面传来的噪声让会客室的委员们无法正常工作。 “好了,让我们继续吧,”听到噪音小了很多,可以照常开会,罗伯斯庇尔示意大家继续发言,“下个议题是什么?” “是,是在明日国民公会的例行会议上,讨论由丹东主席发起的,如何惩罚安德鲁公民在进攻土伦时,肆意屠杀无辜者的罪恶行径。”临时书记员有些紧张的说道。 罗伯斯庇尔冷冷地望了望自己的弟弟,但没有说任何话。他当然明白兄弟话语不清是在为那个屠夫将军担心。近两年来,在保卫共和国的战争中,不经过任何审判而针对贵族与教士的大肆屠杀并不少见,但基本上都是由埃贝尔派与忿激派领导的无套裤汉完成,当然各地驻军特派员也“功不可抹”,但像这一次性处决上万名手无寸铁的无抵抗者,确是自己闻所未闻。 该死的弗雷德,真不应该听取库东的建议,派他到土伦军团充当特派员,现在给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漏子,罗伯斯庇尔有点后悔当初的草率决议。作为最坚定的革命者,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也是出身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当然反对这种无节制的屠杀,也曾经在许多公共场合含蓄地批评过各地特派员与无套裤汉们的暴行,但收效甚微,因为这种对自由敌人的镇压已经完全演变为歇斯底里的报复。 以革命的名义,在这个冠冕堂皇的口号下,多少无辜者倒在血泊中。罗伯斯庇尔心中有些感慨,但理智的他明白,获胜将军不能被惩罚,至少是在现在,反而应该是奖励,尽管他是个魔鬼。无套裤汉们的欢呼声已经清楚的告诉自己,革命的最大推动力量完全站在安德鲁将军那边;沼泽党人也不会有大的意见,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利益,经济利益不受损害;丹东的立场目前很坚决,国民公会中唯一的反对声音应该来自那些所谓的“宽容派”;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紧要的是在雅各宾派里保持统一,特别是在我们三人之间,因为内部发生的任何不可调和矛盾都能断送革命前途。真希望圣鞠斯特能保持他的个人品格,不要为此在制造一丝分裂。 就在罗伯斯庇尔依然端坐着,面无表情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但他的战友,库东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费力站来起来,大声的冲着领袖说道: “罗伯斯庇尔公民,对安德鲁将军只能是奖励,而不是惩罚,屠杀命令是公安委员会的集体指令,任何不当的举措都会让共和国的革命公民寒心。”语气坚决的残废教士,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圣鞠斯特,因为三人中,只有他对安德鲁有成见。 “是的,我也怎么认为,对安德鲁的…”临时书记员马上附和道,但在罗伯斯庇尔的严厉目光下,没敢再继续自己的话语。 “我也反对,”圣鞠斯特发话了,接着书记员说道:“反对对安德鲁将军的任何惩罚,不错,我与安德鲁有些私人恩怨,但这不代表我对他功劳的抹杀,公私分明的圣鞠斯特要求委员会提升安德鲁为陆军中将,并按惯例调到巴黎重用。” 圣鞠斯特让库东很吃惊,让小罗伯斯庇尔更惊讶,但只有罗伯斯庇尔知道,军人出身的圣鞠斯特虽然自己缺点,但重来都是把国家利益至于个人恩怨之上,这也是自己最欣赏他的地方。 罗伯斯庇尔点点头,说道:“同意,圣鞠斯特的提议,库东的意见呢?”库东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好友,巴拉斯委托的任务。罗伯斯庇尔继续说道:“为表彰安德鲁将军的功绩,除晋升中将外,还应在国民公会通过另一项表决,授予安德鲁公民为议会的荣誉议员。不过,这一荣誉必须等到安德鲁公民回到巴黎再授予。” “同意!”圣鞠斯特表示。 “同意!”库东也同样表示。 “那好,让我们休息一会,准备继续下一个话题。”罗伯斯庇尔叫来侍卫端上咖啡。 巴黎近郊,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丹东正陪着他的新婚夫人,刚满16岁的路易丝小姐在房间里高声朗读着赞美上帝的歌词。 兴致正浓,这位宽容派领袖却发现他的战友德穆兰议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走到自己面前,掏出一张有些揉烂的报纸,一言不发地将它摔在茶几上。 这是一份刚刚出版的老科德利埃报,平静的主人看得很明确,他的心里也更明白愤怒地德穆兰想说些什么。 丹东言语温和地安慰有点惊恐的妻子,并把她送到楼上的卧室休息,随即又回到客厅,挥了挥手,对仍在发火的议员说道:“我的朋友,请先坐下,你的同志会解释一切缘由。” 望着大路易学院的同学坐在远离自己的位置,丹东继续说道:“是的,我没有按照昨天大家商议的决议,在报纸上发表对安德鲁将军肆意屠杀行径的谴责文章,但这是有理由的,我可以说明清楚。” “嘿嘿,国民公会主席的理由无非是有商人送钱到你的府邸吧。”德穆兰不无讽刺的说道。 “当然,我收了8万金币,德拉克鲁瓦收了6万,菲利波收了6万,我的同学你收了多少?”丹东的话让德穆兰变的有些尴尬,接着委婉了一句,说道: “其实,你也知道,我爱钱,爱女人,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和大家一样崇尚自由、宽容、人道与法治。东方来的屠夫却让无辜者的鲜血布满土伦大街小巷,我很痛恨这种暴戾,于是在昨日会议上主动提出要在报刊声讨安德鲁,在国民公会上惩罚土伦军团,但回到家中的我还是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想法。原因有三: 爱财的丹东很诚实,的确是收了商人的钱。尽管想不明白有为何有人在暗地里花大钱为安德鲁买好话,但拿了钱的我总要表示一下对送钱人的谢意,这是第一个原因,很简单,是宽容; 第二个原由,其实你自己可以感觉出来,从市区到我这里的时候,你应该发现那些市民的狂热,如同自由开始那一年,到处都是埃贝尔派、忿激派还有巴贝夫派点燃地火山,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唱反调,我们的同学领导的三巨头派不会支持,骑墙派们不会支持,我们也会向土伦贵族与教士们一样被杀死,愤怒的人群会把我们尸体仍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第三个原因是安德鲁没有危及自由、妨碍人道与损害法治,因为他执行的是公安委员会的最高指示,安德鲁只是个将军,一个东方人,也可以说是革命者,在这方面必须服从特派员的意志,否则,他也将第一个完蛋,而屠杀仍将继续进行。或者换个角度说,安德鲁没有让我们的利益受损,反而多了不少财物; 所以,满足吧,随便回去安抚一下我们的同志,请他们不要在明天的例会上,抨击得胜的将军,必要时,应该支持对安德鲁的奖励,是奖励,决不是惩罚。” “你呢,丹东,你不回去主持会议吗?”被说服的德穆兰问道。 “你认为,我回去能做什么,继续看那些小丑们的表演,还是被别人指责贪图享乐,准备当作投敌份子对待。也许,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只希望能陪陪自己的妻子,多感受些温馨与平和的日子吧。”主人无奈地摇了摇手,并没有起身送德穆兰议员离开。 在市中心的一处豪宅里,也有聚集着一群人,人数不少,有委员,有议员,有将军,更有富豪或叫暴发户。他们三五成群,散坐在昂贵的意大利沙发上,喝着太阳王时代的香摈酒,大声地谈论着金钱与女人。哦,这是国民公会里的沼泽派。 “诸位,诸位,让我们为自由法兰西干杯!”一个矮小的红鼻子商人,从沙发上串起来,高举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但没有人理会他,就连刚才与自己谈话的国会议员也没搭理,商人有些尴尬,继续喊道:“诸位,让我们为土伦战役的胜利干杯!” 依然,没有任何人起来附和,红鼻子有些难堪,但他并不甘心,最后用自己“嘹亮地”声音叫道: “让我们为利益干杯!” “干杯,为利益!” “干杯,为金钱!” “干杯,为女人,漂亮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 … 欢呼声此起彼伏,红鼻子商人的独奏逐渐成为大家的合唱。 “一位来自土伦军团的朋友传话过来,那位屠夫将军的战利品中,有不少好玩意,据说要送到巴黎来。”红鼻子商人兴奋的继续说道:“你们想知道有什么吗?” “有什么?若是钱,我们可不感兴趣。”这是商人与暴发户们的声音。 “说啊,该死的奸商,当心我把你丢到塞纳河。”这是将军们的声音。 “快说,小矮子,不然明天就没收你的财产,还有你的女人,哈哈。”这是议员与委员们的声音。 … 红鼻子商人显然是听惯了这些词句,没有丝毫不快,倒是想吊起大家胃口,慢慢地品尝了一点香摈,在众人真正发火之前,不急不忙说了出来: “我们的安德鲁将军,将给大家送来的英国人的鸦片、意大利人的衣裳、荷兰人的油画、西班牙人的雕刻,还有东方的极品茶叶。” 商人言语像一颗24磅重的炮弹砸向水面,在众人中间再次掀起波浪,沼泽派人热烈地叫嚷着,如同狂欢节一般。 “哈,我要鸦片,这是我的最爱!” “猪头一样的将军,你想在幻想中打胜仗吗?哈哈哈!” … “我要衣裳!意大利人的东西很适合我。” “我亲爱的议员,你又想送它们给哪个情妇啊,蹩脚的种马,难道想学巴拉斯,生大堆私生子吗?” … “我要油画、雕刻与茶叶!” “该死的暴发户,你凭什么要糟蹋那些宝贝,除了钱,你们什么都不该再要了,要知道这些艺术品都是我要的。” … 激烈地争吵开始了,当然是安德鲁将军惹的祸。 夜晚,喧嚣一整天的巴黎终于恢复了宁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就散去,只留下破烂一片,无数废弃物在狂风中游荡。而在巴黎远郊,某个隐蔽地窖里,仍围着一些人,大约10多个。男人们身穿黑裳,女人们面挂黑纱,个个手捧着蜡烛,像是祭奠自己亲人,在一位牧师模样的老人带领下,无比虔诚得祈祷。 阿门,当所有人念完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地窖里恢复了平静。很快地,“牧师”首先让女人与小孩们都离去,当地窖里只留下男人时,老人的话语所打破了短暂沉默。 “塔尼,旺代大元帅的秘密队伍,出发了没有,可靠吗。”老人是贵族,因为胸前锈有王族标志,他说话的对象是,右边的一个年轻人,同样也是贵族。 “是的,已经在3天前出发了,一共500人,都是国王勇敢的战士,指挥他们的军官,都是王国忠诚的贵族,绝对可靠。不少人亲属也是死在黄皮肤魔鬼的屠刀下,他们与东方撒旦有着血海深仇,意志无比的坚定。另外,我请求公爵殿下,能让我负责前往土伦,指挥刺杀行动。”塔尼回答很干脆,也很坚决,说到最后,他单跪到老人面前,希望公爵同意自己的请求。因为年轻人的妻子与女儿也是死于土伦的大屠杀。 “不行,孩子,上帝明白你心中的仇怨,我不能在失去自己女儿与外孙女后,再失去你,我的女婿。”老人很悲哀,很悲哀,从他的语气似乎感觉不到一个上等贵族的存在,留下的只是一个慈祥老人。 “父亲,我仁慈的父亲大人,您的女儿爱丽丝,他在梦中无数次地召唤着我,让我到天国与她们团聚,请答应我的最后愿望。”塔尼没有满足岳父的请求,拔出了配剑,双手举过自己的头顶。 这是路易十六国王,生前亲手赐予他的荣誉,曾是国王侍卫官的他,无论是为公,贵族的利益,为私,自己的仇恨,他都义无返顾的前往那条,前往那条不知道是通向地狱还是天堂的道路。 坚强的老人竭力不让自己的泪流淌,但眼眶里仍包涵不下大量泪水,一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年轻人的身上。终于,老人抑制住心中的伤感,顾不得擦拭自己的泪痕,毅然拿起宝剑,又郑重地交还给自己的女婿,说道:“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望着离开的孩子,老人转过头来,不再流泪。是的,他又重新恢复了贵族的尊严,高贵的法国公爵应有的威严。 “你,说说英国内阁的情况,他们是准备如何处置地中海舰队的背叛,还有那个胆小的将军。”公爵指着身穿路易时代上校军官制服的人说道。 “殿下,皮特首相还没有最后决定,因为内阁与海军部里还有一些人在保护那个该死的叛徒。不过,奥哈腊将军的家族及其盟友们正在朝野上下活动,并要求同我们一起声讨纳尔逊,据说还掌握了纳尔逊叛国的证据。”说话的军官,他刚从英国秘密潜回巴黎。 “嘿嘿,不就是那封信吗,这是东方人诡计,所有人都知道,但我们仍要相信它真实性,即使是杀不了纳尔逊这个胆小鬼,也要让他刮层皮,你回去禀告法王,请求陛下全力支持奥哈腊家人的抗争。”公爵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就是这个海军将军,是他把自己的亲人都留给残忍的东方屠夫。 “你呢,叛乱分子的议会准备如何处治土伦的侩子手,调离、撤职还是准备送他上断头台?”公爵对着一个伪装在国民公会中的保王党议员说道。 “大人,很遗憾,明天的会议上将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对安德鲁的惩罚议案。因为所有的政治派别都被收买了,更何况,我们出的价钱远远没有别人出的高。”保王党议员悻悻地说道。 “收买了?什么人,是土伦的那个屠夫吗?”公爵问道。 “应该是的,因为我在暴发户们的集会上,听到了这样的言论。”保王党议员说道。 “该死的,看来上帝对黄皮肤撒旦的惩罚,惟有通过我儿子的手来完成。”地窖里,老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 第二天的上午,国民公会针对安德鲁将军的讨论依然很平常,在会场外,无数贫民群众的欢呼声中,朝野各派别在幕后已经完成的交易使得议会在极短时间内通过了一系列议案。当天晚上,带着国民公会的最高决议,巴黎特使星夜赶往山岳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谋杀与圈套(1) 当巴黎的特使还在路途奔波的时候,我却在为与犹太人签订的协议,所引发的后遗症而烦恼。 狡猾的尼古拉奇不仅“送”给我一个勤务兵,还有外带一个管家,前者是个孩子,一个刚满17岁的大男孩,有了第一次教训,我仔细确认过。与自己的爷爷不同,犹里西斯没有一点商人的气息,175个子,微卷的头发上戴着一顶犹太小帽,如果再配上一副眼睛,简直就是剑桥或牛津大学里的学生。几句简单的询问后,我知道了面前的学生,除了看书、写字,并痛恨仇人外,什么都不懂。咖啡不会煮、衣服不会洗、枪是不会开、马是不会骑,别说杀人,就是让他现在拿刀杀猴(今年是鸡年,忌讳杀鸡,切忌!),出血的是肯定是他本人。该死的奸商,这哪里是我的勤务兵,分明把自己当成了保姆,还好,不是免费的。我给男孩的见面礼,是让他自己仍掉了犹太小帽,尽管他非常不乐意,并把一把短枪塞到他怀中,命令夏德中校在1天时间里教会犹太小子杀人的技巧,3天内学会骑马冲锋。 后着自称是尼古拉奇的老仆人,名叫桑德罗,但先前尼古拉奇告诉自己,桑德罗是位优秀的理财商人,几年前遭西班牙海盗抢劫而中道破落,在尼古拉奇的帮助下,重新混迹商界。我真想不通,这个外表平庸,满脸晦气,惟独眼睛偶尔发光外的60岁老人能在犹太商会中总揽财务大权,但随后发生的事情,我是彻底领教了。刚见面,问候话一结束,老人就要求我交出所有的个人资产归他打理,说话的语气不容质疑。起先,我并不在意,更不会同意,随后有点恼火,因为桑德罗每天纠缠在我身边,不听的唠叨,指出我在这在那浪费钱财,毫无经济头脑,最后我发怒了,下令让他滚,老家伙却不生气,淡淡说了一句,这是前主人尼古拉奇的反复叮嘱过,如果新主人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应该找商会主席理论。看在100万无偿援助的份上,不得已,我还是交出了自己财权,意外的是,他竟然在1天内全部花光,买了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就在我发觉自己破产,准备发狂的时候,桑德罗却面无表情地告诉将军,他已经让新主人的资产多增加了1倍有余,哭笑不得的我,只好命令他,今后不得管自己叫主人,而用将军替代,以警示自己免得被他卖掉,还在高兴地帮犹太人数钱。 唉,不可琢磨的犹太人。 1793年12月29日,我接到了巴黎特使带来的好消息:为表彰安德鲁公民的收复土伦的伟大功绩,晋升其为陆军中将;同意将军的建议,将土伦更名为山岳港;接到指令后第二天,安德鲁将军以及弗雷德特派员即刻动身前往巴黎,军团总司令的职务暂由拉普阿普将军负责担当。 12月30日,我带着勤务兵、管家、军医官还有自己的骑兵侍卫队与特派员,一共300多人浩浩荡荡离开山岳港,准备途经马塞、尼姆、琅戈涅,翻越中央高原,渡过卢瓦尔河,向着巴黎的方向,开始了漫漫长路。 因为有军医官在场,我没能骑马前行,只有待在马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出发后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完成军医官交代的任务,喝下一大罐药水,以往常一样,自己望着“苦水”,沉默了半天,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咬咬牙,随即一口而干。 等着雷奈克医生收拾完东西,下了马车,我却时下无聊,便对着面前身穿法军列兵制服的勤务兵说道:“你,去把特派员请到我的车上。” 犹里西斯脸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的回答道:“抱歉,将军,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找过特派员3次,但每次都被拒绝,而且今天上午特派员仍留在布里尤德镇,没有随队前行。” 犹太男孩委屈的话语,我当然听的出来,明白弗雷德还再与自己怄气,起因很简单,我没出席在马塞城里的议员、代表们为自己举行的欢迎仪式,缘由也更简单,他们其中有很多人是间接杀害拿破仑的凶手,虽然我不可能惩罚他们,但也不会与他们中的任何人见面,这是我出发后,在上校墓碑前发过的誓言。 悻悻地,我掀起厚厚的铁板,望着窗外的逐渐不一样的树木、田野与村落,感受着大风与越来越低的气温,我与巴黎的距离在慢慢地缩短。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管家已经垂目自语已1个小时,于是凑了过去,触在他的耳朵边,高声问道:“我亲爱的老管家,在想钱爸爸,还是钱妈妈?!” 听到着番话,没等桑德罗反应,犹里西斯却差点笑出了音,可能是畏惧前任管家的威严,男孩有些痛苦转过头,竭力制止自己的声音。而桑德罗并没有任何表示,在继续完成了他的颂词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在赞颂伟大的摩西与所罗门王,这是一个成年犹太人每日必修的课程。而你,我的将军,看到你胸有成竹的样子,相信你今天的课程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管家的话中有话,动身的前几天我就接到犹太人秘报,在自己前往巴黎的路途中,将有纠集在一起的贵族余孽会对我实施暗杀。为应付这一突发事件,我要求自己的侍卫队提高警觉,准备相应部署,从起程的第二天开始,就不断有人藏匿在树丛中,房屋里向我所在马车施放冷枪。当然早有准备的我在所有马车上都配备了厚厚的铁板,以保护自己,因为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滑膛枪,还是来复枪的子弹都无法穿越5毫米的金属制物,除非是大口径的实心炮弹。贵族们几次偷袭的结果,只是增加了我方几名侍卫的轻伤,却捕捉到大批保王党叛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谋杀与圈套(2) 侍卫队的反击非常得力,但审讯过程不尽人意,那些暗杀者们一个比一个嘴硬,除了其中几个带队的军官是贵族出身外,其余都是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连自己姓名都无法书写的法国农民,从口音判断,我相信应该是仍在旺代地区活动频繁地保王军残余份子。出于人性的同情,我并没有把他们放在贵族们一起枪决,而是好言相劝,并用利益相引诱,没有结果,不甘心的我又使用暴力,严刑拷打与威逼恐吓,他们仍坚决不开口,除了那些肮脏的咒骂外,拒不透露刺杀队的指挥者姓名与总部巢穴所在。万般无奈之下,我惟有下令,将捕获的俘虏全部就地处决。 第一次,在自己粘满鲜血的双手上,又多了一群无知的农民。在疯狂的时代,如果我不杀人,人就会杀我,安德鲁没有佛祖的菩萨心肠,能坦然割肉喂鹰,那么只好学习曹操的志向,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从开始发动罢黜多普将军的指挥权那时起,我就明白,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半点的仁慈与良心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或许才是能所有成功革命者的共性。也是第一次,我感到自己非常的卑鄙,相对于这个时代众多的伟大人物,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我联想翩翩的时刻,在距离车队10里远的路边农户家里,另一组刺杀队的负责人海德拉也在思虑万千。 海德拉并不是贵族,他先前生活在旺代省的一个不起眼小镇里,本人则是当地贵族老爷家的一名家仆,大革命前,他和他的家人在老爷庇护下,过的很平和,虽然不怎么富裕,但革命爆发后,贵族老爷因为反革命而被法庭处死,自己也因为公开同情主人的遭遇也被逮捕,随时准备送上断头台,今年3月10日,在弗诺朗将军的起义部队攻克小镇后,才重新获得自由,因为家破人亡,失去了栖息之所,海德拉参加了旺代地区的大叛乱,并在随后的战斗中,屡立战功,曾第一个冲入肖列市,为保王军攻克该城立下战功,破格提升为军官,在5月后,共和国政府先后调集了大批正规军投入旺代平叛,在纪律严明且装备优良的敌人面前,海德拉和他的战友们在经历数次沉重打击后,惟有一次次地沿卢瓦尔河后撤,最终在格琅维尔与萨维内的战斗中被彻底打败,后来某个公爵的收编下,执行刺杀命令。 半年多残酷与艰辛地战斗已经让海德拉,这个懦弱农户成为勇敢的战士与叛军的上尉军官。接到命令的他没有多问,对于任何能打击革命政权利益的事情,他都能一丝不苟地执行,这次也不例外。他和他的战友们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从附近的驻军那里偷来一门16磅的大炮,并安置到土伦车队将会通行的路途旁,藏匿在一间低矮的农户家,炮口从窗口直指马路中央。使用大炮作为攻击武器,是前几次暗杀行动失败后的教训,躲在铁板后面的屠夫无法被任何子弹所伤害,惟有大口径火炮才能做到,而实施盗窃大炮的行动也让海德拉上尉丧失了十多位英勇的下属,这些更让他希望该死的东方撒旦能死在自己面前,哪怕就是让自己一起陪葬也心满意足。 看着身旁的大家伙,海德拉轻轻地拍了拍,仿佛是在呵护自己熟睡中的孩子,因为再过10分钟,敌人的车队即将到来,渴望战斗的激情让上尉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可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呵斥声,随后,便是密集的枪声。 “该死的,我们暴露了。”海德拉明白自己的计划行将落空,但他没有束手就擒,抓起地上步枪,指挥兄弟们做垂死抵抗,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报告将军,前方战报。”马车外从来一名传令官的话声。 “念!”我简单的说道。 “10分钟前,夏德中校已经消灭了另一股隐匿的叛军,共83人,当场击毙56人,抓捕其余27人,侍卫营牺牲2名战士,负伤12名,都已经救治完毕,中校报呈将军指示。”传令官即刻将战报详细讲述。 “转告夏德中校,严密看管俘虏,严刑拷问,我随后就来。”过了十分钟后,我叫上勤务兵,在侍卫们护送下,赶马来到刚刚结束战斗的地方。 等我赶到目的地的时候,那些刚刚失去几位战友的士兵们已经用鞭子打死了6个俘虏,直到司令官到来,在夏德中校的喝令声中,才不情愿地放下手中东西,等候着我的指令。 “怎么样,招了没有?”翻身下马,问的头一句就是确认是否有叛军头目的信息,我不可想继续遭受贵族们的袭扰,希望能安稳的睡个好觉,至于折磨死几个俘虏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抱歉,将军,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们的嘴实在太硬了。”夏德中校显示得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也尽力了。 我望着眼前20多个伤痕累累的俘虏,奄奄一息地蹲着或躺在地上,肆掠的寒风轻易地钻入他们裸露的身体。这一定很冷,我猜想着,因为穿着厚厚衣服的自己在这种天气下,也吃不消。然而,不多时却发现自己错了,我察觉到个个俘虏们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心中愤怒而点燃的熊熊烈火足以抵抗任何自然界伤害。而这个愤怒与仇恨焦点就是我本人,如果不是无数个枪口对准着他们,不是一个个都被折磨的无力反抗,俘虏们早就一起扑向自己。 这种场面,几天来我已经看惯了,也习以为常,知道即使再逼问下去,肯定毫无结果,于是准备下令,全部俘虏就地枪决。 突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随即放弃了刚才的念头,对着夏德问道:“中校,他们中间的指挥官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把他带过来,我要话亲自要问。” “报告将军,这名叛军军官叫海德拉,是个上尉。”接到指令的夏德中校将俘虏头子带了上来,因为双腿已经打断,只好让他继续爬在地上听话。 “我是谁,你一定非常清楚,现在我想知道刺杀自己主谋是谁,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有位优秀的军医官,他能医治…”略带怜悯的眼神,对着地上的叛军军官好言相劝,尽管是废话,我还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但自己还是失望了,话没到一半,却被俘虏高声的恶毒语言所打断。 “你这个卑鄙的屠夫、侩子手、恶魔,全体上帝的子民都在诅咒的黄皮肤撒旦,你去死吧,你无法从我嘴里获得任何情报,哈哈。” “骂的好!” “杀死他!” “诅咒他!” … 其他的俘虏们听到首领的话也开始骚动起来。可笑,诅咒就能解决问题,内疚早就不是我这个残忍将军所具备的了,上帝的惩罚,或许会有,但决不是在此时,因为自己还要杀更多的人。慢慢地我抽出腰间的短枪,用枪口瞄准地上的俘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谋杀与圈套(3) 就在开火的一瞬间,改变了注意,叫来了自己的勤务兵,并将自己的短枪塞到他手中,望着有些茫然的犹里西斯,异常残忍的下了一道指令:“你,勤务兵,我现在命令你用这把枪对准面前敌人的胸膛,开枪杀死他。” 犹里西斯的神情立刻变得惊慌无比,害怕地连连后退,竟然摔倒在地上,还丢掉了手中短枪,嘴里仍不停的念着“不,不要,我不要杀人!” “该死的懦夫,站起来,拣起武器,杀死敌人。”看到自己勤务兵如此草包,我有些恼怒地冲上前,用力地揣了他两脚,并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地耳光。 淫威之下,犹里西斯还是屈服了,含着泪的他,拾起短枪,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我不停的呵斥声中,双手颤抖着举起枪口,慢慢地对准面前的“敌人”。 “开火!”我最后一声令下,犹里西斯紧张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气力移动了扳机。“嘭”的一声,子弹射了出去,钻入海德拉的前胸,鲜血开始流淌。 带头的军官死了,其他的俘虏也没有活的道理,示意夏德中校处决掉所有叛军后,我回头看了看,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神志不清的犹里西斯,然后心满意足地骑马回到车队里。 “谢谢!”简短词句出自桑德罗的嘴,尽管他表情依旧,但话语中包涵着无限感激,相信他是亲眼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不必客气!这只是执行了我与你们协议中的一部分,所有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本人仅仅为他提供了一座通过万丈深渊的独木桥,走不走则是你们未来犹太商会接班人的自己事情。”淡淡应付了一句,因为自己的心情并不很畅快,毕竟让一个善良的青年学生立马转变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犹里西斯接受不了,我这个屠夫老师也同样不好当。 “犹里西斯太娇贵了,亲生父母死在面前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中,10多年来,在他爷爷的呵护下,根本不明白人世间的险恶与凶残,与其他犹太青年人一样,充满激情与活力,但害怕血腥与暴力,认为知识与金钱可以得到他人的尊重,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当权者能给自己一点空间,哪怕是做个三等公民也好。尼古拉奇长老与我本人如果不是经历过那场浩劫,心态也好到哪去,平平安安而又懦懦无为的渡过余生可能是所有犹太人的想法。”不擅言辞的老人打开了话题,心有感触的说了出来,而且滔滔不决。 “看到这种情形,共济会的长老们都很担心,不希望自己的后代继续沉沦,但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进化这一过程,而就在这个时候,你,安德鲁将军出现了。起初,除了尼古拉奇长老,商会里的其他人包括我,都不看好你,因为你实力太弱,又不是真正的法国人,不可能得到国家的实权,帮助犹太人实现千年的梦想。还是尼古拉奇长老慧眼识珠,坚持认为您将是带领犹太者重返故土的东方摩西,在将军上任军团司令6天里,成功收复土伦后,共济会的所有人同意了尼古拉奇长老的提议,并全权委托他本人与您签订了一个必将结束两个悲惨民族命运的历史协议。” 看着眼前这位可敬的老者,听着他那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我也感同身受。不错,是命运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在今后的日子惟有双方同舟共济、患难以共方能完成各自的使命,让汉民族与犹太民族,这两个饱受艰辛、磨难的伟大民族重新掌握起自己的命运,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 没有过多的言辞,没有过多的装饰,我望者长者深邃的双眼,激动的说道:“协议只是字面上的表述,根本不能显露相互间的忠诚与友谊,还是让历史来见证一切吧。” 老人缓缓地点点头,垂下双眼,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枚戒指,就是尼古拉奇长老所佩戴的那只,准备把它交到我的手上,说道:“既然将军认真履行了协议,犹太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推辞自己的义务,这是犹太商会的最高信物,您可以凭借它随时在任何犹太人的商行里提取钱财。” 但桑德罗的行为并没有得到响应,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当即解释道:“谢谢,你和你的商会兄弟们对本人的无私信任,但我暂时还不能接受它。呵呵,你别误会,钱我是需要的,而且是大量的需要,只不过在现阶段,我更清楚自己的理财能力,不做赔本买卖就是万幸中万幸,因此将所有财物掌握在精明的犹太人手中,总比放在我这个花钱比赚钱要快得多的人手里要放心些,更何况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已经是我的财务总管了,不是吗?” “哈哈,好,我的将军,只要您同意,桑德罗将永远是您忠实的管家。”第一次,老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是对信任的回报。 马车继续在前进,我与老管家的谈话也在进行。 “将军,犹里西斯现在不要紧吧。”虽然,桑德罗在犹里西斯面前一向严厉无比,却不能掩盖他对后者的深切关心。 “没什么事情,夏德中校会细心照顾他的,如果中校儿子仍活着的话,年纪也将与犹里西斯相仿。爱屋及乌,这句中国人的成语,说明的就是这个道理。”大大咧咧的我毫不在意地丢出一句话,当然这是中校亲口告诉的事实。 “那您设下的圈套也该最终收网了吧。”这句旁人听来有些高深莫测的话,放在他的嘴里却意味深长。 呵呵,精明的犹太人居然能看穿我的整个计划,厉害,厉害!我点点头,在管家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向他讲述了整个事情过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谋杀与圈套(4) 在得知贵族们将针对自己发动一系列的暗杀时,我就精心策划了一个反刺杀行动,并在上路之前部署好了一切。 首先,我确信叛军们绝对没有实力敢与自己的侍卫营做正面交战,无论是在武器装备、平时训练、战斗士气与作战指挥上,共和国的战士都比叛军的士兵要高出一大截,偷袭将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因此我命令所有的马车配置结实的铁板,使得它能抵御任何子弹的侵袭,当然,数次袭扰未果后,叛军们也一定会知道情况不妙,转而寻求更佳的刺杀方式,而火炮,大口径火炮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射程较远,可以安置在远离公路的位置,发射时不易被人察觉,撤退也很容易。 接着,既然让叛军们迷信了火炮的威力,就应当为他们“无偿”的提供武器,我知会布里尤德的驻军故意散布拥有大口径火炮的情况,四下放松戒备,专等叛军们来取。而叛军也不可能事先想到从千里迢迢的旺代携带笨重的火炮,穿过重重包围抵达设伏点,于是了解当地驻军有他们想要的武器时,便会积极的“配合”我的计划,连夜盗取火炮与弹药,装配在埋伏区。这一切,早被严密监视的暗探看在眼里,一路跟踪着,并消灭了那股叛军。 但事件并没有因此结束,我之所以命令犹里西斯当众枪杀海德拉,一是想锻炼他本人,二是继续我的阴谋,因为是第一次杀人,紧张之下,犹太青年的枪口射出子弹,打中的只是俘虏前胸,血是流了出来但无法致命,只是当场昏厥过去。海德拉既然能从死人堆里爬到上尉军官的位置,肯定有他的保命本事,拷打后的皮肉疼痛与子弹带来的不致命枪伤,不会妨碍他的同伴营救一个还活着的人,这也是整个计划中最精妙的地方。 因为,一个好的枪射手,叛军们并不缺乏,但一个优秀的火炮手,却是任何正规军队里所急需的,何况在能人不多的叛军里,更是不可或缺,贵族余孽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带到自己的大本营全力抢救,与此同时,我的特遣队也将尾随跟至,找到叛军的巢穴所在,并最终一网打尽,结束这该死的袭扰战。 我掏出怀表,看了看,无不得意地说道:“再过几个小时,相信在入夜之前,我的士兵们会查到叛军巢穴位置,消灭了他们,我们将躺着进入巴黎。” “绝妙无比的计划,看来各国联军败在将军的手里,的确不委屈他们。而犹里西斯能在您的领导下锻炼成材,犹太人复国的宏愿也必将实现,但愿自己还有命活到那一天。”老管家一边赞同,却同时不忘心中的理想。 能这么简单吗?我心里根本没底,在这个恐怖的年代,目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竭尽全力充实自身势力,并广布革命的火种,希望在十年到二十年内培养大批后继的接班人,而犹太复国、东方革命与建立自由中国,这些光荣、伟大而又漫长、艰险的事业,很可能要由我们的后人来完成。 我不再进行这个让自己头疼的思索,于是转换话题,询问面前的老人:“桑德罗,你了解英国吗?” “知道一些,几年前,我还在那里待过大半年,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桑德罗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只是想了解英国人的蒸汽机发展情况。” “您说的是博尔顿-瓦特蒸汽机?”看着我示意赞同后,桑德罗继续说道:“1782年,瓦特蒸汽机发明的那会,我正在英国经商,曾应邀参观过蒸汽机,还在瓦特工程师指导下,自己动手操作过整个机械,一辆蒸汽机的运做可以相当100个人力,这的确是令人惊奇的事物。” “呵呵,何止相当100个人力,继续改进后的蒸汽机运用在纺织机械、能源采矿、交通运输与军工制造方面,比起1千个,1万个人力都不止,毫不夸张的形容,未来欧洲各国对霸权的支配与其说是以其他任何一种手段或力量为基础,不如说是以蒸汽机为基础。”从小学的课本中,我就深知瓦特蒸汽机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而以蒸汽机核心的工业革命最终奠定了英国在19世纪全球领导者的地位,同样成就了它那个“日不落帝国”辉煌。 当然,我引出这个话题,并非是原于简单的感叹,自己的最终目的还是坦诚地告诉了桑德罗:“我的问题是想知道,你们,犹太人能不能制造欧洲最先进的蒸汽机,并将它们运用到制造业、采矿业、运输业以及军事工业等各行各业,借此大大提升单位生产效率,最终替代人力、牲力、风力与水力。” “我的将军,您太小看犹太人了,实话告诉您,詹姆斯-瓦特的合作伙伴,制造商马修-博尔顿,就是一位真正地犹太人,是他为相当昂贵的实验和初始的模型筹措了大量资金,而这个资金的大部分来自犹太商会,依据双方签署的协议,到1800年前,犹太财团牢牢掌握着瓦特的基本专利权。”老人自豪的语气,让笑容再度布满他的面庞,脸色也变得红润。 听到这个令人无比振奋的消息,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嘭的一声,头撞到车顶,顾不得疼痛,我抓着桑德罗的衣角,兴奋的叫道:“我亲爱老管家,那么还有骡子纺纱机、焦煤熔铁、精锻制钢、查尔斯电报你都会吗?” 望着语无伦次的自己,桑德罗感到有些纳闷,但还是礼貌回复着我的问题,“将军,不是我会,作为商人的我,不会您说的任何事物,”停顿了一下,欣赏完主人颇感失望的脸色,狡猾的老商人最终吐出了后面的话语:“但根我所知,的确有不少犹太人技工熟知那些技能。而我,您的管家可以在将军号令下,请求犹太商会帮助,让您得到您所希望的一切。当然,这些事情的完成都需要时间与金钱。” “好,很好,非常好,哈哈,有了他们,或许我真能拥有一切:打造一支无敌雄师;帮助犹太复国;完成中国革命与建设,哈哈,这些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了。”说着这番话,我再度暴走,只是注意了脑袋,没让它受伤。 “将军,这些东西能给您带来那么大利益吗?”桑德罗很怀疑,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商人,有精明的眼光与发达的头脑,但缺乏对工业变革深刻认识的前瞻性。 当然,对于我这个来自21世纪的人来说,以蒸汽机为代表的第一次产业革命的所造就的业绩,即使叙述三天三夜也难以表达完整,而它的深远影响,一句话,以中国为核心的东方文明第一次整体落后于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文明,这种落后,既是在21世纪的中国,差距仍然很大,30年或是50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谋杀与圈套(5) “得了,桑德罗管家,你把我的话记录下来吧:要求共济会即刻开始,收罗欧洲各行各业优秀的技工、发明家以及各类科学家,当然,人才的来源并不局限于英国,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美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奥地利人还有俄国人都可以;标准嘛,出身不限,年纪不限,民族不限,性别不限,信仰不限,行业不限,唯一标准就是要有一技之长,即使是那些有空想而未能实现的设计与发明,也将是安德鲁的座上宾;人员安置的地点,暂时以山岳港为基地,我会指派亲信负责协调与督办,并确保他们及其家人安全与利益不受侵犯;所需费用和安排,由商会全权核算与实施,所有费用可从每年的无偿援助中扣除;时间上,希望能从明年开始着手执行,第一批人应该在上半年抵达山岳港,人数不要太多也不能太少,带家属不要超过500人;他们达到安置地后的工作,我会在根据你们提供的技师名单与特长,标明发展重点,不过,我希望首期来人的专长最好以军事工业为主,各类化学家也是挖掘的重点;至于其他事宜,等我想到后再与各位长老们商议。”我背着腰,在摇晃的车厢里走来走去,激动地讲述着自己的宏伟计划。 只是管家的眼神愈发茫然,张的大嘴,吃惊的望着我,等到说完,才插了一句,“将军,若是在欧洲各国收罗这方面的人才,商会不难办到,因为很多人都处于穷困潦倒之中,何许不到100法郎,就能让他们来到法国,但钱是问题,路费、安置费、生活费还有必要的交际费,几个、几十个人都还好说,但将军需要的是每年上千名,资金上绝对会有大额赤字。不错,您是有1年100万金法郎的无偿援助,虽看似不少,但如果遵照您的指示办理的话,用不了几个月就会花光的,商会虽然将犹太人复国的希望放在您身上,但也不会同意,肆无忌惮地拿大把大把钱投到您设想的无底洞里,希望将军能考虑清楚些。” 恩,有道理,该死的钱,除了你们这些大阔老,我从哪里要钱,难道去发行期货来骗钱,哈,有了,拿定主义的我回到老管家对面的位置上,微笑地说道: “老人家,钱不会成问题,省点花就可以了,堆满金子的犹太财团还在乎这点小钱,”看着有些不置可否的老管家,我继续说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后,安德鲁将军所辖部队任何战利品的拍卖,犹太商会获有优先权,包括这次在山岳港的战利品;另外,那些宝贝人物到山岳港后,是要从事相关工作与生产,制造出的产品应当是全欧洲最具竞争力商品,而你们,我的盟友们将是这些货物的第一定货人,价钱上绝对优惠,绝对优惠。哈哈!我的话,你满意吗?” 桑德罗听了我的话,开始动心了,抱胸沉默,在自己的心里打着小算盘,半晌才抬起头,开始与我讨价还价。 “战利品的拍卖,犹太商会获得的不仅仅是优先权而是排他权。” “同意!” “在将军出征时,共济会需要派遣一支商队协同跟进,负责后勤方面工作。” “同意,不过,在后勤方面,商队的作用只是协调,法国军队可不是安德鲁本人的私家军。” “恩,若到时机成熟时,希望将军竭力请求法国革命政府,让犹太商队遍及各个方面军及其占领地。” “同意,只有我有这个本事。” “山岳港出产的货物,必须全部归犹太人包销。” “不行,最多50%” “不,至少80%” … 等到晚饭结束,我与犹太人的商务谈判才宣告结束,整整3个小时。感到有些疲惫了,随即让马夫停下,丢下正在奋笔疾书的老管家,并驱赶侍卫们四下散开,独自一人下车信步。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映照在我的面庞,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伸了伸懒腰,耸耸有些疲惫的肩膀,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神情地望着眼前的景致:连绵的马队,忠诚的战士,蜿蜒的公路,还有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农舍、树木与草丛,偶而还有苍鹰从天空中呼啸着掠过,和平时期的原野是多壮丽的景色。此时,此地,此景,我不禁念出那句流传千古的绝句: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 多美的景色,只可惜处在这个时代,枪声与血腥才人类社会的主旋律。永久地和平,那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幻想,纵观人类的发展史,其实是一场战争场面所构成,从东方的炎黄结盟讨伐蚩尤,到近代的鸦片战争;从西方的希腊人与特洛伊人战争到20世纪的2次世界大战,无不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征服或反抗。即使有短暂的和平,那也是更大规模战争开始前的间歇与酝酿。 随着拿破仑上校的阵亡,近代欧洲再也不会出现拿破仑的征服史,但国与国间的角力仍将在政治、经济与军事上实现,斗争的最后结果,也将重新架构欧洲大陆的实力分配,书本的历史告诉世人,首先完成工业革命的英国将最大赢家,而安德鲁的出现则要打破这一结局,其首要目标就是竭力阻止工业革命的进行,防止英国人独大,让法国人也能获得足够的力量延续欧洲战争,前者很难完成,除非是征服英国,这当然不太切合实际,而后者,如果有了犹太人技工们的帮助,法国的近代工业化运动也将如火如荼的开展。可万一,要是轮到英、法两国结盟,稳定了欧洲大陆格局,首当其冲地将是苦难的亚洲,还有自己的祖国。 对,上述的事实很可能发生,但或许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该死的面子,只有愚昧的国人才会讲,西方人谈的是实际,说的是利益,拼的是实力,谁又能担保我不被未来的法国所抛弃,惟有尽快壮大自己的本部力量才是根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谋杀与圈套(6) 越想越头疼,最后我还是放弃继续思考下去,随即离开石头,四周张望起来。 “我们现在哪里?”我随口叫来侍卫官问道。 “将军,我们应该地处于中央高原之上,你看,左边那座山头就是桑西山,高原上最高的山峰。”借助着落日的余辉,侍卫官手指向一座孤立着的山峰。 笑死了,这类海拔不到2000米小山丘还敢称最高,想当年,哥哥我攀登海拔6千多米冈底斯山主峰的时候,那个东东才叫高,当然了,珠穆朗玛峰更高,可惜无缘相聚。 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那是特遣队的传令官准备向我报告最新战况。 越读着手中的情报,了解夏德中校已经侦察到密谋份子的大本营,叛军剩余的300多人正龟缩在一座废弃的古堡里,距离车队位置不到20千米(米的概念在1793年提出,获得认可,随即开始流行)。特遣队已经严密监视敌人举动,并希望将军能带队围剿。 呵呵,300人的残匪,需要英明神武的安德鲁亲自督战吗?唉,我的中校,让你留在军团做军法官你不干,硬要跟我来巴黎,继续担当侍卫长,现在好了竟然发出这样的请求,真让自己哭笑不得。 我招来传令官,让他传自己命令抽掉200侍卫营骑兵加入夏德中校的特遣队,余下所有人停止前进,选择一有利地形,建筑做防御阵地。 250对300,骑兵对步兵,精锐对平庸,迅猛突袭对毫无防备,不仅要获得全胜,更要降低自身伤亡,战斗结束后,除叛军首脑人物外,不留俘虏。这是我传代给中校的指令。 天黑之前,临时营地已经搭建完毕,它是在一座山头建造的,除了一条通向山下的道路,周围尽是悬崖峭壁。在唯一的小路上,士兵们继续设置了不少障碍物防止偷袭,营地里也储存了大量清水,车队携带的食物足够满足100多号人10天消耗量,如果有人想进攻,没有炮火的支援,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当检查完所有的安排后,走进桑德罗的营帐,发现他一个人独自喝着咖啡,香味很浓,吸引了我。 “我的管家,你也太自私了,有这么好的咖啡,也不叫我一声,太不仗义了。”说着,一脸愤怒的我,抓起桌上的咖啡壶为自己倒了一大杯,毫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可惜,桑德罗没在意我的表情,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在沉思,或是在担心。我坐在他面前,琢磨了好一阵,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了。 “别担心,我的侍卫长会保护犹里西斯的安全。”我安慰着说道。 “哦,是的,我也相信这点,但犹里西斯还是孩子,我怕他受不了这样持续的血腥与暴力。”桑德罗仍放心不下。 “没有人天生是军事家,都需要经历战场上残酷的洗礼,如果没有那次跳蚤山头自杀式的冲锋,相信我本人比他好不了多少,至于收复土伦,与你们合作都将变得遥遥无期。一将功成万骨枯,犹里西斯若要肩负起犹太复国的重担,这个坎,他必须独自迈过,无人可以帮忙,否则,我会再找一个勤务兵,而你们也要再换一位接班人。”我的话变得严肃起来,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恩,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桑德罗收拾自己的愁容,为我加满了咖啡。 “唉,犹太人的生活真是奢侈,居然在咖啡里加牛奶与白糖,你不怕这些俗物玷污了圣洁的咖啡?” … 两人有一句没有一句聊着天,不知不觉已到日出的时刻,而20公里外的战斗也已结束,夏德中校带着战利品凯旋而归。 “报告将军,特遣队完成了对叛军的围剿,共击毙匪徒323人,俘虏1人,缴获大批战利品,我军伤亡轻微,仅有5人阵亡,负伤45人都已经获得医治,无大碍。”中校的大嗓门并没有一个通宵的战斗而变化,依旧那么洪亮,铿锵有力。 就待我发话的时候,桑德罗却抢先问道:“中校,犹里西斯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夏德看到我示意他直接回答后,说道:“将军的勤务兵作战勇敢,不仅击毙了2名叛匪,还英勇的抢救出一名战友,我为这样的士兵感到骄傲。不过,他还是受了伤,但只是轻伤,已包扎好。” 夏德中校的话仍让桑德罗放心不下,随手打个招呼,独自告辞出去,寻找桑德罗并查看他的伤势。而我则让中校把唯一的俘虏抬到营帐里。 躺在担架上的人是个贵族,虽然他华丽的贵族式衣裳已经破烂不堪,鲜血与泥土掩盖了大部分面容,但还是认出他很年轻,一个英俊的青年人,就在我观察他的同时,青年贵族也躺在地上恶狠狠地望着我。 “你的姓名,贵族先生。”我问道。 “你这个恶魔、侩子手、屠夫,塔尼诅咒你的一切。”青年贵族嘴里蹦出许多污秽的词句。 “恩,塔尼,很好,你是个贵族,也是个军官,良好的教育应该让你懂得,如何运用高雅地法语作描述,而不是重复这些无用的垃圾词汇。”听着这些陈词滥调般咒骂,早已麻木了,我想见叛军首领的目的,并非想知道幕后主谋是谁,只是想看看是哪个让我这几天睡不好觉,仅此而已,不过,出于调侃,我还是问道:“告诉我,整个刺杀行动的幕后主谋是谁,或许,会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你这个黄皮肤撒旦,你害怕了吗?上帝的代言人将继续惩罚你,让你和你灵魂一起下地狱。亲爱的爱丽丝,我来了,天堂里,你们不再寂寞…”话说到这里,青年贵族突然咬断了自己舌头,一阵抽搐之后,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该死的贵族,对于那些自杀教徒,上帝是不会让他到天堂与家人团聚的,不过,你很英勇,是位忠诚的战士,安德鲁会派人把你骨灰送到山岳港,与那些死难者放在一起。”看着担架上带着笑容死去的青年贵族,心中感触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伦敦上空的雾(1) 英国首都,伦敦。 这几天,大英帝国的首相很烦。 为伦敦的大雾天气烦,因为它让伦敦的交通一片混乱,仆人晾晒的衣服也老是不干;; 为伦敦的贫民运动烦,因为那些“暴民”在伦敦通讯协会的策动下不断进行非法集会与游行示威,新贵族们纷纷要求内阁采取强硬手段解决; 为欧洲大陆不断高涨的革命形势烦,因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军队再一次将他们的敌人全部赶回到自然边界,而英国政府上千万英镑的投入同时花为灰烬; 为政府内阁的事务烦,因为刚才自己的海军大臣与陆军大臣仍在内阁会议上唇枪舌战,尽管不堪疲惫的自己中途退场,躲到隔壁休息间,但两位大臣的吼声仍不时传到自己耳朵里,污染着这里的环境。 … “是你的海军舰队拒绝援助让导致了奥哈腊将军的部队全军覆没;是你的海军舰队临阵脱逃致使1万多名法国的贵族惨死在土伦,你应该引咎辞职,对此全责。”话声的主人是陆军大臣,乔治家族的旁系子孙,一位高贵的王族公爵,他嗓音很尖锐,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贵族大人,请用词准确些,英国海军都是属于王家的,几时成了海军部的私人舰队,是无能的奥哈蜡本人犯下的错误才导致英国陆军战败,关王家海军什么事情;法国贵族的死活,根本轮不到英国内阁操心,那些无用的垃圾,死得越多越好,免得增加政府的财政赤字。”反驳的声音来自海军大臣,纳尔逊将军的老上级,同样是海盗世家出身,他说话时发出的强大噪音,几乎把隔壁走廊外悬挂的油画都震歪了。 … “该死的海盗,是你们海军部里出了法国人的内奸,纳尔逊,是他投靠了法国叛乱份子,并与东方魔鬼勾结在一起,出卖了英国利益,应该绞死他。”陆军大臣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愚蠢的贵族,是说那封书信?哈,全欧洲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信中的内容都是编造,是谎言,是污蔑,那些神志不清或别有用心的家伙才会相信。说道利益,不知道哪个混帐羔子,收了战败将军家属与流亡贵族的钱财,以公报私得替他人张目。”海军大臣继续反驳道。 … “你这个贱民,我要杀了你!”陆军大臣叫嚣着冲了过去。 “来吧,看看老海盗是如何砍掉贵族的头颅!”海军大臣毫不犹豫地迎来上来。 … 房间的叫骂声终于演变成了全武行,尽管身旁的内阁其他成员在不断劝阻,但两位大臣间的拳打脚踢还是造成了会议里一片狼藉。 休息室的小皮特首相从上个礼拜起就已经习惯于两位大臣们的争斗,起初,他还去管管,试图凭借内阁首相的威严制止他们的非绅士行为,也许是自己太年轻了,只有34岁,无法服众;也许是出身显赫地贵族与功勋卓著地海盗都看不起,自己凭借老皮特的威望而登上首相宝座;也许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好让辉格党人或托利党人接替自己的位置,无论自己是如何发火还是好言相劝,双方都愿不让步,辩论继续进行,争吵每天上演,今天更好,大家都开始动手了。 “真应该让他们统统下地狱去!”小皮特愤怒地咆哮着,站了起来,心烦意乱的他无法再平静下去,背着手在宽敞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烦恼地思索着。 还是回到内阁会议室去,再尝试一下劝说或警告一声,不行,那两只疯狂地野兽一定会先吃了自己,然后再继续争斗。一个是王族在后面撑腰,另一个是统帅欧洲最强大海军力量的实权人物。劝说,不能奏效;警告也不会管用,除非是叫荷枪实弹的侍卫们帮忙,前提是自己不想坐首相的位置; 让乔治三世去约束他的大臣,不行,国王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这种内阁里的争执要是不顾后果地闹到王宫可不是好事,再说了,那个德国人的后裔太喜欢专权跋扈,一旦获权,肯定是扶植自己的王族势力,加税,加税,不断的加税,又将破坏光荣革命以来的内阁政治架构,英国可不能再像法国一样乱起来; 何许重新组阁是个好办法,乘机赶走他们其中的一个,这个世界该会清净点,可还是不行,辉格党人与托利党人虽然在自己的安抚下,少了些与内阁的冲突,但谁能保证,他们不热切地盼望自己忙中出错,相信他们早已经在上议院与下议院活动起来,就等着自己走出这一昏招,好赶自己下台。“君子不党”这是父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教诲,决不能让任何党派控制英国政权。 … 首相的头再一次发涨,那是被这郁闷的气氛所影响,他走出休息室,准备到走廊上掀起一扇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他还是再度失望,伦敦的浓雾依然未散,湿润空气里携带着大量水汽与杂质让不怎么苍老的首相咽喉备感不适,咳嗽连连。 又一次放弃了愚蠢的行为,首相还是准备退到休息室,从长廊往房间走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父亲,老威廉.皮特的画像。 “他是那么的自信与坚强,即使是在王国最危机的时刻,也同样如此,从不动摇自己的信念。”首相望着自己父亲的头像发呆,自言自语地说道。 的确,老皮特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18世纪中期,因为英法两国在北美、印度等殖民地的争夺上产生了严重冲突,1755年双方在北美的哈德逊地区爆发激烈的战斗,而这种偶然的军事对抗居然演变为长达七年的欧洲大混战:英国与普鲁士一方;法国与奥地利一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伦敦上空的雾(2) 因为当时的战争初期,英国的处境相当糟糕。在北美,英国陆军被分割包围;在印度的加尔各答遭到“黑洞”恐怖,同盟者普鲁士弗雷得里克投降敌人;米诺卡岛沦陷。由于战争失利,英国政府为推卸责任,把巴恩上将作为替罪羊加以处决,就当整个国家处于风雨飘渺之中的时候,老威廉.皮特授命于危难,他以无与伦比的世界战略,充分自信组织与实施了政治与军事各项改革。 庞大的王国战争机器开始良好运做起来,一系列胜利也接踵而至,在1763年的巴黎和约上,英国又一次取得了对老对手法国的胜利。在北美,法国人失去了加拿大全境和13洲殖民地以西的法国领地;在印度,除了两个很小的贸易站外,英国获得了大半个印度半岛,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控制了几乎整个印度洋的海上贸易,世界美好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老皮特准备把大英帝国再送上一个台阶的时候,乔治三世登基了,这个少年气盛的国王,肆无忌惮地恢复着君主的实际统治,对内滥用贵族亲信,剥夺了老皮特的首相职务,以诺思勋爵取而代之;对外,为转嫁7年战争中产生的大量财政赤字,而在各个殖民地里横征暴敛,最终导致了北美13洲的独立革命,而昔日的对手们也纷纷落井下石,法国人、西班牙人与荷兰人,或派遣舰队参战或出金钱资助,以此来报复英国,其结局是北美13彻底摆脱了英国统治,宣告了以华盛顿为总统美利坚合众国的建立。在大英帝国历史上,这是第一次最严重的挫败。 … “也许我不应该接受国王的任命,担当这个首相,但自己决不能丢父亲的脸,败坏家族的名声。”再次看了一眼老皮特那坚强、刚毅与无所畏惧的表情,首相拿定了注意。 小皮特叫来了侍卫官,让他立刻跑到内阁会议里,以首相的名义,请出或是拉出外交与内政大臣到自己的办公室,商讨事宜。 尽管有心理准备,坐在办公室里的首相还是被进来的两位大臣的“惨状”所惊呆。外交大臣丢了假发,衣服上的饰带与纽扣都被扯断,比起爱尔兰灾民好不了多少;内政大臣也更搞笑,衣服几乎完全撕烂,尖尖地鼻子变得红彤彤的,相信是挨了一记老拳,活生生的像马戏团的小丑。 首相可没有好心情安慰自己的内阁成员,只是简单地用手示意两位大臣,让他们各自坐在沙发上后,接着说道:“阁僚们,刚才争斗已经是第几次,相信你们也不太清楚了,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作为帝国首相,我必须改变这一混乱局面,你,国王的内政大臣,你先说说,该如何解决。” 内政大臣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部位,小心翼翼地说道:“首相大人,内阁以及朝野的争论无非是土伦的失守,既然战败已经成为现实,就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平息贵族与盟友们的不满,这样地中海舰队司令官就罪责难脱,”话音到此,红鼻子大臣随转口说道:“但全部的罪责都让纳尔逊将军承担,似乎也不妥当,毕竟这会引发更激烈矛盾,所以,必须寻找一种途径,一种让双方都能接受的最佳途径…”内政大臣的话到此打住,因为他知道同是新贵族(注:新贵族是指从克伦威尔时代到光荣革命期间,获得国王贵族资格任命的大资产阶级及暴发户们,区别与传统旧贵族)的外交大臣会接着自己地话往下来。 “是的,我同意内政大臣的建议,必须惩罚纳尔逊将军的行为,”外交大臣捧起自己的饰带,接着说道:“这样可以搪塞反对党的攻击与盟友们的责难。但这只是形式上的举措,可以将舰队指挥官调任本土沿岸做防御,最好是靠近爱尔兰岛附近,那里的暴民活动日益猖獗,据情报显示,叛匪的组织爱尔兰人协会正在与革命法国取得联络,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如果放任自流的话,大英帝国的后院又将起火,因此派遣一位优秀的海军将领,可在海面上制止这一大损帝国利益的行径。” “恩,不错,那个黄皮肤撒旦的事情呢?”显然,首相比较满意问题的解决方案,不过他又提了一个新问题,这些天来,在他的府邸门前,不断有大批法国逃亡贵族前来哭诉,因为在这些人群里,他们有很多亲属都是殉难于土伦大屠杀中。 “这个简单,内阁可以呈请议会,要求与欧洲大陆各王室一起再次讨伐叛乱的法国,当然,出于诸多因素地考虑,英国政府最好是出钱、出枪、出船,而不是出兵;至于,那个东方屠夫的问题,更容易了,情报部门在法国派遣有大批间谍,西班牙人也是如此,我们尽可以与西班牙人携手除掉他。”外交大臣的话显然十分痛恨安德鲁将军,不过其中的缘由是,他更爱法国流亡贵族们送来的金币。 “暗杀,不应该是绅士们该做的事情。”小皮特有点顾虑。 “这也没有障碍,西班牙人会比我们更加痛恨侩子手,作为波旁王朝的旁系侄孙,西班牙王室一直敌视革命的法国;更何况那个冈萨雷斯将军就死在安德鲁手上,他可是王室的嫡系贵族,所以,我们只要能为头脑有些僵硬的盟友提供足够情报就可以了;至于谁来刺杀,当然是让愚蠢的人去干,而我们英国人重来都是具备高尚情操,讲究绅士风度的,洁白的手套上不能沾满鲜血;最妙的是,无论西班牙人是否得手,自然会有人散布刺杀内幕,到那时,法国人的愤怒一定将集中在倒霉的西班牙人身上,嘿嘿,让两个讨厌地家伙相互去消耗自身实力,英国的利益也可以得到保障。”内政大臣阴险的论调,受到了在场新兴权贵们的大肆赞赏。 “该死的红鼻子老鬼物,你应该去接替我,去当外交大臣好了。”外交大臣显然有些嫉妒了。 “绅士做高尚的事情,小人搞卑鄙的行为,我喜欢,好的,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等大臣们打累了我们再回去,现在你们两位想喝点什么?”首相也感到很高兴,因为难题解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伦敦上空的雾(3) 大雾笼罩下的伦敦街区。 王继业从海军部出来不久,正准备找个吃饭地方。道路上人不多,因为雾气很大,能见度低,几次差点被迎面驶来的马车撞倒,还好机警的反应让自己化险为夷。拉了拉头上顶着的宽大绅士帽,全身被风衣包裹严实的他,迅速拐进一条僻静小巷,那是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虽然没有回头确认,但军人敏锐直觉告诉他。就在想摆脱身后的纠缠时,来人同样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自从随土伦战役中被英国幸存军官,一起返回大不列颠岛以来,王继业就已经习惯于被人注视了,只是这种关注的眼神,不同于8年前留学英国时的诧异与好奇,而是憎恶与痛恨,憎恶,是因为他有一张东方屠夫式的面孔;痛恨,也是由于他的同胞,卑鄙的屠夫将军,阴谋的让近千位英国官兵战死他乡。 作为唯一被俘虏的王家海军军官,同为俘虏的陆军军官绝对排斥他,海军部并怎么迎接他的到来。王继业上午递交退役申请,便在下午由海军部批复下来,行动之快、效率之高,恐怕是以刻板与迟缓著称的英国海军军部开天辟地头一回。 作为“土伦屠夫”的同族人,他在进入伦敦后受到了前所未有“待遇”,贵族们讥讽他;贫民们作弄他;街上餐馆、酒吧拒绝他入内;连马车夫也不搭载他;路边的孩童和妇女们更是拾起破菜叶等垃圾仍到他的脸上与身上。但这并不让他生气,王继业知道是英国人失败心理在作祟,正常的发泄而已。要不是自己身上还保有海军军官制服,相信早就被那几辆马车撞死。本来,掩盖自己面容的王继业,只是想找个地方买点吃的,好继续赶往某个海港城市,搭乘商船前往葡萄牙,与赵将军事先安排的联络人接触,不料,晚饭没有着落,却被人盯梢。 猛地,王继业抽出了腰间匕首,这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匕首被紧紧地握在手中,准备随时自卫。 “史蒂芬中尉!”来人用法语低声地喊到,那是一个大嗓门故意压紧自己喉咙后发出的怪声。 因为长时间在军校学习与海上服役,王继业没有一个在伦敦的朋友,他的名字与军衔除了海军军部里的人,此地没有任何人知道。军部是不会暗害他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是… 从语气上判断,王继业感到对方并无恶意,于是转过身面对着,只是仍把匕首藏在自己大衣口袋里,冷冷地、一言不发地盯着赶到自己面前的人。 “史蒂芬中尉?”说话的是个40多岁的男人,个子矮小,头发谢顶。 “恩,我是王继业,不再是史蒂芬中尉了,你认识我,找我什么事情?”王继业谨慎地看着来人,从穿着与举止来看,凭借自己的经验,矮个子男人应该是个水手,至少跑过20年以上的远洋海船。 矮个人男人没有答话,可能是察觉到王继业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包裹结实的信,小心翼翼地交到东方人手中。信封很普通,但上面的字迹很特别,那是王继业本人即熟悉又陌生的汉语文字。看到这个,王继业不再怀疑,因为它全欧洲唯一一个能写出这样字体的人送出的。(注:呵呵,当然是安德鲁同志书写的简体中文,这年头,有哪个人能写出这东东呢)于是赶紧收起武器,匆忙地撕开信封,仔细阅读着用法文书写的信件内容。 “我亲爱的同志加兄弟: … 请相信为你带信的斯文特先生,他就是将要带你回到东方的葡萄牙人,一位优秀的犹太船长。 … 你的同胞非常清楚地了解,在你接到书信的时候,其内心仍处于异常矛盾之中,英国军队鄙视你,王国市民仇视你,整个欧洲抛弃了你 …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请不要自暴自弃,我的兄弟,因为有信念在激励着你,有革命同志在关切着你,有宏伟事业在呼唤着你,那点小小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什么,惟有未来中国的命运才是我们最大的牵挂。 … 勇敢地站起来吧,抛弃身上所有的包袱,轻装上阵,向着祖国的方向,前进!你的同志期望着早日与你相聚。”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王继业终于放下手中的书信,那封让他备感温馨与热情的书信。深深地呼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内心激动,随即拿出火石,将其点燃。看着它迅速化为灰烬,这才对着斯文特,面前矮小的秃顶男人说道:“按照先前的计划,你应该在里斯本等我,为何跑到伦敦来。” “哦,东方人,斯文特船长已经3年没有下过海,因为自己拒绝上税,海船早被官家没收了,现在商会为我送来不少金币,呵呵,还有哪个地方制造的远洋商船比得上普利茅斯呢。再说了我们要去是东方,一个悬挂英国旗帜的商船更容易受到保护。”斯文特船长显然很高兴,因为再次有了自己的船。 “诺大的伦敦,你如何找到我的?”王继业说着自己的疑问。 “哈,这个容易,现在全伦敦最痛恨的人,是安德鲁将军,其次就是你,那位土伦屠夫的黄皮肤同胞。我只要花上几个先令,就能让报童带我找到你。”斯文特船长实话实说,倒也没有半点隐瞒。 “海船、水手与物资都准备了好吗?”王继业问道。 “如你所愿,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的先生。相信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来吧,热情地斯文特船长会带你到全伦敦最好的苏格兰威士忌酒馆。”看着东方人有些犹豫的神情,斯文特船长开朗解释道:“放心,那是我在海上结识的一个朋友开的。不过你要请客,嘿嘿,安德鲁将军可是托我给你带了不少的金币。该死的伦敦雾,哪里比得上里斯本温暖的阳光。恩,我要一定要多喝几杯,嘿嘿,还有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伦敦上空的雾(4) 说着,斯文特船长连哄带骗将准备请他吃饭的人引到目的地,一个坐落泰晤士河畔的酒吧。 酒吧内外部的装饰极其普通,毫无特别之处,大厅里挺宽敞,几乎比得上无畏号甲板的面积,里面坐满了客人,大约百余位。斯文特船长像是这里常客,一进来就摸摸女招待的脸蛋,拍拍她们的屁股,色咪咪与众女调情,却没有招致他人的叱责,不时还有几个水手模样的客人与他打着招呼。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王继业独自品尝着所谓地美酒,不时还打着饱嗝,毫无任何绅风度,那是短时间内填充大量食物的结果。 “看来自己是受将军影响太大的缘故。”王继业自我解嘲道。 而在他的身旁,兴高采烈的斯文特船长正在与一位酒馆里姿色平庸,30岁左右的女招待打情骂俏。也许是长时间没有接触女人的原因,船长并不在意女招待的脸上长满疙瘩,毛茸茸的双手不住地游走于坐在自己双腿间女人的胸脯上。不时的,女人发出让全场关注的尖叫声,这是好色船长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捏疼了她。好在老男人给得钱不少,女人依旧笑吟吟地满足着船长某些变态的需求,只是偶尔,转过头,抛个眉眼,望一下不远处那个自斟自饮地英俊东方人,恩,还是个年轻军官。 王继业可没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除了独自喝着闷酒,当然是在想着心事,为自己同胞的安全在担心。 留学英国多年的王继业知道,自己所处的岛国,最卑鄙最肮脏的地方莫过于英国政府,那些整日盘踞在内阁与议会里的政客们。他们是一定不会甘心自己在土伦的失败,为保全大英帝国威严,平息贵族怒火,调解党派争斗,安抚国民心态,肯定会采取对将军不利的举动。文攻与武斗是少不了的,最可怕的却是暗杀。 文攻无非是英国内阁与议会号召其下的御用笔人,对法国革命与安德鲁的屠杀行径大肆渲染,口诛笔伐。这毫无影响,全欧洲早就在仇视革命的法国,无须英国人多此一举,更何况,将军的脸皮比爱丁堡的城墙还结实,他浑身上下都受过伤,惟独脸尽管滑伤过,却没流过丝毫的血。想到这里,王继业不禁轻笑起来,却更让隔壁风骚无比的娘们垂涎三尺。 武斗,有点好笑,自从美国独立战争以后,受战败影响,英国陆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基本上没有几场象样的胜利,王家海军的确实力非凡,但却爬不上岸。将军早就明言,再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绝对不会下海迎敌,纳尔逊已经被他折腾的混身是包,要保住自己的军职就成问题。以后的战争,自己还是更相信将军胜出。出钱不出兵,继续重建反法同盟则将是英国在相当时期内的对外国策。 暗杀,当念到这个词的时候,王继业心里一颤,几乎把持不住手中酒杯。在英国呆过多年的他当然清楚,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情都敢做。几十年前的西班牙王位争斗战中,就是因为岛国间谍的成功暗杀,才使得英国人击溃了法国人,让自己扶植的奥地利人当上西班牙国王。 难道历史即将重演吗?王继业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考虑到最后,毅然站起来,一点情面都不讲的,硬塞了几个便士,就将女人从船长的大腿上赶走。 正在兴头上的斯文特船长显然不太高兴,只是没有生气而已,悻悻地望着远去女人的丰满臀部,干咽下口水,转过头,满脸写着愁字地说道:“英国军官何时变得一点也不绅士了,难道是你同胞,安德鲁将军的功劳?” 王继业根本不在乎船长的心中不快与讥讽语句,低声地把自己刚才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斯文特船长。 “哦,是个必须解决地问题,要是你的将军死了,商会就会损失大批金钱,也不能继续支持远洋商船,而我又将没有钱花,没有女人,该死的,英国佬!”斯文特船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即刻抛弃先前不满,只是言语上更强调对自己的伤害程度。 “所以,你应该尽早告之将军,要快!懂吗?”王继业有些着急,恨不的插上翅膀,马上飞向巴黎,亲自向将军陈述一切。 “呵呵,不要急,年轻人,虽然,我们现在英国,因为战争的缘故,没有能力直接与法国保持联系,但斯文特船长有的是朋友,包括一些爱尔兰人,要知道他们可是很乐意从事一切反对清教徒的行为。”斯文特船长得意洋洋地说道。 “爱尔兰人?”王继业问道。 “当然,老船长去过那个地方。”尽管,大厅里声音嘈杂,别人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斯文特船长仍凑近身子,压低嗓音,说道:“不妨告诉你,我还替他们运送过不少武器,嘿嘿,当然是走私的。而你现在待得地方,就是联合爱尔兰人协会在伦敦的联络点。” 曾作为英国海军军官的王继业,当然知道这个爱尔兰人的革命组织,它是在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下,于1791年成立的,领导人是沃尔夫.唐恩,一位深受托马斯.潘恩革命思想熏陶的爱尔兰革命者,他们要求英国放弃其宗主国地位,废除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建立独立爱尔兰共和国。这种主张严重的伤害了英国利益,当然没能获得伦敦的任何认可,连平等对话机会也不给爱尔兰人,在英国下院的辉格党人甚至提出了武力镇压,只是基于爱尔兰人组织并没有公开武装反抗,标榜言论自由的英国两院也没有就此达成共识,但内阁里私下却命令逮捕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的各个领导人,还让海军舰队严密监视爱尔兰海域,防范他们与革命的法国取得联系。 王继业以前服役的海军舰队就参与过这种拦截,抓捕不少试图偷渡到法国的爱尔兰叛乱人士。那些被抓人的命运非常悲惨。按照内阁颁布的禁海法令,他们会在舰队上服苦役3个月,再要求家人花钱赎人,只是受尽折磨的俘虏们很少有人活到下船的那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伦敦上空的雾(5) 就在王继业回想自己以前经历时,神秘的斯文特船长召来另一个女招待,低声说了几句,女人在听完后,转身离开,消失在大厅里。没用多长时间,走来四个粗壮无比的大块头男人,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要求船长与王继业跟他们过去。 起先,血气方刚地王继业还想反抗一下,但在船长示意下,放弃了无谓行为,两人乖乖地夹在四人中间,走出大厅,从后门离开酒馆,随即被套上黑头罩,强行塞到一辆早以等候好的马车上。在漆黑、颠簸的车厢里,煎熬了一个多小时,才又被人拉下马车,送到一个秘密地窖里。 再次见到光明的王继业第一见事情就是摸了摸腰间匕首,恩,还在。接着环视四周,却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酒窖,四周满是空木酒桶,刚才押解的四个人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自己与老船长。 “该死的爱尔兰人,给我滚出来!”斯文特船长显然有些气愤,那是自誉为爱尔兰人好朋友的他,第一次被人以绑架方式送到这里。 话音刚落,就从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左侧地台阶上走下三个人,前面是个中年男人,一付学识渊博的教授打扮,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刚才绑架船长与王继业的两个壮汉。 “呵呵,不好意思,老船长,因为一些误会委屈了你们。”中年男人没等台阶走完,就冲着斯文特船长解释道,而解释的事情原因已经表露在他的目光中。 这是王继业仍穿了一身英国海军军官制服,尽管没有了军衔标志,但显眼的红色会让所有人把他继续当做军官对待,更何况敌视英国的爱尔兰人了。 “好了,不怪你们,算自己疏忽了,”斯文特船长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无辜的王继业,也不准备拥抱老朋友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前任英国海军军官的东方人,名叫王继业,是我的伙伴,也将是你们爱尔兰人的朋友,因为他是法国土伦军团司令,安德鲁将军的亲密同志;而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唐恩教授,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的最高领导者,王,相信你在舰船上没少见过他的画像。” “你好!” “你好!” 与王继业相互致意后,唐恩客气地将两位客人请到隔壁房间,并叫随从送来咖啡。 “不好意思,你的军装才刺眼了,所以才有这样的误会。”唐恩等王继业喝下咖啡后,再次表示歉意。 “不必客气,你的谨慎是应该的,特别是在伦敦,帝国猎犬的鼻子底下行动,肯定要万事小心。”王继业也立刻起身回复,施以敬佩的眼神,继续说道:“内阁早就对你和你的同志下达通缉令,不想你们还在帝国的心脏里活动。” “哈哈,最危险地方往往却是最完全的,不过,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都柏林一带,这次来伦敦是为了…”唐恩想解释的话,却被冷落在一旁的船长打断。 “好了,二位,不要再相互客气,说些废话。王,把你请求直接提出来,教授会满足你的。”船长有些不耐烦了,大概是想酒馆里的女人。 得到斯文特船长的提示,王继业随即将自己来访缘由原原本本简述出来。 听完东方人的叙述后,唐恩点点头,放下咖啡杯,说道:“恩,的确有可能,小皮特领导的保守内阁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击革命法国的机会,就像他们曾经在爱尔兰犯下的罪孽。你真幸运,我的朋友,因为就在明天,我将亲自前往法国巴黎,而你的请求,我会转交到安德鲁将军手上。” “一路安全吗?”王继业有些担心,英国人的舰队完全封锁了整个英吉利海峡,法国沿岸都在悬挂米字旗的炮口威胁之下,任何开往革命地区的船只将会被扣押。 “你放心,我与我的同志将乘座西班牙人的商船,通过直布罗托海峡,先抵达巴塞罗那港口,翻越底比利牛斯山脉,进入法国,虽然路程增加了许多,但还是有可能安全到达目的地。因为在西班牙境内,有不少受到英国人迫害,迁徙过去的爱尔兰人,他们会竭力帮助我们。”唐恩非常自信,就如相信自己的事业一定会成功。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抱歉…”王继业的话,没说一半就被唐恩打断。 “请不要内疚,当时你是英国军官,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而现在,我们是朋友,也许将来是革命同志,要知道,本人十分钦佩安德鲁统帅的军事指挥才能。呵呵,全歼3000名英国陆军,把不可一世的纳尔逊赶到地中海,消息传到我们那里,各地的爱尔兰人都欣喜若狂,连续几日载歌载舞,哈哈,可把英国总督的鼻子都气歪了。现在我能为英勇的将军做件有益事情,那更是求之不得。”唐恩开释的说道。 一路上看到所有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无论是见过安德鲁的,还是没有见过安德鲁的,无不震惊于将军的丰功伟绩,痛恨也好,赞誉也罢,都深深加重了赵凯在王继业心目中份量,至于先前还有些迷惑不解的屠杀情绪,同样在与唐恩对话中,被抛到九霄云外。 宾主双方的交谈进行得非常畅快,王继业毫无保留地向英国的反抗者,解释了自己返回东方的目的与任务,而唐恩也不失时机地为了他提供尽所能及的帮助,并预祝他一路顺风。 两个小时之后,在船长的强烈要求下,两人结束了会晤,王继业留在房间写信,而唐恩则为斯文特船长找来女人,让强悍的水手在上面房间里尽情折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伦敦上空的雾(6) 伦敦,整日雾气终于散开却被夜色所笼罩,泰晤士河上静悄悄。 著名的伦敦桥下,在一艘缓慢移动的单桅船甲板上,纳尔逊与自己副官罗斯上尉正围坐在一起,聊天、喝酒、品女人,畅谈着每个男人聚集一起喜欢话题,但说到最后,气氛有些压抑。晚饭时刻,面前的长桌上张罗起一大桌美味佳肴:牛尾浓汤、蘑菇奶油鸡片、烤羊马鞍还有奶酪蟹盖,可惜喜好美食的纳尔逊却从不下叉,只叫罗斯上尉陪自己喝酒,让饥饿的副官感到有些难受。 不过,罗斯上尉只是肚子饿,并非有任何不满,就在今天下午,自己父亲,纳尔逊将军顶头上司,英国内阁海军大臣,下发了一条内阁通告:免除纳尔逊的地中海舰队司令官职务,并在明日调任不列颠岛与爱尔兰海域,守卫本土。通告里没解释任何理由,但全伦敦的人都知道,那是惩罚纳尔逊私自带领地中海舰队撤离战场,而不顾联军及其盟友的安危,致使留守外围的一千多名联军官兵不战而降,一万多名法国贵族与教士惨死在屠夫枪下,这是协调高层利益,平息各方压力的妥协方案。 但对于纳尔逊本人而言,一切很不公平,罗斯上尉清楚的知道,由于小直布罗托要塞失守,拉塞因半岛各个高地成为法国军队扼住土伦港的咽喉,借助强大岸炮就能威胁任何想要驶入港口的船只,如果拿海上力量与要塞大炮硬拼,必定两败俱伤,而结局是拥有不断后援的蓝色军团将迫使纳尔逊带着残缺的舰队离开大锚地,而不是主动,毫发未损的回到波克罗尔岛。 那些逃亡法国贵族,让土伦屠夫再杀死一大批又何妨。这些年来,在伦敦的法国保王党人,不是吃喝玩乐,做些虚无缥缈的美梦,一事无成;就是每日跑到议会与内阁大放厥词,索要钱财,好象大英帝国成了他们印钞机,如果自己也是法国无套裤汉,同样会拿刺刀割断废物们喉咙。当然自己国内的贵族也好不到哪去,这些天街头巷尾,不断充斥着集会的伦敦贫民,他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发表演说,抗议新贵族与工场业主的残酷剥削行径,要求增加工资与福利待遇。幸好,这些人只是市民中的少数,而且很不团结,除了时常堵塞市区交通外,也没造成太大的麻烦,由于他们没再公开声援法国革命,内阁与议会只是要求伦敦警察维持好秩序,武力镇压的议案倒未通过。 罗斯上尉的想法缘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在大革命以前,罗斯曾留学法国陆军军校,与许多非法国人士一起亲眼目睹了革命爆发,感受到人民运动的强大威力,在潘恩带动影响下,年轻气盛的他还秘密参加了雅各宾派活动,并成为早期会员之一。只可惜,罗斯的母亲,一位英国新贵族的女儿害怕儿子破坏家族的荣誉,影响丈夫在内阁的前程,不久后遣人招回了他,从此便与革命的法国断绝了联系,直到后来被自己父亲送到纳尔逊身边,以英国舰队司令副官,法兰西敌人的身份,来到土伦。 而面前的副官上司,正一言不发地喝着鸡尾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丝毫未曾察觉自己副官的感受。罗斯上尉又开始痛恨该死的土伦屠夫,魔鬼安德鲁。是他,利用纳尔逊的书信,编造谎言,并大肆渲染,挑拨陆军部与海军部之间的矛盾,制造了上层政治动荡,使得别有用心的人公开批判纳尔逊生出异心,而愚昧的帝国内阁在保守贵族与舆论压力下,居然撤换了将军指挥权,让一位无所畏惧的优秀将领几乎丧失了斗志… 就在罗斯上尉忿忿不平的时候,纳尔逊却停止了为自己斟酒,放下手中杯子,平静地对着身边副官说道:“上尉,你猜,我们的朋友,那位安德鲁将军正在忙什么?” 将军的一句“朋友”,让罗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上司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个东方撒旦,话说不出来,只是诧异的望着纳尔逊。 “呵呵,别惊讶,我的副官。”纳尔逊明白罗斯上尉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对于任何一位优秀的敌人,也将是纳尔逊的朋友,这是本人与你父亲的惯例,你跟了我时间虽不长,但也应该知道。至于先前的不快,只是久违的冲动而已,已经过去了。” “但安德鲁是屠夫,是恶魔,是卑鄙的小人,他…”罗斯上尉竭力的反驳,因为自己的父亲,帝国的海军大臣也是被他,搞的心神不宁,每日疲于奔命地应付来自各方压力。 只是将军没有让自己的副官继续申述,自己说道:“你错了,安德鲁是位值得你我尊敬的敌人,屠夫、恶魔还是卑鄙,这都是内心恐惧人的描述。嘿嘿,说到屠夫,你可知道自己母亲家族的发迹史吗,100年前你的曾外祖父,基伯尔勋爵,当时驻爱尔兰的英国总督,是他为帝国,更为自己及家族,先后攫取几十万英亩当地人的良田,用于圈地放牧,以获取金子般的羊毛,是啊,他富裕了,你们家族有钱了,但爱尔兰的人口却少了一半,150万只剩下80万不到。”说道这里,纳尔逊以将军的指令再次制止副官的辩驳,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恶魔,这应该是天主教徒常用词汇,你是清教徒,法国革命同情者,当换个称呼,比如,卢梭的信徒,东方的革命者等等。安德鲁对自己的士兵与人民,从不施加暴力,他的杀戮都是自己认为的叛国者,在这一点上,我倒是非常赞同,如同纳尔逊,决不宽恕任何英国国内的敌人,包括爱尔兰人,在心狠手辣上,我还是少了他很多。” “而卑鄙,这只是无知者时常引用的诽谤攻击词语,其实是指挥的艺术,谋略的高明,根本不能放在他,土伦战役的胜利者身上。如果,还保留这样的看法,下一次与安德鲁的对抗过程中,我们又将惨败。对于他利用书信来编造谎言,倒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自己明白了将军决战岂在战场,任何一种有效的打击敌人手段,并不限于军事上,在外交、情报与舆论方面,他做的比我出色很多。知道吗,我的副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伦敦上空的雾(7) 罗斯上尉显然还是不太明白纳尔逊的话,只是出于对上司人品的认同,微微地点点头,算做一种姿态,随即说道:“将军,可能不会再有下一次交锋了,内阁已经同意除掉那个屠夫,不,是安德鲁。”罗斯上尉重新称呼东方人。 “哈,你太天真了,我的副官,安德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据刚刚了解的情报,法国残余贵族也同样策划了一场精心布局的暗杀行动,结果是全军覆没。整整500人,一个也没有活着逃出来。塔尼,与你同过学的那个法国贵族,路易16的少校侍卫官,暗杀行动的指挥者,也死在安德鲁手上。”纳尔逊说道。 “那您说,如何才能打败那个安德鲁?”罗斯上尉追问道,他不是为学年丧命难过,而是为国家的利益在着急。 “呵呵,这个话题,我们待会讨论,你还是先说说,安德鲁将军在忙些什么。”纳尔逊微笑着扯开了话题。 “当然是赶到巴黎,接受新的任命。”罗斯不假思索地答道。 “这只是表面,他回巴黎的主要目的,还是在选择自己的势力,我是个军人不是政客,从与你父亲的交谈中,我得知安德鲁似乎两者才能兼备,军事上我们早已领教到,而政治上,他的出手更是非同凡响,用胜利迎合贫民党人;金钱拉拢丹东等人;用大量财物贿赂国会议员;用残酷屠杀对待一切反抗者,由此巴黎的当权者对这位东方同志只会关爱倍加,至少目前是这样,他的军衔现在比我还高。”纳尔逊说道这里感到有些苦涩,还是再继续话题:“而我直觉告诉自己,安德鲁的能量还未彻底释放出,何许一半的一半也没达到,如果无意外发生,不久的将来,法国命运将与这位黄皮肤将军结合在一起,那时,一场更加恐惧的革命战争会制造整个欧洲君主体制的崩溃,同样可能包括英国。” “如何才能打败那个安德鲁?”罗斯把心中想法再度挂到嘴边。 “打败?怎么打,这不是简单的军事对抗,而是国家间政治、经济与军事实力的综合演练,我不懂政治与经济,那是政客们操心的事情。但在军事上,是大英帝国军队上岸,还是等安德鲁带兵下海。前者不太可靠,倒不是王家海军诋毁英国陆军,是他们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是内阁的既定国策,目前还没好的统帅,惠灵顿?那个花花公子似乎不错,但他仍迷恋于印度的奢侈生活;后者更不可能,法国的精锐舰队已在土伦全军覆没,至少是5年内,建造不起一支威胁英国利益的庞大舰队,安德鲁不会充当傻瓜,他当然明白英国王家舰队在海上的绝对实力,它完全可以对抗欧洲大陆各国组织的联合舰队。”纳尔逊说道,自信地语气也让副官也感受到身为海军军官的无上光荣。 “这不是打不成了?”罗斯上尉听了将军的称述,有些奇怪地问道。 “呵呵,当然要打,不然,王家海军的荣誉以及纳尔逊的威名不是荡然无存了,更要紧是英国在欧洲大陆的利益不能让法国人独占,只是在这场战争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充分而又细致的了解敌人,了解那位谜一样的东方人,就需要有人…”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纳尔逊全神注视着自己的副官,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为了国家利益与军队荣誉,罗斯听从将军的任何调遣!”罗斯上尉察觉到纳尔逊将军的话外音,异常坚定的说道。 “好!你精通法语,在法国留过学,熟悉当地事物,又曾在雅各宾派注册过会员,同情法国革命,因此我与你父亲秘密商议后,决定派遣你执行这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去巴黎,近距离的接触安德鲁,详细记录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解他的内心思想与战略战术,发觉他的劣势与缺陷,若有可能,尽量与之结交,成为他的好朋友,在下次英法交战之前,应竭力保证安德鲁将军安全,防止他被任何政客与刺客所伤害。这个时期会比较长,6个月、1年或许是3、5年,在这个期间内,必须再度成为法国革命的同情者,当然在自己内心深处,英国利益高于一切。潜伏法国的时候,我会派专人与你保持单线联络,而你本人不得与家人、朋友以及情侣继续通讯,任务很艰巨且充满危险,你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甚至是王国派遣的特务,能接受吗?”纳尔逊说出与海军大臣密谋后的真实想法,这也是他刚才犹豫不决的事物。 “没有问题,其实我也想真正认识,将军所推崇的东方人,什么时候出发。”没有任何废话,罗斯上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就在明天,随地中海舰队的新任指挥官离开英国,然后找个机会,秘密潜入法国,接着,你拿着这个信物与纸条。信物是找巴黎的甘杜夫莱先生时用的,他是位瑞士银行家,受大英帝国保护的商人,这几年在法国做投机生意,与许多国会议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凭借这个信物你可以得到他的全力帮助;另外,纸条上记载了他的联络方式,看完后立刻销毁。”说着,纳尔逊将两样东西交到罗斯手中。 默记了两遍,罗斯将纸条揉乱后,吞到自己肚子里,并将信物,一枚并不怎么特别的法国旧式银币妥善保管在自己怀中,随口问了一句:“我能绝对相信那个银行家吗?” “恩,绝对可以,他是英国派往法国的最高情报联络官,我们所掌握的各类法国信息大部源于他的传输通道,更何况,甘杜夫莱还是你父亲的兄弟,你的亲叔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在奥尔良(上) 消除了暗杀者袭扰,我命令侍卫营官兵们在中央平原的山岗上多休息了几天,一是要医治受伤的战士,二是为等候特派员的车队。 3天后,所有伤兵大部都已无恙,剩下几个较重的,也交由当地共和国军队负责继续医治。然而,我的特派员却迟迟未倒,派去几拨人都是沮丧着脸跑回来,看来弗雷德没少给脸色他们看。不得已,在第四天夜里,我亲自赶往布里尤德镇,命令士兵们硬是撞开大门,将弗雷德大爷从女人的床上拖下,几乎是抬到自己马车,继续巴黎的行程。 一路上,车队翻越了中央高原,将里永、维希、穆兰、吉昂等城市抛到脑后,渡过平静的卢瓦河,在特派员地强烈要求下,转道抵达法国中部重镇,奥尔良市。从这里距离巴黎的路程只有2天了。国民公会要求我们15日内达到巴黎,现在正好还剩两天。看到人疲马乏,心有不忍便下令在该市进行一天的短暂休整。 侍卫官兵们在卢瓦河河畔搭起营帐,我则拖起弗雷德与河边散步,因为有外人在场,老管家桑德罗带着犹里西斯躲到一边。没谈几句,就从奥尔良城闻讯赶来一批人,都是当地公社委员、省郡级议员们。不用想就知道是特派员指示自己亲信做的好事,在主人们的盛情邀请下,在弗雷德威胁的目光中,我接受了邀请在城市广场参加了革命群众的联欢活动。 特派员是高兴了,他早就擦亮了军靴,整理好行头,连很少佩带的军刀也拿上了,在赶往广场路上就开始吹嘘土伦军团、安德鲁将军还有自己的伟大战绩,在众人“啧啧”地赞叹声中,不断地满足虚荣。而我可惨了,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一入市中心,就被夹道欢迎的人群一把“拽”下马来,众人高喊着“安德鲁万岁”的口号,无数双手将自己举起,抛向高空,接住、再抛起… 见到这种情况,那些还在市政厅前准备与我久仰一番的委员与议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侍卫们也急的跳脚,费尽全力也挤不到人群中“解救”将军;而我最是倒霉,原想来混顿好菜好饭,随便瞻仰心目中的圣女贞德塑像,却被无数双大手“蹂躏”,头上的三角帽不翼而飞,将军制服上纽扣纷纷脱落,幸好自己用双手尽力维系,否则浑身上下必定被扒个精光,就如刚到法国的时候。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狼狈不堪的我终于被男人们放下,算是安全的回到地面。谁料,更惨烈的事情发生了,先是面前模样还算不错的农家少女给了自己一个奥尔良式的长吻,接着广场上几乎所有女性成员集体涌过来,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在自己的脸上、头上与衣服上留下无数的嘴唇印,还有唾沫。 就在我快要被这类热情的欢迎仪式所窒息时,侍卫终于及时赶来,十来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在人海中,踉踉跄跄着奋力帮将军摆脱众女纠缠,十多分钟后,我终于广场对面的市政厅。看到安德鲁将军窘迫无比的模样,奥尔良大小官员们的脸庞起先涨得通红,接着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市政大厅内笑声雷动。算是自己脾气练到家,愤懑无比的我还是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漠视着众人,直到笑声逐渐平息。 还是侍卫们在乎自己将军形象,立刻借来一身无套裤汉的行头帮我换上,还有一顶革命“小红帽”。重新装束的我,神色自然地与奥尔良地方大员们握手、拥抱,但拒绝触脸。等到见面礼节完毕后,刚让屁股坐下想喝点饮料,就被一个殷切的问候声打断。 “安德鲁将军,真抱歉,群众的反应太热烈了,如同当年圣女贞德进入奥尔良的情景一般,我们也措手不及,希望不要介意,其实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很羡慕与嫉妒你。”说话的是埃伯特,奥尔良革命公社委员,雅各宾派在奥尔良地区的主席,坐在我的左手边,刚才最先发笑的就是他,正以非常“诚恳”地语气为刚才的突发事件做着解释。(注:圣女贞德是20世纪20年代由罗马教皇册封的,但在贞德牺牲的那年开始,法国民间就已经有人称呼她为圣女贞德) 话是好话,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该死的,还敢调侃我,你去试试,是美女也就算了,连60多岁老太婆也过来骚扰哥哥我。虽在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表现在脸上与语言上却是无比的荣幸。 “哪里,哪里,委员同志说笑了,是安德鲁终于领会到奥尔良人民的热情奔放,能与圣女贞德享受同等待遇,那是本人自高无上的荣誉与自豪。” “那就好,将军,请允许我代表全体奥尔良公民向你发出一个请求。”埃伯特说道,感自己感觉到他的笑容里包含一点“阴谋”味道。 “哦,请求,什么请求,安德鲁都将竭力满足热情好客地奥尔良市民。”心有余悸的我还是咬咬牙说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呵呵,就是请将军为在场的革命市民说几句话,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埃伯特欣赏完我的表情,微笑地说道。 晕死了,又是讲演,从马塞开始,我沿路每经过一个村庄、城镇都会被当地的官员拉到市政广场喊话,这次又来了,按照毛主席话是怎么说,是宣传车与播种机。唉,宣传车是当上了,播种机却… 唉,反正也都习惯,收拾好衣着,整理下思路,待委员们安抚了躁动的广场人群,我才离开位置,背着手,昂首挺胸,在官员们地陪同下,慢步走向市政厅二楼的阳台上,面对着成千上万名市民,大声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在奥尔良(中) “奥尔良的公民们,安德鲁感谢你们的热情迎接,只是待会等我说完话后,请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对待腼腆地将军,毕竟我还没娶老婆。”说着,继续擦拭脸上,却引来所有人善意的喧哗。 台下倒有个年纪较大的市民冲着我叫道:“将军,我的孙女不错,刚才第一个亲你就是她,要不,你今晚到我家过夜?!”话音刚落,全场喧嚣声即刻转为哄堂大笑,继而,招来了一场更加激烈辩论。 “该死的木匠,你的孙女哪有我的闺女俊俏。” “哈,杂货铺的女儿还长着雀斑呢,还是我的妹子漂亮,她与圣女贞德一般纯洁、美丽。” … 看到这般情景,我到是没有任何反应,让他们先闹去,自己则站在阳台高处,手扶栏杆,远眺着广场中央的一尊塑像。那是圣女贞德的雕像,描绘的是360多年前,圣女贞德带领援军苦战8日为奥尔良城解围的战斗场景。银制白色盔甲覆盖下的圣女贞德正驾御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军刀,率领着千军万马冲入敌营。 圣女贞德是个奇迹,15岁的农家女孩竟然能担负起挽救国家命运的重任。在英法国百年战争后期,整个法国都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是她重新点燃国人希望的火种,以自己柔弱的身躯,唤醒了濒临灭亡民族的战斗激情,但本人结局却异常可悲,巴黎会战失利后,被自己的同胞,一群嫉妒她的贵族阴谋出卖(准确得说是被法国国王出卖),最后经宗教裁判判决,活活烧死在石柱上。 每当想到这一情节时,无不扼腕叹息,为英雄的悲壮,为叛徒的可耻,更为历史的不公。或许哪天,我也会被人送到断头台,尽管现在的安德鲁风光无限,但经历土伦战役与大屠杀后树敌太多,整个欧洲除法国外,没有哪个国家不痛恨自己,土伦屠夫远比安德鲁叫的响亮,想到这里不觉有些黯然伤神。 混蛋,无所畏惧的安德鲁将军怎么变得如此懦弱了,你还有革命事业要做。即使去死,也要先杀光该死的贵族们,死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无论是战死疆场还是头悬城门,都是勇士最好的归宿。念头一出,整个人也为之振奋,先头的不快一扫而光。 台上的安德鲁是恢复到了从前自信,可台下的群众依然吵闹着。摇摇头,苦笑着我费劲唇舌将各位大爷、大叔、大哥们劝止,赶紧继续自己的话题。 “早在孩提时代的我,从教父的叙述中,了解到奥尔良少女的传奇故事,那时起心中就燃起一个愿望,就是有朝一日一定要到这里来看看,去瞻仰圣女贞德为之捍卫的英雄城市。今天,愿望满足了,我沿着贞德走过的痕迹,进入城市,来到广场,述说着自己的激动心情。 … 她是女性,一个牧羊少女要比当时全法国的男人都要坚强;她很柔弱,却能一次次用自己身躯抵挡敌人进攻,挽救了国家的危亡;她或许不幸,没能看到祖国光复的日子,但用自己鲜血指引了法国人民前进的方向。圣女贞德是民族的象征,自由的旗帜,法国的光荣。 … 与百年战争时相比,现在的形势更加危急。英国人在地中海与英吉利海峡,西班牙人在底比牛斯山,普鲁士人在莱因河,奥地利与意大利人在阿尔卑斯山脉,整个欧洲都在与法国为敌,他们不断侵袭着圣女贞德曾经保卫的神圣领土,企图扼杀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让腐朽、没落的路易家族重新登上王位,让贵族们继续霸占公共土地并无耻地要求*,让大小官吏继续压榨与奴役我们,所有人还要高颂‘真是幸运、真是幸运’。公民们,大声告诉我,你们能同意吗?” “不!” “决不同意!” “绞死一切保王份子!” … 台下再度沸腾起来,无数手紧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着,愤怒地叫喊着。 “对,革命者绝不能同意,对于所有叛国份子,我们必须发现他们、追踪他们、抓住他们、杀死他们,不能留有一个残余。决不留情,毫不手软,这就是安德鲁的信念。 … 在奥利乌尔河谷平原,我枪杀了360名白军;在收复土伦时,我接着处决了1万1千名叛国的贵族与教士;在中央高原上,我又一次让500名刺杀者下到地狱。有人骂我是屠夫,安德鲁从不否认自己的双手粘满鲜血,但你们面前地侩子手仍将高举屠刀,继续除掉一切危害革命法国的害虫,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自己粉身脆骨,也再所不牺。 … 或许有那么一天,我,安德鲁也会遭遇圣女贞德同样结局,昂首走向敌人的断头台,但这算不了什么,我只是希望100年后,会有人悄悄地指本人画像说道,嘿,来看,这家伙是个屠夫,不过杀的都是贵族与反叛者,但爱护人民就像爱护自己的双眼,他是个坚定地革命者。能听着这番话,即使是在九泉之下,安德鲁也能瞑目。 … 最后,我再度感谢热情、奔放、善良、勇敢的奥尔良人民,愿自由、民主与博爱永远留在法国,并播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自由万岁! 革命万岁! 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说完这些话,人群再度震天动地欢呼起来,口号声响彻云霄,我频频挥手示意,一直继续了10多分钟,才在委员们的再三劝说下,簇拥着转身离开。 市政厅里举办的晚餐虽不丰盛却很丰足,没等主持人发话,自己倒先不客气地灌下一大杯啤酒,再塞入一根火腿加面包,狼吞虎咽地嚼着,丝毫不顾及他人的反应。这可不能怪我,现在已是下午6点多,从早上8点到现在,自己是滴水未沾,还赶了场集会演说,真是又渴又累。相信可怜的弗雷德特派员内心后悔死了,恨不得举起一面牌子,上面写到:我,弗雷德不认识这个饥饿的安德鲁将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在奥尔良(下) 三个多小时后,酒足饭饱的我与弗雷德坐着同一马车,在士兵们的护卫下,往营地赶回。 “亲爱的将军,就你今天精彩地表演真应该去当政客,白天讲演的那功夫,能到国民公会把那些议员们说得手都要拍烂,巴黎的无赖汉们最喜欢你这样的屠夫了。狡猾的东方人,当个屠夫还要为自己寻找无数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一点上,你与里昂的机枪手,富歇如出一辙。”弗雷德打着饱嗝,把一股子酒气喷到我的脸上。 恩,就知道瞒不过眼前的老混蛋,别看他怕死、贪财、好色,但眼光独到。嘿嘿,和我的导师一样,难怪能在这乱世中活着那么长久,同道中人。遂下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聊地望着窗外夜景,淡淡应付道:“彼此,彼此,别人都只说弗雷德特派员是土伦屠夫的帮凶,其实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好了,骂名我独抗,利益你来享。” “该死的将军,你的语气中体现不出丝毫的内疚,当了土伦屠夫还不好,升官了,发财了,盟友也有了,嘿嘿,不用我具体说明了吧。”弗雷德的话极其尖刻,不给我留一点情面。 “其实,那些贵族与教士们,即使留下他们性命,也没人说声感谢话语,嫉恨依旧,更为你我留下祸根。将军以不到千人伤亡就歼灭上万敌军,6日内成功收复山岳港,这是军事上的伟大奇迹,无论用什么语言来夸张与形容都不过分。反叛的保王党人与你早就势不两立,也包括其他欧洲王室与当权者,与其同他们妥协,还不如做得彻底一些。屠杀贵族与教士,获得普通民众的狂热支持;掠夺他们财物,让议员们欣赏,期待着下次惊喜,等你哪天真的有难,也自然会有人搭救,别企求上帝帮忙,不过看丑陋的嘴脸,加尔文教派神甫也没教导好你。” 弗雷德说的很深刻,也正是自己所考虑的,与法国旧贵族的矛盾已经不可调节,就索性干脆些来个了断,欧洲各国王室无不沾亲带故,得罪了波旁王朝的残余份子也就在与各国封建势力为敌,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惟有战斗到底。政治上,多投靠那些共和派人士,他们与保王党人也势不两立;军事上,借助法国民众的力量反击各个敌对国(反法同盟)进攻,并将革命旗帜插上他们的国土。人都是讲究利益的,只要把敌对自己的人打疼了,打怕了,再给予一些从他们或其他人那里强夺过来的财物充当“糖果”,不相信他们当中没有不首先妥协与退让的家伙。 可这只是前期的举动,最终的结果仍是靠自己实力,妥协与退让都只是暂时的,出卖与背叛随时可见。不畏惧圣女贞德的悲惨遭遇,那是自己随口说辞,骗别人可以,做为自己座右铭就不行了。必须营造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政治、军事与经济上都是如此,近处,是从自己安全着想,远处,是从未来的中国革命入手。可在异国他乡,一个东方人要培植自己的力量,谈何容易。犹太人,何许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吧,但愿,他们不要背叛自己。 弗雷德看到半天没有吭声,误以为他说的话让我难以接受,随急忙解释道:“将军,你别在意,弗雷德和你一样,喜欢钱,你是为自己的国家需要钱,而我是为女人需要很多钱,”特派员的话题一转,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呵呵,对了,有件大事,我倒是忘了,年轻的将军大概25了吧,呵呵,需要敦厚的弗雷德为你介绍巴黎美女认识吗?别害羞,你又不是苦行僧,在战场上的时候,一点也不腼腆。” 防下窗帘,将自己有些前倾的身体往靠背移动片刻,斜视着面脸淫笑的弗雷德,冷不丁地讽刺道:“特派员的眼光真独特,找女人却怎么地,那天从床上把你揪起来时,身边躺的女人除了奶子大点,一无是处。” “这能怪我吗?整个城镇没有一家妓院,该死的埃贝尔党份子们怂恿各地公社委员,关闭了全国所有的风月场所,很多漂亮的妓女都被拉到断头台。弗雷德除了喜欢钱,爱好女人,偶尔也迷恋权位,倒也是个坚定的革命者,当然像罗伯斯庇尔,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我是比不上,丹东主席却是我的榜样,还有你,除了暂时不碰女人,你那点不和我一样?!”特派员有些激动,说着手舞足蹈起来,幸好这是在颠簸的马车上,才没有愤怒地拖着我打架。 “特派员公民,安德鲁诚挚的收回刚才说过的话,既然你怎么有热情地帮助兄弟,我也不再推辞。那么,就请你帮我选择一个女人,恩,要是美女,哈,一定要是金发美女!”越说越兴奋,到后来,察觉到弗雷德同样开始讥讽式的望着我。 “好了,伪道士,别在恶心地表演了,说正经的,我到是真受人所拖来充当说客。嘿嘿,巴拉斯的女儿长得很不错,还当过你的勤务兵,哈,那个花花公子般父亲居然还能生出如此端庄的女儿,不要,太可惜了!”弗雷德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巴拉斯议员让你说的?” “废话!弗雷德可没有女儿介绍给你。” “柯赛特漂亮吗?” “这是废话!你和她呆过3个月,应该比我更清楚。” “柯赛特是巴拉斯议员的第几个孩子?” “又是废话!柯赛特是议员唯一孩子,其他的都是野的,或是沼泽派编撰出来的。” “你获得什么好处?” “更是废话!你未来岳父保证介绍更多的女人给我认识。” “婚姻是件大事,我能再考虑考虑吗?” “全是废话!听特派员,没错的,大不了我自己让出几个巴黎交际花给你当情妇。” “我的特派员,你老婆真的死了吗?” … 第二天上午,大队人马继续起程,这将是抵达巴黎的最后一天。 注:从下章开始,管杀不管填接受朋友们的建议,采用第三人称取代第一人称,另外,为配合宣传,会在某日多发几章。唉,终于是到巴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巴拉斯的官邸(1) 1794年1月13日夜,来自东方的朝拜者,还差几天就满25岁的安德鲁将军,按照陆军部的指示,留下大部分侍卫营官兵在城外,轻车简装进入了欧洲的革命圣地,巴黎。至所以选择晚上入城,安德鲁有他自己考虑,不愿张扬,避免意外发生,而更大的担心缘于将军本人在奥尔良的“悲惨遭遇”。 21世纪的巴黎是美丽的,人处街头放眼望去,房屋建筑,风格炯异、各具特色,令人叹位观止。各种商店,五光十色,使人目不暇接。巴黎是西方文化首都,这里不仅有举世闻名的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卢浮宫、凡尔塞宫等名胜古迹,还有着夏乐宫、议会大厦、协和广场、人类博物馆等著名建筑,全世界爱美的女人都知道香榭丽舍大街上陈列着的各类华丽服饰,更别提响那誉全球的巴黎时装节。这些地方象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世人,让他们流连往返。 1794年的新年伊始,安德鲁眼前巴黎却是另一番模样:主干道两旁建筑物倒是异常的宏伟高大,却过于黑暗与压抑。昏暗的街头油灯下,一辆孤独马车穿行于梧桐树间。寂静地大街小巷里行人稀少,透过窗外难得看见几行背影,偶尔从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脚步声,那是国民自卫军的夜逻队发出的。两旁民宅里几盏微弱烛光下,玻璃窗内晃动的人影一闪而过。听到大街上传来马蹄声,一、两胆大脑袋伸出窗外,用略带惊恐的目光警惕张望,随后快速缩回,紧闭玻璃,扯上窗帘,依然鸦雀无声。 漆黑是巴黎夜晚单一的色彩,恐怖则是行路人感觉的味道。 马车上的安德鲁暗叹一声,放下厚厚地窗帘,转头却发现自己的勤务兵,犹里西斯已经睡醒,朦胧着伸着懒腰。 真是孤独啊,安德鲁心里再度叫喊着,侍卫们在夏德中校带领下都留在巴黎城外的军营,也包括自己的军医官;弗雷德特派员倒是来城了,只是几分钟后就分道扬镳,不知所终;老管家桑德罗也在昨天留下书信,不辞而别,现在自己的身边惟有车厢前两名赶马的侍卫以及眼前的男孩。 看到将军正望着自己,犹里西斯赶紧放下疲倦,急忙说了一句:“将军,巴黎太安静了!” “是啊,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或许是白天过于喧嚣了吧。”安德鲁似乎在自言自语,并将视线对着车厢,那是他知道身边的犹里西斯仍然恐惧着,先前的战斗洗礼只是减少了他对血腥畏惧,而自己那恶魔般面孔却永远驻留在男孩的脑海里,不曾磨灭。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里?”可能是眼前的压力小了许多,犹里西斯的说话显得平静。 “我导师的家里,你的将军在巴黎可没有住所,也不想半夜敲打陆军部大门,只有骚扰巴拉斯议员。”安德鲁淡淡的解释着,紧接着问道:“管家桑德罗赶回威尼斯前,交代你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对我提起,只是吩咐我听从将军的任何指令。”犹里西斯说道。 点点头,因为从犹里西斯眼神里,安德鲁看到的是诚恳,没有半点隐瞒。犹太人为何这么急忙,只是留下那枚代表犹太共济会最高信物的长老戒指以及一封书信,解释说由于商会有些紧急事物需要处理,便在昨天晚上,自己回到奥尔良军营之前就单身离去。难道是商会出现大事了?否则不可能如此匆忙的调走桑德罗,但愿他们不会因此影响对自己的支持。安德鲁内心虔诚地祈祷着,还嘀咕着他本人平日里并不信仰的上帝名字。 马车继续前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到外面侍卫传来的低沉声音:“将军,巴拉斯议员的官邸马上到了。” 官邸,私人住宅。嘿嘿,自己的导师,巴拉斯议员居然有如此魄力,敢在革命的核心地保有自己领地,连马拉、罗伯斯庇尔这样的革命巨匠都靠自己微薄薪水来维系房租,难怪三巨头轻视他;保王党看不起他;埃贝尔派痛恨他…他却受到宽容派以及沼泽派的青睐,热月政变后,青云直上,混到督政府首脑之一。来自东方的屠夫将军想着想着,更觉得历史的不公与玩笑,只所以有这样感觉是因为真正的革命者无一例外都没有好的结局,罗伯斯庇尔、埃贝尔走上断头台,马拉则死于非命,而活的越发滋润倒是那些如同墙头草一般的骑墙派,如:巴拉斯、弗雷德、塔内朗等人,前者是督政府首脑之一,法国最先富起来的人物;中间是拿破仑的亲信,帝国警察总局高官;后则更要不得,服侍了几代法国帝王,被誉为19世纪欧洲最伟大的政治家。三人的崛起与发达或许不一,但都有相同特色,那就是立场上反复无常,心理上察言观色,行动上把握时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这段时间心态上的转变,看来是受到他们影响甚多。 几分钟后马车慢慢停住,犹里西斯也已经收拾好行装。车厢前的一名侍卫跳下来,打开车门,将军与勤务兵先后走下。 巴拉斯住在沼泽区受难修女街六号,房子是议员来巴黎第3年,大革命爆发后2年时买的,花费了20000金法郎,房子后来经过拆毁重建,又用去50000金法郎,门牌在巴黎街道在大革命期间换过数次。整个房子共高四层,全部为砖石结构,高度适中,略带一点建筑装饰,正面临街,背面对着私家花园。 注:有书友称本书让他们真实地了解到法国大革命历史,对于这种评述,本人汗颜。相对于一些读者,作者或许比他们了解一点大革命,但这只是了解,不是深刻认识,管杀不管填与丹东同志一样诚实。为了叙述这段伟大的历史,作者的确是花过很多时间钻研(呵呵,夸大了事实,只是浏览而已),包括法国史、英国史、德国史、意大利史、欧洲史还有各类军事、经济、法律等相关书籍,书中讲述的历史情节,有些是真实表述,有些是作者观点表达,有些则是自己编撰,还有些根本是本人在篡改历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巴拉斯的官邸(2) 第27章巴拉斯的官邸(2) 正当安德鲁将军下车后,习惯地扭扭腰、摇摇脖子,努力消除旅途疲惫的时候,不远处,一位全黑装束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高声喊道:“我亲爱的孩子,欢迎你来到巴黎。” 东方人抬头一看,却是巴拉斯亲自来楼下迎接自己,三步并两步,高兴着迎过来准备热烈拥抱自己的导师,不料却被中年人抢先抱住。 “你终于到了,哈哈,功勋卓著的安德鲁将军。恩,长得更加壮实了,不错,不错。”松开手,巴拉斯用力地拍了拍安德鲁宽阔的肩膀,喘着大气,兴奋地用自豪语气说道。 “站在面前的只是你学生,我尊敬的老师,远在山岳港的安德鲁日夜想念着你,只是一路坎坷,用了几个月时间才重新见到自己的导师。”一身蓝色戎装,站着笔直的安德鲁将军,毕恭毕敬行了个标准军礼,神色庄重说道。 “很好,非常好。哈哈,我知道,我都知道。”巴拉斯听到安德鲁的申明,开心的放声大笑,全然不顾及周围邻居们感受,继续问道:“对了你的特派员公民呢,他怎么没来?” “哦,特派员说有事情要办,入城后不久就提前与我分别。”安德鲁解释道。 “该死的弗雷德,必定是跑到伯爵夫人的床上去了。好了,不管他,大家一路辛苦了,都请先进来吧。”巴拉斯转头招呼着身后一位管家模样的妇女,让她准备好茶水点心,请客人进入房间,并对安德鲁说道:“先让你的侍卫们睡在楼下,你随我到楼上歇息,今天一早我就已吩咐雷色夫人收拾好了所有房间,来吧。” 安德鲁向勤务兵与两名侍卫交代了几句,转身随巴拉斯一同上到3楼的一个房间里。 这是一间很具特色的卧室兼书房,说到特色源于内部陈设的东方情调:10多个燃烧着的粗大蜡烛把光明撒满房间的各个角落,与厚厚地呢制窗帘外漆黑的夜色相比,这里像是上帝保佑的地方。精美的日本仕女屏风、考究的中国红木家具、精致的印度手工银器、昂贵的土耳其羊毛地毯,墙壁旁书架与椅子都是按照中国样式打造的,十分好看。床的装饰更是夸张,不仅宽大,每个角还雕刻着一条龙,向上攀登,床头板上有祠庙,内有神像,两旁有人在祈祷。如果不是墙边熊熊燃烧着的壁炉,以及散发清淡的紫罗兰香水味道,安德鲁真怀疑自己来到了东方的某个王公贵族家里。 看到安德鲁如此惊讶于房间的陈设,巴拉斯微微一笑,拉着自己的学生,用手指着面前景物,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满意吗?” “为我?”安德鲁更加诧异了,因为在他眼里,除温暖的壁炉与地毯外,所有东西只是多余的,几个月艰苦地军旅生活,养成了他对奢侈作风的厌恶,但此时却没有表现出来,仅仅是内心的自然反应。 “东方韵味的摆设,或许感受到自己家乡的温馨;壁炉的温暖火焰能减轻身上的伤痛;紫罗兰的香味也可消除旅途疲劳。来吧,脱去你的外套,到壁炉边上烤火,待会儿雷色夫人会给我们送上茶点。还是多喝茶吧,太多的咖啡,对你的伤势没有任何好处。”说着,巴拉斯拉着安德鲁径直来到壁炉边,两人相互对坐着木制桌椅上。 壁炉内燃烧火焰释放的热气,很快驱赶了安德鲁身上的寒气,朝着热源,俯下身,撮撮手,深吸一口,好让温暖进入自己的肺腑,缓解一下隐痛。十多天旅途中颠簸让将军的伤痛时时发作,白天还好说,紧张的战斗情绪与民众的狂热支持压制了不快,但在夜晚却异常难受,因为帐篷内不能生火,只能跑到外面的篝火边,在军医官的陪同下用热度来麻痹酸痛的部位。几次,不堪折磨的安德鲁想到了鸦片,这个时代最好的止痛药,幸好意志还算坚强的他,终于迫使自己放弃了那个念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伤痛的加剧,下这种决心所需要的毅力与恒心越来越,越来越薄弱,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接受罂粟花诱惑。想到这里,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 听见得意弟子莫名其妙的叹息声,巴拉斯望了望眼前情绪有些低落的安德鲁,当下也猜想不到,察言观色地他也不就此询问,只是选择另一个话题说道: “安德鲁,想知道这段时间巴黎最多议论的话题吗?” “哦,什么话题?”年轻人闻声抬起头,立刻端坐着问道。 “当然是你了,我的孩子。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国民公会、咖啡馆与私人社交场所,大家都在谈论着神秘的东方人、英勇善战的将军、山岳港的缔造者…还有很多具体的描述,相信你也耳闻。哈哈,幸好聪明的你是在晚上抵达巴黎,否则奥尔良式的遭遇将在巴黎加倍上演。”巴拉斯神采飞扬的说着,到了最后居然高声笑了起来。 笑声感染的安德鲁,他也接着笑了起来,不过更多是尴尬的苦笑。古往今来,任何国家与民族对英雄的热情从来都是无可比拟的,更何况,这是在以浪漫与自由著称的法兰西国度,即使是英雄本人来自东方,兴奋无比的群众也会说:看吧,我们并不孤单,全世界的革命同志都在支持着我们,就像安德鲁将军一样。安德鲁也明白这种热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更高的期待,更强的渴望,那都反映为更多的战斗胜利。如果哪一天,战场失败或政治风向转变,安德鲁毫不怀疑自己也会向无数个殉道者一样,被民众所抛弃,这就是现实,一个看起来似乎美好却非常残酷的真实世界。 “那些都是老师的提拔、议会的信任、民众的支持与士兵们的英勇,安德鲁本人倒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做了些任何司令官该做的事情。”安德鲁显得有些恭谨,谦虚无比地陈述着自己的所谓观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巴拉斯的官邸(3) “这是过于谦逊,太多的矫揉造作不是山岳将军作风。或许是你们东方民族固有的特性,但请不要在巴拉斯、更不要国民公会面前显露。知道吗?”巴拉斯站了起来,以自己少有的严厉语气,对着眼前的学生训斥道。可当看到将军有些羞愧的脸色,可能是感于话语分量过重,随又转口说着: “按照国民公会的安排,当我们的英雄到达巴黎第二天,就是明天上午,我将陪同你到公会大厅,接受议会授予你的最高荣誉:国民公会的荣誉议员。别惊讶,我也是在前些天,库东委员亲口告诉的,要知道,算上托马斯.潘恩,你可是获得这一殊荣的第二人。” “安德鲁何德何能可以担当如此的荣誉,噢,不,我的意思是说明天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准备?是不是要见到罗伯斯庇尔委员?是否要在国民公会接受议员质询?”安德鲁及时改口,紧张的问着自己关心话题。 “呵呵,你不要准备什么,我已经用你送来的财物打点好了一切;罗伯斯庇尔领袖会在会议结束后单独召见你,或许是准备请你吃午餐;至于你所说的质询应该叫陈述,凭借你那无可比拟的演说能力,我倒害怕在场的议员们听完后,兴奋地把你抬出议会大厅。”巴拉斯挥挥手,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对了,导师的米里哀助理呢?怎没看到他.”谈到这里,安德鲁发现周围少了一个熟悉的朋友。 “哦,米里哀在你从山岳港出发之前,就到诺曼底选区参加竞选,若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你就可以在国民公会看到,不过,大家都要相互称呼对方‘议员公民’了。在临走的时候,也曾请求我本人代他问候安德鲁兄弟。”巴拉斯得意洋洋的说道。 当然老资格议员当然有骄傲的本钱了,这个出身名门贵族,旧制度下的军官,曾参加过美国的独立战争。在大革命以前,其家族已中道没落,独自来巴黎时本人是一无所有,因而积极地投身革命。1789年攻打巴士底狱的时候,巴拉斯是革命群众中为数不多的贵族之一(历史记载,有3人属于贵族阶层)。后来加入雅各宾派,逐渐成为沼泽派的代表,宽容派的同盟,之所以如此,是源于巴拉斯从一贫如洗到一夜间暴富,成为巴黎有名的政治富翁之一。这也招致了贫民党人的怨恨,在巴黎公社推出了一系列法令后,巴拉斯的侄子被捕,自己也被国民公会派出的调查委员会隔离在家中,随时接受质问。要不是他的弟子,安德鲁将军持续在土伦取得辉煌的胜利,赢得了巴黎民众的欢呼,相信巴拉斯要不是在监狱苦熬,就是早上了广场的断头台。现在好了,侄子无罪释放,针对自己的调查也无果而终。钱照赚,官照升,当巴拉斯议员重新回到国民公会的时候,得到了大部分在场同僚的起立欢迎,依据库东委员的提议,他又获得了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官的职务,并成为法国最高权力执行机关,公安委员会的委员资格。而他的大弟子,即将在自己选区获胜获得国民公会议员的职务,至于25岁的安德鲁更是前途无量:陆军中将、国民公会荣誉议员、巴黎各阶层的新宠。巴拉斯时常感叹道,自己可以横行于巴黎街头,而无人阻拦。 (注:巴拉斯获得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官的职务是在热月政变后,而公安委员会的委员资格,他根本没有得到过,如此变动是为了情节发展需要。这里特别说明一下,以前以后许多情节都是作者改造过的。) 兴致正浓的时候,管家夫人送来了茶水与点心,茶不再是碧螺春而是另一种名茶,出产于宜昌五峰山区的采花毛尖(嘿嘿,随便宣传一下老婆家乡的茶叶,哪个兄弟要买,找偶啊,晕,别扔砖头啊!);点心也是中国特色,安德鲁一眼看出,它是江西名点桃酥。 茶叶可以从广州运来,多花点钱,自然可以办到,但这点心却无法保存到巴黎,除非是现做,难道巴拉斯居然捞了个中国厨师到巴黎?东方人有些纳闷。 学生的疑问显然被自己的老师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巴拉斯拿块点心慢慢品尝起来,随后解释道:“别吃惊,巴拉斯可没聘请东方厨师去做这种点心,而是雷色夫人从一家咖啡馆里做招待的年轻人那里买来。恩,味道不错,快尝尝,不知道是不是原滋原味。” 虽然肚子不饿,但在老师的建议下,安德鲁还是从盘碟中取出点心,放在嘴里。 该死的,桃酥里面怎么放了芥末!呛人的味道让安德鲁狼狈不堪,连连咳嗽,胡乱间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灌下。“扑”的一声,刚到口的茶水却被他全部吐出,原来是可怜的将军,全然忘记了狂饮的茶水是刚刚泡得,过高温度将自己的口腔轻微灼伤。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巴拉斯的身上与脸上挂满了残茶与水珠,导师并不生气,也没责怪莽撞的青年人,只是不慌不忙的擦拭杂物,随后为安德鲁倒了一杯香摈酒,递到他的手中,关切地说道:“喝点香摈,这对你口腔恢复有好处。” 浓郁的香摈味道缓解了嘴里微痛,呲牙裂嘴了一番,安德鲁总算恢复了正常,本想起身就刚才事情向老师道歉,却被制止,因为巴拉斯引出了另一个话题。 “从上次在土伦酒馆的会晤后,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何自称中国人,而并非清国人?” “噢,噢,这,这是因为,安德鲁从不承认满清政权代表着中国,它只是野蛮人统治下的奴才王朝。”安德鲁说话还是有点不太正常,但也算是清楚表达完他的观点。 “是这样,那…” “抱歉,议员,客人来了。”门外传来雷色夫人的敲门声打断了巴拉斯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巴拉斯的官邸(4) 巴拉斯议员起身向安德鲁道声抱歉,便快步走到门外,随手掩上房门,轻声问道:“是他来了吗?” “是的,议员,现正在楼下。”雷色夫人回答道。 “恩,马上请他到2楼的会议室,告诉他再过30分钟,也就是12点20分我就下来。”巴拉斯掏出怀表,确定了时间。交代完事情后,议员转身回到学生面前坐下,悠然自得地继续品尝东方的茶点。 而此时的安德鲁却在心中纳闷,那是因为巴拉斯的神秘举动。已经是深夜,还有客人来访,此时的巴黎已开始实施宵禁令,按照刚刚颁布革命恐怖条例规定:市内所有的营业场所,无论是咖啡馆、酒馆、剧院还是各俱乐部,必须在10:30以前打佯关门。凡在夜晚11点半以后外出的成年人,必须事先向所在区的革命委员会登记,并由该机构签署通行证,并随时接受国民自卫军巡逻队的盘查,若无通行令且行动诡秘者,巡逻队有权将其逮捕,以涉嫌间谍或破坏罪名押送监狱审问。 安德鲁在进入巴黎的时候就深刻感受到这一点,即使是在自己马车最显眼位置标住了陆军部专用字样,还有全副武装士兵在前面驾御马车,但在沿途仍受到巡逻队的数次询问。幸好这段时间以来,全巴黎的人都在传诵山岳将军的丰功伟绩,虽没人见过安德鲁本人模样,在当他走出马车时,一副东方人的陌生面孔,外加陆军中将的制服,却让所有在场的巡逻士兵肃然起敬,立正行礼,因为他们知道面前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偶像,英勇的安德鲁将军。一番“纠缠”之后,巡逻队强烈要求亲自为将军保驾护航,只是被安德鲁婉言谢绝,随后才悻悻离去。而普通人就没有这么幸运,安德鲁至少看到两个人因证件不全遭到逮捕。 那个拜访巴拉斯的客人同样相当不简单,埃贝尔党人及其同盟者一定不会来,他们虽不再追查贪婪议员的罪行,但决不可能与之拥抱;贵族保王党人也不会来,他们痛恨自己阶层叛徒的决心,不亚于痛恨屠夫将军;三巨头也更不用说,消息灵通的安德鲁知道他们在颁布恐怖条例后,每到夜晚就以身作则,要么呆在自家,要么在同志们的住所;惟有丹东派与沼泽党人喜欢与巴拉斯交往,难道… 安德鲁在胡思乱想着,他的导师也在天人交战,看似悠闲的他正在决定一件事情,那是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关于巴拉斯的私生子的传言很多,但他只有一个亲生女儿,那就是柯赛特,这些年来,巴拉斯专注于政治权谋,往返于各个社交场所,结交了各类情人贵妇,因而冷落柯赛特与她的母亲。前年母亲为此郁郁而终,倔强无比的柯赛特开始与自己父亲打起冷战。倒是议员本人还是疼爱自己的女儿,试图弥补先前的过错,在南下土伦做特派员时,就带上她,不想却为一件小事,两人不欢而散,15岁的柯赛特偷偷跑了出去,却出现在安德鲁的军营里充当勤务兵。 起先,巴拉斯也没觉得什么,权当做小女孩好玩而已,而且自己还是相信安德鲁为人,同时派了亲信在暗中保护着她。后来随着安德鲁地位的节节抬升,整个事件忽然发生变化。为掌握安德鲁言行好为自己服务,巴拉斯派遣柯赛特最亲近的雷色夫人,说服了自己女儿充当父亲耳目,随时通报将军的各类信息,在这件事上,连米里哀助理也被隐瞒了。本来一切发展的都很顺利,关于安德鲁的情报,不断的从柯赛特传到巴拉斯,直到有一天,柯赛特闷闷不乐的一人跑回巴黎,巴拉斯发现事情不妙,追问之后才知道土伦司令官察觉到自己的“卧底”。惶恐不安的他,一连发了几道书信,撤回所有的密探,并派专人递交到自己的好友,弗雷德特派员手中,请求他调和与自己学生的关系裂痕。在得知河谷平原大捷与土伦光复后,巴拉斯越发感觉到安德鲁的重要性,便在随后书信里,他再度请求弗雷德撮合自己女儿与山岳将军的婚事。在这件事情上,柯赛特自己倒没怎么反对,从孩子那害羞且带欣喜地目光中,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完全明白女儿的心思,问题的关键是在安德鲁那边了。不想,回到巴黎的弗雷德却中途溜走,事情的结果也没通报一下。 该死的嫖客,真该让他累死在伯爵寡妇的床上。巴拉斯忿忿不平的暗骂一句,并结束了自己的犹豫,决定在下楼之前开诚布公地讲述心中所想之事。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在柔软的地毯上走了两圈,最后停下,对着面前的将军,说道: “安德鲁,有件事情,巴拉斯必须向你道歉,就是关于柯赛特的事情,她…” “导师,请别继续说下去,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明白。”安德鲁打断了老师的话题,以军人方式树立起来,郑重地说道:“此次深夜造访导师的官邸,就想请求你,答应学生的一个请求,允许安德鲁与你的女儿,柯赛特小姐订婚。” 安德鲁的前一句话让巴拉斯心往下沉,而随后的解释却把自己送上天堂。刚才还在无比痛恨弗雷德的议员,已经在心里估算着准备介绍哪几个美女让他认识。恩,问题算是解决了,有了英勇的安德鲁将军在军界为自己张目,巴拉斯在政治上的前途将更加如鱼得水。 “好,很好,非常好。”三个肯定词表达着议员的激动心情,神采飞扬的巴拉斯将安德鲁按回位置上,兴奋地叫道:“哈哈,我就知道,自己的学生也将成为自己的孩子。订婚,恩,不需要吧,干脆直接举行婚礼得了,明天就让柯赛特从郊区别墅回到巴黎,如何?” 巴拉斯的反应还让安德鲁大吃一惊,自己明白所谓的这桩婚事只是一场政治交易,巴拉斯盼望军事上的帮助,而安德鲁需要政治上的同盟军,两者利益结合下考虑,才促使协议的达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巴拉斯的官邸(5) 但要说立马结婚,东方人却不太乐意,到不是不喜欢柯赛特,而是来自21世纪的他,不想找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做老婆,至少还应等上几年,因而订婚到是可行的。于是,安德鲁重新站起来,在自己脑海里收索着一切可以利用词汇,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导师,是不是太急些,赵凯的父亲在临终前,曾让本人发誓:他日不灭满清,决不娶妻生子。” “不妥,这是借口,巴拉斯老师也可当你半个父亲了,必须听我的。复国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要是你一辈子完成不了誓言,我的女儿岂不是要等到老。”大手一挥,那是巴拉斯不满意安德鲁的解释。 “要不,先等上几年。”安德鲁开始有步骤地退让。 “几年?” “5年!” “不行,1年!” “4年!” “不行,最多2年!” “就3年了,不二价!” “恩,同意,不过,订婚仪式必须听我的安排,在月底完成!” “同意!我的导师” “错,称呼需要改变了!” “遵命,我的父亲!” … 如同菜市场里的一番讨价还价,两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高举盛满香摈的酒杯,碰撞之后,一饮而尽,仿佛双方谈成一项大买卖一般。的确是大买卖,婚事的商议只是个烟幕弹,其实质是巴拉斯与安德鲁结成了战略同盟。在以后的政治旋涡中,巴拉斯凭借自己女婿在军事上的辉煌胜利,不段巩固与坚强着自己的地位,并最终登上法国权力的顶峰;而安德鲁同样借助巴拉斯的影响力,不遗余力地发展自己势力,进而成为全法国乃至全欧洲最具实权的军事统帅。这一历史事件,被后人戏成为“婚姻协定”。只是几年后,看似坚如磐石的协定,却因为二人在观念与利益上激烈冲突而宣告结束… “对了,我的孩子,待会儿我会向你介绍一个人,你先等等。”终于,巴拉斯记起来楼下还有一位久等自己的客人,拍拍未来女婿的肩膀,随后走出房间。 不多时,巴拉斯带来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一身革命装的打扮,风尘仆仆像是与安德鲁一样,是从外地赶回巴黎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东方人就是安德鲁将军,我的未来女婿;这位是我的塔尔布老乡兼同僚,国民公会议员,公安委员会的委员,巴雷尔。”热情的巴拉斯为双方介绍着。 巴雷尔,国民公会议员,公安委员会委员。出身于中产阶级,曾在图卢滋大学攻读法律。1777年在塔尔布法院任推事。1788年赴巴黎,1789年5月作为塔尔布代表出席三级议会,参加起草比戈尔、塔尔布的陈情书。1789年秋参加雅各宾派俱乐部。国民公会召开后属平原派(即沼泽派),后转为山岳派的丹东派。因竭力赞同处死路易16,1793年4月当选为第一界公安委员会委员,支持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政策,1794年开始反对三巨头,后参加热月政变… 又一个政坛大腕啊,安德鲁心中念道。嘴上与行动上却不迟缓,赶紧迎上前,立正行礼,说道:“你好,巴雷尔委员,很高兴能见到你。” “你好,安德鲁将军,呵呵,全法国都在传诵你的伟大功绩。”应着客气话的巴雷尔,又转头对着自己的老乡,巴拉斯说道:“羡慕,羡慕,该死的暴发户,你不害怕全法国的未婚女人都找你家的麻烦。可惜,可惜,巴雷尔可没有女儿嫁给我们的将军。” 巴雷尔戏弄的语气让巴拉斯的老脸光彩无比,却使得腼腆的安德鲁脸红脖粗。善通人意的巴拉斯,一边打着哈哈为自己女婿解除尴尬处境,一边则一手拉着一人,来到壁炉边安定下,为了三人斟着上等的波尔多香摈酒。 从随后的交谈中,安德鲁了解道巴雷尔委员早在去年5月作为平定叛乱的共和国军特派员奔赴旺代地区,直到萨维内战役胜利后,才接到巴黎调令赶回巴黎,同样是今天晚上刚到。 “旺代与布列塔里地区的叛乱是不是完全平息了?”问话的是巴拉斯,听众是安德鲁,答话是巴雷尔。 “还没有呢,军队只是歼灭了大部叛匪,相当多的敌人都转入游击战,南特将军还在继续清剿他们,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不过,你的好女婿倒是在来巴黎的路途中为我们消灭了500人的叛军。”喝着佳酿,巴雷尔委员说的却是不太好的消息。 “看来,又必须在国会上通过决议,继续增兵,平息叛乱了。”巴拉斯有点不情愿的说道,因为这场动乱使得他掌握的贸易利润损失不少,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则是他的初衷。 “或许,我们应该与叛军达成和解,内战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伤亡,是应该和平解决内部矛盾的时候了。”一旁的安德鲁突然插了一句,却让两位委员同时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是不解与惊奇。 “哦,为何这样说?你不是一直主张彻底消灭反叛者吗?自己的行动也是毫不留情,决不宽恕。”说话的是巴拉斯,他很不理解安德鲁的话。 “说说看,你的想法,安德鲁将军!”巴雷尔却是一脸惊奇,似乎他很赞同安德鲁的建议,鼓励着年轻人继续往下说。 “是这样的,两位委员同志。在山岳港的屠杀是因为安德鲁非常痛恨投敌叛国份子,对于他们当然不能手软,是有多少杀多少;对于刺客也不能心慈,公安委员会颁布的恐怖条例,就要求严惩一切阴谋份子,更何况,安德鲁不想给敌人一个错误的信号,认为自己好欺。 至于那些旺代地区的反叛残军,现在多为愚昧的当地百姓,他们因为环境闭塞,消息不灵,而受到贵族与包税人的煽动蛊惑,不自觉的加入其中。所以,必须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保留性命,活下去的机会。再说了,叛军的士兵们战斗力虽不强,但作战勇敢,根本不畏惧死亡,这是安德鲁在中央高原战斗中感受到的强烈信息。清剿工作不顺利,势必加大更多的不稳定因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英国人正在纠集欧洲大陆的各类封建势力,准备一场新的反法同盟。而在我们准备这场新的战争之前,必须确保国内局势的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巴拉斯的官邸(6) 宽容不是针对每个叛乱份子,英国人支持的贵族反叛者必须清除,但可以放过愿意效忠共和国的包税商人,比如,拉瓦席。”安德鲁说道。而他所陈述的一大段话结果,只是引出最后几个字,一个人的名字:拉瓦席。 拉瓦席,化学家,现代化学的奠基人、《百科全书》撰稿人、包税人。生于律师家庭。1766年因发表有关大城市照明设计的论文而获得法兰西金质奖章。1768年进入王家自然科学院,1785年升任院长。他曾兼任火yao总兼、农业委员会会员。1789年革命后起草教育法典,并被选为制宪会议候补成员。1790年任度量衡委员会秘书和司库。他是氧原子发现人,因发现“物质不灭”定律被称为“现代化学的奠基人”。大革命中因包税人身份,受到当局怀疑,并遭到马拉等人抨击。1792年11月国民公会下令逮捕前包税人机构成员,而被投入监狱… 只要有一点化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拉瓦席大名,安德鲁,当然也不例外。现在的拉瓦席正关押在巴黎近郊的某个监狱中,如果不做营救,按照历史的记载,他将会在1794年5月被革命法庭处于死刑。在18世纪末的法国,要能找到一个精通近代化学、火yao制造、农业规范与教育改革的全才,拉瓦席可是第一人选。早在来巴黎路途中的安德鲁就在盘算着,如何帮助这位倒霉的现代化学奠基人摆脱厄运。因为他是旧式包税商人,能够施加援手的惟有面前两位,思想接近平原派与宽容派的公安委员会委员。 听完安德鲁的解释,巴雷尔不由自主地望了巴拉斯一眼,误以为是同僚的主张通过安德鲁来叙述,但巴拉斯轻轻地摇摇头,做出一个否定的答复。 “恩,说的有道理,只是为何你要点名拉瓦席,你们认识吗?”发问的是巴雷尔,因为他奇怪于东方人会为一个囚犯说好话。 “我根本不认识拉瓦席,但安德鲁读过他写的书,一本宣扬物质不灭的书籍,我很喜欢。”安德鲁满脸诚实的说道。的确,年轻的将军是读过化学家的著作简介,可那是2百多年后的事情,诚实的安德鲁并不想解释这一点。 “营救他或许并不太难,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只要公安委员会中有两人同时向革命法庭提出担保便可释放,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巴拉斯一边忙着为大家斟酒,随口就提到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因为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学生,未来的女婿;另一个是幼时玩伴,现在的同路人,巴拉斯言语之间也就肆无忌惮。 “贪婪的贵族!”这是巴雷尔心中的想法。 “典型的暴发户!”这是安德鲁脑海里收索到的词汇。 “他是科学家出任过火yao制造总监,可以利用他的学识继续为共和国效力;他是旧时包税商人,赦免他可以体现团结与宽容的一面;他是前包税机构的负责人之一,一定掌握了相当多的信息,包括机构内部在革命期间藏匿的大量财富。”安德鲁毫不犹豫的编造出三个理由,只是自己看中的是第一个理由,巴雷尔欣赏的第二个理由,巴拉斯赞同于第三个理由。 “值得考虑!”巴雷尔表示支持。 “同意!”巴拉斯更不反对。 … 一番磋商之后,三人确定了营救拉瓦席的初步方案,由两位委员提出担保申请,安德鲁负责获释后拉瓦席的安置工作。 这是一个大家都非常满意的结果。巴拉斯很高兴,因为他也知道巴黎包税人组织的确藏匿过大量财产,贪财好色的他,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让自己能够买下整条街道,而且这个主张也不损害他的即得利益,营救一个关押多时,且没有太大影响力的经济囚犯,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巴雷尔同样高兴,因为他回到巴黎的目的,就是准备劝说委员会采用较为宽容的政策对待可以投降的敌人,但他知道自己的主张只能在丹东与平原党那里等到一点回音,效果不大。现在有了另一个位委员全力支持,还有一位如日中天的山岳将军帮助,原本不大的希望,开始有了点眉目。 安德鲁则是最为高兴,有了两位公安委员会委员的联名担保,拉瓦席性命基本无忧。能够成功营救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这比打上3个胜仗还兴奋。现在安德鲁将军已经在规划着,拉瓦席同志的工作安排。继续让他待在巴黎显然不太合适,应该送他到山岳港,那里还算是自己的地盘,有着军团保护,任何人都别想动拉瓦席念头,除非… 安德鲁的想法很好,思路也很清晰,只是事情没进行到一半就被巴拉斯的话语打断。 “拉瓦席事情,我与巴雷尔委员会出面解决,但对旺代地区残余叛军的处理问题,你最好在明天亲自向领袖陈述,罗伯斯庇尔应该会接受你的建议。”回归平静的巴拉斯开始嘱咐安德鲁,希望未来的女婿准备好思路,罗伯斯庇尔可是一位精明无比的山岳派领袖。 刚才还是美好心情的安德鲁,这会儿又开始有些紧张,但更让他难受的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提出了一个让他惶恐不已的事情。 “还有你,我的巴雷尔兄弟,你与卡尔诺都是主管军事的委员,请帮我的未来女婿谋个好差事,暂时不要让他继续出征,毕竟我不能直接出面谈及这个敏感话题。”巴拉斯说道。 巴雷尔点点头,放在自己的酒杯,围着壁炉走了几步,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转身看着一旁焦急不安地安德鲁,缓缓地说道:“目前国内基本上没有战事,旺代的叛军也不成大气候,出征不太可能。所以留在巴黎绝对是可行,明天会议结束后,我与陆军部部长卡尔诺将军商议一下,让安德鲁在陆军部出任他的副手,如何?要知道,卡尔诺委员在与我的书信联络中,很是赞赏过安德鲁将军的军事才能。本人的建议一定会让他高兴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巴拉斯的官邸(7) 巴雷尔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也赢得了巴拉斯的首肯,却得不到当事人,山岳将军的附和。听到自己岳父与巴雷尔的对话,安德鲁内心快后悔死了,难道真要自己留在巴黎,这个恐怖的都市,等到1794年3月14日,亲眼目睹埃贝尔及其革命同志,与肖梅特等人携手走上断头台;等到4月5日,看到被人诬陷“颠覆共和国”、“妥协投降”的罪名,而被处死的丹东、德穆兰等宽容派人;等到7月28日热月政变,与自己的岳父还有保王党人一起,“高声欢送”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与库东等人殉道于他们的事业。 埃贝尔、丹东与罗伯斯庇尔这些伟大的革命者将要一个个死在断头台上,而通晓历史的自己却无能为力。营救一个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包税商人,并不太难,但要避免1794年里发生的一场场政治悲剧,安德鲁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个疯狂的时代,太多的冲动与不理智,只是让人死的过快。安德鲁早就不是刚到法国的赵凯了,在他的心里明白,一切的结果,或许都是命中注定,自己只是大革命历史的旁观者与见证者,而不是改造者,至少现在不是,那是还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安德鲁有些犹豫的表情早被巴拉斯看在眼里,准岳父倒是非常关切自己女婿,他知道年轻的将军是割舍不得军旅,有些不太习惯狡诈的政治生活,微微一笑,安慰地说道:“放心,我的孩子。巴黎是天堂,那是胜利者的乐园;巴黎也是地狱,那是失败者的刑场。巴拉斯在军事上的成就不如你,做水手的那会,专门吃败仗;但在政治上,我有敏锐的眼光、谨慎的思维与准确的判断,可以坐在火山口而不被烫着,这一点,巴雷尔委员可以作证。所以大可放心,更何况,你本人也有做政治家的天赋:卑鄙、阴险与狡猾,这些敌对份子对你的形容,也正是你本人能力的肯定。那封陷害纳尔逊的书信,全欧洲都在传扬。目前你欠缺的只是经验,多加历练对你只有好处。” 巴拉斯承认本人是胜利至上论的簇拥者,巴雷尔也不否认自己的感同身受,走到安德鲁的身边,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老师说的很在道理,放弃你的营地生活而坐到这个火山口,的确不太好受,但这是一种锻炼。巴黎政局看似平静,却潜伏着巨大危机,三巨头们仍然固执的执行着偏激的恐怖政策,已经危机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底层的贫民们一日三次的游行与示威,那是埃贝尔党人及其同伙在煽动;平原党的商业与政治利益得不到有效保障,而心有不满;丹东领导的宽容派也在暗地活动,试图改变当前政体,这一切的发生都促使保王党人及其支持者蠢蠢欲动,妄图颠覆共和。而你,一位受到各位势力欢迎的共和派将军,或许能缓解这一危机,至少不能让巴黎再遭受一场洗劫。” “我能做什么?”听到上述意见,安德鲁感到有些疑惑。 巴拉斯沉默了一会儿,用目光征询了巴雷尔的同意后,起身对着面前的安德鲁,郑重地说道:“努力与各派保持良好的关系,竭力保持政治上的独立性,蓄积足够的实力侍机而变。” “我们属于什么派别?” “呵呵,我的孩子,没有派别,我们只是一个利益结合体。反对者们赠送我们一个称呼:骑墙派,也许能说明问题。” “我们的宗旨?” “在宽容的政体下,协调各个阶层关系,结束恐怖气氛,恢复法兰西秩序。” “侍机而变?是政变吗?” “那是后话,目前必须结交更多的盟友。” “我们的盟友是谁?” “一切反对恐怖政策的共和派人士,主要是丹东派与平原党。” “保王党人呢?” “如果不反对共和制,可以缔结盟友。” “我们的敌人是谁?” “一切危害自己利益的人与团体。” “包括三巨头吗?” “或许是,但目前不能声张,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必须等待时机。” “埃贝尔派呢?” “现在的他们闹得过于猖狂,三巨头们已经在酝酿强制措施,准备实施武力镇压。到那时,我们又将多一个坚定盟友。” “安德鲁,我本人可以获得什么利益?” “该死的巴拉斯,你把这么好的青年也教导成为一个贪婪者。不过,我还是欣赏你的直率,你想得到什么利益?” “我要有山岳港及其周围地区的直接管辖权,直属师团归安德鲁个人调度,并自己拥有发动对外战争的权力。” “第一个与第二个条件根本不是问题,你的岳父就可帮你完成,第三个比较麻烦,前提是我们必须掌握巴黎政权。如果你能赢得战争,自行负责后勤保障与战利品的公平分配,巴黎的政客们没有太多理由加以反对。” … 三人的谈话持续到第二天凌晨2点,在达成一系列协议之后,巴拉斯与巴雷尔才陆续离去,留下安德鲁一人独自在房间,毫无风度的躺在地毯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整个事情过程。肮脏的政治交易,这是安德鲁的第一感觉,但并不为此有过多的内疚,对未来历史的熟知与自己生存本能的驱使,让他懂得什么是真理,就是不折手段地获取自己利益。如同战争中的一切暴戾行为,都是所有军队的共性,是快速提升军队士气的最佳手段,胜利者肆无忌惮地获取失败者的财产,是致富的捷径;霸占他们的女人,是yu望的满足。 夜深了,很是疲惫的安德鲁放弃了脑力劳动,决定赶紧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应付明日的会考。会考?很熟悉的词语,看来只有在梦中,才能回到那个和平的年代。 舒适的房间里,蜡烛继续在燃烧,厚厚地窗帘依然阻隔着光线的传播,外面的巴黎市区依旧是黑夜笼罩。安德鲁将军已经进入睡眠,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而在距离几个街区的一个隐蔽阁楼里,还有几个人在微弱的烛光下,商讨着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巴拉斯的官邸(8) 阁楼里共有3个人,老人与两个中年人。争论声来自于中年人之间,他们都是站着,几个小时的争论并没让两人感到丝毫疲惫,相反是更加激烈。坐着的是老人,好象是个贵族,老贵族,哦,对了,就是那个幕后策划袭击山岳将军的公爵。 他正一言不发地待在自己位上,脸上爬满了悲哀,双眼紧闭,嘴角在微微颤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老人的膝盖上搁着一副小像册,如果在近一点,可以发现像册里描绘是一家人团聚的情景,一男一女加一小孩。男的是塔尼,公爵的女婿,一个青年贵族,死在中央高原;女的是爱丽丝,公爵的女儿,怀抱中的小女孩是老人的孙女,母女俩殉难于土伦大屠杀。 “爱丽丝、塔尼、还有我可爱的小孙女,你们一家终于在天堂团聚了,却狠心把我这个老头子孤零零地留在这个冷漠世界。”老人用布满皱纹的双手不断触摸着像册,脑海里不停回想起以前的温馨时光,试图抓住早已远逝的亲情。但他还是失望了,因为自己面前两个人的争论已经演变为无休止的谩骂。 … “我的兄弟,你忘记了自己是个贵族,居然帮那个屠夫在说话。” “我是贵族,更是正直无私的贵族,我的陈述是在为我们自己利益说话。” … “该死的议员,那个东方撒旦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为他卖命?” “没有好处,是当前局势的需要。不像无耻的你,居然还敢在布列塔里索要*。” … “放屁,你已经背叛了法王,真应该送你上断头台。” “上断头台是你,你的无能才导致旺代地区起义的最终失败,真不知道你还有脸跑到巴黎来。” … 两人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风度,矛盾持续升级,幸亏阁楼上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双方的怒吼没能惊动街面上巡逻的*,却无情地打断了老公爵对往日的幸福回忆。 “够了!”老人声音很低沉,但铿锵有力,简短地两个字就让公鸡般的两个家伙立刻偃旗息鼓,相互恶狠狠地对视一眼后,耷拉着脑袋悻悻地回到各自位上。 短暂的停顿之后,老人强压着内心的冲动,长舒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书桌前,将手中的像册小心端放好,并未转过身,只是背对着自己的追随者,说道: “王国已经遭受了4年多磨难,牺牲了多少贵族,流淌了多少高贵的鲜血,如果争吵能结束这一切的不幸,我愿意陪你们到共和派的议会大厅里辩论。可这不行,根本不行。好了,议员,你说说看,法国的贵族为何要与共和派的郐子手达成妥协。” 议员,就是那个隐藏在国民公会中的保王党份子,听到公爵的发话,感到自己的主张或许能行,随即兴奋起来,喜形于色地解释道:“是的,公爵殿下…” 议员的话,刚刚开口却被旁边的武夫粗暴打断,“不,公爵殿下,对于那个黄皮肤撒旦,我们必须除掉他。” “怎么除掉?”议员反问道。 “派出死士,实施暗杀。在巴黎,他不可能有更多地侍卫留在身边,机会难得!” “死士?!你难道想让所有的保王势力暴露在敌人面前,等待着下一轮大屠杀吗?” “砰,砰,砰…”桌面上发出的敲击声,再度制止了两人无休止的争论,愤怒的公爵转过身,以异常严厉的表情面对武夫,说道:“你,闭嘴!在乡下待了不到1年,连贵族起码的礼仪都忘得精光,还谈什么复兴王国。请继续说下去,议员,希望你的理由能让我们都信服。” “当然,我是有充分的理由说明这一切。第一:这几年来,法国境内的贵族力量在暴民们的屠杀下,已大大削弱,如果我们继续张扬下去,恐怕再无翻身之日,别说复国,就连起码的生存权都将不付存在;第二:由于连续的失利,盟国们都已暂时放弃了军事上援助,孤立无援的我们无法应付国内各个反对势力的攻击,与其中一派或几派的妥协是适当的;第三:安德鲁是王国的敌人,但还不是最重要的。目前的最大敌人是埃贝尔党与疯人派领导的巴黎暴民,还有雅格宾派的三巨头们,是由他们发起的恐怖政策导致了一幕幕屠杀,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安德鲁只是个工具而已;第四:巴黎的当前局势非常微妙,除了雅格宾派的三巨头们、丹东派、平原党以及各类暴民组织外,又出现了一股新的政治力量,那就是巴拉斯议员领导的骑墙派。对不起,对于这个称呼,我也是在平原党人的日常集会中听到的。他们到底有多大势力,我还没弄清楚,但本人的直觉是其实力非同一般,加以时日,必将左右巴黎的政坛。而那个山岳将军就是巴拉斯的弟子,马上还将成为他的女婿。为此,我在今天早上在巴拉斯的官邸,专程拜访了他,并密谈了3个多小时。其过程很愉快,巴拉斯有条件的与我们结盟。如果顺利的话,那个东方屠夫或许能调转枪口,面对其他激进的共和派。” “什么条件?”公爵一边制止武夫的莽撞举动,一边继续发问。 “停止在旺代地区的军事活动,与巴黎现政权达成和平协议;保证不再针对安德鲁的任何谋杀。”议员说道。 “我们的好处?!” “在国民公会与公安委员会上,将会有人提出一项民族和解议案,解除对贵族们的无端迫害与镇压。” “能通过吗?” “通不通过那项议案,毫无意义。我们的真实目的在于转移共和派对我们的注意力,挑拨他们之间的内部纷争,好让疯狗们相互争斗,永无宁日。” “很好!你费心了。”公爵略加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认可议员的建议,随即又说道:“可以,我同意你全权处理与巴拉斯派的结盟协定,事后向我汇报就可以了。” “我反对!”武夫跳了出来,高声抗议道:“公爵殿下,您忘记了那个屠夫杀害了您所有的亲人,我们必须为此报仇!” “仇是要报的,但决不是现在。好了,我命令你:明天,不,就现在立刻撤走所有的刺杀队,全部回到旺代,等候共和派的招安吧。快天亮了,我有些疲惫,你们都下去,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老人无力的挥了挥手,两个部下行了个贵族的礼节,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对不起,我的孩子们,为了王国的利益,我必须妥协。但我以贵族的名誉保证,一定会拿安德鲁人头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望着桌上的亲人像册,公爵下定了决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在国民公会上 (1) 安德鲁来到巴黎的第二天。 7:30分,雷色夫人叫醒了将军。一阵漱洗之后,女管家已经为客人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早点。上午8时许,安德鲁陪同巴拉斯一起驱车,赶往国民公会。按照导师建议,将自己的所有随从,包括勤务兵在内都留在巴拉斯的官邸。 今天是个大晴天。早早升起的太阳,用阳光驱赶了黑夜,巴黎的街道上开始有了活气,喧闹取代寂静。女人们三五成群坐在教堂前的石阶上一面用旧布做纱团,一面唱着马赛曲。蒙梭公园和卢森堡公园都成了练兵场。所有的十字路口上都有紧张忙碌的兵工厂,它们当着过路行人的面制作长枪,并赢得掌声。人们满怀豪情地微笑。 到处都是富兰克林、卢梭、布鲁多以及马拉的半身像。军事学院的学员列队游行,国民公会的法令称他们为“战神的见习生”,民众称他们为“罗伯斯比尔的年轻侍从”。商店橱窗外张贴着公社布告,规定每人每十天有一斤肉。因为门前排起了队,排队的人按顺序用手抓住一条长绳。男人们要打仗,排队的基本上都是妇女,也就引来浪荡公子,他们穿着油亮的靴子,戴着绒毛帽,嘴里叼着牙签,试图调戏着姑娘们。他们像小偷一样受到人民的追捕,保王派却称之为“积极公民”。然而,除此以外,很少有偷窃。严重的匿缺,坚忍的廉洁。光着脚的人,饥肠辘辘的人从平等官的珠宝商橱窗前走过时,严肃地低下眼睛。 马车经过塞纳河上的一座石桥,桥头矗立着大卫雕刻和绘制的巨像,梅尔西埃贬之为“巨大的木头小丑”。所有的墙上都贴着大大小小的告示,白的、黄的、绿的、红的、印刷的或手写的:“共和国万岁!”儿童也结结巴巴地唱“一切会好起来”这支歌。 (注:以上段节取材于“九三年”中对巴黎市民的描述。安德鲁不太诚实,但作者很老实,借用雨果大师的语句若干。) 从巴拉斯的家里出发,需要穿越5个街区,横过塞纳河,才能到达国民公会。巴拉斯从上车开始就后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安德鲁却不安分,先是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似乎害怕笔挺的军装上沾有丁点灰尘;摆弄完毕后,便微微揭起窗帘,四下张望起塞纳河两旁的景致,可惜没有埃菲尔铁塔;新鲜感刚过,又开始掏出怀表,紧盯着上面转动的时针发愣。 是8点12分。安德鲁有些紧张,因为急驶的马车距离民族宫越来越近。 (注:民族宫即杜伊勒里宫。国民公会原址在马内日大厅,在路易十六走上断头台后不久,议员们决议将国民公会地址移至杜伊勒里宫,杜伊勒里宫也同时改名为民族宫,时间是一七九三年五月十日。) “还有至少20分钟才到,我的孩子。有点紧张了?”刚才还在坐席上假寐的巴拉斯不知何时睁看眼,望着焦急不安的年青人,轻松的说道。 安德鲁还算诚实,没有矢口否认,但也只是点头表示。 “恩,没什么,你不是去打仗,当然打仗你倒是不怕。去议会只是让你、安德鲁、我的女婿、勇敢的山岳将军在公众场合接受全体议员们的祝贺。要知道不仅仅巴黎市民歌颂你,就连国民公会的议员们都无一例外称赞着你。”巴拉斯说道,语气中带着夸张自豪。 安德鲁听到导师的赞誉,脸色很平静,没有什么大的表情。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吹捧,将军的脸皮怕是连针也扎不进去,加以时日,或许铅弹也将无可奈何。 没有过谦的废话,安德鲁却想起一件事情,突然问道:“包括保王党人?” “毫不奇怪,议会里总能有一两个属于他们的人。” “也是属于旧式贵族复辟者吧。” “你如何明白的!”巴拉斯感到了惊讶。 “这不难想到,昨晚的谈话中,你已经隐含了这层意思。而且,”安德鲁停顿了一下,隔着车厢手指着驾车的马夫,继续说道:“巴黎的治安并不太好,参与谋杀的多为复辟份子。作为公安委员会的委员、国民公会的资深议员兼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的巴拉斯,竟然敢在大街小巷中肆无忌惮的穿行,身边却只配备一个马夫,连起码的警卫都没有。更何况,现在马车上还有一个被所有贵族们所为痛恨的土伦屠夫在场。但出发后到现在的直觉告诉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在监视与跟踪我们。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你的警觉性很高。”这是巴拉斯的赞扬。 “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安德鲁淡淡的应答。 “政治上的需要。” “需要出卖自己灵魂?!” “不是出卖,是利益。” “哦,利益是借口吧。” “巴拉斯也是贵族出身。” “我知道。” “所以,作为贵族女婿的人,也将是贵族。” 安德鲁不在吭声,默默地缩在一旁,似乎有些气馁。巴拉斯明白面前的将军心中所想,接着说道:“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贵族,是那种相互间称呼对方为公民的新贵族。在这方面我们与光荣革命后的英国新贵族有些类似,只要有权有钱,权是政权与军权;钱是财产或创造财产的能力。” “你们有交易?!” “是的,他们派遣了特使与我会晤过,就在你抵达巴黎的几个小时前。” “达成了协议?” “是的!” “政治很肮脏!” “安德鲁很幼稚!” “我只是难以接受。” “容易理解,伟大的事物背后从来都是肮脏。” “其实,你应该直接告诉我,所有的事实。” “我没直接说,是因为有些时候,自己领悟总比他人口述要深刻得多。” “我没话了,需要休息。” “呵呵,那就专心准备你的说词吧,待会儿在议会大厅里能派上用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在国民公会上 (2) 安德鲁停止了话题,双手抱胸,头靠车厢,开始闭目养神。而他的导师兼未来岳父也不再多说,盘算着自己的安排。很快,马车到达了目的地,国民公会的所在地:民族宫。 如果你想狂热,就应该做伊斯兰教徒;如果你想虔诚,就应该做佛教徒;如果你想感悟,就应该做基督徒。安德鲁尽管挂着一张加尔文教派的面具,但在内心根本不属于任何教派,或许应该称赞他是无神论者。然而,下车后的安德鲁蜕变成为一名朝圣者,在他的身上,你能感受到各类教徒的“优良品质”。 伊斯兰教徒的狂热,表现在他言语中。步行在议会大厅路上,安德鲁将军通过巴拉斯的介绍,“荣幸”与“久仰”成为他问候两旁议员的常用语,年老的,年轻的,既不年老又不年轻的。谦卑、热情、有教养,这是所有接触东方人后的第一印象。 佛教徒的虔诚,体现在他举止上。迈着女人式的小碎步,紧跟在自己导师身后,每到一处地界,就高声发出“伟大”与“光荣”的感叹词。如果不是具备东方人面孔,并在老议员的带领下,恐怕连民族宫里的清洁工都会以为这是乡下人进城。 基督徒的感悟,源于将军的表情。行经途中,偶尔也会停顿下来,在新竖立的某个伟人前,或花坛的喷泉边,以肃穆庄重得有些夸张的面容,沉思片刻。“狂热的革命者”与“虔诚无比的同志”,这是别人对他的评论。“伪道士!”则是巴拉斯对弟子毫不客气的形容。 国民公会的议会大厅位于平等楼,是在民族宫的两座楼之间,一座是团结楼,另一座是自由楼。会议厅在二楼,一楼成了长长的守卫厅,里面塞满了守卫国民公会的各兵种的武器和行军床。国民公会有一支仪仗队,叫作“国民公会的精锐部队”。会议厅曾是国王的剧场,现在成为革命的舞台。它长四十二米,宽十米,高十米,是维加拉尼所建。 国民公会的大厅可以容纳两千人,极限是三千人。一进议会大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高耸的讲台,又高又陡,上下相当费劲,但在面对议员们发表演说时,却十分有效,因为有了高度优势就会感到兴奋。不过,身后的议长席更高,而且爬升容易。 整个大厅里也分上下两层,上面的都是观众席,座位在经历93年的暴动后已经撤消,现全部改为站立。下层也有观众席,只是有些不太本分的无套裤汉在议员们演说期间,不时发出喧哗外带不文雅动作。不久前,在丹东派建议下,也全部取消,尽管埃贝尔派竭力反对。 因为议院仍需要人民监督,就保留了上层空间的观众席,“无教养份子”(德穆兰语)还在发出喧哗与不文雅举动,获得授权的卫兵们已经可以强行拉走他们。现在议会大厅里,上层属于无套裤汉,下面是议员们领地,不过也安排了若干非议员座位,那是贵宾级的待遇。安德鲁将军是贵宾,所以他能享受这种礼仪。 一路上不断检查自己行头的将军,终于结束了无休止的徒劳。刚步入会场,就被雷鸣般的掌声吓了一跳,这是所有议员以及上层市民们在起立欢迎他的到来。安德鲁有点胆怯,缩了缩脖子,紧贴在导师背后,在数千位观众们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跟着。巴拉斯拉着安德鲁坐在自己的身旁,没有到贵宾席,因为安德鲁也即将成为议员中的一名。座位是原先的一位议员腾出来的,2个月前,因为被指责贪污,埃贝尔派控制的巴黎公社送他上了断头台。 “腼腆的孩子。”这是老议员的评价。 “腼腆背后是谨慎。”这是中年议员的注意点。 “又来一个伙伴。”这是青年议员的欢呼。 “哈哈,英俊的小伙子。我喜欢!”这是楼上革命妇女的叫声。 “唉,土伦屠夫长得有些像娘们!”这是吃醋的无套裤汉嘀咕得话,因为怕招来众人责骂,声音很小。 掌声与欢呼一直持续到安德鲁坐到位置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那是议长桌上小铜铃的功劳。清脆的铃声过后,所以人必须停止喧哗,否则会被侍卫们请出或拉走。 现任议长是宽容派的德穆兰,前任是丹东,他要多陪妻子,辞去了主席职务,今天没有到场。在这个位置上,雅格宾派待了很长时间。巴雷尔坐过,丹东坐过,本来罗伯斯比尔也能坐,但他拒绝了,因为成为掌管公安委员会的领袖比当议会主席更有实权。 摇过铜铃,等到会场秩序恢复平静后,德穆兰站起来致辞。刚开始的话说得很简单,就是欢迎安德鲁将军到来,并准备授予其本人国民公会荣誉议员的称号。等到所有人都预备鼓掌时,可德穆兰话题一转,开始讴歌将军的英勇战绩。不知道是金钱的效力,还是形式的需要,主席的赞美声抑扬顿挫,充满了革命激情。但听众们不太乐意,楼上莽汉与妇女们纷纷对着主席台,开始笔画起下流动作,幸好会场里光线很暗,台上看不清台下,周围的卫兵们也装做不见,个个打着哈欠,背靠在墙角。楼下的议员们也没闲着,三五成群的低头扎堆,像蚊子一般发出嗡嗡叫声。 平原党人在中央,因为这里地盘大,可以容纳人数最多的党派,安德鲁及其导师也在右端靠中间的位置;丹东派们在右边,因为那里更接近主席台,随时保持与议长的私下联络;三巨头及其忠实簇拥者在左边,因为地势相对较高,似如山顶,可以环视其他位置;埃贝尔党及其同盟者在后面,因为能接近上楼的革命群众;保王党份子很分散,有的在中央,有的在左边,有的在右边,但绝对不在后面,因为暴民们的眼睛很毒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在国民公会上 (3) “台上苍蝇的叫声很难听。” “你在引用杜申老爹报中的评论,我同意!” “加我一个,同意!” “应该找个时机清除掉!” “什么时候起义?” “该死的埃贝尔,这里不是谈论此类话题的地方。” 埃贝尔党及其同盟者的议论,被肖梅特检察长轻声呵止。 … “德穆兰昨天又没参加雅各宾修道院的集会。” “恩,他是忙于科德利埃俱乐部的演说。还有一点,请修正你的措辞,雅各宾修道院应该叫雅各宾派革命社。” “科德利埃俱乐部?圣贤马拉的功劳,现在成了垃圾们会议场所。可悲!” “是啊,气愤的人民之子会在坟墓中打滚的!” “我们也会进入坟墓。” “可能,但事先必须清除所有垃圾!” 三巨头们也在议论,圣鞠斯特引出话题,库东在回答。罗伯斯庇尔端坐一旁,沉默无语,他的弟弟,小罗伯斯庇尔靠在他身边。 … “怎么搞的,新任主席的废话太多了。” “哦,这是在拉拢与巴拉斯的关系,很正常。” “那个贪财好色的贵族巴拉斯,我很鄙视他。” “我们的丹东同志也如此。不过要说明一点,鄙视那个没落的贵族无所谓,但别轻视他,更不要得罪他。” “为什么?” “因为巴拉斯的地位,弗雷德、塔利安、巴雷尔还有富歇都是他的盟友,山岳将军也是他本人的得意弟子。当然,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宽容派的德拉克鲁瓦因为没有获得议会主席的职位,而心存不满,菲利波则在一旁小声地劝导自己的同志。 塔利安,大革命时期巴黎公社领导人之一、热月党主要代表人物。生于巴黎,其政治生涯始于参加1792年8月10日起义。巴黎公社秘书,国民公会议员。曾是激进的山岳派份子,受公安委员会派遣去西南地区组建革命军队,又到波尔多平定叛乱。在波尔多他生活放荡,奢侈豪华,结识卡芭露丝,成为其情夫。但在年初,本人被召回巴黎后,因为卡芭露丝作为前侯爵夫人被逮捕,遂与三巨头们反目,与巴拉斯私人关系甚好。 … “暴发户,你昨天跑到德穆兰的家里,干什么去了?” “送钱。” “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坦白与诚实了。” “哦,他是受丹东主席的影响。” “错了,丹东是前任主席。” “嘘!小声点,当心昨天拿你钱的家伙摇铃。” 平原党人那边,数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靠在一块,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几次因为音量过高,而招致他人的白眼。 巴拉斯与他的同志们也没闲着,塔利安与巴雷尔,正在耻笑着精神不振的弗雷德。 “弗雷德,伯爵夫人床上舒坦吗?”这是巴雷尔的怪声。 “当然舒坦了,弗雷德离开巴黎的那会儿,至少有3位好心的猛男在帮伯爵夫人压床,富歇到加来之前,也好象去过。”塔利安有些嫉妒,因为他的情人卡芭露丝,一位侯爵夫人被公安委员会下属的革命法庭关押在监狱里,不让自己接近。 “这是恶毒的攻击!”弗雷德嘀咕了一声,心有不满地转身求救于巴拉斯:“嘿,委员同志,为何不帮我说话。还有你,我的将军,你们间的好事还是本人撮合的,个个都望本了?” 安德鲁红着脸,看着导师。导师没有发话,只是对着前台噘噘嘴,示意特派员小声点说话。 “什么好事?!”塔利安非常关心的问道,并放弃了对弗雷德的发难。 “恩,不说!去问当事人,巴雷尔也清楚。”弗雷德开始卖乖。 巴拉斯不开口,安德鲁更不吭声,于是发问的塔利安追问起巴雷尔,后者在被逼无奈之下,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 “该死的家伙,我要当证婚人!”塔利安很激动,几乎站了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巴拉斯一把拉住。 “我要当!”巴雷尔抢道。 “是我的”弗雷德毫不示弱。 “嘘!都别争,新主席的话说完了。”巴拉斯插了一句,因为他看到德穆兰议长摸了摸手边的墨水瓶。这一个不被察觉的细小动作,巴拉斯观察得非常清楚,它代表着议长的发言行将结束。 “… 最后,让我们再度以热烈掌声欢迎山岳将军的到来。” 德穆兰的发言终于结束,所有的人都在响应其号召,拼命地鼓掌欢呼。 “安德鲁!安德鲁!”这是埃贝尔党人在欢呼,楼上的革命群众也在附和。 “请站起来,安德鲁将军。”这是平原党人在呐喊,宽容派们也在支持。 三巨头们倒是坐的非常安稳,轻轻地拍着巴掌,却并不发话。 “台阶很高。”听到呼唤的安德鲁站了起来,只是在面对通向讲台上的阶梯时,自言自语地说道。 “恩,有点像断头台。”接话的是弗雷德,他遭到了周围同志们的严厉指责。 “嘿嘿,你是应该学习一下。”这个低沉的声音来自一个不起眼角落,在议员们头顶。革命群众中暗藏着一位衣着平常的老者,他在阴险诅咒着将军。是个贵族,高贵的公爵殿下。 费力走上高耸讲台的安德鲁,意外受到了德穆兰主席长时间的热情拥抱,这个情景让巴拉斯很是吃醋,警惕性很高的他知道,这类举动意味宽容派准备拉拢自己的弟子兼女婿。其他的人都在骂他无耻。那是许多天之前,在巴黎社团的集会里,强烈要求制裁屠夫行径的呼声中,噪音最大的家伙就是他;在国民公会的表决中,第一个跳出来支持对安德鲁奖赏的也是他;平日庄重异常的议长却屈尊降贵,竟然跑下主席台,亲自迎接山岳将军的到来。 受宠若惊的安德鲁,在议长殷切的陪同下,一同走到讲台中央。德穆兰示意下,年轻的将军红着脸,频频向四下人群挥舞着自己双臂。等到有些疲乏了,面带亢奋表情的德穆兰才扭头对安德鲁说道:“按照国民公会的惯例,安德鲁公民在获得荣誉议员的称号前,必须自我陈述一番,然后接受议员们的提问,这只是类似采访性质的简单问话。可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在国民公会上 (4) 不可以也得答应,安德鲁点头表示同意。 举止优雅的德穆兰议长返回主席台,摇起小铜铃,制止了会场上的喧闹声,同时宣布山岳将军的自我陈述开始。 孤独地安德鲁开始一个人站在讲台中央,内心感到有些紧张。虽然集会讲演对于他而言,已经历过无数次,如同家常便饭。但这次与往常不同,因为台下的听众都是革命法国精英中的精英,当然也不乏垃圾中的垃圾。讲台上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着自己未来的前途与命运。尽管在刚才,议员们都在欢呼安德鲁,但哪天自己走向断头台的时候,他们也是不是这样欢呼雀跃… 短暂的思考只有几秒种,但安德鲁的感觉却是几天几夜,紧张、焦急与不安的心情依旧存在。不在这样下去了,该死的,总要说点什么吧。东方人狠狠地咬咬牙,抬起头,望着前方的议员们,还有议员头上的群众,但他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表情。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微微挺起胸膛,握着的双拳缓缓张开,嘴唇不再紧闭,喉咙开始发出声响。 “公民们,你们好!教父生前,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独自到海边遥望巴黎;他讲述最多的词语,就是‘革命、革命’;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学生去亲眼见证革命。今天,老人的愿望实现了,安德鲁能在帝王宫殿里欢呼伟大的革命,希望自己教父能够看到这一切。” 朴实无华的开场直白赢得了会场上下的热烈掌声,也使安德鲁获得了更多的自信。议长的铃声过后,恢复平静的大厅再次响其东方人的旋律。 “东方的朝圣者,赵凯来到了巴黎,是来接受革命的洗礼,来感悟自由的真谛,来聆听民主的福音。我很高兴,真地很高兴。 土伦战役的胜利,使得很多人开始称赞安德鲁,可我要说,欢呼吧,这是人民的功劳。是的,是伟大的人民力量促使自由与民主重归山岳港。马拉曾说过,人民的决议永远是正确的。对此,本人深信不疑。在这里,我还会加上一句,由人民推选的国民公会是最公正、最无私地,议会代表着人民利益,因此,它的决议也都是正确的。 当踏入法兰西土地那刻起,我的命运就与革命的法国联系在一起。虽然安德鲁很年轻,但有着无穷的革命激情。在血腥的跳蚤山头,在山岳港的城内、在首都巴黎的街区、在国民公会的讲台上,这颗火热的心一直在疯狂跳跃。我想大声地呼喊:嗨,同志们,你们并不孤单,虽然全欧洲都在敌视你们,但又有一位外来志士希望加入革命的行列,请接纳他吧。” 一句高亢的急呼,结束了安德鲁那短暂的演说。 掌声依旧,那又一番暴风骤雨式的掌声与欢呼声,“接纳、接纳”,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喊着同一口号。 议论声依旧,各个派别都在各自位置上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们爱你,将军!”这是楼上革命群众的呐喊声。 “恩,我的检察长同志,请找个机会请安德鲁将军到公社来一趟。”这是埃贝尔在请肖梅特帮忙。 “很好,会议结束后,你把安德鲁公民叫到我的办公室。随便为我们准备好午饭。”这是罗伯斯庇尔在吩咐他的弟弟,小罗伯斯庇尔。 “巴拉斯委员,丹东公民希望能在郊外别墅里,见到你的弟子。”这是菲利波在发出邀请。 “不知道这个将军喜欢什么,金钱还是美女?”这是暴发户们在相互讨论。 隐匿议员中的保王党份子同样在随大流并高呼“接纳”,站在楼上角落里的老公爵却在内心暗骂着:“以革命的名义,扮演屠夫的角色,做着卑鄙的事情,干着无耻的勾当!” 铃声依旧,议会主席的铃声终于再次响起,数分钟后,议员们恢复了秩序,群众们停止了吆喝,一切都等待着议长发话。 “咳,咳。”本想说几句话的德穆兰却因为几声干咳,让已平静下来的会场再次充满蚊子般“嗡嗡”声,那是大家在发泄对废话的不满。 摇铃,摇铃,再摇铃。没等嘈杂声平息,德穆兰议长就直接宣布:议员们可以自由向安德鲁公民提问。 “嘿,安德鲁将军。哦,不,应该将你安德鲁同志!”左边山顶上有人发出嘶哑的声音;“请帮忙解释一下,什么是革命!” 什么是革命?!该死的,哪个家伙提这个混帐问题。接受质询的安德鲁刚开始就碰到一个难题。本想努力地看看发问的人是谁,但他还是失望了,台下的光线还是很暗,只知道是从三巨头的旁边传来的。 “我的同志,安德鲁认为革命是毁灭,她镇压一切反抗革命的敌人;革命是重生,她让所有受压迫的人获得自由;革命也是掠夺,她在向统治者讨还所欠的本利;革命更是获取,她能给革命者想要的一切。”安德鲁的回答很顾及各派利益,从反应上看,大家都很满意,连巴拉斯导师也在台下自愧不如学生的脸皮之厚。 … “安德鲁公民,你喜欢什么?当然是除开革命之后的选择。”提问是中间势力,平原派中的一个,他是在与同伴们争论无果之后,被他人怂恿站起来,作为本利益团体的代表说话。也真难为了那位肥胖的家伙居然能长出细细喉管,发出如此动听的声音。他的潜台词很明确:将军,你喜欢什么,改天我们就送些东西过来。无耻,这是所有人对提问者的评论 “我喜欢享受!”安德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作风简朴的山岳将军什么时候被灌输了贵族们的思想,这是贫民党人(埃贝尔派、平等派与忿激派)的想法。他们很恼火,开始把责任推到巴拉斯的身上; 左边有人开始显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安逸享乐,不过如此!这是三巨头们的看法。 呵呵,我喜欢!沼泽派们立刻喜形于色,要不是因为在会场,早就上前拥抱可爱的同志了。 同道中人,丹东的追随者!宽容派也一旁暗自庆贺,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拉拢之间的关系。 保王党人在各自屁股所霸占的位置上,虚假地迎合着本区域内部的观点。 只有巴拉斯、弗雷德等人心里明白,狡猾的安德鲁又准备发表什么高论了。望着面部表情各异的议员们,都暗自说道:可怜的猴子们,你们又要被骗子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在国民公会上 (5) “是的,我喜欢享受,享受国家的富强、享受战斗的胜利、享受人民的欢乐。这是精神方面的;在物质yu望上,更多的是如何填饱肚皮,仅此而已。”说着不诚实话的安德鲁表情自然,毫无弄虚作假的破绽;语气上更是坚定异常。 贫民党人及其群众们高兴了,因为他们很容易被糊弄;三巨头们满意了,因为感觉将军还能办点事实;宽容派与平原党人不太感冒,因为他们有点失落,不过当看完巴拉斯的表情后,大家又放松许多;巴拉斯在笑,是嘴角上显露的笑意,“我的孩子,你很厚颜无耻。不过,我很喜欢!”;楼上的老贵族继续在暗骂,因为法语很丰富,说出的话也更难听。 “安德鲁同志,你认为法国的革命可以输出到欧洲,并担负起解放全欧洲的使命吗?”轮到贫民党人发话了,站起来的是埃贝尔。由于距离讲台很远,声音变的很大,几乎是在吼,靠近后排的平原党(沼泽派)人扭过头发起了牢骚,那是高分贝噪音震坏了他们的耳膜。 埃贝尔,法国政治活动家。生于阿朗松一珠宝商家庭。革命前当过剧院收票员和仆人。1789年起,开始散发各种抨击封建制度的小册子。1790年创办《杜申老爹报》,深受人民的欢迎,成为埃贝尔派的领袖。1792年8月10日起义后,被任命为巴黎公社副检察长(正检察长是肖梅特,埃贝尔的好友,埃贝尔派的同情者)。主张实行极端的恐怖,迫使国民公会实行全面限价和嫌疑犯法令。崇尚理性信仰,鼓动非基督化运动,并把巴黎圣母院该为“理性祠”… “埃贝尔的话怎么还没长进啊,当年托马斯.潘恩在议会接受质询时,也就是你提出的同样问题。不过也好,这个问题本人倒是考虑过很多次了。”安德鲁心中默念。因为后排靠近大门,大门留有空隙,阳光便从空隙中穿了进来,就台上的人而言,后排看得更清楚些。 “当然,法兰西有义务、有责任,担负起解放全欧洲的历史使命。”这句话说的很慷慨、很激昂,等安德鲁的语气刚舒缓了一下,转口说道:“不过,革命是有代价的,本民族的解放不能完全由他人代劳,就如赵凯从没想过依靠法国军队推翻满清帝王。在我看来,法国应该是学院,它能接纳各国能人志士到此学习;法国也应该军工厂,它能为需要得到武器的受压迫人民提供廉价军火;法国更应该是商店,它不仅有免费的革命思想出让,也有公平的物质交易。” 安德鲁引发了全场人的深思,不过,政治家的心态是不可琢磨得,晴天与与雨天的交替只是一瞬间。某人说道好,天下最不可信的有两种人:一是婊子,二是政客,前者是赤裸裸金钱与肚皮交易;后者还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信仰。刚才还在装模做样的反省,这会儿又开始热闹起来,没事找事的家伙们接连发问起来。 “安德鲁公民,你自称是卢梭的信徒,请解释一下如何消除不平等,请别引用圣贤的语词。”低沉的问话来自后排,是在左边靠后的位置。 “消除政治地位的不平等,那是必须的;但取消财产的不平等,似乎不太现实的,除非人类解除自身yu望。所以,国家不是要消除所有的不平等,而是要建立一种公平社会的机制,那是能适应个体发展的机会平等。打个简单比喻:有钱人可以上学,这是用自己的钱;穷人也应接受教育,那是要靠国家帮助。这就是公平,学习权利的保障,当然还有生活的,工作上的。”安德鲁说着很浅显的道理,其实革命的法国正在实施,只是力度不够而已。 … “将军,请指出我们的敌人与朋友是谁?” “所有反对共和、反对人民、反对国民公会的人就是我们敌人,至于朋友那就更简单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即使是上帝反对我们,那上帝就是我们的敌人,而撒旦就是革命的朋友。” … “将军,你不怕下地狱吗?” “地狱是革命者的天堂,如果撒旦是我们同盟军的话。” … “作为共和国的将军,你准备如何打击军事上的敌人。” “安德鲁随时遵照国民公会与公安委员会的命令。至于如何打击,本人听从陆军部的安排。” … “安德鲁将军,作为东方人,你这样为法国卖命,你想得到什么?” “安德鲁属于法兰西,我需要实践革命的机会,放眼世界只有法国能为自己提供这类舞台。未来的中国需要赵凯,本人的亲身经历将把伟大的法国革命带向遥远东方!” … “安德鲁将军,听说你在山岳港时,赚了不少钱。” “我的同志,你说的太客气了。安德鲁是掠夺了很多财富,本人一直在申明,贫穷不是革命的真谛,不断的利益获取才是革命的根本动力。如同一场游戏,把贵族老爷们的钱财与地契转到我们的口袋与腰包,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 “安德鲁公民,你很直率又有些无耻,但我喜欢!” “谢谢,夸奖!” … 时间过的很快,安德鲁已经在讲台上待了3个多钟头。议员们的发问依然在继续,有尖刻地,也理智地,有义正严词地,更有阿谀奉承地。被问的人却开始心不在焉,还有些不耐烦。数次转头用企求的目光望着议长,希望他能早点结束这没完没了的罚站,可德穆兰却无动于衷,气的安德鲁恨不得朝自己后面的家伙树起中指。 提问的又来了,这是中间靠前排的胖子在发难:“安德鲁将军,你对包办婚姻如何看待。” 听到这类提问的安德鲁依旧在内心先暗骂一句:该死的沼泽党人,你的信息倒是非常灵通。然后才慢条斯理回答道:“包办婚姻!?恩,安德鲁竭力反对。婚姻是当事人双方的事情,是男女间感情升华的结果,任何充满金钱利益与政治交易的婚姻,本人非常之反感,并强烈唾弃它。” 安德鲁不知道别人听到这个回答是什么表情,但他感觉到塔利安、巴雷尔与弗雷德正在蓄积能量,好等会议结束后跑到场外狂笑一番。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巴拉斯议员一本正经端坐在自己位置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尴尬与不满。 “翁婿俩的脸皮一样厚实,佩服!”这话没敢开口,提出婚姻问题的沼泽派议员还是把它吞到自己肚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在国民公会上 (6) “叮叮叮…”铃声终于响起来。 累得半死的安德鲁把这先前感觉是单调无比的金属声,当作美妙音乐来享受。“上帝保佑,不,是撒旦至上,总算可以收工了。”安德鲁暗自庆幸,并在内心发誓:若非绝对必要,今后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讲演邀请。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德穆兰议长摇铃过后并没有直接宣布对安德鲁将军问话的结束,转而说道:“现在,应革命群众的要求,本人在事先征询安德鲁将军同意之后,允许楼上的非议员公民向将军提问,但考虑到时间关系,问题仅限2个。” “卑鄙的德穆兰,我什么时候同意增加场次了,想害死我啊。”安德鲁在肚子里不断的抗议,尽管自己的脸上还挂满笑容,似乎是在配合议长的发言,其内心早就把德穆兰的十八代女性亲属问候了一通。要不是身后的家伙限定了2个提问,安德鲁必定要削减对丹东派的贿赂,那可是价值十多万金法郎的东西啊。 可怜的将军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漆黑的楼上已传出声响,嗓门很大,话语很粗俗,却是女人发出来的。“将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需要劳拉大婶为你介绍吗?” 奥尔良的问题延续到了巴黎,只是提问的人换成了女性。安德鲁有些不干了,终于回过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德穆兰议长,轻声问道:“主席公民,安德鲁可否不回答这个私人话题” “不行,我的将军,按照国民公会的惯例,站在讲台上的人必须回答所有提问。我也无能为力。”德穆兰耸耸肩,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却没有博得当事人的好感。 既然躲不过,就只好回答了。一番思索之后,昂头挺胸的安德鲁又开始编造真实的谎言。 “劳拉大婶,是吧。首先,安德鲁感谢你的关心,这是真挚的谢意。其实在刚才回答前排议员的提问时,本人就已明示反对包办婚姻,将自由抉择伴侣,那是件多么诗情画意而又无比浪漫的事情啊。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女性,比如说,漂亮一点的,年轻一点的,温柔一点的,体贴一点的,但最重要的是必须双方有共同的革命志向与抱负。恩,暂时就这些了。” 说完这段话的安德鲁连自己都感觉想吐,还好脸皮厚比城墙的他还是忍住了,咬咬牙,发表了一番令所有知情人作呕的“高论”。 “将军,你作为当事人,如何看待土伦大屠杀。”这是隐蔽在黑暗角落里老公爵的心里话。尽管已下令停止了对安德鲁的刺杀,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再痛恨侩子手,这只是服从当前政治争斗的需要而已。听着屠夫将军越来越多的无耻论调,按耐不住起来发难。 只是想出问题的是他,而发出声音的却是老公爵手下,一个替死鬼。 是个贵族余孽份子,这是安德鲁的直觉。感觉是从楼上某个阴暗角落传来的声音,其间包涵了对自己无比的厌恶与憎恨。安德鲁不害怕,因为早以习惯,作为对议长的尊敬,他还是说道: “作为人,我同情你们的不幸,并痛恨自己的残暴;但作为革命者,我坚定自己的信念,更欢呼革命的伟大。” “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你会如何?”阴影继续追问。 “这是第三个问题,但我可以作答。如果历史重现,我还会在土伦签署那份屠杀令,对于那些阻碍历史发展的一切事物,惟有以革命的恐怖对待反革命的恐怖!”安德鲁的回答异常坚定。 在全场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刚才帮老公爵提问的男子却被赶来的侍卫们逮捕,这是巴拉斯委员下达的命令。 还算圆满完成任务的安德鲁并没在意楼上发生的后继事情,他正忙于沉浸在德穆兰议长授予他“国民公会荣誉议员”的称号中。 获得法国公民的资格,能让安德鲁成为将军,可以带兵打仗,而这个荣誉议员的称号则意义更为重大。除没有表决权外,安德鲁可以享有其他国民公会议员的所有权利,富有的将军当然不是冲着议员那点可怜的干薪来的,而是所赋予的发言权。它能让东方人的声音时常响起在法兰西最高权力机关里,极大扩充自己的政治与军事势力,加以时日在实力膨胀之后,必将影响革命法国的未来政局。 (注:革命的法国虽保留有所谓的内阁,但其权力都集中在国民公会里。国民公会是作为最高立法机构与最高行政机构而存在的,后来还包括司法权,可以说的三权合一。1792年吉伦特派当政时,执行委员会是国民公会的执行机关。1793年两次起义后,公安委员会成为决议执行机关。) 授勋、鼓掌、拥抱。安德鲁与德穆兰完成了台上的合作,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捧着荣誉议员证书的东方人,漫步走下讲坛,回到自己导师的身边。 “恭喜你,安德鲁议员。”弗雷德,塔利安还有巴雷尔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巴拉斯只是简单的抱以微笑,随手拉着自己的女婿说道:“刚才小罗伯斯庇尔传过话来,让你下来后立刻到公安委员会的办公室,在那里领袖罗伯斯庇尔将要单独接见你。” “这是荣幸吗?”安德鲁问道,那是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 “当然是荣幸。不过,必须注意一些事项!”巴拉斯的回答很简洁。 “什么事项?”安德鲁追问。 “别称罗伯斯庇尔为‘领袖’,那是外人对他爱称,但他本人并不喜欢;罗伯斯庇尔很精明,你要少说多听,不要把讲坛上的一套搬到委员会办公室里去。”巴拉斯小声的提醒着安德鲁。 “暂时不要谈旺代和谈的事情。”巴雷尔收回了昨晚对安德鲁的要求。 “不要和领袖谈女人!”弗雷德插了一句。 “还有不要谈及金钱,这些都是清教徒不喜欢的东西。”说话的是塔利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与领袖的会晤(1) 带着众人的嘱托,安德鲁从右侧通道离开嘈杂的议会大厅。 刚出门转到走廊上的安德鲁将军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是没人告诉他罗伯斯比尔办公室位于何方。此时,走廊上静悄悄地,四下无人,连个哨兵都不见,看看时间,原来是午饭的时候到了,除了热衷于表演的议员外,所有人都去忙着抢饭,安德鲁的肚子也开始“呱呱地”叫唤了。 其实公安委员会的所在地,自由楼就在议会大厅的左侧。第一次到国民公会的安德鲁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原本来时巴拉斯为他大致介绍过一番,可年轻的将军正忙于做朝圣,没有顾及到。于是从右侧走出时,当然望不见自由楼的位置,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莽撞地在偌大的宫殿里乱闯,却在一条走廊的拐角处,不小心将位老人撞倒在地。 “真抱歉,公民,你伤着没有。”安德鲁见状连忙弯腰准备把老人扶起,并立刻陪礼道歉。 老人拒绝了将军的搀扶,独自站起来。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老人,身体挺得直直的,面孔严肃,虽然已过六旬,但仍精力充沛,白发苍苍却目光炯炯,全身是典型的无套裤汉打扮,一顶三角帽上却少了自由徽标,帽檐下一双严厉的目光正盯着安德鲁。他就是那个贵族,布列塔尼公爵,路易十六的叔父。 安德鲁看到老人没有受伤,放心了许多,但随即察觉到老人并不喜欢他,还以为是在生气,接着解释道:“我是急着赶路,所以卤莽了些,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老公爵依然没有发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安德鲁,这个杀害所有亲人的土伦屠夫,无数次诅咒过的黄皮肤撒旦,终于站在自己面前。 “杀了他,杀了他,为孩子们报仇”。老公爵内心有了一种强烈的yu望,这种yu望很快演变成即将爆发的冲动,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在为自己增添勇气。但几秒钟后,理智的他还是放弃了。毕竟这已经不是旧时的王宫,杜伊勒里宫,而是暴民的政权核心,民族宫。虽然自己还感觉有些力气,但要徒手对付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还是个将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眼前的侩子手是与盟友缔约合约的一个条件,还有存在的必要,或许他将是扰乱暴民政权的一个重要砝码。 “是的,我必须忍,有机会,一定会机会的。”老公爵在内心不住地安慰自己,并成功寻找到几个很有说服力的借口。想到这里,老公爵渐渐平息了怒火,严肃的表情逐步消失,尽管没有显露笑容,但这足以让安德鲁感到一丝欣慰,哦,老人总算不会怪我了。 安德鲁记起自己的任务,不想让雅格宾派的伟大领袖久等,而给自己留下一个坏影响,再次道歉后转身想走。 “安德鲁将军,想到那里去,或许我能帮你!”老公爵开口叫住了安德鲁,因为他想知道对方准备干什么,语气很平静,丝毫不带刚才的愤恨。 安德鲁毫不奇怪老人会认识自己,土伦战役后,全巴黎,全法国,乃至全欧洲的人都知道能穿上法兰西共和国陆军中将制服的东方人,只有安德鲁一个。但安德鲁很诧异,因为“不太和善的老头”(安德鲁语)愿意帮自己的。正感投路无门的他,当然是高兴了,只是眼前的老头能在繁杂的旧式王宫找到通向罗伯斯比尔办公室。安德鲁又开始怀疑,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转身说道:“哦,老人家,我是去罗伯斯比尔的办公室,你知道路吗?” “两个卑鄙的家伙要碰头了,真希望他们能相互把刺刀插入对方的胸膛。”老公爵又涌起恶毒的念头,只是压在心底,没反映在脸上与语气中,面无表情的他淡淡解释道:“我曾是这里住过,跟我走。”说完,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老公爵说的是实话,他从小都在杜伊勒里宫长大,但安德鲁却以为老人是先前贵族的仆人,把全部心思挂在即将见面的伟大领袖身上的他,根本感觉不到眼前老者却是自己的大敌人,当下也不多想,紧跟着前面的老人。 21世纪的杜伊勒里宫仅存的遗迹是杜伊勒里花园,它紧挨着罗浮宫。杜伊勒里宫始建于1564年,最初的建造者是亨利二世国王的遗孀凯瑟琳-德美第奇。后来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世先后对它加以扩展。法国大革命期间,路易十六在杜伊勒里宫的城堡里被困;1871年巴黎公社期间,王宫被公社社员纵火焚毁。由路易十四时期的建筑师勒诺特尔设计的这座法式花园成为巴黎中心区的一座自然之岛。园中小径、草坪以及喷泉周围都修建有雕像。公园地面由粗糙的沙砾厚厚的铺了一层,衬之以散落在路边的大理石雕刻,给眼睛一种古朴的慰籍。 眼前的美景却没让安德鲁脚步有丝毫停留,心急如焚的将军跟在慢悠悠的老人后面,几次都想独自跑开,但望着建筑林立的宫殿时却傻了眼,惟有不断的哀求老人走快点,如果需要的话,安德鲁甚至可以背他上路。 老公爵依然我行我素,充耳不闻后面青年人的请求,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七弯八拐,经过了一个草坪、二座花园、三条走廊之后,老公爵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楼前,停了下来,指着说道:“它,就是你的目的地。”话音未落,还没等到被帮助的人说声谢谢,便扔下安德鲁,转头就走。 “谢谢你,公民。”安德鲁冲着远去的背影高声叫道,随后嘀咕说道:“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小楼是杜伊勒里宫,现在民族宫的自由楼,虽不怎么起眼,但却是法国政权的核心所在,公安委员会与社会保安委员会就集中在这里,两个委员仅相隔一条狭窄而又阴暗的的走廊,走廊里无论白天黑夜都点着灯,各种间谍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人说话。 听到楼外有人在叫喊,闻讯赶来几个侍卫。解释完缘由后,侍卫们放心的把安德鲁将军领到楼上一间有拱形窗门的小书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与领袖的会晤(2) 山岳派的领袖,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比尔正坐书房里一张胡桃木制成的桌子上办公。说是办公,其实在思考,因为他右手托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遐想与疑惑。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是精神层面的深刻探索,是对法兰西前途命运的反省。与其他人不一样,其间从不涉及到对私利的追求,这或许是他最伟大的人格魅力,可惜也是他最主要的致命伤。 对外战争是暂时结束了,可内部矛盾却更加突出。贫民党人鼓动的巴黎市民每日在市区的各个广场游行集会,欢呼与讲演充斥着伟大的革命圣地,还有自己的耳膜。他们不仅要欢庆战争胜利,更是在向国民公会,不,应该是说在向自己控制的公安委员会示威,要求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无条件剥夺富人的一切财产并施舍给穷人,制造绝对意义上的公平与平等。 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罗伯斯比尔对自己的提问做出了坚决的回答。他明白埃贝尔及其盟友平等派,还有以前被镇压过的忿激派,在巴黎群众中的声望很高。但罗伯斯比尔更清楚在国民公会里,占议会人数最多的平原党人似乎在与把持议会“名义”领导权的宽容派接触。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两者结合起来就意味着议会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报上,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松散的,偶尔谈论些共同感兴趣话题,还没有危及到革命的发展以及公安委员会的存在。 两派结合点无非是减弱恐怖,要求各阶层间的宽容与和解,并提高富人的政治与经济地位,他们的立场与贫民党人在观点上是尖锐的对立。在贫民党人获得优势的巴黎公社里,两派是被批斗的对象;可在国民公会中,贫民党人却是嘲讽的好典型。也好,他们之间无休止的明争暗斗,倒也可以削弱各自的政治实力,好让所谓的三巨头们日子好过些。 “该死的,什么时候起,连自己也承认有了三巨头,不,不,不是三巨头,那是坚定的革命派!制造这类谣言的家伙们真应当上断头台。”罗伯斯比尔急忙在内心纠正了刚才“错误”的说话,简单整理后继续自己的思路。 可以后呢,事情总是在不断演化的,就如同自己与丹东的关系。想到这里,罗伯斯比尔心里一痛。丹东,我的同学、朋友加同志,你现在豪华的别墅里过得好吗?或许你是幸福的,陪着自己的娇妻,安逸地躲避在巴黎郊外,远离这无比肮脏的政治旋涡。但我仍将鄙视你,因为你忘记了我们同学时代的誓言:以卢梭的精神挽救法国。你已经堕落了,可以安于享乐;而我却在风尖浪口,顶着无数压力,继续贯彻着圣贤的思想。马拉是人民之子;丹东是法国之子;而我将是革命之子。想到这里,罗伯斯比尔的精神突然亢奋起来。 可没过多久,他又陷入了迷茫。革命,多么美妙而又血腥的词语啊。革命,革谁的命?革命初期,是革贵族内阁的命;接下来就是对路易16及其王国整个贵族体系的革命;再是裴扬派等的保王党人;共和第二年又开始了对联邦派的吉伦特份子讨伐;现在,革命的对象是那个? 贵族与保王党?他们要不是早早躺在坟墓里,就是逃到国外诋毁革命,或是脱掉华丽外衣,换上革命服装,隐蔽在巴黎市区、国民公会、以及各个党派中,一个比一个狡猾。要找到他们不难,可要制裁他们却有些麻烦,因为那些狐狸与各个党派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动一发而牵其全身。这也是委员会的情报人员早就掌握他们行踪,但迟迟未能下手的根本原因。 贫民党人?宽容派与平原派的党徒们一定会高呼万岁,那将势必赢得有钱人的全力支持。可巴黎市民呢,必定会无比痛恨自己,失去了他们援助的可怕性是不言而喻的。我可是亲眼目睹过无数次群众起义的伟大能量,它们即能送自己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也能毫不费力地拉自己入地狱。 两派?除非自己清除国民公会中三分之二的议员,可能吗?似乎不太现实,虽然有了贫民党的支持,但却丧失了上层人士的协助。无套裤汉的力量只能用在破坏旧制度上,而自由法国的重建必须依靠有教养的社会精英来完成,这是我唯一认同的学院教授们的观点。 那就是剩下自己了?不,决不能让这类情况发生。虽然我不害怕死亡,也不眷恋权位,更不谋求私利,但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法国的前途,我一定要一如既往的奋斗到底。或许寻求一条中间道路,是个很好的选择。可什么是中间道路呢? 罗伯斯比尔感到有些头疼,于是站来起来,开始在小书房里走来走去。头疼是他的老毛病了,自从马拉在寓所遇刺身亡后,罗伯斯比尔就落下这个后遗症。每到思考问题过急时,就时常发作,医生曾建议他多休息,可到郊外散步,罗伯斯比尔断然拒绝了,依旧每日工作到凌晨,晚上睡觉与中午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5个钟头。 “难道巴拉斯联合的骑墙派,就是中间道路?不,这是对革命的亵du。革命就是要立场坚定,支持与反对必须抉择一种。生存或是死亡!”罗伯斯比尔停止徘徊,站在原地,紧握着双拳,以强有力的坚定信念说服自己。 “还有那个山岳将军,安德鲁…”正在念及人名的罗伯斯比尔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来了。 “谁在外面喧哗?”罗伯斯比尔回到自己的书桌旁,高声问道。那是罗伯斯比尔非常反感别人在他思想正酣时打搅自己 “报告委员公民,是安德鲁将军求见!”门外的侍卫回答道。 “哦,请将军进来吧!”罗伯斯比尔用了一个“请”字。就如同在送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前的讲演中,他也是用了“请”,而且很多。这不是虚伪,却是个人习惯,因为罗伯斯比尔同样是个贵族,一个破落贵族出身的律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与领袖的会晤(3) 办公室外的安德鲁,显得异常庄严与肃穆,这是写在脸上的;思想与行动上,将军可谓是准备充分,包括进门之后,先迈哪条腿的问题都反复斟酌了好几回,另外自己军靴上沾了一点点泥土,安德鲁将军居然用制服里的内衣去擦拭。这可不是简单虚伪与矫揉造作,却是朝圣者的内心真实写照。 在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历史上,最受非议的人物就是这间书房的主人,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19世纪出版的各类历史书籍里,无论是贫民党、旧式贵族、保王份子、丹东派、还是平原党,都有人为他们著说立传,而对于法国大革命中最具影响的风云人物,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却很少有人为他辩护,一般认为他是恐怖主义者,是嗜血的魔王。直到20世纪,一本前苏联作者阿-列万多夫斯基写的《罗伯斯庇尔传》才让世人真正了解这位大革命中最伟大的殉道者。但让安德鲁(即赵凯)对罗伯斯庇尔的认识源于自己的父亲,那位21世纪法语教授的言传身教。 当听到房间的主人在召唤自己时,安德鲁再一次整理了行装,轻轻地推开房门。 书房不大,四周被高大的树木掩盖所以光线很暗,房间里放满了燃烧着的蜡烛。巨幅的卢梭肖像画下,摆房一张书桌以及一把椅子,都已经陈旧,上面留有岁月的痕迹,那是长时间没有更换的结果。书桌上整齐地堆叠着各式文件。书桌的右边有壁炉,生着火,因为没有人及时加柴,火势在渐渐消弱。书桌的左边是书架,上面有很多书籍,密密麻麻,如果细看的话,发现都是启蒙思想家的巨著。书桌对面的墙角处有简易沙发,两者中央另有几张椅子毫无规则地安放着,这与房间的整齐很不协调。 “你好,罗伯斯庇尔委员公民!安德鲁向你报到。”进门后的安德鲁,发现一个人站立书桌边,望着自己。立正、敬礼成了将军的条件反射。 那位面色苍白,神态严肃,嘴唇很薄,目光冷静的人就是罗伯斯庇尔。他的脸颊在神经质地抽搐,这妨碍他微笑。他补了粉,戴着手套,衣服刷得笔挺,纽扣扣得整齐,浅蓝色上装上没有一丝褶痕。米黄色套裤,白色长袜,带银扣的鞋,高领带,前襟上有裆形装饰。(以上伟人的外貌描述,继续取材于九三年。) “你好,安德鲁将军!”罗伯斯庇尔平静的回答道。他称呼安德鲁为将军,那是因为眼前年轻人的辉煌战绩,但少了个“公民”后缀,这是罗伯斯庇尔先前并不赞同授予安德鲁法国公民的地位。 老式的客套之后,安德鲁陷入了尴尬。是罗伯斯庇尔没再继续发话,即没说看座,又叫开饭。只是冷眼旁观的注视着自己。领袖的心里想着什么,他很想知道,但却无法琢磨,稍微抬头,却看见似乎是笑容的脸上投射出冷峻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张英俊可爱的面孔,文雅的举止与谦逊的仪表下却无法掩盖他凶残的本质。罗伯斯庇尔暗自评价道。忽然地,领袖记得眼前的将军是自己邀请的客人,如此评论似乎不是待客之道。随即说道:“将军,请座。” “谢谢,罗伯斯庇尔委员公民。”安德鲁感激的说完后,便想找个地方坐下,但问题又来了。房间虽不大,环视四周,可供客人使用的位置却不少。距离书桌远的有沙发,近的是几张随意摆放的长椅。思虑过后,安德鲁还是不能决定把屁股放在哪里。 罗伯斯庇尔看出了安德鲁的窘迫,指着一张靠近壁炉的椅子让将军坐下,领袖的解释是,你有伤,害怕寒冷,炉火可以帮你驱赶体内的不适。 再次说完“谢谢”,安德鲁立刻来到指定的椅子坐下。巴黎的天气的确太冷了,即使来到罗伯斯庇尔的房间也感觉特别寒冷。因为壁炉中的火苗逐渐变小,安德鲁鼓起勇气,第一次自作主张的拾起一旁堆放着的柴火,投入到壁炉里。当放完第三根木柴时,安德鲁听见领袖说话了。 “你在议会大厅发表的讲演以及答辩都很精彩,不过,我想问问,是这些都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吗?”罗伯斯庇尔的谈话,让安德鲁感觉是在延续国民公会上的提问。 “是的,全部字句,真真确确,发自内心,毫无隐瞒。罗伯斯庇尔委员公民。”安德鲁想站起来答话,但被领袖制止,惟有在座位上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点点头,罗伯斯庇尔也回到自己座置上,继续说道:“听巴拉斯委员介绍,你是东方商人的儿子,如何会向往法国。” “我的父亲不是商人,他是革命者!”前一句是真话,后一句在编造。安德鲁把目光转向领袖,说道:“他是反抗满清帝王的起义头领,我向往的不是法国,而是革命的法兰西。在这里,我希望学到革命思想,得到盟友们的帮助,并最终回到自己祖国,解放那些受到封建贵胄们迫害的劳苦大众。”话语很激昂,也让安德鲁自己振奋,但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而且东方人同时在照办。 罗伯斯庇尔收起了并不成功的笑容,取尔代之的是一脸庄重。他顺手取出放在桌面上一份文件,轻声的念道: “公安委员会最高机密,第24号文件: 安德鲁,男,,现年24岁,时任土伦军团司令官职务。故土名为赵凯,清国人或称中国人。其自述出生于西班牙控制下的吕宋岛,父亲为封建反抗者领袖,姓名不详,其教父是位加尔文教派神甫,姓名同样不详 … 安德鲁于共和1年,途径葡萄牙前往法国 … 以上事实全部出自安德鲁本人自述,根本无从考证 … 在土伦海港的科日镇,遇到巴拉斯议员及其随从 … 随后,成为土伦军团的助理特派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与领袖的会晤(4) 当罗伯斯庇尔念着自己那长长的简历时,安德鲁的表情表现异常镇静,这是他早就意料到的事情。初来乍到的东方人,短时间内平步青云,一越成为土伦军团总指挥官,他的身世对于每个法国人,同时也包括眼前的革命领袖,都是非常感兴趣的。不同的是,前者是类似追星族的想法,后者是为了查实与求证。 安德鲁当然不是傻瓜,他根本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来自21世纪的中国,只是因为一场飞机失事而莫名其妙地来到大革命时代的法国。因此在个人的行为举止上,安德鲁是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即使在睡觉时,也绝对不允许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至少还没人怀疑他是外星来客。对于自己的经历,安德鲁可是下了工夫潜心琢磨过,不断修补其间的漏洞。所以,拿在罗伯斯庇尔手中的资料,安德鲁一点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除非是派人到当地查证。而此时的交通与通讯技术无法在短时间内从万里之外获得完整的个人真实信息;同时为以防万一,安德鲁也请求犹太长老派人到吕宋打点安排好一切;更何况,自己的行动充分证明了一点:一个坚定革命者,至少也是个反贵族份子,不会危害革命的法国! “你说这些内容还需要补充的吗?”不知何时,罗伯斯庇尔念完了手中文件,对着有些发呆的安德鲁问道。 “不,已经非常详细了。”端正了自己坐姿后,安德鲁有些恭敬的回答道。 “那好,我想就议会上的几个问题再征询你的意见,如何?”罗伯斯庇尔放下文件,走到安德鲁的身边。 “如你所愿!”安德鲁没敢抬头看,那是害怕迎接锋利似剑的目光,言语间只是简单的应付着。他试图挺起胸膛,再次端正姿势,却感觉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汗水粘连着衣服十分难受。 那是一座高山,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压在安德鲁的面前,喘不过气来。 “请你再次重复一次革命的定义!”罗伯斯庇尔丝毫未感觉到自己对青年将军造成的无形压力,仍就上前迈了一步,几乎与安德鲁一肩相隔。 “是,是的,我的领袖。安德鲁认为革命是毁灭,她镇压一切反抗革命的敌人;革命是重生,她让所有受压迫的人获得自由;革命也是掠夺,她在向统治者讨还所欠的本利;革命更是获取,她能给革命者想要的一切!”遵照指示,安德鲁重复一遍在议会大厅上的发言。字词一样,语调却不一致,先前是激昂非凡,现在是战战兢兢。几次在咬文嚼字上出现了不该有的混音。可怜的安德鲁将军,他忘记了导师巴拉斯的嘱咐:别称罗伯斯庇尔为领袖;要少说多听,不要把讲坛上的一套搬到委员会办公室里去。 “哦,你的底气很不足!似乎不是真心话。”带着严肃语气的罗伯斯庇尔,在嘴角边显露出一丝微笑,是善意。可惜安德鲁无法察觉,因为他根本不敢抬头张望,呆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不,不,这些都是安德鲁内心世界的真实描述,决无隐瞒。包括自己对金钱与女人的看法。”的确是太紧张了,安德鲁居然在一句话里同时犯了两个忌讳。不要和领袖谈女人!不要谈及金钱,这些都是清教徒不喜欢的东西。”这是弗雷德与塔利安对他的警戒之词。 “可怜的青年人,是我吓着了他。看来他样子,倒也不是一个危险人物,至少现在不是。”罗伯斯庇尔在心里独自嘀咕着,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安德鲁将军在国民公会的任何言辞。口是心非,领袖见得多了,包括他自己也时常做着这类事情。叫安德鲁来书房的目的,无非是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位神秘的东方人,仅此而已。 罗伯斯庇尔弯下腰,为壁炉又增添了几根木柴,简单的拍拍手,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感谢上帝,歌颂上帝,赞美上帝,改天给你多上几拄香!”暗自庆幸的安德鲁把上帝当做佛祖来朝拜,领袖暂时“远离”自己,快要窒息的咽管终于重新补充了氧气。 “你曾经为山岳港的屠杀做过不少辩解,可惜你故意说漏了一条,你能补充完整吗?”罗伯斯庇尔继续追问,在他给了将军少许的喘息机会后。 领袖认同了自己剽窃的名字,山岳港。看来,他应对自己没有恶意。观色,安德鲁不敢;察言,安德鲁却做的很好。迎着罗伯斯庇尔的话题,安德鲁说了那个埋藏已久的理由: “是的,我的领袖!安德鲁之所以那么做,的确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赵凯是个身份无法确认的外人,一个来自万里之遥的东方人。我要在革命的法国立足并发展,就必须要取信于人民群众,取信于国民公会,取信于公安委员会,而这一切的首要条件是坚定地表现自己的革命立场,一场针对贵族与教士的大屠杀将是最完美、最具说服力的证据!” 这段话压抑在安德鲁的心头很长时间了,本想一直隐瞒下去,但在山岳派领袖面前,他还是不计后果的和盘托出。一方面是包括罗伯斯庇尔在内,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这个秘密,再度狡辩毫无意义;再一方面则是安德鲁对罗伯斯庇尔的认识。 这位领袖根本不是一个嗜血如命的杀人魔王,他既有革命者的坚强,也存在普通人的软弱。他反对屠杀,并在信中叱责过很多屠夫将军与特派员(包括安德鲁与弗雷德),但为了保存并延续革命,他又亲手制造了无数个断头台。在他的身上,存在着极大的自我矛盾,正如同《罗伯斯庇尔传》里记载的那样:罗伯斯庇尔彻夜难眠,他发现自己本来不惜用身体来推行民主专政,本来是为了拯救别人,结果自己成了“鲜血淋漓的救世主,只知道把别人送上祭坛,却不知道牺牲了自己”。他把自己和耶稣做了比较,他说:“圣子耶稣用自己的学解救世人,我却要世人自己流血解救自己。圣人从痛苦中尝受欢乐,而我尝受却是刽子手的痛苦!……可是,谁也不能用自己的创伤解救别人……到处是荒凉、空虚,只剩下我孤独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与领袖的会晤(5) 那段东方人的直白,发自内心,并无半点隐瞒,安德鲁这种类似投名状性质的举动确实是迫不得已。欲立先破,体现出来的结果只有轮到革命的敌人,那些反抗者,贵族与教士倒霉。聪明的安德鲁只要把持在“以革命的名义”下从事任何“正义的行动”,这位山岳派的领袖即使是心有不满也不会表现在行动上。而土伦大屠杀正是坚决贯彻了公安委员会的最高指示:针对一切反叛份子,毫不手软,决不留情。巴拉斯、弗雷德、塔利安、还有富歇这类投机派,在大革命时期的历史遭遇就是最好的佐证。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安德鲁对历史的认知。他赢了,因为安德鲁的话引发了罗伯斯庇尔的共鸣,先前的少许猜疑也随之消散。在领袖的心里同样隐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表现出自己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在这个信念下,罗伯斯庇尔改造了自己,由保王党成为革命派,于是路易国王上了断头台,无数现前的雅格宾派同志被领袖处死,或许以后还有很多,更多。 “杀戮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罗伯斯庇尔淡淡回了一句,即非评论,更不是指责,而是某种程度上的认同。 “是的,我的领袖!”安德鲁又一次使用了忌讳词,在他鼓起勇气抬头,没有望到罗伯斯庇尔脸上的任何不快,继续补充道:“杀戮上为了是让反抗者臣服,接受革命者的领导。” “哦,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任何聪明的敌人都会选择退让或暂时的妥协,并非真心臣服,加以时日还会卷土重来。”罗伯斯庇尔追问道,表情却不以为然。 “是的,我的领袖!”这句话开始成了安德鲁的口头禅,“敌人也分很多种,有坚强的,有懦弱的;有贪财的,也有好色的;有不怕死的,更有怕死的,只要加以分类,区别对待,就可以分化他们,削弱他们,并最终剿灭他们。” “我们如何分类与区别?我们如何分化,削弱与剿灭?”罗伯斯庇尔被安德鲁话题吸引了,连续两个“我们”的使用是他逐渐开始认同安德鲁作为革命者的行列。 “这是个复杂的工作,并非三言两语就说清道明的,而且安德鲁本人尚未完全具备这种能力,还需要时间。不过,针对某类事情或许能验证一下。”安德鲁不是在耍花枪,口述的东西还是他自己并未确认的,它需要实践加以论证。 “某类事情,譬如说对旺代地区残余叛军的处理上!”略加思索,领袖就为将军拉出一则事例。因为罗伯斯庇尔的书桌上,压着一份从旺代前线收到的战报,是罗西诺尔将军刚刚送来的。消息不太好,叛军乘共和军主力转移之机,成功偷袭了军团大本营,连罗西诺尔将军的副官也被打死。 巴雷尔对安德鲁的叮嘱同样完蛋了。 “那简单,就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好了!”信口开河的安德鲁居然冒出后世的名言,话一出口,他就立马后悔,急忙解释道:“它的意义就是说,铁碗手段与利益引诱相互结合,具体的说: 首先是大棒,用强厉手段打击一切负隅顽抗的首要份子,主要是旧式贵族与不宣誓教士,他们是叛军的上层人物。必定不甘心丧失自己的特权与利益,即使是投降或是被赦免,都还会积聚实力,然后伺机反扑。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送他们下地狱,干净彻底的消灭光,并且没收他们的一切家产充公。 一方面用胡萝卜,也就是拿好处利诱处于叛军中下层的军官与士兵,只要不是最大恶极,就赦免他们的一切罪行,给予他们及其家属土地与家产。前者只需要一道指令或通告就可完成;后者更简单,我们将没收上来的贵族财物,用自己的右手从左边口袋中取出少许,以天使的身份恩赐给他们,相信那些人会感恩戴德,并弃恶从善。” 这段话的描述,似乎表明了安德鲁作为一位坚定革命者的存在,而在其内心,依旧是个骑墙派份子。将军表面上是就事论事,实质是想离开巴黎,回避这段时间里的政治斗争。战场上的危险远比不上政治家们人心的险恶。安德鲁压根没有改变领袖行为的想法,事实上也无法改变,除了死亡,没有人任何事物能让罗伯斯庇尔停止自己的思维脉搏,正如他的墓志铭上所描述那样:过路人,不管你是谁,切莫为我的命运悲伤,要是我还活着,你就得死亡。选择一个时机逃避,是安德鲁来此的最终目的。 罗伯斯庇尔再次离开座位,开始在房间里徘徊,这是他的思考方式。突然的,他转身对着安德鲁问道:“你很嫉恨贵族与教士吗?” “不,当然不是。安德鲁有自己的教父,你也知道巴拉斯委员已经同意本人与她女儿订婚,巴拉斯是贵族,作为他的女婿,我也将成为贵族。”安德鲁表现的相当诚实,只是少说了一句潜台词:安德鲁知道罗伯斯庇尔你也是贵族! 该死的,还不开饭了。望着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安德鲁的肚子也是越来越瘪。除了在内心嘀咕几句,便是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腹的饿肚。还好,这个细小的动作,让领袖察觉了到,暗自好笑,“真是年轻人,我倒是经常10多个小时连续工作而不吃饭。”笑归笑,罗伯斯庇尔还是为客人,还有自己叫来午饭。 午饭很简单,面包、香肠再加菜汤,还好都是热的,似乎是来了客人,所以额外多瓶葡萄酒。围着壁炉旁的一张临时搭建小餐桌上,领袖与将军一同进餐。其间,两人交谈的话题相对轻松些,无非要求安德鲁描述神秘东方的情景。幸好,罗伯斯庇尔从不谈及小脚女人的事情,这也让将军少了点尴尬,多了些与领袖间的亲近。 食物吃的很快,那是真饿了,为满足肚皮的缘故,但劣质的葡萄酒却很难喝,刚尝一口,安德鲁就想发誓不再喝这玩意了。虽然,安德鲁不怎么会品酒,但从山岳港的市政厅到巴拉斯的官邸,沿途都是美酒佳瑶在伺候着他,当然喝不惯这种价值不到几个苏的酒水。 可惜,事实由不得他。 “刚才我们说到那里。”罗伯斯庇尔端着葡萄酒,又开始工作了。他指的是吃饭前的话题。 “是旺代地区的叛乱!”狡猾的安德鲁跳过了有关贵族与教士问题的讨论。 “恩,是叛乱。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当前还是等罗西诺尔将军打个胜仗再说。”矛盾的罗伯斯庇尔犹豫不决,却将葡萄酒杯再次举起。 “干杯!” “干杯!” 安德鲁不敢怠慢,随之附和,咬咬牙,憋住气,猛一口将所有酒水灌到自己的肠胃里。 … 当所有的街灯点亮时,安得鲁与罗伯斯庇尔的会谈才告结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49章 悠闲的日子里 回到导师官邸的安德鲁再次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可惜,这又是一系列荣誉与烦恼的开端。 从安德鲁来到巴黎的第三天起,原本已经是车水马龙的巴拉斯委员官邸,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无数辆的马车驶来了,它们是拉着巴黎政坛各类实权派代表。当政的三巨头,有宽容派的、有平原党人、还有保王党及其旧式贵族们。他们要么安静地待在马车上,等候小楼主人的接见,要么是走到其他党派那里,以优雅的姿势相互问候着,便在马车上继续他们肮脏的政治交易; 几位贫民党人的领袖也来了,他们没有马车,却是同革命群众一路游行过来,散乱地坐落在门外,用着各式口音叫嚷着,并高呼口号,要求山岳将军现身。因为有不少穿套裙装的妇女到场,气氛变得异常热闹。男的与女的或是相互嬉戏打闹起来,或是冲着一旁的马车主人做鬼脸,或是高声谈论着某人的下流笑话。 总想睡个好觉的安德鲁将军,早早的就被各类口号声吵醒,刚蒙上被子堵上耳朵却被巴拉斯从床上拽下。 会晤与讲演开始成了东方人的日常主要工作。 打发有马车的人,似乎很简单,很容易。先是主宾双方一番恭维,随后谈谈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再是相互承诺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可信的诺言,最后在热情,友好的氛围下,一起吃个早饭,或是午饭,或是晚饭,拍屁股走人。 但要搪塞楼下的贫民革命领袖及其他们的簇拥者就麻烦多了。由于人多,巴拉斯只是想邀请几位贫民党的领袖入内,但被大家严词拒绝。人民代表们声称,他们是代表45万巴黎市民来看望安德鲁将军(另外5万是群众所鄙视的对象,当然未列其中),而不是到此参观巴拉斯委员的豪华住宅。宣言再次赢得人民的高声喝彩,却把脸皮厚实无比的小楼主人搞得狼狈不堪,灰溜溜地逃回官邸。 于是,正与各派密谈的安德鲁,时不时地被推到前台表演,因为害怕被狂热的群众们再度“蹂躏”,将军只好走到三楼阳台上,面对观众,一次又一次发表着即兴讲演。接近傍晚时分,黔驴技穷的山岳将军终于没招了,一人傻站在高处,一阵搜肠刮肚足足五分种。望着无数近似疯狂的人群,撒旦至上,情急之下的安德鲁最终灵感突现,略为沉思,便高声吟送起来: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这是19世纪最为著名的一首诗歌《自由与爱情》。是匈牙利革命诗人,裴多菲(1823-1849)在1847年新婚后不久写下的。1848年匈牙利革命前,裴多菲在匈牙利文坛起过领导作用。他热情拥护法国大革命,怒斥匈牙利社会现状,抨击贵族和王室特权。他的诗歌政治热情充沛,其中写于革命前夕的《起来,匈牙利人》成为革命的颂歌。革命时期曾担任特兰瓦西尼部队司令贝姆-尤若夫将军的副官。1849年7月31日在塞盖斯瓦尔战役中阵亡。 将军在阳台上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自由与爱情》,一遍接一遍,台下的听众也如痴如狂,语调不一地跟着吟唱起来。立刻,独诵成为了合唱,从沼泽区到圣安东区,从巴黎到马塞,从法国到欧洲,欧洲到世界各国,所有倾向于革命的仁人志士都在传唱着这首由安德鲁将军“创作”的著名诗歌。 阳台上的年轻人当然不明白自己无意间剽窃后世的作品,居然如此受到大众欢迎。《自由与爱情》流传到魏玛公国,正在创作宏伟历史巨作《浮士德》的歌德,这位德国伟大诗人兼政治家,毅然放弃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准备从莱茵河畔跑到塞纳河边,只为拜会革命者;仍在维也纳进行音乐深造的贝多芬,听闻过后也赞叹不已,当晚就为《自由与爱情》谱写了优美曲调,第二天请人专程送往巴黎,并附带着一封长达六页的书信,其间描述了自己对山岳将军的一番敬仰之情;当安德鲁征战欧洲沙场,四处大种“自由树”的时候,将军惊奇地发现各国的穷苦汉们竟然都在高唱着《自由与爱情》,扛着各式锄头与镰刀,迎接黄皮肤统帅到来,帮着自由法国军队驱赶欺压在自己头上的贵族与教士。 … 在夜幕降临后,看完,听完,欣赏完安德鲁将军精彩表演的各类人群,才带着满足心态,乘着漆黑,乱摸娘们的胸脯与屁股,在女人尖叫声中,依依不舍地陆续散去。 总算可以歇口气的安德鲁回到房间,又遇到另一批崇拜者,一位公安委员会委员,外加自己的勤务兵及其侍从。望着一张张狼外婆式的笑脸,可怜的将军知道,又要剽窃后世名作。接着在餐桌上花了一个多小时,打发完楼内的自家听众,安德鲁最后把自己锁在房间。却没睡觉,而是爬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不为别的,那是在回忆以前的章词段句。 本来,安德鲁想翻译些中国古代的经典名句,什么唐诗宋词之类的,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放弃了。原因很简单,尽管法国在欧洲各语种中最出类拔萃,但要与5000年文化积累,博大精深的汉语相比,还是太小儿科了,惟有找些简单点的外国诗词才管用。幸好赵凯在大学期间也曾风liu过一时,为追求外语系的某位系花,讨得佳人欢心,听狐朋狗友们的介绍,说该美女喜好外国名人诗词,于是萨费苦心的他背诵过不少,结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漂亮女孩仍就与学校的篮球明星走到一起。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想却在18世纪派上用场。从裴多菲到塔尔科夫斯基与勃郎宁夫人,从欧洲到美洲,从19世纪到21世纪,只要自己想得到的,一股脑统统抄下。有的记忆很全,有的却已模糊,胡改一气草草了事。 躺在床上的安德鲁,回想自己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一段话:法国人是天生的梦想家、浪漫派、乌托邦的建造者。他们憧憬理想,追求荣耀,爱慕虚名,喜欢宏大的事物,向往壮烈的场面。因而才有那么多浪漫的爱情,华彩的艺术,试图在人间建造天国的血腥的大革命以及包罗万象的法典。 在大革命中,法国人勇猛摧毁旧制,不单为了清除政治的腐败,还为了实现启蒙思想家的抽象理论所昭示的理想;法国人注重理论,当原则与事实不相吻合,他们必会感觉困惑、彷徨。由于过于偏爱思想,行动不免受到牵制,自然优柔寡断;当原则与事实严重冲突,需要作出抉择之时,法国人宁可坚持原则而牺牲实际利益;法国人注重思想,崇信理论,所以坚决要求思维的明晰性和准确性。法国人遇到一件解释含浑之事,必会像生病一样难受。而17世纪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尔,则是这一民族鲜明个性的始作俑者。 …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德鲁显然是害怕出门,在门外总游荡着三五成群的无套裤汉,只好呆在小楼,或是与到访客人享受美酒,或是跑到房间翻阅书籍。原本却最怕见到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雷色夫人从巴黎郊外返回时,柯赛特被没有一同到家。女管家的解释很简单:小姐,这几天不舒服,想在郊外多待会儿。 巴拉斯听了什么反应,老政客像例行公事般地问了几句,转身拍拍安德鲁的肩膀,吩咐他多休息几天,陆军部的事情暂时不要去,随后就忙别的事情。这一切让安德鲁那颗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但似乎多了种失落感,至少将军准备几晚的诗词歌赋全部泡汤。 终日无可事事的安德鲁按耐不住,便提议让大家都出去转转。想法得到了随从们的响应,犹里西斯更是欢呼雀跃,巴拉斯忙于政务,无法分身,就想叫雷色夫人或是自己侄子去陪同将军。女管家不乐意的拒绝了,因为安德鲁使得小姐生气,却又不前去道歉;巴拉斯议员的侄子,埃克雷巴,那个曾被巴黎公社逮捕过的投机商人,安德鲁可没敢答应,山岳将军光环上暂时还不能粘有污垢,至少是不能让巴黎市民看出来。幸好,侍卫中的一个,在首都待过一段时间,于是众人推他为向导,带着一帮外省人从官邸后门溜出街区,到处闲逛。 与21世纪来到巴黎的国人不同,1794年的安德鲁却望不到埃菲尔铁塔,那座百年之后才修建的宏伟建筑原址,仍是一处类似贫民窟的地方。附近倒有一座大名鼎鼎的建筑物,伤残军人养老院。金色圆顶,建筑形状貌似伊斯兰教的清真寺,却也像皇家宫殿。而让安德鲁真正向往的是卢浮宫、巴黎圣母院,还有凡尔塞宫。 走马观花的参观完巴黎市区所有名胜古迹后,东方人的内心感到一丝忧伤,除了凡尔塞宫因有国民卫队驻扎,保存稍微完好些外,其他的遗迹都与杜伊勒里宫一样,遭受到相当程度的严重破坏,有过之而无不及。巴黎圣母院成了理性祠,日常的弥撒与祷告早已禁止,冬天里的市民缺乏木柴取暖,巴黎公社就默许妇女们到里面去拆取生火原料,残缺与破乱成为著名修道院的新象征。卢浮宫收藏的奇珍异宝,大部都被暴发户们搬到自己家中,巴拉斯官邸的楼梯间也悬挂有文艺复兴时代的巨作。诺大宫殿,仅留下一些笨重难拿的家业闲置在空旷的大厅里,孤零零地躺着。不过,事情总有例外,作为革命象征之一的先贤祠便列其中,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好与从前。它原本是一座教堂,是路易十五在一场大病之后为了还愿而修建的。1791年以后改为国家圣陵,法国最显赫的人物皆安葬于此。“自由、平等、博爱”三个词赫然写在祠堂的正上方。 回到马车上安德鲁默然无语,双手中捧着一尊马拉的半身塑像。这是他在参观先贤祠结束后,花了2个苏买来的。勤务兵同样在摇晃的车厢里琢磨着。曾在英国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犹里西斯,知道伦敦的各类建筑与文化遗产保存的相当完好。从表面上看,巴黎的宏伟更甚于伦敦,但亲眼所见的多是破乱不堪,与书中描述的情节完全不一,于是转向对面的将军寻求答案。 “这是一个理性时期里的疯狂年代!”安德鲁神情有些沮丧,望着窗外躁动的人群,答非所问的说道。 接下来的数天里,心情郁郁的安德鲁没有再出去,他把自己锁在书房思索,一律不再接见任何客人,其间只让勤务兵送饭上来。没有知道将军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将军准备做些什么。直达第五天,安德鲁下楼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神采奕奕的他一扫往日的愁容。 在巴黎的亲身经历告诉安德鲁,现在的确是到了保存革命果实的时候,而并非歇斯底里的继续革命。要完成这个任务,贫民党人,不行,他们只懂得疯狂,追求一味的毁灭,法国交到他们手上只有崩溃;三巨头们,不行,只知强硬不晓得妥协的雅格宾派领袖们,不明白政治就是交易与妥协,对所有派别残忍但又不彻底的镇压,反而会送他们自己上断头台;平原党人,不行,安逸享乐的他们只会盘算自己的得失,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成为盟友;宽容派,或许可能,他们的主张符合当前的国情,只是过于软弱,没有勇气站起来说“不”;看来惟有巴拉斯领导骑墙派,左右逢缘,联合各派盟友纠合在一起的热月党人,才能真正挽救法国,挽救革命,也包括挽救自己。 此时的安德鲁已经把自己完全溶入到法国,他的思想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也是革命果实得以保存的方式。革命不再是歇斯底里,而是要回归冷静。 就在安德鲁消失在公众视野的十多天里,巴黎似乎一直在保持着某种平静,但明眼的人看得出来,这些只是表面现象,水面之下仍是波涛汹涌。对于安德鲁的缺席,国民公会没有意见,安德鲁只是荣誉议员,有不来议院参政的权利,将军的干薪全由陆军部发放;陆军部也不关心,调令安德鲁为陆军部副部长的文件仍压在卡尔诺委员的抽屉里,而在卡尔诺本人跑到北方方面军视察工作,目前的他更关心的是如何防备反法同盟军队的下波进攻;巴黎市民渐渐不在乎了,一度热情高潮过后,原先徘徊在楼外的群众少了很多,因为喜好热闹的他们都被别的事情吸引过去,这是喜兴厌旧的典型表现。 安德鲁无所事事的“消遣了”十多天,巴拉斯却紧张忙活了十多天。他整日马不停踢穿梭于巴黎的大街小巷,以私人名义或公开身份联络各党派,频繁出现在各个的俱乐部中。原本想叫安德鲁一起前往,但青年人婉言拒绝,理由是不想太多的张扬。巴拉斯要做的目的很明确,意在推动一项民族和解,尽快结束旺代叛乱的议案。这是巴拉斯委员与保王党人达成协议条款的一部分。 1794年1月22日,就在安德鲁获得国民公会荣誉议员的第八天上午,该项预案开始进入审议阶段。只是提出议案并非巴拉斯本人,而是宽容派代表菲利波议员。老谋深算的巴拉斯知道,这份与保王党人妥协后的内容,绝对不能由本人呈送,在当前的时局下,自己应该保持一定的超然地位,有利益于把握事态的后续发展。思虑过后,巴拉斯毅然将这烫手山芋扔到丹东的同志们那里,由于宽容派的政治主张与提案的精神不谋而和,同时失去了丹东的直接领导,派别里尽是些鼠目寸光的笨蛋,委员兼议员的巴拉斯毫不费力得让他们接手下来。当然,政治上的任何事物交易都需要有代价,让宽容派满意的是价值数十万金法郎的贵重财物,由安德鲁将军的车队运抵巴黎。对其他派别的访问,只是掩人耳目,使得他人不会过多怀疑到自己头上。 提案的主要内容包括: 1、自由法国政府与旺代叛军双方签署一项和平协定; 2、所有叛军有条件放下武器,并接受共和国军队整编; 3、国民公会赦免一切叛乱份子,不再追究相关人员罪行,保障他们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4、国民公会允许放下武器的叛军自由离开法国,包括其中的外国雇佣兵,同时赋予叛乱份子法国公民的权利 … 当上述提议从菲利波议员那动人的歌喉里迸发出来时,会场里即刻沸腾开来。德拉克鲁瓦为首的党内同志第一批站起来表示支持,掌声由左边响起;贫民党人跳了出来,他们在竭力反对,配合楼上观众们的叫骂声,个个准备冲向讲台,试图揪下“可恶的投敌者”。(埃贝尔语);平原党人在劝架,拉扯着不想让双方有身体接触,有的习惯望着三巨头那里,有的把目光投向巴拉斯;三巨头们起先倒很冷静,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似乎在看热闹,安静的坐在左边“山顶上”。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在领袖的示意下,圣鞠斯特叫来大批卫兵,将那些表演全武行的议员们统统拖出议会大厅。这本应是议会主席的职责所在,却由罗伯斯庇尔指挥发布;在一旁观战的巴拉斯等人却在高呼“幸运”,倒霉的总算不是自己。 议院里的闹剧由于武力的介入很快被平息,但争执仍在,越演越烈,从会场转向民族宫外面。 第二天,埃贝尔开始在巴黎公社发表演说,再次鼓动自己的盟友们,并号召革命群众起来游行与示威,要求严厉惩戒以丹东、菲利波、德拉克鲁为代表的投敌卖国份子。游行被国民卫队强行禁止,当日准备出版的杜申老爹报也被查封。因为在连夜召开的公安委员会会议上,委员们以多数对少数,强行通过了一项预防巴黎动乱的管理条例:严禁各党、各派、各俱乐部组织群众上街示威游行,并加强报刊审查制度,指定相关部门派专人负责监督实施。 贫民党的权利进一步被限制,在愤怒的埃贝尔派同志们心中,怨恨开始逐渐蔓延与加剧,除了宽容派们与平原党人,也包括上当政的三巨头;宽容派也不满意,因为新闻审查制度同样限制了他们的言论自由,损害了他们利益,在痛恨暴民的同时,也对执政派表示抗议,但抗议立马被驳回;平原党人无所谓,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的金钱与利益。可街上群众又开始闹事了,时常冲击他们店铺的行为让暴发户们异常恼火,有点埋怨当权者的管理能力;巴拉斯与保王党人却很开心,前者是煽动了众人反对三巨头的热情,而又不引火烧身。后者更高兴,该死的共和派们终于公开分裂,反目成仇了。兴奋过头的他们似乎看到路易十八重新登上法王宝座。所不同的,有的是在幻想贵族权势的无法无天,有的是在憧憬君主立宪的美好制度。 通过暗探的发现以及自己的直觉,罗伯斯庇尔知道有人在暗地里捣鬼,并煽动众人反对自己。至于具体是谁在幕后指挥,却无法查实清楚。这只是让他烦恼一部分,真正头疼的是旺代地区平叛。已经是逐渐平息过的叛乱,现在倒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共和军主力依然没有消灭残余叛军,却让敌人专了不少空子,先是大本营被偷袭,司令官的副官被打死;后是军械库遭焚毁,一大批在战地医院里救治的伤兵被残忍杀害。与此同时,罗西诺尔将军却在连连发信,要求国民公会与公安委员会继续调集援兵,并增加军需供应。 拿着手中的求援信,罗伯斯庇尔感到异常恼火,差点将它们撕成碎条。冷静是领袖的优点,深吸一口气,随手放下信件,离开座位,又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徘徊。良久,罗伯斯庇尔让卫兵请来圣鞠斯特与库东,三巨头们聚集在小书房里秘密商讨。 罗伯斯庇尔端坐在书桌旁的位置,圣鞠斯特靠近领袖,残疾的库东依偎在壁炉边,因为他也怕冷。山岳派领袖把情报交给圣鞠斯特,后者只是瞟了一眼,就交给库东,库东在认真阅读。 “罗伯斯庇尔公民,我们应该满足前方指挥官的要求!”圣鞠斯特首先表态,在公安委员会中,他与雷巴尔、卡尔诺分管军事。刚才情报同时转抄过一份放到他的办公室。作为军人,圣鞠斯特理解罗西诺尔将军现在处境,作为正规军指挥官,十分反感飘忽不定的游击战。 罗伯斯庇尔没有吭声,他把目光投向库东。后者还在看情报,是仔细的查阅。圣鞠斯特也望过去,似乎在催促残疾人快点看完。终于库东回递给领袖三页信件,调整一下坐姿,,在他人的注视中,慢慢说道: “共和国的军力都被部署到自然边境,准备防范欧洲反法同盟的再度攻击;而且巴黎的军需已经异常匮乏,人民在忍饥挨饿,不可能满足无休止的平叛供给。如果,那位首饰匠出身的将军不能胜任,应该及时调回,重新任命其他将领。” 库东的发言没有得到罗伯斯庇尔言语上的支持,也没有收到圣鞠斯特的反对声,大家都在沉默。罗伯斯庇尔想的是替代人选;圣鞠斯特在考虑反驳库东理由;库东准备提议一个将军。 “好了,说说你心目中的人选,库东委员。”罗伯斯庇尔再度发话。 “山岳将军,安德鲁!”库东给了大家一个并不意外的回答。 的确,那些优秀的指挥官都被派遣到边界,目前在巴黎的将领中,除了安德鲁,其他的基本上都属于废物一列。这也是罗伯斯庇尔点名库东发话的缘由。 “我不同意!委员会应该继续给予支持,而不是匆忙更换将领。”圣鞠斯特站了起来,环视着同志们,继续解释他的理由:“罗西诺尔将军只是遭受挫折,并未完全失败,先前的重大胜利足以说明他的指挥才能。名义上,罗西诺尔少将指挥是军团,几经抽调后只剩余一个师团,其他都是当地革命自卫军。至于安德鲁议员,他已经是位中将,调任旺代那是屈才,留在陆军部辅助卡尔诺委员或许更好。” “恩,我同意,应该再给罗西诺尔将军一段时间。”罗伯斯庇尔示意同志先坐下,随即表示放弃自己原先的想法。 “时间不能太多,就一个月吧。”库东也没反对,只是限定了日期。 “他需要的援兵与军需呢!”圣鞠斯特追问道。 “全部满足,从比利牛斯军团那里调集3000人,军需方面由巴黎方面供应。”领袖做了最后的陈词。 20分钟后,一份份命令从小楼里传达出去。 … 在一辆驶向巴黎郊外的马车上,一场争论正在进行。那是发生在保王党之间,与革命者讨论相同的是,辩论的焦点同样是旺代。 … “公爵殿下,不,应该称呼您为亲王殿下了。休斯特在旺代的军事挑衅,已经严重危害了我们与盟友间的和平协定,您应该加以制止,应该是明确的命令!”说话的是隐藏在国民公会中的保王党议员,他叫科勒,一名君主立宪派的拥护者。 坐站科勒对面的是布列塔尼亲王,刚刚由路易18在伦敦签发“王令”,新近任命的亲王殿下。亲王靠在车厢沉默不语,知道科勒的话语充满讽刺意味。因为行头由无套裤汉装换成贵族礼服,脾气上也有似乎了高傲贵族的感觉。 “该死的立宪派份子,贵族的荣耀就是首先毁灭在你们手中。”亲王在其内心暗骂了一句。骂归骂,却不能体现在表情与语言上,至少现在必须如此。 “恩,抱歉,我的议员。休斯特的确冲动点了,我会写信告诉他的!” “亲王殿下,是惩戒,或是赶他去国外。那个屠夫竟然残杀手无寸铁伤兵,这是令人发指的行为。” “屠夫?令人发指?”布列塔尼亲王气愤了,终于暗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始提高音调,手舞足蹈地大声叫道:“告诉我,国民公会的议员公民。安德鲁魔鬼在土伦的杀戮,是不是屠杀,是不是更令人发指!你,科勒!没有家属死在那里,但老人的所有亲人都被你们说歌颂的山岳将军杀害。一万多名贵族与教士,妇女与孩童,他们同样是手无寸铁!” “对不起,亲王殿下,我…”望着老贵族极度扭曲的狰狞面孔,科勒感觉异常恐惧,马上道歉,却被亲王挥手制止。 “不要说些无意义的话,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休斯特打了胜仗,我不能责备他,这是起码的贵族礼仪。不过,我们与巴拉斯的协议仍然有效,让休斯特玩累了,我会派人说服他,停止抵抗,并接受与共和派的和谈。”布列塔尼亲王缓和想一下气氛。 “对了,还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隐藏在法国的西班牙人准备对付安德鲁,你们那位山岳将军。”亲王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有关英国人的间谍与西班牙的人合作却没有将出来,他是故意隐瞒了。 “为何告诉我这些?”保王党议员感到疑惑。 “不想巴拉斯盟友误会我们,虽然老贵族同意不再暗杀他的女婿,但不会阻止其他人的行动,或许透露一点点信息更能改善双方的关系!”老贵族解释道。 “谢谢,亲王殿下,我会及时转告巴拉斯这个消息,还有您对他家人的关心!”口无遮掩的科勒议员,再次触犯了亲王殿下的忌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51章 在酒馆中 看着门前的好事者日益稀少,总算摆脱思想束缚的安德鲁,老想寻找些事情来做。他回到平等楼上的国民公会大厅,只看到一场继续上演的闹剧,明哲保身的他不会参与,刚听完一小段就借口公务繁忙,跑着离开议院;将军进入统一楼的陆军部当值,却发现陆军部副部长的职务只是高官低权,所有权利掌握在公安委员会手上,除了定时领取数额不菲的两份干薪外,就是呆在办公室里整理乱七八糟的文件。都是过时的文件,自然索然无味。 没过几天,安德鲁就开始怀恋军营里的生活,在随从们的强烈鼓动下,将军买来大批好酒,好菜,运到侍卫营在巴黎郊外的驻地,持续数日与官兵们痛饮狂欢。直到巴拉斯委员第三次以公安委员会的名义要求将军回到巴黎,安德鲁才闷闷不乐打道回府。继续呆在陆军部翻阅着无聊的文件,或是在议会大厅里,看着口是心非家伙们的滑稽表演。 又是一天结束了,安德鲁带着疲惫的身躯坐着马车,准备回到巴拉斯的官邸。安德鲁来到巴黎将近一个月,却一直住在导师家中。虽然他有钱,而且数量不少,但不能嚣张到在巴黎大肆添置地产,陆军部安排的宿舍太过简陋,还要自己掏钱出住,比较起来,还是免费的安乐窝来得舒服。马车路过一家咖啡馆,就是雷色夫人买东方特产的地方。心有所念的将军叫车停下,向侍卫们几句交代后,便带着犹里西斯走了进去。 说是咖啡馆,还不如说它是个下等酒馆。这家小店占着一座三层房子的底层,门面有两个吊窗。在拱形的阴暗胡同口,摇晃着一盏中国样式的灯笼,已破裂的玻璃上用红笔写着“供客咖啡与酒水”。这是一间宽大但低矮的饭馆,烟熏的天花板上一条条黑色的椽子,一盏破旧的吊灯发出暗淡的光亮。石灰粉的墙上到处都裂了缝,画着一些鄙俗的画或用俚语写着一些警句。地上长起了硝,到处是泥;吊灯下面,门右首,是奥格雷斯的柜台,柜台的下面撒着一把干草,当作地毯。柜台面上钉了一层铅皮,上面摆着一些箍着铁箍、用焊锡标明不同分量的大酒杯;墙上钉着一块木板,上面有好几个玻璃瓶,造型是某个著名人物的全身像。酒瓶里装着红绿混合的饮料,名字有“小红帽酒”、“革命香”等等。 因为是下午5点多,酒馆里的客人并不多,闲人们都跑回家去吃晚饭,等到晚上7至10点才是店主们的黄金时段,但过了10点半就必须关门,因为巴黎仍在实施宵禁。不大吧台边,围众者有男有女,他(她)们面容粗野鲁钝,谈笑些庸俗下流的话题,还有的是沉默忧郁,迟钝痴呆。这就是巴黎底层市民的公共活动空间。 “贪图享乐的巴拉斯准备会叫人到这么肮脏的地方来买茶点?”带着疑问的安德鲁直径走到一条长桌前坐下,这里远离柜台,显得很清静。由于人不多,店主少点了很多蜡烛,导致光线很暗,几乎没人注意酒馆里的客人多了一位东方人,更何况进门的将军全身用大衣包裹着自己。 “下午好!安德鲁将军。”一句简单的问候在安德鲁耳边想起。话语很普通却吓了将军一跳,那是说话人用的是中文,虽然发音不很标准,但听得还算明白。安德鲁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青年人站自己身旁,声音是他发出的,从模样上看只有20岁左右,碧蓝的眼睛搀杂了少许黑色,也许是个混血儿,留着小马尾,穿得很时尚与朴素,但感觉似个没落贵族的玩乐公子,因为男侍应不断杂耍般摆弄着手上擦桌子的抹布。 “你好,公民!”安德鲁简短的回应道,前句是中文,后句是法语:“请帮我们来点啤酒。” 男侍应并没有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安排,却拉出一张椅子坐到安德鲁对面,嬉皮笑脸的说道:“巴拉斯家中多得是美酒,很难想象山岳将军不去品尝上等佳酿,却到这种地方来找劣质啤酒,啧,啧,真令人费解。” 安德鲁先示意勤务兵到别的桌台上去,他知道面前的混血儿有话想要说,接着说道:“恩,当然有原因,我在找个做桃酥糕点的人。” “为什么?”男侍应问道。 “因为他在糕点放了毒药,差点让陆军部的副部长窒息而死,我要谋杀罪名亲手逮捕他!”带着严肃语气的安德鲁,掏出了短枪也开始上下摆弄着。 “该死的,我只是放了芥末,那是什么鬼毒药?皮埃尔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发誓,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男侍应有些气急败坏,跳起来大嚷大叫,惹得其他人都在观望。还是犹里西斯走上前解释一番,并为两人带来了啤酒与酒杯。 “哦,你就是那个做东方糕点的人?!”安德鲁问道,表情依然冷峻。 “是的,将军!我只是想…”做糕点的人有些害怕。 “只是想引我到这里。”安德鲁插了一句。 “是。但我没有什么恶意。”做糕点的侍应急忙解释着。 “我知道,否则,咱们要到审讯室里见面了。”安德鲁感到好笑,前日的冤仇终于报了,但他仍扳着冷冰冷的面孔,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介绍你自己了。我在听,看你解释的原因能不能让我接受。” “是,是的,遵命,将军。”侍应为将军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啤酒,然后结结巴巴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 他叫皮埃尔.金,现年28岁。是中国人与法国人的后代。曾祖父是南明幸存士兵,当大明最后一支水师覆灭时跳海逃生,被荷兰商船救起,在船上做苦力,辗转来到法国,于第戎的葡萄园里作长工,后与农场主的独生女结婚,做了上门女婿,并继承庄园。皮埃尔,就读于索邦大学文学系。混血儿的英俊相貌和继承自母亲浪漫性格,还有钱袋中叮当作响的金路易,造就了一个花花公子。大革命爆发时,父母因为同情某位贵族而双双被送上了断头台,家里庄园也被雅各宾派中的埃贝尔份子所占据。 这一切犹如晴天霹雳,家道中落的少爷没了钱,昔日的朋友走的一干二净,再加上离开家乡来投靠他母亲的亲戚,却遭受冷遇。一连串的变故让地主少爷明白了些什么,扔掉了手中的十四行诗,而走进了巴黎大学的政治学院。做着两份兼职的他一边继续学业,一边糊口生存,他发誓:会用双手亲自讨回失去的一切。 当然皮埃尔明白,一穷二白的自己无法赢得想要东西,他需要贵人襄助,而这个贵人就选择在同有东方血缘的安德鲁将军。当他得知安德鲁获得土伦军团司令官的职务后,就四下打听将军的秘史;向各处远洋商人学习可怜巴巴的几句汉语;用自己全部积蓄换回一些东方茶叶以及制作桃酥的糕点技能;还千方百计与雷色夫人拉好关系,时常做些糕点送到巴拉斯官邸。当安德鲁回到巴黎的前几天,故意在桃酥糕点里添加些芥末,因为欧洲人都喜欢这个味道,而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很少有人尝试,这是他花了1个下午从一位老船长那里听来的。 … 听着皮埃尔的倾诉,安德鲁仍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试图从他那躁动不安的眼神里察觉一丝说谎的味道,但安德鲁失望了,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与直觉,知道这个算是小半个同胞身上,看不出任何对将军本人不利的信息。 于是,将军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安德鲁在明知故问,那是他不太喜欢皮埃尔商人式的狡诈,花了这么多工夫与代价想要见到自己。 皮埃尔感觉到将军不快,厚颜无耻的他依然说了出来,“我想投靠将军!” “你有什么本事?是射击骑术,还是调兵布阵?”安德鲁嘲讽道。 “都不是!我很无耻,什么卑鄙的事情都能做,而且做的很好!”皮埃尔咬咬牙,低声地说出了他不想说的东西,因为面前的将军给了他太大的精神压力。 “哦,这的确很意外,但对于我有什么帮助?”安德鲁惊讶于对方的直率,但并不想就此接受他。 “我可以花20个里弗尔从威尼斯商人那里换来价值20金法郎的茶叶,这是商业行为,能为你的军队在军需供应上获得额外利益;在言辞上,我的辩论才能无人能及,至少在学校如此。可能将军不知道,我结识巴黎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交际花,还和其中不少有过亲密接触;另外,我通晓巴黎的市井民情,并与当地的地痞流氓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即能为将军查证任何小道消息,也能为将军散布流言蜚语。我的加入绝对可令将军获得莫大的益处!”皮埃尔越说越流利,也越说越有自信。卑鄙写在他脸上,无耻挂在他胸前。 “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需要!”安德鲁听得有些不耐烦,内心十分讨厌这个流氓无产者,收起短枪想起身离去,却被急性的皮埃尔一把拉住。 “将军,请相信我,皮埃尔还能为你带来最想要的客人!”看到安德鲁一脸的愤怒,皮埃尔赶紧松开了手,低声哀求道。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何不投靠他人。”安德鲁还是归到位置上,虽然他想听听皮埃尔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客人,但先忍住了,因为不想让对方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 “没有人能接纳我,因为是个贵族同情者的儿子。”皮埃尔说到这里,面容有些悲哀,但仍在往下叙述:“贫民党人欺负我,剥夺了我的一切家产;暴发户们看不起我,那是我穷,没有任何财物可以贿赂他们;当政者鄙视我,因为同交际花们混迹在一起而加以排斥。尽管自己曾试图迎合他们,却没有任何成效。而你,将军,我们算是同胞,你无根无据,正需要我这样的忠实走狗为你效劳。” 注:法国人所说的走狗是褒义词,并非国人想象的骂人话! “如何体现你的忠诚,我需要证明!”安德鲁随口问道,那是他不以为然。 “我可以透露给将军,任何达官贵人的个人隐私,绝对真实可靠,包括你的未来岳父,巴拉斯委员。还有,埃贝尔份子正在策划一场市民暴动,不过,时间上还没最终确定,那是巴黎公社的肖梅特检察长并不支持他们。我的同胞,这可是个大买卖啊!”皮埃尔又次压低了嗓音,讲出个秘密来。 “哦!”安德鲁再度听到“同胞”的字眼从这个无赖嘴里蹦出,感到异常恶心,但还是被皮埃尔的第二句话所吸引。历史记录着埃贝尔的起义计划十分周密,只是在最后阶段才被奸细出卖。这个有学识的地痞,皮埃尔居然能提前1个多月得知这个惊天的大秘密,看来他还是有些门道。安德鲁压住内心的厌恶,接着问道:“你如何得知埃贝尔的计划?” “当然,这是秘密,如果将军可以接纳我,我将毫无保留。另外,有件事情,刚才也说过了,我能为将军找来你想要的客人!”皮埃尔避开提问,再次强调客人的话题。 “哪位客人?”安德鲁失去了猜迷的信心,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 “呵呵,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不过,将军,你能告诉现在什么时间了吗?”皮埃尔脸上又一次浮现出狡猾的神色。 “6:30。”安德鲁掏出怀表,没好气的告诉他,却发现浪荡公子正盯着自己手中的怀表,那是贪婪的目光。 “那好,还有2个小时,晚上8:30将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到巴拉斯委员家中拜访将军,当然了,这都是本人的功劳。如果,将军觉得皮埃尔有些本事的话,请接受我,并把这只怀表送给我,如何?”事情没成,皮埃尔就开始与安德鲁做起了交易。 “成交!”安德鲁吐出商人的字眼,并从犹里西斯那里接过几个银币扔在桌上,起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走出酒馆,勤务兵紧随其后,只留下皮埃尔正爬在地上,费力地寻找一枚刚从桌面滑落的银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54章 桀骜不逊的客人 尽管安德鲁并不信任那个满口胡言的酒馆招待,但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老祖宗教诲,吩咐犹里西斯早早在底楼守侯,如果客人来访即刻带他到将军卧室,不必事先通报。 “…还有,那个地痞加流氓,他怎么知道埃贝尔的起义计划。天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罗伯斯庇尔也应已知道计划,说不定正布置好了一张大网等着贫民党去钻。只是可惜了肖梅特检察长,一位正直无比的著名人物,也将走上断头台。” 肖梅特:鞋匠之子,少时当过见习水手,1789年去巴黎学医。生性热情,积极投身革命,反对君主产宪派,主张由城乡居民重选议会代表。1791年12月创建“伦巴德区人民社”,该社实为科德利埃俱乐部的一个分支。1792年6月积极参与起义公社的工作,8月10日起义前夕,在马赛结盟军兵营进行鼓动,在起义中起很大作用。参加1792年9月屠杀,1792年12月当选为起义公社检察长。1793年4月15日参加向国民公会提出请愿书,抨击22名吉伦特派分子。迫使国民公会在5月4日颁布对谷物和面粉实行限价的法令。1793年5月31日和6月2日起义的领导人之一。雅各宾专政时期属雅各宾派左翼,和埃贝尔派一起反对右翼。1793年9月4日和5日,与埃贝尔等带领群众向国民公会提交请愿书,要求成立革命军、限制物价和对内外敌人采取恐怖手段。仇恨教会,赞成非基督教化运动,迫使巴黎主教放弃神职,下令关闭巴黎天主教堂或改为理性教堂,1793年11月,在巴黎圣母院组织崇拜理性仪式。给忿激派以一定支持,为1793年初忿激派领导的反饥饿骚动辩护,但不同意他们的过激要求。重视教育和公共保健,提出过一些民主措施。 “…恩,8点28分,客人怎么还没到。要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胆敢欺骗我,明天一定投他到塞纳河里洗澡,嘿嘿…” 就在安德鲁考虑如何处罚不诚实的皮埃尔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抬头一望,时间刚好是晚上8:30。 “报告将军,客人来了,是达武公民!”犹里西斯在门外喊道。 “哦,快请进。”安德鲁刚一听到“达武”名字,心下一楞,随即从位置上蹦了起来,准备跑去亲自开门,不想客人已进来。客人是达武,达武中校。 历史上公认的法兰西皇帝麾下最英勇善战的两位元帅,一位是马塞纳;另一位就是达武。达武于1770年5月10日出生于勃艮第省的安诺克斯城,他的父亲简-弗朗索瓦-达武是皇家骑兵的军官。由于出身军人世家,达武从小就进入家乡的军校,接受严格的军事教育,如击剑、射击、骑术等等,但是家道中落,连马都买不起。1785年9月29日,年仅15岁的达武告别父母,进入布里埃纳军事学校学习。1788年达武毕业后,进入其父亲的团中任少尉。1790年,身为贵族的达武因为参与反王朝的起义而被拘捕。1791年获释后,升任第三志愿军营的中校营长。1793年3月18日率该营参加了内尔温登之战。8月因故被迫离职。 将军面前的达武貌不惊人,个子矮小,头发歇顶,似乎是没穿军装的缘故,显得缺乏精神。客人进门的姿势很奇特,踉跄着抢到房间,鼻孔中吐出酒气,在他衣服与领角处粘满了污秽物,那是酒糟。一个活生生的酒鬼德行。 此时的安德鲁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在心中翻阅历史上的记录:达武没什么架子,喜欢跳华尔兹舞,从不厌倦。他外表沉静,做事一贯勤勉踏实,内里其实多才多艺。在战场上,他是一位冷静、坚定、灵活和富有成效的指挥员和管理者,也是一位优秀的战略家和出色的战术家。尽管他脾气暴躁,但仍能细心地关心下级,因而赢得了士兵的爱戴。他是皇帝陛下最有能力的将领,从未战败过,而且对皇帝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请坐,中校公民。”安德鲁抛弃了对客人着装上的不快,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神色庄重的邀请达武来到壁炉边的靠椅前坐下。 可达武却一脸茫然,既没向将军行军礼,又没道声谢谢,一声不吭的坐下,面对安德鲁说道:“将军,我知道你在四处寻找达武,虽然我不想来,但受人嘱托,今天来了,来听听你的想法。另外,达武已经离开军队,恕我无礼,不能以军礼对待将军,也请将军不要在称呼我的军衔。” 安德鲁毫不在意达武的无理言辞,他当然知道眼前已待业近半年中校心中的愤懑。仅仅是因为一次与同僚间的口角,而被上司无端解除军职。那次争论的焦点说来可笑,出生于勃艮第省贵族世家的达武,与一位与圣女贞德同乡(香槟和洛林交界处的东列米村)的少校军官,因为在内尔温登战斗中的战利品分配问题上,两人发生利益冲突,辩论成为口角,近而演变为后者对达武的无理指责。少校污蔑达武是,隐藏在革命军队里贵族阴谋份子,是杀害圣女贞德的郐子手后人,还声称要送达武上断头台。在革命时期,没有那种谣言比上述言论更具伤害力。尽管达武保持了应有冷静,也没对诋毁他的人实施任何暴力,而且军团内部的革命法庭的调查结果也证明中校没有任何越轨事实,但达武仍被他的上司以“莫须有”的罪名,解除军职并遣送回家。当然,这些记录都是安德鲁在整理陆军部各个军团档案里了解到的。 回到家中的达武不仅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却更加受到旧贵族思想父亲的严厉责骂。那是在1790年,身为贵族的达武因为参与反王朝的起义,而被属于保王份子的亲生父亲送往监狱,父子两人就此反目成仇,形同路人。内心苦闷却无处申述的达武从此四地流浪,终日沉迷于各个城市里下等酒吧,无数次因为无钱支付酒菜钱,而被店主叫来人扔到马路,受尽旁人的耻笑与白眼。安德鲁派去2拨人都曾找到过躺在街面上的达武,待来访者说明情况后,醉酒的中校只是刮走侍卫们口袋中的所有钱财,继续跑到下个酒馆,对于将军的邀请则根本不加理睬。 … 达武满嘴酒气直冲安德鲁的脸庞,那是最便宜的杜松子酒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安德鲁皱了皱眉头,本想起身倒酒的他,叫来站在门外的勤务兵送来两杯清茶。 “中校,恩,是达武公民,安德鲁找你来,是想让你担任我的副官。”安德鲁快人快语,直接说出他的想法,这是达武半年内听到的第三次请求。 “抱歉,将军,达武已经退役,不可能再去担当任何军职。”达武直截了当的回绝道,丝毫不给安德鲁任何机会。 “哦,为何不再考虑一下,安德鲁为你提供的职务,可享有丰厚的薪水,能换来上等的香槟,而不是那种劣质的杜松子酒。更何况,作为陆军部副部长,安德鲁将军的副官,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尊重你,都会有人帮助你,都会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包括美酒与女人。”安德鲁并不生气,继续想用名利来诱惑达武。 但安德鲁失望了。达武显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抬头望着墙边安放的座钟说道:“我宁可喝着下等人的劣酒,也不会接受屠夫的香槟。已经有10分钟了,作为一个承诺,我已经完成了皮埃尔的请求,同时谢谢你的美意,但希望我们双方不要再有见面!抱歉,将军,达武告辞。” 话一出口,达武就起身离开。安德鲁呆呆地看着客人消失的背影,并没有站起相送。只是随手抓起杯子,却发现是清淡的茶水,异常烦躁的安德鲁顺手将茶杯摔到地毯上,冲着站在一旁的犹里西斯,凶神恶刹般喊道,“该死的勤务兵,别傻站在那里,给将军倒杯香槟,要上等的香槟!” 犹里西斯立即照办,但安德鲁并没有端起香槟酒杯,而是抱臂于胸,半躺在长椅上。将军在思考,在反省。 “怎么了,达武居然不接受我的当面邀请!穷困潦倒的他对于本人这种类似雪中送碳的举措,先不说是感恩戴德,至少也应当礼貌有加。可他却如此辜负我的好意,出言不逊不说,竟然当面称呼我为屠夫。该死的家伙,只有准备去死的人才敢在我面前说那句话!难道全法国就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担当安德鲁将军的副官吗?咳,咳,咳…” 想到这里,安德鲁心情激动的咳嗽起来,想喝点茶水压压,却又发现酒杯里尽是香槟。再一次,酒杯遭受到与茶杯先前的命运,咕噜着滚到墙角。幸好有厚厚的羊毛地毯,只是浪费了好茶与美酒,污染了豪华家私,还有勤务兵重复着的辛勤工作,犹里西斯又为将军端来茶水。 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安德鲁一直在躺椅上辗转反侧,不是睡觉,也不是思考,是在烦恼。守在一旁的犹里西斯看得出来,也更明白将军是在为刚才桀骜不逊的客人而烦心,灵机一动的他忽然想到什么,俯下腰,对着将军轻声说道:“将军,那个达武中校不是皮埃尔伙计请来的吗?或许,卑鄙的他能够说动花岗岩一般的达武。” 这是来自撒旦的赞颂。安德鲁立刻跳了起来,兴奋地抱起犹里西斯,随即重重地放下,拍拍他的肩膀,赞许的说道:“恩,好小伙。现在你的将军,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把皮埃尔给我酒馆中弄过来,无论是请还是抓。” “可,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而且皮埃尔未必在酒馆里!”犹里西斯指着时钟,有些疑惑问道。 “在,他一定在!该死的混帐,他一定盘算好了,正待在酒馆中等着我去求他。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只需要达武中校的效忠,对于那个杂种的一切要求,安德鲁都能大方地给予满足。”安德鲁掏出自己的怀表,递给犹里西斯,继续说道:“去,把这个交给皮埃尔,并告诉他,将军与他协议有效。至于宵禁问题,坐上陆军部的马车,我会让侍卫随你同前去。巴拉斯的巡逻兵都认识马车的主人,不会为难你们的。赶快去,我要在半个小时内,看到卑鄙的皮埃尔。”说完,安德鲁挥挥手,打发犹里西斯下楼去。 30分钟后,安德鲁如期见到了皮埃尔。他换上了一件花里胡哨的外套,弯着腰,摆弄着刚刚到手的怀表,满脸笑容的走到将军面前。 “亲爱的安德鲁将军,感谢上帝,你终于接受皮埃尔了的情求。呜呜呜…”皮埃尔干哭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黑夜里山猫的嚎叫,让人感到极度刺耳。 可安德鲁却没有闲情与他胡扯,劈头说道:“先别高兴早了,接纳你的前提是,你必须帮我收服达武中校。否则,事情砸了,我还是要收回怀表,并且随自己的心情决定是送你到监狱或是直接上断头台。” 不知道是将军威胁的语气吓着了皮埃尔,还是他本人干渴之极,贪婪的家伙径直跑到书桌旁,抓起上面的香槟酒瓶直接大灌了一口,收拾好手中的怀表后,才转身说道:“尊敬的安德鲁将军,皮埃尔以母亲的名义保证,一定为你再度找来向你效忠的达武。恩,是达武中校!” 看着安德鲁不置可否的点头,皮埃尔叙述了他与达武认识的经过:那是在一个多月以前,皮埃尔在下班路途中,遇见醉倒在酒馆边的达武。当时的天气异常寒冷,达武已经冻得昏迷过去。皮埃尔不知道处于善心,还是良心发现,就将他搀扶到自己的小屋,用热水与壁炉的火光救醒了他。之后,皮埃尔才知道被救的人叫达武,一个山岳将军四处寻找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寻找达武?”安德鲁问道。话一出口,将军就发现自己成了个白痴。套着驴头的大白痴。做为巴黎街头的流氓无产者,他当然熟悉市井上的各类传言,包括自己派人寻找达武中校的消息。 皮埃尔极度贪婪地又灌下一大口香槟,意由未尽的添着舌头,笑着说道:“全巴黎的人都知道你在满世界找达武,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事情。” “好了,少说些废话。我想问你,达武是否真恨我?”安德鲁竭力摆脱刚才的尴尬,继续问道。 “恨?!怎么会呢?将军在山岳港的伟大功绩可是令达武钦佩无比的啊!我还亲耳听他说到,将军如何英明果断,如何用兵如神。我在母亲的墓碑前发誓,刚才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决无任何隐瞒。”皮埃尔看到将军有些怀疑自己的神情,赶紧赌咒式的申明一番。 “少拿你的母亲发誓,她会在坟墓里被你气得打滚的。那他为什么说我是屠夫?”安德鲁说道。 “屠夫?我没听错吧!达武兄弟的胆子真大,竟然敢在法兰西第一大屠夫面前大骂安德鲁是屠夫!”皮埃尔嘀咕着有些难以置信,他显然不敢说出心里的话,只好放下酒瓶,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将军,于是安德鲁重复了达武最后的一番话。 “我可怜的将军,你上当了,达武兄弟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他曾经无数次说过:如果达武站在将军的立场上,他也会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做的更彻底,消灭一切反革命的贵族与教士。当然,这话不包括可怜的皮埃尔了。”皮埃尔漫不经心地拖出一把椅子,让屁股压到上面,并继续说道:“达武兄弟之所以烦恼,是因为他有苦衷。” “什么苦衷?”安德鲁追问道,还在心中鄙视皮埃尔称呼达武为“兄弟”。 “因为一位勃艮第省的候爵夫人。她与达武兄弟自幼青梅竹马,只是在倒霉的路易十六召开三级会议之后,作为贵族的达武兄弟曾公开表示支持立宪议会。从此同为贵族的女方在其家人的强烈反对下不得不与之绝交,后嫁给了当地的一位40多岁的老候爵,成为候爵夫人,于1790年随同丈夫来到巴黎定居。据说,去年五月间,候爵大人因为参与为王后玛丽-安特瓦内特递送纸条与食物,被人接发,而投入监狱,不久后便随同赤字王后一起走上断头台。娇弱的候爵夫人,同样为此牵连也被放到监狱,全部家产都被没收。此次,达武兄弟来巴黎后,才得知候爵夫人的事。因为无力营救曾经心爱的女人而情绪烦躁,更加肆无忌惮的酗酒,并且厌倦与任何人的接触,当然除了我,他的好朋友,皮埃尔。”皮埃尔在大言不惭说着这段话的同时,居然没有讨要美酒的举动。 “该死的,既然要救爱人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安德鲁,好歹我也是共和国陆军部的一名部长,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但也有几分说话的份量。”安德鲁暗自骂道。接着对皮埃尔问道:“是不是我把候爵夫人救出,就可以得到达武的效忠?” “这是将军所要做的事情,同样,我也会做很多工作,双方的通力合作才能使得达武兄弟成为您的部下。我真不明白,一个似酒如命的酒鬼,需要安德鲁将军花费如此大的精神与代价,值得吗?”皮埃尔感到十分疑惑,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是如何亲切称呼“酒鬼”为达武兄弟的。 “照我的吩咐去做,完成你的任务,其它的考虑你别多操心。”安德鲁轻声呵斥道,扭头对着站在一旁看笑话的犹里西斯说道:“你手上还有多少金法郎?” “大约有一百五十左右。”犹里西斯回答道。 “恩,你取出60金法郎交给皮埃尔。”安德鲁又冲着皮埃尔说道:“这笔钱你拿去,是为达武和你各租个好住处,就在沼泽区附近,大概三天后我会亲自把那位候爵夫人送过去。钱必须用到实处,每天把你的开销汇报给我的勤务兵。另外,告诫你,当我送候爵夫人出狱后,若还不能得到你达武兄弟的忠心,安德鲁将军会直接送你上断头台,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安德鲁再次向皮埃尔发出严正警告。营救几个反革命的非首要份子,对安德鲁而言相当容易。因为就在后天,巴拉斯与巴雷尔将连名签署一道保证书,释放拉瓦席。安德鲁届时也将请求二位委员增加对候爵夫人的保释令。 听到将军那威胁的话语,皮埃尔口中称“是”,并连连点头。他以敏捷的手法快速接过犹里西斯递来的大把金币,垂涎口水着一五一十的清点起来,就如同原野里的独狼,双眼放着绿光。点到最后,心有不甘的他,又开始盯着勤务兵手中半饱的钱袋,对着安德鲁企求道:“这些是达武中校与候爵夫人的费用。将军,可怜的皮埃尔还没有接触过一个苏的施舍。你看,我的衣服如此破烂,如何,能不能…” 安德鲁望着这个贪婪成性的“同胞”,心里感到一丝悲哀,随即恨恨地骂道:“父亲给了你高大的身材;母亲给了你英俊的外貌;可你却给了自己卑鄙与贪婪。真不知道造物主是如何把你弄到世间的。唉,仁慈的安德鲁满足你的请求。犹里西斯,把钱袋都交给他吧”。 犹里西斯听到将军的吩咐,没好气的把钱袋扔向贪婪鬼。皮埃尔倒没在意对方的不快,即使注意到,他也根本不在乎,那是别人在用金币砸自己。呵呵,一件多么美好与幸福的事情啊。 贪婪的皮埃尔一边兴高采列地把金币装入袋中,一边嘴无摭掩地叫道:“撒旦至上,皮埃尔终于时来运转了。无限的赞美你,呕歌你,颂扬你,我的地狱之神!” 皮埃尔的上述自白,招致了犹里西斯的更加反感,因为这位十几岁的犹太教男孩是在内心忠实于上帝;但却引得安德鲁的一阵感同身受,那是将军在某些时候也视撒旦为保护神,如果上帝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话。 想到这里,安德鲁突然对那位贪婪与卑鄙的“同胞”有了一丝好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60章 阴谋与背叛 “送走”了皮埃尔,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多,巴拉斯依然没有回家。安德鲁在走廊上站立了一会儿,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德鲁仍没有睡意,但在这以前,他还是强迫自己洗漱一番。 说来好笑,巴拉斯官邸的洗漱间就属安德鲁使用的最为勤快,几乎所有人加起来的次数还不及他的一半。难怪雷色夫人时常在饭桌上唠叨,将军的洁净程度比柯赛特小姐,是过之而,等着敌人上钩,一战成名。随后力克拉塞因半岛要塞。他率本部6000余人歼敌上万,俘虏过7000,其辉煌战果是革命爆发以来,对外作战中从未有过的经典; 狼的残忍,先前是枪决数百名保王叛军,后是制造土伦大屠杀,还有来巴黎途中的绞杀战。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算是本人的功劳,是我怂恿过他。然而,安德鲁每次都坚持在命令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足以说明了这一切; 蛇的狡诈,是他在目睹英国舰队的强大实力后,竟然想出一记损招,用一封伪造的书信逼迫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下台。可想而知,他以后还会用什么招数对付他的敌人。在安德鲁的眼里,没有任何道义与骑士精神,运用一切手段来获取胜利,是他唯一的信念; 鹿的仁慈,这似乎很矛盾,但确实事实。他与士兵同甘共苦,拒绝任何长官应有的享受。每次在战斗之后,安德鲁总在第一时间里慰问士兵与伤员,关心他们的疾苦,甚至亲自为之上药。这一切,都赢得了士兵与军官们的尊敬与爱戴…” 弗雷德一席话引得旁听者的共鸣。巴雷尔可没让大家过多的思考,因为时间太紧,就催促着开始下个议题。 … “巴雷尔,我们后天将要签署对拉瓦席的担保赦免令,还应增加一个人!”巴拉斯望着某人,故意地说道。 巴雷尔点点头,他知道情况而没有吭声,还连打眼色试图告诫巴拉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但塔里安还是听到了,听的很明白:“什么人?能否增加对我的候爵夫人赦免令?” “是位候爵夫人,”巴拉斯戏弄着塔里安,继续说道:“不过是位勃艮第省的候爵夫人,不是你的卡芭露丝宝贝。” “为什么不是卡芭露丝?”塔里安愤怒地追问道,挥舞着拳头向着巴拉斯不断的示威。 “想知道原因吗?那好,巴拉斯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塔利安太多过痴情,如果我们保释卡芭露丝出狱,必定会分散精力,更何况在女人面前,你的嘴巴向来很不严实,难道在波尔多的教训还不够?一旦机密泄露,这将是在场所有人的灭顶之灾,除非你能保证断绝与卡芭露丝任何往来,可你做得到吗?”巴拉斯毫不在意的威胁举动,继续打压着塔利安,言语间毫不留情。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沉迷于女色而不能自拔,先前对塔里安的安抚根本不起作用,只有一次醍醐灌顶式的训斥或许才有效果。 塔利安沉默了,收起了拳头瘫坐在椅子上,面庞发青,这是无可奈何的表现。巴拉斯向弗雷德做了手势,后者会意,端着酒杯跑到塔利安身旁。 “将要保释的候爵夫人是谁?”富歇问道。 “达武中校的初恋情人。”巴雷尔替代巴拉斯在回答。 就在安德鲁派人满世界寻找达武时,巴拉斯与巴雷尔就已清楚,并通过眼线明白达武衷情的候爵夫人正关押在巴黎当普尔监狱。同时两人知道,安德鲁一定会请求他们增加一份担保赦免令。虽然委员们不晓得安德鲁为何看重名那个不见经传的达武中校。但出于拉拢本集团中唯一能带兵打仗的山岳将军,也就顾及不了太多了,何况,事情很容易,一份书面担保而已。 “达武是谁?”富歇与弗雷德同时追问起来,塔利安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委员。 “一个退役的内尔温登战斗英雄。好了,现在谈论下一个。”巴雷尔扯开了话题。 … 距离天亮还有3个钟头时,会议结束了。大家收拾手头上杂物并休息片刻,准备参加当天的国民公会例会。说是参会,其实是跑去睡觉。这段时间以来,巴拉斯等人既不发言,更不表态,十分安静,比沼泽还沼泽。让别人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居然在会议中时常打瞌睡,难怪埃贝尔派送给他们一个外号:催眠党。 弗雷德没有睡意,轻声问着巴拉斯,说道:“安德鲁与柯赛特订婚仪式准备何时何地举行?” “哦,喔。再过几天把,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太多。等忙完了,就带安德鲁到郊外。恩,应该在最近几天以内吧。”巴拉斯打哈欠,看来他是真累了。但这个话题却起来其他的强烈反响。 “我要当证婚人!” “是我!” “是我!” 一位委员外加两位议员,三人相互争论起来。塔利安没有参战,静静地待在一旁不吭声。巴拉斯看在眼里,心念一转,一句话结束了争论焦点: “都别吵了,我决定让塔利安做证婚人。” … ~~~~~~~~~~~~~~~~~~~~~~~~~~~~~~~~~ 强烈推荐:灵冰雨的《狗运战神》,强烈、疯狂,猛烈的推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64章 当普尔监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70章 烦恼的安德鲁 巴黎郊外的斯达尔克村四周环山,是一片幽僻的区域。虽然离巴黎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马车路程,却是一片远离尘嚣的肥沃原野。塞纳河滋润的土地从不干涸,更不会枯黄。从山顶上俯视,一片田野就像一幅地图铺展在下面,山峦尽收眼底,太阳照耀着广阔的田野,为那片风景增添了气势恢弘的特点,小路是白色的,低矮的树篱的枝条纠结在一起,大气也是清澈透明的,稍许染上了一层浅蓝,但是远方的地平线染上的却是浓重的深蓝。那些广阔的生长茂盛的大片草地和树木覆盖着大山中间的山峦和小谷… 美丽的景致里却藏着一个人,他有着英俊的容貌,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恰到好处的雕塑在面庞之上,静时显露出沉思,动时展现出热情;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极其镇定和坚毅的感觉,这种镇定和坚毅的气质最初一眼的观察似乎是与生俱来,但手上以及脖子上累累地弹片伤痕使人随即明白,那是经历硝烟战火洗礼之后获得的应有奖赏;他虎背熊腰,体格魁梧,1米8几的身材搭配合体的蓝色将军制服,显现着异常威武雄壮;他有着乌黑头发与黄色皮肤,这是在告诉世人,身体的主人是位东方人。他就是山岳将军,安德鲁。 此时的安德鲁正躺在草地的雏菊中,沐浴着午后的夕照,然而年轻的将军并不高兴,说他烦躁应该更恰如其分,苍白脸色中开始流露焦急不安的眼神。那是接到一连串不太好消息刺激之后产生的效果。 首先是拉瓦席。这位前路易时代的包税商人,因为在监狱里长时间受到非人道羁押,刚到中年的他,居然长出不短的白胡子,面颊干瘦和凹陷,裸露的皮肤外显出瘦骨嶙峋的身子,身体状况十分恶劣。就在释放他回家后的第三天上午,安德鲁接到拉瓦席妻子的哭诉,那位刚从监牢里放出的科学家突然在半夜里感冒,伴随着的是咳嗽与高烧不止,因为没钱请不起医生,病情在第二天更加恶化。原本家境富裕的拉瓦席由于年前的一场浩劫,家中钱财都被革命的无套裤汉抢光,如果不是安德鲁帮忙从巴黎公社要回他们的房屋,夫妻俩还要继续在别人的屋檐下露宿。 接到拉瓦席病情的安德鲁,一边暗骂自己糊涂,解救的同时忘记送上一些法郎;一边又好言安抚可怜的妇人,立刻找来数位大夫前去医治。只是钱倒花了不少,但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因为身体虚弱,患病的人几度还昏死过去。不得已,安德鲁连夜派人把拉瓦席送到自己在城外的侍卫营中,吩咐雷奈克军医官全程细心照顾。当然了,安德鲁准备安排拉瓦席主持改制军火装备的任务,也不得就此不得不无限期推迟。 随后是达武。这位与旧日恋人美塞丝重逢的退役中校,只顾及他们的喜悦,别说前来向救命恩人安德鲁致谢,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玩起了集体失踪,俩人一同跑回家乡,安诺克斯城。气急败坏的安德鲁掀桌扳凳,差点还调集自己的侍卫营前去勃艮第省捉拿二人,转眼之间,他还是放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但心有不甘的将军总要宣泄心中的怨气,于是全部怒火撒在倒霉的皮埃尔身上。送他上断头台,这是威胁的话,仁慈的安德鲁当然做不出。但他却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把那个无耻而又办砸差事的家伙关到了当普尔监狱,本是想吓唬他几日就放出来。但到第二天,心有不忍的安德鲁又派人从监牢里提出了皮埃尔,可侍卫在随后的报告却让将军大为光火:皮埃尔在牢房里生活得很是滋润,不仅没有遭受任何毒打与非难,反是好酒好菜的任意伺候着,所有的监卒包括典狱长无时无刻不在巴结他。那是口才出众的“狗杂种”(安德鲁语),竟然让监狱里的人都相信,他,皮埃尔是安德鲁巡视员派来继续检查工作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安德鲁,可想而知是如何愤怒。将军再度找人把皮埃尔抓来(其实是当事人就在门外守侯着),准备亲自鞭打他一顿,却不料这个连半个的半个的半个都不到的同胞,就在自己高举皮鞭时,还振振有辞的朗诵起对他而言颇有难度的圣人古训,《孟子-告子下》中的一段话:“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好气又好笑的安德鲁无可奈何地放下鞭子,叫人轰走了皮埃尔,但后者依然每日在门口徘徊。就连自己来到巴黎市郊,他还紧跟不舍,只是双脚再快跑不过马车。 再是西班牙人准备对他实施暗杀。这个消息是山岳将军的岳父,巴拉斯委员亲口告诉他的,而且还将获得消息的途径毫无保留透露出来。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的共和国将军,安德鲁自然不畏惧来自任何方向敌人的刺杀行为,可关爱女婿有加的巴拉斯委员却在公安委员会的例会上通报了此事(当然是编造的信息来源),委员们也集体同意从巴拉斯管辖的巴黎国民自卫军中调遣20多名精锐士兵,组成将军的临时卫队前来保护这个军界新星。从此安德鲁就失去了自由,卫队们几乎把将军当囚犯来对待,终日守侯在巴拉斯官邸附近。唯一的好处是,皮埃尔不能再来纠缠,世界似乎清净了许多。 安德鲁很奇怪准备暗杀他的,既不是法国贵族,也不是英国人,而是一群西班牙苍蝇。说到前者,那是他们与巴拉斯达成了相互妥协的利益协议,保王党人放弃了谋杀行为,也不难理解;英国人肯定有理由要痛恨安德鲁,山岳将军不仅俘虏了几千名英国士兵,打死了绝大部分贵族军官,还让陷害他们的海上战神,纳尔逊少将丢官,并以此作为其加官进爵的资本。按常理,高傲的绅士们一定不会防过他,可事实…;对于西班牙人,安德鲁一没陷害过他们,这是没有必要;二没干掉太多家族显赫的贵族军官,那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赎金。找安德鲁报仇的事情也不会轮到西班牙人。比照历史想来想去,安德鲁终于确认这是头大没脑的苍蝇们上了法国贵族与英国绅士们的当了,西班牙人准备充当他们的挡箭牌与急先锋。无论刺杀成功与否,法国人都一定会寻找报复的目标,到那时西班牙人就会被人当做洗脚布,用完了扔出去。 接着是犹太人。原本消息灵通的共救会居然没有把西班牙的人刺杀计划通报给安德鲁,而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中规定,犹太商会必须定时提供其收集上来的各类情报。和桑德罗管家一样,连同定期的简报就在安德鲁抵达巴黎后没了踪影。不仅如此,按照尼古拉奇长老拟订的名单,安德鲁曾经造访过几位犹太商会管事在巴黎的住处,那些人同样也不知去向,看家的人还是看在犹里西斯的面子,告诉将军,主人们接到共救会的紧急通知都跑到威尼斯开会去了。不难理解,不辞而别的桑德罗同样是开会,但他为何不讲明原由呢?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如此谨慎? 这个问题困饶了安德鲁很久,诚实的犹里西斯不知道答案,还是一封从威尼斯发来的急件告诉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叶卡特林娜二世,那个淫荡变态,满脑子疯狂念头的女沙皇,一日在同自己的面首们玩弄过集体性游戏后,突发其想,命令在俄国宽赦全欧洲的犹太人,不仅给予他们国民的待遇,而且还颁布一道立法,保障并支持犹太财团的商业利益。这对于安德鲁而言,无疑是场抢生意的卑鄙举措,却赢得了共救会里大部分长老的首肯。众人看到如此强大的俄国能够接受犹太人,长老们立刻抛弃了所谓建国的念头,以及实力并不怎么强大的安德鲁将军,准备集体投入德国婊子的怀抱,而威尼斯召开的紧急会议就是要商讨共救会的下步行动。尽管在会议上,尼古拉奇长老与桑德罗长老据理力争,但此时的他们势力太过单薄,见利忘义的犹太财团们还是决定投向俄国,单方面撕毁与安德鲁先前达成的所有协议。 异常愤怒的尼古拉奇长老与桑德罗长老在会议表决结束后,联合为数不多的开明人士公开申明退出共救会,宣称将靠自己的人力、财力、物力延续与山岳将军的约定。可这有多大用处呢?每年100万金法郎的无偿援助肯定要大打折扣,那是1折还是2折的问题,更别说日后可以追加的投入。这段时间里,安德鲁在巴黎的开销太过庞大,为了贿赂各派包括自己的未来岳父,将军几乎花光了他在山岳港所积攒的全部财富。没了犹太财团的赞助,没了战争里的掠夺,现在安德鲁又将变回穷光蛋,也许再过数日,这位山岳将军会靠微薄的干薪来养活一大帮子人。 再下去是埃贝尔派起义的失败。3月中旬,一场还未准备及时的贫民党人起义,便被公安委员会安插进去的间谍揭发出来。早有准备的巴拉斯,在接到罗伯斯庇尔命令后,调遣国民自卫包围巴黎公社,逮捕了所有参与谋反的公社社员,包括埃贝尔,肖梅特等人,还有几个巴拉斯所厌恶的政敌,一共20多名。显然,罗伯斯庇尔对埃贝尔派持续不断的抗议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对巴拉斯说:明天就动手,不要把挣扎的时间拖得太长!”他批示不要审判,因为这样公开的审判对人民民主的国家是危险的。 遵照山岳派领袖的最高指示,1794年3月14日,与历史如期,路易国王曾经断头的广场上再度砍下20多颗革命者的人头。 那一日,安德鲁也到现场观摩,目睹了贫民党领袖悲壮的最后一幕,还有那不停在一旁欢呼雀跃着兴奋观众。回到家中的安德鲁显现得异常疲惫,不是身体上,而在内心。虽然将军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与结局,却仍旧伤感于真实的历史。他清楚的知道所谓贫民党的暴动阴谋,全是自己的岳父,巴拉斯及其团伙所精心策划安排的一场骗局,或许作为其中一份子的安德鲁,也曾有意无意的参与过。目的是借此对贫民党人领袖的镇压,打击削弱三巨头在巴黎市民中统治基础,好为将来的夺权政变做好铺垫。也许我能事先告诫埃贝尔他们?!安德鲁在心里挣扎着,随后自己又加以否定,除非本人也不要命的与巴拉斯翻脸,即使是历史再度重演一次,安德鲁仍会选择继续沉默下去。看到安德鲁闷闷不乐的表情,完成手头工作的巴拉斯决定带女婿到郊外去散心,好让柯塞特与之会面,并准备在自己的乡间别墅里举办一场两人的订婚仪式。 可烦恼依然存在,好不容易收拾心情的安德鲁随同巴拉斯来到郊外,却发现柯塞特小姐跑到附近的丹东家去,家人说是接到路易丝夫人的邀请。早不去,迟不去,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去,那是女孩故意躲着不见他,安德鲁确信。巴拉斯只是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外,就去忙活婚礼别墅的布置中。 于是,异常倒霉的安德鲁又离开房间,在20多名卫兵们簇拥下,朝着丹东的别墅走去。路程并不长,步行只需要20多分钟,可安德鲁花了1个小时还没到,那是他走到中途便下令停止前行,满脑子烦心事的将军决定就地躺下休息片刻,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是请求,哀求,还是苦求,安德鲁心中没有定论,似乎太有损于自己的威严。前世的赵凯可没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失败的教训倒是不少。 安德鲁考虑着对付女人的问题,国民自卫军的侍卫们就在四周巡视。几句高声争吵打断了将军的思索。 “什么人!”这是卫兵们的呵斥声。 “是我,安德鲁忠实走狗。”答话的家伙显然是皮埃尔。 … 该死的混蛋,看来皮鞭没有接触到他的屁股之前,是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安德鲁狠狠骂道,也好找个心中怨气太多,先找个人发泄一番,再去受辱,至少心里平衡一点。 想到这里,安德鲁爬了起来,吩咐卫兵们让皮埃尔过来,自己则抓起一根枝条,准备用它客串一下皮鞭。 “安德鲁将军,真高兴能见到你,要知道你的同胞,皮埃尔可是走了一整天路程才赶到这里。你看,我的鞋子都磨破了,肚子也饿憋了,仁慈的主人能不能再施舍一点金币,还有一些食物。”欢蹦乱跳的皮埃尔刚一见到安德鲁就开始了胡乱诉苦。 从巴黎市区到这里需要4个小时马车行程,皮埃尔跟到这里也只花了6个小时不到,只乘坐有马车才能如此快的速度,说他是花了整天时间走来,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安德鲁当然不是傻瓜,他早发现大言不惭且谎话连篇的皮埃尔脚上穿着的鞋还是崭新,没有任何磨损的迹象;而那家伙的肚子还是圆鼓鼓的,时不时还打着饱嗝,显然是刚刚大吃过一顿。 安德鲁没有揭穿,那是他懒得说,他知道说了也没多大意思。于是安德鲁将手中“鞭子”往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发出几下“呼呼”地响声,走到无耻的皮埃尔面前,细心地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我原本想用它来鞭打你,但现在放弃了,不因为我仁慈,确是自己想到了更好惩罚你的方法,丢你到这个池塘里。来人!” 说完后,安德鲁唤来几个卫兵,吩咐他们架起皮埃尔,准备扔到不远处的冰冷水塘中。 “将军,亲爱的安德鲁将军,皮埃尔给你带来好消息了,就,就在我的口袋里。”被抬起来的皮埃尔努力挣扎着,仍在大声疾呼。 好消息?!安德鲁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段时间倒霉的事情够多的了,如果真有一件好事出现,倒也能冲淡现有的霉运;如果不是,再把该死的混帐东西丢到水塘里不迟,恩,另外还得补上几鞭子出气。 想到这里,安德鲁叫住卫兵们停手,放下高举的家伙,上前走了几步,冲着被重重摔下的皮埃尔说道:“说吧,你有1分钟的时间。” 听到这话,皮埃尔顾不了揉着摔痛的屁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保持着他固有的嬉皮笑脸,张口说道:“当然是好消息了,皮埃尔什么时候给将军带来够霉运过,”刚到这里,皮埃尔发现安德鲁脸上显现出异常愤怒的神情,急忙转入正题,“是这样,我接到了达武兄弟的信件,在这里。” 安德鲁将信将疑的接过皮埃尔递来的书信,打开一看,真是达武通过皮埃尔转交自己的,上面内容不多,却在告诉安德鲁,达武中校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要先送美塞丝回家,安顿好后,自己将在第一时间里,赶到将军麾下效力…。落款时间却是达武与其初恋情人失踪的前一夜,距离现在已经10多天了。安德鲁再度确认了信件的真实性,并非皮埃尔假冒出来。 “为何现在才交给我?”安德鲁有些脑火,冲着皮埃尔嚷道。 “这可不能怪我,”皮埃尔很委屈,做出一副小可怜样,解释道:“那是房东,该死的房东误事。达武兄弟把信件放在房间里,却被房东不小心碰到了床下。今天上午我去他们的房间收拾些东西,偶然在床下发现的。我于是马上追到…” 皮埃尔站在一旁像个娘们一样唠叨着说个没完。安德鲁却没工夫再去细听,又开始躺在山坡碧绿的草皮上,独自沉吟起来。 算个好消息,达武这家伙还没忘本,至少还惦记着会来报到;拉瓦席的病情也不会加重了,有了雷奈克军医官的尽心照顾,死人也可以活过来;犹太财团的分裂同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重现实利益的他们,做出如此的举动才是合理。何况,还有两位长老仍表示继续支持自己,相当不容易了;贫民党人的起义,管他是什么阴谋的产物。在疯狂的年代,先顾及自己的个人利益再说吧。 想到这里,安德鲁豁然开朗起来,心情似乎轻起来。他撑起半身,拔到一根不知名的野花,放在手上摆弄开来。 据说,柯塞特也喜欢巴黎郊外的野花。忽然见,安德鲁心里打了个寒战,唉,怎么忘记了眼前的难题,还有一个高傲的公主等着自己去哄啊。 安德鲁又接着烦恼起来。皮埃尔也结束了他长篇大论式的叙述,那是发现没有任何听众,卫兵们跑到四周守卫,自己要投靠的主人却坐在地上发呆。 “将军,在想柯塞特小姐的事情啊!”懂得察言观色的皮埃尔凑过身子,蹲在安德鲁的旁边殷切的问道。 安德鲁下意识的点点头,没有吭声。说话的依然是皮埃尔。 “柯塞特小姐可是巴黎市区有名的刁蛮任性。有件事情,可能别人不敢告诉你,但皮埃尔知道事情经过:几个贪慕小姐美色的公子哥,曾在大街上试图调戏柯塞特,却被她用火枪对着三个可怜家伙的下体,命令他们脱guang了衣服,集体跑到塞纳河边裸奔。更倒霉的是,三个流氓事后还被国民卫队以有碍风化的罪名逮捕,送到外省服苦役。哈哈,我当时也在场。这可是巴黎发生过的最有趣的风liu韵事之一。” 笑话从皮埃尔嘴里讲述出来的确好笑,也驱散少许心头的愁云。可笑过之后,安德鲁又回到现实,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她如何处理,是裸奔还是命令跳入水塘。 “别这样愁眉苦脸的,我的将军,柯塞特小姐还是非常喜欢你的。”皮埃尔继续说道:“要知道,像那种故意躲避某个男人的女孩子,其实是在内心爱上了对方。恩,只是情窦初开的柯塞特害羞的本能而已,或许也夹杂着一点点娇气。我现在以母亲的名义发誓,皮埃尔所说的都是事实。将军还不相信,我再加上父亲的名义…” ~~~~~~~~~~~~~~~~~~~~~~~~~~~~~~~~~~~~ 再度以革命的名义强烈推荐: 斩空兄的架空历史新作:《高衙内新传》 只是误点了一个网址而已,竟然把我传到了北宋徽宗年间!而且,好象我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现在叫做高强。什么?你没听说过高强?那我老爸你一定听说过,他叫,高俅。没错,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高俅! 而我,当然就是,高衙内 /showbook.asp?bl_id=2619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柯塞特小姐 丹东的别墅坐落一片茂密的白杨林中,它始建于“太阳王”时代,是位意大利设计师的杰作。别墅原本是位法国贵族的,不幸的家伙在大革命爆发后枉死在断头台,其产业连同这座别墅就被一富商低价买入,在全部装饰一新后作为新婚礼物,富商将它送给了当时的国民公会主席,丹东。 整个别墅的规模并不大,但其内部装饰极其奢华,文艺时代的各类藏品无不表露着主人身份的显贵。别墅周围都是花园,背面和正面一样宏伟。接待大厅的高度超过两层楼,粗大的柱子产生了一种庄严的气氛,令人肃然起敬。中央大厅的装饰完全用白色,其它房间则用色彩鲜艳的湿壁画,内容是圣经故事,这类宗教主题的装饰是完全按照信仰天主教的路易丝夫人所要求建设的。 因有顽皮的小客人来访,主人们没如同往常一样待在宽敞的大厅里,高声朗读着赞美上帝的诗歌,与他们的女客人一起都来在花园里玩耍。说是玩耍,其实只有客人在独自荡着秋千,女主人路易丝夫人微笑着,站在一旁观看,男主人丹东却坐着石登上,沉思着什么。 花园的景致很好,各类春天里的鲜花竞相绽放布满了整个院落。这里远离城市的喧闹与政治的肮脏,气氛很宁静也很温馨,但秋千上的美丽女孩显得并不高兴。她的头发黑得象乌玉一般,眼睛象羚羊的眼睛一般温柔,她那富有古希腊雕刻之美的纤细的手指,正在抚弄一束梨花,那花瓣被撕碎了散播在地板上。尽管天气很冷,但她并没有穿起大衣,手臂一直裸到肘部,露出了被日光晒成褐色的那部分,美得象维纳斯女神的手一样。她那双柔软好看的脚上穿着纱袜,踝处绣着灰蓝色的小花,由于内心焦燥不安,一只脚正在轻轻地拍打着地面,好象故意要展露出她那丰满匀称小腿似的。 女孩就是巴拉斯的唯一宝贝女儿,安德鲁的未婚妻,柯塞特小姐。 柯塞特当然不太高兴了,怪罪的理由应该归结到一个人身上,就是瞎子也能从小姐不悦的眼色中看得出来,那个人就是安德鲁。 从父亲别墅跑出来的时候,柯塞特已经看到安德鲁从马车上走下,欢天喜地的她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只是少女特有矜持让她选择的继续逃避。恩,逃避这个词,似乎不妥,借用李清照诗中的描述,是和羞走,却把青梅嗅。这里没有青梅,权当是闻花香得了。从柯塞特的家到丹东别墅只有20分钟不到路程,柯塞特却在此足足等了1个半钟头。 主人们怕了这位任性的姑娘,放下圣经,陪同郁闷的小女孩到花园里散心;原本待在树上好好的梨花,可怜惜惜看着自己的花瓣个个被女孩剥落在地;秋千下的木板也不时发出咯吱的叫声,那是柯塞特又在拼命的摇晃着自己。 他怎么还不来呢?是不喜欢我吗?还是另有她人?…摇晃着的柯塞特不住的问着自己,怀疑与揣测成了少女此时的心病。 恩,他一定是被父亲拖累了,又跑到房间里忙活着他们那些令人作呕的阴谋。一定是的,柯塞特认定了。在到土伦认识安德鲁之前,柯塞特就知晓些巴拉斯的政治举动,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会儿在国民公会的讲台上,发表些高亢激扬的讲演,一会儿却在某个角落从事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巴拉斯是她的父亲,虽然不耻于他的行为,但决不会痛恨亲人,母亲临终前是这样交代过的。如果,安德鲁因为父亲的事情而疏远自己,那将如何抉择呢?不可能的,雷色夫人告诉过自己,他们已经达成某种程度的同盟,还包括自己的婚事。哪他为何还不来呢?是不认识路,是路上耽搁了,还是其他原因?这看来是个难题,柯塞特不愿多想,于是跳到第二个问题上。 他喜欢我吗?应该是喜欢的,柯塞特似乎可以确认。至今,她还清楚记得自己充当将军勤务兵那段美好的日子。自从母亲去世后,那些时光是从没有过的快乐时光,整日陪同在一个谜一般的东方人身边,忘记了自己少女的身份,只记得眼前人所带来的美妙事物。 他是多么的善良。在博瑟镇的军营外,如此大度的收留一位陌生的“小男孩”,给他衣服与食物。可怜的特派员居然看不出自己的是女孩,想到这里柯塞特不禁为自己的乔装打扮而得意万分。他对待士兵就想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仁慈,为他们的牺牲而流泪,为他们的受伤而心痛… 他是多么的勇敢。在血腥的跳蚤山头,他是第一个骑上战马,义无返顾的冲向敌军阵地,丝毫不顾及周围可怕的巨型炮弹落在自己身边,他赢得了军团所有人的尊敬。在后面的战斗中,他居然以劣势的兵力获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在这点上,可比自己的父亲强上100倍而绰绰有余。 他是多么的正直。从不接受任何腐蚀,豪华的大餐在他眼里视如粪土,而心甘情愿与士兵们吃着同样的饭菜。尽管都是粗粮,却感觉津津有味。为了士兵的生命,他还敢孤注一掷的发动一场兵变,赶走那可恶的多普大夫,挽救了整个军团。 还有他的血腥,不,不!那叫革命的坚定。少女不断否定着先前的判断,过尔有些迷茫,随即想到第三个问题。 他有其他女人吗?病床上的他似乎有过这个念头,但我不能肯定。唉,为何我不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呢,而让他派人暗地调查自己,我真是愚昧。恩,很多男人都在谈论他在奥尔良的艳遇,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否则,他也不会专程跑到郊外来找自己。可他为何现在才来呢,是事情耽搁了,还是其他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希望他能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一个情理之中的惊喜。 柯塞特双脚落地,停止了在秋千上摇摆,起身望着外面,试图寻找心中人儿。但她还是失望了,将军仍没有出现,失落的阴影依然留在她的心中。 美丽的路易丝夫人走上前,脸上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对着心神不宁的女孩说道:“怎么了,还想着他。” 柯塞特娇嫩的脸蛋有点害羞,开始红润起来,但却坚持地点着头。在女主人面前,她可以倾诉心中所有的话题,包括那个让自己牵挂的男人。 “我长的漂亮吗?”女孩问着同样漂亮的女人,这是她刚刚想到的问题,是不是他不喜欢自己的相貌?尽管先前的柯塞特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 “当然漂亮了,既漂亮又可爱。你就象塞浦路斯或凯奥斯的希腊美女一样,你的眼睛乌黑明亮,嘴唇鲜红娇嫩,你的步伐就象阿尔妇女和安达卢西亚妇女那样轻盈和婀娜多姿。你那浓密的睫毛,掩饰着一对水汪汪的热情的眼睛。柯塞特,你是上帝创造的宠儿,任何女人都会嫉妒你的,包括我在内。”路易丝夫人热情的赞美道。 夸奖之词如同诗歌一样华丽,让柯塞特有了些激动。可惜,不是出自他的话语。柯塞特又开始黯然伤神,情绪低落。 “又怎么了,别有太多的伤感了,上帝会把他带到你的面前的。”路易丝夫人轻声地安慰着柯塞特。 “我是不是很刁蛮?”柯塞特似乎找到了原因。 “不,你的性格是上帝赐予的,与生俱来就喜欢活波好动,这可是优点。”处世文静的路易丝夫人异常喜欢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那时她把柯塞特当妹妹看待。 “可他为何还不来?”柯塞特还在反问。 “这是上帝的安排,不如我们多祈祷主的赐福吧。”谈到这里,路易丝夫人想起这段时间内,自己还没向上帝祈祷。于是微闭双眼,双手紧握于胸前,做着虔诚的模样,念颂着赞美上帝的诗歌。 柯塞特与自己的父亲一样,可不是个好基督教徒。巴拉斯不再信仰上帝,是遵从当前政治利益的考虑;而她厌恶上帝,是因为万能的主没能听取柯塞特三天三夜的祷告,残忍的将病重母亲从自己身边带走。柯塞特尽管厌烦女主人无比虔诚的宗教信仰,但也不想就此打断,只好一个人走到花圃园继续摧残无辜的花朵。 此时,安德鲁已经来到别墅,他的手中捏着一大把刚刚采集的野花,这是皮埃尔的忠告,站在外面,四下张望花园里的人们。男人在写字,一个女人在祈祷,另一个女孩却在鲜花里穿行。 “咳,咳。”几声干咳打断了所有人的工作,3双眼睛同时转向发出声音的东方人。 “大家好,我是安德鲁。”老土无比的开场白,引起在场人的欢笑。丹东的笑声是欢迎,路易丝夫人的笑声是请进,柯塞特的笑声是高兴,安德鲁自己的笑声是解嘲。 “请进来吧,安德鲁部长。”路易丝夫人热情的邀请道,她在用部长取代将军的称呼。 点点头,安德鲁灵巧地绕过花圃来到院落中,径直走到柯塞特的面前。男女主人相视一眼,微笑着两人轻轻退回房间。花园里只留下一对恋爱中的青年男女。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不过,有点晚。” “那是为心爱的女孩采花去了,听说她最喜欢春天的野花。” “哦,她现在不喜欢野花了。” “那她喜欢什么?我去弄来。” “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的,已经站在她面前。” “那我可以拥抱你吗?” 安德鲁的话刚一出口,柯塞特已经扑到他的身上,两人热烈的拥抱起来,良久,良久… “你写的诗很美,有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 “那你快念给我听!” “先亲我一口!” “恩!” 获得香吻鼓励的安德鲁,无耻的开始剽窃后人的名作。 可怜的普希金成了第一牺牲对象,这是他的一首《小花》。 “我在书里发现了一朵小花 它早已干枯了 因此 许许多多奇异的遐想 是哪一个春 它盛开的 为什么夹在这里 是朋友还是陌生人的手 可是为了纪念温柔的会见 还是留着永久的别情 或者只是由于孤独的散步 在田野的幽寂里 是他还是她 哪一个角落是它们的家 呵 —如这朵不知名的小花” … 安德鲁那抑扬顿挫的朗诵,外带夸张之极的表情,惹得身旁的佳人欣喜无比。 “多美诗歌啊!我在军团当你勤务兵的时候,你怎么还没有念过。还有吗?”结束了无穷回味的柯塞特小姐,意犹未尽地纠缠着情人,哀求着他,让他继续朗诵。 “当然有了,不过,现在该让我来吻你了。” “快点啊,我还想听下去呢?” 偷香过后安德鲁继续抄袭着普希金的名句,这个确实大大有名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将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订婚舞会上(第二集终) 夜幕降临,热情的主人们邀请两位恋人共进晚餐。 餐桌上,宾主双方气氛融洽,大家谈了很多话题,从宗教、历史到文化与建筑,除了女主人所讨厌的政治。安德鲁幽雅的举止,广博的学识,风趣的谈吐给丹东以及路易丝夫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只是在临走前,安德鲁请求与丹东单独会晤10分钟。当男人们从小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路易丝却意外的发现丈夫表情显现的不太自然。 目送了安德鲁与柯塞特两人的离去,回到客厅的路易丝对着丹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安德鲁建议我不要回巴黎,继续留在别墅。”丹东在自己妻子面前一向诚实,从没有丝毫隐瞒,就如同他抛开一切顾虑,只为追求路易丝小姐而信仰上帝。 “你应该答应他!上帝赞美安德鲁!”路易丝很高兴,因为又有人赞同她的建议。在巴黎,虔诚的教徒,路易丝夫人看到过太多的血腥与屠杀,美丽的塞纳河整日流淌着大量的鲜血,胆小怕事的女主人不希望哪天看到自己的丈夫也站在断头台上。 丹东言不由衷的安慰着娇弱的妻子,并送她上楼休息,却独自返回书房。 在这间房子里,刚刚举行过安德鲁与丹东的私下会谈。说是双方的会谈,倒不如说是安德鲁一个人的讲演,主人坐在沙发上旁听。 “伟大的丹东,冒昧的我将向你提出一个忠告:不要回巴黎,继续留在别墅吧。 … 我知道你的同志们热切盼望着你去支持大局,试图恢复巴黎的秩序,但革命的巴黎已成为疯狂的代名字,它会撕碎所有反对它的人,包括你在内。 … 安德鲁要告诫你:千万别去,无论什么理由。当权者已经将巴黎建造成一个巨大的断头台,当你回到巴黎的日子,也就是你,丹东走上断头台的时候。 … 请多想想自己的生命,请多想想你的妻子,还有一切美好的事物吧。 … 安德鲁激扬的声调持续了10分钟,丹东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10分钟。 是诚实,但有隐瞒。丹东明白年轻人的苦衷,不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幕都痛快的说出,即使是刚才那些馄饨不清的言辞,安德鲁在回家的途中或许还会后悔。 丹东拿起书桌上的大堆信件,这都是几天以来,宽容派的同志们写给自己的。内容上千篇一律,无非是要求丹东立刻回到巴黎,回到工作岗位,回到同志们中间,趁三巨头们忙于镇压埃贝尔派的最好时机,迅速联合各派力量推翻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当权派。德穆兰还特别提到暗示,如果再不行动,下一批走上断头台的就该轮到我们了… 丹东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那是准备与安德鲁分享的高档货,只是后者借口不善于饮酒,抛下没有说完的话就匆忙告辞。 酒是好酒,可丹东浅尝即止便搁在一旁,继续思考他的问题。 “不行,我必须要到巴黎,就今晚!”一个小时后,丹东下定了决心,在给妻子留下便条后,便收拾好衣物,准备离开… 正如同丹东所预见的,在回家途上,可怜的安德鲁正为自己先前轻率的言辞而懊悔不已,一路无语。小情人依偎在他的身边,憧憬于自己未来的幸福,她可没注意到将军制服的背后已经在冒汗。 是恐惧,莫名的恐惧,开始袭入安德鲁的内心。 “言多必失!老祖宗的教诲,我却忘了个精光。真他妈的多嘴,难道就不能安分一点。”此时的安德鲁真想猛抽自己两个耳光,但他忍住了,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起疑心。 “怎么办?如何弥补?要是今天不来丹东的别墅就好了,至少不会因为看到他们夫妇俩温馨恩爱的一幕,而试图保全丹东的性命。”安德鲁在脑海里乱成一团。他知道先前10分钟的讲话,对他意味着什么。只要丹东将原话传到三巨头那里,即使是巴拉斯岳父也不能保存自己,其下场只有一个:上断头台。尽管话语中的字里行间表达得有些含蓄,但任何政客都能歪曲其间的道理:安德鲁在敌视巴黎,反对革命,还准备扼杀自由! “怎么办?” “怎么办?” “丹东是忠厚的!” “或许,丹东不会告诉别人!” “或许,只有死人才最可靠!” 突然间,一个无比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涌现,“要不,杀了丹东,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谈话的内容。”想到这里,安德鲁的额头、双手与后背全都汗湿,手臂上汗水还流淌到情人的手心里。 柯塞特终于察觉了安德鲁的异样,关切的问候道:“怎么了?凯。”亲切的话语让安德鲁一惊,似乎刚才的念头被别人发现,急忙推说因为天冷冒汗而已。恋爱中女人总是愚蠢不堪的,柯塞特没有任何怀疑,甜蜜的微笑过后,两人加快脚步回到巴拉斯别墅。 柯塞特睡觉去了,安德鲁却在积极地筹划着他的阴谋。 不能让巴拉斯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与之翻脸,杀害丹东的事件一暴光,自己一定身败名裂;恩,不能自己亲自去动手,没有时间,风险太大;对了,不是有个卑鄙的同胞吗?安德鲁拿定了主意,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叫来了皮埃尔。 “我能相信你吗?”安德鲁劈头问道 “当然能,我的将军!”皮埃尔看到将军严肃的表情,知道事情重大,放下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好,我要除掉一个人。”安德鲁说道。 “谁?”皮埃尔问道。 “丹东!”安德鲁咬咬牙说了出来。 皮埃尔沉默无语,他不知道仁慈的将军居然想出如此的念头,但他不没有再问,却在想。 “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丹东?”安德鲁在试探。 “这是将军的秘密,皮埃尔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准备让丹东如何去死?”皮埃尔确定着考虑的重点。 恩,是个聪明人。安德鲁点点头,说道:“丹东是个大人物,不能简单的暗杀他,应当让三巨头们送他上断头台。在这之前,丹东一定不能开口说话,并把任何话语传达给他人,明白吗!”头脑一片混乱的安德鲁还有一丝清醒,没有马上动用自己的人去暗杀丹东。 “将军的两个贴身侍卫可靠吗?”皮埃尔问道。 “完全可靠,他们都是我从多普枪下救出的士兵,绝对忠诚!”在这点上,安德鲁非常自信。 皮埃尔沉思一会儿,对着安德鲁的耳根,低声说道:“那就好,其实我们可以这样…” 一场针对丹东的阴谋完全形成。20分钟后,皮埃尔带着两名侍卫,趁着天黑偷偷离开了别墅… 第二天的傍晚,在巴拉斯的别墅里,安德鲁将军与柯塞特小姐的订婚仪式举办的非常隆重。巴黎各界的三教九流几乎全部到场。诺大别墅里,挤满了观礼的嘉宾。为了防备意外,安德鲁还将自己侍卫营早早地部署在别墅周围警戒。不过,明言的却发现,这里缺少很多人:贫民党人、宽容派、还有三巨头。前者是在被镇压,后者在忙于镇压,两者有不来的理由;而宽容派们,却于巴拉斯关系向来交好,此时却没有一个到场,那是因为德穆兰等人都因为一件大事而不得不呆在巴黎:昨天深夜,丹东赶着马车公然到巴黎街头寻找妓女,却被巡逻队发现,双方发生争执,打斗过程中,丹东头部受伤而昏迷,依据法令,他被关到监狱,而且至今未醒。 订婚仪式上的安德鲁显现的异常精神,全然忘记了昨夜的恐惧与阴谋。在塔利安主持下,两位新人完成了所有过程,开始接受众人的祝福。 “恭喜你,安德鲁将军!” “祝福你,柯塞特小姐!” … 喧闹的声音持续了很多,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巴拉斯“嫉妒”地从女婿中抢走自己的女儿,拉着她四下会见宾客。此时安德鲁也感觉有些累了,独自一人来到沙发上休息。 “恭喜你,安德鲁将军!我叫罗斯。”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绅士般问候着。他是一个20多岁的外国人,举止文雅且衣着得体,尽管他的法国非常熟练,但从口音判断是个英国人。 罗斯,就是罗斯上尉,英国海军大臣的儿子,纳尔逊的副官,他是与自己的叔父,甘杜夫莱银行家一同前来的。 “谢谢!”安德鲁礼貌的回应道。 “能与你交谈一会儿吗?”罗斯问道。 “当然,”安德鲁举起酒杯,却发现夏德中校在老远给自己打着手势,只好起身抱歉道:“不过,现在不行了。对不起,我的军官在找我。” “什么事情?”安德鲁挤出人群,却看到夏德带着一个侍卫。 “报告安德鲁副部长公民,我来自公安委员会,这是领袖要求送来的急件。”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亲手交到安德鲁。 安德鲁打开一看,的确是罗伯斯庇尔亲笔信。内容不多,却很明确:接到通知后,立刻结束个人事务,当天返回巴黎,准备到旺代平叛。 “军官们!战斗的号角再度吹响,跨上你们的战马,挥舞你们的钢刀,向着敌人,攻击,攻击,再攻击!”安德鲁兴奋地冲到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扯下头上用橄榄枝编制的象征友谊与和平的花冠,在众人的无比诧异的目光中,拔出军刀,高声叫喊着。 “乌拉!” “乌拉!” “乌拉!” … 大厅内外,所有军人同时听到了指挥官的命令,集体齐声高呼,高亢的声音震耳欲聋。从这一刻开始,郁闷已久的安德鲁重新焕发生机,望着头顶上琐大无比的吊灯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惨烈的战场,听到了隆隆的炮声,闻到了刺鼻的硝烟,看到了自己带领下的士兵们奋勇冲上敌人阵地。 安德鲁属于血腥的战场,他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马德里(上) “祝贺三周年”—— 如果想要评选18世纪欧洲最专制的封建君主王国的话,沙皇俄国绝对排在首位,而西班牙可获探花位置。 1789年,当法国大革命爆发后,革命浪潮开始波及欧洲其他国家,但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的专制统治依然牢靠。自从她取代自己丈夫,那位喜好玩弄同性恋的彼得三世手中,夺过俄国最高领导权之后,俄罗斯由此进入了贵族的“黄金时代”。 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的石榴群下称臣者无数,而且个个都是能臣勇将,特别以苏沃洛夫元帅与库图佐夫元帅为代表。在南面,俄国人伙同奥地利人二次大败土耳其,再度将俄国领土向南推进上千俄里;在西面,这位原德意志的索菲娅公主正联合普鲁士国王还有奥地利王储,热火朝天的瓜分起波兰;在北面,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又让俄国人的老冤家,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品尝到了失利的苦果。 对外战争的屡屡获胜,完全掩盖了普加乔夫起义所引发的社会矛盾。一时间,女皇的威望几乎比拟于彼得一世大帝时代,“伟大的凯瑟琳”成为所有俄国人对自己女皇的亲切称呼。只是在宏伟宫殿的某个阴暗角落,她的另一个儿子,俄国皇太子,未来的保罗一世却在诅咒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俄国是块铁板似乎坚不可摧,但西班牙的情形却完全相反,封建专制的土壤已开始松动。西班牙与法国历来交往频繁,有着漫长的自然边界,比利牛斯山脉。18世纪的两国都同属波旁王朝的统治,西班牙王室与旧式保守贵族没有理由不痛恨那些杀害自己亲戚的“邪恶魔鬼”,在反法同盟中,西班牙曾是最坚定的一个。 只是西班牙早已没有卡洛斯一世的辉煌,王国“供养”的将军多如牛毛,都一群酒囊饭袋,士兵们缺乏训练,武器装备极其落后,战略战术异常保守,在对法战争中,一败再败。要不是不可逾越的比利牛斯山脉阻挡了蓝色军团前进的步伐,法兰西共和国的士兵早就推翻了另一个波旁王朝统治下的封建王国。 尽管那些喜欢用断头台砍掉贵族们脑袋的法国暴民没能顺利进入伊比利亚半岛,但西班牙当权者的烦恼依旧不少,或许是越来越多。 首先是财政状况非常吃紧,国库赤字已连续多年。几个世纪的富足生活让王室与教会习惯于奢华、铺张,王宫内每天都是歌舞宴会与漂亮的女人衣裳,连宠物们就已厌倦;天主教的教士们仍在大把大把拿着国库里的钱为上帝修教堂,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街区接着一个街区,到处都是宏伟的天主大教堂。 再是贵族们的横征暴敛。因为国库空虚,国王下发给各地贵族们的钱财时常得不到保障,为维系其庞大的开销,贵族们惟有加大对辖区内百姓们的压迫与剥削,特别是犹太人、摩尔人还有爱尔兰人后裔。苛捐杂税五花八门,贴满了通告栏,贵族委派的税务官们每天工作就是带着几个士兵守在城门口,街道上,渡口边查验着过往人员的纳税情况。 三是自由派贵族的政治主张。受到英国光荣革命与法国启蒙思想的影响,很多来自殖民地的新兴贵族加入到自由派的行列。他们要求仿效英国颁布宪法,建立君主立宪制,限制王室、教会与旧式贵族们的各类特权,有些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激进人士更是超越了自由派主张,公开提出了开创西班牙共和国的新主张。 四是殖民地开始动荡。在东南亚的西班牙总督不知采取了什么不得人心的措施,再度激起了一场当地居民大骚动,重点是在华人及其后裔集聚的吕宋岛,几乎所有的华人连同土著人都联合起来造反。在美洲,因为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鼓舞拉丁美洲殖民地人民的反抗斗争,那里的人们拒绝纳税,有的甚至在秘密筹备武装暴动;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许多自由派贵族也在一旁摇旗呐喊,加以鼓动;因为在赋税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殖民地官员与王国政府的关系同样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 一切的都是烦恼,是当权者的烦恼,却不是统治者的烦恼。 作为西班牙王国的统治者卡洛斯四世是个几乎阳痿的家伙,他脑满肠肥、低能昏庸,丝毫不关心国家大事,他根本不在议会厅接见各类官员。若要商议国事,官员们只有在王宫里的盛大舞会上才能觐见国王。除了舞会,卡洛斯四世还喜欢找些情妇,让她们终日围绕在自己身边。因为下体的功能不太健全,他就拿出假*摆弄着,这是变态的西班牙国王喜欢女人们在床上发出的呻吟。 卡洛斯四世的王后是玛丽亚-路易莎,她毫不介意丈夫的出轨行为,倒是自己更加放荡且声名狼藉。那个丑陋无比,满脸横肉的欧巴桑,虽缺乏头脑却喜欢专权。她喜欢跑到议会去发表狗屁不通的讲演,只是获得虚荣。她还时常到大街上乱逛,是为自己挑选些猛男。玛丽亚王后总共生过14个孩子,其中6个活到成年,而这6个中,就有3个传说不是国王的孩子。 国王与王后都忙与享乐而疏于朝政,西班牙王国的所有大小事物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上,他就是戈多伊,戈多伊首相。戈多伊还不到30岁,却已成为西班牙的当权者,担任首席国务部长和首相。追究其发家史却是相当简单,他是国王的宠臣,王后的情人。 年轻英俊,魁伟高大的戈多伊首相从外表上,的确很招女人们喜爱,据说他的床上功夫不错,始终是玛丽亚王后的第一情人。他擅长言辞,出身显赫,其家族在1789年为卡洛斯四世登上王位,立下过汗马功劳,西班牙国王对戈多伊自然十分信任,不在乎王后与自己首相间的私情,或许是他有意安排,只是在防止王后骚扰自己的私生活。 保守派贵族们却并不喜欢戈多伊,一是嫉妒他的权位,二是反感他的不合作。在政治立场上说,戈多伊摇摆于保守派与自由派之间,但在更多的时候,还偏向于自由派。戈多伊早年周游西班牙全境,了解过贫民的悲惨生活;他还到英国上了几天学,目睹光荣革命后大英帝国的伟大成就;他拜读过伏尔泰的启蒙思想,因而在思想上比较认同自由派的观点,赞同西班牙应仿效英国自上而下的加以政治改良,防止造成法国式的血腥革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马德里(下) 但戈多伊太过年轻,为满足家族内部的贪婪yu望而在朝堂上随意安插亲信,肆无忌惮地敛集巨额钱财。他所谋得高位的手段不仅让贵族们嫉妒,更让普通百姓们愤恨(这是虔诚的天主教从不把愤怒集中到国王身上的缘故)。所以他得不到大多数人的真心支持,即使在他所支持的自由派贵族内部,依然充斥着不少反对声音。“从女人裙子底下钻出来的家伙”是马德里人对多戈多伊首相的“亲切”称呼。 此时,站在王宫画像馆外守侯多时的西班牙王国当权者正异常烦恼,一方面是糟糕的国内政局;另一方面是为刚刚接到的一份情报。 情报的内容很简单,西班牙的保守派贵族居然在英国人的煽动下,未经首相批准,居然策划了一场针对法国山岳将军的未遂谋杀,所有参与刺杀的西班牙六个间谍集体被捕。消息是自己的亲信派专人从巴黎送到自己手中,绝对真实可靠。对于保守派贵族这类卤莽无比的举动,戈多伊感到异常愤怒,可除了愤怒,他却没有其他有效的制裁措施。 戈多伊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阴谋的背后是英国人在挑拨西班牙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矛盾。作为王国的首相,他已在1793年12月底,土伦战役刚刚结束的时候,就同法国国民公会派遣的特使在马德里,自己的官邸里举行过秘密会谈。双方商议的主要议题是尽快结束两国间在边境上战争状况,并在今年1月还达成了一份不公开的协议。不想,这个协议却被保守派贵族以及英国人察觉,更被后者企图加以破坏。 正在气头上的戈多伊首相,又在今天早上收到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保守派贵族公然支持并援助法国贵族在旺代地区的叛乱。万般无奈的他惟有寻求国王的帮助,试图想让卡洛斯四世主持召开一次内阁会议,以国王的名义说服保守派贵族们放弃针对法国的任何挑衅与阴谋。 从早上9点半从自己的庄园里动身,11点进入王宫在画像馆外守侯,戈多伊首相已经整整站了3个钟头,却一直没有得到国王与王后的召见。 那是王国的统治着们正忙于自己的私事,他们叫来著名的宫廷画师戈雅为卡洛斯四世一家人化着集体肖像画,时间正好是首相赶到王宫的前两个钟头。 画像馆内的大厅里聚集着卡洛斯四世一家共有13人,他们面前的宫廷画师戈雅正在奋笔作画,高傲的大小贵族们个个都试图显现出自己的最佳状态。国王卡洛斯四世那臃肿的身体活象一只火鸡。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则歪着脖子,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由于她长得丑陋,加上脸上现出一本正经的状态,反而显得十分可笑。两边则是他们的女儿、女婿、儿媳和姐弟。有的挺胸凸肚,有的呆苦木鸡。国王的姐姐唐娜-何赛法(左起第五人),同样长得实在不理想,国王的兄弟唐-巴斯夸尔也因俗恶不堪。只有几个儿童稍显娇秀些,由皇后搀扶的小王子帕乌拉及皇后左侧的小公主伊萨贝尔。 (注:《卡洛斯四世一家13人》,此画是名噪欧洲画坛的浪漫主义加现实主义的大师戈雅创作于1800年,现藏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本书中将该画的历史提前到1794年。) 正当戈雅快要完成这副经典之作时,画家突然发现,国王的一家是13个人,而13在西班牙传统观念中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为了弥补这一不足,可又要使王族一家一个不漏,画家便在画面左侧后景中的暗部,添画了自己的半截身子。就是这半截身子的创作,又让门外的戈多伊首相多等了半个钟头。 快到下午4点的时候,苦苦等候多时的戈多伊首相终于获得国王与王后的共同召见。 两位西班牙王朝的统治者会见自己首相的地方仍在画像馆,那是王后想要继续欣赏自己的尊容。玛丽亚王后大厅中央在看着画,卡洛斯四世与戈多伊首相的会晤就在一旁的长桌边举行。 戈多伊首相面对与王国陛下的交谈,没有同以往那样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在30分钟内,戈多伊详细叙述了保守派贵族在没有获得王国与首相的许可下,私自派人暗杀法国的安德鲁将军,并公开援助旺代叛乱的事实。他说道: “…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必须立刻召开一次紧急内阁会议,制止贵族们的非法行为。一旦,事态继续恶化,被激怒的法国人必将发动对西班牙的战争,那会是一场无法预见的大灾难 …” 戈多伊首相阐述的非常详细,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没引起卡洛斯四世的共鸣。心不在焉的国王不住摸着他那不怎么出众的尖滑脑袋,内心咒骂着眼前的家伙在耽搁他寻欢作乐的宝贵时间。还要召集一次内阁紧急会议?疯了,那类没完没了的争论,将会浪费多少自己与情妇们偷情的机会。 长相不好脾气却不错的卡洛斯四世并没把内心话说出来,毕竟他十分信任眼前的青年首相。等到戈多伊表达完所有言辞后,国王将头略为一歪,装做一副认识思考的样子,仅仅5秒后,卡洛斯四世站了起来,丢给自己的首相一句话,“此是的确非常重大,首相还是先认真考虑后,可与王后陛下一起做抉择即可,不需要专门再通知朕。”话一落地,国王就抛下自己的妻子与王国的首相,立刻起身走出画像馆,跑向王宫的后花园,因为在那里正有几个美妇在等着卡洛斯四世国王的宠幸。 尽管国王的反应本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戈多伊依然觉得十分郁闷,他耷拉着脑袋乱七八糟的思索着,直到一个并不怎么悦耳的女声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亲爱的小情人,别这么苦恼,多少快乐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啊!”不知何时,王后玛丽亚静悄悄地走了过来,就当着三五个内侍们面前,旁若无人的将她的情人,王国的首相一把拥入怀中,还用自己外露的丰满胸脯压住戈多伊的头部,双手上下抚mo着对方的背。 王后身上洒满了浓郁的香水,十分刺鼻,被女人胸脯紧紧压抑的戈多伊首相几乎都要窒息,可他没有挣扎,只是将自己的鼻子略微向掉转了一下,好让一丝新鲜空气能够吸入。在这过程中,戈多伊同样用自己的双臂回抱着王后,尽管所接触到只是一大堆充满油脂的大肥肉。 在处理与法国关系的问题上,国王不去管理,玛丽亚王后将是自己唯一的靠山。戈多伊清楚的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肥婆将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的就是自己,更是西班牙王国。在戈多伊首相的内心,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无数次,他都在梦中看到法国人的蓝色军团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后,一路向南,势如破竹的杀向马德里,而带领这支部队的正是保守派贵族们所想要暗杀的安德鲁将军。与其他贵族们不同的是,戈多伊并不痛恨这个贵族的侩子手,黄皮肤撒旦,倒是非常感兴趣。要不是大家处于国家间的不同立场,戈多伊真想邀请安德鲁,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法国统帅来马德里游玩一趟,而不是梦中的带兵过来。 处于极度亢奋中玛丽亚王后同样在思考,是用猪一般的脑袋在想问题。因为在昨天晚上,王后表弟,也是她的情人之一,胡里安伯爵来到王宫找她,他代表保守派贵族要求王后支持援助法国旺代地区的叛乱,还希望王后能说服首相也能贵族们的“正义”举措。玛丽亚王后很迷茫,她虽然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着英俊潇洒的戈多伊,但却不能就此得罪自己的家族势力。更何况,王后可不想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座森林。夹在矛盾中的王后,最终还是“明智”的选择两不相帮,贵族们要援助就去援助,首相要反对就去议会去喊,自己装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理睬,过不了多少时间,一切都会恢复风平浪静的局面。只是她忘了自己的愚昧与无知,就是这种骑墙政策的失误,导致了整个西班牙王国一次空前绝后的大灾难。 就在两个年纪相差一倍的男女情人相互拥抱之时,内侍们早已知趣的离开大厅,似乎整个画像馆内只有玛丽亚王后与戈多伊首相,但在前厅幕布后,一双充满毒恶的眼睛正注视那对公开偷情的男女,他就是西班牙国王的兄弟,巴斯夸尔亲王,一个想要获得西班牙王位与统治权的野心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将军的使命(上) 强力推荐,天子大作《再生传奇》 ############################# 乌云笼罩着四野,电鞭划破长空,狂风刮断劲枝,炸雷震耳欲聋,瓢泼般的大雨倾天而降,顷刻间地面如渠,周围的树林里泛起阵阵水幕弥漫了天空。泥泞的山路上,一大群人正蜿蜒于林间小道,从数量上看有大约300多人,他们骑着马,披着防水的外套在艰难地冒雨穿行。因为大雨滂沱之后草地异常湿滑,马蹄接连打滑,暴雨里夹杂着橄榄果大小的冰雹,不断地从天空猛砸下来来,东倒西歪之间,时常有人从马背上摔落,早已淋湿的蓝色制服上又沾满稀泥,同时引来众人嘲笑,善意的嘲笑。 “哈哈,中尉,想什么呢?想你家女人了!” “错了,他家的女人早跟别人跑掉。哈哈!” “哈哈,不是他在想,那是他的公马在想母马!” “想你家的婆姨,该死的鬼天气!” … 骑兵们相互间的欢笑冲淡了恶劣天气所带来的痛苦与狼狈,若有旁人,定会发现这群共和国队伍尽是些马塞人。那种地中海式的大嗓门足以让任何人猜测到,只是来的方向有些奇怪,不是自马塞,却是从巴黎。 这本是夏日的暴雨却发生在春天的旺代,的确有些不同寻常。暴雨过后可以是雨过天晴,彩虹出现,但也可能意味着更大灾难的来临。 队伍中领头的那位与其他人一样,都用外套与下拉的帽檐将其面部遮掩的十分严实。尽管如此,却无法抵御雨水继续从衣领外的侵入,冰冷的雨水流淌到他的后背,冻得有些发麻。索性些,他解开了衣领,露出了尊容,似乎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他就是山岳将军,安德鲁,旺代军团的新任最高指挥官,正准备率领自己的侍卫队赶赴前线作战。 就在订婚仪式举行的当晚,待在革命首都近二个月而无所事事的安德鲁突然接到来自公安委员会的调令,兴奋的他立刻吻别未婚妻,从柯塞特那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将军跳上马车并连夜赶回了巴黎。在罗伯斯庇尔的办公室里,他接受了山岳派领袖的委任书,出任旺代军团的司令官一职。 而在此之前,旺代军团的前任总指挥罗西诺尔少将,被叛军在一场事先预谋好的埋伏战中打死,连同自己的特派员一起,总共4000多共和国正规军全军覆没。消息传来,轰动了整个巴黎以及整个法国,封建贵族们和那些阴谋家们固然是欢欣鼓舞,普通百姓却在为时局的继续动荡而惶恐不安。罗伯斯庇尔更是无比烦躁,愤怒无时不刻地体现在他脸上、嘴上与行动上,他知道无数反对他的人,正在阴暗角落里嘲弄着他,并准备策动一场阴谋想推翻自己领导的革命政权。 刻不容缓,为了防止旺代日益高涨的叛乱行为继续蔓延到全国,罗伯斯庇尔果断的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一方面集合公安委员会的同志们通过了一项更加严厉的恐怖法令:限制所有包括报刊在内的言论自由,取消除雅格宾派俱乐部外所有各个俱乐部的公开与私下集会,任何反对法令的人都可以不加审讯而直接送上断头台,还把宵禁时间提前到晚上9点并延续至第二天6点;另一方面,他知道战局不利的势必影响自己在军队、议会与群众中的威望,必须马上选派一位忠实、能干的将领,迅速平息再度高涨的旺代叛乱成为所有待办事宜里的重中之重。而这个人选,放眼巴黎也只有山岳将军,安德鲁能够胜任。 对于忠实,领袖没有底,但也不会怀疑安德鲁会反对自己,至少他相信山岳将军的军事才能,就连先前反对的圣鞠斯特,也在此时坚决表示支持这项任命。土伦战役时,安德鲁面对多国部队的正规干涉军,尚能以少胜多,对于那些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乡下土匪,自然是不再话下。虽说情报上写着叛军的队伍已扩大到5万之众,但也夸大其词成分,即使有这个数字,也不会让勇敢的安德鲁将军畏缩不前。 的确,站在罗伯斯庇尔面前的安德鲁,没有表现的有丝毫顾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将在领袖规定的2个月内剿灭所有的叛军,就凭现有残缺不齐的旺代军团也能彻底结束动乱了16个月的旺代地区叛乱。 领袖当然高兴了,因为没有哪个将军敢用肯定的语气讲述这番话,特别在形势危机的时刻更是如此。只是后来的罗伯斯庇尔有些沉默,那是安德鲁将军提出的五个先决条件: 一,授予他旺代叛乱的所有权力,包括当地的一切军事、行政包括官吏任免等各方面权力; 二,动员国民公会能在第二天上午通过一项有关民族和解议案,并由安德鲁本人在旺代地区首先实施; 三,允许旺代地区农民保留自己的宗教信仰自由,巴黎应当宽恕那些不宣誓教士,只要他们不反抗,或鼓动他人反抗共和国政权。 四,授予他拥有处决或赦免叛乱相关叛匪首领的权力,而毋须事前上报巴黎; 五,不在旺代军团内设置特派员,行使监督指挥官的正常指挥; 对于第一个条件,罗伯斯庇尔完全同意,事实上旺代军团的前任,罗西诺尔少将也在享有这个权力,现在只不过是公开化而已;对于第二个与第三个条件,罗伯斯庇尔在安德鲁来巴黎的路途中,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过三巨头会议。大家的意见是,只要能尽快结束旺代地区长达一年半的动乱,必要的妥协是能够接受的;对于第四个条件,罗伯斯庇尔有些犹豫,但稍微权衡之后,领袖同意了,毕竟安德鲁曾经向他解释过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的妙处;对于第五个条件,罗伯斯庇尔原本是不会答应的,只是出于严峻形势的逼迫,能让安德鲁领兵出征,罗伯斯庇尔再度妥协了。 对于前四个条件,那是安德鲁按照巴拉斯的交代在办。而第五个条件却有点牵强附会,旁人是无法察觉的,那是安德鲁自己的要求,是他回忆过戈万将军悲惨遭遇,心有余悸的体现罢了。 带着领袖赐予的尚方宝剑,按照公安委员会以及国民公会的集体决议,安德鲁在当天下午召集完自己的侍卫队后,星夜离开巴黎,匆忙赶赴旺代前线,只是犹里西斯与皮埃尔被留下,前者被要求等候老管家桑得罗的到来,后者是在为安德鲁留守巴黎充当耳目。 安德鲁清楚的知道,自己出任军团司令官来旺代平乱,本身就是一场大阴谋,一为打击罗伯斯庇尔的统治权力,二为消灭叛匪中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将军的使命(下) 祈求撒旦神保佑斩空兄弟早日康复,继续完成他的《高衙内新传》;另外,强力推荐天子兄的大作《再生传奇》。 ############################# 至今,安德鲁的脑海里还在回忆起自己离开巴黎之时,曾在郊外的某个秘密房间内与保王党分子,不,或许叫立宪派的代表人物,国民公会科勒议员交谈的情景。 … “将军此去旺代,只需要接见一个人,就可以帮你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内乱。” “谁?” “贝尼埃,与你的教父一样,都信仰天主教却向往加尔文教派的神甫。” “贝尼埃?叛军的主要指挥官之一?” “是的,就是他。” “为何我要相信你们?” “这很正常,就如同你的岳父,巴拉斯委员相信我们一样,包括那些让你的前任,罗西诺尔将军丧命的军事机密。” … “恩,如何与他联络。” “这不需要将军去找,贝尼埃会在适当的时机内现身并与你私下会面。” … “你们的利益要求?” “对于这个问题,巴拉斯委员应该告诉过你。” “是的,但我希望你能在重复一次。” “好的,就是赦免贝尼埃神甫所指定的一切人,给他们土地,财产还有公民权;另外,必须消灭或处死休斯特。” “休斯特,就是那个在战地医院屠杀伤兵的混蛋?” “是他,必须让他死!” “我会的!” “另外,如有可能,请把当地所有的贵族一同干掉,他们都是布列塔尼亲王的追随者。” “布列塔尼亲王?法国国内的贵族头子,你不是他忠实的下属吗” “嘿嘿,别用嘲讽的语气和我说话,你,我,还有你的岳父,都是利益的忠实下属。” “够了,直接说原由吧。” “之所以除掉他的忠实者,是因为他已察觉有人在出卖旺代叛军的利益,只要我们架空了他的势力,老家伙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们的了。” “哦,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起是叛军。” “当然,我是国民公会的议员。” “你很无耻!” “大家彼此,彼此!” … “干杯,为了利益!” “干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 “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体!”训斥的声音来自雷奈克军医官,整个侍卫营里唯一敢于这种口气责备安德鲁将军的人。 “恩,恩,好的,好的!”安德鲁赶紧扣好防水外套,转头对着赶来的雷奈克问道:“拉瓦席的病情如何?” “不太好,咳嗽加重了,而且又有了发烧的症状,必须尽快找个避雨的地方。将军!”雷奈克赶来就是为的这件事情。 “夏德中校,你先带几个人到前面看看,按照地图的指引,不远处应当有个村落。”安德鲁找了自己的侍卫长。而夏德中校先前的另一个副官头衔已让位于匆忙赶来的达武中校,后者正跟随在安德鲁左侧。 望着夏德消失在雨幕里,安德鲁此时又开始埋怨自己。只是在临别前与拉瓦席的简短会晤中,自己多透露了几句有关现代化学的基本常识,就把这位18世纪法国最著名的科学家说着面无土色。从拉瓦席那无比崇敬的面容里,眼前的将军仿佛成了他的启蒙导师,临走前,拉瓦席一把拽住并哀求着安德鲁将军,希望能让他一起去旺代军团,安德鲁可不敢答应随口加以否决。 台面上的理由很充分,一来拉瓦席的病情刚好,不能经历长时间的旅途劳累;二来这是军事行动,拉瓦席可是文人,恐难保障起安全。私下的却是因为自己是文科出身,化学那东西早就还给中学老师,搞几句元素周期表的常识背背也就算了,要是长时间被拉瓦席盘问,不露馅才怪。尽管安德鲁100万个不同意,可拉瓦席还是私自跑来,那是队伍出发后的第五天。 好气又好笑的将军本想赶走这位不听话的家伙,却发现为时已晚,天忽然下起大雨而且身处叛乱地区很不安全,安德鲁惟有吩咐军医官再度招呼他的老朋友,拉瓦席,让其护理。 就当安德鲁还在埋怨冒失的拉瓦席时,夏德中校带领的小队已经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一座简陋的小山村。 村子的确非常简陋,沿着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去,望不到一个石头砌的房子,都是些茅屋与木房子,个个低矮而且破旧不堪。暴雨之下,时不时有男人爬到屋顶,不干别的,那是在堵漏;女人们却在房里高喊:“当家的快来,这边也在漏雨。”;老人们在一旁观望,因为帮不上忙就去祈祷上帝;惟独孩子们最高兴,少了父母的责骂,独自来到屋檐下玩耍着水珠。 “妈妈!外面来了几个陌生人,都是骑马的。”孩子首先向女主人汇报。男人们也都看了,纷纷跳了下来,一把抱起自己孩子回到屋中,吩咐自己的婆姨迅速关好房门,一家人连同老的、少的统统躲进房内,不敢出声。 不过,也有例外,一家木屋的主人却在自己房门中的缝隙间窥视,尽管脸上写着恐惧,但仍在坚持观望,因为他是村长,一位60岁的干瘪老头。在责任上,村长应当负责全村村民的安全。 “季尔马什老爹,来的是什么人啊?”问话的是村长的老婆,一个肥胖的法国乡下农妇。 “雨大,看不清楚!”季尔马什老爹回答道,却没有回头。 “那你是需要自由徽还是念珠?” “等等看吧。” “上帝保佑村子,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食物了。” “闭嘴,娘们!滚到房间里面去,快把两样东西都放在桌上。” 季尔马什老爹转过头,压低了嗓门,恶狠狠对着自己妻子骂道。农妇不再发声,乖乖地走到房间,按照丈夫的指示,将深埋于床底的两样东西都摆放在外屋桌上。 自由徽代表共和军,念珠却是旺代叛军的主要装饰。 这时,夏德带着他的士兵们也已来到村子中央,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村民前来迎接。中校有些纳闷,这可是他在马塞从没遇到过情景,在家乡,只要有共和国军队到来,当地居民都会集体高唱马塞曲,跑出来热情迎接。可这里,冷冷清清,不仅没有人出来,所有房屋都是毫无动静,哪怕是孩子们的哭闹声,有的只是雨水夹杂冰雹落地的声响。如果不是刚才看见几个男人在屋顶爬动,夏德还以为自己来到鬼村。 跳下马,中校对着其中的一栋木屋喊道:“有人没有?” 可怜的季尔马什老爹正好是这间木屋的主人,听到军官们的叫喊,老眼昏花他仍没认出来访者的真实身份,是共和军还是旺代党,而且慌乱间,连说话人浓郁的外省口音也未分辨出来。不得已,门后的季尔马什老爹只好把桌上两样东西一同装入荷包,自由徽放在自己的左边口袋,而念珠就藏到右边。 季尔马什老爹推开门,怯生生闪到屋檐下,吞咽着喉咙,小心翼翼的说道:“好,我是这里的村长,别人都管我叫季尔马什老爹。”害怕表达错误的季尔马什老爹对着眼前高大魁梧的军官,既不敢说“你”,也不敢称呼“您”,干脆就省略了所有称谓。 夏德可没在意这些,看到有人出来了,牵着马,来到木屋的屋檐下,站在老人面前问道:“公民,这是什么村子,我们需要借用你们的房屋避雨。” 听出对方是共和军,村长立刻转身过去,掏出放在左边口袋里自由徽,迅速插在自己那有些破烂的土毡帽上,再转身,对着军官说道:“军官公民,罗格特里村欢迎你们,我的房间可以容纳诸位。” 夏德摇摇头,他知道眼前的老头以为他们只有这5、6个人,立刻解释说:“不,我们共有300多人,需要你们村里一半的房间,我们会付钱的。恩,还需要些食物。”补充后面的一句食物,是因为中校肚子呱呱直叫,一头壮汉奔波了大半天路程连一个面包都没啃,早就饿坏了。 共300多人的共和国军队,需要住宿与食物。季尔马什老爹有些吓坏了,有些头脑的他知道必须满足眼前军官的要求,赶紧跑到其他村民里做动员,至于钱那是以后的事情。忙乱的时候,却没请夏德中校入房歇息。 就在季尔马什老爹紧张忙活的过程中,安德鲁将军及其大队人马也同时赶到。看着四周都是衣衫褴褛的人群,冒着大雨在惊恐不安中腾让自己的房屋。面对这一切,安德鲁的表情却是心如止水。他知道,这些看似老实愚昧的旺代农民无比虔诚的信仰天主教,他们只是外表在害怕自己,在其内心深处无不在痛恨三色旗与蓝色制服。因为在前世,安德鲁无数次拜读过雨果的大作《九三年》。 呆在马上持续了大约10多分钟,季尔马什老爹领导的遣散工作终于告以结束。一半的村民连同他们的家人,挤到其他邻居家,而安德鲁带着拉瓦席、雷奈克军医官、皮埃尔的几个随从,来到村长的木屋。村长的老婆去了别处借宿,而安德鲁却把季尔马什老爹留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天使(上) 季尔马什老爹的木头房可算是整个罗格特里村里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全都是由原木构造,有一个放有餐桌的客厅,外加4个独立房间与厨房,只是整个室内的陈设相当简单,或叫简陋。房子年代有些久远,四周木板已在漏风,夹带着水气飘到房间里,但这至少比外面强多了,不仅可以避雨,客厅里火炉,可以烘干淋湿的衣物,客厅的餐桌上放着各类食物,干面包与煮熟的土豆。 解开防水外套的客人们纷纷围在火炉边,拉瓦席在一旁咳嗽,雷奈克军医官在配置药物,鲁歪着脑袋在烤火,而房子的主人却在注视着将军,只是先前昏花的老眼时而闪出一丝敏锐光芒,而不易察觉。 “报告!”站在门外的是达武副官与夏德中校,两人代将军刚刚视察完村子。 “恩,快进来烤火!”安德鲁吩咐季尔马什老爹再找两把椅子来。 望着两位军官安坐在炉边,安德鲁继续发话:“情况如何?不要起立了,就坐着说。” 夏德中校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告,却被身旁的达武副官一把扯住,后者的目光在盯着房间的主人,季尔马什老爹身上。安德鲁明白达武副官的心思,心不在焉的对着夏德说道:“中校们,说吧,共和国相信这间房子的公民。” “是的,将军!”夏德说道:“这是个普通的山村,尚无任何异常,村子四周已派设值班岗哨,按照将军的命令都是双岗,村民们的行动也在哨兵监视中。士兵们已经在各自房间里安顿下来,火炉或是篝火同时在燃烧。因为火yao都保护的比较好,只需10到15分钟,就能完成所有弹药的烘干工作,并随时投入战斗。另外,村长也为我们准备好了食物,只是缺少酒水。” “恩,辛苦了,夏德中校。”安德鲁站起身,那是他忍受不了拉瓦席接连不断的咳嗽,“诸位请随意用餐,到消灭了叛军我请大家到酒吧畅饮,只是现在先管保自己的肚皮。”说完,请求季尔马什老爹带他到各个房间转转。 季尔马什老爹带着安德鲁来到木屋的最里间,这里距离客厅大约20多步的距离,掩上房间,隔绝了两个房间视线与咳嗽声。 “安德鲁将军!贝尼埃神甫向你问好”季尔马什老爹说道,原本有些背驼的他一下子撑直,眼睛的里保留着神秘感。 “谢谢,你是天使?”安德鲁找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望着眼前的季尔马什老爹问道。 “我只是天使中一个!” “他们还在山谷里,等候着我的到来?” “当然,是在暴雨中,不过相信他们此时跑到山冈下的树林里避雨去了。” “对方的实力如何?” “一共500多人,但都是没有纪律的农民兵,不过他们作战都很勇猛,打起仗来从不怕死。武器方面,只有150人有步枪,其余的拿的都是些马刀与长叉。” “呵呵,不怕死就能获得战斗胜利,太简单了。恩,军官们呢?”听到这里的安德鲁将军笑了笑,那是他知道这500人都将成为他士兵们的枪下亡魂。 “共有四个,两个正规军校毕业的军官,都是30岁左右,有个叫李士多里颇有些指挥能力,另外两个是贵族,年轻的是软蛋,年老的曾是个检察官,没有什么军事才能,蛮干是他们的唯一特长。顽固守旧的贵族们不会听取正统军官的任何正确建议,这你大可放心。” 听着老爹的敌情介绍却让安德鲁有些失望,接着问道:“失去了侍卫营的踪迹,他们将在什么时间内找上门?” “目前不好判断,相信要等暴雨结束之后,会有人及时向我们通报他们下步行动计划。” “很好,村子里的其他人可靠吗?” “没有问题,都是些普通村民,除了虔诚地信仰天主教,没有任何反对共和军的举动。” “恩,那就好!我会把战场选择在村外。” “谢谢!” “不必客气,利益是相互的!对了,那些准备偷袭我的人,需要宽恕吗?” “不需要,除几个人将在战斗前退出外,其他的都是休斯特的死硬份子,将军可以全部铲除掉!” “明白了。” … 安德鲁眼前的这位季尔马什老爹,就是天使组织的一名成员,是由贝尼埃神甫组织创立,主要是些厌倦了无休止内战的旺代叛军中一部分,他们希望和平与安逸的生活,不希望再看到法国人之间的屠杀与流血,主要领导者是旺代的贝尼埃神甫与巴黎的科勒议员。本来,科勒议员已经说服了布列塔尼亲王放弃内乱,参与国内和平,而几次“意外”的战斗胜利之后,休斯特被冲昏了头脑,拒绝和平建议,重新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亲王也开始赞同叛军的行为,准备放弃了原先与巴拉斯达成的协议。在这种情况下,天使的领导者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同样在抛弃自己先前的战友,单独与巴拉斯委员以及新上任的旺代军团司令安德鲁相互勾结,准备携手镇压叛军中强硬份子。 从安德鲁率领侍卫队进入旺代的那刻起,就有两拨人在暗地注视着他。一类是旺代的叛军头目休斯特派遣的人,属于强硬派,其目的是在中途刺杀安德鲁及其随从;另一类,则是贝尼埃神甫的人,就是天使,他们时常派人送信到侍卫营,指引安德鲁的前进方向。 有了叛军内部向导的帮助,安德鲁时常改变行军线路,丝毫不在乎休斯特派来的暗杀队,还在今天故意拖延行军步伐,等候着暴风雨的来临。而安德鲁面前与之对话的季尔马什老爹,正是未曾见面的向导之一,结识他,也是靠了那些暗地传递来的书信情报。 “拉罗什城的情形怎么样?”了解到对手的真实实力,安德鲁感到有些胜之不武。那些不怕死的跳蚤,一遇到暴雨手中的火枪连个烧火棍都不如,凭借那些原始武器如何抵挡300队精锐骑兵的冲击。于是,将军把思虑放到前线,真正的战场上。 “不太好,自从罗西诺尔阵亡之后,整个拉罗什城一直处于混乱中,休斯特正在集结所有地方的叛军,听说已有了5万多人,准备在将军你抵达之后全力围攻。”季尔马什老爹说着这番话,脸上显现的忧心忡忡,那是老爹明白城内的士气缺乏,食物短缺。共和军的兵力上更是吃紧,正规军加上各地方的国民自卫军还不到2万人,或许更少,因为地方上的国民自卫军随时可能被调集到其他城市参与防守。 安德鲁当然明白城内的时局,但听说叛军们正准备围攻拉罗什城时,不禁兴奋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哈哈,太好了!沿途中,我还在担心,如何寻求与叛军决战,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很好,很好,省了自己不少功夫与心思。” “可休斯特人多势众啊,贝尼埃神甫交代过天使只能暗地里帮助将军,提供情报,至于瓦解其他叛军,必须等到将军击溃休斯特。”季尔马什老爹好心的提醒道。 “错了,我的朋友,不是击溃,是全歼!”安德鲁安慰着拍拍老天使的肩膀,愉快的说完,反身离开房间回到客厅,部署着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场小战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天使(下) 距离安德鲁落脚的小山村大约10多千米的树林里,聚集着大批穿着破旧衣服,光着脚的农民。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农民,大约500百多人,个个手中拿着粗劣武器,有短抢、步枪、马刀或是长柄叉显然前两者的数量远远少于后两者,大概三分之一不到的数量。本来农民们还有一门非常漂亮的青铜炮,只是路滑不好拖下山,就留在山冈上让它淋雨。所有人腰带上吊着念珠,胸前挂着心形的耶稣像,依靠头顶系着白色饰带的圆帽抵御着暴雨侵袭全身。 这是一群旺代的保王党叛军,也可用土匪军、农民军、耶稣军来形容他们。他们毫无纪律,各自散坐在茂密的树林中,在恶劣的天气下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块,掰开怀内掏出的硬面包,和雨水咽到肚子里。除了咀嚼食物,他们还用粗俗的方言表达各自话题,包括暴雨、粮食与女人,只是女人谈论的最多。正规的军官们只有四人,不仅装束上考究,穿着笔挺白军制服且武器优良,每人都有两到三把短枪,军靴上插着一把匕首。他们不和泥腿子们一起,都跑到在树林边临时搭建的茅草棚中避雨。 四人中的领袖是个中年人,刚好四十岁,名叫巴狄斯,原旺代郡巡回法院的助理检察长,当地不算很名的一个贵族。大革命爆发不久,由于城市里的穷鬼们强奸了他的妻子与女儿,还杀害了他全家。孤身一人的巴狄斯转而跑到乡下从事反抗共和国的武装活动,被叛军头子授予上校军校… 此时的巴狄斯,正面对漫天大雨发呆,丝毫未能顾及他手下军官们的抱怨与骚动。 “哨兵怎么还没来?我们先是在山冈上等候一天一夜,现在又到鬼树林里接受该死的暴雨洗礼。”说话的那个是四人军官中最年轻的人,只有20岁不到,一个贵族子弟,巴狄斯上校的侄子。 “别发牢骚了,斐利斯上尉。我们来不是为观光与享乐,而是接受上帝的使命前来复仇,送那个安德鲁屠夫下地狱的。”一个家伙在一旁劝导着斐利斯的年轻上尉,轻轻拍拍年轻人的肩膀,他叫法梅依,旧式王军的少校,1792年叛逃共和国军来到旺代。 “嘿嘿,斐利斯,你是不是害怕了。吃奶的孩子,赶快回到你母亲的坟地,去索取奶水吧,哈哈。”李士多里也是个少校,其年纪、经历都与法梅依相似,脾气远比法梅依要坏得多。他虽然尊敬自己的头领,却喜欢嘲讽着年轻的上尉,那是他并不喜欢这个爱好女人胸脯的纨绔子弟。 听到李士多里恶意攻击的话语,愤怒的斐利斯随即拔出短枪,对着挑衅者胸前,大声叫嚷着:“以我母亲与家族的荣誉,在上帝面前发誓,一定要杀你这个下流坯子。决斗吧,混蛋!” 旁人也没干涉,巴狄斯仍盯着外面继续发呆,刚才还安慰年轻人的老家伙也纹丝不动站着,一旁在笑呵呵地看着准备决斗的两个公鸡。军旅生活多年的法梅依自然明白,被雨水打湿过短枪根本响不了。所有人都知道,惟独从没上过战场的斐利斯不明白。 李士多里鄙夷地望着冲动的小家伙,漫不经心的向着到枪口走去。 “别动,我开枪了,别动!”拿着武器的斐利斯倒有些害怕,望着李士多里慢慢移到自己面前,吓的连连直退,手随着肩膀,短枪随手一同摇晃。 就在年轻人快要握不住的时候,李士多里一个箭步冲上前,左手夺下短枪,右掌将斐利斯砍翻在地,抽出自己的匕首,俯下身,对准他的咽喉,恶狠狠的说道:“真他妈的蠢,你的教官没有告诉你雨天里杀人要用刺刀吗?该死的蠢猪,与其让你死在东方撒旦的手上,还不如让我来成全你。” 望着凶神模样的李士多里拿着匕首对着自己脖子,斐利斯因为害怕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拼命的想往后缩,却被使坏心眼的法梅依用脚抵住。 “完够了吧,都给我马上站起来,你们都是贵族与军官,不是外面的泥腿子。”巴狄斯注意早就注意到两人的武斗,同是贵族的他并不喜欢斐利斯,尽管他是自己的亲侄子,唯一活在世间的亲人,让年轻人得点教训总比无缘无故死在战场上好些。 就叛军的指挥官制止了一场内部的骚动的时候,远出原来马蹄声。还在树林里休息的众人纷纷抓起各自的武器警惕着。直到三声布谷鸟式叫唤声传来,大家又返回原地继续休息。 那是叛军的斥候骑马赶到。 “报告上校,蓝军的新任司令带领他的侍卫营正在前方的罗格特里村避雨。” “消息确定吗?” “完全确定,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 “谢谢,你可以去休息了。” 巴狄斯打发了斥候,转身对着其他军官问道:“怎么办,先生们。恩,商讨一下我们的下步对策。” “把士兵们都带回营地,偷袭已经失败,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首先发话的是李士多里少校,他是最先反对这场偷袭,正如同他反对屠杀战地医院的伤兵一样。 “你这个胆小鬼,叛徒,我要杀了你。”从湿华草地上爬起的斐利斯,一听到仇人的后退的建议,再也顾及不得清理他那曾经无比整洁的制服,拔出匕首想要扑过去,却被身旁的法梅依一把拽着。 巴狄斯可没心情与小孩子胡闹,示意法梅依年轻人拉到树林的一边凉快去,转头对着李士多里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样的建议?” “这不仅仅是建议,而是恳求,上校!暴雨已经使得我们丧失了偷袭的可能性,而连续的等待、饥饿、劳累也让士兵们失去了战斗的信心。要知道上校,我们面对的可是一群共和国正规军,统帅他们的更是安德鲁中将。虽然我不十分了解他的残暴,但却是很钦佩他的指挥才能,在土伦尚且以寡抵众,获得胜利。现在,我们要用这群农民军同他们交火,是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上校,回去吧,再去寻找其他战机。”在旺代的叛军军官中,李士多里算是最有才能的,但也向来是直言不讳且毫不顾及的,就因为如此尽管屡立战功的他,总却被他人排斥,还在2月前,因为反对首领屠杀战地医院里共和军伤兵,而差点遭到休斯特处决,幸亏巴狄斯出面担保,而且军内还需要他这类人才,才免遭一死。 今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是与贵族小子“决斗”得罪了巴狄斯的一个远亲,现在又在反驳巴狄斯的偷袭计划,只是巴狄斯的脾气很好,上校只是说道:“你太夸大魔鬼的才能了,上次山谷中的战斗,我们不也是消灭了4000名蓝军,还有他们的指挥官与特派员。” “对不起,上校。上次的战斗只是偶然,也许你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内幕。何况,那时的我们可有2万多人在围攻他们,是在负出了万余伤亡的代价下才获得的惨胜,这样的胜利,作为一个军人,我是不需要的。”李士多里说道。 即使巴狄斯的脾气再好,他不能容忍眼前的家伙继续与他唱反调,不懂军事的贵族只是想多杀几个共和军,好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于是,他放弃了好言相劝,以严厉的语气大声呵斥道: “闭嘴,你忘记了你是捍卫法国国王的军人,不是共和派的蓝军。够了,这是休斯特伯爵大人的命令,你想违抗吗?现在我命令,等暴雨停息后,全军立刻赶往罗得特村,干掉安德鲁及其随从。” “是的,上校,如果你要是坚持的话,不过,我们没有火与多的时间去烘焙弹药。”李士多里不再坚持自己观点,那是他知道眼前的贵族已经被仇恨闷昏了头脑。 “不用了,用刺刀、马刀、叉子与你的匕首,那样更管用,传达我的命令,下去准备吧。” “遵命,上校!”李士多里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上校的命令。 2个多小时,当暴雨停息之时,也就是这500多人离开树林,准备开拔罗格特里村的时间,至少他们都没想到,在他们出发之前一个小时,安德鲁已经获得了叛军们的行动时间与路线,布置好了一张大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小规模战斗(上) 得到叛军中天使的密报后,这位还未上任的旺代军团指挥官只做了两件事情:一是吃饭,啃了几片干面包;二是小睡片刻,足足1个小时。 从床上爬起来的将军,费力的穿戴着全套制服,骂骂咧咧地问候着设计该制服的裁缝们。按照他的说法,该死的军装的确威武,就是他妈的太难穿。以前都是两位勤务兵在身旁效劳,可如今却靠自己来忙活。咒骂中的安德鲁,发誓要自己改造共和国的军装,不过,作为陆军副部长的他好象有这个权力。 15分钟后,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安德鲁将军,爬上自己的坐骑,带着夏德以及后续骑兵们开向预先准备的战场。只留下30多名侍卫保护军医官与拉瓦席,并且监视其他村民,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战场选择在村外不远的草坡间,这里视野开阔,站在不高的山冈上能俯视四周,方圆数千米内除了几棵稀疏的白杨树点缀在着草原外,再无其他掩蔽物,特别适合骑兵的布阵与冲锋。在草原上有条曲折的乡间小道,它是通往罗格特里村的必经之路,也是叛军们将要“偷袭”村子的预定路线。 下午四点左右,安德鲁带着侍卫营赶了过来,与先前在此布置的达武中校汇合,所有人马都安静地隐蔽在面对村子的斜坡下。从草坡上下来的安德鲁将军忽然发现自己的胡子又长了,英俊的脸庞下爬满了络腮胡。 “该死的胡子,老子从200多年后跑到这里,什么本事都没长,倒先长了胡子。恩,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干面包的缘故,真怀念米饭的味道啊!”安德鲁嘀咕着,随手掏出马囊中的小镜子与刮胡刀,悠然自得摆弄起来。 战斗前刮胡子的习惯源自去巴黎途中,侍卫们都是习以为常,惟独达武中校有些抱怨。那是他明白时局的危难,拉罗什城所有军民正热切盼望着将军指挥他们作战。而此时的安德鲁统帅倒好,不仅行军迟缓,还故意引诱小股敌人上钩,打场无关大局的战斗。气愤无比的达武难以平息心中怒火,走上前,冲着还没刮完一半胡子的将军说道: “将军,恕我直言,为何你不下令不主动出击。” “恩,说说理由!”将军不太爱理会,继续完成他的刮胡子工作。 “拉罗什城的形式异常紧急,将军必须尽快赶往前线并主持大局。而眼前的叛军们都是步兵,战斗力奇差,他们缺乏纪律,不懂得排兵布阵,除了不怕死,一无是处。暴雨过后,叛军的弹药已完全失效,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拿手中马刀与长叉前来送死。将军的骑兵们只需要一个冲锋,就一个冲锋,就能全部干掉他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些没必要的等待。”安德鲁吊儿郎当的表情更让达武愤怒无比,内心里充满了失望。 “我知道。” “那为何不?” “夏德,过来,你帮我说。”将军从镜子里看到一旁看笑话的夏德中校,随即招他来过来。 “呵呵,达武兄弟,安德鲁将军一向如此,将军可不愿意他的士兵与马匹过于劳累,而且…”老实的夏德可不敢再往下说了。 终于完成脸面任务的安德鲁转身,接着夏德的说,继续说道:“而且我本人很懒,喜欢等,不愿意去找。按照中国人说法叫,守株待兔。哦,意思不太好理解。简单的说吧,我,安德鲁将军,就是喜欢呆在某个地方拣些死兔子。至于你说的拉罗什城局势,的确很糟糕,但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必担心,适当的时候,我会向诸位宣布指挥官的战略部署。” 这只是安德鲁的种种理由之一、二,还有个想法目前只能放在心里,让叛军中的天使有时间跑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达武放弃继续与将军辩论的心情,闷声走到一旁去检查士兵们的弹药与枪械准备情况。 看到忙碌的新任副官,安德鲁有些悲哀对着自己前任副官说道:“夏德,你的士兵们都快成了达武的兵了。” “那可是将军的士兵,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达武兄弟的。”憨厚的马塞人没有显现出丝毫妒忌的眼神。 “哦,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不会,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 “好了,你不妒忌他,我不奇怪,因为相信你的人品。只是达武行使了军官的义务,却没有做到副官的责任。” “他刚才不是向你建议了吗。这是将军不同意罢了。” “那是,好了,不说这个了。赶到拉罗什城,我需要你做件事情。” “什么任务,将军!夏德保证完成!” “也没什么,是准备让你继续担当军团执法官。在土伦军团时,士兵们的纪律很好,你的职务基本上是空闲,到了拉罗什城,你可要忙活一阵。” “遵命,将军。” “记住了,屠夫的麾下不需要懂得什么叫仁慈!” … 共和国的骑兵们在草坡下休息,而保王党的士兵们却忙着赶路。雨后的林间小道泥泞湿滑,农民们在马背上军官的吆喝声中奋勇爬行,他们不知疲劳与痛苦,没有羞耻与怜悯,有的只是对上帝的盲目崇拜,无比愤恨任何异教徒与革命者,这就是他们心中的信念。为了这个崇高的信念,农民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用它们来杀害所有该死的蓝军。只是再怎么努力,从刚才他们休息树林到这里仅仅3千米,却还是花了近2个小时时间。 骑马的贵族同样劳累,娇贵的斐利斯问着前方的巴狄斯上校。 “上校,还有多远?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快了,翻过面前的山头就可以看见村子,我们到那里再休息。” “看在上帝的份,我的骨头都快散架。” “闭嘴,以贵族的名义,我命令你闭嘴,继续前进!” 老贵族呵斥了小贵族,赶马继续前行。 两个旧式王国军官在整个队伍的尾部,负责殿后,他们同样在讨论着,尽管声音不大,但仍能听出两人在激烈的争论。 “…法梅依,你别说了,我不会偷偷离开队伍的,死也不会!” “别忘了,李士多里。2年前,你也是在从蓝军那里跑出来的。” “是的,那是我犯的一个错误,现在我不会再犯,” “你是坚持错误到底了,想想休斯特是如何对你的,我们这点人马去偷袭安德鲁的300多精锐骑兵,可能成功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此时行动只是休斯特想借机除掉我们,包括不听话的巴狄斯,还有那个颇有家产的斐利斯。” “别再说了,我是军人,战斗而死是我光荣。要走,你自己走吧,我不会怪你。” “既然这么说,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小规模战斗(下) 共和国的骑兵们在草坡下休息,而保王党的士兵们却忙着赶路。雨后的林间小道泥泞湿滑,农民们在马背上军官的吆喝声中奋勇爬行,他们不知疲劳与痛苦,没有羞耻与怜悯,有的只是对上帝的盲目崇拜,无比愤恨任何异教徒与革命者,这就是他们心中的信念。为了这个崇高的信念,农民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用它们来杀害所有该死的蓝军。只是再怎么努力,从刚才他们休息树林到这里仅仅3千米,却还是花了近2个小时时间。 骑马的贵族同样劳累,娇贵的斐利斯问着前方的巴狄斯上校。 “上校,还有多远?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快了,翻过面前的山头就可以看见村子,我们到那里再休息。” “看在上帝的份,我的骨头都快散架。” “闭嘴,以贵族的名义,我命令你闭嘴,继续前进!” 老贵族呵斥了小贵族,赶马继续前行。 两个旧式王国军官在整个队伍的尾部,负责殿后,他们同样在讨论着,尽管声音不大,但仍能听出两人在激烈的争论。 “…法梅依,你别说了,我不会偷偷离开队伍的,死也不会!” “别忘了,李士多里。2年前,你也是在从蓝军那里跑出来的。” “是的,那是我犯的一个错误,现在我不会再犯,” “你是坚持错误到底了,想想休斯特是如何对你的,我们这点人马去偷袭安德鲁的300多精锐骑兵,可能成功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此时行动只是休斯特想借机除掉我们,包括不听话的巴狄斯,还有那个颇有家产的斐利斯。” “别再说了,我是军人,战斗而死是我光荣。要走,你自己走吧,我不会怪你。” “既然这么说,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时候。” … 费尽千辛万苦的叛军们终于翻过面前的小山坡,终于望见了自己的目标,罗格特里村。巴狄斯上校告诉大家,只要走到村子前的小树林就可以休息。 而在这之前,必须再花上10多分钟横穿眼前毫无隐蔽之所的草原,并越过一个小山丘。当数百人的队伍走下山坡,准备走上另一个山头,到距离树林不到500米的距离时,一个孤独身影出现在山岗上。 先是一两个人看到,接着所有人都惊奇发现眼前的人,长着一副陌生的东方人面孔,穿的得却是共和国的蓝色将军制服。 “是魔鬼!杀了他!” “是土伦屠夫!剥了他的皮!” “是东方撒旦!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 几乎所有的叛军都在毫无纪律地叫喊着,吵嚷着要冲过去,却没有察觉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士兵的妄动被上校制止着,刚刚送走了法梅依的李士多里少校也闻讯策马赶来,同样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作为职业军人的他立刻明白,偷袭计划宣告流产,自己已暴露在对方攻击范围之下。 “上校,赶紧撤退!”李士多里对着有些茫然的巴狄斯喊道。 “没必要了,你看。”巴狄斯痛苦的呻吟着,因为他发现,在安德鲁的背后,一队队骑兵迎了上来,分散在指挥官的两侧,做着战斗准备只等将军下达冲锋的命令。 巴狄斯虽然不擅长用兵,但简单的军事常识他是知道的,只要自己下令撤退,没等他们爬到后面山坡的一半,就会被以逸待劳的骑兵们赶上,行军2个多小时,早就疲惫不堪的他们都将被共和国军的士兵逐一砍死在马下。 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主动进攻,依靠叛军们不怕死的精神,冲上去,利用手中的原始武器与骑兵们缠斗,眼前的骑兵只有100多个,自己队伍却有500人,相比之下数量的优势或许还有胜利的可能,尽管这类自杀式的举动赢得战斗的希望渺茫,但总比被人追杀的方式要容易接受的多。至于投降,巴狄斯根本不会考虑,在他离开家园投入叛军那刻起,巴狄斯就已经同共和国势不两立。只是担心自己的侄子,那个年轻的小贵族。而后者在现在自己被包围后,早已吓得嘴唇发乌,全身颤抖,害怕的几乎连缰绳都抓不紧。 看到这里,抽出马刀巴狄斯有些放心不下,对着身边的李士多里说道:“答应我,不要加入冲锋的行列,全力后退,我尽量拖延蓝军,为你们创造逃跑的时间。请保全自己的性命,并保护好斐利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有任何伤害。您能答应我吗!” 李士多里艰难地点点头,做军人的他明白此时已无胜利的可能,早死与晚死都是死,只是巴狄斯给了他最后一个任务,在自己死之前都要竭力完成这个任务。 “法国国王万岁!”巴狄斯再没有过多的语言,扬起马刀,骑马第一个冲向山坡上的蓝军。 “法国国王万岁!” “法国国王万岁!” … 得到上校的命令,手拿刺刀、马刀与长叉的叛军们同样都在高喊着,在最后一次亲吻胸前耶稣挂像,使出自己最后的气力,像野兽般紧跟在老贵族后面集体冲了上去。在疯狂的人群后面,李士多里拉着小贵族马匹的缰绳,缓缓地向相反的方向退却,两人还时不时回头张望这悲壮的一幕。 … “可怜的家伙们,想下地狱也不要这么着急。” 说着风凉话的安得鲁,找着身边的达武副官命令道:“中校,下面的指挥权交给你。” 沉默无语的达武把手一挥,骑兵们立刻远远的闪到一旁,填补将军身边空缺的是一队队下马的侍卫队。 他们从山坡下迅速的钻出来,手持步枪,整齐排列在安德鲁将军的前面,分左右两个纵队,每个纵队有两排,每排50人,49名射手,外加一名发令官,总共200人。 望着蜂拥而至的叛军们,临时指挥官开始下达命令: “距离200步,左右步兵纵队全部举枪,前排上刺刀,骑兵们拿出短枪。” “距离100步,所有步兵纵队瞄准。” “距离50步,步兵左前排齐射。” “按照预定计划,步兵各排交替齐射五次。骑兵们自由射杀距离30步以内的任何敌人。” … “放!”左前排的发令官大吼一声。 “放!”2秒种后,右前排的发令官下达齐射,接着是右后排,最后轮到左后排,依次齐射。 “砰…” 一阵阵火yao散发的烟幕伴随着铅弹从枪管中迸出来,慢慢上升,开始弥漫在天空中。铅弹则在空中,快速的划过空气,快乐的翻滚跳跃着,带着死神的问候,选定各自的目标。强烈的硝烟味让安德鲁的鼻子感到十分不适,还伴有几声急促的咳嗽,那是将军离开战场多时,连火yao味都不能接受的缘故。 最先中弹的当然是骑马冲在最前列的巴狄斯上校,左前排齐射的49发子弹至少一半打在他的身上,数十发子弹的冲击力将他掀下马,一头载倒在草地上,鲜血染红了白色制服开始向外流淌。 随着四个发令官交替得下达齐射命令,子弹一排排射出,形成一道道铅幕。 拿着冷兵器的农民在距离士兵不到50步地方纷纷倒在草坡,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没有一个能冲到距离自己只有十几步之近的敌人面前。偶尔几个聪明的家伙,扬起长叉想以投掷标枪的方式仍出去,都被坐在马背上骑兵用短枪击毙。 “无聊的屠杀游戏!”安德鲁有些厌倦了这种狂热教徒式的自杀,但在将军的行为上,他并没有下令临时指挥官要求叛军缴械投降。 达武望了将军一眼,却没接收到任何指令,转头过来,面对前方,依然保持着连续的射击命令。 屠杀仍在继续,鲜血大量流淌在碧绿的草皮上。 疯狂总有恢复理智的那刻。当200多人陆续摔倒在活着的叛军面前再也爬不起来,血泊中负伤的同伴发出痛苦呼救的时候,剩下的农民中终于疯狂中恢复神智。纷纷抛下手中所有的武器,扭头转身开始了大逃亡。 可死神并没打算让他们逃脱死亡的惩罚。 “全体都有,停止射击!”达武注意眼前的叛军逃离步枪的射程之外,还没等到五轮齐射全部结束,就草草下令步兵收枪,准备安德鲁将军的下步命令。 “夏德中校,你的人可以出发了,不要追击那两个穿制服的军官,另外战场上也不需要任何俘虏。达武中校,骑兵出发之后,步兵们就去打扫战场。”安德鲁命令道。 在此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两个准备逃逸的叛军军官,只是一个侍卫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两个军官跳走。落款,天使。 “全体都有,举起军刀,听我号令,向前冲锋!”得到出击命令的夏德,带队冲下山坡,朝着不足300人的溃军掩杀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敌人太脆弱了,还是胜利不武,骑兵们都没有高喊“乌拉!”,一言不发的紧跟在长官后面。 两只脚的动物永远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身体疲惫且丧失斗志的叛军们在草地上拼命奔跑,试图摆脱共和国骑兵无情的追杀,这是徒劳的,他们没逃多远就被赶上。刀光晃动,气喘吁吁的叛军们被追上前的骑兵们逐个砍翻在地。看着同伴们被骑兵追杀,一些见事不妙的人,鼓起勇气想返身与追上来的骑兵徒手搏斗一番,却被马蹄掀翻在地,随后补上一枪。 几分钟后,草地上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枪响。这是士兵们在打扫战场中,发现了还没死去的叛军,一丝不苟地认真执行将军的命令。 “恩,不错,前后共花了8分钟不到。单个步兵的射速为每分钟8次,很好,非常好!”安德鲁掏出怀表,确认了战斗所用时间与步枪发射效率。从开枪到现在,他的马纹丝不动的立在山冈,仿佛一座雕塑般。尽管此次战斗没有多大意义,但将军仍旧站在高处,向着获胜的士兵们挥帽致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休斯特 (上) 森林的气候很奇特,那边是暴雨滂沱,水沼泽国,这里却在春guang明媚,鸟语花香。 就在巴狄斯上校500多人全军覆灭之际,在旺代郡的另一边森林里,一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正躺在两棵巨木间的吊床上做着美梦。 说是在梦中,其实他还很清醒。至少在思考自己下步的行动计划。召集旺代地区所有反对共和国保王势力,集结他们的军队,准备再次反动一场更加猛烈的攻击,彻底消灭盘踞在拉罗什城的蓝军,打通旺代通向出海口的交通线,好让整个旺代郡成为他的地盘。 而这个做梦的人,就是旺代叛军的总头目,休斯特伯爵大人。 一个男人所做的美梦,无非金钱、权位与女人,树林间躺着的这个人同样也不会例外。 女人,想到这里,休斯特很满足。因为这些天来,部下们每天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娘们,其中不乏处女,性情粗野且精力充分的休斯特,每次都把跨下的女人玩得死去活来。看着她们徒劳的呼喊与痛苦的呻吟,男人似乎感觉又回到了大革命前,自己在贵族庄园里生活的情景。所不同的,那是在豪华无比的宫殿里,此时在森林间的茅屋中。自己所玩完的女人,他毫不吝啬的赏赐给手下,穿上裤子时,继续听着她们的喊叫,休斯特的确很满足。 金钱,他很在乎,但现在却没有多少。在乡间找个女人不难,但要收集大量金法郎,却是件麻烦事情。穷鬼们连自己的口粮都没有多少,家里哪有什么金币或是银币,或许城市里会有不少财宝。旺代郡是法国最穷的地方之一,除了拉罗什、肖列等城市外,在没有大一点的城市。特别是在拉罗什城还保留着不少的中世纪的大教堂,哥特式宏伟建筑里收藏着不少金银铜器,价值不菲。以前是有信仰天主教的旺代大元帅管着自己,不敢去抢、去拿。但现在不同了,整个旺代叛军中,休斯特成了最大的老大。只是拉罗什城目前还在蓝军的控制之下,虽然失去了先前统帅的旺代军团一片混乱,但毕竟还有1万多正规军,武器精良,火炮众多。所以在攻击之前,休斯特必须筹划好,拉拢更多的队伍,至于战斗力,人多势众就可以了。 对这方面,就需要权位来保障。休斯特需要大量的枪与火炮来武装自己部下,跑到国外的法国贵族们难以救济,他们送过来的钱财与武器装备少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英国人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停止了军事援助,并撤走了所有人员;幸好,西班牙人来了,他们提供了不少武器与军械装备,还派遣了1000多人的骑兵团,帮助训练自己的乌合之众,到如今至少有几个农民终于分清了左与右的区别。火炮还差,尽管大大小小的火炮已有30多门,但有些还是上个世纪,或是上上个世纪的古董。步枪也太少,二个农民才拥有一把步枪,弹药缺乏不可能进行日常的正规训练射击。但也够了,蚁多咬死象。 想到这里休斯特又在憧憬美好的未来,只要拿下拉罗什城,打通出海口,顺便干掉那个山岳将军,自己这个的伯爵说不定要改为侯爵或是公爵。唉,真希望能再娶个法王的女亲戚,有朝一日就加入亲王的行列。 想到亲王,他开始恼火了。该死的老家伙,竟然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仍在以书信的方式遥控自己,要求遵守与巴拉斯达成的民族和解妥协,命令休斯特在连续获得几个胜利后,立刻停止所有军事行动,退回原地,等候共和军的新任统帅前来招安。 风头正盛的休斯特当然不会搭理这个让他交权的亲王,自己既没遵守和解协议,也拒绝了的停火命令,继续准备他的反攻准备。 一方面,他派出亲信到四周的城镇,乡村里召集旧部,拼命扩冲自己的实力,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内,他竟然再次拼凑了数万人的大军;一方面,为了满足众多军队的日常粮食,他组建了几十个类似还乡团性质的特遣队,潜伏到蓝军控制的区域肆意烧杀抢掠,以法国国王路易十八的名义征集粮食或强夺女人;另一方面,他积极寻找旺代叛乱的同情者,除了在英国的法国遗老遗少,西班牙人主动找上门来,枪,火炮与物质大量供应,只可惜少了英国人。 英国人!休斯特当然不知道,英国人的间谍与军舰并不没有离开旺代与布列塔尼,而是隐蔽在某个阴暗角落中,看着休斯特与安德鲁之间的对决,而西班牙人的到来更是英国人的功劳,罗斯上尉的叔叔,英国情报机构在欧洲大陆的总管,甘杜夫莱鼓动了西班牙保守派贵族派遣刺客与援助。 刺客是用来对付在巴黎的安德鲁,但甘杜夫莱在背后又将刺杀消息通过科勒议员的嘴,传递给巴拉斯以及安德鲁本人,致使整个西班牙人暗杀山岳将军的行动还在筹划阶段就意味着最终会夭折。1794年3月初,当西班牙人一行6人的暗杀小队来到巴黎时,早收到消息的巴拉斯调集了大批国民自卫军守侯在现场,全部6人被一举捕获。此次流产的暗杀阴谋并没在第二天的国民公会上公布,知晓事件的巴黎人仅限于公安委员会内,连安德鲁也不知道,那是因为旺代内乱没有平息之前,罗伯斯庇尔不愿意事情扩大化。他很明白,一旦西班牙人暗杀安德鲁的消息一公开,愤怒的国民公会议员们一定会要求法国再度对西班牙宣战,破坏自己即定的军事战略,攘外必先安内。罗伯斯庇尔想隐瞒,可甘杜夫莱却又鼓动西班牙人说服旺代的休斯特伯爵继续暗杀安德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休斯特 (下) 另外,甘杜夫莱借助西班牙的运送渠道,去给休斯特提供各类急需军火,令人蹊跷的是,提供的军火器械倒是不少,但缺乏弹药,更没有培训叛军们如何修理军械与制造枪炮弹药。那是因为英国人想让法国人自己多些仗,他们的欧洲势力均衡的观念,也想运用到旺代上来。只可惜,甘杜夫莱在玩弄法国人的时候,法国人也在玩弄他。科勒议员与贝尼埃神甫本来还在犹豫是否与共和派妥协,但了解到英国人的阴谋后,两人毅然决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全力成全安德鲁在旺代的军事平乱。毕竟他们都是法国人,虽然属于保王党人一类,与共和派在政见上存在着尖锐对立,但他们始终深爱着自己的祖国,无法容忍他人指染法兰西。 面对着一连串阴谋,即将上任的旺代军团司令,安德鲁将军知道阴谋的部分,另一个部分也靠自己推测出来;而可怜的休斯特伯爵,兼旺代地区叛乱总头目,却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任何阴谋信息,哪怕是只言片语。 到如今他仍在憧憬未来,可惜一个不太声音打断了他的美梦。 “伯爵大人,方索托上校来了,正在你的帐篷里。”这是休斯特的黑奴。 “该死的下等人,要说‘将军伯爵大人’,称呼上等人要用‘您’。”骂骂咧咧的休斯特伯爵一把从吊床上翻下,因为黑奴骚扰了他的好梦,狠狠地抽了他几鞭子,扬长而去。上等人可没想到的是,黑奴并没如往常一样畏缩得瘫在地上,而是用自己愤怒的眼光死盯着远去背影。 “贝尼埃神甫说的对,上帝会惩罚恶人的,一定会!”黑奴在内心发誓。 黑奴嘴里说的方索托上校,正是西班牙王室贵族派到法国旺代叛军内的先遣队指挥官,爵位是子爵。他原先是西班牙王国驻扎在南美阿根廷殖民地的骑兵团团长,维持着包括亚佩尤等城镇在内的社会治安。与其他军官不同的是,方索托子爵倒是个很有进取心的保守派贵族,其内心依然向往着西班牙在十六、十七世纪的伟大时代,妄图凭借自己的实力改变西班牙日益衰落的局面。 只可惜志大才疏的方索托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实现心中的梦想,而且周围的同僚们在听到自己的誓言后更是耻笑于他,双方还时常发生冲突。1793年初,在一次例行的口角演变为全武行,恼羞成怒的方索托失手杀死了另一个殖民地上校,依照殖民地现行法律在捐献了自己全部财物后,方索托才获得总督的特赦,并保留了军衔。三个月后,西班牙总督命令让方索托上校组织一支殖民地军队回到西班牙,参加反法同盟的战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好,原本让他参与土伦战役的命令,却因为传令官的失职而没有收到,避免了方索托上校在拉塞因半岛成为俘虏。但上校却对此耿耿于怀,他坚持认为有了自己的加入,安德鲁绝对不能攻克要塞。带这个没有实现的愿望,方索托上校就在保守派贵族们的鼓动下,加入到援助叛军的行列中,他所带来的人全是自己从殖民地招募到当地居民,其中不缺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 休斯特进入的帐篷其实仍是一堆茅草搭乘的矮屋,好大喜功的他认为林地里的帐篷是正规军人的标志。在自己的“帐篷”,休斯特看见西班牙上校正在上下其手的玩弄他屋里的妞,面无表情的女人任意由着他人摆弄。 “怎么了,子爵大人。我昨天送去的处女,您还不满意吗?”休斯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带着贵族称呼却毫无贵族风范。 “恩,不错,很不错,昨天晚上整整干了六次。不过,你的妞更好些,至少她洗过澡,不像我那个,全身充满泥土味。要知道我在上她的时候,一手捏着她的奶子,一手还要捂住自己的鼻子。”30多岁的西班牙军官说着淫荡的话语,一边还在继续他的“工作”。 “六次,该死的家伙,你一定用了西班牙苍蝇,哈哈!”休斯特嘲讽道,并为自己与方索托上校各倒来一杯啤酒。 “将军伯爵大人,方索托找上帝作证,神可是一直在现场观摩。”上校放开了手上的妞,一脚将女人踢出茅草棚,却拒绝了伯爵递来的啤酒杯。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给我喝这鬼东西,又苦又涩,哪有马德里的啤酒好喝。” 休斯特听到上校的抱怨,也不生气,喝完了自己这份啤酒又干掉了原属于上校的那份,才接着说道:“先将就点吧,等我们攻克了拉罗什城,整个城市的美酒都是我们的了,当然还有处女,很多的很多的处女,哈哈!” “我的伯爵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拉罗什城内早就空荡荡了,除了几千个准备等死蓝军外,有个狗屁居民,更别说处女了。”方索托不屑一顾的鄙视着眼前的叛军头子。 “呵呵,那我们等攻克了拉罗什城。打通了出海通道,到布列塔尼抓处女去。”休斯特小心的安慰着西班牙人。 “安德鲁,那个东方撒旦呢?”方索托问起关键人物,也是他此时来的目的。 “他,还在去拉罗什城的路上!” “您派去的500人难道不能干掉他?” “干掉安德鲁,那更好,不过,我可没做多大指望。” “500人不都是要白白浪费了?” “浪费,有点,但可以节省粮食。我可有将近六万人的大军,不在乎区区500人。更何况,这次行动只是让屠夫帮我干掉几个让自己厌恶的军官。” “巴狄斯与您意见不合,李士多里顶撞过您,借东方人的手除掉他们情由可言。但斐利斯与法梅依是为什么?” “斐利斯想与我抢女人,恩,就是您刚才看到的那个;至于法梅依,我可没叫他去死,是他愿意和他的兄弟李士多里在一起行动。” “哈哈!该死的伯爵,你真阴险!” “哈哈!” 两个卑鄙的家伙在一同狂笑,却不知比他们而已,更有阴险的人存在。 “对了,贝尼埃神甫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方索托问道。 “他啊,一定是跑到某个教区去给人布施去了。”休斯特满不在乎的说道,继续喝着又苦又涩的啤酒。 “休斯特,您可要当心啊,贝尼埃神甫在教民的影响远胜过于您,而且他还掌握了您至少1/3的部队指挥权,不怕他哪天篡夺您的位置?”方索托把头伸到屋外,看看四下无人,转身说道,那是用心险恶的他故意挑拨旺代叛军中两个主要领导者关系。 “不怕,各个头领们都听我的,要知道,是我让他们获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还有女人与食物!”休斯特大大咧咧的继续说道,似乎不在意西班牙人的挑唆。 “您的士兵们都听神甫的,这就足以让您警惕了。不担心神甫赶您下台,自己去赢得法国国王的赞许。”方索托并不甘心,继续说着挑拨离间的话。 听到这里,休斯特那醉蒙蒙的眼睛,忽然闪出一道寒光,盯着面前的方索托,却后者吓了一跳,随即西班牙人将目光转到一边,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明白您的意思,方索托上校。你不过是想让我干掉贝尼埃神甫,那是因为神甫曾公开反对过你们西班牙人来到旺代。您别紧张,也不用担心,我的嗓门的确很大,但四周都是我休斯特伯爵大人的人,没有别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至于贝尼埃神甫,实话告诉您,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还在5年前,他就曾在布列塔尼,反对我在当地向下等人索要*。现如今,我与他合作只是形势所逼,等拿下了拉罗什城。我与他之间会有个交代的。满意了吧,方索托上校!”休斯特半醉半醒间说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当然,西班牙人永远是伯爵大人的忠实朋友,不,是侯爵大人或是公爵大人,或是未来的亲王殿下。哈哈!”方索托无耻的恭维着。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让东方人进入拉罗什城,却不尽力干掉他?”休斯特说出了方索托心中的一个疑问,后者连连点头,想迫切的知道原因。 “那是我故意安排的,等安德鲁进入拉罗什城后,我将调集五万,不,是六万大军围困拉罗什城,而他手上已没有几个兵,加上自己的卫戍部队还不到1万,而且缺少粮食,城外更是挤满了各地跑来的灾民,他们都是被我强轰过去的老弱泥腿子。没有兵,又没有粮食,到处都是老弱病残的下等人,看他如何与我对决。等我割下他的头,整个法国都将欢呼我的伟大胜利。是不是,我的西班牙子爵大人?!”休斯特歪着头,问着面前的方索托上校。 “那是当然,不是整个法国,而是整个欧洲也将讴歌亲王大人的功绩,他日您,挥师北上,收复巴黎时,说不定连法国国王都会让你来当。”方索托的话越说越恶心,不过却获得了休斯特极度赞同,那个现在的伯爵立刻又陷入美好未来的憧憬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逃兵(上) 旺代郡是法国最贫困的省份,与生活在它地面上的居民一样封闭,守旧。世代种植小麦与玉米来维系生计,农民们以落后的轮作耕种方式来保障土壤肥料,农产品品种非常单一,连草莓都要依靠布列塔尼地区的输入;农舍里的牲畜主要是鸡、牛与羊,而且数量不多,完全都是草地放养。 而在十八世纪,欧洲的很多农民都开始集约化施肥与先进除草技术,以保证各类粮食产量;在畜牧方面,牲畜饲养的种类已经达10多种,圈养牲畜成为农业先进地区的习惯,人们在大规模种植三叶草、驴食草以及苜蓿草来满足日益膨胀的畜牧数量。这一切在落后的旺代根本看不到。 唯一的变化,是在旺代地区为数不多的种植种类上开始有了土豆,那是土豆容易耕种,无须田间管理的缘故。更是虚伪的教士们鼓动后的结果,好让农民们有时间跑到教堂,或是牧师家里不停的做着无目的忏悔,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唯一的一个铜板投到“赎罪箱”内。 旺代是落后的,拉罗什城作为它的南部的较大城市,同样是落后。拉罗什城区面积不大,常住人口仅有2万,除了一座比一座更宏伟的教堂,城区里没有任何可让人留恋的地方。肮脏、杂乱与猥琐,这是城市的真实描述。连造访这里的巴黎主教都说,拉罗什城是座被上帝遗弃的地方。 这里的人民同样是疯狂的,疯狂有两个种类:城市属于共和派,乡间拥护保王党人。 大革命开始之后,城市的贫民疯狂的拥护共和派,那是因为雅格宾派的左翼党人允许他们自由抢劫贵族们的钱财与女人。yu望的驱使下,无数有罪、无罪的贵族与教士被赶出家园与教堂,躲避到乡下与旺代的树林中,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产、妻子还有尊严。 在乡村,农民们虽不喜欢欺压自己的贵族,但却虔诚的信仰上帝以及上帝的使者,教士们。城市的贫民也在喜欢嘲讽他们,认为他们是贵族与教士的同情者,是革命的对象之一。蓝军们时常在搜捕保王党人的同时,还在掠夺他们仅存的微薄粮食,剥夺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那是对上帝的无限崇拜。 当越来越多的保王党人聚集在旺代的乡间与森林中时,这一切发展都到极至,农民们开始在保王党人的煽动下阴谋发动叛乱,时间是1792年10月,导火索是共和国在该地区强制征兵。暴乱一起,立刻席卷整个旺代郡,3个月内,无数的城镇与乡村都被叛军占领。叛军规模一度达到50万人,南特派出的国民自卫队在密集的森林里接连遭受失败,损失惨重。不得已,在获得政权后的雅格宾派建议下,派出了罗西诺尔将军为首的共和国正规军,持续获得3次重大胜利之后,才将旺代事态稳定下来,直到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 就在快要抵达拉罗什城的时候,安德鲁表情却显得异常烦躁,他不是为时局,不是为即将到来的挑战,而是眼前的家伙。 “将军,你说世界都是由物质组成的,我相信!但任何物质都是由无数个不同的原子或分子构造,这如何解释?” … “将军,你说空气中,包含了氧气与氮气,请问这氮气如何提取与辨别?氮气它为何不能支持燃烧?” … “还有将军,你说有种非常厉害的黄色火yao,它比目前黑火yao的威力要大了上百倍,但我好象没有听说过,你能解释一下吗?” … 提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拉瓦席。 自从村外的战斗结束后不久,拉瓦席恢复了健康,发烧症状消失了,也不在咳嗽,但该死的话却多了起来,一天到晚围在安德鲁的鞍前马后问个不停。被逼无奈的安德鲁将军,只是谨慎的回应几句,但也把这位18世纪最伟大的化学家整个半死。将军以为哑口无言的拉瓦席就此能够打住,可不到5分钟,化学家的问题越发增多。不仅在路途中,连吃饭与睡觉时间,都要跑来追根求源。几次在半夜里,被打搅完美梦的安德鲁,几乎愤怒要抓起短枪干掉眼前的讨厌鬼。只是想到人才难得,特别像这位上百年才出一位的世界级化学天才,安德鲁按耐着性子叫来侍卫将不欢迎的客人轰了出去。但到第二天,纠缠依然继续。 安德鲁是苦笑不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干脆自己闭嘴,一路上装聋作哑,任凭拉瓦席如何殷切的、讨好的询问自己,一概不加以理会,耳朵边的声音只当作是苍蝇在嗡嗡作响而已。好不容易,安德鲁带着自己的大队人马活着混到距离拉罗什城不到20法里的地方。 “报告将军,前方的道路上赶来一队人马。”一名探路的侍卫营少尉,迎面上来报告。 “什么人?多少人?”安德鲁问道。 “都穿蓝色共和军制服,应该是拉罗什城的守卫部队,人数大约30多人,都是骑马。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非常慌张。”少尉说道。 “你上前去交涉,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达武中校,命令所有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尽管此地已是共和军的管辖范围,距离拉罗什城不到20法里,但安德鲁仍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命令少尉去继续查探,一面要求侍卫营做好一切应急准备。 “所有人立刻下马,100人到左边树林隐蔽,100人到右边树林隐蔽,其余的人组成2排,排列于道路中央。所有人以步枪作为武器,保持战斗序列。士兵们上好火yao与子弹,做好预射准备,射击命令由将军下达!”接到命令的达武中校则在指挥侍卫营做好相应的战斗部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逃兵(下) 几分钟后,探路的侍卫营少尉领来一批共和国骑兵,在距离100米的时候,少尉独自回到自己岗位,继续在前方探察。 迎面而来的这群骑兵衣着十分怪异,他们大都身穿着蓝色的士兵制服,30多人的中间最高军衔是排头的老上士,看样子有将近50岁,但观察蹬马上的军靴却是中高级军官才拥有的。按照情报中讲,旺代军团的骑兵团早在罗西诺尔将军阵亡之前都就调往南特换防,军团内至今还没补充任何的骑兵队,只有军官们才有装备马匹的权利。更奇怪的是,这队骑兵的后面还跟着几大辆四轮马车,从车轮撵过草地留下的深深痕迹上判断,马车内负载很重,不应该是人或普通货物。 所有侍卫营中只有安德鲁独自骑着马,站在大路一旁望着不断靠近的骑兵队,还有眼前30多人异常紧张的表情,心里已经琢磨个七八分实情。 “全体下马,接受检查!”路中央的夏德中校冲着不断靠近的陌生骑兵队高声叫喊着,举手示意来人全部下马。 “我们是旺代军团的共和军,你们为何阻拦去路。”骑兵队最前列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上士,放慢了自己与同伴们的骑行速度,拍马过来。 “请报出你的军衔与职务!”夏德中校命令道。 “文斯特准将,旺代军团的临时指挥官。中校,我命令撤走你的士兵,让我们过去。”穿着上士制服却自称准将的中年人,反而向夏德在下令。 正在夏德准备强令发话时,安德鲁骑马上前,对着中年人说道: “文斯特准将?文斯特旅长,比利牛斯军团援助军指挥官。” “是的,我不管你是谁,干紧让开路。”文斯特准将蛮横的说道,以为眼前的家伙只是个普通士兵,连刚才与自己答话中校的级别还低,自然不屑一顾。那是安德鲁披着普通骑兵专用风衣,下拉的帽檐掩饰了他本人军衔与相貌。 “一个将军带着一大群中高级军官穿着士兵们的军装去充当传令官,现在的旺代军团内当官的还真不少啊。”安德鲁无不讽刺的说道,丝毫没有理会准将的要求,继续向前盘查着每个装扮为士兵的军官。 “放肆,你敢跟将军如此说话。”文斯特显然有些愤怒,非常不满刚刚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普通士兵”。 安德鲁鄙夷地望着这群骑兵队,重新回到自己在先前的位置,他已基本确认来者都是军团内准备逃跑的中高级军官。他对着自己的侍卫长说道: “中校,继续你的职责!” “立即下马,接受检查。”夏德对着准将再度下令。 “你是什么人?”文斯特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那是他看到夏德中校恭谨的对待着刚才来到自己面前的年轻军官。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或许待会我回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旺代军官的逃兵,是吧?准备跑到南特寻求庇护,是吧?”安德鲁刁难的语气让其他马背上的人难以容忍。 “该死的!”文斯特急忙抽出短枪,想要给自己壮胆,身后的随从们也纷纷掏出武器。 有了武器壮胆的文斯特再度抬头,但他接触的仍是轻蔑目光。安德鲁冷冷地望着这群想要叛逃的窝囊废,此时,达武中校指挥所有隐蔽的人全部冲了出来,团团包围住不肯下马的人,300多管枪口瞄准着他们。 “全体下马,放下武器!”夏德第三次命令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着对方有300多人,自己这边只有30来人,文斯特赶紧命令自己的手下抛下短枪,在数百只枪口的威胁中,狼狈跳下马来。 “我是将军,你们这是威胁长官,我会送你们上革命法庭的!”文斯特不服气的叫嚷着。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好,我告诉!”说着话的安德鲁慢慢解开自己的外衣,掀起帽沿,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然后说道:“我叫安德鲁,或许你该叫我司令官,或是陆军部副部长。” 文斯特与他同行的一伙人听到这个如同青天霹雳的声音,个个张大嘴惊恐万分望着眼前神秘的东方人,那是传说中的山岳将军,连起码的哀求都忘记了。可惜安德鲁并不想听,也不愿花太多工夫与他们周旋,直接命令达武中校将所有准备逃跑的军官逐一捆绑起来,随同侍卫营一起来前往拉罗什城。 “将军,我们又发财了,他们的马车上装的全都是钱财,足足5大马车。”嬉皮笑脸的夏德在检查完毕后,跑到安德鲁身旁邀功。 “恩,的确发财了。该死的家伙们,居然赶来为我送钱,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他们。”安德鲁故作烦恼状,不停的搔着自己的头皮。 夏德继续偷笑,他知道将军的心思,留给那些叛逃军官的绝对不是好下场;达武有些鄙视,认为将军太喜欢钱,不象个真正军人,倒与皮埃尔有些类似。 拉罗什城位于旺代与布列塔尼的交界地带。它依山而建,左边与崇山峻岭完全相接,地势险要,连山羊都无法攀缘;城市的右侧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溪,它隔绝了另一面的山脉。在城市建立之前,就静静地流淌着;拉罗什城的背后是望不着边际的森林,森林后面有条数百年形成的马路,它是旺代山区同向外省无数不多的道路之一;正面是一片旷野。原先也是大片森林,那是因为居民的肆意砍伐与战争的无情破坏而全部消失,只留下开阔的草地以及草地上枯萎树根。旷野中一条延伸着小路,它是拉罗什城与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通道。 在这片偏远荒芜的地方首先修建拉罗什城的是罗马人,那是他们的军团指挥官,恺撒大帝为了镇压高卢公鸡们反抗罗马人的起义,而再此修建的后勤补给点。至于拉罗什城的繁荣,则要归功于巴黎的教士们。200多年前一位巴黎的大主教突然对外宣称,在旺代中的某个地方是个圣灵之地,于是他派遣了大批教士来此传教,当时的法国国王也听信大主教的谗言与鼓动,不顾众人反对将数千人从邻省迁徙到此安家。拉罗什城由此兴旺起来。只是到了如今,由于长时间的叛乱,城市又开始衰落下去。 一个小时后,来到拉罗什城外的安德鲁一行人惊奇的发现,无数的人聚集在城外的旷野上。他(她)们散坐在泥泞的草地上,而不垫上任何东西,只有老人才享有坐树桩的权利。从衣着与外貌上,他们应该是旺代各地逃难到此的农民,在有些寒冷的春季里,他们穿着破烂衣服,衣不蔽体,因为没有干柴生火,他们只有三无成群的相互挤在一起取暖。没有任何人给他们发放食物,难民惟有寻找些树皮或是草根来啃。健康的大人倒可借此对付很长时间,但孩童、老人以及病残的那些人,只能在寒冷与饥饿中等待死亡降临。 在道路两侧停留着几辆牛车,说是牛车,但拉动车的是人,原先的牛应该被难民们吃掉了。牛车上装载着不是粮食与衣物,而是尸体,难民中的尸体,一层接一层码放的很高。旷野中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喧哗,即使是抬着自己亲人遗体上牛车时,简短念诵几句谁都听不懂的经文而已,只有怀抱中的孩子因为饥饿难耐,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哭啼,立刻被母亲按到干瘪的……上,但挤不出一丝奶水。 穿行于难民之间,安德鲁与他的随从们一样都感到异常震惊。 旺代地区固然贫困的,但也不至于此,除非是叛军们干得太过火了。不过,这倒也好,愚昧的农民不会再去信任休斯特本人,的确是个好信息,只是城内可有多余的粮食去救济他们吗?这是安德鲁将军想法,习惯于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随从们却没如此多的心思,他们望着那群孤立无援的难民,纷纷掏出自己怀中干面包,准备递给身边的难民。 “全部住手,不准给食物!”安德鲁察觉到了随从们的举动,立刻转身阻止道。 “为什么,将军,他们需要食物!”身边的夏德不解的问道。 “该死的笨蛋!如果你不想被这些人撕成碎片的话,就马上命令侍卫们用皮鞭驱赶所有靠近的人。”气急败坏的安德鲁大声骂道。 夏德楞住了,那是他看到几乎所有的难民都向他们涌过来,他呆住了,忘记了将军的命令,到是达武聪明些,迅速地将安德鲁的命令传达下去。 但皮鞭依然无法阻止难民的涌入,无数双肮脏的手伸了过来,先是在讨要食物,不久,食物没有了,人群中开始了骚动,几个侍卫被难民们从马上拽下,有的在摸枪,有的在找食物,有的干脆拿起刺刀准备去杀马。 “传达将军命令,所有侍卫可以自由射杀胆敢靠近的人!”达武继续传达安德鲁将军的命令。 “砰”的一声枪响,安德鲁首先打死了一个企图将自己拽下马的家伙。接着,所有人都掏出武器,几轮枪声过后,旷野中再度增加数十具尸体。 受到死亡威胁的人群立刻散开,远远躲在一旁,恐惧的望着那个下令开枪的将军。 他是个东方人的面孔,传说中的黄皮肤撒旦! 还好,几个被摔下的侍卫只是被众人踩断了几根肋骨。听过了副官的损失汇报后,安德鲁没有训斥倒霉的那几个家伙,随即下令准备入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拉罗什城(上) 1794年3月22日,拉罗什城城内的值日军官,内克中尉听到旷野外的枪响,原先以为是叛军杀过来,冲到城墙上伸头探望却发现来了个共和国将军,是个中将,还有他的侍卫队。上尉从将军的相貌上断定,自己期望已久的山岳将军到了,急忙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让将军及其侍卫营入城。 在围观过来士兵们的呐喊声中,安德鲁将军沿着吊桥,通过城门,进入拉罗什城。很久没有听到士兵们如此的欢呼,安德鲁本应兴奋无比,但他却提不起来精神。身边的人都不明白,达武却知道原因,他凑到将军旁边,小声的嘀咕几句后,随后在将军诧异的目光中闪到一旁。 “报告安德鲁将军,旺代军团内克中尉向你致意,欢迎你的到来!”内克跑到内城,欢天喜地的迎接新任上司到来。 但中尉失望了,安德鲁只是冷眼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更没有下令,简单的回了军礼后就跳下马,旁若无人的走向城墙,站在高处巡视起来。 拉罗什城防御还算不错,10多米高的城墙十分结实与牢固,火炮手都很老练,这从他们对火炮位置的选择上可以看出,其发射火力可以覆盖任何角度的攻击敌人。只是火炮缺少很多,特别是大口径防御火炮。城外的旷野上,依然是数万名垂死挣扎的难民,安德鲁有些反感,就把目光投向城内。 拉罗什城不算大,但城门直面的广场却是异常宏伟,几乎等同与巴黎市政厅前的革命广场。广场余下三面是街道与民房,还有不少教堂,但都完全荒芜起来,那是整个城市的居民们在接到旺代军团司令官,他们的保护神阵亡的消息后已撤离到肖列等地。空荡荡的城市里,只留下在此坚守岗位的*。 急冲冲赶过来的内克中尉有些纳闷,不知道新来的司令官如此冷漠,只好搭拉着脑袋陪着他四下巡视。 “中尉,你应该报告当前局势。”安德鲁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问起后面的内克中尉。 “遵命,将军。不过,你是否到司令部休息一会,那里会有高级军官向你汇报!”内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知道眼前将军的冷血无情如同他的赫赫战功一样让世人胆寒。 “高级军官?是他们吗?”安德鲁手指着下面,一群像牲口一般被将军侍卫们拖进城内的文斯特准将一行人,轻蔑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我入城前,旺代军团的最高指挥官!” “是的,将军!”内克立刻回答道。其实,在他上来之前就已注意到,那些自己夕日的老上级一个个都被捆绑着,拖到马匹后面。因此内克中尉才如此小心,本以为小心无大错,却又被将军训斥了一番。 “我走到哪里,司令部就在哪里。而你,中尉,不要让我再度提醒,给你5分钟的时间!”安德鲁脸上显示出威严,而威严的结果是让内克中尉急忙将军团实况一一报告上来。 自从罗西诺尔将军及其特派员遭遇叛军伏击阵亡后,军团上下即刻旋入极大的恐慌之中。作为旺代军团的临时司令官,文斯特准将放弃了周围各个乡村的防守,将它们都丢给休斯特的叛军,率领着剩余部队全部退缩到拉罗什城城内。 据回来的情报人员说,叛军已在附近30多里的森林里集结了近6万多人。如今,休斯特带领的叛军也已渗透到拉罗什城周围地区,只是缺少攻城武器,才迟迟按兵不动,等待着西班牙人军援的到来。 目前城内仅保留着一万人名的共和国正规军,原先3千多名来自南特以及巴黎的国民自卫军都已奉命撤离,保护城市平民到其他安全的城市去躲避战火。士兵们的士气异常低落,要不是邮差带了山岳将军安德鲁即将到任旺代军团的好消息支持着他们,相信那些士兵们也将同中高级军官们一同逃亡。 “将军,士兵们需要你的鼓励,他们渴望着胜利,而不是失败与撤退,一个接一个的失败与撤退。”内克中尉大声的述说着。整整5分钟,他的言语间充满了悲伤、愤怒与无奈,直到最后才显露出一丝渴望,激情的渴望,那是对安德鲁将军的无限信任与盲目崇拜。 “军团内的武器装备?特别是火炮。”安德鲁简单的问道,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给予士兵们胜利的信心。 “火炮数量还保留36门,因为缺乏保养,能够正常使用只有12门,多是小口径火炮;枪械方面,数量不少,基本上每个士兵都能分配三支步枪,但缺乏火yao。”内克中尉向着将军汇报。 “拉罗什城是旺代军团唯一的军械所所在地,为何没人修理火炮与制造火yao?”安德鲁感到有些奇怪。 “军械所的总工程师离开了,要不是制造火yao的当地居民留下来几个,恐怕我们连步枪都开不了。”内克中尉表达的语气显现的十分悲哀。 “粮食储备?”安德鲁继续问道。 “只能满足10天的供应,所以我们不敢接纳城外的难民,为此,我还下令射杀过试图冲击城内的人群。”内克中尉回答道。 “恩,你很好地履行过自己的职责,我本应该提升你为中校,但我入城后却放弃了,你知道原因吗?” 内克摇摇头,他不明白眼前的将军想要说什么。 “达武中校,你来告诉他!”安德鲁叫来达武,后者一直在旁边听着。 “恩,中尉。将军不满意的地方,那是你事先没有查阅安德鲁将军的任命书,并确认其身份就私自开门放行,这是军纪中的大忌!”达武走上前解释道。 “不过,功过相抵,我决定宽赦你的卤莽。现在,内克少校,召集城内所有士兵到下面广场集合。20分钟后,我有话要对他们宣布。”安德鲁下达着命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拉罗什城(下) 只知道忙于接受命令的内克丝毫没能听出安德鲁将军对自己称呼上的细微变化,立正行礼后便想离开,却被旁边的达武中校一把拉住,几分暗示之后方才颖悟,兴奋无比他对着将军说道:“谢谢将军!内克将再度证明自己的能力。”话音刚落,三步并两步地跑下城楼,传达新任上司的指令。 达武等着内克少校跑远之后,才凑到安德鲁面前,小声的问道:“将军,这仗不太好打吧。” 安德鲁没有回答,却察觉到说话人的脸上显露不出丝毫担忧的样子,反而有些诡秘。 笑了笑,安德鲁似乎在自嘲说道:“好打,也许就需要我来了。” 达武也干笑起来,随即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如果没有意外出现的话,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敌我力量对比是5万,或许是6万对1万,我们必输无疑。但奇迹似乎总喜欢眷恋安德鲁将军,因此我还是对胜利抱有极大希望,至少比内克少校更有信心。” “呵呵,你如何知道的!”安德鲁说着其他人无法理解的话,但对于达武的话另一种肯定。 “先是直觉,后是判断。”达武说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我研究过将军的战史,将军的作战策略从来都是先了解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挖掘敌人的劣势,运用我军的优势,然后才做出明确的战略部署。在所有准备之前,你都始终把情报放在首要位置,相信这次到旺代来平乱,同样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使你没听到内克少校汇报,拉罗什城内,军团上下的任何事物你都了如指掌。 从巴黎来到旺代,路途有上千法里,你没有任何向导指路,却能准确无误指挥侍卫营来到拉罗什城,而且事先就埋伏好,一举歼灭了想要偷袭大队的叛军。不难理解,这是有人在向将军传递各类情报,再度肯定的说,应该是叛军中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安德鲁点点头,示意达武继续说下去。 “凭借拉罗什城险要防御位置,再有了叛军内部人员的帮助,将军就能里应外合,在城下迎击叛军,击溃或是重挫敌人进攻,及时颁布你手中的赦免令,以彻底瓦解敌人士气,最后由叛军内部的投诚份子出面收拾残局,完全平息旺代地区持续近1年半的叛乱。这,的确是步好棋。 只是城内缺乏粮食,军团也没有了大炮,拉罗什城将面临5万多叛军的围攻。将军或许不把5万叛军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是不屑一顾,因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有人会向你通风报信,捕捉他们的军事动向;军团没了大炮并缺少火yao,也不担心。你可以命令拉瓦席,这个前任火yao管理局总管去负责处理,或许已经要求他去做了;只是粮食,这是个关键问题,10天后,将军总不会让士兵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吧;还有,城外有数万名难民,你总不会把他们再度赶向叛军怀抱。” 盛名之下无匹夫,古人说的真好!安德鲁听着达武的一席话,心里涌出一阵欣慰。自己花了这么大精力搞来的这个中校,的确如历史所描述那样,是个勇将、智将、善将,能够通过几件不起眼的琐碎事件,就能洞察指挥官的整体布局,的确非同凡响。这个副官的确比夏德脑袋要好使些,但他时候有后者的忠心,安德鲁不敢确信,那仍需要时间来加以证实。 想到这里,安德鲁高深莫测地望了达武一眼,是肯定又是赞许,但没有副官关心的解释粮食问题,继续巡视着城墙内外。 过了一会儿,当内克少校把军团士兵们聚集到广场上的时候,安德鲁已站在内墙上注视着他们。 那是一群没有穿袜子的士兵,鞋子也都快要磨穿,蓝色军装上露出一、两个明显的破洞却无人帮他们缝补。士兵们面黄肌瘦,显然是营养不良食物无法保障的原因,再加以一连串的战斗失利,这一切几乎让他们丧失作为军人的勇气。但他们的信念没有丢失,至少能坚持到安德鲁将军的到来,也正是山岳将军即将到来的消息鼓舞着他们,鼓舞着他们重新笔直了腰干,摆脱疲惫与饥饿,眼睛里焕发着光芒,精神抖擞地扛起步枪,整齐排列在广场上,准备接受安德鲁将军的检阅。 安德鲁望着这些忠诚的*,他放弃准备在城墙上发表的演说,走了下来,来到广场,来到士兵中间,是他想让所有士兵都能清楚的看见自己。 安德鲁命令身边的侍卫借来一张高腿桌摆放在布满士兵的广场中央,登了上去,环视四周,显现着自己的最大热情,他高声说道:“士兵们,共和国的勇士们。我,安德鲁,来了,是来晚了!” “乌拉!” “乌拉!” “乌拉!” … 周围的士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那是他们尽情宣泄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渴望已久的山岳将军终于站到自己面前,相信眼前的将军一定能够带领旺代军团洗刷过去接连失利的耻辱,重新拾起先前的荣誉,甚至更胜从前。 等到士兵们把心中的愤懑表达的差不多时,安德鲁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经历无数的磨难与挫折,缺少食物与补给,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但你们仍握紧着手中的武器,毫无怨言守在自己的阵地,在拉罗什城内保卫着其他公民不受叛军们的伤害。 法兰西感谢你们,国民公会感谢你们,安德鲁感谢你们,是你们在继续捍卫着共和国的无上尊严! 大家都知道城外正集聚着大批叛匪,很多人宣扬他们是5万之众,随时都能攻入城内,杀死所有的人。但我不相信,怀疑的不是数量,而是叛匪的能力问题。5万,在我们面前只是乌合之众,安德鲁此次来到旺代军团就是要率领你们去消灭他们。 用1万军队去消灭5万敌人,至少更多,或许别人不敢相信这个胜利,但我相信。从你们果断刚毅、无所畏惧、渴望胜利的目光中,我能够洞察一切。但此时,你们的军团司令官仍希望他的士兵们用自己发自肺腑的呐喊回答他,你们能够战胜眼前的一切困难,消灭所有的叛军,用敌人鲜血重新换得军团的荣耀。 勇士们,请发出你们的最大声音,去告诉司令官!” 安德鲁极度煽情的讲演即刻赢得了士兵们的赞同,他们在纷纷摘下自己的军帽,放在枪头上,在奋力左右摇舞着,与此同时,嘴里还发出更胜从前的欢呼。 “乌拉!” “消灭叛军!” “安得鲁将军万岁!” “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 无数张激动、兴奋、充满无限喜悦的面容上看,似乎都在表达着同一信息,安德鲁将军的到来就已经为他们赢得了最后胜利。 良久,站在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的安德鲁制止了士兵们的呐喊,先前热情洋溢的表情开始转变为愤怒与憎恨。 “可是,在军团中间却有散播着一些不和谐的音调,他们缺乏胜利信心而悲观失望,继而丢下军人的尊严,可耻的想要逃跑。很不幸,在逃跑的路上,他们却遇到了我。他们是什么人,让我们看看吧。” 说着话,安德鲁远指着一群被侍卫队押解到城墙边的30多个逃跑军官,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一个个都紧捂着脑袋,羞愧的不敢见人。 “或许,你们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能叫他们的军衔与职务。但我告诉你们,那些人只是一个名字,叫逃兵!逃兵,呵呵,的确是个不好听的名字,但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当之无愧。” 说到这里,安德鲁转身高声叫起一个人的名字。“夏德中校,我的军法官,在哪里?” “报告将军,我在这!”夏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高声回答道。 “告诉我,那些触犯军令的逃兵,军法官准备如何处理!” “报告将军,他们应当全部被枪决!” “有没有其他解决方式,军法官。” “没有,将军!枪决他们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他们都是军官,士兵们需要军官来指挥战斗!” “不行,将军!你的士兵们已经告诉最高指挥官,他们将推选更好的军官!” “能否宽容?” “决不宽容!” “我能否赦免?” “你没这个权利!” “那好,谢谢你,军法官。请执行你的职责吧。” … 安德鲁与夏德一唱一和的对话以及最后的抉择,让所有在场的士兵们都感到无比敬畏。敬,是战功赫赫的安德鲁将军来旺代上任,鼓舞起了自己本已颓废的士气;畏,是山岳将军真如传说中那般残忍,几句话就决定了30多名中高级军官的死刑,可想而知,如果自己不认真服从将军的命令,或许… 士兵们想法也是安德鲁想要达到的目的,士兵们的确尊敬自己,那是他们听说山岳将军的显赫战功,盼望着将军能带领他们获得胜利,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可仅有尊敬是远远不够的,先前的威望只能管制那些并不熟知自己的士兵们一、两天时间。然而,旺代军团所要面临的是长期被围困状态,一旦局势继续恶化,逃跑现象仍会发生,甚至还有倒戈的可能。 基于这类情况的考虑,还在路途中的安德鲁就决定让夏德中校出任军团的军法官,让他在侍卫营中抽调100人组建一支宪兵队,左臂上佩带红袖章,并直接对自己负责。其任务是,监视军团上下一切异常举动,逮捕并审讯可疑军官或士兵,在汇报最高指挥官后,按照现有军事法令处理任何军中事务,包括枪决。夏德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在执行自己的职责上,却是一丝不苟,而且无比忠诚,这也是安德鲁非常放心的地方。 听到自己将要被枪决的命令时,所有被押到墙边的军官们开始骚动起来。哭声,喊声,求救声,响成一片,或许可怜他们的大有人在,却无一人敢上前为他们求情。 夏德军法官开始连续下达命令: “预备!” “瞄准!” “开枪!” “装弹!” “换一批!” “预备!” … 3轮枪响过后,在所有士兵眼前,37名旺代军团的前中高级军官被集体枪决,偶尔几个未被当场打死的军官仍在泥土中挣扎,却被夏德中校毫不犹豫地抽起军刀逐一砍死,最后他还下令对所有尸体再补上一枪。 表演还没有结束,安德鲁从容的走下临时演讲台,在士兵们无比敬畏的眼神中,他走到一辆马车面前,叫人从里面抬出几个沉甸甸的箱子,摆放在广场一角。 “我知道英勇的士兵们已经3个月没有领到薪水,这是前任司令官失职,在我这里却不能重犯这样的错误!夏德军法官,请帮我打开所有的箱子。”安德鲁边走边说,对着执行完命令,来到自己身边的夏德中校命令道。 夏德中校逐个打开皮箱,里面都是金灿灿,银灿灿的金法郎与古银币。 “我曾经在土伦军团就曾告诉自己士兵一段有关革命的定义。夏德中校,你还记得吗?” “报告将军,记忆犹新!” “请帮我重复一边,因为旺代军团的士兵们可能还不知道!” “遵命将军。安德鲁将军曾说过:革命不是贫穷,而是收获,收获敌人的失败,收获战斗的胜利,更收获自己的富裕与快乐。安德鲁将军麾下的战士,决不允许有贫困出现。司令官会让所有金钱依据每个人军职与战功落到你们的口袋,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亲属手中。” “那好,我再度全权委派军团的军法官,公平的夏德中校,代我自己处理这些财物,每人核发3倍军饷,牺牲的战士同样如此。” 安德鲁将军与夏德中校先前的对话,是让所有士兵感受到军法的森严;而这一次对话的结果,却是给所有士兵的奖励,纯粹是钱财上的奖励。遵照安德鲁自己的话来说,那是胡萝卜加大棒。 如同3个月前的情景一般,先是寂静,再是拘谨,后是激动,最后轮到了欢呼,所有的士兵们高喊着: “乌拉!” “金币万岁!” “司令官万岁!” “自由法兰西万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贝尼埃神甫 (上) 司令部设置在一座废弃的教堂内,这是新任军团司令官的命令,谁都不明白,但谁也没多问。 宽敞的大厅里摆满了行军床,成了侍卫们休息的好场所。以前神甫们私自与上帝沟通的几个小房间变为安德鲁将军及其副官随从们住所与会议间。 拉瓦席早就遵照自己的要求,跑到军械所,指挥着士兵与工人们赶紧制造火yao与修复火炮工作;雷奈克军医官也在按照将军要求,正在广场上召集些看得上眼的士兵,准备组建军团新的战地医院,先前的医务人员全部殉难于月前的大屠杀;而达武则是拉了内克少校在四处代替自己巡视,忙于城防守卫的检查工作… 刚刚啃下几口干面包充当中饭的安德鲁也开始自己手头上的事物,地面上铺展着一张巨大的城防要塞图,将军正爬在上面仔细的勘察着。 可没等他安心看上两分钟,教堂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听到有人在吵闹,安德鲁找来侍卫问明情况,才知道是个商人,应该是个布列塔尼商人想要拜访安德鲁将军,并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商人?安德鲁有些纳闷,已经成为大军营的拉罗什城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商人,原本安德鲁想命令侍卫将来人轰走。可转眼间,安德鲁改变了主意,让值班侍卫把那个商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还有自己的军法官。 进来的是个瘦小的家伙,中年人,脸上那双不停滑动的三角眼显露着来人是个奸商。他迎着笑脸,微弯着腰,热情的望着安德鲁,仿佛眼前的将军成了一颗摇钱树。 安德鲁知道这个家伙想要什么了,那是他下午看到自己带进城的几大车财宝。安德鲁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是对自己正确判断后的奖赏,他在等着奸商开口,心里盘算着任何进行下一步。 “亲爱的安德鲁将军,瓦西穆无限赞颂你无比的勇敢,至上的威严,整个城市都在为将军的到来而欢呼呐喊! 你是白天的太阳把温暖的阳光带到拉罗什城,你又是夜晚的明月照耀着…” 摆好架势的奸商开始念诵着自己默记很久的词句,这是他听说神奇的安德鲁将军喜欢写些动听的诗歌,为此他准备了一首荷马时代的古诗想来充数,不想马屁没有拍上,却一不小心打到马腿上。 “该死的猪头,照你妈的混蛋,发什么骚,滚回家去找母狗发qing去,再给老子念下来,老子现场阉割了你!” 安德鲁听到这类让人无比恶心的所谓“赞美”,立刻没了心情想听商人的下文。一股无名业火从心中冒了出来,大发雷霆的他直接命令夏德中校将瓦西穆拖出去,准备狠狠打上一顿来解气。 “将军,安德鲁将军,我是来谈买卖,是大买卖,别,别这样…”被拖到门口的奸商死死拽着门框不肯放手,嘴里还在大声呼喊。 “买卖,大买卖?”安德鲁念道。 “是的!是大买卖!”瓦西穆急忙点头,手却丝毫不肯放松。 安德鲁示意夏德放手,让瓦西穆再度进入房间,还为他准备了一张椅子。 “说吧,我听着在。”看到瓦西穆坐在位置上半天不再吭声,安德鲁知道这个家伙是被自己刚才凶神恶刹般的样子吓怕了,只是奸商的本色促使他继续坐在这里,想说但又不敢说。 “是的,是的,将军,是个大,大买卖,”瓦西穆结结巴巴说着,双手还在颤抖中,那是刚才用力过猛拉门框的缘故,“我,瓦西穆有很多,很多的粮食,而将军,你有很多,很多钱,我们可以相互间公平交易。” “你有多少粮食?”安德鲁非常感兴趣有人帮他解决粮食问题。 “我仓库中的麦子有一千麻袋,还有不少的蜂蜜、猪肉、牛肉与上好的酒水,这些都只需要将军你,3万金法郎而已。”瓦西穆越说越镇定,所说的话如同狮子大开口一般。 然而安德鲁却有些失望,倒不是将军在考虑花钱的多少,而是他想着这些东西只能供应全城一万士兵,包括城外的难民,不到5日消耗量,杯水车薪。 看到将军的表情,瓦西穆以为是自己的价码太高了,急忙说道:“将军,价格上可以商议,可以商议!不过,最低也要一万金法郎,不能再少了。” “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数量太少!”安德鲁随口解释道。 “这好说,好说!我的同伴们也有相应的粮食储备,数量也不少,大家合计起来至少也有2千多麻袋的麦子,应该能满足将军士兵很多天的口粮供应。”瓦西穆兴奋的说道,仿佛看到无数的金币统统砸向自己。 “恩,很好,非常好!”安德鲁走上前,以微笑替代了刚才的严肃表情,热情的对着奸商说道:“我代表旺代军团感谢你,瓦西穆公民的慷慨援助。不过在这之前,先请你把城内所有的商人们都请到司令部,我与我的军官商议后,会给你们一个非常公道的价钱。” “上帝赞美你,将军!”依依不舍的瓦西穆被门口的侍卫领出教堂,赶紧去召集同伙们进行这项“大买卖”。 站在一旁,观看到将军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夏德中校忍不住掩上房门,低声的说道:“倒霉的家伙们,安德鲁将军准备白拿你们的粮食了。” “唉,怎么能白拿,至少我会派兵跟着去,如果他们不听劝告的话,我还要送他们几颗子弹。”安德鲁显现的更加无赖。 “呵呵,将军,我喜欢这样!”夏德中校衷心赞美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贝尼埃神甫(下) 安德鲁却没功夫静下心来去听军法官的讴歌,他继续对夏德命令道: “你派人到城外安排一下,知会各村的长老们,让他们有次序地组织所有的难民进入城内,地点就定在城市里,任何空闲的房间都是他们的居住场所,并调300名士兵负责看管;另外,再给那些人在发送食物之前,必须让其村落的长老,签署一项拥护共和国反对叛军的申明,并向他们宣布通告内容,申明内容不需太长,你去草拟,不需我过目;最后,那些准备想来拿钱的猪头们,统统给我抓起来,也不需要任何审讯即可押解到广场附近由宪兵队实施集体枪决!他妈的,老子最讨厌别人趁火打劫。” “遵命将军!”夏德退了出去,紧忙活刚刚到手的一系列任务。 送走了夏德,安德鲁再度关上门,把自己反锁于房内。随后,他走到早已废弃了的壁炉边,似乎在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我的朋友!” 话声刚落不久,壁炉内墙上装饰石板突然开启,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秘道,慢慢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从里面爬了出来,站在将军前面。 秘道里应该相当干净,从男子清洁的外套上就可以看得出,整个秘道时常在有人使用。出来的男子身穿教士黑袍,但没有掩饰他的脸部与头部。金黄色的头发下,是尊让人感觉慈祥无比的面孔。 “神甫,是来听我忏悔的吗?”安德鲁打趣的问道,他知道眼前的教士就是那个叛军的主要首领之一,一个准备协助自己共同镇压旺代叛乱的贝尼埃神甫,而他选择教堂作为大本营正是方便两人的密谈。 “不,我的孩子,上帝厌恶撒旦的子民。”贝尼埃神甫倒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哈哈,真有趣,上帝的使者还有同撒旦追随者合作,而且亲密无间的合作。”安德鲁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哦,有吗?”贝尼埃神甫眼神显现出茫然,似乎不知道眼前的将军在说些什么。 “当然!他提供天使充当向导,帮助将军消灭准备暗杀他的人,顺利的来到这座城市;他还挑拨农民与叛军之间的关系,引导大批难民来到城下;为了帮助安德鲁本人解决粮食问题,他还早早地送来几个倒霉的奸商或是叫间谍,以及他们带来的大批粮食…还想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贝尼埃神甫!不过,那些粮食都是真的吗?不会有什么沙子之类的情况出现吧。”安德鲁看到事不关自的贝尼埃神甫,开始一五一十叙说起两人默契地合作事例。 “将军果然聪明名不虚传,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月前所做的安排。的确,那些商人根本就是休斯特伯爵大人派来的,不过,却是源自本人的建议,还有他们带来的粮食是我在暗地提供的,原本大部分是沙子但被我又偷偷换成真正的粮食。哈哈,与聪明的人打交道的确很爽快。”贝尼埃神甫也不再隐瞒,开诚布公的笑着说道。 安德鲁依然是副流氓脾气,仍张口闭口地向神甫讨要着粮食。 “可是,我的食物仍然不够用,加上你免费送来的那些,只能保障全体军民,恩,还包括城外那些无限虔诚的上帝子民12天供应。亲爱的贝尼埃神甫,你总不会让我的士兵们饿着肚皮去打仗把。” “当然不会!” “那其他的粮食呢?” “没有其他的粮食,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该死的混蛋,你想骗我?或是你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不错,休斯特的粮食的确不多了,他们也只有1个月不到的军粮供给。” “你这个混蛋神甫,1个月,那我的人还不当他们先饿死掉了。慢着,慢着,除非你告诉我他们主要粮仓的确切位置,让我一把火烧了它们,这样似乎在粮食供应上,大家都能相互公平些。” “如你所愿,只是希望你能在神的使者面前说话文明些,我的将军!”贝尼埃神甫递给安德鲁一张纸条,上面表注了叛军主要粮仓的具体位置与行动路线,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数据。 “哈哈,我是撒旦的宠儿!”安德鲁兴奋的跳了起来。 “不,上帝却想让我来感化你,或许你还能成为天主教的圣人,至少你的教父是那么认为的。”严肃无比的贝尼埃神甫似乎在说着老实话。 “哦,有好处吗?随便你了,有了利益,我管上帝叫爹都行。对了,听说当了圣人,是否就可以学习你们索要无知少女们的*?”无耻的安德鲁开始学习起贵族们恶习。 “教士们没有*,只有休斯特那些的无耻混蛋贵族才乐意去做。好了,无聊的话题可以结束了,将军是否想知道休斯特叛军的目前状况与行动计划。” 看到神甫有些不耐烦了,安德鲁急忙点点头,就此打住漫无边际的话题,安坐在一旁倾听着贝尼埃的叙述。 当3月中旬的时候,休斯特的确是掌握了5万多部队,目前都隐蔽在距离拉罗什城不到数十里的森林里。由于西班牙的无偿援助,叛军他们已拥有3万多支步枪与短枪,火炮共30门,其中有3门18磅,1门24磅的大口径加农炮,只是弹药异常缺乏,每支步枪只配备了30发子弹,每门火炮只能保证发射8次,因为叛军内部无人能够制造出火yao,相关具体数据都在纸条里记载着。 士兵们都是刚刚丢下锄头的农民,军事素质非常差,毫无组织与纪律性,只是经过简单的训练,连基本的队列都站不齐,一半以上的人还没开过枪,但士气很高,打起仗来的时候,个个都不怕死。他们没有专门的骑兵,只有上尉级别以上军官才配备有战马,火炮都是牛车或是人力拉动,不过,西班牙人倒是派出了一只1000人的精锐殖民地骑兵,由一个叫方索托的上校在指挥着他们,并顺便培训休斯特的士兵,还包括管理火炮发射。 另外,休斯特将指挥叛军将在安德鲁将军抵达拉罗什城后的第五天上午发动全面攻击,是正面攻城。按照休斯特与方索托的作战部署,希望能在3日内拿下城市。目前贝尼埃神甫掌握了叛军内部不到三分之一的实力,他希望安德鲁能在城下歼灭或是击溃叛军主力,好让自己的天使们鼓动更多希望民族和解的叛军军官,进一步接管休斯特在叛军中的所有权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鼓动休斯特准备围攻拉罗什城。”安德鲁问道。 “不错,那是必须要将休斯特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这边,把他的部队全部调集在拉罗什城下,好让上帝的天使们从伯爵大人的手中重新掌握军队的主动权,前提是将军必须先重创休斯特的士气。”贝尼埃神甫解释着。 “你为何不派人干掉休斯特,这样更方便些,何需让我消灭他。”安德鲁有些纳闷,这也是他长时间里一直考虑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有两个。其一,叛军的各个头目目前还很相信休斯特,贸然的杀了他只会坏事,让其叛匪重新回到森林里继续作战,相信这不是将军所愿意看到的;其二,是我有意让将军获得这场战役的完美胜利,这是与你岳父达成和约的一部分。解释充分吗?”贝尼埃神甫面带微笑的反问道。 安德鲁点点头,没有发话,到是贝尼埃神甫继续说道: “上帝会帮助你,我会帮助你,很多人都会帮你!天使们每天都将准确情报交递到在你手上;各类武器都不缺乏,火yao有拉瓦席总监为你服务;坚强的防御堡垒,足够抵御休斯特的进攻;你还以陆军部的名义,调集了你在土伦的军团2000人,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他们也将在你坚守拉罗什城的第3至5天到达。人数上的差距,只是个数字而已,农民们没有多少战斗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比任何人都有信心赢得这场战斗,结束旺代的动乱。我只是希望你一点,将军!” “希望我什么” “不要制造太多杀戮。” “这没问题,我手中有国民公会颁发的赦免权。但你的教民对我并不友好,我总不会让傻西西让他们来找我麻烦吧。” “恩,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只要你明天做一个不太难的表演就可以赢得他们的心”神甫凑过身子,小声在安德鲁耳边嘀咕一番。 … “呵呵,我的神甫,你真卑鄙了,居然要我去干这类恶心的工作,”听完贝尼埃神甫的恶心计划后,安德鲁又张口问道:“你为何要帮助我?” “不仅仅在帮助你,更是在帮助自己,还有旺代地区无辜的上帝子民。1年多战乱已让十多万人战死于沙场,无数的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孩子,我看得太多了,不想让自己再麻木下去,法兰西民族间的和解势在必行。神甫忠实于自己的教会,但我更热爱我的国家。虽然,我不喜欢共和派,包括你,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为旺代重新带来和平,让上帝的福音再度传播旺代的每个角落。法国人的枪口不能再继续对内了。”贝尼埃神甫没有隐瞒任何事务,安德鲁从对方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真正神职人员所拥有的诚实与善良,尽管这背后充满了阴谋与背叛。 “给我一个联络官,神甫大人。” “没问题,有位叛军少校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并随尾进入拉罗什城。此刻他就这座教堂外面等候你的召见,他会接受将军任何命令,包括带领你的人袭击叛军。” … 与贝尼埃神甫进行了2个多小时后才告结束,神甫再度钻入壁炉里的通道原路返回。而安德鲁则叫来教堂外,等候多时的投诚叛军,来人正是那日在山村战斗前消失的法梅依少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安抚 按照安德鲁的命令,夏德中校带领着大队宪兵没收了所有奸商的粮食,并以间谍罪与阴谋反抗共和国的名义将他们集体枪决,地点仍在内城墙边。而拉罗什城城外的难民却遵照安德鲁将军与贝尼埃神甫之间达成的协议,在双方安排下有组织有步骤的开始向城内迁徙转移,一共两万多名难民迁徙的相当顺利。这都是饥饿的难民无法抵御来自食物与居所的实质诱惑,另外则是贝尼埃神甫安插在他们中间的天使们同样起了很大的安抚作用。 遵照国民公会刚刚通过的法令,安德鲁还不失时宜向他们颁布了民族和解政策,宣布代表着共和国最高权力的国民公会允许旺代地区的公民保留自己的宗教信仰自由,并许诺将在叛乱结束之后让所有人重返自己家园,共和国政府将出资予以帮助。尽管曾是乡下农民的难民们仍对共和国政府以及他们眼前的山岳将军持有种种疑虑,但难民中推荐的长老还是分别代表各村乡民在政府和约书上签字,反对以休斯特为首的叛乱份子并集体宣誓效忠共和国。 和约只是书面上冠冕堂皇的东西,有多少效用安德鲁并不清楚也更不会相信,真正要使得信仰天主教的农民们把自己当做他们和蔼可亲的“父母官”,安德鲁与贝尼埃神甫的天使们还联合导演了一系列“闹剧”。 在安德鲁到达拉罗什城的第二天,这位旺代郡的最高领导者就在城内历史最悠久最宏伟的哥特式大教堂内,参加了教士们举行的弥撒仪式。大教堂保存的非常完好,各类装饰物以及门窗玻璃都依然如旧,教士引导着虔诚教民早在入城当天晚上就打扫干净。而一身戎装且神情肃穆的安德鲁将军,在上帝使者的指引下,还亲自点燃一只乞求上帝仁爱的蜡烛,与全场500多人一起在教堂里用虔诚无比的神情,高声朗诵那些不知所谓的对神赞美词,只是仓促之间,少了个少年唱诗班而已。 仪式前后持续了3个多小时,主持仪式的神甫再度发表了一番令人作呕的高论,他在描述完上帝的仁慈后,还热情称赞安德鲁将军是上帝的信徒,旺代的救星,民众的保护神…这类词句,让所有知道山岳将军内幕的随从们都感到无比羞愧,可安德鲁本人却扬扬自得,其神情毫不掩饰地反应在他脸上,心安理得的全盘接受。在随后的致辞中,安德鲁将军以共和国的名义向全体教民们保证,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推行的国内民族和解以及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而安德鲁本人更是不余遗力的要完成这一使命。 在返回司令部时,安德鲁在路途中“遭遇”一件怪事。一名病人恰到好处的晕到在将军的必经之路上,众人在一旁围观,“好心”的安德鲁跳下马询问了整个事情过程,才知道面前躺在地上的病人因为喉部肿块而窒息,危在旦夕,这种脓疮发出恶臭,极为难看,而且可能有传染性,必须立即除掉。听到这种情况的安德鲁,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嘴贴到脓疮上吸脓,吸满了一嘴后吐掉再吸,就这样吸干了血脓,拯救了病人。那时的他还穿着一套共和国将军制服,有人对他说:“这个病人曾经参加过叛军,杀过不少共和国军人,应该送他上断头台。”安德鲁回答说:“我只知道他是病人,一个已经脱离了叛军的共和国公民。”这个行动和这句话在“有心人”的大力渲染下,使得安德鲁将军的形象在所有难民心中愈发高大起来,俨然已成为一个上帝的使者,下到苦难的旺代来解救他们。 只是将军的侍卫们感觉有些奇怪,看到安德鲁将军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忙活着漱口,用着类似毛刷的东西清理着牙床,嘴里还高声叫骂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外国话。当然听不懂的,那是安德鲁司令官优美的国骂,诅咒该死的贝尼埃神甫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烂主意,要不是看在稳定人心效果还不错份上,暴走的安德鲁将军一定会起来将全城的教堂统统拆除。 对于信仰上帝的当地农民是一系列表面的宽容外加实质的欺骗,而对与旺代军团的士兵们,安德鲁却是充满了极度内疚与深深歉意。 阵亡的罗西诺尔将军的本部师团完整编制是一万六千人,是1793年4月奉命从北方前线调集到旺代地区平息日益蔓延的叛乱。在成立旺代军团后,还从四处调集了大约六人千的其他部队正规军,总共两万三千多人(包括比利牛斯军团派遣3000人部队,但地方自卫军不入其列),只是在经历近一年的一系列残酷战斗之后,仅有不到二分之一的人活到现在,而他们是安德鲁将军所能依靠的中坚力量。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职业化军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作战勇敢,经历无数次艰苦战斗,有胜利,也有失败,但士兵们从来没有过投降与叛乱。在罗西诺尔将军阵亡的那场战斗中,数千名*,面对几倍于自己的叛军突然袭击,他们毫不惊慌,沉着迎战,没有一个人要求突围,更没有一个请求投降,只是在敌众我寡,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全部陪同着自己的指挥官一起英勇战死沙场。 对于他们,安德鲁一直保持着内疚心态,尽管自己没有亲自参与陷害罗西诺尔将军的阴谋,但作为知情不报,他受到无数次的良心谴责。正是这种良心上的过意不去,导致了安德鲁异常痛恨那些抛弃自己士兵,私自逃跑的无耻军官,而不仅仅是在杀一儆百。 虽然只剩下不到万名的共和军,准确是说是9556名士兵外加26名下级军官。但让安德鲁庆幸的是,所有留守士兵中没有任何伤员,而且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随时可以拿枪战斗,先前的重伤员不是死于战地医院的大屠杀就是后来转移到其他城市去。 按照达武副官的建议,这万名部队全都重新被组建成一个标准师团,包括下属两个旅,一个亲卫骑兵团和一个直属炮兵团。师团总指挥官仍由安德鲁将军担任,他的两个旅长是分别是达武中校与内克少校,各旅人数配置是3800人左右;夏德在兼任军法官的同时还担当骑兵团团长的任务,包括安德鲁自己侍卫骑兵队以及后来挑选400多懂得骑术的士兵组成,共计836人,因为缺少马匹,很多人还是站在地上的准骑兵;所有火炮,无论大小口径都统属炮兵团,目前只有12门火炮,却配置有近400人的火炮手以及600多人的警卫部队,共计千余人。这是拉瓦席在视察完军械所后告诉将军,只需要三天,他就能为军团修复好另外22门大炮,弹药方面更不用担心,军械库里储备了大量的硝石还有其他火yao原料,听到好消息的安德鲁欣然将自己任命为炮兵团的指挥官。 其他团、连、排级军官都有其上级军官任命,安德鲁还要求士兵们自己推选班长。对于缺少了大批中高级军官的正规军,安得鲁根本不担心,他大力提拔下级军官,只是没有战功,除了率部坚守城市的内克少校外,依据军令安德鲁不能晋升他们的军衔,于是在整个军团内,出现了这类怪现象,一个准尉成为步兵营营长,而一个中士可以领导一个连。 随着安德鲁将军的到来,旺代师团重新焕发了生机。枪决逃兵、奖励士兵,整编部队、提拔军官,这一切都让所有士兵们洋溢着自信笑容,时刻紧张的忙碌着,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士兵们的激情高涨了,但在安德鲁的心里不怎么愉快,一个人正独自在回廊欣赏着教堂里保存着的奇珍异宝,有精美的金银宗教器具,中世纪时期的反映宗教主题各类绘画、纹章、雕刻等等。 前线的旺代地区叛乱与镇压进行异常的疯狂,双方对各自的敌人毫不留情,决不宽恕。但在教堂的处理问题上,信仰天主教的叛军当然不会亵du教堂,而共和军也不会学习巴黎公社那样拆毁上帝的庙宇,无论共和国军还是叛军同样都不攻击躲避在教堂里的公民或是叛匪。这是两派你死我活的敌对势力唯一能够达成默契的地方。但在休斯特成为旺代叛军领袖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教堂不能再为任何人提供庇护,更让人发指的是叛军们开始破坏并掠夺教会的产物,那是上帝的私有物,这也就是叛军内部分裂的根本原因之一。 安德鲁的前世根本不信仰任何宗教,更不懂得如何去欣赏这类艺术,为了安抚教徒,他不能随意眼前有价值的物品去变卖,看了半天也就乏然无味,悻悻的转过身,却发现自己的副官,达武中校正站在自己后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引诱 达武旁边还有一位军官,法梅依少校,几天前还是属于一身保王党军官打扮的他,现在已是蓝色制服包裹着的共和国少校。 中校与少校的表情有些奇怪,两人面带微笑的脸上却透露着某种神秘,那是他们刚刚遵照安德鲁将军的吩咐,在三个小时前开始秘密筹划共和军与叛军投诚份子合作围剿休斯特叛军的具体行动事宜。 安德鲁随即醒悟到,这两个军官一定是在完成任务后才走过来,并看到自己不住摆弄着身后价值连城的财宝,面带微笑是意味着计划有了结果,而透露着某种神秘是因为察觉到将军的贪婪。还好厚脸皮的安德鲁毫不在意别人的评述,只是朝他们耸耸肩,反而转过身,继续抚mo着金银饰物,嘴里还喃喃的念道:“好可惜啊,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却属于上帝所有,而不是共和国。” 达武没有吭声,倒是法梅依笑盈盈走了过来,拿起一件用黄金打造的法器,对着安德鲁说道:“将军,这些玩意明天都将归共和国所有了,或许还是将军您的,不,是你的。”习惯于称呼“您”的法梅依及时将人称该为“你”。 “恩,军官公民们,到我办公室来讨论你们的商议结果吧!”安德鲁不想在外面谈论机密话题,随将两人带到自己的房间。 安德鲁坐着自己的办公椅,法梅依屁股下面是临时搬来的沙发,达武却站着,面对墙上悬挂的拉罗什城,因为整个计划部署将由他来叙述。 “将军,你看,”达武手指着拉罗什城城防图,说道:“拉罗什城位于法考山脉的断裂处,它是旺代叛军通向海岸,保持与西班牙联络的不多的三条通道之一,其他两个通道因为路途遥远而补给不够及时。因此,作为休斯特叛军为了获取更多的武器与粮食来源,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攻克拉罗什城要塞。 而拉罗什城的地势险要,两边是难以翻越的山脉,只是一侧有条狭窄的溪流,但在城墙火力的威胁下,叛军同样不可能通行;要塞的防御也相当完备,城高坚固,火炮数目众多且不缺乏火yao;只是粮食缺乏,但按照天使们的引导下突袭叛军粮仓,问题也不将成为问题。在将军的指挥下,旺代军团凭借险要地势一举击溃休斯特叛军指日可待。 但有问题出现了,要在城下击溃毫无组织性,纪律性的叛军一点不难,甚至说相当容易,但要全部围剿他们就有些麻烦。一遇到战事不利,要塞久攻不下的局面,而背后又有土伦援军的夹击,叛军就有可能四下借助森林掩护逃窜。毕竟他们熟悉这里的环境,即使是在战斗胜利之后,仍将会有不少顽固的漏网份子跑到森林里隐蔽起来,继续与共和军作对,等待时机,随时招集人马并再度作乱。而这类情况的出现,对于将军要在短时间内平息旷日持久的叛乱毫无益处,所以…” 说到这里,达武转头望了安德鲁一眼,看到是将军充满鼓励的目光,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在与法梅依少校商议后,我们都觉得有必要修改先前的作战部署。 具体说来,就是在突袭完叛军的粮仓之后,立即放弃要塞,从拉罗什城后面退守到大约36法里地方,那里是法考山脉与布列塔尼平原的交汇处,地势向东倾斜,非常适合军团的正面作战。凭借炮兵团的威力,1万名士气高涨的士兵以逸待劳,足以击溃五、六倍于我们的叛军。与此同时,土伦援军将在贝尼埃神甫帮助下重新占领拉罗什城下,两头夹击,所有叛军都将土崩瓦解。 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事先解决: 首先,派人联络贝尼埃神甫以及土伦的援军,让他们做好准备接受拉罗什城的防务; 接着,必须在明晚之前,全部转移所有难民,还有城市内所有财物,这包括教堂里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好让贪财的休斯特伯爵大人有理由继续在背后追击我们。这方面,法梅依少校介绍说难民中的天使可以组织完成,只需将军下令即可; 再是,因为是主动放弃要塞后退防守,就必须考虑到士兵们士气的低落情绪,经历过太多挫折的旺代军团,只有山岳将军才能继续鼓舞他们; 最后,由于未来的战斗属于敌我之间的正面交战,为减少我军不必要的伤亡,似乎可以先行一步,消除威胁叛军中的某些让我们不愉快的东西…” “呵呵,应该消灭是敌人的粮食储备,火炮弹药与西班牙骑兵,是吧?!放心好了,士兵们的士气,我亲自去动员。”听到这里的安德鲁兴奋地站了起来,毫无将军风范的他打断了下属的话题,那是自己太多激动的缘故。 的确,放弃要塞,引诱叛军到郊外,再一举击溃,逃回拉罗什城下的剩余叛军却发现该城已被贝尼埃神甫的天使们以及土伦军团援军所掌握。在狭窄的通道内,左右都是无法翻越的山脉,叛军将面临着两处夹击而了无生机,继续作战无异于自寻死路。在这种情况下,由在叛军中颇具影响力的贝尼埃神甫出面号召叛军缴械投降,自然可在数天时间内,完全消灭所有反叛势力,将顽固份子连跟拔除。 妙,非常妙,的确非常妙,安德鲁不住的赞叹着,欣喜之情愉悦于表。 等待安德鲁将军长时间的宣泄完感情之后,耐心的达武中校建议指挥官允许让他们在明晚偷袭叛军驻地,焚烧敌人的粮食储备与火炮弹药,尽可能的消灭西班牙骑兵。安德鲁欣然同意达武中校的全盘计划,放手让他们准备。只是在最后,要求他们夺取或消灭西班牙人的马匹就可以,没需要杀死太多的骑兵。因为在安德鲁的内心,又在盘算着俘虏那些倒霉的西班牙鬼子,可以换回多少赎金。 会议结束后,法梅依少校忙于联络贝尼埃神甫,传达军团的最新计划,也开始着手安排难民中教士,组织转移工作;达武则拿着安德鲁将军的手令,在自己的旅里挑选准备明晚参加突击行动的勇士;安德鲁也不清闲,他召集军团内所有连级以上军官集体到司令部的议会厅,因为军团总指挥要请大家吃饭。 20分钟后,设在教堂的临时司令部会议室里,安德鲁正热情洋溢地招待着军官们用餐。望着眼前败放着的一大堆粗粮或是清汤,却没有一个人想碰,只是大家忙于争论。 主人不愿意吃,那是安德鲁将军没有了任何食欲,因为在巴黎多呆了几个月,习惯于纸醉金迷的山岳将军依然没能适应到军旅生活,惟有在自己饿坏的前提下,才会啃上几口干面包,满足一下肠胃需求;客人们不吃,倒不是他们学习安德鲁将军一样挑剔,能有丰富的食物供他们肆无忌惮的饱餐一顿,这是几分钟前的梦想之一,但现在,却因为将军的开头的一席话同样破坏了他们的胃口。 安德鲁告诉大家,他要求军团在明晚之前撤离拉罗什城,向后,向着布列塔尼方向退守几十法里。讲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安德鲁没有向大家解释撤退的原因,自然,议论也就不可避免了。 “将军,对不起,恕我直言,我坚决反对撤退,向后,难道要向着海边?” “将军,凭借要塞坚固的防守,一定能击溃叛军,在平原地带我们可没任何有用的土木工事。” “将军,我的亲弟弟是陪同罗西诺尔将军一起牺牲的,同样,我本人也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前提是反对撤退。” … 所有发言都是针对安德鲁将军的放弃要塞的反对声,在他们看来,后撤就等同失败,遭遇过太过挫折的他们,很希望在安德鲁司令官的领导下痛击叛军,恢复旺代军团往日的荣誉与骄傲,因此他们当然不想也不愿接受任何撤退计划,更何况,安德鲁也没说明撤退的缘由。 望着眼前不停晃动的军官,听着他们毫无见解的言辞,安德鲁感觉有些疲惫。再看了看属于自己侍卫营的军官们,夏德中校他们一个个紧逼着双唇,却不发表任何建议,安德鲁明白他们是盲目的信任自己,毫不保留的赞同将军所有作战安排。 忽然,安德鲁发现自己左侧的内克少校,同样沉默无语,只是死盯着自己军衔发呆。当察觉到将军同样在望着他时,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看情况是要逃避。安德鲁却不想放过自己刚刚提拔的新旅长。“咚咚咚!”他用力敲打着桌面,顿时,餐厅里恢复了到先前的鸦雀无声。 “够了,军官们,现在让内克少校谈谈他的想法!”安德鲁指着少校,点名说道。 可怜的内克少校看到自己被上司当做挡箭牌冲到面前,无可奈何站了起来,却被安德鲁一把按到座位上,告诉他,现在这里只是餐厅,不是会议室,少校可以畅所欲言。 “我,我认为,安德鲁将军的决议有自己的缘故,军官们的疑虑也他们的道理。不过,在本人来看,军人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他的就无从顾及了,我的话,话完了。” 硬着头皮的内克少校完成了他结结巴巴地发言,其实他明白将军的一些战略构想,但既然将军不乐意说,他不敢说出来,于是就浑水摸鱼去了。 听到内克旅长的发言,安德鲁感觉有些苦笑不得,他本想利用此次吃饭的机会,发觉几个头脑灵活的军官,可将军是失望了,没有一个人明白自己心思,即使是知道不少的内克少校说话也含糊不清,难怪他们要被叛军耍的团团转。 唉,能像达武中校那样的将才还真他妈难找啊。想到这里,安德鲁从苦笑转为不满,简单的招呼着大家自由进食之后,自己却跑到外面凉快去了。 就在旺代军团的安德鲁司令官发泄不满的同时,在另一头,森林里的休斯特伯爵大人同样在愤怒。 全军覆没而只身逃回叛军营地里的李士多里少校与斐利斯上尉,受到了休斯特总头领的严厉斥责,他本想借此机会将两人除掉。但油腔滑调的斐利斯倒是显现得机敏异常,立刻表示愿意以自己的全部家产换回伯爵大人对他的惩罚,同时小贵族还知道李士多里少校与休斯特总头领之间私人恩怨,也想借休斯特的手除掉身边那个刚刚救自己回来的李士多里少校,毕竟身为贵族的斐利斯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在那场战斗前的种种丑态。 休斯特欣然接受了斐利斯的请求,本想还指望着李士多里也能求自己原谅,心情大好的休斯特或许能让自己放过李士多里少校。但休斯特失望了,桀骜不驯的李士多里拒绝任何妥协与乞求,只是冷冷地望着陷害自己的斐利斯还有想除掉自己的休斯特,倒是少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两人的鄙夷、轻视与同情。 休斯特愤怒了,他完全认可了斐利斯上尉对李士多里少校无端指责,遂下令要将李士多里少校当场处决,却被闻讯赶来的贝尼埃神甫制止,神甫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李士多里少校决不是出卖战友的卑鄙小人。看到这种情况的休斯特当然更加愤怒,却只能放在心里,毕竟自己的士兵都是虔诚的天主教教民,在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之前,休斯特还不敢与颇具威望的贝尼埃神甫翻脸。无奈之下,惟有让贝尼埃神甫带走了让自己痛恨无比的李士多里少校。 回到自己小茅屋的休斯特伯爵当着西班牙上校的面发誓,有朝一日要亲手干掉贝尼埃神甫,以解心头之恨。 “方索托永远支持着您,伯爵大人!”方索托上校乘机上前大拍马屁。 “恩,必须加快攻城准备,我计划后天上午全面进攻拉罗什城,上校的炮兵准备如何?”休斯特问道。对方有坚固的城池,强大的炮火支援是攻城的关键。 “当然,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方索托上校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那好,只是对方也有火炮,而且我们的火炮弹药有点缺乏,旺代军团新上任的撒旦将军也并非庸才。”愤怒过后的休斯特开始清醒,他真正所忧虑的是弹药数量无法保障连续攻击城池要塞。 “放心吧,您收到的情报上不是说,对方的火炮只有几门,而且全是小口径,弹药同样缺乏,您的勇士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夺下城池。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我的骑兵可以跳到拉罗什城,帮您夺下那座要塞。至于那个山岳将军,其实是浪得虚名而已,不必担心。请不要犹豫了,您必须再次倚靠一次伟大的胜利来巩固您不可动摇的地位,想象一下亲王爵位的荣耀啊!”方索托上校在一旁继续怂恿着,那是同样在幻想着那场胜利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好的,上校,我下定决心了,后日上午开始发动对拉罗什城的全面攻击!”咬咬牙,休斯特为自己做出了最后抉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突袭 第二天中午,在拉罗什城城外,一群可怜的家伙被城内的士兵们以“不受欢迎的人”赶出该城市。他们一共50多人,在沿着泥泞的道路,步履蹒跚地向前行。同样,隐藏在附近丛林里的叛军也察觉到这群人的踪影。 一名依然是旺代典型农民打扮的叛军士兵跑到自己上司那里,“报告!中尉大人,城外出来一群人!” “什么人?共和军吗?”中尉只是随口问问,却仍躺在干草丛中闭着双眼,正做着他的春秋美梦。 “我不知道,好象有50多人,都是被城内士兵赶出来的,您自己看吧!”尽职的叛军士兵用手轻轻地拉了拉中尉的衣领,这是犯忌的举动。 被吵醒的中尉大人显然很不太高兴,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赏了士兵一个耳光,才顺手拿起下属递过来的单望镜。从远处张望,除几个看似伤病的撑着木棍外,所有人都是赤手空拳,个个衣珊褴褛,显得无精打采。 那个报告上司情报的叛军摸着自己的脸,小心的继续说道:“是需要盘查他们,或是直接报告头领?” “操你妈的,夏维特,你这个混蛋,那些都是与你一样的旺代穷乡巴佬。”叛军军官狠狠地再度踹了士兵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因为中尉确认眼前看到的人都是一帮子难民,那是他仅从衣着上就能判断得出。 “你他妈的,记住了,只需要看住穿蓝色制服的共和军,泥腿子们就不用管。”本想继续打骂下属一番的中尉,想想自己好梦还没做完,随即停下来,快速爬回干草堆上躺着。 满腹委屈的夏维特灰溜溜跑回自己先前的岗位,还在心里问候着中尉大人的女性亲属。与此同时,那些人便开始从他的眼皮下陆续走过。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达武中校率领的突袭队。按照昨日新近拟订的作战部署,达武从自己的旅里开始挑选突击队员,不料,所有懂得骑马的士兵都跑到夏德中校的骑兵团,贿赂了自己最后一瓶上等红酒,达武如愿已偿地得到52名会骑马的士兵,令他高兴的是其中有几个曾是当地的居民。 考虑到此次行军的隐蔽性,达武异常大胆地决定,所有突击队员们全部放弃任何武器,连把匕首都不准备,装扮成难民混出城,空手上路,由当地人充当向导,这一切只是为欺骗森林里众多的叛军耳目。 一路上,达武带着他的突击队,有惊无险的遭遇到叛军5次盘查。在向导的带领下,经历数小时的艰难行军之后,到下午5点多,天黑之前,突击队员才进入预定点开始休息。 预定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那里,事前得到通知的贝尼埃神甫派遣天使正迎接着他们的到来。神甫的天使也是一名神甫,虽然只有40多岁模样,头发却已完全花白,一身教士服帮他从叛军营地中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 “你迟到了1小时,中校!法梅依少校呢?”说话的人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提醒达武。 “法梅依少校留在城内,帮助将军在疏导难民转移。没办法,一路上的盘查太多,耽搁了不少时间。恩,你为我们带来什么武器。”达武一边解释,一边随地坐在草皮上休息。 “只有两把短枪,四把马刀,还有一些匕首,你们先将就用着。对了,为何没人事先通知我为你们准备些食物?”神甫注意到中校的士兵们正忙着四下寻找野果子充饥,于是奇怪的问道。 “食物都被叛军抢走了,不过不要紧,向导可为他们寻找到不少现成的食物。现在,你能介绍一下我所要关心的情报吗?” 50多人的部队却只有几把不称手武器,全队缺乏食物而饿着肚子,但达武却没有任何抱怨,作为内尔温登战役的英雄,根本不在乎这些困难,而在中校的身边,那些能参加这场战斗的士兵们,同样抱有这种的想法。 神甫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小心翼翼的铺在草地上展开,对着达武讲解道:“你们所需要完成的所有目标,现距离此休息点只有10多法里,翻过眼前山坡就可抵达。山坡下有个相距不远的哨所,就在这里,是明哨,附近没有任何暗哨值班。里面应该有40到50人,配备有步枪与马刀,占领它,就可获得足够的武器。当然,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包餐一顿。 越过哨所,再往前走几分钟,你就能望见叛军的粮仓,因为这里属于叛军后方,粮仓那里仅有不到10人在看守着。粮仓的左边是一排排马厩,都是西班牙人的战马,那些畜生都用上等的麦子在喂养。你的运气很好,西班牙人现在掌管着叛军的火炮,火炮的弹药连同火炮都集中在马厩附近的一个仓库里,西班牙人派了他们自己的一个连队值守两处地方。 所有情况就是这些,中校,还有那些不明白的。” “很好,没有问题了,”达武反复看了两遍地图后,自信的说道。 … 晚上12点,夜晚的一场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上半夜还是皎洁的月光却没有了踪影,山坡下的叛军哨所里灯火通明,但在哨所外面全都是一片漆黑。几个站在门外值勤的士兵昏昏沉沉,虽然是刚刚换过岗,但这个一丝风也没有的夜晚,着实让人困倦不堪,更何况眼前的景物,除了黑夜,还是黑夜。 一名哨兵揉着再度合起的右眼,面对眼前的漆黑一片,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哨兵本想找其他值勤的同伴聊聊天,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该死的混蛋们,不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吗?个个都跑到屋里休息去了”。哨兵在内心愤愤不平的骂道。可骂归骂,值勤还要继续,只是感觉太困了,于是将自己怀中的步枪摆放到墙边,转过身,掏出口袋里的一点烟丝放在嘴里嚼起来。 烟丝咀嚼后的苦涩味道,给他带来少许兴奋,只是这种兴奋刚刚持续3秒,一只强有力大手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紧紧地捂住他的嘴鼻,一把锋利的匕首同时轻轻滑过,割断了士兵的喉咙。无力的挣扎了两下,几秒种后,遭受厄运的受害者被人松开手,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一个!”黑夜里一个低沉的声音。 整个行动在晚上10点全部展开,达武带领着士兵偷偷潜伏到距离哨所不到50步的灌木丛中。在那里,突击队们整整等待了1个小时,直到达武确认眼前哨所再度换岗之后,才下令突袭。 干掉了哨所外所有眼线,达武带着士兵们摸进木屋内。 不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醉酒的士兵,在他们的墙角四周摆放着步枪与其他武器,还有几张长桌,长桌中点着蜡烛,四周放有不少残留着食物的盘子与大堆空酒瓶。显然在不久前,哨所内的所有士兵都在这里为他们举行过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晚宴。 比起解决外面的4个哨兵而言,要干掉眼前醉死的士兵似乎更容易些。突击队员们拿过叛军遗留墙边的匕首,运用自己熟练手法将一个个睡姿难看家伙们的喉管逐一割断,其间没有一个叛军在此过程中挣扎与反抗,糊里糊涂之间枉送了性命。 检查完木屋里再没喘气的叛军士兵后,达武中校一边安排人手警戒外面,一边还下令突击队员们即刻收集武器,换上叛军服装,所有士兵在轮流休息5分钟,吃完剩余的食物后,准备再度出击。 10分钟后,获得武器装备与食物满足的突击队员们离开哨所,向着粮仓的位置前进。身后的木屋内灯火依旧,只是成了没有生命的鬼屋。 粮仓距离哨所只有5分钟的路程,这里是叛军们最大的粮食储备地,偌大的仓库内装满了麦面以及各类干肉。足以满足数万人10多天的口粮消耗。 前面打探的突击队员回来报告,仓库入口的房间外只有一名叛军在值勤,其他人都在内面休息,不过,从里面传的声音判断,应该都没睡。 达武弹出两根指头,旁边的两个突击队员会意地上前解决小麻烦。 “喂!”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叛军士兵的后面响起,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却看到一道寒光从自己眼前滑过,喉咙上立刻感觉一丝冰凉,双手本领着捂紧着不断向外冒气的喉管,想要死劲叫喊,但只能发出呱呱的低吟,这是他最后的声音表达。 就在哨兵倒地的同时,二十多个身影摸向房间口,排头的队员一脚踹开房门,所有人一拥而入,举起马刀,对着自己眼前活着的生物猛砍下去。只有马刀发出的沉闷声,那是刀锋与骨头碰撞过后的声响而已。屠夫们没有吭声,他们在专心工作;而猎物们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慌乱间忘记高呼示警。 当达武走进房间时,战斗早已结束。与上次相比,这个地方倒像个标准的屠宰场,大块小块的人肉骨头分散在四周,连接它们的是遍地的鲜血。中校可心情继续观看战场,命令自己的士兵们马上做好点火准备,他们找来干柴堆放在仓库里面。 在外值勤的一名突击队上士走到达武面前,低声说道:“报告中校,刚刚俘虏一名懂得法语的西班牙上尉,准确说是他主动让我们俘虏的。” 西班牙上尉,达武感到有些蹊跷,随即叫上士将西班牙上尉带进屋内。进门的西班牙人很年轻,只有20岁不到,头上卷起黑色头发,从相貌上说,这个西班牙人应该来自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 “你找我有什么事,上尉。”达武警惕的问道。 “你需要我的帮助,法国人!”上尉回答道。 “你是西班牙人,法国的敌人,为何要帮我?”达武再度提问。 “西班牙同样是我的敌人。好了,时间紧迫,我可以帮你们解决火炮库以及方索托上校的马厩。相信你们非常感兴趣,在那里,我连队里的100多位兄弟也准备一起叛逃。”上尉的话说的相当坦诚。 达武望着眼前的陌生上尉,盯着他说话时的表情,内心仍在犹豫着。 上尉的建议的确很好,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就将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剩余两项任务。但他可行吗?不过,从他的眼神上看,他没有说谎,其实上尉想要暗害自己,只需要高喊一声,数千名叛军就将从附近赶过来,将所有突击队员包括自己杀死。 想到这里,达武下定决心,决定冒险一试。他点点头,叫来自己队中的一名军官,吩咐几句之后,便让西班牙上尉带队前行,并叫两个突击队员紧跟着“西班牙人”,以防备意外发生。 西班牙上尉将达武以及他的10名突击队员,带到自己的营房。营房内聚集了100多名西班牙士兵与下级军官,而且都是年纪都不大。当上尉告诉所有人准备叛逃革命法国的消息时,全屋里的人都兴奋跳起来,用着西班牙语高声欢呼着,“万岁!万岁!万岁!” 看着这类情形,达武终于确认了西班牙人准备集体叛逃的事实,却被对方的不明智举动所吓坏,急忙想上前去制止。投诚的上尉微笑着告诉中校,法国叛军早已习惯于西班牙人每晚发出无理取闹的叫喊,或许不喊,反会误事。 凌晨1点,正当所有叛军酣睡之际,三处火种被同时点燃。熊熊的大火开始吞噬着粮仓里所有食物贮备,麦面、干肉、红酒还有不少蜂蜜,所有这些陆续化为乌有;马厩里,那些被烈火围困着的数百匹战马四下乱窜,惊恐地嘶叫着,想要拼命挣脱束缚自身缰绳,冲出火场,但一切都是徒劳;弹药库中,被引燃的火yao发出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实心弹被四下抛洒,有些还钻出屋顶,砸向黑夜里的各个角落。 爆炸,火光,与战马的嘶叫惊醒了所有人。 “火警!粮仓着火了。” “火yao库也着火了,快去救火。” “马厩,快去把马都牵出来!” “敌袭!该死的,有敌人来了,拿起武器准备反击!” … 叛军的士兵们被自己的军官从床上踹下,从梦中惊醒的他们衣冠不整的跑出房间。端水的,牵马的,还有拿起武器的,四下乱成一团。 而此时,突击队联合投诚的西班牙殖民地士兵,一共160多人,已经骑着刚刚缴获的战马向着森林深处转移,在一个匹马的马背还托着一个麻袋。投诚的西班牙士兵告诉达武中校,这是他们要给安德鲁将军敬献的贵重礼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撤退过程 就在达武和他的突击队在森林里艰难行军的同时,在后方负责战略撤退的安德鲁司令官则是遇到了一身的麻烦。 现是数万难民的重新安置。显然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与良好住房条件的他们,并不愿意就此离开拉罗什城。法梅依少校劝说的效果并不管用,很多人都公开表示拒绝服从安排,从拉罗什城撤退到几十法里外的平原上。教士们的方法也未奏效,尽管他们喧嚷一切计划都是神的旨意,不应违背,但躲在房间里的难民却极少响应。从早上到中午,整整5个小时过去,法梅依少校与教士们动员的结果,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人在配合军团的指挥,主动携家带口撤离拉罗什城。照这个速度在天黑之前,全城居民无法到达预定地方。于是没有办法的法梅依少校不得已,只能去麻烦安德鲁将军。 站在墙头,目送达武中校一行人远去的安德鲁正担心突击队的安危,毕竟这次军事冒险计划起来轻松,分析着实施难度不大,但要圆满完成任务,风险仍是无法预计。当法梅依少校把大部分难民不愿意转移的消息,报告给安德鲁指挥官的时候,这位山岳将军没有说了一字话,只是找人叫来夏德中校以及他的宪兵队。 在中心广场,安德鲁将军命令夏德中校,让他的宪兵队从那些不愿主动撤退的难民中随机抽取50人,集体押往内城墙边,也就是枪决逃兵与奸商们的行刑地。安德鲁面对前来观看“表演”人群的宣布:如果在他念完10数之后,被押往墙边者的家属不要求主动后撤的,其亲人即将当众枪决。当将军数到4的时候,所有被押人的家属纷纷上前表示服从安德鲁将军的安排,而安德鲁也遵守诺言,释放所有50人。 第二次,宪兵队有逮捕50人,立刻带动了500人主动撤离; 第三次,逮捕人的行动开始后,又有5000人主动表示服从安排; 没等到宪兵队的第四次行动实施,所有剩下的难民纷纷背起自己的行囊,大包小包,携老带幼,离开了拉罗什城,准备转移到安德鲁将军指定的位置。 表演时间仅持续15分钟不到,但效率之高,令人惊叹,而在此过程中,尽管夏德中校的宪兵队逮捕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被当场枪决。 事后,一脸写着无限崇敬神情的法梅依少校问安德鲁将军,如果面对自己亲属行将枪决的厄运时,难民却仍坚持拒绝撤退,安德鲁将军是否真的会下令开枪。 安德鲁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没做任何回答。 只是100年后,安德鲁元帅的后人整理他的遗物时,找到一本早已发黄的安德鲁亲笔书写的日记本,从中才了解到当时旺代军团总指挥官的真实想法。 “3月24日,晴 … 难民的撤退计划进行的很不顺利,整整一个上午仅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人主动服从军团行动安排。 … 当法梅依少校向我报及此事时,我却正为达武的安危而忧心忡忡,听到这个不好消息的我异常愤怒,只是显现在行动上,而不是语言与表情方面。 … 夏德中校宪兵队的表演非常奏效,仅仅15分钟后,所有难民卷起铺盖开始有次序的撤退。 … 事后,法梅依少校曾问我,是否会真的开枪,我只是笑笑,并未回答,但在我的心理却已经做了枪决500人的准备。幸好,是胆小的难民们首先妥协,才避免了又一次的留血事件。 … 我,安德鲁本人只是一个追求结果的指挥官,从不会考虑行事的过程。那些难民在我眼里只是一群可怜虫,根本不值得我去同情,要不是从战局的利益出发,即使是再制造一起土伦式的大屠杀也在所不惜。 …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或许我不能改变历史,但拥有实力的我却能创造历史。 …” 由于这份日记是用简体中文书写,后人花费了好的气力用整整3年才完全翻译出来。其间记录了大量安德鲁元帅生平险为人知的重大事件与他本人对事件的看法、分析与内心独白,即使事过境迁100年后这些内容也不可以被公布于众安德鲁的第五代嫡系重孙亲手烧毁这本珍贵的日记,让一切往事归为过眼云烟。 … 拉运教会的财物都是在秘密过程中进行,参加的人是贝尼埃神甫的天使以及安德鲁将军最为亲信的侍卫营。安德鲁依然亲自在指挥,高兴地望着一大车接一大车的贵重物品转运到用黑布覆盖的马车上。 按照与天使们达成的协议,眼前的东西一半是要归还共和国教会,另外一半的一半属于贝尼埃神甫的天使组织,剩下的四分之一才算是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贪婪的安德鲁开心地连口水都要流淌下来。 唉,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强力胶水,能让自己把所有教堂内那些珍贵无比的壁画全部席卷下来,就如同瑞典人在敦煌石窟中的那样。同时,在他的内心正热切盼望着桑德罗老管家赶紧过来,好让精明的犹太商人为自己评估与拍卖战争所获。 似乎一切高兴总是非常短暂,没等自己的贪婪念头自然消退,负责宪兵队管理的夏德中校急忙过来报告将军,军团的士兵在接到撤退的命令时牢骚满怨,虽然没有直接显露出来,但在转移过程,很多人故意拖延时间,抵触情绪开始蔓延。宪兵队以煽动闹事的罪名,逮捕了其中不少拖延撤退时间的士兵,关押军法处。而夏德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得到安德鲁将军的行动指使,是否仿效对待难民的方式,杀一儆百。 听到这里,本有就有心理准备的安德鲁大好心情一下子全都没了,再也顾及不得押上车的大批财宝,同时,他还心里痛骂木鱼脑袋一般的军法官。 难民是什么东西,靠他们不可能打仗,威胁一下或是枪决一批人并不意外,只是在事后继续供给他们食物与住所,自己又会在他们心中重现一个完美形象。更何况,对于宗教的无限虔诚,需要教士们再配合自己玩几个小花招,即使是安德鲁当了圣人,他们也能接受。 军官们都是军校毕业的,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是他们的优良美德。但士兵则不同,他们仅仅是战争中的工具,而良好的工具是需要日常精心调教与细致呵护的,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擦枪走火伤及自身,古今中外,不乏其惨痛教训。 想到这里安德鲁没在语言上责备自己的军法官,难得自己有如此忠心的部下,只是命令夏德立刻带自己到军法处,好让司令官亲自处理这一事情。 赶到军法处的时候,安德鲁已发现其门前自发集聚了不少士兵,他们个个神情激愤,那是宪兵队刚刚逮捕了50名他们的兄弟。看到将军过来,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闪让出一条道路,但却少了些前日的欢呼,所有人都望着司令管,沉默无语。 跳下马,安德鲁进入房间的第一事情就是亲手为50名被逮捕的士兵逐一解绑,并好言相对,还将他们送到外面的战友中间。将军的这一举措立刻在士兵中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当掌声有了,欢呼声却没有出现,那是士兵们依然不理解安德鲁将军撤退命令。 唉,没有比宣传口号更有用的武器了。安德鲁内心一声叹息,命人抬出一张桌子,如同前天一样,又爬了上去,因为山岳将军的讲演再度开始。 “士兵们,共和国的勇士们,安德鲁再次面对你们! … 宪兵队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无可厚非,而你们也要服从军团的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内撤离拉罗什城。 … 出于某种考虑,我不能宣布撤退的缘由,但我要告诉大家,这一切的过程都是为了胜利,是的,是胜利,是最后的胜利! …” 听到这番话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私下相互议论着,安德鲁知道还差最后的一把火了,他大声的问道: “以革命的名义保证,你们信任安德鲁将军吗?” 围观的士兵们停止了议论,纷纷望着眼前的指挥官,他们看到一个坚毅刚强,充满自信的面容。 “我信任你,将军!”第一个士兵表态了。 “我信任你,将军!”第二个士兵表态了。 … “我们信任你,将军!”所有士兵都表态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信任我,司令官就命令你们坚决服从军团的指令,让欢呼声来回答你们的决定!”安德鲁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将军万岁!” “旺代军团万岁!” “共和国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声,安德鲁习惯的摘下帽子,向着人群频频挥舞着,仿佛他又赢得了一场的战斗胜利。 … 连哄带骗,外加威胁,拉罗什城内数万军民终于按照原定计划,在天黑之前撤退到布列塔尼平原,偌大个拉罗什城现在已是空无一人。而自己的营帐里,安德鲁第三次检讨完未来的战斗部署,正准备上chuang睡觉,发现已是凌晨3点,也正是达武中校的突击队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凯旋而归的时候。 再过几个小时,安德鲁就将见到两个人,一个是未来的历史伟人,他将改变整个拉丁美洲历史;而另一个虽不有名,但将为安德鲁的传奇一生添上浓墨一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何塞.圣马丁 对于很多人来说,在布列塔尼平原上的第一个夜晚过得很不舒服,尽管摆脱了森林里潮湿环境,但来自大西洋的暖流仍未达到这座荒芜的平原,单薄的帐篷与身边的篝火并不能保持自己的体温,几乎所有人都在怀恋拉罗什城的幸福生活,有几个偏激的家伙还在咒骂那个逼迫他们退到平原上的将军。 可怜的安德鲁将军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要命是自己的双眼跳个不停,哪个是财?哪个是灾?安德鲁分别不出,装着制服的他在行军床上扑腾了大半夜。终于,他熬不住了,爬了起来,走出营帐。 天空黑蒙蒙一片,除了周围星罗棋布燃烧的篝火与弥漫于四周的夜雾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景物,倒是附近蛙声不断,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夜鸟叫声传来。此时已是凌晨4点多,也正是常人最为疲劳的时刻,但士兵们仍都忠于职守,一队队穿梭于各个营帐之间,没有丝毫懈怠。站在军团司令官营帐外值勤的上士,依旧保持着他那刚毅挺拔的身躯,见到总指挥官出现在自己面前,急忙行持枪礼,却把安德鲁制止。 “你叫特得吧,夏德中校的近卫骑兵团?”安德鲁既然睡不着就想拉人聊天,由于不愿麻烦其他人,只好找来眼前当班的卫兵。 “报告将军,是的!”特得的胸膛挺立的更加笔致,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 “请稍息,特得上士。”安德鲁可不想让上士过于紧张,使得自己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你是那里人,听你口音不象是马塞人。别拘束,说说你参军的经历。” “报告将军,我是巴斯克人,来自格尔尼卡。”特得自豪的回答道。 巴斯克?格尔尼卡? 安德鲁琢磨着这几个名词似乎有点印象,但感觉模糊不清,因为头脑依旧昏昏地。直到上士继续陈述他的经历,安德鲁才明白眼前的卫兵并非法国人,而是来自比利牛斯山脉南麓的西班牙境内。他早前出于激愤而杀死了当地贵族负责征税的狗腿子,因为被国内贵族们通缉逃往法国,后进入比利牛斯军团,并在今年2月跟随该军团的援助部队来到旺代,参与平乱… 可能是睡眠不佳导致目前精神状态不好,安德鲁只是在听并未多想,那是他内心里仍挂念着达武他们的安危,所以遗漏了卫兵的很多话。 巴斯克人就是那些生活在西班牙北部的少数民族(法国境内也不少),主要分布在阿拉瓦、吉布斯夸与比斯开三省。格尔尼卡城却是十三世纪卡斯蒂利亚王国与巴斯克地区的代表签署保证巴斯克人特权法律的地方。 在20世纪,巴斯克人,这个古老的民族本已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直到“自由的巴斯克”的兴起,它是一个地方性激进民族主义组织,是为实现其民族独立,建立巴斯克主权国家的目标,而“自由的巴斯克”的简称就是西班牙国内最著名的恐怖组织,埃塔。 … 将军与士兵的谈话,并没能持续多少长时间,20分钟后,一个传令官匆忙跑过来报告将军,达武旅长和他的突击队一行人已顺利完成任务,将在两小时后安全抵达大本营。 清晨7点,突击队员以及投诚的西班牙殖民地士兵共160多人骑马穿越法考山脉的断层地带,而排在队伍前列的是达武中校和那个西班牙上尉。正当他们望见大本营营地的时候,却已发现安德鲁将军早早站立在自己面前,亲自迎接他们的回归。 “欢迎你们,无敌勇士们!”尽管一夜未睡,但听到好消息的安德鲁又重新精神饱满的张开双臂,微笑着迎接勇士们的凯旋。 达武急忙跳下马,准备向着将军敬礼,却被安德鲁一把抱住,并用力地拍拍了部下的后背,激动的说道:“我已接到了你们的战报,但仍想听听你自己的描述。” “是的,将军,不过,请让我在讲述整个战斗的经历详细之前,为你介绍起义的西班牙殖民地骑兵连,是他们的帮助,达武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达武说着,就请来下马多时的西班牙上尉,让他走到安德鲁的面前,自己介绍说道:“就位就是圣马丁上尉,后面的就是他骑兵连。” “圣马丁?”安德鲁可没等上尉的军礼做好,就劈头问道:“你是不是出生于亚佩尤,你的全名是不是何塞.德.圣马丁?” “报告将军,我叫何塞.德.圣马丁。”年轻的上尉大声回答道,只是内心有些疑问,为何眼前的将军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出生地。 兴奋的安德鲁几乎要高歌一曲,那是他明白达武中校给自己带来的不仅仅是意料之中的胜利,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而这是惊喜,就是自己眼前的圣马丁,一个在历史上几乎无双的灵魂,未来南美洲的两个解放者之一。 继续招呼完其他的战友们,安德鲁左手牵着达武中校,右手拉着圣马丁上尉,热情地一直把他们送进自己的大本营。因为一天外加一夜的劳累,达武在吃完将军为大家准备的食物后就回到自己营帐休息,而安德鲁却把圣马丁独自留了下来。 安德鲁望着眼前的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身材高大,体形匀称紧绷,纯黑亮泽但又微卷的头发下是灰黑色的眼睛,虽然容貌上并不特别英俊,但显露着坚强的意志与无比的决心。先前的一番简短询问过后,安德鲁就已完全确定他就是历史书上的圣马丁! 一个在南美解放运动中树立了不朽的功勋,担任过阿根廷北方军总司令,还享有“南美洲的解放者”、秘鲁、智利、阿根廷三个共和国的“祖国之父”和“自由的奠基人”、“南方的华盛顿”等各种称号的何塞.德.圣马丁。可以说,没有圣马丁,就没有南美的解放,就没有南美各共和国的独立和自由!一个人如能在一生中享受如此大的荣耀应该说是其事业的颠峰,但圣马丁却说:“我并不寻求荣誉”,“我的剑绝不为争权夺利而出鞘!”只要秘鲁和整个拉丁美洲真正独立,我“将远远地离开这里”。 的确,他是这么做的,1822年7月,圣马丁来到瓜亚基尔,与南美洲北部的“解放者”、著名的委内瑞拉革命领袖、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西蒙-玻利瓦尔会谈后,为防止革命阵营内的分裂,加快南美解放步伐,在返回秘鲁不久,圣马丁在“第一届国会”上,郑重而严肃地宣布辞去国家首脑和军队统帅的职务,决定不再拥有任何权力。并取下了他身上象征权力与最高荣誉的两色绶带。无论其他人如何劝说自己,毅然悄悄地离开他一生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再次回到欧洲… 后世历史学家托马斯-基朵在他所著的《圣马丁与伟大的史诗》中写道:“玻利瓦尔对圣马丁在解放秘鲁战争中所取得的胜利是不高兴的。为了争夺最后胜利和南美洲的最高权力,玻利瓦尔就会以大胆的手段,带领他的部队与圣马丁的军队争斗。两支革命军火并,圣马丁认为是‘留在世界上的一件十分丢脸的丑行恶名!’所以他作出了痛苦的抉择!” … 而安德鲁眼前的圣马丁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辉煌历史,他只是在纳闷将军为何一言不发的总盯着自己看。难到是自己穿着这身丑陋无比的红蓝相兼西班牙骑兵制服的缘故,还是将军是否曾经认识过家父? 就在圣马丁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德鲁总算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举杯敬酒,尴尬地掩饰过去。 “圣马丁上尉,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投奔革命的法国,要知道,全欧洲都在反对我们。”沉默半天的安德鲁开始发话,因为在历史上的圣马丁在重新回到阿根廷之前,一直效力西班牙,属于法国的敌人。 “是的,将军,”圣马丁放下酒杯,笔致了腰竿继续说道:“我来自西班牙贵族统治下殖民地,体验过自己同胞的苦难,他们自己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却在为贪婪腐朽的贵族们创造大量财富,时常还要接受种种非人的待遇。八岁那年,我亲眼看到邻居家的伯安娜大姐吊死在自家的门口,是因为那个贵族在她新婚前夜卑鄙的侮辱过她。我求助过仍在亚佩尤当副都督的父亲,但父亲含泪的告诉我,这是贵族们享有的*,我们无法改变。从那时起,我发誓要改变这一切,驱赶西班牙贵族,建立独立自由的阿根廷。 为此我与将军一样,也曾经大量拜读过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还有伏尔泰、孟德斯鸠、狄德罗、霍尔马赫等启蒙思想家的作品。在12岁时便乞求父亲,加入到殖民地军队里,准备学习些军事技能,好有朝一日能号召同胞武装反抗殖民地贵族,在得知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我就一直想投奔革命的法国,只是苦于家庭的束缚。” 圣马丁悲愤的表情深深刻画在他脸上,而革命者的坚定体现他的言语中,若是旁人一定会安慰与同情,但安德鲁不会那样,他知道圣马丁需要的不是那些无谓的表示,而是革命者之间的友谊与帮助。于是他继续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家人现在马德里,不怕波旁王朝的贵族们对他们不利?” 圣马丁低下头,眼睛里充满了悲伤,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道:“我是去年随同阿根廷殖民地骑兵师团来到西班牙本土,父亲在我离开阿根廷之后,也辞去了殖民地副总督的职务,带着全家人迁居到马德里。就在年前,刚到马德里的父亲因为在议会中强烈反对保守派贵族在殖民地的无端征税,而被他们陷害入狱,几天后病死在监狱中,母亲得到这个消息也毅然陪同父亲到天国的那一边,我的三个弟弟被叔父收留并在2月初搭乘商船重返阿根廷。现在的圣马丁孑然一身,无所牵挂,在方索托征集军队前往旺代增援法国叛军,我就主动报名参加,从那时起,我就时刻寻找机会,准备叛逃到革命的法国,投入将军麾下效力。希望能有一天,能把革命的火种撒向苦难的阿根廷。” “不仅仅是阿根廷,而是整个美洲,我的上尉!”安德鲁激动地站了起来,走到圣马丁身边,拍拍上尉的肩膀,动容的说道。 “是的,将军,是整个美洲的解放!”圣马丁大声的回答到,仿佛他看到自己已驰骋于广阔的美洲殖民地,率领着他的同胞们冲向西班牙的最后一个堡垒。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随下来的谈话相对轻松些。圣马丁向安德鲁介绍了与他一起所投诚的骑兵连,都是阿根廷殖民地的贫民子弟,其先前参军的目的无非是生活的好点,圣马丁成为他们的连长后,在上尉的影响下,思想开始了转变,暗地开始从事反对西班牙人的行动,并与南美洲殖民地的独立份子取得了联络,此次集体叛逃法国,就是为了希望得到法国人的帮助,支持他们准备在南美殖民地开展独立战争。 安德鲁听了圣马丁的称述感到有些郁闷,郁闷的原由是20年后南美殖民地独立战争将要提前开始,难道是自己落到革命法国的缘故。他不得而知,但安德鲁知道,南美殖民地的解放战争之所以能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胜利,除了贵族们的压迫导致人民的英勇反抗,也包括眼前圣马丁在内的各位革命者的出色组织与指挥,但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拿破仑大军入侵西班牙,致使这个往日的殖民地帝国彻底的陷入崩溃,无法再有任何实力镇压其殖民地那如火如荼的起义斗争。 而现在,只是1794年,西班牙的势力虽然在不断削弱,但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军力,特别是在殖民地,那是帝国的生命线所在,而且从刚刚获悉的情报上说,西班牙王室贵族正绕过他们的自由派首相同英国人达成协议,准备出让若干殖民地利益以换得英国海军的大力支持,西班牙人的军队外加英国人舰队,起义军很难获得法国人的帮助,如果法国能够提供所谓帮助的话。 说的帮助,海地对南美独立战争的帮助最大,但此时的海地黑人领袖杜桑在刚刚获得自由人的地位后,就带了一个三人代表团来到革命法国,说是准备学习法国革命,好让自己的同胞获得独立与自由。也真他妈的是笨蛋加白痴,法国如何会让自己的海外殖民地取得独立地位,除非全法国人都成了圣人,至少巴拉斯不是,他代表国民公会以种种理由将杜桑滞留在巴黎,其实是软禁下来,而且秘密资助海地的原法国贵族,通过英国人的舰队并为他们提供武器与弹药,好让贵族们重新获得殖民地的统治地位。 更可惜的是,另一位南美殖民地的杰出革命领袖,西蒙-玻利瓦尔现在仍是孩提时代,说不定还在他父亲的庄园里与小女孩们捉迷藏。很难想象缺少了玻利瓦尔与圣马丁这样的卓越领导者,一盘散沙的殖民地起义军如何能获得胜利。除非,除非自己能帮他们一把,让法国军团进攻西班牙本土,削弱其实力,策应南美殖民地的起义斗争。 但这可能吗?似乎不太可取,原先想要进攻西班牙的念头全出于自己天真的想法,西班牙再是软弱也不可能任由自己来欺负,连拿破仑40万大军就陷入高原泥潭而不能自拔,自己手上的有几个兵可以调动,充其量一个整编军团,5、6万人而已,恐怕连马德里都打不到就全军覆没了。 想到这里的安德鲁并没有立刻答应圣马丁的提议,只是借口他本人只是个将军,所有行动与调遣都需要来自巴黎国民公会的最高命令,等此次战斗结束后,他将派人送圣马丁到巴黎,请求议员们的赞同,云云… 对于安德鲁将军含糊不清的表述,年青的上尉显然不太高兴,但迫于自己的抉择,他还是准备接受将军的建议,圣马丁和他的骑兵连先到夏德中校的骑兵团中效力。 看着闷闷不乐的圣马丁,安德鲁心里一软,不想未来的英雄就如此沉沦下去,话题一转,严肃说道:“上尉,如果你想把任何希望寄托到他人身上,那你永远不可能看到阿根廷独立的日子,就如同我本人一样,从不指望法国人能出兵援助未来的中国革命。” “是的,将军,”圣马丁站来起来,直对着安德鲁,坚定的说道:“只有依靠自己实力才能推翻殖民地的封建贵族统治,圣马丁荣幸的接受将军任命,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度回到自己的家乡。” ~~~~~~~~~~~~~~~~~~~~~~~~~~~~~~~~~ 本文中对圣马丁的个人描述有些夸张与偏离事实,那是出与情节的配合需要,若想查看正史请翻阅历史书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叛军的愤怒与无奈 青烟未散,余火燃烧,火劫之后的叛军营地一片荒凉。 贮存粮食的仓库被烧个精光,麦面由白色成了全黑,加上救火时泼上去的水,如同沼泽中的泥浆一般令人作呕。干肉成了烤肉,接着是熏肉,最后一碰便成粉末颗粒;炮弹库同样化为灰烬,弹药早已成为凌晨绚丽的烟火而释放完毕,只剩下一堆缺胳膊少退的火炮架子歪七错八的躺在四周;马厩的情景好不到哪里去,上千马战马只有不到200匹被及时转移出来,余下的不是被偷袭者顺手牵走,就是被活活烧死在马厩里面,成为一堆堆尸骨与熟肉。 望这眼前满目疮痍的景象,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休斯特狠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发誓把那些制造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找到,统统挖心,并悬吊于旺代的森林中。 他当然要愤怒了,今天凌晨接到大本营后方遭受袭击的消息后,还在几十法里外寻找乡姑的他,来不及穿好裤子就匆忙赶过来,等到达仓库位置时,却只能看到满地狼迹。这里储备的粮仓是旺代叛军三个粮仓中最大一个,能满足数万叛军近半个月的消耗量,休斯特以为放在后方就不会任何安全问题,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些成为烂泥般的玩意。 难道10多天后,因为缺乏食物补给,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出来的队伍就将作鸟兽散;火炮还有弹药也统统完蛋了,没有了他们,自己如何攻克拉罗什城,难道要用无数士兵的身体铺垫起来积累到城头? 该死的安德鲁,居然如此的卑鄙手段! 休斯特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多派些人干掉那个山岳将军,却让他趁自己不备,将自己原本高枕无忧的后方基地袭扰个精光。一个晚上下来,休斯特不仅仅损失了半数粮食,全部火炮还有数百名士兵,却连个袭击的人影都没抓着。 对,是自己队伍中间出现了内奸,可该死的内奸是哪个呢? 休斯特在胡思乱想的猜疑着,丧失理智的他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有可能,当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四周时,了解他脾性的侍从们惟恐避让不及时,要么低头,要么望天,要么检查自己装备,没有一人敢直对愤怒的伯爵大人,他们知道眼前的大头领又想要杀人解闷了。 正在这时,不远出传来一阵欢笑声。休斯特抬头一望,却发现百多个士兵没赶去救火,而是兴高采烈地围在马厩里分割着尚未烤焦的马肉。气急败坏中的休斯特正没找到合适的出气筒,看到眼前一批碍眼的家伙们,恶向胆边生,向后挥了挥手,叫来自己的侍卫队将那些分抢“战利品”的倒霉蛋们统统抓起来,就地枪决。 杀人的环节还没有结束,休斯特接连又枪毙了当班的好几个军官,一名中校,两名少校,还有五个尉级军官。此时,身边的侍从接到一份情报,说是当晚袭击营地的共和军是化装成难民的50多人,现在应全部逃回拉罗什城。 西班牙人也很愤怒,方索托上校赶到被袭击现场的时间只比休斯特晚了半个小时。在他接到袭击的消息后,自己的第一反应是马厩里上千头马匹。然而,等他赶到马厩发现只剩下200匹伤痕累累的残马时,自己几乎就要晕到在地。那些可都是上等的西班牙纯种马啊!方索托在悲哀,这些都是用金币圈养的宝贝,连士兵们都不得随便鞭策它们。可现在… 火炮库的毁灭与粮仓化为乌有,方索托并不在乎,那是法国叛军的财产,但眼前损失的数百战马,却是自己无法挽回。几分钟后,一件更让他恼火的事情发生了,那是他察觉到值勤的圣马丁上尉骑兵连居然集体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集体叛逃,投奔法国共和军的怀抱。对于这种愤怒,方索托不敢宣泄出来,一是怕了丢西班牙人的面子,二是怕恼羞成怒的休斯特伯爵对自己不利。只好在心里诅咒着该死的圣马丁还有他的骑兵连,发誓等回国之后,一定要将他们的亲属以叛国罪,统统送上绞刑架。 没等前两类愤怒平息,方索托同样接到了自己人的密报,说科尔曼少尉借用了马厩的战马出去后,至今没有返回营地。听到这个消息,方索托立刻昏厥过去,等他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下令所有西班牙骑兵(不,现在应该叫步兵了)全部出动,四处搜寻少尉的下落。火yao库化为灰烬,数百头纯种马损失与骑兵连的集体叛逃,这些不幸的消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科尔曼少尉的无端失踪更令他恐惧的了。因为科尔曼少尉不是别人,正是西班牙国王的… 贝尼埃神甫也赶来了,同样显露着愤怒表情,不过那只是表面的装模做样而已。神甫可在心里笑开了花,安德鲁将军的队伍真可谓是神出鬼没,几个小时的工夫全部干掉了休斯特的一半粮食储备,还有所有的火炮以及西班牙人大部分战马。厉害。厉害!失去了战马与火炮的休斯特叛军即使是拥有数万之众,又如何能在正面战场上获得胜利,神甫现在担心的是即将到来的两军决战中,安德鲁不要有太多的杀戮,毕竟都是法国人打法国人自己。自己与安德鲁的合作到目前看来,是个不错的明智选择。 当然了,没有自己派遣天使的协助,他们也无法单独完成这个任务,至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连个伤亡都没有。神甫也在心里为自己的决策感到欣慰,那是在今天凌晨,他的手下为又他带了一个神秘客人,缪拉中校。这位土伦军团的援助指挥官告诉神甫,自己遵照安德鲁将军的命令,在天使们的帮助下,已率领2000人的精锐部队秘密潜伏在某个森林中,愿意随时听从贝尼埃神甫的调遣,协同绞杀叛军。而一个多小时的简短会晤,为双方未来的协同作战提供了有力保障, 下午时分,一封情报同时送到三人的手中:拉罗什城内的共和国军,已在昨日全部放弃了该城,现向布列塔尼平原方向转移并布防。 休斯特开始还不相信,刚刚获得胜利的共和军哪会主动让出拉罗什城,这座坚固的堡垒。倒是把报信的人痛打了一顿,直到第二个,第三个回报后,他才将信将疑,随即点齐人马,冲到拉罗什城城内。 进城的叛军士兵都显得异常兴奋,他们终于“占领”了一座城市,再不用待在阴暗潮湿的森林里,连自己的小弟弟都快发霉。然而,兴奋了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失望了,眼前的拉罗什城除了一些孤零零的古老建筑,连个值钱的玩意都找不到,传说中教堂内的各类财宝都空无一物,只留下一排排用于祈祷的破旧座椅。食物也没有,找出一点面包粉就是新奇的宝贝,因为在上午时分,总头领休斯特宣布所有叛军士兵食粮每日减半,冲到城内的叛军,一没食物,二没财宝,纷纷叫嚷了起来,几分钟后,演变为骚动,继而开始冲击自己的军需运输队。 还是休斯特及时派亲信镇压,打死了数十个带头闹事的骨干份子,才没让士兵们暴乱的事态继续扩展下去。但也惹来无穷的麻烦,士兵们在叫嚷,军官们也同时在抱怨总头领曾经许诺的空头支票,只是恐惧于休斯特的权威与残忍而没有显露出来。他们三、五成群偷偷的围在一起议论,天使们也一旁或是暗地里积极参与,不断挑拨与总头目的关系,瓦解他们的士气。即使是休斯特的嫡系亲信同样不满,没有获得食物与财物的他们,强烈要求休斯特继续追击旺代军团的残军,把那些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夺过来。 占领拉罗什城后的前两天,休斯特整日是在部下们的争吵声中度过。休斯特并非平庸之辈,突如其来的一次袭击让他丧失了进攻拉罗什城的资本,而一场莫名其妙的胜利却又让他获得一座空城。休斯特开始怀疑整件事情都是刻意的安排,是个无形的陷阱,由不得他不上钩。 据斥候来报,安德鲁的部队全部布防在法考山脉山口与布列塔尼平原的一带,若是继续攻击,没有火炮掩护的士兵们很难突破共和军的防线,一不小心就将是场屠杀;若是坚守拉罗什城,他的军队就将没有食物与弹药补给,用不了几天共和国的大军就会合围过来,死得更加难看;若是重新回到森林,军官与士兵们一定不愿意,因为食物与士气的问题,自己辛苦拉扯出来的部队就将化整为零,四下逃窜躲避共和军的围剿。 怎么办,怎么办!苦恼的休斯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要用尽全身的气力要把它们连根拔起。继续进攻,城市放手,还是回到森林?休斯特不停的追问自己,但始终得不到答案,直到方索托上校的再度拜访。 方索托来访的目的很简单,开门见山的就是要求休斯特继续进攻,向着布列塔尼平原方向进攻,一直打通海上补给通道为止。 他怂恿着休斯特,说道:“伯爵大人,在布列塔尼,您的家乡,您可以再召集五万,不,是十万大军。只要您的军队接触到比斯开湾,西班牙舰队的援助就会源源不断提供给您和您的军队,” 听着西班牙人天花乱坠的言辞表达,休斯特一点也提不起精神,到了最后,他不耐烦地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扔到地上,大声的吼道:“该死的西班牙鬼子,难道你想让我的人白白送死吗?你告诉我,你的那个守备马厩与火炮库的骑兵连跑到哪里去了?嘿嘿,不说,好,我告诉你,他们全部跑到共和军那里去了,在那个东方撒旦的麾下效力,而你,我的西班牙上校,你是否也准备把我的头颅送给共和派呢!”说道最后,越发气愤的休斯特干脆抽出了自己的短枪,对着方索托的太阳穴,脸上露出狰狞无比的面孔。 被人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方索托倒没有线路出丝毫惊慌与求饶,他只是冷静的告诉休斯特,即使休斯特现在不杀他,方索托也无法活着回到西班牙。因为几天前,在那场偷袭中,由于自己的骑兵连的集体叛变导致科尔曼少尉失踪,现在可以断定少尉落入安德鲁的手中。而那个少尉不是别人,正是卡洛斯四世的私生女,刚刚获得殿下称号的索菲娅公主,并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西班牙女王的索菲娅公主。如果休斯特此时能发兵营救公主殿下,整个西班牙王室都将非常感谢伯爵大人的英勇举措,必定顷其国力援助法国旺代的*和国军。 “你说的都是事实吗?”休斯特慢慢地放下了枪,因为他也听说过这个刁蛮无比的索菲娅公主是卡洛斯四世的私生女,也是他的第一个儿女,由于玛丽亚王后所生的几个子女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王国丈夫的亲生骨肉,倒是玛丽亚王后无意间喜欢上那个索菲娅公主,还主动要求国王给予其殿下的称呼,让她成为国王陛下的大公主殿下。可索菲娅公主却在不久后,偷偷离开了王宫,至今下落不明。 “绝对事实,我可以向上帝起誓。”按照西班牙贵族的传统,一个贵族对上帝的起誓比起任何保证都要有效。 “让我想想吧!”休斯特挥挥手,将方索托请了出来,独自留在房间里发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公主日记 从自己懂事的时候起,我就被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西班牙王室贵族,秘密送到马德里近郊的一家修道院。在那里除了麽麽,还是麽麽,修道院里的钟声永远是那么的单调,枯燥与乏味,每日的功课就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赞美与颂扬上帝,朗诵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我不喜欢这样,喜欢好动的我时常跑到修道院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和蔼的阳光,偶尔也会坐在草地上读本小说,如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但我最喜欢的就是附近的小村子里玩耍,倒不是找些与我同龄的女孩子,而是男孩子们一起,和他们一起学习骑马,学习打架,甚至学习如何使用枪械,到树林里捕捉各种动物。 显然,院长麽麽很不喜欢我的言行举止,她总让我到上帝的十字架前忏悔,希望仁慈的上帝能原谅我的卤莽与无知。上帝是那么的伟大、仁慈,而且是无所不能吗?我不认为,至少上帝不能给我带来母亲的重生,他总是把贫困与疾病带给那些真正需要爱抚的人们,就象我的母亲,可怜的母亲。所以,我从来不信仰上帝,即使在严肃无比的院长麽麽面前,我也敢如此顶撞。 于是,我时常被院长麽麽关到修道院里,那个最黑暗最恐怖的小房间惩戒数日。开始我还很不习惯,有些害怕,那是小房间有老鼠,但到后来,日子长了,去的次数多了,我却与老鼠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因为院长麽麽几天不给我饭吃,我会感到很饿,老鼠们就常常会为我偷来几个鸡蛋。我真想不通,它们是如何办到的? 世上还是有好人,一个同情我的老麽麽偷偷写了一封信,把我在修道院的悲惨遭遇报告给了西班牙国王,国王?不,我或许应该叫他爷爷。于是,没过多久,爷爷把我从修道院里接了出来,送到桑切斯公爵,一个显贵的王室贵族家里寄养。 记得当时我刚满13岁,也是在那年,1789年,我的爷爷,那位仁慈的西班牙国王去了天国,所有人都是怎么说的,而一个据说是我亲生父亲的家伙登上了王位。 从那年开始,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所谓幸福开始萦绕在我周围。和蔼的面容,豪华的闺房,漂亮的花园,与无数的佣人…统统这些都因为我是王国上位者的私生女,但由于但缺少朋友,所以我并不太高兴,而唯一的可让自己满意的是,我拥有了自己的爱马,火枪,配剑,还有看不完的书。 在公爵的私家别墅里,我总是喜欢纵马奔驰,要求侍卫们教导自己击剑,还有射击。那个时候,真是玩疯了,连读书的时间都没有安排。直到有一天,我又看见了一本小说,名字是叫《在红色的小楼上做梦》,很有意思的名字,是遥远的东方人写的,据说是本禁书,不准在清国刻板发售。一个在东方做生意的西班牙商人把它的中文版本带到了马德里,又有一个好事的西班牙文人把它翻译成了本国文字,准备想在马德里卖书,可惜没有人想看,更没有人想买东方人写的小说,所以当他翻译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再继续了。但我喜欢,为了继续看完这本书,我恳求了三天,才让公爵帮自己请来一个在澳门长大的葡萄牙神甫,教我学习东方语言,应该叫汉语吧。整整3年,我终于看完了那本书,似乎书的名字应该改为《红楼梦》,感觉更为恰当些。 看完这本书后,我就有些多愁善感,终日开始陶醉于书中的凄美爱情故事当中,很少在骑马打猎,就少了些先前好动的性格。书中描写的那些美好的事物,是多么让我向往啊,于是,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就是想与一个真正的东方人,是中国人见见面,和他一起探讨书中的情节,还有他们国家的历史,以及一切我所关心的东西。但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在整个西班牙,发现不了一个中国人,到是有几个类似黑奴的东方人,那些人都是一脸的奴才样,一见到我就点头哈腰,我很不喜欢看到他们。 一眨眼,就是5年过去了,我有了18岁,是个大姑娘了。从明镜中,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我,俏丽的容貌,优美的身材与乌黑的长发,呵呵,自己赞叹自己的感觉很好。在我生日的那天,生我的西班牙国王带着他的王后,参加了我的生日舞会。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玛丽亚王后居然喜欢上我,据别人说她是喜欢我的相貌,而讨厌自己的子女。她要求国王接受我为陛下的大女儿的事实,还积极策封我为西班牙的大公主殿下,更想把我接到王宫中居住,但我拒绝了。因为,烦恼开始在我身边围绕。 无数个狂蜂浪蝶整日纠缠着我,在我面前朗诵一些狗屁不通的诗歌,或是象疯狗一样相互撕咬着,只是为了博取我的一笑,其实我是在鄙视他们。我很厌倦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倒是一个从法国流传过来的诗歌更让我着迷,诗歌的名字叫《爱情与自由》。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诗歌很短,朴实无华,但意境很高,连很多自由派贵族都在传诵。让我新奇的是,写诗的人还是个正统的东方人,一个在法国统帅着千军万马,获得过辉煌胜利的将军,安德鲁。 安德鲁,刚强与正直的含义。很多保守派贵族骂他是邪恶的侩子手,黄皮肤撒旦,等等等等,诸多难听的词句,但我却非常向往,看我看来,他可是比那些喜欢涂脂粉粉,头呆假发,夸夸其谈的所谓袭贵族们要强上1000倍。所以,我就又有了一种想法或叫冲动,想跑到法国去见见那个神奇的山岳将军, 明去不太可能,王室一定不会同意我的请求,因为他们的一个远亲,冈萨雷斯将军在土伦战役中死于安德鲁将军的手上。所以我只好在暗地里做手脚了,当方索托上校和他骑兵团在法国旺代地区参与叛乱时,安德鲁被法国最高当局任命为共和国军旺代军团的新任司令官,我知道机会来了。在一次,王国贵族们为法国叛军们运送补给的过程中,我化装为一个少尉军官,跳上了一艘运输舰,并就此来到了法国旺代,专程等候安德鲁的到来。 不想,我逃跑的行踪还是让桑切斯公爵发现了,善良的公爵倒没有为难我,只是书信一封,委托方索托上校,全权负责我的安全。于是在旺代,我又重新被西班牙的卫兵们严实的包围起来,失去了行动的自由。不过,有一天,我听到了圣马丁上尉准备密谋叛逃革命法国的消息,我就威胁他,让他也把我带到安德鲁那边,为此,我还要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上尉很守信用,真的把我带到法国旺代军团的大本营,只是他用麻袋把我驮在马背上,一路上感觉很不舒服。我知道他是乘机在报复我,不过,我不介意。 从潮湿的森林里跑到寒冷的平原,我却非常开心。呵呵,当然开心了,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安德鲁将军,或者叫他黄皮肤撒旦也行。 安德鲁他的确是个地道的中国人,个头很高,但没有马德里商人所说的男人辫,头发非常短,只从帽沿里露出少许,相貌很是英俊潇洒,带着淡淡忧郁彩色的黑眼睛,再配合着他那得体的蓝色将军制服,真是迷人死了。 只是,只是有点奇怪的是,刚刚是忧郁,当他一见到我,听到圣马丁上尉介绍我的来历时,眼睛里开始冒出类似金光色彩,我开始还以为他同那些西班牙贵族们一样,沉迷于女色,只看中我的相貌。然而,安德鲁在随后自言自语的表达中,我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恩,这个西班牙小妹妹长的真是不错,当我老婆足够了,可惜,她是西班牙的大公主, … 嘿嘿,或许,她很值钱,非常值钱,让我算算,西班牙王室准备花多少金币来赎人。 … 50万太少,真对不起观众;100万似乎可以,但我不满足;就是200万金法郎了,不二价!嘿嘿 … 不对,不对,她可是自己来我到军营的,那样做似乎很不厚道。管她的,自己眼前这个美女傻嘻嘻,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的,说不定还会帮我数钱呢,哈哈! … 就这么办了,我要赶紧给西班牙国王写信,要求她的父亲拿金山银海来换取高贵公主的自由。 … 哈哈,以革命的名义,我又发财了,讴歌上帝,赞美撒旦。 …” 呸,他以为自己说汉语,旁人就无法理解,真不幸,我懂中文,可以算是比较熟练。他的原文被我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领会在心里。这时,我才明白,无耻的安德鲁,他把我当做金库来看待了。不过,我没有揭穿,因为我想看他的下一步表演。不知道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圣马丁上尉给他说了些什么,我在旺代军团是完全自由的,除了不准我离开军营半步。 他当我是什么人了!没有任何人敢限制我的自由,我当然要愤怒了,立刻冲到他的营帐中,想要与他理论。可刚走进两步,仅骂了三句,不料,却一头撞到他在洗澡。该死的家伙,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喜欢洗澡,比起爱美的女人而言,他保持每天在淋浴。还有,洗澡就是洗澡嘛,何必要把全身脱得光光的洗。 那个时候的情形的确是非常尴尬,在返回自己营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蓝色士兵都在指点着我,暗地笑话着我什么,当然话题中也少不了他们的将军。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害羞的不敢走出营帐。第二天的时候,我却意外的发现,安德鲁居然比我更加恐惧,每当他老远看见我的时候,就早早闪避到一边,脸上还有些红润。呵呵,这就是法国士兵们传诵的英勇无比的山岳将军,真是好笑。 话有说回来,那个安德鲁倒也有几分本领,所有的士兵与军官们都十分敬畏他,这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安德鲁每到一处,都能赢得阵阵欢呼与喝彩,他时常跑到前线与士兵们一起构筑防御工事,他能准确的叫出所有部下的名字,他还能与士兵同甘共苦,在战壕里一同啃下难咽的黑面包,再喝一口水,却把蜂蜜与肉粥给那些体弱多病的难民。在晚上,他还经常爬起来巡夜,检查士兵们的就寝状况。恩,算个不错的将军,比我见到的西班牙将军都厉害。 我又想见他了,但他总是不给我见面的机会。 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于是我用自己苦练了3年的汉语,喊了他一声安德鲁将军的中文名字后,他才回过头,惊奇无比楞了半天,并让我再度走进他的营帐。 刚一到营帐,他就劈头的问我,那天他在营帐里嘀咕的话,问我是否全部听明白了。我当然很诚实,于是诚恳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可怜的将军,居然准备嚎嚎大哭起来,看着他那极度夸张的表演,我笑了,笑的很恬美,恩,这是自我感觉。好不容易,他结束了他那赋有渲染力表情,开始与我面对面的认真交谈。 随后的话题进行的很轻松了,当我告诉他我拜读过《红楼梦》一书的时候,他那再次运用难以描述的表情,几乎可以与马德里的大戏台上表演的小丑相媲美。过了很长时间,他恢复正常,在我的要求下,他很认真地向我讲解了一些自己有关《红楼梦》书中的疑问。接着,他又开始为我介绍中国的历史与景致,还有很多,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例如,有一座可以连接巴黎到马德里的很长的长城,辉煌无比的皇家宫殿,还有万里长江上的千年古楼,黄鹤楼。不过,我最干兴趣的是他自己创作的诗歌。可当我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英勇的安德鲁却又象小女孩一般害羞起来,始终不愿为我朗诵一首。但了最后,我使用了自己惯用的手段,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将向所有人宣扬安德鲁将军内心的罪恶勾当,被逼无奈的他,按照我的要求当场为我吟诵了一首爱情诗歌。呵呵,这是我的建议,强烈建议。 爱就是火 …… 是爱,就无所谓卑下, 即使这爱来自最微贱的:那微贱的生灵 献爱给上帝,宽宏的上帝接受了它 又回赐给它爱。我那迸发的热情 就象道光,通过我这陋质,昭示了 爱的大手笔怎样给造物润色。 如果你定要爱我, 为爱情而爱吧,如果你定要爱我, 让你的爱不要为了什么! 不要说:“我爱她美貌出众, 我爱她温柔的语调和笑容, 因为她的癖好和我的一样, 它会教日子过得愉快和安祥”亲爱的, 由于这一切都可以改变, 为了这一切的爱也会时过情迁。 我是怎样的爱你 …… 感谢上帝,赞美上帝,这可是我一生中,听到最美的爱情诗歌。他不是在吟诵诗歌,还是在表达情感,那抑扬顿挫的声调,流光异彩的眼神,又一次让我如痴如醉。等他念完所有的章节,等待他自己回味诗意的时候,乘这几秒种的时间,我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偷偷地吻了他一下,羞红着脸飞快跑出帐篷,留下那个傻呆呆的家伙一个人在里面。 似乎,很多人开始关心我与他们将军的事情,流言蜚语传的特别快,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在说:“安德鲁喜欢上了西班牙大公主,试图在自己的营帐内强奸她,结果,被好武的大公主殿下痛殴了一顿,从此不敢出来见人。”等等。 在所有传言中,我始终是受害者,所以我很坦然,并不害怕什么,倒是其他的军士们望我眼神变化了许多,先前是渴望,后是怜惜,再是崇敬。崇敬我什么?哦,他们把我当作是司令官的女人了。真可惜,我不是,至少他还没有碰我一根手指头,而且,他也有了未婚妻,还在巴黎眼巴巴的等着他。 日记写到这里,我感觉有些累了。好多天的没有写的日记居然在一个晚上完成,真是件辛苦的事情。唉,还有更不好的消息,明天,旺代的叛军要进攻这里,据说有5万多人,但安德鲁似乎并不担心,一直在保持平常心态与士兵说话聊天,谈笑风生,只是不再见我,就象老鼠见到猫一般。 打仗终归是件不愉快的事情,这是男人间的私欲,我不喜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开花弹 安德鲁在布列塔尼平原上的防守可谓是固若金汤。 大本营对面的法考山脉山口两端仅是300米不到的出口,一走出森林,眼前就是一片向上爬升的广袤平原。前进大约1000米的位置,旺代军团的士兵们花了1天时间构筑了一条囊括整个山口的弧形防御阵地,阵地前沿挖有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当进攻的叛军从壕沟里费力的爬出来时,他们将直对50米开外另一道坚固胸墙,而这个距离正好是滑膛枪手最佳的射击位置。在此之前,冲锋的叛军们必须头顶20多门火炮的持续威胁。为了让视野更为开阔些,司令官下令天使们组织大批有气力的难民,将阵地前方所有的树木统统砍掉,并集体堆放在指定位置,安德鲁还叫士兵们在上面淋上一些易燃的油脂。 原先他还考虑是否需要采取什么方式来遮掩其防御工事,但现在已完全没有必要,一切行为都公开化了,那都是拜索菲娅公主所赐。由于这位西班牙公主的到来(在叛军眼中或许是被叛逃的圣马丁上尉胁从至旺代军团),休斯特不得不孤注一掷,在缺乏火炮的支援下,冒险进攻严阵以待的共和国军。在他们看来,5万对1万,兵力相差5倍有余,一定还有翻盘获胜的可能。因为粮食匮乏,必须在段时间内打开与比斯开湾的运输通道,好让西班牙海军舰队上的各类补给物质顺利运抵叛军手中。时间必须越快越好,否则,西班牙王室很可能与拥有人质的安德鲁达成某种妥协,而出卖叛军利益。 更何况,安德鲁手上还掌握着大批财宝,与山岳同样贪婪的在休斯特在反复考虑几天后,终于做出了准备进攻共和国军的决断。时间是3月31日(明天)凌晨2点,偷袭。 在休斯特向叛军各个头目下达偷袭命令的2个小时后,安德鲁便在自己的营帐内收到了对手作战部署的绝密文件。安德鲁随即通知军团里的中高级军官10分钟后召开战前的军事议会,他将刚刚获悉的叛军作战计划交给军官们传阅。从军官们的反应中,安德鲁看得出来,自己的部下对此次会战信心十足,全然没有撤退前的沮丧与怨言,甚至还有一名少尉在对自己的同僚们谈论胜之不武的话题。 安德鲁皱了皱头,显然他并喜欢这种乐观过头的论调。将军以调侃的语气对着众人问道:“军官公民们,从大家丰富的表情中,我看到了诸位对胜利的渴望。呵呵,我也是。胜利不难,应该说是很简单,就有些缺乏些内涵,少了点壮丽的色彩。我建议,军团放弃火炮支援与阵地防御,同叛军们打场英勇的正面战。如何?” 听到司令官的提议,内克少校是听出了某些讥讽的味道,不在表态之内外,其他旺代军团原来的军官们居然纷纷点头赞同。他们都渴望着以一抵六,与叛军们打场轰轰烈烈的正面交战以洗刷往日的耻辱。只是他们感觉有点纳闷的是,正直的夏德中校以及英勇的达武旅长却是三缄其口,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终保持缄默,还有他俩的脸上同样挂着一种神秘表情,让人琢磨不定。 安德鲁看着手下一群可爱的傻瓜,有点哭笑不得。几天前,还当自己下令放弃拉罗什城要塞,退守布列塔尼平原时,其中就有很多人竭力反对过,理由是惟有坚固的堡垒工事才能抵御五倍以上叛军的进攻。现在,他们知道眼前的叛军缺少食物,又没了火炮,且士气大落,就开始为自己壮胆,试图以骑士间的战斗,冠冕堂皇地来结束这场战争。 真亏他们想得出,居然同意在夜间用一万对五万与敌交战,即使是获得胜利,自身的伤亡也将是高得惊人。安德鲁可不想因为要保持他爱兵的好习惯(每到战斗结束,这位指挥官都要假惺惺地跑到伤兵们中间进行些任务式的慰问,并亲自他们上药),而累死在战地医院里。更何况,抚恤金多了,好财的安德鲁将军的口袋中金币又要少上许多。 唉,黑火yao时代的战术思想怎么如此因循守旧。难怪屡战屡败,只会偷鸡摸狗的普鲁士陆军少将,卡尔.冯.克劳斯威茨写了本漏洞百出的《战争论》,就被全欧美的军事家们奉为艺术战争的经典。这种渲染“战争本身要求无限制地使用暴力”学说的古典战略论至今还在大行其道,却不知在二千多年前,中国的孙武元帅就明确指出“兵者,诡道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达到最高的战争效能,这从来都是安德鲁所要考虑的第一要素,哪怕为此会严重损害自己的形象也再所不惜,按照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来解释就是“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我就是胜利者!”可惜,除了还挂着副官头衔的达武尚能理解自己的战争思想外,其他的人要么荒唐无比的提些建议,要么盲目的相信自己而无所适从。 本想借军事会议的时机摆脱刁蛮公主的骚扰,却让自己没了好心情。索然无味之下的安德鲁挥了挥手,让达武替代他做未来的战斗部署,自己则跑到外面溜达,逍遥快活去了。 出了司令部的营帐还没走上几步,心有所虑的安德鲁叫来身边一个侍卫,吩咐他到索菲娅公主的住所查探一番,以防自己在路途中撞见那个难缠的女人。5分钟后,侍卫回报,索菲娅公主仍在午睡,听别人说是她昨夜写字太晚的缘故。 写字,是日记吧。嘿嘿,偷看女孩子的日记本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就如同我在中学时代的那样。安德鲁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无耻的奸笑,全然忘记身边还站着几个喜欢打听将军隐私,作为茶余饭后无聊吹嘘的家伙。天知道,一顿晚饭过后,又将有无数个有关将军与公主的艳情故事,即将新鲜出炉。 主要炮兵阵地设置在战场中间的山头上,共配置有10门大口径火炮,发射24磅、16磅炮弹的各有3门到7门,这些火炮借助其高度优势,炮弹能覆盖叛军将会进攻的各个角落。其余的4到8磅的小口径火炮有16门,因为射程较近就分散在其他左右2个炮兵阵地中,近距离杀伤敌人。 当安德鲁走到中央炮兵阵地的时候,发现阵地工事早已建筑完成,山头对面的平原上,二十多个炮手正在明日的战场上测量着火炮发射标尺,每相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一个显眼标致,为夜晚的火炮发射提供准确的参考物。 “安德鲁将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德鲁回头一望,原来是老朋友拉瓦席跑了过来。 安德鲁笑呵呵地迎接上去,却发现拉瓦席脸上又消瘦了许多,看着他那黑忽忽的双手上粘满了火yao,相信是多日操劳的结果,于是关切的问道:“我的朋友,又有什么惊喜的事情想要告诉安德鲁。” “废话,当然有了!本想请人去叫你,不料你自己过来。正好,正好!”冲过来的拉瓦席话没说完就一把拽着安德鲁,气喘吁吁地再度折返回临时弹药库。可怜的安德鲁却在叹息自己干净异常的白色手套被他人弄脏,心疼不已。 拉瓦席叫人搬来一枚24磅的炮弹放在将军面前。这是一个圆滚滚,黑忽忽的重家伙,安德鲁乍一眼看上去,与其他炮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弹身的某个位置上开一处深孔,孔很小。 “这是什么玩意?”安德鲁新奇的摆弄着,顺手提了提,发现炮弹并非实心,有点类似葡萄弹,但比葡萄弹要重得多。 拉瓦席也不吭声,随手掏出一根细长的导火索,轻轻地插入弹身上的小孔,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开花弹,我的将军!这就是你想要的开花弹,目前装备能在24磅与16磅的火炮上,其有效射程同实心弹一样,可达1500米之远;相信持续发射50发炮弹以上却不炸膛,而且弹体爆炸的时间可以任意掌握,方式就是这根长短不一的导火索,恩也叫引线。只是…” “开花弹?哈哈哈,我亲爱的拉瓦席总监,你总是能为我带来意外的惊喜。”兴奋的安德鲁几乎要跳起来庆贺一番,不假思索地打断了拉瓦席的话语,只顾及自己的快乐。 早在进入拉罗什城之前,安德鲁就曾要求拉瓦席为自己研制一种可以发射出去后,能够按照时间要求自行爆裂的开花弹,以便射杀做密集阵型排列的敌人。而这种开花弹不同于先前的葡萄弹,虽然葡萄弹在发射后也可自爆为无数弹片,但它射程太近,在平地上只能打击40米以内的近距离敌人,弹体一出炮膛就四下裂开,无法掌握与控制其爆炸时间,更可怕的是一旦发射次数过多,就有炸膛的可能。 早在奥利乌尔河谷平原的那场战斗中,就是因为葡萄弹的巨大威力,阻止了河谷平原上被围困的联军攀爬山坡的企图,确保了来复枪连的安全。同时也由于葡萄弹的副作用,在整个战斗结束时,至少6门火炮出现炸膛事故,百百损失了20多位优秀炮手。对此,安德鲁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希望能研制一种射程远、安全高效、且能控制爆炸时间的开花弹。 安德鲁清楚的记得开花弹本是在1803年,由英国炮兵军官,亨利.拖拉普耐发明的“榴霰弹”。这种弹不像以往的葡萄弹那样一出炮口即飞散开来,而是被装在一个空心弹壳内,弹壳内同时装有爆zha药,并且装有一个可保证在目标上空准时起爆的时间引信,兼有霰弹和爆炸弹双重性能,更重要的是,由于时间引信(导火索)这一关键性技术部件,克服了以往爆炸弹因药捻长度难以掌握所致早炸或迟炸的缺点,以此可以被装入长管重炮的膛底,而不是只能被置于炮口以短管炮发射,于是便可以具有与球形实心弹相同的射程。 历史事件记忆的很清楚,但要去研制这种榴霰弹,却是难上加难,安德鲁询问了土伦军团军械所的所有工程师,但大家都一口咬定现阶段不可能实施。走投无路的安德鲁甚至计划好了想要派人去英国,绑架那位炮兵上尉,亨利.拖拉普耐。只是到了后来,有个负责后勤保障的中尉自告奋勇地向安德鲁建议,原在巴黎的火yao总监,拉瓦席就曾提出过类似开花弹的解决方式,而且着手研制过相当一段时间,但后因拉瓦席主动投狱自首,整个计划被无限期搁置下来。 得知这一好消息的安德鲁,一回到巴黎就请求巴拉斯开释拉瓦席,还谎称拉瓦席掌握着包税商人团体的秘密资金,为此,安德鲁还向自己的岳父欠下了数十万金法郎债务。每每想到这里,安德鲁的心就仿佛象被刀割一般难受。好在眼前的拉瓦席没有辜负自己的厚望,提前十年,在英国上尉之前就研制出来可以用于实战效果的开花弹。 “物有所值,物有所值!”安德鲁在心中连连赞道,不是为别人,是为他自己当初的正确选择。等他再次向上抬望拉瓦席的时候,却发现后者一脸的不悦。郁闷了好一会的安德鲁才恍然大悟,眼前的拉瓦席很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讲话,这倒是所有科学家的老毛病。 安德鲁急忙起身向拉瓦席道歉,拉瓦席才接着说道:“只是填充火yao的威力太小,爆炸释放的能量导致弹片的破坏力无法形成非常有效的威胁,除非,除非研制出将军之前说的大威力火yao,好象是叫梯恩梯,或是黄色火yao?” “梯恩梯?”安德鲁内心苦笑一声。他心想自己除了知晓些各种火yao的名词,诸如硝化棉、硝化纤维、*、苦味酸、梯恩梯(*)、黄色火yao与旋风zha药等等之类东东,至于要如何研制,提取填充与安全运输,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其实在中学的化学课本里,也曾详细介绍过梯恩梯的制造方式,可惜,安德鲁(赵凯)属于文科,非高考科目他倒没有怎么重视。如今好了,一问三不知,现在的安德鲁真想跑回去抱个超级笔记本再来,好让眼前那个喜欢提问的化学家满足个够。 在内心可以自我抱怨,但在别人面前,好面子的安德鲁不愿意过多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干咳了几句接着说道:“好的,高爆zha药的问题以后再谈,先说说你研制的开花弹的具体威力。” “恩,我们曾作做实弹射击,实验牺牲品是我们抓来的数百头野山羊。前后实验过10次,有6次开花弹能按照时间设置在50只密集排列的羊群头上1到5米处爆炸。平均结果显示,仅有4只羊当场被炸死,15只受到严重伤害,大部分都只是轻伤或是没有损伤。将军需要现场再测试一遍吗?”拉瓦席只是个知恩图报的科学家,全力完成安德鲁将军所有的要求是他觉得应尽的义务,由于自己的发明而导致多少人丧命,他没有多加考虑。毕竟拉瓦席早年也曾在军营里待过,他更知道威力强大的武器,才能挽救己方士兵的生命。战争是残酷的,仅此而已。 “威力够了,足够了,我的朋友!再度测试嘛,根本没必须。你做事,我放心!”安德鲁又用他的习惯动作,拍了拍化学家的肩膀,却不知自己这一用力过猛的卤莽举动,打得拉瓦席龇牙咧嘴,疼了半天。安德鲁察觉到拉瓦席的怪样,嬉皮笑脸地赶忙做着事后的补救工作。 “那些叛军都是法国人,以后的法国公民。少些伤亡,多些威慑才是王道。呵呵!真抱歉,我的朋友,安德鲁太高兴了。” “好了,将军,看在上帝的份上,以后请你下手轻点。”拉瓦席揉着肩膀,轻声地抱怨道。 “一定,一定。哦,弹药充足吗?” “开花弹共有1000余发,可以确保主炮兵阵地里的所有大口径火炮持续发射100发以上,左右炮兵阵地里仍是葡萄弹,数量众多,不过都是经过我改良过的,相信炸膛的几率会小上许多。” “燃烧弹呢?” “这个更简单,无非在发射前,用加热到足够温度的实心弹就可以充当,只是要打准那些用于夜间照明的木材堆,虽然预先反复测量过具体标尺,但仍需要多浪费些弹药。” …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夜幕降临,安德鲁才赶紧结束话题,赶回司令部准备几个时侯后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战斗在子夜(1) 有了榴霰弹,这是一个好兆头,恩,一定还有会有更多,更好的武器装备,提前是要为火炮安置好口粮。虽然安德鲁不晓得如何制造那些高爆zha药,但对于它们的历史,七七八八还记得一点。 *等安全高效zha药的制造太过复杂,即使自己拿着全套药方,也不一定在18世纪的法国能找到抓药的地方,可惜,可惜;*似乎是在1846年,由意大利化学家提炼出的极不稳定的zha药物,相信也只有像诺贝尔那样喜欢玩命的家伙才能驯服它,难过,难过;剧毒苦味酸到是出现了,是1771年由英国的p-沃尔夫首先合成。这种黄色结晶体,最初是作为黄色染料使用,直到1885年法国军队用它填炮弹之后,才在军事上得到应用。*的名称便由此而来(苦味酸是一种猛zha药,在19世纪末使用非常广泛);有了填充zha药就必须要有好的起爆药,说白了就是雷管。应该可以用雷汞了,这个东西也在1779年出现,由英国化学家e-霍华德发明。(雷汞是一种起爆药,它用于配制火帽击发药和针刺药,也可用于装填爆破用的雷管) “该死的,在这个时代发明能用的zha药那些混蛋怎么都是英国佬。”安德鲁想到这里有点忿忿不平,难道真让自己派人去绑架一大批英国科学家。 “那是在白日做梦,大英帝国的舰队可不是吃干饭的!更何况,现在的英国人太团结了,那些学者同样爱他们的英王陛下。”安德鲁立刻在心里全盘否定,盘算着应该仿效抗日战争时期,土八路们在太行山区自己制造弹药库,但前提是需要人才,特别是化学家与军械工程师。 能让拉瓦席如此人物为自己卖命,安德鲁相信自己在梦中也乐得合不拢嘴,这根本不够。安德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能回忆现在的法国还有那些实用的科学家, 盖.吕萨克?他在物理上的成就远远高于化学,让世人记得他的事迹,却是他同法国物理学家彼欧,利用气球到高空爽了一大把。唉,这个小弟弟,现在只有15岁。在1794年的今天,还不如找他在巴黎工业学校的导师,化学家贝托雷(1748-1822)。 嘿嘿,还有拉格朗日(1736-1813)、拉普拉斯(1749-1827)这两个数学家,正直壮年,可以大大地利用;超级大牛人,安培(1775-1836)虽是个物理学家,但他在化学上的贡献也不低,好宝贝啊;数学家蒙日(1746-1818)出任过海军部长;化学家克鲁阿担任了火yao局长,连自己未曾蒙面的上司,陆军部长卡尔诺将军也是个著名的数学家。 哈哈,不少了,回头让拉瓦席写帮把我拉拢些不得意的人才。恩,还有犹太人技师,这是老管家的工作。其他国家里有用的科学家同时要收集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这里的安德鲁又兴奋开来,乱哼着小调,急冲冲地往前冲,不想自己却鬼使神差的走到索菲娅公主的营帐附近。当他发现这一错误想要扭头就跑时,却已太完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安德鲁。 “站住,你刚才哼的什么曲子?”索菲娅公主掀开帐帘,钻了出来,毫不客气的问道。 “马塞曲!”安德鲁条件反射式立刻回答道。身后的侍卫反应机敏,两秒中内躲避到某种阴暗角落。本想逃跑的安德鲁将军,此时的两脚却原地不动,那是他忽然发现西班牙公主与往日与众不同的美丽。 刚刚沐浴过的长发散发出迷人花香,配合著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实在是动人至极。一身低胸裙装,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明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发的内在美,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出浴图画。 真美!这种美会让人忘了时间的流逝,愿意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只为静静地观望她,而不忍心打扰她的宁静。安德鲁同样如此,只是他的眼睛总是盯在女人的某个部位,索菲娅公主当然看得出,却不介意更不反感,倒是她主动把胸脯挺得更高,两颗雪白的玉兔呼之欲出,如同一个小女人在可怜巴巴地期待着情人的怜悯与安抚。 “乳房是艺术,*是色情,唉,这位哥哥说的话真好!”安德鲁一边在内心赞叹眼前的美女;一边手捂口鼻,防止意外发生。心想自己要再这样被引诱,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跑啊!可双脚依然不听使唤,反而在向漂亮女人那里移动,慢慢地移动。一步,再一步,还有五步,就可以用手触摸那令人如痴如狂的尤物了。 “报告将军,达武中校请你到司令部继续主持会议。”传令官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跳了出来,不和适宜参合了一句,破坏了眼前的大好形式。 安德鲁先是高呼了万岁,那是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西班牙女人的魔力;再是不高兴地一句暗骂,“该死的混蛋,还差五步!”;接着应声回答,“知道了,中士!”最后才心有眷恋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惆怅无比的索菲娅公主孤零零地待在营帐外。 回到司令部的安德鲁将军,没再多想先前的事情,在自己的副官安排好晚上的军事行动计划后,便让卫兵们为大家送来晚饭,整个战前会议在将军的祝酒词中结束: “军官公民们,几个小时后的战斗必将结束旺代地区近两年的动乱,让我们共同努力,期待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一起祝愿法兰西永远不再有内乱发生。干杯!” “干杯!” “干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战斗在子夜(2 安德鲁与他的军官们在共进晚餐的时候,早已酒足饭饱的数万叛军在休斯特一声号令下,个个高举着火把,乌压压地冲出拉罗什城后门,浩浩荡荡地向着布列塔尼平原杀去。 为了鼓舞叛军们的士气,休斯特伯爵大人下令从当天上午起,发给所有参与作战的近五万名士兵补充于3倍平时的食物量,还将为数不多的酒水全部消耗殆尽。他同时许诺,在击败共和国军获得胜利之后,其缴获一切财物与女人都归叛军个人所有,作为总指挥的休斯特本人分文不取,一女不要。 在他向部下夸张地描述美好前景时,场下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回声,乘着酒意,无数狂热份子拥挤在一起振臂高呼: “法国国王万岁!” “伯爵大人万岁!” “杀死共和军!” “绞死安德鲁!” “金币万岁!” “女人万岁!” … 现场中甚至还有几个醉熏熏的家伙,似乎是乐混过了头,居然点了火把,兴冲冲地想要焚烧整个拉罗什城,幸好被贝尼埃神甫以及的他亲卫队及时制止。 望着这群即将走向不归路的迷途羔羊们,神甫沉默无语的在胸前为他们划了个十字,心中祷告上帝,惟有希望安德鲁能仁慈些不要有太多的杀戮。与此同时他也在为自己向上帝忏悔,因为眼前那些活生生的五万大军,到了明天又将有几个会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在休斯特带领着叛军主力离开拉罗什城之前,贝尼埃神甫主动请缨要求留守要塞,为伯爵大人放手后方城池。休斯特虽不知道贝尼埃神甫与安德鲁勾结过的阴谋,但他一直不放心贝尼埃神甫及其他在叛军中间的影响力。只是迫于形势,休斯特当场答应了贝尼埃神甫的请求,让神甫带领其万名追随者防御要塞。但休斯特却要求留守的防御部队交出所有的步枪武器给进攻部队,仅仅给贝尼埃神甫的军队留下一些木棍与刀叉之类的原始当家。这是大头领考虑,即使出现最坏的打算,他的本人及其亲信也能穿越城边的小溪,重新返回森林避难。对此,贝尼埃神甫没有异议就欣然接受。 在战场的另一端,在是夜晚11点之前,蓝色军团的所有军官与士兵都已各就各位。皎洁的月光下,步兵们收拾好背囊,擦拭完滑膛枪,检查好自己的弹药准备,便集体隐蔽在胸墙下面;炮手们最为劳累一刻也没停息,他们仍在做着战前最后准备,因为要不断加热实心弹,预备燃烧木柴之用;骑兵轻松异常,他们只是作为战场的预备队使用,夜间的战斗根本轮不上他们出马。按照预定安排,骑兵团将在天亮后军团全线反击时使用。 军官们也没闲着,两个步兵旅长达武中校与内克少校及其他们的下属军官们都待在第一线,只是借助微弱的月光穿梭往来于前沿阵地间,不断检查士兵的准备情况;夏德中校的宪兵队在难民营间与军营之间来回值勤,检查并扣留一切可疑人员,夏德中校与圣马丁上尉协同管理骑兵团事务,这是司令官的独断。就此,包括夏德中校在内的其他骑兵团军官毫无怨言,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于服从安德鲁将军任何安排,倒是圣马丁有些纳闷安德鲁将军为何如此厚待自己;司令官本人站在中央炮兵阵地,他很惬意,叫人拿了把折叠木椅坐下。旁边的炮手们在利用篝火加热炮弹,将军就借助耀眼的火光刮着自己胡子,做着他在战斗前的习惯举动。 炮手们心情有些复杂,即高兴又无奈。高兴是因为司令官能跑到自己的阵地上“视察”工作,能与最高指挥官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当然是件荣耀的事情;可又些无奈,就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关于安德鲁将军与索菲娅公主的绯闻再次有了新进展,喜好打听上司隐情的炮手们正想听听信息灵通人士的讲解,却由于当事人的来到而统统化为泡影。火炮手们很懊恼,个个沉默无语,都在心中羡慕炮台下的步兵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表言论,内心嘀咕着安德鲁将军的胡子何时刮完。 … “嘿,兄弟,听说过晚上的事情吗?”一个秃顶的中年下士对着自己旁边的青年士兵问道。 “什么事情,难道是有关战斗的最新通报?”士兵不解地问道。 “真他妈的笨死了你,如果有通报,少尉不早就告诉我们了。嘿嘿,是有关将军与公主的最新进展啊!”下士得意洋洋的说道,丝毫没有压低自己过高声调的意思。 于是,当他的话一出口,瞬间招来众人的关注。士兵们不能擅离职守,但可以耸起他们长长耳朵倾听,而且军官们并没有要求自己的部下保持绝对的安静,只要强调不要过多的高声喧哗而已,其实倒有几个军官以巡视的名义,还偷偷专程跑过来,准备下士继续着下文。 “快说!” “说啊!” “是不是将军又在调戏公主了,还是…” … 战友们的催促声反而助长了下士的嚣张气焰,他懒洋洋地抱着77式滑膛枪,背靠在胸墙边下,韵味半天方在军官们的“恐吓与威胁”下,慢吞吞地说道: “大概是晚上6、7点的时候,索菲娅公主穿了一身低胸晚装,的确是美丽之极,也就吸引了安德鲁将军用手去摸,就在司令官的双手快要接触那雪白的胸脯时,公主给了将军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哈哈,我的亲弟弟是将军的传令官,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噫,你上次不是说传令官是表兄吗?” “该死的,是你听错了,混蛋,你还想不想听。” “想,想,抱歉,请继续,大伙等着听呢?” … 安德鲁不是傻瓜,不用宪兵队专门来报告,他用屁股都能想象自己麾下的万余名士兵与军官都在或多或少的议论着自己的与西班牙公主的话题,说些寻人开心的黄色小笑话。不过,将军不介意士兵们的放肆行径,或许有点在纵容,因为他统帅的是法国军团。 熟知法国历史的安德鲁知道,法国人是欧洲最浪漫与自由的民族,他们开朗、随意、活跃、无拘束,喜欢寻求与谈论领袖人物身边的任何花边新闻,这种在中国人看来势必会影响领导者在民众心目中形象的举动,相反却是让法国人(士兵)更加喜欢他们的领袖,至少法国人认为他们的领导者是真实的,不感觉到丝毫刻板。这种不可思议的心理反映会让他们只会让大家加信服于自己的领袖。 如同在历史上,正直无私、不可腐蚀的罗伯斯庇尔,总不比上贪婪好色、追求声色犬马的丹东。同是法国大革命时代的伟大人物,丹东的头像始终光艳地出现在巴黎街头的各个位置,而罗伯斯庇尔的画像只能悬挂在历史博物馆中接受灰尘。 至于,安德鲁在巴黎那边的未婚妻。恩,谣言与绯闻是能制造点负面影响。不过,同为好色男出身的巴拉斯一定会为女婿开释一番。再说了,只需要写封热情洋溢的情书,问题也就解决了。嘿嘿,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最蠢的,任何保证与解释,还不如鬼话连翩的来得可靠。更何况,安德鲁与索菲娅公主之间至今还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步兵们在议论,炮兵们在抱怨。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安德鲁将军的胡子终于刮完了,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半天,等来了传令官的第三次敌情报告,叛军共5万人已经距离我军阵地仅有5法里不到,相信将40分钟后,也就是在凌晨2点左右抵达预定位置。 点点头,安德鲁没有吩咐传令官去做通知其他人做好准备,那是没这个必要,整个军团所有伏击计划都在事先安排就绪,战斗的命令将由叛军中的投诚人员首先示警。 时间,凌晨1点40分。叛军们总算在总攻时间之前赶到法考山脉山口断层与布列塔尼平原的交汇处。因为是要突袭共和国军,在距离目的地前15法里的森林里,休斯特下令将所有火把熄灭,借助月光所有军士摸黑前行,跌跌撞撞的盲奔数个小时。 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士兵,望着远处寂静异常的敌军阵地,休斯特先前极度狂热的激情开始消退,骑在马背上他犹豫不决,只是让副官下达原地休息的命令。 “请不要再犹豫了,伯爵大人,箭已上弦就不得不发,即使成功已否都要奋力一搏。”拍马赶到的方索托上校仍在继续怂恿休斯特。那是西班牙人知道,休斯特必须要击溃蓝色军团,营救出被俘的索菲娅公主殿下,否则自己包括休斯特本人的前途与性命就要终结于此,孤注一掷,妄图凭借优势兵力冲破敌人防线,成了两人唯一的选择。对此,休斯特别无选择。 “传我口令!二十分钟后,全体士兵结束休整,按照原定计划保持不变,立刻发动突袭!”休斯特狠狠心对着部下命令道,却在心里乞求上帝的祝福。可惜,这次上帝忙于收拾天堂事务,无暇听取信徒们虔诚地祷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战斗在子夜(3) 数分钟前,还在泼撒大地的皎洁月光终于穿入云雾之间,似乎在回避什么,地面上少了它们美丽的纤影,那是因为一场杀戮即将上演,就在月光曾经光顾过暗青色草原上。 凌晨两点整,在军官们的吆喝下叛军们急忙从湿润地草地上爬起,手持武器,乱哄哄地挤在一起,歪斜着排列成各个密集线型方阵。声响之大,连数千米之外,站在中央炮兵阵地上安德鲁都能清楚的听见。叛军们没有察觉即将面临着怎样的威胁,他们只是一群毫无头脑的苍蝇,被人驱赶着准备送死。 安德鲁摇了摇头,他知道胜利女神已经拔光了裙子,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挑逗着任由他去采摘。面对这些乌合之众,别说5倍于共和国军,就是十倍,再没了火炮支援,持续冲锋的结果,只能是倒在方圆不到五平方公里的阵地前。 因为安德鲁并没刻意隐瞒自己的阵地防御部署,毫不在意叛军派遣的斥候躲在远处秘密观察。按照收集到的情报,休斯特与他的军事顾问,方索托上校都明白目前敌我双方的“真实”处境。共和国军人数不多仅万余人,但处于绝佳的防御位置,一条又深有宽的防步兵战壕横贯整个前沿阵地。当自己的士兵们跳下战壕再费力爬出来时,就将面队密集滑膛枪手的继续威胁。由于斥候不能接近敌方阵地,在情报上没有具体说明对手的火炮配属,但方索托估计共和国军至少部署了10门以上可以发射葡萄弹的8磅左右的火炮,应该都安置在左右两侧位置,而数门大口径的发射16磅实心弹的火炮阵地应该在正中央,只是战场选择是松软湿滑的草地,除非是直接命中目标,其威胁不大。(方索托当然无法知道,在拉瓦席的帮助下,安德鲁已掌握具备远距离射程开花弹的技术。) 因此,休斯特与方索托都同意采用中间突破的方式攻击共和国军的中央阵地,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它,将共和国军阵地拦腰切断,使其崩溃。因为自己缺乏火炮支援,而要发动翻越战壕的阵地冲锋战,必定血腥无比。如果是以攻击两翼为主,势必将近距离面对可怕杀伤力的葡萄弹。所以,冲击缺少密集杀伤的主炮兵阵地,将是明智选择。在战术安排上,两人大方向一致,但在具体行动部署中,休斯特与方索托出现了分歧。 方索托原先按照会战标准,曾向休斯特提出的建议,5万叛军划分为五个战斗梯队,仍采用欧洲18世纪中期王朝战争时代流行的横队战术,只是在队伍人数了极大超编。每个战斗梯队的横队正面为多达800人,纵深为12列。五个梯队中,两个防御左右两侧,只做攻击准备,两个梯队轮番攻击中央阵地,试图在短时间内占领它,最后一个梯队作为总战斗预备队使用。 方索托认为,因为是夜间作战,共和国军的快速骑兵无法投入使用,可以放弃两翼,只做中央突破。而有序的战斗队列可以有效防止士兵在战场上的私自脱离战斗,从而导致整个队伍的崩溃。另外,方索托还提议,砍伐树木搭建翻越壕沟的架梯。上校的建议不错,但前提是叛军士兵必须拥有沉着镇定的战斗精神,受过良好的军事化训练,可惜,叛军们两样都非常缺乏。 所以,他的这项建议没能得到休斯特下属的赞同。叛军中的大小头领们早就厌倦了西班牙人的指挥,极其反感无聊透顶的方阵与横列排队。在狂热的他们看来,管他鸟的战术,拿起步枪就直接前冲,翻越战壕看到人就射击,何必抗着累死人的架梯。反正自己的人多,即使丢了3万,仍有2万人可以踩死所有共和国军。 休斯特算比较清醒,他考虑更多的是士兵的素质,自己的队伍都是农民出身,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军官们同样缺乏军事素养,先前有经验的军官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因为与自己合不来而被处死。如果采用传统的会战方式,势必画虎成犬,但如果任有泥腿子们胡乱冲锋,一遇挫折便蜂拥后退,其结果可想而知。因此,他采纳了方索托的梯队战斗方式,五个梯队中,两个防御左右两侧,两个梯队轮番攻击中央阵地,一个梯队作为总战斗预备队,还组建一支督战队。但在进攻过程中,仍幻想为偷袭方式,士兵们携带架梯,不做任何队形排列而摸黑潜行,若遇遭遇抵抗,在冲锋时可自由开火,无须指挥官编制成密集队形。 当伯爵大人的下令出击时,叛军中的第一个梯队开始义无返顾地向前冲。 跑在叛军队伍最前列的是名中尉,夏维特跟在他的身后。就是这名中尉的一时大意,放走了达武中校率领的突击队,而受到休斯特的严厉斥责,要不机警的他主动要求在下次战斗中,作为军官第一个冲锋在前,或许他不能活到今天。 夏维特在漆黑的无风原野上小跑,杂乱无章的密集脚步声与喘气声在自己耳边不断回响。尽管天气寒冷,但没过多时掌心已沾满汗水,几乎把持不住手中的步枪。他抬头看了看前方,除了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中尉大人外,他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他又望了望天空,乌云密布,月光依然没有穿透下来。夏维特感觉气氛异常的压抑,有些害怕了,此时的他惟有求助上帝的帮忙。抖缩着腾出一支手来摸了摸手腕上的念珠,随后触及胸前的心形耶稣像,嘴里嘀咕着“上帝保佑”之类的词语。与夏维特一样,许多叛军都在忙着这一动作,奔跑与祷告。一个倒霉鬼还因为用力过猛,而将耶稣像扯落下来掉在地上,等他弯腰俯身想要捡回失物时,却被后冲上来的人掀翻在地,没来及吭声,便无数双大脚踩在他的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战斗在子夜(4) 仅仅几分钟后,当叛军们跑向远处两、三百多米位置时,在共和国军的地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口哨声。 “无风,1、3、5、7、9号火炮按照预定方位,装一发赤热弹。”中央阵地上的炮兵少尉,首先发出作战指令。 得到命令的两名装填手迅速将烧红的16磅或24磅的巨大球形实心弹,从滑膛炮口填装入炮膛,随即由炮刷手把炮弹捣入射击位置,接着一个火门手刺穿炮弹的弹药筒,插入一个点火管。因为发射实心弹火炮的仰角与标尺早已在天黑之前校对完毕,无须瞄准。 完成上述准备工作,在少尉发射的号令下,炮手直接用火把触击点火管。数秒钟后,重磅赤热实心弹在火yao的推动下,冲出炮膛,呼啸着掠过寂静的天空,像一颗颗火球飞向预定目标,用于阵地照明的木材堆。 “火炮复位。”少尉继续下达命令。 开火后,火炮产生后强大的坐力会使得炮身从射击位置后移大约2米,十多个炮手费力地将火炮推向原位。 “清洗炮膛。” 炮刷手将覆盖有羊毛(状物)的推弹杆在水里蘸一下,再用它清理炮膛,以确保炮膛内没有火星。 “观察员提供标尺与角度,准备矫正方位!” “开花弹准备!” … 作为军团炮兵纵队指挥官的安德鲁早在战斗前就已将自己指挥权下放,实际作战指挥的仍由各个炮兵阵地尉官在负责。安德鲁之所以待在中央阵地,一是这里位置好,视野开阔,能从容观察整个战场状态;二是想在最佳位置看看新式武器的巨大威力;三是自己的古怪心理作祟,拿破仑把火炮当做战争之神,安德鲁同样在见习。 从表情上看,安德鲁显然不太满意火炮繁杂无比的操作过程,一门大口径的16磅火炮配置人员居然高达13人以上,小口径的也需要4到6人。而且这种没有线膛的滑膛炮命中率太差,尽管事先矫正了具体方位,但出膛的炮弹在空中胡乱翻滚着,即使是5门火炮同时发射,仅有2颗炮弹准确落在材堆处,其余的都打到目标十多米的位置。不过,这无所谓了,平原上8处巨大的材堆,用易燃油脂相互连接着,一处引然,其他的跟燃烧起来。几分钟后,在叛军身边升起了数个火红的太阳,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战场。 再次发射准备完成后,少尉望着司令官,等候着上司给自己下达命令。按照安德鲁将军战前安排,所有开花弹的发射,需要得到他的批准。 从单筒望远镜里,安德鲁发现第一波进攻的上万名叛军,黑压压地冲到距离步兵阵地不到600米的位置,借助材堆燃烧时释放出的耀眼火光,安德鲁能清晰辨别设置在战场上的方位标志。 “方位,正前方;距离,600米;目标,叛军步兵;命令,所有火炮持续发射开花弹。”安德鲁下达命令。 “无风,标尺四,仰角12!” “所有火炮,填充一发开花弹,插入引线3寸!” “发射!” … 夏维特依旧紧跟在自己的中尉身后,相距不到一米。当来自前方的炮兵阵地发射第一轮燃烧弹时,他突然察觉中尉的步伐减慢下来,不知不觉中夏维特同样放慢脚步,小跑改为行走。与次同时,在炮弹着落的位置上,几个巨大的火堆迅速在他四周燃起,不一会的时间,火红的光亮映照了整个天空,还在平原上前冲的叛军行踪一览无疑的暴露出来。 夏维特只是个刚刚抓起武器的农民,面对如此情况,与其他叛军一样茫然不知所措。纷纷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其间倒有几个见势不对的军官,朝着裹足不前的叛军士兵大声叫嚷起来: “以国王的名义,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该死的混蛋们,继续前进,不要等共和国军的炮弹砸到你们的猪头上!” … 军官们的呵斥有了效果,战栗不动的士兵们又开始朝前拥动,只是时不时望望身边燃烧着的火堆,还有前方静悄悄地敌人阵地,一种莫名的恐惧袭入心头。 很快,叛军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惊愕地发现,从敌人的中央炮兵阵地上再度传来几颗的炮弹。只是这些炮弹感觉很奇怪,它们的飞行速度很慢,各个还带着一根燃烧着小尾巴,在漆黑的夜空中快乐地翻滚着,划出一道道绚丽的烟幕。 可惜,这些黑忽忽,圆滚滚家伙里面包藏的并非节日里的缤纷烟火,而是些恶魔之子。当做着不规则运动的九枚怪异炮弹,飞到距离叛军头上两至五米的位置时,引信触机弹体内部火yao在瞬间爆炸开花,其肚皮里塞满着的各类大小不一的铁制弹丸,随火yao强大的冲击力形成大量破片,奋勇杀向密集人群。 仰头张望着的叛军仍误以为这些炮弹只是实心弹而已,根本没有伏地做隐蔽准备(在18世纪欧洲战场上,伏地隐蔽属于遭遇他人唾弃的胆小行径,大多是直立或是下蹲的对射)。倒是军官曾告诉他们,在如此松软湿滑的草地,实心弹不会四处撞击攻击人群,只要不是被直接命中,炮弹无法对自己造成有效威胁。 于是,灾难出现了。 破碎的弹片连同各类铁丸一同冲向毫无防范士兵头上与身上,而更多的致命伤害则是集中在脸上与眼睛里。每颗炮弹自爆的向下数米范围内,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圆形尸体群,无数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来,惟有十多个侥幸逃生的士兵却因为自己的面庞或双眼被炸伤而爬在草地上痛苦的呻吟。有的因为钻心的痛苦而让他们迷失本性,为了解除伤疼,狠狠将双眼挖出;有的摸黑爬起,张牙舞爪的抓住一个活着战友,一口咬下;更多的则因为辨别不出前方位置,居然一头撞进火堆,在熊熊烈火中奋力挣扎,呼喊着战友来搭救。 可惜,周围的叛军早以被这恐怖炮弹做产生的巨大威力所吓坏,急忙于四下躲散,惟恐避之不及,对于同伴的呼救却是充耳不闻。 一分种后,当新一轮开花弹落在叛军头上,伤亡数字在持续增长。9门大口径火炮的5轮齐射过后,40多发炮弹所制造的伤亡居然有千人之众,远远超出了拉瓦席的实验结果。当然,其间有很大部分因素是归咎于叛军自身的好奇与无知,居然仰望开花弹在自己头顶爆裂。 夏维特很幸运,那是他看到中尉首先爬地的动作后,立刻下意识地效仿,从而及时躲过了这一劫。当他抬头四处张望时察觉身边少了许多人,只有中尉与他在眼前对望,两人都看到双方的表情上写恐惧,异常的恐惧。在死神的威胁下,两人迅速重新爬起,踉跄着同时掉转身头往己方阵地跑去。 一人带头回逃,就如同多米勒骨牌一般,军官的示范效应即刻引起其他叛军的强烈响应,大家相互叫嚷着,纷纷转身逃向来时的位置。起先是小跑,几秒钟后便是狂奔,仿佛自己身后有了无数魔鬼正在追逐着信仰天主教的上帝子民。 … 山口平原的战斗已经打响二十多分钟,共和国军阵地一边开火的依旧是中央炮兵阵地上的九门重炮。因为没有上级军官的号令,步兵们紧握着步枪仍蹲在胸墙下,或者抬头张望从自己眼前掠过的巨大弹体。 隆隆的炮声与身后敌人极度恐怖的惨叫声不断传来。本以为自己马上可以投入战斗,哪知叛军的实力如此不济,几轮开花弹就让他们彻底丧失战斗力,在距离胸墙500多米的地方就吓得他们集体落慌而逃,与比来时快了三倍的速度,迅速脱离战场。 “继续保持预备状态!”看到叛军四下逃窜,并没进入自己射程,军官们悻悻地下达先前的指令。 可士兵们不太乐意了,他们在向上大喊炮兵吃独食的同时,还冲着远遁的逃兵叫骂起来。 “该死的家伙们,过来啊!” “过来啊叛军,让我来疼爱你们!” “哈哈,是啊,过来啊,勇敢的胆小鬼们!” … 望着共和国军肆无忌惮的挑衅,与无数疯狂回逃己方士兵的狼狈样。休斯特的心肺都要气炸,他强忍住怒火,转头对着惊慌异常的方索托上校问道: “该死的安德鲁魔鬼!上校,告诉我,这是什么恐怖炮弹,居然有如此威力。上校!方索托上校!” 方索托上校浑然不觉,显然他也被开花弹的巨大破坏力所吓倒,直到休斯特催促到第三遍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 “抱歉,伯爵大人。我也不太明白。但我能肯定的那些绝对不是葡萄弹,即使24磅大口径重炮发射的葡萄弹也不到了400米,而从目前看,它的射程绝对超过了800米,更可怕的是它能设定爆炸时间,准确地落到士兵们的头上爆炸,真恐怖,真不可思议。这一定是撒旦的表演!仁慈的上帝啊,请给予我们胜利的指引吧!”方索托上校越说越害怕,越说越心寒,不顾一切地在自己胸前划起了十字。 ################# 注:葡萄弹的有效射程依据其火炮口径与填充弹药等因素有关,大口径火炮发射的葡萄弹可在200米以上,小口径的可能只有几十米,欧洲各国参照标准并不一致。 榴弹,俗称开花弹。它是利用弹丸爆炸后产生的破片和冲击波来进行杀伤或爆破的弹种.根据榴弹的结构和"本领"的不同,人们把它分为杀伤弹,爆破弹和杀伤爆破弹三种类型。当前,安德鲁使用的有效打击敌人步兵的杀伤弹。 ################ “胆小鬼!”看着西班牙人慌张的举动,休斯特在内心骂了一句。但他随即问道:“下一步,我们如何攻击?” “撤退吧,休斯特伯爵大人,这类炮弹不仅仅是它杀伤力,更恐怖的是它对士兵们心理上的巨大摧残。撤退吧,回到森林里,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逃生。”方索托上校劝告着休斯特,哀求着他不要再进行类似自杀行为的攻击。尽管营救公主关系着自己的前途,但眼前的危机更有可能让自己丧命于此,两者对比之后,方索托毅然决定放弃前者。 “胆小鬼!混蛋!西班牙懦夫!”看到曾经英勇无比的方索托上校如此胆怯,休斯特终于将其内心的话宣泄出来,异常愤怒地骂道。 方索托已经完全麻木,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侮辱,但他身边的西班牙士兵不愿意接受,个个怒视着休斯特,几个性子急噪的军士甚至拿起武器对准出言不逊的法国贵族。而周围的法国叛军见此,也将武器瞄准蠢蠢欲动的西班牙人,一场内讧似乎就要上演。 方索托总算是及时清醒过来,制止了手下的莽撞行为,也没向首先侮辱自己的休斯特表示歉意,只是默默地带着数百人的西班牙的援军离开,朝着拉罗什城撤离。 “传令官,传我命令:督战队上前,处死跑回阵地的前100名逃兵,让第二梯队准备攻击,管它什么炮弹,我要求按照预定方案,即刻攻占敌人阵地!”望着夕日盟友此时逃离,休斯特恶狠狠地冲着仍在四周傻站着的传令官歇斯底里的叫嚷着,血红的大嘴似乎要将眼前的军官生吞活剥一般。 传令官看到这些,打了个寒战,急忙回答道:“是的,伯爵大人!”话声刚落,想要赶紧拍马离开,却又被休斯特一把叫住。“命令左右两个梯队,同时向自己方位上的共和国军发动攻击。另外,让士兵之间的空隙尽可能保持大些!” 20分钟后,重整旗鼓的叛军终于鼓起勇气,跨过刚刚被督战队枪决后的百余名同伴尸体,战场正面的第二梯队再度向前发动攻击,溃败下来的第一梯队士兵则编入预备梯队进行重整。与此同时,为策应中路进攻,左右两个梯队也同时发动攻击。 依旧是在300米的位置上,硕大的炮弹携带着呼啸声,准确砸在中路叛军们的头上,剧烈的爆炸响声后,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空圈,圈内尽是弹痕累累的尸体或是无法站立的伤兵。在突如其来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下,依然有许多士兵转身想逃跑,而更多的人则畏缩着不再继续向前,主动放慢了前进速度。一名恼羞成怒的叛军上校急忙指挥督战队在后面压阵,本想后撤的十多个士兵被他当场打死,他扯起破嗓门大声叫道: “该死的,别跑了!” “请镇定下来,不要乱!” “敌人就在前面,只要我们再跑几步就可以打倒他们!” 在上校的带动下,梯队中的各个军官鼓起精神,拼命为自己士兵打气,他们表率着,拔出军刀,挥舞着奔跑,带头冲向共和国军的阵地。于是,整个梯队保持着向前运动的态势,但挂在所有士兵脸上的仍然是对死亡的恐惧。 中路梯队完全承受了来自共和国军中央炮兵阵地上的九门重炮所发射的开花弹的威胁,前行四百米后,伤亡数字高达三千人之多。而在左右两翼的梯队中,叛军们毫发无伤地顺利冲向敌人阵地前两百米处。 在距离胸墙180米的位置,步兵们终于听到了军官们急促的哨子声。 “全体起立,各就各位。”发令官们命令道。 “150米,举枪!” “100米,瞄准!” “80米,自由开火!” … 步兵们遵照先前的战术安排,在胸墙内侧整齐站列成前后3排,左右间距1米,早以压抑多时的他们运用各自手中武器,将先前郁闷心情及时的释放出来,好让自己能感受战斗中快乐,而并非炮兵们的独享。 一边是密集的、有规律齐射。最前排的共和国军士兵每发射一次,就立刻后退,让第二排士兵填补遗留空挡,继续射击,而自己则跑到原第三排位置继续装弹,等候前两位同伴射击结束;另一面却是无组织的、零星对射。叛军还距离胸墙150米处就开始胡乱放枪,军官们的号令全然不顾,只是在后面伙伴赶来的同时,才匆忙拿着空枪,狂乱喊杀着继续前行。 80米内,蓝军的铅弹开始高效率地撕裂判军士兵软弱的肉体,士兵临死前的哀嚎声以及军官们强烈的咆哮声充斥了人群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排倒下,另一排又被压向前,在付出了巨大伤亡后,叛军们终于快要靠近共和国军的两翼战地,只是在他们面前还有一条无法逾越的壕沟。 “放!”一声号令来共和国军侧翼炮兵阵地,那里装备着军团小口径火炮,而它们发射的就是近距离葡萄弹。 无数个弹丸从炮口喷射出去,迅速冲向不断靠近壕沟的叛军头脸与躯体上。每炮发射过后,就会在面前形成一道又长又宽的血沟,断手残脚飞溅到四周,有点干脆落到活着叛军的身体上。 哆嗦着,后面叛军们再度裹足不前,那是他们看到眼前血腥无比的战斗场面,1分钟前还与自己谈话的同伴已永久倒在面前,躺着地上的伤兵发出刺耳的呼叫,浑身上下粘满了鲜血,在哭喊声中等待着死神降临头上… 督战队再次上前,挥舞起军刀,推攘着前面的士兵继续冲锋,无奈的叛军士兵们冒着枪林弹雨纷纷跳下深深的壕沟。一个,两个,一批,两批。跳下壕沟的叛军发出痛苦的尖叫,那是他们察觉自己又落入另一个陷阱。 壕沟内布满了锋利的铁钎,各个直竖着,迎接鲜活肉体的撞击,它们让下来的士兵无一例外的留在里面,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两分钟后,尸体堆积了满满一层;五分钟后,是五层;当15分钟后,接踵而至的叛军士兵居然可以踏着先前对友的尸体,越过深达3米的壕沟。 距离前方的共和国军防御阵地仅有60米不到,只要再跨越几步,就可以冲到胸墙下面了,与该死蓝军打场不吃亏的肉搏战。付出了如此重大伤亡,几乎所有的叛军都同时想到这件总算能让他们兴奋的事情。 可惜,他们想到的永远只是幻影。 胸墙后面的共和国步兵与炮兵的打击依旧是毫无间隙一气呵成,密集的滑膛枪铅弹配合着凶狠地葡萄弹,让近距离内发动多次冲锋的叛军步兵一筹莫展,长时间止步于40米之外。伤亡而来自中路梯队不适宜地溃败,更是他们噩耗的开始。 那是后者刚冲到壕沟前,就已损失了二分之一的兵力,无力再用士兵尸体填充3米多深的防步兵壕沟。在头顶开花弹的持续轰击下,还有共和国军步兵用滑膛枪近距离的射击,叛军们终于禁受不住如此的煎熬,再次自发地集体后撤,即使是有督战队在后方拼命弹压也无济于事。 中路梯队溃败的后果异常严重,他们不仅严重影响了整个两翼作战的叛军士气,更让共和国军中央炮兵阵地上的九门重炮腾出时间,去支援其他方位的友军。 本已接近崩溃临界点的两路叛军无法承受开花弹、葡萄弹以及步枪铅弹的三重攻击,在中路梯队叛军的“号召”下,几乎是同时向后撤退。督战队依然无法阻挡回退的巨大人流,十多个督战队员还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逐一掀翻在地,经受数千双大脚揉腻而压成为肉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战斗在子夜(5) 兵败如山倒! 两万残余叛军蜂拥着四下逃窜时,共和国军阵地上的士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军官同样在快乐,不过他们更多是在继续履行职责:安排救护伤员,统计伤亡人数,提醒兴奋的士兵做好下次防御敌人进攻的准备等等。 望着三倍于己的叛军如此不堪一击,一览无遗的山岳将军在快乐之余反而产生出少许的怨恨,这是对叛军作战能力的鄙视而已。眼前那些在平原上豕突狼奔,只是为逃命而纷纷作鸟兽散的可怜虫,丝毫不顾及他们周围倒地受伤的同伴,甚至有的人只想快点逃命,远离恐怖炸弹的威胁,居然慌不择路地将本就奄奄一息的伤员活活踩死。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安德鲁站在炮兵阵地上仅两个小时不到时间,篝火映照下的战场已躺下了七、八千人。直接倒地毙命的并不多,更多是在血泊中翻滚着的伤兵,虚弱无力的呻吟只是他们呼唤死神降临的开始。 早在叛军的整体溃败几分钟后,安德鲁便随即下令停止了炮击,一是担心持续发射炮弹会严重损害火炮的炮膛,增加炸膛的危险性(这个时代的火炮炮膛多是青铜与生铁铸造,拉瓦席保证发射50次没问题,但安德鲁总不放心);二是他想结束耳边过大的噪声,好让自己能欣赏一下眼前的战绩。 安德鲁依然独自站立于山冈上,尽情感受胜利者的喜悦,虽管这只是一场尚未完全获胜的单方面屠杀,但安德鲁享受极度快感,似乎他天生喜欢铁血一般。一阵轻风过后,几滴来自战场上的鲜血飘到他的嘴边。舔了舔,发现血是咸的。 “这是对撒旦主神最好的祭祀!”安德鲁在心中念道。几个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回过头,那是法梅依少校与圣马丁上尉。 “报告将军,那边来情报了。”法梅依少校谨慎地说些含糊不清的话,是他看到不少炮手站在不远的位置忙活着。 “哦,真快啊!”安德鲁望了法梅依一眼,会意着走到僻静一角,在篝火边停下,示意跟上来的法梅依继续报告。 “3小时前,在缪拉中校率领的土伦援军配合下,贝尼埃神甫完全控制了拉罗什城,忠实于休斯特的死硬份子均已消灭干净。到目前为止尚未走漏任何风声。不过,”说道这里的法梅依停顿了一下,感觉有些紧张。 “不过什么?”安德鲁皱了皱眉头,希望不要有影响完胜结局的事情出现。 “不过,缪拉中校与修什中校没有听从贝尼埃神甫的安排坚持出城寻战,想要主动出击叛军后方。目前他们已在路上,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战场。”法梅依继续说道:“贝尼埃神甫同时派遣了天使充当向导,随从队伍前往。” “哦,知道了。”安德鲁只是淡淡得应了一声,并没继续显露出不安的语气与表情。安德鲁知道,缪拉与修什,这两位猛将最喜欢冲锋在前,缪拉中校是骑兵指挥官可以理解,修什中校却是因为想立战功来报答自己。 事后再教训他们得了。想到这里,安德鲁并没有发火,只是问了一句,“你们用的是信鸽还是夜鹰传送情报?” “是夜鹰。咦,将军,你怎么知道?”法梅依有些疑惑。 这里说指的夜鹰实际是欧夜鹰,中等体型(27厘米)的棕灰色夜鹰。主要分布范围于繁殖于欧洲、亚洲北部与非洲西北部。喜欢滚翻飞行于空中追捕飞蛾类昆虫,个性凶狠好斗,且不畏惧任何猛禽,在这点上,信鸽是无法比拟。利用欧夜鹰作为通讯工具早在亚力山大大帝征服埃及后,欧洲人从当地居民那里学会。上述资料,则是赵凯先前在本科普杂志上了解到的。 安德鲁轻笑着没做解释,却提出一个要求,“少校,请转告本人对贝尼埃神甫的抱歉,请他原谅两位旧属的卤莽。另外,还安德鲁有小小要求,就是希望神甫能帮我建立一支夜鹰情报队,如何?” “呵呵,这没问题,将军。负责夜鹰饲养的是个黑奴,以前是休斯特的奴仆,贝尼埃神甫救过他的命。”法梅依显示得很大方,代神甫一口答应下来。 “好了,现在请法梅依少校再用我们可爱小鸟,去通知一声好动的两位中校,让他们在信中告之准确攻击时间与具体方位,说安德鲁将军给予炮火支援与骑步兵出击。”安德鲁下达着命令,同时也宣布着总攻随后将要开始。 法梅依敬礼完毕,望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圣马丁才转身离去。 “上尉,有什么事情?”安德鲁察觉圣马丁的异样,随口问道。 “我想请求将军,允许我看看刚才使用火炮与炮弹!”听到安德鲁的问话,圣马丁立即回答道。 原来是个有心人,安德鲁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拉着圣马丁走到火炮阵地,并亲自介绍起来。 “…火炮没有多少变化,主要的革新集中于炮弹弹体。在它里面填充了大量铁丸加大杀伤力,更奇妙是这根引线,能够控制起爆时间,如此威力方能体现到最大…” “恩,将军,射程与效果的确不错,只是火炮本身缺乏机动能力,如果打阵地防御当然没有问题,但若是运动战将十分不利,战机不允许浪费在笨重火炮的搬运过程中。”圣马丁听的认真,看的仔细,而提出的问题正是他日后驰骋于南美高原时惯用的运动偷袭战术。 “很好,说的好!拥有灵活机动能力的6磅火炮有时比得上一门24磅重炮”安德鲁鼓励着比他小七岁的年轻人,叙述自己的构想:“火炮本身的改良,有两种方式,一是改造轻型4磅骑炮为6磅,骑兵与步兵都可混用;对于步兵而言,研制迫击炮是更是需要。” “迫击炮?”圣马丁睁大眼睛赶紧追问道。 “哦,类似于臼炮,只是没它的笨重与超大口径,主要是步兵单位用来攻击近距离敌人使用。其特点是发射速度快,重量轻,携带方便。嘿嘿,别这样望着我,上尉,拉瓦席总监还只是停留在图纸阶段,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并运用于实战。”安德鲁笑着解释道。 “哦!”圣马丁显然有些失望。 “不过,我的革命同志,或许有个新式武器不久将装备步兵,手榴弹!” “步兵?手榴弹?”圣马丁继续问道。 “是的,步兵使用的手榴弹!内部构造原理与你先前看到的开花弹一般,只是体积太小。恩,外形上头大尾短,就像这个样子。”说着,安德鲁还用双手笔画起来。他描绘的只是20世纪步兵最常用的随身武器装备,来手柄的投掷手榴弹。 显然安德鲁将军的话题深深吸引了圣马丁,看完将军手势的表演后,略一沉思,提了一个问题:“制造的确非常容易,但这似乎不太现实,将军。你说的手榴弹体积太小,无法填充更多的火yao,其具备实战效果很有限。” “你考虑是火yao的威力,不必担心,等苦味酸提炼稳定下来了,一切都会有的。”幸亏将军面对的是圣马丁,难得安德鲁能不厌其烦地说道,如同牧师在布施一般。 在安德鲁的心中,研制出大威力的苦味酸zha药比迫击炮更有信心,而缘由却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拉瓦席在昨晚回到自己营帐后,因为他自己喃喃自语,被一个在军械所参与帮忙的教士所注意。当那个教士听起拉瓦席说起苦味酸时,立刻自告奋勇的跑出来,说他能在几个礼拜内搞出稳定的苦味酸。 得到这个消息的拉瓦席随即兴冲冲地跑过来,将仍在军事会议结束后吃饭的安德鲁抓出并告诉将军:在军械所参与帮忙的教士曾当过技工,还在英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家工场帮工期间就看到过有人利用棉绳提炼过性情较稳定的苦味酸,只是那人在一场偶发的事故中丧命,因而没有流传开来,只有那个曾是他徒弟的技工教士仍掌握着。 听到这个特大利好消息的安德鲁,丢下一切手中的事务跑到军械所,整整一个小时都在仔仔细细询问做当过技工的教士,还结合自己保留得那点可怜的化学常识,最终确认虔诚地教士没向他的上帝撒谎。兴奋异常的安德鲁司令官下令奖励教士10个金币,还宣称如果他能在一个月内,搞出可以用于安全填充炮弹与手榴弹的苦味酸,将军给予的奖励会是1000个金币。 谈话到了最后,安德鲁对着圣马丁命令道:“现在,我的上尉,介绍会结束了。你下去帮我叫来夏德中校,达武中校还有内克少校,告诉他们计划有些变动,15分钟内赶到到中央炮兵阵地开会。恩,要带上他们的通讯兵。对了,我身边少了个副官,你先客串几天,别考虑了,就现在上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战斗在子夜(完) 距离共和国军中央重炮阵地1500米的位置,叛军阵地同样上升了一堆堆篝火,经过了两次冲锋的他们也需要休息一阵子。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须隐瞒行踪,而且他们相信在这个距离还是安全,可怕的自爆炸弹无法射过来。 此时,凶神恶刹般的督站队在叛军总头目的命令下,正从先前发动攻击失败的三个梯队中逐一拉出首先逃跑的前100人,把他们押解到一空地上集体枪决。在另一边,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站在高处,下面围着一群人,那是休斯特正气急败坏地训斥着一群犹如丧家之犬的叛军军官。 “… 你们这些混蛋懦夫,自以为法国国王是最勇敢、最忠诚地战士,三万多人居然被只有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敌人打得落荒而逃。 … 就你们的能力,谈什么光复王国,恢复贵族次序。 … 耻辱,这是你们所有人的耻辱! …” 从开始到现在,休斯特喋喋不休的个人演说已经持续两个多小时,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也越说越没人听。 从地狱活着回来的军官们都耷拉着脑袋,偶尔转头在相互观察身旁的同僚,听着不断传到耳边自己士兵的惨叫,他们在眼神里传达着不满与躁动。不满是他们怀疑指挥官的能力,只会使用督战队威胁并强迫士兵在没有火炮掩护下,自杀性质地集体冲向严阵以待的共和国军阵地;躁动带来的是内心的厌恶,这种心态从休斯特大肆排除异己开始就有,到营地被突击队偷袭,再到如今的战斗失利又将怨恨发泄到自己与士兵头上,厌恶的感觉愈发强烈。 战争中的伤亡不可避免,但要如此继续送命,叛军的军官们非常不乐意。何况,在他们中间不断有神甫的天使在一旁煽风点火,时常挑拨大家对总头领的不满情绪,只是缺少一根导火索而已。 此时,负责整个大军背部防御,并作为总预备队的第五梯队阵形悄悄地在变化。几个突如其来的教士拉来数个军官,在经过简短的小声交谈后,负责梯队指挥高级军官颓废着点点头,随后引导着部属开始往后转移。就在后退的过程中,一群群陌生的穿蓝色制服的军人在他们默默地注视下,静悄悄地埋伏在距离休斯特不远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休斯特说的有些累了,他抓起身边一个酒瓶独自下灌,喝了几大口借着几分醉意,便又准备下令再度攻击。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天色开始蒙蒙亮,黎明的晨曦却因为一场血战而染成亮丽的鲜红。撕破天空寂静的不是早已躲避战火的晨鸟,却是新一轮战斗的开始。 巨大的轰鸣声从原处的敌人重炮阵地上传来,不多时就可以望见数颗带着燃烧引线的炮弹飞跃着直奔叛军阵营的中央。 “这是魔鬼弹!” “快跑啊!” “赶紧隐蔽!” … 人群里发出疯狂般的嘶喊声,那是他们再次看到无比恐惧的开花弹向自己袭来。 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下逃窜,几个想趴下的聪明人却被乱跑的同伴一脚踩上,顾不得叫骂忍痛爬起一同乱窜;军官们不再聆听头领的训斥,也不回到自己队伍中,却急忙寻找隐蔽场所。到处都是人头蹿动,只留休斯特一人呆呆站在显然位置,他显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魔鬼发射的炮弹远距竟然会如此之远。 就在休斯特独自发呆的时候,平原上的共和国军阵地上同样起了变化。步兵们开始有次序地摧毁面前的胸墙,清理出十多个宽约5米的缺口。从缺口处,又有大批士兵抗出厚实地木扳,搬运到50米开外,铺垫到壕沟上面,相距较近的叛军士兵已经听到对方战马的嘶鸣,这是蓝色军团总攻序幕的开始。 炮弹如期地在密集的人群头顶上爆炸,硝烟过后却没有弹射出任何铁丸,爆裂的弹体释放无数的小纸片在空中飞舞着,飘飘撒撒好似漫天雪花。 与很多人的情景一样,一张纸片正好落到夏维特头上,他揭下放在眼前,看到上面是密密麻麻几行字。可惜,夏维特是标准的旺代文盲,连上帝的拼写也是自己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学会。 于是,夏维特转头想请教趴在他身边另一名的中尉军官,也就是他的上司,一个最先发明下趴动作来躲避开花弹的家伙,客气地咨询对方,纸片上面写些什么。 “这是传单,劝降的传单!”中尉大致看了一遍解释着,似乎是两人同时经历过血腥战斗,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言语间少了些对部下的粗野口气。 “共和国军要求我们立刻无条件投降,否则下次送来的不是传单而是真正的炮弹!” “投降?我们可以跑回拉罗什城,或者再远些,重新回到旺代森林。”夏维特似乎很不服气。 “或许,没有你说的可能了。” “哦,怎么了?” “我原先只是怀疑而已,怀疑共和国军已经切断了我们的后路,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 上尉说话的语气很不自然,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惊恐不安的手指前方。在那里组织防御后方的第五梯队已经完全脱离大军数百米,而且还在往后退却,填补他们空缺的却是大批穿蓝色制服的全副武装的*。 显然,夏维特也注意到了,几乎是哭咽着继续求救于自己的上司。 “中尉大人,怎么办?第五梯队叛变了。” 中尉无奈地望了望夏维特,沮丧着反问道:“怎么办?你想送命吗?” “当然不要,我想活着。”夏维特坚定的回答,那是他自己还未碰过女人,可不想就此早早送命。 “唉,那就安分些,我们呆在这里什么都别动,准备按照传单上的规定投降吧。”中尉叹口气,将自己的短枪丢到一旁,完全按照劝降书上的要求去做。 “可,可,那个安德鲁是个魔鬼,他会吃了我的!”夏维特有些犹豫,信仰上帝的他当然恐惧来自地狱的撒旦使者。 “该死的胆小鬼,山岳将军要吃也只会吃贵族,根本不会吃你,至少上帝会保护你。” “为什么?” “因为贝尼埃神甫已经投靠了共和国,那群蓝军就是他引来的。” “啊!” … 上映在两人眼前的惊人一幕,同样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痛苦之余纷纷握紧手中的传单,按照上面要求做好投降的准备。 或许他们知道,面前的*人数并不多(2000多人),但士兵们已丧失了继续战斗的信心,在失去了第五梯队的防御,甚至是倒戈。如果继续反抗的话,等待后面赶来的共和国军骑步兵夹击,自己与死神的会面不太久。更可怕的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头上又将响起地狱魔鬼的召唤(开花弹)。 所有人的表情只是集中在对战斗的绝望以及生命的渴求,但休斯特并不相信,他依然在固执着要求手下人拼命抵抗,见无人听他指挥,连自己的最为亲信的督站队居然也丢了武器,三五成群的躲到一旁,等候共和国的招安。 休斯特愤怒了,他决不能容忍以这种背叛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奋力地拨出军刀,狂叫着,像头发疯猛兽,独自冲向两百米外的敌人防线。 一声枪响,在数万叛军的注视下,休斯特一头栽倒在地。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 “缴枪不杀!” … 共和国的士兵高喊着,并没有继续射击,前面的几个来复枪手随即站了起来,招呼着其他战友前去接受胜利果实。 … “乌拉!” “乌拉!” “乌拉!” … 在蓝色士兵们的欢呼声中,旺代军团的司令官,安德鲁将军率部与土伦的援军汇合。安德鲁热情与缪拉、修什两位中校拥抱,还不停的叫唤着其他熟悉士兵的名字。 当这一切结束后,安德鲁却独自走到一具尸体边。他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休斯特,那人右手还紧紧握住军刀,可以肯定临死前一刻的战斗意识仍旧十分强烈。安德鲁弯下腰,尽力抹去死者脸上干涸的血迹,这是对于战死沙场敌人最起码的尊敬。再次望了望对手脸上那种根深蒂固的愤怒,恐惧和不甘相交织已经完全凝固了的表情,安德鲁向后挥挥手,让身旁的士兵将这个失败者的尸体抬到一旁安葬。 ~~~~~~~~~~~~~~~~~~~~~~ 唉,不能再屠杀了,再杀法国就没几个人开展日后的越国境战争与工业革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胜利之后 布列塔尼平原上的战斗成果难以用一句准确的词语来描述其意义。伟大?奇迹?还是其他?不过,从战斗结束后敌我双方伤亡统计的数字中或许可以获悉一些。 进攻方:叛军的总人数为五万八千人多人,其中三千二百人战死,重伤五千八百人,余下的无疑例外的被俘或是学习第五梯队及时反正。战场上无一人漏网,先前逃亡的西班牙上校,连同他剩余骑兵团也被引诱到城中缴械;防御方:共和国军的总人数不过一万一千六百人(包括后来加入战斗的土伦军团援军2000名士兵),其中仅仅伤亡800人不到,阵亡只有213人,基本上都是在两翼阵地与叛军互射时产生的数字。 至于在枪械与其他武器装备的缴获,一座座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就可以证明一切,尽管在安德鲁的眼里一半以上都属于垃圾一类。 这还不算,当安德鲁得知在比斯开湾海域还停留着二十多艘准备补给叛军的西班牙运输舰队时,他灵机一动,马上叫来自己的前任副官达武旅长,命令他乔装为叛军接头部队,带上刚刚缴获的休斯特身上各类证明文件,在现任副官圣马丁上尉以及投诚地西班牙殖民地骑兵帮助下,全盘接受了所有武器与粮食。下船的粮食可满足拉罗什城内2个月军粮供给,总算缓解了安德鲁对战后口粮的担忧。 而更让人叫绝的是,达武居然伙同圣马丁拿出西班牙大公主的手谕(伪造),两人堂而皇之的登上西班牙舰队旗舰,以不容质疑地口吻命令西班牙运送舰队司令,一个笨如肥猪的海军少将,让其主动拆卸舰队配属的200多门大小口径火炮,说是索菲娅公主体惜叛军火力严重不足而要求如此这般之类的话。在安德鲁望着数百门质地优良的火炮时,不禁哈哈大笑,在连连称赞西班牙人“慷慨大方”后,还振臂高呼“古人不曾骗我”的一类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布列塔尼平原战斗的完胜与叛军总头领休斯特的阵亡,标志着旺代地区持续近两年的叛乱行将结束。 而在五天后,也就是1794年4月6日,代表共和国政府的安德鲁将军与代表旺代叛军的贝尼埃神甫在拉罗什城举行和谈。整整两小时后,双方代表携手走到城市的中央广场,共同签署了一项和平条约,正式宣告所有旺代地区叛军将放下武器,和平接受共和国的整编,让安宁与希望重新降临旺代郡。 和平条约的主要包括,实现法兰西民族和解,共和国允许农民保留宗教信仰自由,并宽恕原先不宣誓教士,大赦参与叛乱人员(名单由贝尼埃神甫草拟),共和国政府帮助居民重建家园等;同时贝尼埃神甫代表叛军保证,所有旺代各地居民将自此服从共和国政府的领导,交纳减免后的一定税赋,并无条件接受战时征兵制等。 在这次和谈之前,所有被俘的叛军军官被甄别了一次,100多个顽固贵族份子与贝尼埃神甫所厌恶的倒霉鬼在夜晚发生的一场意外火灾中丧命黄泉。 此外,安德鲁在感谢贝尼埃神甫通力合作的同时,继续投桃报李,利用国民公会赋予自己的权利,他任命贝尼埃神甫为旺代郡军政长官的特别助理员,全权授予神甫任免地方行政官员以及宗教与世俗相关事物的处理权力。同样的,他也从神甫得到了一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训练夜鹰的黑奴,还有擅长炮兵指挥的李士多里少校。 原先贝尼埃神甫准备在布列塔尼平原战斗胜利的当日,就想率部投诚安德鲁将军的蓝色军团,却被山岳将军一把制止。他解释说,为体现共和国的仁慈,可让叛军们保留相应的自尊,建议双方在“平等协商”的基础上举行一番和谈,和谈结果再以公报的形式向全法国发布。 显然,安德鲁的建议得到贝尼埃神甫的积极响应,如此美妙的事情即能体面方式结束自己叛军身份,又能在无形中继续提升神甫的战后形象,何乐而不为!这只是安德鲁按照与巴拉斯事先商议好的条款去做,却无形中让自己充当了一回“善良天使”的角色,在旺代、在布列塔尼、在法国各个城市与乡村都开始传诵“仁慈和蔼”安德鲁将军的光辉形象,其先前邪恶魔鬼的话题逐渐被人淡忘。 在两人密谈的过程中,共和国军继续在天使们的帮助下,收复其他失地,绞杀一切不合作的叛军残余。不过,没等他们到来,所有参与叛乱的余留份子统统将武器按照公告的时间要求上缴到教堂,由那里的教士交给前来接收的联合部队。 现在,听听参与扫*动的一名共和国军中尉的自我叙述: “我们的唯一任务就是从一个乡村跑到另一个乡村,白天就在村头的某个空地上与好客居民一起饮酒狂欢,晚上军官与士兵们集体爬到寡妇们的床上里睡觉。唉,说实话,这很累人,简直比打仗还辛苦,我居然在一个晚上要对付三、四个如饥似渴的女人。不过,我很喜欢这样,我的士兵们更兴奋,所有人在开怀享乐的同时都要高喊‘安德鲁将军万岁’的口号三遍,如果哪个混蛋不这样做,那小子绝对要被派去村口守夜…” 旺代叛乱胜利平息的消息传到巴黎,巴黎立刻沸腾起来,人们穿上革命的盛装,一扫往日压抑已久的恐怖气氛,纷纷走上街头,喊着他们先前的口号去四处庆贺。市区的很多咖啡厅与酒吧在当日免费向路人开放,连一向严肃无比的街头巡逻兵也与游行队伍中的人群一同谈笑风生,似乎忘却了就在昨夜他们还形同仇人一般。 在公安委员会的会议室里,山岳领袖罗伯斯庇尔听到消息时,原本从不喜形于色的他居然在会场高喝起来。罗伯斯庇尔当然要兴奋异常了,他毫无保留的相信山岳将军的能力,但也惊讶于安德鲁竟然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结束整个旺代地区持续近两年的叛乱局面。 而在这之前,罗伯斯庇尔甚至不顾卡尔诺委员的再三警告,考虑下令调集北方军团的精锐师团进驻旺代,协助围剿声势日大的叛军。而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英勇的安德鲁将军为他解决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难题,一个长时间压迫他的心病。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胜利,更是一种政治上的筹码,意味着罗伯斯庇尔的地位似乎将更加巩固。于是,在随后的会议上,罗伯斯庇尔不再有过多的犹豫,亲自签署了一份决议:送丹东及其领导的宽容派盟友共十多人于明日上断头台。至于对安德鲁本人及其旺代军团的各类奖励,全权交由山岳将军的岳父去完成。 巴拉斯更高兴,尽管他早在几个月前就预见了胜利的结局,却没想到会如此完美,没有丝毫纰漏。这位上任不久的公安委员会委员,在同自己的骑墙派同僚们欢庆胜利时,巴拉斯高举酒杯说道,“为了革命的法兰西,为了英勇的安德鲁,为了我们的共同利益,干杯!”一饮而尽后,巴拉斯开始陶醉于未来的美好憧憬中。 凭借自己日益膨胀的权势,加上自己女婿,山岳将军在共和国军队那如日中天的声望,而罗伯斯庇尔对贫民党、丹东派的残酷镇压,也会让准备置身事外的政客们,那些起先仍在观望巴黎政局的其他政治势力痛下决心,势必加紧与自己的合作步伐,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法国的命运将掌握在伟大的巴拉斯手中。权力的顶峰,没有任何事物比这更让那个老资格政客动心的了。 而此时的柯赛特,却在喜忧交加。喜是为未婚夫的胜利,忧是没从父亲那里得到安德鲁何时凯旋巴黎的消息。自从安德鲁那日匆忙离开自己身边后,柯赛特就一直待在巴黎,不再去郊外的别墅,因为在市区,她获得情人的信息会更快些。但接踵迩来的消息,却让她有些心神不宁,那是巴黎上层的消息灵通人士都在传扬山岳将军的艳遇,与西班牙大公主的私情。 本来,大家都在隐瞒着柯赛特,可在好事者的传播下,却有人在编撰安德鲁将军的黄色读本。很不幸,一次偶然的机会却让管家雷色夫人在街上买了一本,并转交给柯赛特小姐。看到内容之后的小女人痛哭不已,第一次苦苦哀求父亲要求去旺代去见安德鲁。巴拉斯也听闻过,倒没怎么反感,毕竟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只在感情上好言安慰女儿一番后,随即取出一叠刚刚由旺代军团发过来的邮件递交给她。 这是安德鲁写给柯赛特的私人信笺。信中洋溢着火热般的抒情,“宝贝”、“心肝”、“太阳”与“月亮”的词汇大量充斥着纸张,随后要附带着安德鲁为未婚妻新“创作”的几首诗歌,其中一首居然是剽窃并篡改过徐志摹的“再别康桥”。没等看完所有内容,柯赛特就破涕为笑,先前的不快与烦恼一扫而光,挂着泪珠笑呵呵地跑出父亲的办公室。却是巴拉斯在一旁摇着脑袋,顺口叫骂道:“该死的安德鲁混蛋,骗女人的本事比我还强!” 巴黎有头脑的商人,或叫奸商们也异常冲动起来。嗅觉灵敏的家伙们削尖了脑袋集体涌向自己往日根本看不上眼的犹太人家里,整天围在犹里西斯与桑德罗身边。奸商们不仅知道他们与山岳将军有着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更晓得犹太人正组织着一批商队准备开赴旺代,错失了几个月前土伦商机的他们,不愿再放弃这个绝好机会。 而此时,犹太人的精明体现得淋漓尽致,老管家桑德罗在确认自己四处散布的消息得到巴黎商人们热烈响应后,便及时向与会的人员宣布:山岳将军体惜民情,亲自参与旺代重建还掏干了他本人的所有积蓄,可仍有大量的难民需要不菲地钱财来安置,为此,安德鲁全权委托桑德罗向各位寻求赞助。话只点到为止,心有领会的奸商们纷纷慷慨解囊,只为要求成为联合商队的一员。 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兴,但也有不高兴的人,布列塔尼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此时的他正坐在一辆从巴黎驶向法国西部的马车上,从那里他将越过英吉利海峡偷渡到英国,专程拜会法王路易十八,通报近期法国国内局势的最新发展。原本这是休斯特伯爵的使命,可他已丧命在旺代,或许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想到这里的老亲王,抬头望了望对面的科勒议员,后者名义上是来为亲王本人送行,实则安插亲信监视自己。尽管在科勒的脸上处处可现恭谨之色,但亲王明白,现在全法国的贵族与教士势力已经倒向科勒一边,而所有不听话、不合作的贵族基本上被他们借助黄皮肤撒旦的屠刀统统加以铲除。 布列塔尼平原上战斗最终导致旺代叛乱的终结,不仅在法国国内获得强烈反响,也在欧洲各国引起轩然大波。在西班牙、在英国、在普鲁士、在奥地利、在俄国,无数的人都在谈论着安德鲁将军的传奇故事,少了点恶毒诽谤,多了些尊敬色彩。毕竟,土伦战役的一次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但率万余残军全歼六万叛军,仅用20多天的时间一举结束持续近两年的旺代叛乱,不可谓不是奇功一件。 西班牙反应似乎更加强烈,以戈多伊首相为首的自由派贵族在内阁会议上,猛烈抨击保守派的私自行动,不仅没能挽救法国叛军,反而加速其灭亡,还让索菲娅公主陷入山岳将军手中,更可怕的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仇恨矛头指向了西班牙。 因为在前不久,法国的最高权利与立法机构,国民公会再度派遣了代表团来到马德里,他们毫不客气地让西班牙王室交纳大公主的赎金,强烈要求交出所有策划并参与旺代叛乱的西班牙贵族,将其押解到巴黎受审。否则,一个月后,共和国会向西班牙王室宣战,两国间战争再不可避免。 但以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兄弟,巴斯夸尔亲王为首的保守派贵族显然不肯妥协,他们在英国间谍的支持下,依然保持强硬立场,在议会上发言更是喧嚷着让战争来的更猛烈些,无敌的西班牙骑兵会摧毁蓝色军团防线,一直打到巴黎,解救索菲娅公主与同属波旁家族的法国贵族。 对于保守派贵族的荒唐言论,自由派贵族同样是不屑一顾,他们讥讽着属于保守派势力的那个海军少将,那个有头无脑的肥猪舰队司令居然相信任何虚假信息,就主动“投降缴械”,幸亏法国人缺少军舰与水手,要不整个舰队都要落入蓝色军团囊中。话声刚落,保守派们倒是同仇敌忾的集体冲向自由派一方,两派在议院上演着全武行。 来自议院的争论只使得卡洛斯四世心烦,国王拒绝参与任何辩论,依旧玩弄着插入女人下体的假玩意。倒是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在第三次议会辩论中跑来参加,搅稀泥似的发表了一番高论:只允许出赎金保释回索菲娅公主,但不与法国国民公会代表签订任何和平协议。 议院上的唇枪舌战是暂时平息,但在幕后的争夺却越演越烈,保守派与自由派间的火yao味愈发浓郁,一场内乱就要在西班牙的上演。 英国土地上的躁动还是法国流亡贵族,除开抗议与哭泣外,没了其他新事物。英国内阁依然保持着即定策略:不出兵,只出钱与武器,继续拉拢任何法势力。在英吉利海峡的军舰上,纳尔逊少将正与刚从印度回到英国本地的惠灵顿伯爵举行秘密会谈。这只是私人间的会晤,应惠灵顿的请求,纳尔逊为年轻的伯爵介绍了他所关心的山岳将军的情况。 “… 他是狐狸也是猛兽,是军人更是阴谋家。他从不讲究骑士准则,只为战胜敌人。按照安德鲁自己的话说,为求胜利结局可不牺一切手段来达到。 … 或许过不了很久,英国陆军就要重新登上欧洲大陆,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葡萄牙或是西班牙,而你已经是内阁商定的英国陆军统帅。 … 最后,我再次告诫一点,与安德鲁的交战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异常稳重。你必须时刻提防着他,宁可放弃所有寻战机会,也不能显露出任何破绽,因为对手的鼻子很灵,很灵。 …” 在普鲁士王国,少壮军官们聚集在酒吧畅饮着生啤,一起谈论着山岳将军。不过,让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安德鲁将军指挥战斗的高效性,却极其厌恶他的狡猾与政客般的行经,几句“普鲁士王国万岁”的口号过后,酒意上头的军官们开始东倒西歪着乱躺在地上。在他们的旁边仍有一位头脑清醒的上尉,在他手边的酒水一口未动,却趴在桌上,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奋笔疾书,而文章的标题却是《论参谋本部制度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 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内,贵族们要么继续陶醉于天才莫扎特的美妙音乐剧,要么在幽默轻松的“海顿爸爸”创作的舞曲中翩翩起舞,或是在休息室里,与无聊的贵妇们喜欢谈论黄色笑话。这里闲聊有了新话题,也是关于法国军团统帅,安德鲁将军的各类艳情故事。一本从巴黎流传到维也纳的黄色小册子,已经演变成为第五个版本,上面记载着安德鲁如何玩弄西班牙公主,其间还添加上去大量肢体动作描述,细节之处翔实无比,好象改版的作者如同亲临现场观摩过一番。 或许在场的人们都不知道,就他们跳着贵族舞、享受音乐的同时,数小时前,一名有着非凡音乐才华的青年人刚刚收拾好自己行囊,跳上一辆开往法国的马车,离开维也纳,离开奥地利。几年后,当他再次重返这片音乐之乡时,他的身边站了一位让全欧洲封建贵族惶恐不安的法国统帅。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贝多芬。一个不甘愿做贵族门的奴仆,而是要与贵族们有平等的地位的音乐家;一个对现实不满,对具备反抗个人命运的思想感情的革命者。 在莫斯科,俄国人同样在关心迅速崛起的法国新统帅,安德鲁,但不是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以及她的贵族们,而是一位年老的元帅与一位瞎眼的少将。前者在波兰驻地,后者待在土耳其国土上,他们都在各自的军营营帐里书写着日记,谈论着自己对安德鲁的看法。 苏沃洛夫元帅在日记中主要是在告诫俄国其他军官,必须及早防范安德鲁的威胁,如果可能应尽量避免与之交战,这个有着天才般作战指挥能力的法国将军必将成为俄罗斯帝国的最大威胁;而库图佐夫将军,却在独眼中显露着战斗激情,他写道:“我是多么地盼望着与这位神奇的山岳将军来场真正地较量,或在法国,或在俄罗斯,或在欧洲任何地方…唉,面前的土耳其人除了蛮干一点意思都没有,放眼欧洲,或许只有他,讲究战略战术,喜欢诡异作战的安德鲁将军才配得上是我的敌人,一个值得成为我尊敬的敌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极限战 呆在光复后的拉罗什城城内,安德鲁没感觉丝毫的轻松,每天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需要自己审阅与批复,可怜的山岳将军几乎快要急疯了。 战乱之后,因为大量难民需要重新安置,懂得政务处理的贝尼埃神甫却带领着教士们下乡忙活去了,所有事务还是归由安德鲁本人打理。只是安德鲁手下军官倒有不少,可没有一个愿意且有能力担当文书的角色。与山岳将军相处一个多月后,军团内外所有人都熟悉指挥官的为人,知道这位军团司令官平日无比懒惰的性格,一旦被其逮住做事,其死像相当惨烈。包括达武、内克、夏德、缪拉、修什在内所有高层军官统统都脚底摸油,溜之大吉。 倒是投诚的两个军官还算是厚道,一个是安德鲁的新任副官圣马丁上尉,另一个是原叛军少校李士多里。这两个命苦的苦役自从被他们最高上司安排到司令部审阅公文后,就一直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即使在吃饭过程中,双眼也不得一丝空闲,每日的休息时间仅有三、四个小时。还好,厚道人到底是厚道人,搞得双眼直冒精光也没喊苦叫累,更没撂担子走人。尽管如此,但安德鲁依然感觉不爽,因为每每遇到重大问题时,最后两人还是要不停地请安德鲁将军拍板定夺。 这种情况持续好些天,直到国民公会派遣一位特派员来到旺代军团,而这名特派员就是安德鲁的老朋友,好兄弟,巴拉斯委员的原第一助理,米里哀议员。米里哀本在诺曼底郡当选国家议员后,应该在3月间奔赴巴黎上任,却因个人事务耽搁了不少时间,后经巴拉斯提议改任为旺代军团的特派员,跑来军团协助安德鲁处理地方政务。 见到老朋友的到来,欣喜异常的安德鲁第一个动作就是热情拥抱米里哀兄弟整整一分钟,只是看到另一个陌生中年人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们,方才松开手臂,接着问道:“哈哈,我的米里哀兄弟,能为安德鲁介绍你的朋友吗?” 米里哀点点头,笑呵呵指着陌生人,说道:“这位朋友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朋友,马上还是安德鲁将军的朋友。呵呵,他就是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的领导人,大名鼎鼎的沃尔夫.唐恩教授。” 联合爱尔兰人协会?沃尔夫.唐恩? 安德鲁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面带微笑,温文而雅,全副学者打扮的中年人,就是18世纪末期爱尔兰独立运动主要领导人,一个注定属于悲剧性的历史人物。 简短的相互问候之后,安德鲁向唐恩教授报声道歉,请他稍时等候,自己却别有用心地把米里哀拖到司令部房间,手指着全屋子的文件,满脸阴笑着说道:“嘿嘿,看来大家同为革命法国议员的份上,拉兄弟我一把。恩,这位李士多里少校,这个是圣马丁上尉,从现在起,他们即刻成为你的文职助手,接下来的所有公务全权拜托兄弟你了。” 话声刚落,当了甩手大掌柜的安德鲁拉起唐恩教授直奔会议室,只留下叫苦不迭,后悔上当的米里哀议员,还有两个睁着熊猫眼,傻西西地向新任上司问候的少校与上尉。 “谢谢你的信使,教授!”刚一坐下,安德鲁就立刻道谢。 那是一月前唐恩派使者专程送来王继业的信件,尽管这封迟到的信件所描述内容并没大实际价值,但能够收到同胞的信息,确实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安德鲁将军欣慰不少。 “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唐恩轻描淡写的说道,言语中显露着几分疲惫。 几句老式客套话过后,在两人随后的交谈中,安德鲁了解到眼前的爱尔兰独立运动领导者,是花费了1个多月的时间,行程数千公里,从爱尔兰本土横过海峡,转道葡萄牙里斯本登陆,翻越伊比利斯高原,经西班牙地中海海岸偷渡至法国,最后辗转来到巴黎。从他那多少疲惫不堪的神态,以及略显萎靡不振的精神上看,安德鲁料定爱尔兰在巴黎遭遇到冷落。 的确,沃尔夫.唐恩为寻求自由法国的帮助,不牺万里远到巴黎,只希望法国的国民公会能够协助爱尔兰人开展独立运动。尽管唐恩被视为革命法国的同盟者,还邀请其在国民公会的讲坛上做公开发言,但会场上并不热烈的掌声说明议员们对这位爱尔兰人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以至于在会后主动和他交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那是,唐恩选择来巴黎的时机不对。原本在议院中最积极号召向外,向欧洲各国输出革命的贫民党领袖埃贝尔、肖梅特等人大多已枉死在断头台,侥幸余生的贫民党份子在议会中人微言轻,说话根本不顶用。 执政三巨头们的耽误之急是北方战线与意大利战线,那里集中了反法同盟的精锐所在,普鲁士与奥地利(俄国人忙于三线作战暂时无暇顾及)。至于援助爱尔兰的独立战斗,从侧翼打击英国人,因为没有那个精力,也就无法纳入议事日程;而且法国内乱刚刚平息,国家的经济处于严重崩溃边缘,财力上不可能无止境地帮助一个没落数百年的岛国;最后是没这个军力,要支援爱尔兰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但现存的法国海军实力太弱,连自己的近海领域都保护不了,更无从谈起形成对庞大英国舰队的有效威胁。 尽管英国人的钱财与武器不断通过他们的舰队,畅通无阻地运送到欧洲大陆,帮助各国封建君主建立反法同盟,但到目前看来,英国人并没打算直接出兵威胁法国。因此,对于唐恩的提议,罗伯斯庇尔无心更无力,搪塞一番也就了了完事。 巴拉斯等人,包括平原党人,他们对与爱尔兰人的提议更是不予以未然,这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甘杜夫莱的成功外交斡旋。这位英国派往法国的最高情报联络官,通过利益结合,钱财拉拢与美色诱惑,成功的说服了巴黎贪婪者,让他们相信援助爱尔兰人没有多少油水,而且风险过大。 在巴黎待过20多天却无所作为的唐恩,终于忍受不住他人推皮球式的敷衍搪塞,满腔愤怒地教授想要带着同伴准备离开法国返回爱尔兰。就在他到达诺曼底的时候,却意外遇见了即将赴任旺代军团的米里哀议员。 米里哀倒是十分同情唐恩的遭遇,他也明白现在巴黎的当权者不可能援助爱尔兰。于是,米里哀建议唐恩随他一起到安德鲁将军那里去碰碰运气,胆大妄为的山岳将军的脑袋里或许藏有什么好办法。唐恩也不想一事无成的回到祖国,同样,他也想见见神奇的安德鲁将军。一念之下,就答应了国民公会议员的邀请,两人结伴来到旺代。 “如果,法国政府无条件提供了武器弹药、金钱援助、人员训练甚至武装干涉等等一切爱尔兰人所需要的东西,你们如何去赢得独立?”安德鲁望着教授,随意的说道,似乎他所说的任何事物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那我可以即刻号召所有爱尔兰的爱国青年发动武装起义,用武力将英国人从自己的国土上赶回英国本土。”唐恩显然很兴奋,他非常感谢安德鲁将军能有如此的想法,只是希望想法能立刻转化为现实的举动。 教授明白眼前的山岳将军在法国军队里如日中天的地位,还有他岳父巴拉斯委员在巴黎的政治影响,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爱尔兰人的复国愿望将会大大增强。一想到这里,他那原本颓废的神情随即显现为红润的面容。 但安德鲁却在心中暗叹一声,停顿了半响之后,才说道:“恕我直言,教授!你所说这些只是理想,理想而已,在现实中不可能成功。” 听出了安德鲁那略代讥讽的言辞,唐恩的表情有些不悦,他极其反感他人“污蔑”自己领导的独立运动,只是出于礼貌,涵养不错的他并没有现场拂袖而去。 “请别生气,教授,我个人的习惯就是事先把困难因素想象得多些,最好是到无以复加的境界,其间再考虑加以如何规避,这样才能减少日后更大的损失,获取更多的胜利。未胜言败,这是老祖宗们留给我的教诲。”安德鲁毫不介意,耐心地解释着。 “抱歉,将军,是我失态了,请继续,唐恩洗耳供听。”唐恩摆脱了先前的尴尬,端坐起来,热切地望着年轻的将军,希望他能积极地帮助自己,帮助爱尔兰。 “教授所领导的复国斗争的确代表着广大爱尔兰民众的心声,一旦起事,本人毫不怀疑将会有成千上万的热血青年投入到革命阵营中,但他们大多属于血气方刚,因为缺乏武器弹药与正规军的训练,但凭借一时之勇,在敌人的援军到达之前或许能让英国总督下海,可以后呢?英国人还是能借助船坚炮利打回来,其结局是新一轮的大屠杀。 我看过教授撰写的爱尔兰独立宣言,字里行间里,我能读出你十分推崇北美独立战争模式,但直言不讳地说,本人并不赞赏以北美殖民地反英斗争的方式套同到爱尔兰,去获得你们的独立。原因很简单,主要有四点: 其一,北美殖民地的军事领导者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得益于他们早年加入过英军,受到其良好的军事训练,而且为防备法国、西班牙以及印地安人的袭扰,英国人还默许北美殖民地13州的人民公开使用武器。因此,华盛顿将军不需要任何训练就能组建一支不逊于英国人的正规军;可惜爱尔兰不拥有这些条件,领导者缺乏军事指挥能力,日后的士兵都是些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百姓,武器弹药上更无法大量获得,唯一的可能是在战场上是用更多的人命交换。 其二,北美殖民地距离英国本土遥远,情报传递很不及时,增援部队不可能早发夕至,等到他们抵达战场时,形式已发生重大转折;爱尔兰并不具备这种优势,从苏格兰上船横渡海峡到爱尔兰登陆,只需要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坐在白金汉宫的大英帝国的统治者有着充裕时间考虑,考虑如何积极有效的镇压爱尔兰独立起义。 其三,北美殖民地拥有广袤的原野以及地形复杂的山区沼泽,即使是经历无数次战斗失败,华盛顿将军也能领导大陆军从容不迫地实施战略转移,利用游击队袭扰英军,自己则寻找时机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可在爱尔兰,从贝尔法斯特到科克,南北长度仅有300英里不到,东西两端150英里,且地理位置大多为平原,丘陵,缺乏真正的山区,难以实施有效的游击战术。 其四,北美殖民地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当时英国的内外交政策,对内搞得人民怨声载道,对外已让欧洲各国人神共愤,法国、西班牙、荷兰等国纷纷落井下石,支援北美殖民地的抗英斗争以示报复;却在如今,哪个欧洲的君主与贵族没有接受英国人援助,即使在法国,这类人也并不少见,要获得独立的爱尔兰人民很难获得欧洲大陆的支持,美国人同样是有心无力。 其五,这一点是特别需要强调的,爱尔兰境内的天主教教士与上层贵族虽然同情你所领导复国运动,但那他们反感英国人横征暴敛,仅仅是有限的同情。起义爆发后,更多的情况会促使英国人采取分化手段,改变某些态度去收买与拉拢所谓的上层人士,从他们与英国本土的利益结合上考虑,我可以确信他们必定将毫不犹豫地再度出卖自己的祖国与同胞,就如同100多年前的情景再现。 爱尔兰岛屿在英国人眼中的地位如同我们自家的后院,如果后院起火,必将蔓延到房屋,所以,公开的武装起义必定将导致英国统治者调集大军实施残酷无情的镇压,但凡血肉之躯毕竟无法抵御武装到牙齿的英国军队。英国的强大,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当日在拉塞因半岛,我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纳尔逊率领他的英国地中海舰队,大摇大摆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的手上有份情报,是有关你所有领导的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的最新信息,上面讲述了你们爱尔兰革命者预定在今年九、十月间发动武装起义的时间、地点与主要参与人员。相信在英国内阁那里,他们所看到的此类情报更加详实,更加准确,或许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就等待着起义一爆发,立刻下令发动血腥镇压。 所以,我的同志,希望你能理智的考虑武装起义问题。或许,你和你的同志们不害怕死亡,但你所热爱的爱尔兰人民需要继续繁衍生息在自己的土地上。 想想两百年前,爱尔兰的岛屿上生活着至少200万爱尔兰人,可现在仅有100万不到,这是护国主的杀戮。如果你继续执意公开反抗英国人,很难想象,10年后,还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爱尔兰人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 话说到这里,安德鲁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他知道眼前的爱尔兰爱国者需要时间消化与理解。 听着安得鲁的分析,就如同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到唐恩的脸上,异常沮丧的表情源于他内心的无奈与痛苦。作为领导者,唐恩明白爱尔兰起义者目前的危险处境,一发而动其全身,他清楚的知道大英帝国的强大与爱尔兰的弱小,凭借本民族的努力无法获得应有的独立地位。所有,他才有动身法国,获取外援的想法。当这一切,一切的幻想最终成为泡沫时,唐恩难以承受自己一身为之奋斗的事业演变为海市蜃楼。 长时间的沉默中,唐恩只是往自己口中灌酒,这是一种廉价的朗姆酒,强烈的刺激性味道让酒量并不大的他咳嗽连绵,唐恩并不在顾及这个,他抬起头,双眼布满的血丝,略带醉意的望着安德鲁,言词不清的问道: “将,将军,你说我,我们爱尔兰人只能一辈子充当英国人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吗?” 安德鲁叫来侍卫送上一杯醒酒汤,送到唐恩的手上,示意着他喝下去。 “不,我的爱尔兰革命同志,你弄错了,我只是反对你们公开的武装起义,那样只会坏事。你们需要改进的是革命方式与斗争手段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上帝还可能怜悯爱尔兰人,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安德鲁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唐恩即刻清醒过来,后者一把抓住将军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什么方式,什么手段?请告诉你的建议都告诉我,将军同志。” 微笑着,安德鲁并不介意唐恩卤莽的举止,安抚着爱尔兰人回到他的位置上,才慢慢地说道: “很简单,我现在大致说明几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相互商议具体实施办法: 第一,即刻停止一切公开武装反抗英国人起义,解散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竭力改善与英国当局的关系。 呵呵,我的革命同志,别这样望着安德鲁,我不是叫你们缴械投降,而是不要去做不可能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上述举动只是让英国人没有镇压革命者的借口,毕竟现在的英国还算是一个法制社会,有着民选的下议院议员,人民的呼声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所以,你们的主动退让,会使得英国内阁无法公开弹压。保留革命的火种,只是为了下几步的行动。 第二,立新式政党,建立新式军队。 你原先的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组织太过松散,任何人都可以加入与退出,管理异常混乱,无法有效保密各类情报信息,这是个致命伤;同时,却缺乏适合的革命纲领,有效的组织结构,明确的革命目标与团结对象等等等等,都没有具体的加以详细规定。所以必须建立一种团结、高效的新式政党,由它来领导爱尔兰人民开始武装反英斗争。另外,党员的选择上必须严格考核,剔除一切不稳定与投机份子,使得政党保持革命的纯洁性,至少在胜利之前必须如此。 在军队的建立,你不能在爱尔兰境内展开,那样只能留给英国人镇压你们的口实。在欧洲各国,在北美、在英国几乎所有的殖民地有爱尔兰后裔的存在,而且你与他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络。那就将他们其中的可造之才,送到法国,送到安德鲁的军团效力,五、六年后,你将拥有一支抗衡英国人的无敌雄师。 恩,看你点头的样子,是表示同意了。好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们的新党名叫‘新芬党’,其后建立的军队叫‘爱尔兰共和军’。 第三,开展超限战。 所谓超限战,超越一切界线和限度的战争,简言之:超限战。请别着急问我,这个东西,我自然会重点解释一下。 英国是强大的,英国人是团结的,英国的军队特别是海军更让人胆寒。但战争的主体是人,人是有思想的,我们没有必须与强大的英国硬拼消耗,也消耗不起。但英国并非没有缺陷,有的还是致命的缺陷,只要我在战斗时间、战场地点与作战方式上合理运用,选择我们擅长的一起手段去打击英国人,就有赢得最后战争胜利。 其一,它本土面积小,自然资源贫乏,经济贸易完全依靠其庞大的殖民地来维系。在加勒比海域,有着无数的海盗在那里活跃,法国的情报显示爱尔兰人可是充当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教授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能联合有爱国心的海盗,采用英国式的海上掠夺,有效且代价不大的压制、妨碍或是骚扰其殖民地经济,呵呵,英国人的日子将很不好过; 其二,它的君主立宪政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英国国王是爱德华三世,一个无能又喜欢弄权的废物,因为患病而在床上躺了许多年,好象现在康复了不少。如果能利用这个废物,破坏光荣革命后的上层政治稳定。教授,相信在金钱与女色的诱惑下,你不难在英国议院找到为爱尔兰说话的代言人,分化他们的团结政治。 其三,它的海军,这个无比恐怖的战争机器,即能让英国人获得无上的荣誉,也能让高傲的绅士们饱尝苦果。大英帝国的海军中高级军官们待遇自然不错,但往下,基层军官与水手生活极其艰难,上级能随意打骂并处死下级。士兵中间孕育着太多的不满情绪需要及时发泄,如果,有人能顺势的挑拨与煽动一番,海面上的英国舰队可就热闹非凡了。 其四,它的臣民。安逸舒适生活过得太久,就会产生麻痹大意。这时,你就有了可乘之机,利用生活在大不列颠岛上的爱尔兰人联合一些对当今社会不满的地痞、流氓无产者实施一系列恐怖战。恐吓、绑架、强奸、暗杀等等手段无所不用,甚至还可以利用老鼠身上的病菌,发动一场瘟疫战。而这一切,只是要让英国社会剧烈动荡起来,让英国人也尝尝生活在恐惧中的滋味,势必会放松对爱尔兰管制。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人察觉其幕后操纵者。这有些难度,需要培养相关专职人才,不过,安德鲁会义无返顾地帮助你们。 …” 安德鲁在滔滔不决的讨论着他的所谓超限战的战略思想,其实质是21世纪恐怖主义的翻版。在台下的唐恩教授,此时却像一个小学生一般汲取着其中的精华,渴望的眼神表露着这一切。 刚开始,唐恩还不能接受如此荒诞不羁的论调,甚至有些鄙夷,但到后来,越发觉得超限战的可取之处。的确,与强大的英国人硬拼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但用这类战略战术思想,势必破坏爱尔兰人在欧洲的国际形象。可转眼一想,放眼整个欧洲大陆,真正同情与关心爱尔兰独立运动的人,除了眼前的安德鲁将军外,再也难找出第二人。一念之差之下,唐恩就稀里糊涂的全盘接受了安德鲁的超限战理论。 听着,听着,唐恩还找来鹅毛笔与纸张,记录着安德鲁一番奇怪战略战术,时不时,他还插了几句,仔细询问如何实施方能发挥最大的作战效能。 “… 上述我说阐述的就是超限战的简要理论思想。 请不要诧异于我的言语,教授。在我的战略思想中,从来没有骑士准则,为求胜利,可以不牺一切手段。因此,安德鲁的词海里,战争就意味着手段无所不备,战场无所不在,一切武器和技术都可以任意叠加。军事与非军事两个世界间的全部界限统统都要被打破。 我推崇的是全方位战争,不仅仅是军事暴力,更是政治暴力、经济暴力、技术暴力的结合。但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暴力,战争就是战争,外观的变化并不妨碍任何战争对战争原理的遵循。我所阐述的新的战争原理将不再是‘用武力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意志’,而是‘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 两人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午夜,其间只有侍卫们送来过晚饭与点心。当安德鲁与唐恩最终达成战略同盟的时候,一场新形式的战争即将在英国本土上演,这场由安德鲁发明、唐恩实施的非传统的超限战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爱尔兰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与自由。在这一过程中,英国本土的政治、经济与军事力量都遭受了极大的破坏,严重迟缓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发展步伐,为日后法国人迎头赶上,赢得了无比宝贵的时间。 超限战的深远影响不限于此,在希腊,在波兰,在匈牙利,在欧洲各国,在美洲大陆,在世界很多被压迫的土地上,各地的革命者纷纷借鉴爱尔兰的斗争精神在开展自己国土上的独立战争,反抗欺压在自己头上的封建统治者。其手段与方式,更加血腥,也更加残暴,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创始超限战的安德鲁本人也无法加以控制。 许多许多年以后,曾有学者如此评价超限战,他在自己的日记本中写道: “… 这是一场没有廉耻,不讲道义,不存在任何国际准则的恐怖主义战争。 … 它改变了战争原有的涵义,让战场无所无在,血腥无处不有,到处都充斥着暴力与恐惧,无论是反抗者还是镇压者,哪一方都感到极度疲惫与无奈。 … 如果现在的我,能够回到200年前的欧洲,也就是1794年的法国,那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顾一切的杀死安德鲁,还有他那令人作呕的超限战。 … 愿上帝宽恕我的愤怒。阿门!” ~~~~~~~~~~~~~~~~~~ 呵,本章节借鉴了乔良与王湘穗两位大虾编写的《超限战》一书中某些论点,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再度调任 接下去的三天三夜,刚刚摆脱公文束缚的安德鲁将军又被唐恩纠缠起来,已经完全沉迷于此的教授,无时不刻都在向将军请教有关超限战的基本理论以及运用常识。安德鲁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倒也是难得勤快一回,耐心地为这爱尔兰人讲解自己所能知道方式方法,真正达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境界。 如何建立政党,如何防备间谍渗入,如何保障信息安全,如何恐吓政客,如何收买议员,如何实施绑架与暗杀,如何投毒泰晤士河等等,在与安德鲁的反复推敲确认后,唐恩都一一记录在案。几天下来,文件堆积了一箩筐,唐恩是满意了,可安德鲁却累得半死,嗓音都嘶哑着,那是长时间内说话太多的缘故。 4月12日,站在高大的城墙上,目送着唐恩远去的背影,安德鲁知道英国人就要倒大霉了。爱尔兰人对英国人的敌视,不亚于国人对倭寇的敌视。在这场你死我活,不受战斗规则限制的较量中,无论是英国人,还是爱尔兰人,无论哪方最终获得胜利,但最大的赢家还是归自己所得,或许还应加上革命的法国。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要想实施超限战而不被英国人察觉,根本不现实,英国内阁官僚们再是愚昧也不可能笨到那一步,所以,超限战的开展不仅对英国本土将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对于爱尔兰自身的伤害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血腥一旦散发,可不是简单的安抚与镇压所能解决的,无止境的报复与反报复,将永远强加到两国人民的头上。 回想21世纪,美国人的势力何其强大,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竟然被一小小本.拉登所领导基地组织折磨得痛苦不堪,在美国本土真正做到风声鹤唳的局面。尽管耗费了极其昂贵的代价,依然未能有效的制阻止恐怖主义在全球范围内不间断地袭击美国。 安德鲁熟知历史,他当然明白工业革命对近代英国的重大意义。无论自己所发明创造了何种先进武器,凭借其强大科技实力与工业基础,英国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加以仿制、改良、甚至是革新。而这一切,都是长时间处于战乱状态下法国,根本不能比拟的。 为此安德鲁绞尽脑汁,花费了数天时间,有预谋地为唐恩以及他的爱尔兰同志送去潘多拉之盒,当这个魔鬼的礼物在英国一旦打开,势必将严重扰乱英国工业革命的发展进程,为法国迎头赶上赢得宝贵时间。 其间,安德鲁反复强调的重点,就是要求爱尔兰人绑架与暗杀历史上的著名英国科学家和技师。名单全部由安德鲁草拟,主要包括,蒸汽机的发明者瓦特,水利织布机的发明者卡特赖特,利用滑动刀架开创精密车床的莫兹利技师等;还有英国化学家:布莱克、卡文迪许、道尔顿等人;英国的物理学家:托马斯.扬、戴维、布朗等… 国与国的关系本来就是卑鄙无常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安德鲁的座右铭,安德鲁只是希望,法国的海军能尽快强大起来,能够为可怜的爱尔兰人保留一点复国的种子。而但在这之前,爱尔兰人必须孤军奋战,至少要忍受数年以上的痛苦煎熬。 送走了唐恩教授,安德鲁又迎来国民公会的另一位特使,旺多姆议员,他也算是安德鲁将军的老朋友,曾经在土伦附近,科日镇的小酒馆里送了一只怀表给安德鲁。 旺多姆特使带了国民公会的最新决议,一是颁奖令,二是调令。 颁奖令是公开颁布,来自国民公会月前通过的特别决议案:晋升安德鲁中将为共和国陆军上将,改其国民公会荣誉议员为正式议员,继续保留陆军部第一副部长的职务。同时,对于本次战役有功人等的奖励与升迁,由安德鲁将军签署即可生效,只需事后上报陆军部备案。 颁奖令中没有提到任何物质上的奖励,安德鲁明白那是巴黎的当权者也正穷呢,连自己利用索菲娅公主做人质勒索西班牙王室的赎金,国民公会也暗地知会巴拉斯,要求他以山岳将军岳父的名义命令安德鲁上缴至少一般的赎金,用于旺代难民的赈灾。贪婪的安德鲁尽管不太乐意,但也得全盘接受,不过却借此向国民公会为自己的部下,达武中校讨回一个晋升共和国陆军准将的名额。 调令却属于是密件,仅限安德鲁、米里哀与旺多姆三人间传阅。在信笺中,巴拉斯代表公安委员会要求安德鲁在接到调令的15天内,将全部政务移交给旺多姆代表与贝尼埃神甫,地区防务归南特派遣的国民自卫军管理。安德鲁本人,将带领他的旺代军团以及土伦军团的援军,开赴比利牛斯山脉,与原比利牛斯军团合并,组建新的比利牛斯军团,担当该军团的最高司令官,米里哀议员继续出任新军团的特派员。 调令还要求,安德鲁司令官应当扩充与训练比利牛斯军团,使其由一个二流军团变为一类军团,官兵人数归司令官本人确定。调令最后特别强调,安德鲁将全权负责组织对西班牙的战争准备,一旦国民公会的代表与西班牙的内阁谈判破裂,山岳将军率领的比利牛斯军团务必在2月内翻越比利牛斯山脉,向马德里进军。 公示出来的颁奖令,得到了军团上下的热烈欢呼。在城市的广场上,安德鲁上将亲自晋升一批高级军官的军衔。 达武中校越过两级晋升为准将,跨入将军行列; 夏德中校、缪拉中校、修什中校三人同时升迁为上校军衔; 内克少校与李士多里少校晋升为中校; 圣马丁上尉晋升为少校。 … 对于官兵的物质奖励,国民公会与陆军部没有谈及,安德鲁司令官不得已,忍痛割爱,包含着热泪掏出自己的老本,逐一兑现先前的诺言。 望着眼前上万名欢呼雀跃的军官与士兵,安德鲁独自在内心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老子今天吐出了近20万金法郎,改日,一定会加倍收取。100万,不行!200万,还是少,恩,就2000万了。无论国民公会的代表是否与西班牙人和谈好,本人必定将翻越比利牛斯山脉。” 安德鲁将军的财运不错,前脚刚刚送出去20万金法郎,后脚就用西班牙王室送来金币120万,要求安德鲁即刻释放索菲娅公主。尚未清点完毕,欣喜若狂地安德鲁司令官,立刻下令“要求”索菲娅公主随西班牙使节回国。可跑来回报侍卫却说,索菲娅公主因为偶染风寒,无法带病上路,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 得知这个不幸消息的西班牙使节固然不开心,那是他难以忍受这里的劣质食物与简陋居住,不仅缺少歌舞,也没有美女陪伴身边,更令他厌恶的是,无数人在他后面指指点点,对自己的装束评头论足。但索菲娅公主事大,使节即使再有更多的不满,也只能发泄在自己内心,惟有继续待在拉罗什城,耐心等候公主病情的好转。 安德鲁也不乐意,那他开始恐慌于世面上到处充斥着各类有关他与索菲娅公主的黄色读本,偏偏索菲娅公主却置之不理,依然每天纠缠着安德鲁,“凯”前“凯”后的叫唤个不停。他用屁股想象就知道索菲娅公主是在装病,只是想多留在自己身边,可安德鲁不敢再度造次,也许过不了几个月,自己率领的蓝色军团将攻击索菲娅公主的祖国,尽快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倒成了安德鲁统帅需要解决的耽误之急。 4月中旬,久违的老管家桑德罗与勤务兵犹里西斯也跑到拉罗什城。桑德罗带来了一大群联合商队,而犹里西斯却引来200多全副武装的犹太军校生。 刚一会面,桑德罗再度向安德鲁表达了深深歉意,他强调自己与尼古拉奇长老,还有其他相信山岳将军的许多犹太商人仍将一如既往的支持安德鲁,不离不弃,直到永远,而犹里西斯带领的犹太军校生正是履行了先前双方达成的承诺。这批犹太青年是在几年前,由尼古拉奇长老等人秘密派到欧洲各著名军校学习过的,接到犹太长老的密令后,他们毅然放弃各自军校的学习,集体投奔安德鲁军团,随时为之效力。 “谁说犹太人不遵守承诺,至少自己眼前的老管家不属于那类。” 在适当的安抚了桑德罗情绪之后,安德鲁先让圣马丁少校帮自己安置好投奔军团的犹太士官生,本人亲自接待来自巴黎以及欧洲各地的商人们,地点是在刚刚修复一新的某个教堂大厅里。就在当晚,安德鲁专程为他们举办了一个盛大拍卖会,邀请所有来的客人们参加,还让自己的亲卫队把守教堂四周,防止闲杂人等偷窥安德鲁与奸商们的不道德交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山岳将军在桑德罗陪同下步入教堂,整个会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起立在临时摆放的长条桌前,欢迎安德鲁将军的到来。个个都是奸商,他们脸上堆着各式虚假的笑容,纷纷鼎立膜拜,仿佛在瞻仰圣人一般。 安德鲁感兴趣的是奸商们荷包里鼓鼓地金币,丝毫不介意无数沾满铜臭味的双手摸向自己整洁无比的上将制服。他微笑着,与各位商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在人群夹缝中,走上主席台。 “公民们,请坐。”安德鲁笑着叫大家坐下后,劈头的第一句就恭维了他们一遍。“本人代表军团上下,感谢诸位不远千里来到拉罗什城。是利益,共同的利益,让我们大家团聚在一起,你们的支持将是安德鲁获取下一场更大胜利的法宝。” “将军万岁!”奸商们开始兴奋的叫嚷起来,仿佛台上的安德鲁将军已许下无数个好处给他们。 安德鲁等到喝彩稍稍平息之后,继续说道: “安德鲁是军人,喜欢讲话直来直去。在本场拍卖会开始之前,我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今后只要是在本人管辖的军团内部,一切战利品的拍卖与军需后勤的采购都将拜托在场各位,具体事宜我全权委托桑德罗管家代我负责。他办事,我放心! 桑德罗管家曾经告诉过大家,在现在,我却要再次重复一遍,各位的合法利益受到军团的绝对保护。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其他的土地上,只要是安德鲁及其蓝色军团所能控制的领域,你们的道路将一切通畅。这不仅仅是个承诺,更是一种契约。或许将来,整个欧洲大陆都成为你们的无关税通商!” 几句反响热烈的开场白之后,安德鲁示意桑德罗的拍卖会可以开始。 … “这是一件出产于15世纪的银杯,还是圣女贞德当年使用过的,原收藏于某教会之中,起价200个金币。”桑德罗再度高举一件银器,向台下的商人们大声解释拍卖品的来历。 “我出400个金币!” “我出600个金币!” “我出1000个金币!” … 安德鲁歪站在一旁,望着奸商们不断喊出高价,嘴角边浮现出贪婪的笑容。很热闹,加以时日,哪天自己到了马德里,呵呵,那堆积如山的值钱玩意,需要这帮子商人们携带多少金币来交换啊。 就在他暗自得意的时候,商人们中间一个不算太熟的熟人,正向安德鲁这边望来,从那人闪烁不定的眼光与踌躇不决的表情中,似乎在考虑着某件事情。 … 看着奸商们胡闹了一个晚上,安德鲁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的吃完午饭,就赶着看望那群犹太孩子兵。 刚刚来到军营不远处,安德鲁就听见一声来复枪声,接着就是阵阵欢呼,再走近一看,却是大群来复枪营的官兵联合着犹太军校生正聚集在一棵大梧桐树下,一同观看着某个青年的射击表演。 该青年的装束仍是军校生打扮,头顶着犹太小帽,正举起装弹好的来复枪,仔细瞄准着200米开外摆放的一只空酒瓶。 “砰”的一声,酒瓶应声破裂,人群中再度响起掌声与欢呼声。 “菲尔特,你真厉害,打了八枪居然全中!” “是啊,菲尔特教教我们吧!” “要是让安德鲁司令官看到了,一定会奖赏你的!” … 众人赞誉四起,连一旁的来复营老兵,还有他们的军官都在一旁不住地夸奖开枪的青年,倒让那个叫菲尔特的有点飘飘然,洋洋自得的感觉让其忘乎所以,目空一切了起来。 “哪个大哥帮我把酒瓶移到300米的位置,我可以让大家再见识一番我的绝技。”菲尔特冲着人群大声说道,立刻便有一个来复枪营的下士前去效力。 “不用300米,下士,给他移到100米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老兵们的耳边响起。 “安德鲁将军来了!” “将军万岁!” … 大家呼喊着,纷纷闪出一条道路,让安德鲁走上前。 原本不乐意的菲尔特看到司令官来到自己面前,急忙垂枪致敬。安德鲁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18岁不到的青年人,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反感我刚才所说话?” “是,不,不是,”菲尔特有些言语不清,舌头开始打搅。 “那好,我们现在做过实验,如果你能在我的枪声下,从装弹开始20秒*中100米外的那个空酒瓶。我就晋升你为上尉,如何?”安德鲁示意人群中观看热闹的修什上校为自己拿来5把短枪。 注:一般军校生在军营中的起初军衔基本上是准尉,3个月的训练后,依据其能力才开始晋升。 “当然,一定可以办到!”菲尔特感到有点气愤,那是眼前的将军太过小看自己的能力。 “那好,我数到三,你就开始装弹!” “一” “二” “三” 三声刚落,菲尔特就赶紧抓起桌上的火yao与工具条,准备填充枪膛。 “砰”的一声,安德鲁举起一把短枪在菲尔特耳边,扣动扳机。枪声并不大,却让菲尔特吓了一跳,装弹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砰”的第二声,“继续装弹!”安德鲁高声叫喊着,菲尔特双眼与手脚开始打颤。 “砰”的第三声,“快速装弹!”安德鲁继续叫喊着,菲尔特慌乱间打翻了火yao袋,却将弹丸先装入枪膛。 … 等到20秒很快过去,菲尔特依然没能完成装弹程序,来复枪掉到了一旁,自己也因为耳边不断的枪响声,吓得蹲到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起来,懦夫!”安德鲁毫不客气骂道,还狠狠地踢上两脚。 “在战场上,一个优秀的来复枪手可以在一分钟内连续装弹并发射5到6次。而你,只是在我的枪声下装弹一次不到,我真为你的教官感到羞耻。修什上校!”安德鲁板着脸,转头冲着修什上校,大声地呵斥说道,“所有的犹太军校生全部下到基层,一律充当士兵,统统重头做起。三月后,我会再度前来视察,不合格人等全部遣送回家。而你,我的修什上校,如果这类不让我满意的情况继续出现的话,你马上给我变回上尉!明白了吗?” “报告将军,修什明白!”修什上校吓了一跳,赶紧立正行礼,毕恭毕敬地对着司令官回答道。 安德鲁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人群。在他的身后,依旧是鸦雀无声,惟有菲尔特一人在继续哭泣。 … “将军,你是否太多严厉了,他们毕竟都还是孩子,十多岁的孩子啊!”刚没走几步,闻讯而来的夏德上校赶了上来,向着安德鲁将军抱怨道,那是他责备军团司令官对犹太军校生的训斥太过严格的缘故。 “是吗?夏德。”安德鲁并没责怪自己最为亲信下属的无礼,只是叹了口气,脚步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不是你时常教导骑兵团的口号?不错,他们是孩子,个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但他们更是士兵,未来的军官,他们都肩负着保护部属的职责,或许将来,还要完成其复国的使命。我不希望,等他们走上战场后,留下来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早点回家歇息,帮助他们的家长打理生意,平淡得度过一生。” “但将军的语气似乎应该友好点,好让他们容易接受些。”夏德上校的心肠很软,正如同他爱护安德鲁先前的勤务兵,犹里西斯一般。 “友好?可笑!战场上,自己面对的敌人不存在任何友好,就是你死我亡的现实。一点点的慌乱与不理智,就能把他们送入地狱,说些更严重些,还能断送整个军团。与我的民族一样,犹太民族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他们缺乏自信与胆识,喜欢依赖他人,要完成复国,只有依靠他们自己。任何人,包括你我在内,都只是从旁提携而已,不可包办一切。放心吧,加以时日,他们会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安德鲁拍拍了夏德上校的肩膀,随后走开,留下夏德呆呆地站原处,回味将军的谈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尴尬的桃色事件(上) “… 大公主殿下,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国王陛下与王后陛下十分担心您的安危,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公主殿下您早日起程回国吧!” 注:在对西班牙王后的称呼上,也适用于“陛下”二字,欧洲其他王室很多如此。 房间里,无奈地西班牙使节正哀求着公主,在她身边苦口婆心地唠叨着,一路下来,使节痛苦的脸上就快浮现哭泣的表情。 这是他再也无法忍受法国鬼子们的歧视。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为了抗议安德鲁强行扣押方索托上校及其下属的殖民地骑兵团的全体成员,而头脑发热地跑到军团司令部大吵大闹。 当时的安德鲁将军正与两位国民公会议员代表,米里哀与旺多姆,还有几位军团的高级军团一起共进晚餐。西班牙使节可不管这些,他一冲进来就直奔主题,怒气冲冲地责问安德鲁:“将军大人,方索托上校及其骑兵团的赎金,我都已兑付完毕,为何还不放人?” “咦,您弄错了,我的使节大人,安德鲁只是邀请他们在法国多待些日子,好等候西班牙战马的到来,毕竟让骑兵们徒步越过布列塔尼平原很是费劲,而他们先前的马匹都成了叛军的口粮。可惜,可惜!”安德鲁笑呵呵说道,客气邀请使节一同用餐。 至于安德鲁为何要食言,那是事出有因。当日,圣马丁少校告诉将军,说少校他自己已成功说服除方索托上校外的其他殖民地骑兵团官兵,集体投靠安德鲁。突如其来的就接受了一个整编精锐骑兵团,安德鲁当然是高兴不得,想想当老大的总要给手下一点点见面礼吧。除了换身共和国的骑兵制服,多发些军饷,再就是想到向西班牙人勒索2000匹优良战马。安德鲁刚刚获知,那个方索托上校的家族正经营着西班牙最大的两个牧场。 西班牙使节听到安德鲁无耻的言论,竟然指着山岳将军的鼻子叫骂起来。 “这是无耻、下流、卑鄙的行径,我,我…” 安德鲁却没生气,同时制止了其他人的妄动,笑吟吟地对着西班牙使节说道:“呵呵,该死的人妖,别激动!仁慈的安德鲁允许你喝口酒,继续说,继续骂,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黄皮肤撒旦居然称呼自己为“人妖”,西班牙使节一时为之气结,他很气愤,非常气愤。不就是自己戴了顶假发,脸上多涂了些香粉,身上的衣服华丽些,就需要如此恶毒的攻击自己。暴走的他想继续发飙,幸好,他能及时察觉这里是蓝色军团的驻地,不是他所能撒野的马德里。无奈之下的“人妖”惟有忍气吞声,在众人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跑会自己的住所,一连数天,继续怂恿着索菲娅公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索菲娅公主并不感冒使节的言辞,也不在意同胞的哭述,倒是笑着追问“人妖”的来历。搞得使节尴尬无比,恨不得现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亚里斯子爵。让我再休息一会儿,而你,可以退下了。”索菲娅公主不想见到眼前没有一点男人气概的“人妖”,直接下达了驱逐令。 “但,但是,大公主殿下,希望您还给我个确切时间吧。”亚里斯并不死心,继续纠缠着。 “那好,就等交换方索托上校的2000匹战马到来之日。” “也就是三天后?” “是的,三天后,我们,包括方索托子爵,一同返回西班牙。” “谢谢,感谢公主的仁慈,上帝赞美您的容貌,愿您…” 亚里斯子爵终于从公主口中得到了确切的回国时间表,欣喜之余不再继续纠缠,在公主不耐烦的示意下,知趣地闪出房间。 赶走了身边的苍蝇,索菲娅公主再度回到床上,躺了片刻,却没有丝毫睡意,她的脑海里依然是安德鲁的音容相貌。 尽管自己如何费劲心计地挑逗司令官本人,可那个英俊的东方将军总是不愿上钩。每晚跑到安德鲁房间,总是遇到大群人聚集在那里,所有人见到本公主殿下的驾到也不避让,谈笑声反而更大,一点也不给我们独处的机会。唉,再过三天,三天后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见到安德鲁。 一想到这里,索菲娅公主就感到非常的郁闷,无聊透顶地她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走到外面透透空气。 刚一出门,索菲娅公主就望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自己眼前晃过,那是前些天为公主殿下看过病的雷奈克军医官,军医官正端着一钵东西匆忙赶往司令部所在的教堂。 索菲娅公主本想叫住军医官,好让他再为自己开些帮助睡眠的药丸,正准备开口,雷奈克军医官却被迎面走来的李士多里中校撞见,后者热情地向军医官打着招呼。 “你好,雷奈克军医官,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啊。” “你好,李士多里中校,没什么,只是药汤而已。” “谁的?” “安德鲁将军的。” “这不是圣马丁副官,每天两次端给司令官喝的汤药?少校他人呢?” “是啊,他今天接到司令官的吩咐,忙活别的去了。” “那些黑忽忽的什么,好象是西班牙苍蝇?” “嘘!小声点,适当加些的西班牙苍蝇能抑制司令官身上的伤痛。” “嘿嘿,军医官,你那里还有多少这东西,给我一点。如何?” “那要那东西干什么,不行?” “小气的军医官,我就要几个。那好,我拿香槟与你交换!” “很抱歉,中校,作为医生,我从不喝酒。” … 李士多里中校拼命地贿赂着雷奈克军医官的同时,却让索菲娅公主想起什么。 西班牙苍蝇?圣马丁副官?安德鲁将军? “恩,有办法了。”一个荒唐的念头闪现在索菲娅公主脑海里,就在那一瞬间,公主殿下拿定了主意。 …. 索菲娅公主离开拉罗什城前一天晚上,心神不宁而烦躁不安地圣马丁少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几次他望着桌上放着的一罐子汤药,怒气冲冲的他恨不得一把摔到地上。因为就在今天早上,自己刚一起床,圣马丁就被索菲娅公主叫道她的房间。公主给他一小包东西,交代少校把它放到安德鲁将军晚上服用的汤药中。 “这是什么东西?公主殿下。”圣马丁有些蹊跷,想要打开看看。 “别看了,只是几颗西班牙苍蝇。”索菲娅公主直截了当的告诉眼前的大男孩。 “春药?!公主,你不会想…”圣马丁手指着那包东西,大声叫嚷了起来。尽管圣马丁只有18岁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什么是西班牙苍蝇。何况,早在两年前,他就与一位阿根廷的女孩好上过。 “嘘!少校,你想让全城的人都听见吗?”索菲娅公主一把捂住圣马丁的嘴,凑过身子,小声的告诫说。 “可,可…”圣马丁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发不声来。一是嘴鼻缓不过气来,二是因为公主胆大妄为的举动。 索菲娅公主恶狠狠地瞪了圣马丁一眼,随即放开了手,走到门外四下探望一番,掩上房门。转头威胁着说道:“可是什么,别可是了,要知道,我曾答应过你们,回到马德里后赦免所有殖民地骑兵团的叛国行径,但前提是你必须帮助我。” “可我已经帮你见到安德鲁将军,我已经履行诺言了。公主殿下!”可怜的圣马丁急得快要哭出来。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好了,我答应,这是最后一件你能为做的事情,因为明天,我将要离开这里。” “让我想想,考虑考虑,再答复殿下,如何?” “不行!还有,中午以前,你再帮我搞套合身的蓝色制服,甩掉门口的值班卫兵就可以了。别犹豫,我可舍不得伤害你们的安德鲁将军。”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再想想!” … “圣马丁少校,已经快九点了,司令官要你把准备好汤药即刻送过去。”门外,安德鲁将军的值班侍卫高声着。 “哦,哦,知道了,我马上送过来。”应声回答到的圣马丁少校急忙收拾起先前的回忆。咬咬牙,心一横,转眼对自己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过了明天,公主就跑回西班牙国内。对!安德鲁将军也是喜欢索菲娅公主的,如此美丽的尤物,哪个男人不动心。恩,相信司令官不会怪罪我的。” 话以至此,下定决心地圣马丁赶紧抱起汤药罐,快步送到安德鲁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尴尬的桃色事件(下) “怎么回事,今晚的汤药如此浓稠,满嘴都是药末。”刚喝下一口,安德鲁便察觉到味道与往日的有些不同。于是,他端起药罐放在眼前瞧了瞧,发现不对劲,冲着准备低头离开房间的圣马丁问道:“少校,上面的苍蝇粉似乎很多了些?” “哦,哦,呵呵,是这样,那是雷奈克军医官的吩咐,他说将军最近老抱怨身上的伤痛加剧,所以就多加了点剂量。”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圣马丁心虚的没有回过身,继续低着头回答道。 “那就好,医生的话说了算,我只是担心过量。唉,这鬼东西,吃多了会惹些麻烦的。”一听是军医官的要求,安德鲁便不再吭声。 雷奈克军医官为他专门熬制这类汤药,是听一个流浪在巴黎的老吉卜赛人所讲解的偏方,其主要成分是西班牙苍蝇与几味药草,一日两次的服用。刚开始,军医官还不敢用在司令官的身上,毕竟从正规医学院毕业的雷奈克仍在内心有些抵触。只是到了后来,安德鲁将军的伤痛加剧,实在看不过去的雷奈克,在征询了上司的同意后,小心地施用了一点。 效果还不错,安德鲁那早起床,感觉浑身舒坦极了。于是,他嘱咐军医官每天煎熬着。然而,这玩意的副作用也不小,每服用过后半小时内,安德鲁会感觉下体极其膨胀,有难以抑制的某类冲动。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安德鲁都会交代门前的侍卫在30分钟内,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特别是女人。 “将军,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圣马丁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准备夺门而出。 “没有了,你下去吧。另外,叮嘱特得少尉,让他今天放双岗。” “是的,将军!”圣马丁急冲冲地走了出去,却忘记了行礼,好在从未上过正规军校的安德鲁将军并不注重这个。 ################# 注:所谓的“西班牙苍蝇”就是18、19世纪流行于欧洲春药,而西班牙苍蝇并非真是西班牙特产的某种苍蝇,而是分布欧洲各国的一类小甲虫。小甲虫外形与苍蝇毫无共同点,它的学名叫“班螫”,据说体内含有高量的班螫素,这班螫素能够刺激尿道、提升性能力。一般是将“西班牙苍蝇”捕捉后,晾干,后磨成粉末装。适用比较随意,可以放入食物、酒水或是搓成药丸直接吞食。“西班牙苍蝇”在欧洲各国流行非常广泛,价格不贵,无论是高层贵族还是下层百姓,都能买得起,但班螫素有着极大副作用。据法国文献记录,在巴黎市民当中,每年都是数十人死于服量过多的“西班牙苍蝇”。 上述事实是本人翻阅资料所得,无从考据其真伪,本书的看官们请别多确信。另外,市面上的所谓的“西班牙苍蝇”都属伪劣产品,千万别上当。 ################## “特得少尉,今天我来值勤,叫你和你的人都下去吧!”圣马丁对着走廊一侧的军官命令道。 “是的,少校!”特得敬过礼后准备撤离,却意外发现站在圣马丁少校身边的下士有点蹊跷,那是先闻到了他身上西班牙特有的石榴花香水味,再是望见她的面孔有些熟悉,后是… “少尉,你怎么还不走?”圣马丁急了,赶紧催促着。 倒是身边的“下士”走了过去,对着特得少尉,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是我与你们将军的秘密,请不要告诉别人。哪日,我当上了西班牙女王,一定回酬谢巴斯克人。” 听到索菲娅公主的声音,特得立刻明白些什么,一言不发的他招呼着其他侍卫撤离。 房间里,安德鲁正在进行痛苦地天人之战。今晚与往日的确有些不同,双眼开始迷糊,感觉口干舌躁而又特别心烦意乱,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性趣,跨下的东西红通通滚烫滚烫,雄赳赳地昂首挺立着10多分钟,居然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 “来人,给我送杯水。”安德鲁向门口叫嚷着。 几乎在同时,穿着下士服装的索菲娅公主悄然走进了房间,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谢谢你,下士!”安德鲁几乎是抢过水杯,又一口灌下,才抬头看了看来人,却发现不是身边的侍卫。 安德鲁立刻警惕起来,低沉地问道:“你是谁?你不是我的侍卫!”接着向后退了一大步,用力摔了摔头,力图让自己清醒些, 索菲娅公主轻笑了一声,没有答话,倒是主动宽衣解带,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一副天生丽质、风华绝代的尤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护着雪白细嫩的粉颈,一张俏丽姣白脸蛋上黑白分明而又水汪汪的凤眼,一对圆润傲立的乳房耸立于胸前,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处女幽香。当她嫣然一笑,真令人望之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立刻拥入怀中。 “穿得这么性感暴露,那裸露的香肩,还有那清晰可见的乳房……真是撩人啊!”安德鲁色咪咪着看着美女,暗自赞叹着。忽然间,他又猛给自己一巴掌,盯眼再看,眼前的可人儿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索菲娅公主。 “你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什么?……哦,明白了,是圣马丁!”安德鲁终于醒悟过来,却没有声张,连几句抱怨都是轻言细语的完成。 “将军,我明天就要走了,索菲娅只是想在临走前,为心爱的人跳支舞而已!”索菲娅吐露着淡淡的幽怨,仿佛在倾诉满肚子的委屈。 安德鲁看着心动,点点头,并不拒绝,只是头脑又有点昏沉沉地异样。 此时的索菲娅已在舞动了起来,安德鲁依据点步,不由自主的为舞者打着节拍。那是一曲著名的西班牙佛拉门戈舞蹈。 整个舞蹈里,索菲娅洋溢着热情与极速瞬变的动感,细节丰富,充满了生命力,无处不弥漫着这种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出的热情。摇摆、旋身、抖肩、展臂、扭腰、送胯,看上去就如同一条美人鱼在大海里游动,把佛拉门戈舞渲染得风情万种。娴熟的手指,陶醉的眼睛,狂乱而张扬的长发,是个性中的个性,愤懑中的愤懑,这一切确定缘于情迷…… 抛开所有的张扬与动感,安德鲁有点醉意,开始着意乱情迷,心扉轻轻地拨动,如薄薄的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如同有人在浅吟低唱,泛起了微微波澜。安德鲁的眼睛梦一样地望着窗外的黑夜,没来由的悲伤,却是失了神的安静里,一些往事,一些见不了面的朋友,还有那绵绵不断的乡愁,都在眼前如浮云般悄悄掠过。没有灯、没有月亮、没有眼睛的夜晚,只眼前那座古老的教堂孤然矗立。斑驳的外墙、钟声的回荡诉说着十八世纪的沧桑,偶尔有山鸟凄厉一声,让人暗暗心惊,或许那是无意跌落的叹息与幽怨。 跟随索菲娅轻盈、欢快的脚步,安德鲁继续敲打着节拍,似乎又在感受那狂欢之夜。是那篝火扬起的山野散发着人群的灼热,是酒馆里即兴起舞的长裙撩拨着的快感。不设防的心灵、滚烫的热情,继续着没理由的快乐。 舞蹈从来都是如此的自由、奔放、扣人心弦。那是音乐的梦想、自由的心灵、燃烧的青春。沉静过后必是狂舞,狂舞过后必有沉静,安排得如此细致、善解,懂得给旁观者喘息的时间。在其间遭遇着悲与喜、动与静,美感与痛感交织心头 ################## 注:佛拉门戈是西班牙的一种综合性艺术,它是一种西班牙特有的节奏明快、充满激情的民族舞蹈,其间融舞蹈、歌唱、器乐于一体,舞蹈中的男子非常注重脚的动作,用脚跟敲击地板时发出的节奏十分清脆;女子的舞蹈则更注重躯体的动作,舞蹈者常常情不自禁地一面踏地,一面捻手指发声,再加上歌声、拍手声、喊叫声、舞步踢踏声、舞蹈者手中的响板声,气氛十分热烈。 上述针对舞蹈的片段描写,大多取材于某人对佛拉门戈舞蹈的叙述与感受,并非本人原著。 #################### 不知何时,舞者停了下来,摆弄着诱人的姿态,深情的望着现场唯一的观众。 终于,安德鲁忍受不住内心的冲动,慢慢地,慢慢地走上前,开始用嘴唇碰触已经公主的脸和鼻子。这或许算不得亲吻,只是一点一点的碰触。柔软的碰触,索菲娅回报将军的却是满腔热情。 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睁开,把手插入安德鲁的头发里,再用牙齿咬住对方的耳垂,舌尖描绘着男人最脆弱的边缘,以轻柔的声音呢喃道,随后低头吻着。两人接吻的动作比较生疏,却充满激情。没有很粗鲁的动作,细致而又专心的相互吻着。男人用舌尖舔女人的嘴唇,女人便用牙齿轻轻咬男人,感觉这是一种生以具来的默契。 安德鲁的手开始滑至索菲娅因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腹部,然后探进她的双腿间温柔地摸索着,直到他找到那最敏感的一点,然后开始揉搓着,他一面轻柔的、彻底的爱抚她,一面在她耳际低喃着安抚她。一股炽热的烈火自她体内燃烧起来,迫切需要的感觉几乎使她疯狂,她不自觉的拱起身,主动投向他温柔的抚触。 仅仅一分钟后,欲火再度膨胀,安德鲁需要急着想要发泄,所有的感官也悬在狂喜的边缘。猛地,他把公主抱来起来,送到床上。 …… 他在她的体内长驱直入,将她推向一处处美妙的仙境。她的双手抓住他湿濡的肩,全身的感官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更加火热,她逐渐迷失在渐高的浪潮里,直到她忍受不了。 “不要停,继续……”她娇喘着。“我……要受不了了!” “不停,继续加油!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雄赳赳,气昂昂,杀过鸭绿江…”胡言乱语的安德鲁奋力地继续摆动,直到她攀上极乐的高峰,在狂喜之中尖叫出来,欢愉的波涛狂卷而来,她紧紧地攀住他坚实颀长的身躯,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当她的肉体终于平静下来时,他却仍在她体内更快更深地移动着,然后那强烈、美妙的升腾感再度袭来,她的脑海里只剩一片空自,仿佛进入另一个灿烂的世界,她得到全然的解放。她漂浮在涨起的海浪中,听见他的怪异声,和他再一次的往前冲刺,最后停留在她的最深处。他的身躯猛地往后弓,粗嘎地呻吟着将他的种子炽热地撒向她。他们互相拥抱着,一同缓缓地落在轻软的云端。 …… 当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两人已安静的并躺在床头。 “感觉真好!”索菲娅半眯着眼,兴奋地回味着,痛苦或是幸福的泪水挂在眼角。 “哦,疼吗?”安德鲁温柔的关切着,那是他发现自己手尖上沾鲜红的处女痕迹。 “恩,有点。” “可惜你明天要走了。” “呵呵,那我以西班牙公主的身份邀请你到马德里来做客。” “好啊!” “可有些贵族一定会反对!” “别管他们,我一定会来马德里。” “为什么?他们会杀了你的!” “别担心,只要你邀请,安德鲁一定去,而且是带兵去!” 说话期间,安德鲁的手脚并没有丝毫的停息,意犹未尽地吻着情人,有力的大掌四处游移,抚mo着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大手覆上她的胸部,挑逗着粉红色的顶端。他耐心的探索着她的娇躯,使她全身的神经都像着了火般难耐。索菲娅全然忘却了安德鲁先前最后一段话的含义。 “不要拉,我想休息。”公主娇稹着,却用双手唤抱着入侵者,那是暗示与鼓励。 “两个小时前是你挑动我,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是你需要弥补我。” “讨厌,呵呵,轻点啊!” “知道了,要不,我为你唱首歌?” “什么歌?” “家乡民歌,十八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战争的理由 春xiao苦短。 清晨,当索菲娅公主走出房间,离开拉罗什城的时候,安德鲁没有起身相送,更没有逶迤数十里。索菲娅之所以平静的离去,只因为安德鲁的最后一句话,“三个月内,安德鲁必到马德里与索菲娅相会,无论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房间随着索菲娅公主离去而变得无比空荡,安德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接着起身,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和平安详的景致,想象的依然是战争。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对公主的许下的诺言,先前的承诺只是一个借口,在安德鲁的真实世界里,琢磨的却是攻打西班牙可以带来的利益,至于与西班牙公主在马德里的私会,仅是获取无数利益之后的考虑。 在安德鲁看来,进攻西班牙可以获得极大的经济与政治利益,主要有三: 其一,是要掠夺西班牙数百年来积蓄的大量财富。 在他的全盘计划中,金钱的快速累积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属于重中之重。为了几年后大批来欧洲的小留学生;为了与英国人竞争开展工业革命;为了巩固与壮大自己的政治与军事势力,哪样不需要耗费数额巨大的金钱。 现在的法兰西太穷,穷得只能依靠抢劫来维系战争,安德鲁不是圣人,当仁不让的也接受了这一现实。摆在安德鲁面前有两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径,一是走拿破仑的老路,攻打意大利各诸侯国;二是翻越比利牛斯山脉,进军西班牙。 前者,时机还不成熟,后者才是当前的唯一选择方式。 于是,在等目标一旦确定下来后,每每遇到熟悉西班牙国情的人时,安德鲁都要抓过来仔细询问半天,其间包括圣马丁与索菲娅公主。从他们的叙述中,安德鲁知道哥伦布广场是马德里最繁华的广场,最让他眼红的却是传说中广场中央用纯金铸造的哥伦布塑像。该死的,需要花费多少马匹才能拉回法国;在东方宫,西班牙历代国王的宫殿,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古典建筑群,宫内有雕刻精美的天花板,剔透玲珑的门窗栏杆,锈锦的壁毯,豪华的水晶吊灯,连台阶上都点缀着无数的红绿宝石。宫殿中的收藏品,那是在大航海时代的几个世纪里,无数冒险者与商人孝敬王室的供奉,无数的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在马德里的各个宏伟教堂的珍宝馆里,陈列着许多金银工艺饰品,有用白银、黄金和珍珠镶嵌而成的圣体龛,有格雷戈、鲁本斯、戴克等人的伟大绘画,还有各类价值不菲的宗教圣器…… 注:哥伦布广场是1885建成,并非修建于18世纪。至于纯金铸造的哥伦布塑像,那是无稽之谈,放在书中增加情节而已。 现在老管家连拍卖商队都为自己准备好了,信息灵通的商人们早就获悉安德鲁将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班牙,他们正急切地期盼着对西班牙战争的爆发,好让自己尾随大军涌入保藏着无数金钱的伊比利亚半岛。军团的军官与士兵们同样在热烈等待,跟随屡战屡胜的山岳将军打场漂亮的掠夺战,使得他们的荷包里再膨胀点,多出些西班牙金币。 其二,占领直布罗陀,封锁直布罗陀海峡,遏止英国舰队进入地中海的通道。 直布罗陀海峡的最狭窄处仅有二十多公里,它是所有船只往返大西洋与地中海之间的交通咽喉。 安德鲁想要发展近代工业,开创产业革命,已经选择好了一个试验田特区,山岳港。除了拉拢人才,增加原始积累,更重要的前提是解除来自地中海海上的威胁,英国人的地中海舰队。即使失去了纳尔逊的地中海舰队,它的实力依然令人恐惧。安德鲁不是傻瓜,也不是笨蛋,知道法国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实力与英国海军硬拼的资本。不过,利用占领直布罗陀,封锁直布罗陀海峡,遏止英国舰队进入地中海通道的方式的确可行。历史上拿破仑就是靠占领直布罗陀,让英国舰队主动撤离地中海。 无论是从陆路还是海路直接攻打直布罗陀都不可取,海面的英国人舰队与直布罗陀要塞上的火炮会让无数法国士兵白白牺牲在阵地前沿。不过,只要让西班牙屈服,就可以怂恿西班牙人收复他们先前的失地,不花费一枪一弹,只需切断与直布罗陀要塞的食物与水源供给,在利用近岸优势,西班牙舰队可以威胁英国人舰队使之无法为要塞提供补给,毋用多时,要塞里的敌人就会主动投降。 注:直布罗陀是一块面积大约5.5平方公里的三角形岩石地区。这里既无河流,也无泉水,缺少可耕土地,居民所需蔬菜、食品和淡水全靠进口,直布罗陀于1501年并入西班牙版图。但到了1704年8月4日,英国与西班牙因王位继承问题而爆发的战争中,将其占领,西班牙同英国由此开始“结怨”。1713年西班牙被迫与英国签定了《乌特勒支和约》,把直布罗陀割让给了英国。至于当时的西班牙政府为何要与英国签约,签约的动机是什么等问题,至今仍是个谜。 其三,获取西班牙人在东方的殖民地。 这个很关键,吕宋岛是安德鲁垂涎已久的西班牙殖民地。不仅仅是吕宋岛上丰富的矿藏资源,更是它绝佳的地理位置。航行数日就可以抵达海南岛,向前就是虎门港,再向东就是台湾岛,能够直接威胁大清国的税赋重地,东南沿海。 五年内,获得一个在清国外围海域的飞地,是安德鲁答应过王继业的请求。在吕宋岛,那里居住着很多旧时的华裔,而且,吕宋岛上的当地居民与中国的关系向来密切,对中国人也相对友善。有了它,就有了未来进攻清国的战略跳板与发展基地,王继业召集的反清志士与旅欧留学生,可以通过它来往返于欧洲与亚洲之间。 现在的安德鲁无法派遣军队直接占领吕宋,而通过一场战争,迫使西班牙王室割让或是贱价购买他的海外殖民地,则是最好的选择途径, …… 可纸上谈兵容易,但要让诺言或是计划变为现实与成果,安德鲁仍感觉问题多多。 首先,法国在对西班牙的战争准备上严重不足。 消灭了贫民党与宽容派的反对势力后,三巨头们开始了单独秉政时期。因为安德鲁成功的平息了旺代叛乱,法国国内局势趋于稳定,公安委员会与国民公会的重心仍在放在低地国家、莱茵河与阿尔卑斯方面,那里依然是反法同盟的主战场。懦尔当、皮什格鲁、西蒙等将军带领着法国最精锐的军团与普鲁士、奥地利、荷兰等国对峙(俄国女皇也派遣苏沃洛夫元帅带队参与反法同盟,只是忙于镇压波兰人的起义而迟迟未能到位),陆军部长卡尔诺也亲临前线督导,无论是后勤保障与兵力调遣统统都是优先考虑。连达武他们蒙骗过来的200门西班牙舰载火炮,都被卡尔诺部长的一封书信而全部拉走。 相对于西班牙的战争,三巨头显然是不太注重。他们派出的国民公会代表仍滞留在马德里,继续与西班牙人讨价还价。先前的战争恐吓,只是一种姿态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实质内容,其真实目的无非是让英明神武的陆军部副部长,安德鲁上将尽力吸引西班牙人与英国人的兵力,减轻北方阵线的压力而已。连巴拉斯都在私信中告诫自己的女婿,只是让他在比利牛斯山脉练练兵,别真打,别大打。 至于对安德鲁的升迁与新比利牛斯军团的扩充,无非简单的犒劳一下将军。先前的比利牛斯军团现有三万人不到,加上山岳将军即将带过去的旺代军团的一万二千多人,才刚好凑齐四万人,即使是临时扩编,充其量五万了。安德鲁倒有自知自明,明白自己的分量,对于土伦战役的胜利,那是安德鲁借助历史,安排了拿破仑的英明战略战术;而在旺代的完胜,则更像一场骗局,多方阴谋后的结局而已。 所以,安德鲁还没狂妄到自己能以五万之众攻击一个完整的主权国家,轻而易举地占领其首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切不说军饷、补给、装备等战前各项准备欠缺,仅在兵力上就是严重不足。当年拿坡仑攻打西班牙的时候,前期动用了3个半军(相当于现在的军团),12多万人才占领了马德里,到了后期,这个数字竟高达30万。 此时的西班牙因为法国人的战争恐吓,刚刚组建了一支20万人的庞大军队,其中在比利牛斯山脉与法军对峙的部队都是西班牙的最精锐骑步兵师团,共6万多人,一旦战争爆发,还将继续调遣更多部队参战。凭借其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安德鲁难以在短期内歼灭或是击溃他们,更不幸的是,西班牙人的统帅据说是个很有能力的将军,而最擅长的就是防守。 所以西班牙不发生内乱,军团所属的五万大军是绝对不能翻越比利牛斯山脉。去了,那就是重蹈历史上拿破仑兵败西班牙的覆辙,甚至更惨。 第二是英国人的干涉。 即使条件满足,内乱的西班牙人不堪一击,但在安德鲁攻入比利牛斯的南麓后,欧洲各国的反应一定异常激烈,支援波旁王朝的贵族们反抗革命法国的浪潮肯定是一浪高过一浪,但真正能帮得上忙的惟有海峡对面的英国人。 此时,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葡萄牙王国已经彻底倒向英国人,他们无耻之极,如同英国的一个封臣一般。葡萄牙的摄政王公开与与英国结盟,依据双方的和约,葡萄牙人还帮英国海陆军修建了不少军事基地,英国人随时能利用它们来作为支援西班牙抗击蓝色军团的跳板。 根据情报显示,英国内阁鉴于欧洲反法同盟的战场转移到法国境外,且法国国内局势稳定下来,随时准备放弃不出兵的政策,在出钱出枪的同时,还积极武装派兵支援任何反对革命法国的任何国家,其中就包括荷兰与西班牙。英军的两位中将,约翰-穆尔爵士与阿瑟-韦尔斯利爵士已奉英国政府的指示,正在调集一支五万人的远征军,其主力已经在普利茅斯完成集结,处于待命状态。 只等法国人越过比利牛斯山,就准备上船,预备以里斯本为基地,开赴进西班牙。但到目前为止,因为西班牙国内的自由派内阁强烈反对英国人介入,所以不能提前调兵遣将。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惠灵顿伯爵,据说他也被从印度召回到英国,只是不晓得被派往那条战线。 注:约翰-穆尔爵士(1761-1809),是一位杰出的军人和有才干的战术家,他曾把英国轻步兵团的效率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1809年在科鲁尼亚受致命伤。 英国人拥有海上的绝对实力,能够把兵力随时调遣到任何海岸线,实施迂回突击。安德鲁进入西班牙高原后,与英国陆军的再次交战不可避免。对于他们,安德鲁始终抱以戒心,但不是畏惧,那是对敌手应该有重视。何况,一月后,安德鲁亲自教授唐恩的超限战也将在英国国内以及海外殖民地上演,焦头乱额下的英国人必定疲于奔命,无暇投入更多的精力在西班牙。 三是西班牙民众的态度。 这才是真正让他担心的,历史上的拿坡仑在入侵西班牙前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 一个占领别国的将领,其行止必须处处小心。如果过于严酷,他将激怒放人并激增其数目;如果过于宽柔,则易燃起一种放纵性的期望,更有助于战争中ling辱和苦闷气氛的增长。一个征服者要懂得轮番施用严厉、公正与仁慈的手段,以镇压或防止暴乱 ……. 话好说,但说话的人终归还是难逃失败的厄运。 西班牙的王室与贵族,无论是保守派还是自由派都是混蛋,战局不利的情况下,都会寻求各自的妥协与退让,政治上的威逼利诱,或许比十万人会战后的胜利成果更大。对于他们,安德鲁自然是不放在心上,无非是寻找一派同盟(自由派),党同伐异来对付另一派(保守派)。 但对于西班牙普通百姓而言,自发反抗入侵者将是摆在安德鲁面前的最大难题。这是一个民族自豪感很强的国家,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安抚普通百姓,必定会爆发全国的反法起义,并迅速向各个省份蔓延,到处都将燃起了民族战争的烽火。在异国他乡作战,补给艰难的所有入侵者最为头疼的不是与正规军正面交锋,而是那些神出鬼没自发开展的游击队。 历史上,拿破仑占领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后,卡洛斯四世(即查理四世)把国家主权拱手让给拿破仑,导致西班牙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都失去了集中领导。但在著名的五月事变中,三万民众拥上街头,有的人从窗户里向法军士兵开枪。自发的群众暴动虽被法军两营步兵和一个近卫军骑兵团所驱散,两千西班牙平民死于非命。但从此开始了西班牙人民反抗法国占领军的开端,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解放战争最终葬送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统治全欧洲的野心。 因此,如何安抚西班牙民众,让他们不把安德鲁及其蓝色军团看做是侵略军,就必须是出师有名。 出师有名!尽管革命的法国与波旁王朝下的西班牙恩怨不少,但要出兵一个主权国家,冠冕堂皇上的理由还是必须要充分的,没有也需要捏造一批出来。安德鲁开始想到了三大理由:西班牙贵族参与旺代叛军叛乱;派遣杀手行刺山岳将军未遂;解放西班牙受封建贵族、教士剥削压迫的劳苦大众。 前两个理由要看国民公会代表与西班牙内阁的谈判结果,而第三个理由却有点牵强附会,那最多只是句口号而已。从1794年开始,由于战争基本上都是在他国国境内进行,蓝色军团的确是以革命的名义试图解放过不少地方,喧嚷着要爱护全欧洲的兄弟姐妹,但结果来是来了,爱护的对象却是姐妹,以及不断改变自然疆域与掠夺当地财富。 “唉,理由不充分,不具体,难以搪塞世人并让西班牙人接受。”安德鲁即刻加以否定,他走到餐桌前,草草用过侍卫们送来的点心,坐了下来继续盘算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目标,比利牛斯山 “将军,你的午饭需要送进来吗?”门外,一个侍卫轻声问道。 “哦,午饭?难道是中午了。”安德鲁有些纳闷,掏出怀表看看,才发现已是午后1点多,刚刚吃过点心的安德鲁并不觉得很饿,只是吩咐侍卫叫来圣马丁副官,随后开始收拾昨夜的战场。 十分钟后,圣马丁忐忑不安地走进安德鲁的房间,却发现司令官的表情很怪异,没有任何喜悦或是责备的意味,只是满脸思考问题模样地望着他自己,少校反而有些担心。 “告诉我,圣马丁副官,如何进攻西班牙才算是出师有名。”安德鲁劈头问道,这是所关心的问题。 “出师有名?”圣马丁嘀咕了一句,心想着安德鲁将军也太猴急了,刚刚与索菲娅公主分手,就赶着攻打西班牙本土,一点情面都没有。 安德鲁看了一眼圣马丁犹豫的表情,随即明白副官的感受,他只是冠冕堂皇地解释道,攻入马德里,不仅能打击欧洲反法同盟的势力,让自由的旗帜飘扬在伊比利亚半岛,更能削弱西班牙宗主国的势力,以实际行动策应南美的独立革命。 没有任何理由比得上解放自己家乡更有效的口号,圣马丁一听到这里兴奋的跳了起来,在仔细琢磨片刻之后,便对着安德鲁说道: “是的,将军!西班牙虽是个没落的殖民地大国,在丧失它的无敌舰队之后就开始外强中干,但它毕竟仍拥有相当的军事实力,特别是zhan有比利牛斯山脉地理优势的西班牙守军的军队数量,也比将军现有的兵力外加比利牛斯军团的原有力量还多。不过,西班牙王朝的强大早是历史,以将军的能力纯以军事手段越过比利牛斯山,不难。难的是如何收买人心,让西班牙人和平接受蓝色军团的到来。” 安德鲁点点头,赞同了眼前这个与实际年纪并不相符的圣马丁的论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的确,对外战争的理由必须充分而且合理,出师有名不仅是掩饰军事行动的口号,更要拉拢西班牙国内的友好势力来配合我们,竭力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在我看来: 首先,将军对西班牙的战争应是一场王位继承战。 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血友病病情越发厉害,稍一冲动或是轻微碰撞,就会流血不止,但是那个变态的家伙依然在继续玩弄着女人,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在马德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卡洛斯四世能否活到1794年雨季的结束。基于这种情况,在内阁中,保守派与自由派又为未来的西班牙王位开始新一轮的明争暗斗。 按照西班牙王国现有的王位继承法规定,一旦卡洛斯四世驾崩,玛丽亚王后将接替她的丈夫自动获得西班牙女王的位置,只是举止放荡且性情怪异的玛丽亚本人并不在乎唾手可得的王位,反而在各类公众场所宣称,她绝对不想当西班牙女王。其讲述缘由很简单,自己能力有限,不愿为国事操劳等等,真实目的是想继续她那荒诞不羁的生活,不愿意有人打扰。据说,这是她最钟爱的情人,戈多伊首相的建议。 于是,在西班牙王位的选择上,就有了另外两个后选人,索菲娅大公主与唐.巴斯夸尔亲王,至于卡洛斯四世其他子女,因为太小,无法达到继承法的规定年限。 索菲娅大公主本是卡洛斯四世的私生长女,却因为玛丽亚王后的青睐而获得西班牙大公主的称号,在玛丽亚主动放弃继承权后,她便成为未来王位的最有力争夺者。因为索菲娅出身贫寒,使得她更加同情西班牙穷人的遭遇,自己还经常走到田间乡头查探民情,时不时地接济与帮助穷困潦倒的陌生路人。 尤其在前年,西班牙各地遭受了百年未遇的大灾害,干旱与蝗灾轮番袭扰着各个城市与乡村。贵族与教士不但不施加援助,反而变本加厉的欺压百姓,与奸商们一起哄抬物价,一个月不到,全国已有上千人活活饿死。此时,惟有索菲娅大公主挺身而出,她先是变卖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拿去赈灾,后又说动桑切斯公爵开仓放粮救济难民。在她的带动下,不少开明的自由派贵族也跟着行动起来。 也正由于此事,索菲娅大公主不仅在马德里普通市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连很多自由派贵族也赞誉绵绵,他们联名上书卡洛斯四世,要求国王公开确认索菲娅的身份,在戈多伊首相的安排下,玛丽亚王后最终看中了美丽、善良的索菲娅,才颁布旨意册封其本人为西班牙大公主的事实。 所以说,索菲娅大公主不仅受到西班牙民众的热烈欢迎,还有以戈多伊首相为代表的自由派贵族的鼎立扶植。在自由派们看来,若让索菲娅大公主成为西班牙女王,那他们梦寐已久的西班牙宪法也将顺利出台。 与索菲娅的美丽、善良相比,唐.巴斯夸尔亲王却是他哥哥的翻版,除了更胜一筹的荒淫无道,就是野心勃勃,做梦都想当西班牙的下任国王。只是巴斯夸尔有着传统贵族与大部分王室成员的帮助,其势力不可小视。特别是当他投靠英国人之后,拿着大批英镑跑到西班牙的英国间谍们在马德里的活动越发频繁。 英国人收买了不少西班牙政界与军界要人,据说,巴斯夸尔亲王掌握着全国三分之二的军队指挥权,只是在马德里,因为卫戍部队依然在玛丽亚王后的控制之下,而且巴斯夸尔害怕支持索菲娅公主的城市贫民党人与自由派贵族公开暴动,他们才没敢轻举妄动,冒然发动政变或是行刺索菲娅本人。只是等索菲娅此次回国之后,马德里的政局或许将发生重大变化,没有多少耐心的巴斯夸尔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加紧篡夺王位的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玛丽亚王后颁布政令,宣布索菲娅大公主继承王位,也难保索菲娅女王的位置坐得稳当。如果,如果这个时候,让索菲娅公主以西班牙王位继承者的名义发邀请函,请求安德鲁将军带兵协助索菲娅公主本人顺利登基。至少,将军你将获得进军马德里的合法权利,看在你与索菲娅公主关系情分上,城市贫民与自由派贵族还不至于反感将军以及法国人。呵呵,80年后,又一场王位继承战即将在西班牙上演。 有了合法的战争权,接下来将军你必须拉拢西班牙的分裂势力。摆在我们前面的有四类可以利用的势力:巴斯克人,摩尔人,犹太人与爱尔兰后裔。 将军侍卫团的特得少尉就是巴斯克人,相信你也知道他们与西班牙人的关系。自从1789年,卡洛斯四世上台后,就开始不太情愿遵守十三世纪卡斯蒂利亚王国与巴斯克地区的代表签署保证巴斯克人的特权法律。他纵容贵族们在当地肆意征收苛税,巧夺名目地欺压巴斯克人,甚至下令拆除了圣城格尔尼卡的保护性界碑。 这一切都让比利牛斯山南边的巴斯克人愤怒不已,不少年轻人都开始公开地反对或是直接起来武装抗争,只是缺少核心骨,无法形成统一的力量去打击贵族,而安德鲁将军的及时介入,稍稍安抚之下,就会让他们投桃报李,似乎可以考虑以继承西班牙王位的索菲娅大公主的名义行事,还能拉拢保守的巴斯克人长老一同参加,其效果可能更佳。相信在越过比利牛斯山之后,我们的大军不会感受食物与补给的匮乏。 摩尔人,实际上是柏柏尔人、阿拉伯人和黑人混合的后裔。自从1492年“光复运动”胜利后,曾是伊比利亚半岛主人的摩尔人就一直受到正统西班牙的歧视与迫害,300年来,他们无不要求获取自己先前的独立地位。不过,对于那些贪婪、野蛮、自私的摩尔人,将军只可利用不可相信。我还在马德里的时候,就听父亲的一个老朋友介绍过,摩尔人正与英国人阴谋地勾结在一起,他们在当地不断制造分裂行动,企图在西班牙南部恢复摩尔人的往日辉煌,建立一个纯粹的摩尔人王国。 至于犹太人,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虽说1492年奉费尔迪南和伊莎贝尔之命将大部分犹太人驱逐出了西班牙,但在西班牙仍保留着不少有钱的犹太人商人,相信将军的老管家桑德罗早就安排好的一切,就等着大军一到便提供各类便利;而数十万的爱尔兰后裔,唐恩教授也会利用他的影响力来帮助安德鲁将军。 第三,是可以利用打击腐朽、没落地宗教裁判所为借口,来赢得众人的支持。 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曾一度被取消,后在弗朗索瓦一世治下又得以恢复。1560年,罗莫兰庭法令彻底废除了宗教裁判所制度,事实上,审判的力度并没有因此得到削减。在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对教皇的圣谕具有极为宽泛的解释权,因此它尤具权威。而这一点在费尔迪南五世和伊莎贝尔治下更是发挥到极致,他们干脆设立了国家宗教裁判所。自此以后,西班牙宗教裁判所与其说是一个宗教机构,还不如说是一个政治机构。 宗教裁判所要求人民确认全国只信一个教:天主教。把所有不信天主教的人都送上柴堆:犹太人、摩尔人、新教教徒、改革教派。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不仅可以审判异端邪说,同样可以审判所有“违背常理”的罪行,不管他是不是神父,可以审判强奸犯、亵续神明者、教堂的小偷、高利贷者、杀人犯,甚至是叛乱者,当然,还有巫师和炼金术士在国王的手下。 宗教裁判所这部可怕的机器亦成了不必明说的收入来源,对异端分子和其他犯人的掠夺成了丰富国库的一个重要手段。他们常用的手段都是把犯人绑在一根杆子上,插在地上的柴坛之中。在犯人四周,堆放着一直齐膝甚至齐臀的荆棘,那是因为可以看着犯人在蹿天的火苗中被慢慢烧死。 所以无论是乡间贫民、城市学者、异教徒还是开明的自由派贵族,连西班牙教堂里的很多神甫教士,无不痛恨宗教裁判所极其恶劣的行为,甚至在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还陆续遭到了教皇们的反对,西克斯特四世、保罗三世、保罗四世、皮耶九世、格雷瓜尔八世、亚历山大六世都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如果将军能迎合民心,打出反对宗教裁判所的口号,宣扬着是前来清剿天主教的叛逆,不仅能得到西班牙国民的帮助,还能获取西班牙教会与梵蒂冈教皇的欢心。要知道,我的安德鲁将军,现任的罗马教皇,庇护六世(注:也称皮奥六世,在位期间1755——1799年,出生意大利北部的色西那市)的一个远房叔父就死于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实施的火刑……” 听着圣马丁的长篇讲述,安德鲁细致地察看着自己副官的五官外貌,那是司令官在内心怀疑圣马丁本人似乎天生具备反骨,如同三国的魏延一般。如此清晰的思路,周密的安排与流畅的论述,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18岁不到的西班牙殖民地军官的言行举止。不过,安德鲁仍旧相信历史,相信历史上那个有着“在历史上几乎无双的灵魂”称呼的南美解放者。于是,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态,等待圣马丁少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大肆赞赏。 安德鲁叫来特得少尉,宣布晋升其为上尉,未等刚刚升官而兴奋不已的特得上尉清醒过来,将军就马上命令他脱下蓝色制服,带领一干人等先期返回西班牙,在巴斯克地区联络各派反叛势力,让他们在两、三月后,准备迎接解放大军的到来。 接着安德鲁又分别叫来老管家桑德罗,还有唐恩教授驻法国军团的联络官,吩咐他们各自准备下去,积极筹备法国人到达西班牙后的补给等各项事宜。 在第二天的军事会议上,安德鲁宣布了即将进攻西班牙的事实,他满怀信心告诉各位军官:“ 两、三月后,我将与在座的诸位一同迈上西班牙高原。在那里,有着成吨的黄金白银,众多的异国美女,以及无数的宝贝等我们去拿。 … 作为西班牙王室的援助者,受压迫民众的解放者,宗教裁判所的铲除者,我们当之无愧的接受上述荣誉与利益。 … 现在,我仅以法兰西共和国国民公会议员、陆军部副部长兼军团司令官的名义宣布,军团上下,即日起开始转移。目标,比利牛斯山。” 注1:宗教裁判所的简史 220年,教皇洪诺留三世认为地方主教镇压异端不力,通令建立直属教皇的‘宗教裁判所‘或‘宗教法庭‘。宗教裁判所一般设在修道院内,审讯秘密进行。宗教裁判所所制订的审讯条例:有两人作证,控告便能成立。证人如果撤回证词,就按异端同谋犯处理,被告如不认罪,可用刑。被告不仅自己认罪,还须检举同案犯和异端嫌疑犯。为异端辩护者应受罚绝。被告认罪之后,如果翻案,按异端处理。被判为异端者,没收其全部财产。宗教裁判所前后共经历约500年,15世纪以后,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最为残暴,仅1483年至1820年,判处的异端份子达38万多人,被火刑处死的达10万余人。而仅仅在1480-1488年间,被火刑处死的达8800人,受惩处者有96494人 注2: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年~1714年) 17世纪西班牙衰落,成为新兴的英法等国争夺的目标。1700年西班牙国王查理二世逝世,传位给法王路易十四的孙子菲利浦,次年在法军的保护下即位称菲利浦五世,路易十四宣布传位给菲利浦,企图吞并西班牙。1701年9月,英国、神圣罗马帝国、荷兰成立反法联盟,次年5月对法宣战…….1709年经过整顿的法军在马儿凯拉凯会战再次被击败,但给联军造成重大损失,战争陷入僵局。1713年英国为对付俄国和同法国签定「乌得勒支和约」第二年神圣罗马帝国与法国签定「拉施塔特和约」战争结束。 这场战争挽救了神圣罗马帝国,削弱了法国的欧洲霸主地位,英国夺取大量法国海外殖民地,巩固了海上优势。17世纪末18世纪初火器取得重大发展,刺刀的发明,燧发滑膛枪代替了火绳枪,使火枪完全取代了长矛,使用火枪的步兵横队战术代替了火枪-长矛方队战术。火炮开始采用爆炸弹和霰弹,大大增强了杀伤力,采用了弹性悬挂的四轮马车提高了部队后勤补给的效率,交战各方开始进行大范围的机动作战和频繁要塞攻防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印度洋上 十八世纪的西方,被赞扬为理性的世纪,政治形态和意识形态,以及人性的尊严和人权的保障,都有突破性的进展。而中国人却生活在反理性的恐怖之中,连作诗的想像力,都被扼杀。于是,绝大部分国人全然忘记了嘉定十日、扬州三屠,忘记了自己背后拖着的耻辱“女人辫”,忘记了刚令他们惶恐不已的一场“*”浩劫。他们只懂得拜倒在地,虔诚地高呼辫子皇为“万岁”,向着欺压自己的野蛮人进献赋税,子女以及最后的尊严。 正当神奇的安德鲁将军意气风发地准备剑指西班牙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个拥有一千二百四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上,生活着3多亿黄皮肤中国人正享受着所谓“康乾盛世”的余辉。乾隆59年,距离乾隆皇帝传位之期越发接近,自誉为“十全老人”,已经84岁的弘历老家伙下旨准备一系列的加恩活动,大肆封赏满清贵胄与听话的奴才。而筹办这一系列庆典活动的正是弘历皇帝的心腹重臣,军机处总管,和绅和中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和绅是一个具备的特殊机缘和做官技巧,用谄媚和恭谨的外貌,能把自以为聪明绝顶的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上朝堂大人物。 只是近年来,和中堂和大人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那是老皇帝即将让位于他的第十五个儿子爱新觉罗-顒琰,而这个未来的小皇帝与自己的关系不好,应该说是很糟糕,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可谓是积怨已旧。原本和绅还幻想着与尚未登基的小皇帝和解,带着大批重礼跑到对方府邸却被后者羞辱一番后拂袖而去,落下自己站立一旁,尴尬的接受众人的嘲讽与戏弄。回到家中的和绅心想着,既然不能说服乾隆皇帝放弃禅让的事实,也不能与小皇帝和解,倒还不如自己乘大典的时机再多捞些银两,准备日后养老使用。 因为是好大喜功的皇帝陛下的禅让庆典,就需要耗费很多的钱,可朝廷里数十年的东征西讨外加官员们的中饱私囊,户部银库中的银两已所剩无几,无法应付这场昂贵的盛大庆典。于是,在和中堂的暗中操纵下,利用他本人所掌握的全国性的贪污系统又开始在民间展开新一轮的*,收刮民脂民膏。此次征税的借口当然是皇帝老儿与小儿的喜事,而征税的重点区域却是流民众多的川、楚、陕、豫、甘等省。一时间,地方官吏贪污横行,百姓怨声载道,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们的不满和反抗情绪日增,在这种情景下,以刘松﹑刘之协为首的白莲教借此良机,顺势开始四下的活动起来。 白莲教是明清时期主要的秘密宗教,崇奉“无生老母”与“弥勒佛”,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为八字真诀,使人们在精神上得到一定寄托,对于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力图摆脱现世的流民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因而从者日众。乾隆三十九年,教首樊明德在河南向教徒提出已到“末劫年”,将要“换乾坤,换世界”。稍后,刘松﹑刘之协﹑宋之清等在湖北﹑四川﹑安徽等地传教时,又提出“弥勒转世,当辅牛八”(牛八即朱字拆写,暗指明朝后裔),宣称“黄天将死,苍天将生”,入其教则可免一切水火刀兵灾厄。入教后,“教中所获资财,悉以均分”,习教之人,“穿衣吃饭,不分尔我”,“有患相救,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等。到干隆末年,白莲教已发展成一支强大的势力,并酝酿举行武装起义。 也就在这一年,17岁的王聪儿正随同她的母亲一起走在逃难途中。 …… 太阳落山,印度洋海面上残阳如血,一艘悬挂英国“米”字旗的二桅商船正从马德拉斯港口出发,数十位水手在甲板上下紧张而有熟练地忙活着,船上装载着大些从印度购买的土特产,还有少量英国本土货,准备开往神秘的东方国度。 此时的王继业正一脸沮丧的站在船头甲板上,双眼无神地他正盯着逐渐远去的繁忙海港直发愁。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秃顶的斯文特船长兴奋地哼着黄色小调,那是他回味昨晚在马德拉斯酒吧与一位美婆娘的激情之夜。 两个多月前,王继业终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孟加拉的库尔纳城。在那里,顾不得旅途劳累的王继业高兴地向着父母以及家族所有长老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从在英国普利茅斯海军军官学校学习,到土伦战败被俘后巧遇赵凯(安德鲁)将军,并与他由同胞结交为革命同志,两人约定将联合所有有志之士,以毕生经历共同推翻满清帝制,在中国建立真正民主共和。 就当王继业毫不保留地重复了他与赵凯的整个计划后,整个家族包括自己的族长父亲,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表示支持,从慷慨激扬的讲演到后来的亲情表达,大家依然是沉默无语。只是到了最后,作为族长的父亲站起来他告诉儿子:早在半年前,家族长老会刚刚接受英国殖民地驻孟加拉的总督建议,宣布全族放弃了明朝后裔的身份,集体加入英国籍。所以,对于儿子的倡议,家族上下包括他本人,都不会赞同,甚至是竭力反对。相反,他积极还劝说王继业不要与那个山岳屠夫搅混在一起,回到家中他应该继承家业去经商,做个大英帝国下的顺民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继业相当失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在确信家族那不可更改的决定后,他毅然在第二天离家出走,陪同斯文特船长重返印度洋,并顺着印度半岛东部沿海边航行边做买卖。只是到英国东印度公司控制下的马德拉斯海港后,心力憔悴的王继业刚一上岸就病倒在地,即刻送往当地的殖民地医院紧急救治。而这一病就是十多天没再下床,持续地高热与全身肌肉、骨髓及关节的疼痛反复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本人。(注:这是一种登革热病毒引起、伊蚊传播的一种急性传染病。)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也或许是自身意志的顽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继业命不久远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病情突然的减弱,先是高烧停止,接着疼痛不再,病人开始清醒并能主动进食,直到数天后症状全部消失,就连前来诊断的英国海军军医官也大呼“不可思意”“上帝保佑”之类感叹。斯文特船长见到王继业已经康复大半,满怀欣喜的他在热情拥抱了老朋友,简单交代几句过后,转身就带着“老九号”远航到法国人控制下毛里求斯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孤独的王继业躺在英国人的医院里整日无所事事,惟有看报读书,要么与几个英国军官或是商人们聊天。 来自法国的最新信息让王继业知道回到巴黎的安德鲁将军已晋升为陆军中将,成为革命政府的陆军部副部长,还获得国民公会的荣誉议员,并与巴黎政客巴拉斯委员的千金,柯塞特小姐订婚。随后,在旺代形势危机的时刻,安德鲁又被公安委员会为委任为旺代军团司令,开赴旺代郡实施平乱。而刚刚上岸的欧洲商人们还告诉王继业,山岳将军仅以万人残军顺利全歼六万多旺代叛军,完全平息持续近两年内乱,而安德鲁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轮到西班牙王国。当然,奸商们在谈论安德鲁将军的同时,少不了议论些将军本人与西班牙大公主的风liu韵事。 对于同胞加领袖的赵凯将军的任何事迹都让王继业感到无比兴奋与自豪,无论从英国海军军官的言辞里,还是奸诈商人们的表述中,他都能听出敬仰的意味。感受着安德鲁将军的辉煌战绩,想想至今一事无成的自己,王继业越发心情不安,冲动的他马上就要开赴东方,按照将军的要求寻求同盟者,却总望不见该死的斯文特船长身影,只好继续留在医院中,无奈地享受印度洋和暖的阳光。 几天后,王继业又从军官们的嘴中了解到东印度公司从本土再度调集大批舰队,其中包括三艘二级战列舰(三层炮甲板,火炮90-98门,定员750人左右,排水量2000吨以上。多用作舰队旗舰),七艘三级战列舰(二至三层炮甲板,火炮*-80门,定员490-720人左右,排水量1300-2000吨。这是英国海军中数量最多的主力舰只),以及二十多艘四级战列舰(两层炮甲板,火炮50-56门,定员350人左右,排水量1000吨以上)与巡航舰(单层炮甲板,火炮32-44门,定员250人左右,排水量700-900吨。是巡洋舰的前身),另外还包括数量不少的用于通讯联络与护航单桅纵帆船。如此庞大的舰队实力,都是为应付即将到来的第四次迈索尔战争而做准备。 4月25日下午,离别多日的斯文特船长终于回到医院将王继业接走,船长告诉东方人,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澳门。 “亲爱的王,难道你不想问问,老船长最近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忙活着什么?”斯文特船长哼完他那不成句的小曲,踉跄着摸到王继业身边,并把手中两瓶红酒递给后者一瓶。 王继业望了船长一眼,收拾起先前烦恼事,说道:“你去毛里求斯岛无非是找当地的法国殖民地驻军,运送武器等各类补给给迈索尔苏丹,提普。” 一听这话,斯文特船长楞了半天,惊讶无比的问道:“你如何知道?” “其实不仅是我知道,东印度公司的情报机构都清楚,之所以没有逮捕你,一是他们觉得你那点点武器装备与弹药,根本派不上多大用途;二是他们利用你的船上安插了几名特殊客人,恩,应该是科仑坡上的船,想借此良机派间谍到迈索尔纵深腹地去探察地形,拉拢各类可利用的想要投靠英国人的迈索尔叛徒,为下次迈索尔战争做准备。”王继业淡淡的解释着。 这些消息都是王继业在医院中,源于一名与他同校毕业的海军少校的谈话。少校还告诉王继业,为避免不测建议他尽快离开马德拉斯海港,因为新来的英国殖民地总督是个英国陆军出身,属于奥哈腊将军家族的远亲,对于山岳将军的同胞很是厌恶,还宣称要打倒广州去报仇。 “该死的,那我不是害了迈索尔苏丹?”斯文特船长不住的责备自己,怪自己不小心。此时,反倒是王继业赶忙安慰船长。 “老船长,这一切都是历史所注定发生的,即使不通过你的船,英国人还是有自己的方式刺探军情,拉拢各类迈索尔的叛逆份子。毕竟实力摆在这里,自从马拉塔和海德拉巴封建王公投靠英国人后,高傲的迈索尔苏丹已彻底丧失了战略主动,处于完全被动的合围局面。看看停靠在海港外的大批英国舰队,不难想象迈索尔的结局,1792年的那次失败或许意味着下一次战争就要亡国灭种。” 这就两人谈话的同时,一艘单桅葡萄牙商船从“老九号”的迎面开来,在右船舷缓慢的驶过。单桅商船上一个船长模样的中年人忽然望见船头的站立的斯文特老船长,热情的打着招呼,到了后来中年人还向老船长讲述了某件事情,因为他们使用的都是王继业较为陌生的葡萄牙语,只能听出几个并不连贯的词汇,什么“吕宋”、“屠杀”之类的。 等到单桅上商船离开之后,察觉不妙的王继业便一把拉住准备走开的斯文特,问询着刚才两人谈话的主题,表情怪异的老船长支吾着不想说,竭力隐瞒着什么,只是到了最后,被逼无奈的斯文特老船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王,听我说完,但请你别生气,毕竟你的大病初愈,所以…” “快说!”王继业越发觉得事态的严重,很不礼貌的催促着。 “恩,是这样,那个的老伙计刚从吕宋岛回来。他告诉我,一个多月前,岛上的西班牙人听说有人在密谋叛乱,那里的西班牙总督也不做任何调查,就联合荷兰人,两方派遣大批殖民地陆海军部队,突然对岛上的土著居民还有当地华人实施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整整四十天内,包括老弱妇孺在内总共死了近十万人,仅有少数剩余的数千华人被闻讯赶来的法国舰队救走。”斯文特费力的述说着,没几个字却感觉舌干口躁,不住的喝着酒。 王继业同样抓起红酒,拼命的往肚腹灌着,随即一把丢出喝光的酒瓶,跑到船舷对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大声叫骂起来,哭笑着宣泄心中无数的怨愤。家族的背叛以及同胞的惨死让他倍感仇恨与无奈,仇恨是对西班牙人,无奈是留给自己。 “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安德鲁将军也会知道的,以他的手段不会轻饶屠杀过自己同胞的西班牙人。”斯文特老船长小心翼翼地安慰着,长时间的待在一起,老船长明白眼前的年轻人诚挚、热情、厚道,是个可以深交的好朋友,自然也就同情他的遭遇。 “安德鲁将军!”王继业一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安静了许多,转过身喃喃自语的说道:“对,是安德鲁将军。疾恶如仇的他一定会惩罚无耻的西班牙人。或许,我应该提前为马德里人感到悲哀,因为吕宋岛上的大屠杀就将在那里加倍的上演。好,很好,非常!” 恶狠狠地说到最后,王继业下咬的嘴唇留出血来,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土伦港的时候,也曾告诫过安德鲁,希望少了杀戮多些仁慈,但现在的王继业全然不顾,仿佛在他的眼里又看到了安德鲁将军指挥蓝色军团,冲入马德里肆无忌惮的屠城。 一种报复,一种满足,一种快感,让王继业内心的痛苦消逝了许多。 “老船长,下一站我们去哪?” “先到马六甲获得补给,后转到安南,法国舰队把剩余的华人送到了那里安置,我们先去看望一下,最后才到澳门。” “谢谢你,老船长!” “该死的王,你还与我客气什么。” …… 注1:四次迈索尔战争简史 18世纪中期,英国通过东印度公司在印度进行的殖民侵略战争,使英国成为印度孟加拉、比哈尔和奥里萨三省的实际统治者。然而,这还只是英国蚕食鲸吞印度的开端。在印度莫卧儿帝国崩溃的过程中,在帝国的废墟上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封建割据政权。这些拥兵自立、各自为政的封建政权成为英国殖民者进一步征服印度的障碍,其中反对英国最坚决的是印度西南部的迈索尔苏丹政权,而军事力量最强大、控制地域最广阔的则是印度中部的马拉塔联盟。18世纪后期,英国曾发动四次侵略迈索尔的战争,前后历时32年。 英国发动的第一次侵略迈索尔的战争(1767—1769年),以英国殖民者的失败而告终。双方缔结和约,结成防御同盟。然而,英国并不打算履行条约义务,海达尔-阿里也看清了英国殖民者的侵略意图。在印度内部,他联络马拉塔联盟和海德拉巴的尼扎姆(王公),三方结成反英同盟。在外交上,他利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法国、荷兰对英作战的形势,争取法国援助,并与荷兰缔结条约(1781年)。 英国于1779年占领迈索尔境内的法国殖民地马埃,侵入迈索尔,发动了第二次侵迈战争(1780—1784年)。海达尔-阿里率8万大军打败了英军。1782年底,海达尔-阿里逝世,其子提普继任苏丹,坚持进行反英战争,并希望借助于法国力量以抗衡英国殖民者。1783年,英法在美国独立战争结束后签订和约,法国舰队退出印度洋。提普在孤军作战的形势下,于1784年3月与英国马德拉斯殖民当局签订了《曼加洛尔条约》,双方互相退还各自占领对方的土地。 英国殖民当局拉拢马拉塔和海德拉巴封建王公,建立起反迈三角同盟,然后发动了第三次侵迈战争(1790—1792年)。迈索尔四面受敌,终致失败,1792年2月被迫签订《锡林加帕塔姆条约》:提普同意割让一半领土,赔款300万卢比。然而提普并未认输,当欧洲法国督政府与英国战争再起后,提普派人到法兰西岛(今毛里求斯岛)请求法国援助。1798年4月,一支法国志愿人员的队伍到达迈索尔。 1799年2月,英国发动了第四次侵迈战争。英国殖民者收买了迈索尔首相和轻骑兵司令,以致战争开始不到两个月,英军就进逼首都锡林加帕塔姆。提普战死沙场。英国完成了对迈索尔的征服,控制了印度南部。 注2:西班牙屠杀华人的历史 1、十七世纪一六零三年(明王朝酒肉皇帝朱翊钧在位,正行断头政治),菲律宾华侨二万余人,被西班牙屠杀。 2、十七世纪一六三九年(清军攻明王朝,第五次入塞),菲律宾自第一次屠杀后,三十余年间,中华移民陆续增加到三万二千人。西班牙又作第二次屠杀,死二万余人,仅一万余人得以幸存,但被列为贱民阶级,每人要缴纳负担不起的六元的人头税,而且必须改信他们所信奉的天主教。 3、十七世纪一六六二年(明王朝灭亡的次年),郑成功占领台湾,驱逐荷兰人,胜利消息使菲律宾首府马尼拉的中国人大为振奋。于是引起西班牙第三次大屠杀,中国人武装自卫,至死不屈,但无法抵抗西班牙正规军的炮火攻击。结果全体中国人,包括所有的妇女和儿童,被西班牙人屠杀罄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军团整编 比利牛斯山脉是欧洲西南部最大山脉,法国和西班牙两国界山。西起大西洋比斯开湾畔,东止地中海岸,长约435公里。一般宽80~140公里,东端宽仅10公里,中部最宽达160公里。海拔大多2000米以上。 山脉按其自然特征,可分为3段:西比利牛斯山,从大西洋岸至松波特山口,大部分由石灰岩构成,平均海拔不到1800米,降水丰沛,河流侵蚀切割,形成山口,成为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通道;中比利牛斯山,从松波特山口往东至加龙河上游河谷,群峰竞立,山势最高,海拔3000米以上山峰有5座,主要由结晶岩组成,最高点阿内托峰海拔3404米;东比利牛斯山,从加龙河上游至地中海岸,也称地中海比利牛斯山,由结晶岩组成的块状山地,有海拔较高的山间盆地。离地中海岸约48公里处有海拔仅300米的山口,为南北交通要道。 考虑到比利牛斯山中部难以翻越,两断容易攻击的地理位置特点,为防御西班牙人以及海上敌人的进攻,法国陆军部在比利牛斯山脉两端布置了两个军团,东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蒙塞将军,以达克斯城为军团大本营)与西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多普将军,以米亚斯城为军团大本营),毕竟要防守如此广阔的领域,一个军团的实力不可能完成。其间,因西比利牛斯军团的主要防备地域,是位于比斯开湾方向(因为西部仍有近2000米的崎岖山脉,适宜防守,不易强攻),一般称为之为比斯开军团;而东比利牛斯军团担任了主攻任务,通常就直接叫其为比利牛斯军团。 注:再次强调一点,本书描述的事实与历史记载的不尽相符。 1794年4月下旬,圆满完成平乱任务的安德鲁将军,马不停蹄地率领着旺代军团全体官兵一万二千多人,浩浩荡荡开赴法国西南部小城,米亚斯。这里是比利牛斯军团的大本营,距离连绵起伏的比利牛斯山脉不到50公里。 比利牛斯军团的上任司令官,多普将军早在国民公会调任的通知下达之后,便匆忙地带着自己的侍卫队返回巴黎,丝毫不愿停留半刻。那是胆小鬼不敢直面安德鲁,害怕即将到来的魔鬼找自己晦气,为避免两人在路途中相遇,他甚至命令侍卫绕道贝济耶、尼姆等地,提心吊胆的北上巴黎。 4月28日,当安德鲁抵达米亚斯城外10里处,加龙河源头的比利牛斯军团驻地时,迎接他的军官团中最高军衔只是一名上校。这是一位25岁的年轻军官,中等个头,相貌英俊,特别是他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非凡勇敢与无限忠诚。 “报告安德鲁将军,比利牛斯军团欢迎你的到来!”年轻上校迎面跑过来,站在安德鲁将军的马下敬礼致意,并逐一为新任上司介绍其他同僚,似乎是有点紧张的他却忘记介绍自己。 “谢谢你,上校!”安德鲁懒洋洋地用马鞭在额头随意比划了一下算作回礼,但在上校看来却是潇洒无比的动作。 安德鲁跳下马,就地习惯性扭脖展胸,等他再度抬头的时候,奇怪发现迎接他的军官团中竟然没有一个将军,连个准将都没有。 “上校,我的将军们呢?”安德鲁问道,在他的资料册上,即使不包括多普大夫,原比利牛斯军团还应保留至少五名将军。 年轻上校有些尴尬,涨红了脸,结巴半天才告诉自己的新任司令官,那是在多普将军提前离开军营的同时,原比利牛斯军团很多高级军官在多普效应的带动下,也都纷纷逃难外地。原因很简单,安德鲁在拉罗什城内枪毙了文斯特准将在内30多名中高级军官的事实,让他们感到无比恐惧,心有余悸的高级军官们害怕恶魔将军也对他们不利,毕竟那些军官身上的罪行不比当逃兵的文斯特准将好上多少。 听到这里的安德鲁司令官却在其内心乐开了花,高声赞美撒旦神的伟大。早在巴黎当逍遥陆军部副部长的时候,安德鲁就认真查阅过比利牛斯军团的以往战史,他惊奇地发现自1791年,革命法国向西班牙王国宣战后,比利牛斯军团几乎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仅有一次攻克距离地中海岸约48公里,海拔仅300米的山口,但也只是突入西班牙境内80里不到的位置,在占领对方的菲格拉斯城大肆掠夺一番之后,就借口补给严重不足主动退了回来。 幸亏,西班牙人也是笨蛋中的笨蛋,他们的指挥官早已没有大航海时代的进取精神,静悄悄地待在山坡上望着法国人抢劫完后,才慢吞吞摸下来,收复他们的“失地”,居然未曾有过追击队行不整法军的念头。只是在边境居民的抗议声中以及马德里内阁的压力下,西班牙人或许“勇敢地”冲下比利牛斯山一、两次,不疼不痒地骚扰几下法国人后同样跑回山上。安德鲁听言,双方的指挥官居然相互倒卖起各类紧俏物质,只是大家做的相当隐蔽,少有破绽留给局外人。 就这样,比利牛斯山脉两侧敌对国家的军队,在宣战的三个年头中,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局面,有的只是小规模的掠夺战,直到安德鲁被任命为比利牛斯军团的新任司令官。 安德鲁尚在拉罗什城,接到来自巴黎委任令的当天,就与达武等人一起研究过,想要撤换那批无能的师长与旅长,取而代之是自己的亲信。只是考虑到军团上下的团结,需要找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或是借口,但现在一切都免了,高级军官们的主动离职倒省了山岳将军很多的工夫。 就在安德鲁独自开心的过程中,听完上校报告的米里哀特派员却跑来插了一句:“总指挥官,共和国可不允许军官有任何私自离队的行为,这样会动摇军心。” “恩,不错,我的特派员,私自离队属于叛逃!”安德鲁结束了内心活动,一脸严肃地回答道,随即叫来军法官,夏德上校。 “上校,现在我以陆军部副部长兼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的名义,命令你,带领你的宪兵队即刻追捕所有叛逃的军官,逮捕后直接押送革命法庭审理。若遇反抗,格杀勿论!另外,把我的命令散发到全法国各地驻军,要求他们协助执行。” “遵命,将军!”夏德上校翻身上马,并找来一位原比利牛斯军团的少校充当向导,领着一队宪兵前去办理安德鲁将军的任务。 望着军法官的离去,安德鲁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拍了拍青年上校的肩膀,却把后者吓了一跳。显然是上校正惊讶于安德鲁将军的无情与冷酷,也难怪那些心有鬼胎的高级将领想要逃走,只是他们这一跑,发而落下了更大的口实。 刚刚扮演完屠夫角色的安德鲁并不想让所有人当自己为魔鬼,他丢下严肃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满脸的微笑。只是安德鲁的表演并不成功,在旁人看来,却是越发恐怖,如同地狱之魔的表情。 “而现在,我的上校,你忘记告诉司令官,你的名字与职务!”安德鲁笑呵呵问道,却制止了上校的再度的敬礼。 “请原谅我的无理,安德鲁将军!我叫拉纳,原比利牛斯军团的参谋。”虽然不再行礼,但上校毕恭毕敬地高声回答道。 拉纳?一听到这个名字,安德鲁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一个光辉无比的身影。 眼前这个出生加斯克尼的上校是一位勇敢、无畏和顽强的军官,也是当时欧洲最杰出的进军掩护指挥官。在野战方面,很少有人能同他匹敌。他同时是拿破仑一世麾下第一位死于战场上的元帅。拿破仑一世曾评价道:“在我发现拉纳时,他还是一个勇敢的武士;而当我失去他时,他已是一名不可替代的干将了。” …… “哈哈,又赚了,捡到个好宝贝。” 想到这里的安德鲁,脸上堆积的笑容更加灿烂,言语的表达显得异常温柔,似乎像别有用心的灰外婆对待小红帽一般。 “呵呵,我亲爱的拉纳上校,吃午饭了没有。哦,现在是6点了。恩,还是让我们一起到军营,共进晚餐如何?” 话没说完,不容分说的安德鲁就一把抓起受宠若惊的拉纳上校的胳膊,两人挽步走进比利牛斯军团的大本营,在他们的背面,米里哀、达武、内克、李士多里、圣马丁等人却心里直摇头,暗叹道,“又一个无辜的军官即将走上安德鲁将军的贼船。” 这当然只是又一个,在安德鲁将军“无偿”送给其上司,卡尔诺部长200门火炮的同时,他还书信一封,请求部长调任意大利军团的师团长,36岁的马塞纳少将,出任自己的部下。而此时的马塞纳,刚刚率一个旅包抄盘踞在海拔6200英尺的腾达山隘的奥地利-撒丁王国联军阵地的侧翼,截断了敌军的退路,使意大利军团获得了4月攻势的胜利, 但作为意大利后裔的马塞纳,其艰苦奋战并没能得到他的上司,军团司令舍勒尔将军的任何奖励,甚至连一句称赞的话都吝啬不说。郁闷无比的马塞纳在接到来自巴黎的调令后,毫不犹豫地告别了自己的师团,带着的副官千里迢迢赶赴比利牛斯军团上任。而舍勒尔将军也乐得大方,毕竟军团内少了个相貌不雅,举止邋遢,贪慕金钱与女人,且极不和群的酒鬼。 5天后,等到马塞纳赶来比利牛斯军团的第二天,在随后的军事会议上,安德鲁就大刀阔斧的向军官们宣布了自己早在旺代就草拟的军团整编计划: 一、旺代军团与比利牛斯军团完全合并,按照国民公会的要求组建新的比利牛斯军团,现有兵力四万一千人,需再扩招一万名士兵,军团总人数不得少于五万人。新兵招募与训练工作由全部由修什上校负责督导,完全时间是在40天内; 二、新的比利牛斯军团共分2个步兵师团,一个骑兵旅,一个直属混成旅(用于拱卫司令官及其直属司令部的安全),一个军属炮兵纵队,一个特种兵大队,一个工兵营(含工兵与舟桥兵),另外还有军团级的后勤保障和医疗部门。 三、每个步兵师团编制定员为16000人左右,作战师团长由将官指挥,拥有独立的参谋人员和指挥系统,达武准将与刚刚到任的马塞纳少将出任师团长。师团下属三个步兵旅,一个直属炮兵分队,拥有12到18门12磅炮;工兵和舟桥兵分队,此外还有自己的后勤和医疗部门。安德鲁特别要求每个师团都具有相当的独立作战能力,按照司令官的总体战略部署,师团长自由决定攻防。 每个旅编制控制在4500到7000人之间,旅下属三个步兵团,旅属炮兵分队通常拥有8门8磅炮和4门6英寸榴弹炮。旅部也有自己的一套参谋班子,安德鲁任命内克上校、拉纳上校等人担当旅长职务。 每个团下辖三个营,每营最大编制1200人,还有团属军乐队(鼓手)、医疗分队、运输分队(负责运送包裹和弹药),每个团都有自己的炮兵分队,包括5门6磅炮和2门榴弹炮。 营是最基本的战术单位,由一名少校(或上尉)指挥。下属九个连,其中包括一个尖兵连(通常在全营前方展开担任前卫,拥有少数侦察使用的马匹)和一个来复枪连(充当狙击手的角色)。 三、骑兵旅抛弃所有的骑兵兵种,统一合成为单一的轻骑兵。由缪拉上校出任骑兵旅指挥官,共有6000名骑兵,至少配属6000匹以上的战马,同时拥有自己的骑旅炮兵分队,8门火炮均为6磅榴弹炮。骑兵旅下属三个团,团下不设置营,分为9个骑兵连,以连队作为骑兵部队最基本的战术单位。 四、一个直属混成旅由一个步兵团(3800人),一个骑兵团(2600人),一个宪兵队(营级编制,800人),一个炮兵分队(500人)组成,近8000人。混成旅由安德鲁将军直接指挥,实际指挥官由夏德上校充当。 五、军属炮兵纵队指挥官由李士多里中校出任,整个炮兵纵队里拥有从12磅到24磅各类大口径火炮(含加农跑、榴弹炮与臼炮)120多门,除千余名火炮手外,还有一个负责警备任务步兵团,以及数量众多的运输工具(含拉炮的骡子与马匹)。 六、一个特种兵大队由负责新兵训练的修什上校负责组建,因其编制等由司令官亲自交代,暂不宣布。 七、军团其他方面。拉瓦席总监在负责军械库的同时,还打理工兵营各类事务;后勤辎重等相关补给归桑德罗管理;战地医院由雷奈克军医官担当院长职务。(原本,安德鲁还想建立类似现在联合参谋本部的直属部门,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总参谋长一职,只得让圣马丁副官带队,先召集一批经验丰富的尉、校级军官组成参谋团研究作战方案,其最终战略部署仍由军团高级军官们集体商讨决定。) 七、武器装备上。普通步兵标准装备仍为1777式基础上轻微的改动的“九0年款”大口径滑膛枪(管长44英寸,口径0.69英寸。全枪长59.5英寸),备有15到18英寸三角铁的标准刺刀,来复枪连为线膛枪刺刀稍长2到3英寸。每个步兵携带50发份弹药;骑兵方面,因为全部改制成轻骑兵,其基本装备有两把短枪与一把军刀(长约1米的两面开刃刀),取消了笨重且不中用的厚厚胸甲以及令人反感的骑兵燧发枪;火炮规划分野战炮和攻城炮两种。攻城炮主要为超大口径的臼炮以及16磅到24磅的大型火炮,属于军团直属炮兵纵队。师团级下发的均为12磅以及以下的各类小口径野战炮(又分加农炮和榴弹炮)。在炮弹的弹丸上,主要提供实心弹、开花弹(榴弹)与葡萄弹三类。 八、在军装制服上,无论炮兵、骑兵还是炮兵都抛弃先前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多颜色搭配制服,全部换装为单一的绿色或是土黄色两类,先前好看的蓝色军装改为礼仪服使用。(安德鲁还想让所有士兵配置一顶头盔,却考虑到为数不多的现有铜、铁需要铸造大量火炮,也不得不放弃。) …… 按照司令官的要求,未来军团的攻击的基本特点将是火炮摧毁、骑兵突袭与步兵占领的多兵种联合作战方式。简单的解释就是,在遭遇两军会战的时候,首先必须运用军团内部数量众多,且强大无比的火炮威力,尽可能地摧毁敌人防御阵地或攻势,在心理与肉体上双重折磨并打击敌人使之恐慌;随后骑兵在保护步炮兵侧翼,防备敌人骑兵进攻的同时,应乘对方阵形混乱的时机,实施猛烈突击,在两翼持续、有力打击敌人,让其崩溃临界点;而步兵的任务就是去获取胜利果实,绞杀一切继续顽抗的敌人,占领阵地夺取军旗。 …… “军团所有的各级指挥官,务必在7日内完成其下属的编制工作……” 军团上述编制其实是安德鲁仿造拿破仑军团与军改制的优化版,当圣马丁副官代表安德鲁司令官念完那长长的整编计划后,整个军事会议室内一片喧哗。最开始,军官们是为自己的升迁而感到高兴,所以在欢呼,到了后来却为司令官五花八门的安排感到困惑,有了许多不理解的地方。其主要集中在: 一是人员配属上,无论哪级指挥官都要求带老兵,少带或不愿意带领新兵; 二是当前的火炮数量只有100门不到,无法保证整个军团360多门各类口径大炮的使用量; 三是马匹数量严重不足,连6000骑兵都装备不了,跟别说去拉动火炮了; 四是军服的改制上,那是军官们不愿意割舍漂亮的蓝色制服,穿一身难看的绿色或是土黄色作战装。 五是修什上校,他的来复枪团被打散安置到其他部队,自己去被搞出训练新兵蛋子,还有什么鬼特种兵大队而牢骚满腹。 对于前一个问题,安德鲁将军直接要求以后的新兵平均分配到各师团(旅),但在直属混成旅上却保留为有经验的精锐士兵;中间的两个问题,安德鲁让军官们去找拉瓦席总监与桑德罗老管家的麻烦;在军服的改制上,安德鲁依旧是寸步不让,被爱美的缪拉上校等人吵得极不耐烦的司令官终于发了大火。他猛地一拍桌面,大声呵斥道,“哪个混蛋不换装,就给老子换位置!”一通怒火之后,方才镇住局面;在安抚修什上校方面,安德鲁只是淡淡地强调了一点,即将组建的种兵大队将军团内部的最精锐部队,特种兵是经过高强度特殊训练的精英部队,擅长在非常规条件下和异常艰苦的环境中作战。他们执行的是司令官所要求最危险、最困难的任务,作战人员的最低级别也是士官待遇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善于解决问题的司令官 军事会议从上午八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在这段时间内,除了上厕所,所有的人包括司令官在内,都在房间里整整呆上近14个小时,直到大家吃完安德鲁将军为众人准备好的晚餐。 军官们都下去忙活去了,按照司令官的建军思想筹划着如何快速、高效的组建各自部队,对于原本最有怨言的修什上校,安德鲁将军也在乘众人吃饭的时机,私下单独与之交流多时。 安德鲁告诉修什,特种兵大队的编制暂时定为1000人,共分5个中队,每中队200人左右;在中队之下,再分5个小队,人数为40;并根据实际作战效能,最后决定是否在小队中重新划分若干战斗小组。 即将组建的特种兵大队不仅仅是全军团的精英所在,更是司令官最锋利的武器。他们肩负着寻常兵种无法胜任的艰难任务,包括侦察、捕俘、审俘等获取情报资料的手段;暗杀敌方高级将领或军政首脑,破坏其指挥中枢神经;深入敌后破坏敌军交通线,延缓其集结过程,并在敌方民众军民中,散布谣言,制造不稳定因素……. 因此,特种兵大队必须接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按照安德鲁拟订的训练计划,受训者要学会在很少甚至无水与食物的条件下,靠雨水、沟水(甚至脏水)、树叶、野草、野兽和昆虫存活下来,而且要保持战斗力;在抵抗训练中,要学会在无弹药的情况下,使用可能得到的锐器、硬物,甚至徒手与对方搏斗;在逃避训练中,要学会在负伤的情况下,如何躲避对方的追捕,而实在逃不掉被俘以后,又要顶得住对方的种种折磨…… 安德鲁最后强调,“对于每个特种兵而言,他们不仅仅是最勇敢的战士,也是能自我救护的医生,还是通晓几国语言的语言学家,更是掌握各类本领的全才,你们要像钢刀一样,随时插向敌人最关键的位置,你们的存在将是比利牛斯军团夺取西班牙战争胜利的最有力的保障!” 司令官的言语极大的鼓舞了修什上校的士气,满怀信心的他兴奋无比的离去。而本想松口气的安德鲁却被拉瓦席总监与桑得罗老管家等人一把拽住,他们是被刚才索要武器装备的军官们逼疯了。雷奈克院长也留了下来,这是等着安德鲁将军满足他先前的要求。 步兵们装备倒好解决。步枪(主要是滑膛枪)与子弹供应充足,这需要感谢前任多普等人不怎么开仗的缘故。但在火炮与战马上数量就相差过远。 从6磅到24磅的各类口径的火炮,军团上下现有仅98门,与实际需要的368门相差整整270门。尽管司令官早在进入大本营的第一天,就收集不少各类金属原料优先保障铸炮使用,但即使是军械所的全体工人加班加点的干活,也只能在2个月内赶制100多门符合要求的火炮,这已是军械所的最大极限。 注:18世纪的炮膛都为整体浇铸,通常使用铸铁、青铜或是黄铜为主要原料,由于当时的技术条件比较简陋,生产出来的火炮合格率不到70%,就是说每制造3门火炮就有1门属于废品。而优质钢,因为其锻造过程十分复杂使得成本过高,在当时的火炮制造上很少使用。 在战马方面,旺代军团原有3200匹(包括从西班牙人手上骗来的以及大军南下沿途搜集的),再加上本地军团的2700多匹,总数量只有6000匹不到,还有3500匹战马的缺口。这还不把拉运火炮和各类补给辎重的马匹(含骡子)计算入内。 …… 等着拉瓦席与桑得罗诉苦申述,没等头大无比的安德鲁将军反应过来,雷奈克院长又站起来发话。 “将军,一般而言,战地医院只是在军团级配置,而现在你却把医院下到团,甚至要求连队里面都能有几个懂得包扎伤口,以及卫生消毒的救护兵,似乎太不现实了;还有,你的要求太过苛刻。是的,你给我的‘战地医院管理条例’的确非常好,但还是缺少人手,我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医生,至少是有过救护工作的熟练工;另外,……” “停,停,停!够了!”安德鲁终于感觉不耐烦,在众人的注视中跳了起来,随后沿着长条会议桌的一侧走来走去。 “该死的,我真他妈昏过头,居然被两个混蛋部下蒙骗了。”安德鲁边走边骂,还不住的敲打着自己脑袋。之所以骂自己,那是安德鲁将军在昨日与两位“拿破仑皇帝陛下”的大腕元帅,达武和马塞纳私下会晤过后的懊悔。 安德鲁为显示自己的真本事,好让两位桀骜不逊的能干将军佩服自己的“真材实学”,就干脆搬抄了拿破仑与惠灵顿等人的治军方略,厚颜无耻地讲解给部下听。其中包括: 1、作战目标上。把敌人的主力作为主要目标,设法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主力置于不利的条件之下,并用一次主攻战予以歼灭。 2、作战方案力求简单。要求所有下级的精力都应该协调一致地用来取得最大的作战效果,以防止军队内部容易发生“战争摩擦”。 3、统一作战指挥。实施统一的作战指挥是作战方案简单的结果。无论在哪种情况下,联合作战行动都要求并且往往也取得了的军队各部门之间的协调一致,以达到其中间的和最终的作战目标。 4、一贯采取攻势。抓住作战的主动权,即使是敌人zhan有数量上的优势,迫使我方处于守势的时候,也要设法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让敌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5、积极实施部队机动。这是破坏敌人数量上的优势,置敌于劣势地位所采取的两种手段中的一种。通过灵活的部队调动,即使我方的军队数量比敌人少得多,也能在局部的关键性战场上集结起优势的兵力。 6、集中兵力进行作战(或称集中优势兵力)。交战双方在其它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战场上的兵力的优势便是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力图在关键位置部署数量优势的兵力,以取得较大的战斗力。 7、节省兵力。在不太重要的阵地上大幅度削减兵,用少量部队处于防御态势,以阻挡或拖住大量的敌人,而集中最大数量的兵力来对付最关键或最脆弱的那部分敌人。 8、突然袭击。战争中所有的精神力量中最有效和最强大的力量倍增因素是出其不意的奇袭,应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实现进攻的突然性。 9、注意部队的安全警戒。建立散兵警戒网,在营级部署轻装来复枪连。经常派遣间谍或用骑兵进行侦察,或者随时保留一支后备队来应付意外情况,尽量减少敌人对我军发动突然袭击的可能性。 10、完善后勤补给体制。每天的食物均通过向当地老百姓征用或索要的办法获取,而配属每个士兵8天的食物定量只能在紧急情况下才能动用。 11、鼓舞士气上。大力提倡发扬部队的荣誉、革命的热忱和民族主义的精神。在胜利的前提下,允许有组织、有目的、有纪律的掠夺方式。 12、完善参谋制度,逐步建立总参谋部体制。 另外,安德鲁还提出在未来的伊比利亚半岛战役中,英国人可能防备自己的三类方式。一是在战斗打响前不暴露他们的横队位置,将步兵部署在山后反斜面;二是建立轻装部队,要防止我军用散兵部队袭扰他们的横队;三是保护好他们部队的侧翼,运用天然障碍和巧妙地使用骑兵。 …… 虽说安德鲁完全知道这些被后世军事理论家提炼出来的精华,却不知道如何实践与灵活运用,毕竟他只是一个没上过一天军校的大学生而已。为弥补于此,安德鲁就利用各种途径,四处搜刮来得力战将作为自己的部下,以实现他本人剽窃来的战略战术思想。在安德鲁看来,军事指挥上的战略战术必须依靠眼前的天才指挥官,自己的职责只是恰到好处的提醒与帮助他们(如同刘邦),尽量避免历史上的教训重演。至于老祖宗的那套东西,可用于更高层面或是不利状态下。 显然安德鲁的目的达到了,达武和马塞纳在听完上司的讲述后,其感觉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酣畅淋漓。从两位高傲将军无限崇拜的眼神中,安德鲁可以看得出他们就要向自己鼎立膜拜了,如同战神现身一样。 一番叙述之后,天资聪明的达武和能征善战的马塞纳很快领会了其间的精华,稍加讨论与研究后,两人提出要按照上述战略战术思想进行的话,必须改编整个军团,使之成为高效的战争机器。谈到这里,早有预谋的安德鲁司令官又适时抛出了已拟订完毕的军团整编方案。 达武和马塞纳看过之后,倒也十分兴奋,大拍上司的马屁之余,也要求司令官提高火炮的数量与机动能力,还有大幅度增编骑兵,另外在后勤保障方面也应大大加强。在两位将军看来,神奇的山岳将军既然能够创造出如何精妙绝伦的战略战术,周密细致的军团整编部署,相信多增加几门的火炮,多让几个步兵变骑兵,也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被两人甜言蜜语冲昏头的安德鲁也没有认真地思索,飘飘然地他全盘同意,于是就出现今日军事会议上的一幕。 …… “怎么办?”安德鲁不断的责问自己。几番考虑之后,他下定决定逐一解决眼前的问题。 “雷奈克院长,人手上缺口多少?” “大约200人左右。” “那好,我会派遣宪兵队帮你去解决。3天内,凡是附近懂得点医术的人,我都给你抓过来,人数上不低于250。对了,随便问一句,接生婆你要吗?” …… 打发完雷奈克院长,安德鲁又与桑得罗老管家,讨论马匹的问题。 “老管家,除了3500匹战马,还需要多少牵引火炮与辎重补给的畜生?” “至少1800匹马,还有3000只驴与骡子。” “恩,动用我的私人金库去买,无论是自己人还是西班牙人,包括意大利人那里,统统用高价去买。唉,别吝啬金钱,等到了马德里,我用西班牙国王的金库来补偿你。给你1个月的时间准备!另外,附近农户家养的不成年的马、驴或是骡子,我都要了,给它们最好的饲料喂养。告诉那些畜生最好快点长,不然安德鲁将军就把它们充当军粮。” …… “拉瓦席总监大人,让你的军械所工人再努把力,工钱加倍。看在上帝份上,你认为他们在保证质量前提下,能为我赶制多少门符合要求的火炮?” “只有100门,安德鲁将军,不能再增一个产量。” “还差170门火炮,我即刻修书两封,分别给比斯开军团的蒙塞将军还有土伦军团的拉普阿普将军,让他们帮我解决火炮的缺口问题。还有你,老管家,别想着逃避,帮我再拿出10万金币,以私人的名义送给两位将军。哀,别愁眉苦脸了,我的老管家,看着你难过,我也伤心无比。得了,我再保证一点,不仅司令官的战争获取,包括军团内所有军官与士兵的个人战利品都必须交由你来负责拍卖,够意思了吧! 总监大人,现在火炮问题解决了。不过,在弹药方面我要强调两点,开花弹与实心弹的数量比例不得低于1:2;苦味酸必须在两个月内成功填充到手榴弹上并保证能用于实战,火炮弹药方面暂时可以推迟。恩,我知道你那边也缺少工程师,放心吧,巴黎的皮埃尔公民拉拢不少你的同行,已经组织他们集体南下,相信都渡过了多尔多捏河,用不了几天就送到你的军械所。” …… 真是快刀斩乱麻! 争论一直到凌晨2点多种,安德鲁才终于平息了三位革命同志的“愤怒”,让他们较为满意的离开会议室,自己却累得够戗瘫倒在靠背椅上。1分种后,居然鼾声大起,在司令部的作战室里,疲惫不堪的安德鲁将军合衣睡了一宿。前来探望的圣马丁副官为自己上司轻轻盖了一床薄毯,并吩咐侍卫们不要吵醒将军。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此圆满结束,没过几天,一大群人围在比利牛斯军团抗议。 首先是米亚斯的市政官员们,他们不住的跑到军团内诉苦,抱怨安德鲁将军的宪兵队胡乱“绑架”医生,根本不看别人乐意不乐意就统统押解到大本营。现在搞得倒好,方圆数十里内竟然没有一个能看病的大夫; 接着,农民们也来到军团大门口抗议了,说是司令官下令征集他们家里所有能拉东西的畜生。虽说支付了价值不菲的金钱,但缺少马、驴与骡子的农户,完全要依靠自己的肩膀干农活,费力不少; 最后,卫兵们还放进来二十多个婆娘,她们可不是在劳军,也是跑来示威。唠叨着是安德鲁将军征集了市面上所有的绿色与土黄色布匹,使得她们在制作漂亮的衣服时,缺少必要两种颜色布料的点缀。 好歹安德鲁也算个高智商的将军,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矛盾都属于“人民内部”之间的小问题,必须加以适当的安抚。几拍脑袋之后,安德鲁就三下五除二的全部解决。 对于米亚斯的市政官员们,他首先拿出官大n品的架势,以不容分说地口吻说道,“公民们,医生的征集的确给大家造成了少许麻烦,不过这些都是事出有因的,主要为保障革命军队的需要,其最终目的仍是保护你们不受西班牙人的压迫,让大家自由、和平地生活在法兰西的土地上。” …… “恩,还不认同我的说法。那么,我也不客气什么了。作为国民公会的议员,我现在命令你们做出选择,要么是无条件接受事实,随便帮我解决剩余的60位医生的名额;要么等着革命法庭的宣判,罪名是投靠西班牙人,出卖法兰西利益。” …… “早就这样表态不得了吗?何必弄的如此僵硬呢。不过,本人也不是不讲理的混蛋将军,你们让城镇附近的病人都到军营里看病。不忘记了,在军营里看病同样要付钱的。” …… 唉,为培养军民鱼水情,对于农民们,安德鲁却不能趾高气扬地训话。他让士兵们在军营大门的一侧摆了几大桌食物与酒水(当地的特产雪利酒和甜白酒),亲自陪同泥腿子们吃饭、喝酒,外加聊天。 谈到兴致处,借着稍许醉意的安德鲁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拉着一位可以当他爷爷的老农,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哥哥,不是兄弟不讲道义,我是没有办法啊。还在巴黎的时候,我一听说对面山头的西班牙鬼子要欺负大家,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为哥哥你,还有在座的各位排忧解难。我他妈也苦啊,士兵们的武器与食粮需要牲口运送,我总不能让他们抗着上千磅重的火炮去攻打山上的敌人吧。” …… “要知道我的老哥哥啊!买你们的马、驴还有骡子的钱,都是我的士兵用他们漂亮制服换来回的。来看看,这些帅小伙们一个个穿起了难看衣服。可怜吧,不要紧,应该地,因为人民伟大啊!” …… “我知道,我非常知道哥哥你的难处。作为司令官的我,明天就帮你们家拉麦子,种田去。不,说错了,不是明天,就是现在!咱们现在去,说去就去。没有关系,绝对没有关系。” …… 每等安德鲁的话说完,原本忿忿不平的农民们纷纷道声“抱歉”离开,没过一会儿又都集体跑了回来,他们掏出军团原先付给的大家牲口钱放在桌字。那位“老哥哥”还语重心长的告诉安德鲁将军,让司令官用这些钱为他的部下多准备些好看的制服,至于牲口的事情,不会再谈,算做本地居民的无偿贡献。 …… 最后是轮到处理眼前娘子军的问题。安德鲁小心打量了她们几眼,发现这些女人多是30岁到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她们一进入军营后,没吵上几句便话题转移,嬉笑着开始主动调戏各自身边的军官或是士兵,连安德鲁本人也不得幸免。 唉,古人说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满足他们惟有牺牲部下的色相了。安德鲁念头一出,就叫来性情中人的马塞纳少将,慷慨地给予他和他的士兵三天假期,命令他去解决这个问题。没多久,就在距离军营不远的荒野外,搭建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帐篷,里面有免费的食物与酒水…… 医生的问题解决了,马匹的难题处理了,连好色女也先后摆平了,现在剩下来的问题依旧是火炮的数量。 比斯开军团的蒙塞将军,他率部将西班牙军队追击至比达索河。并在圣马西尔、丰塔拉维亚、克圣塞瓦斯地安等地打败西班牙军队(解释一下,除比达索河战斗是在1794年4月结束外,蒙塞将军在其他三次战斗中获胜时间是1794年的8月1日、2日与4日),缴获了300多门大炮以及大量的军用物资。一听说,安德鲁将军的军团里缺乏火炮,半买半送的拉过去200门大炮;在土伦军团的拉普阿普将军也是厚道人,刚接到原上司的求救信,二话不说的他同样送去100门大炮,至于那些钱却是原封不动地退还。 如此一来,在火炮的数量上,还比原先的368门多出了100多门,喜笑颜开的安德鲁随即将多余的火炮补充到军团炮兵纵队以及各个师团(旅)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 相对于费力解决的医生、火炮与马匹诸多问题,粮食与兵员上的补充就显得较为轻松。米亚斯一带地处平原与盆地,因为长年没与西班牙人开过仗,农业生产上尚未遭受破坏,粮食与肉类的供给相对充足,农户们几乎家家里都有余粮与肉干提供给军团使用。 在与桑得罗、米里哀等人讨论军粮问题时,表现得赏罚分明且体恤部下的安德鲁将军主张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在他看来兵士吃得饱、穿的暖才能打好,才能打胜仗。安德鲁早年耳闻目染过现代战争完善的后勤保障体系,他异常羡慕那中陆海空三位一体的补给方式,因而在给桑得罗,这位军团实际总军需官的建议中提到,要求军团军需部为士兵们研制铁制罐头、脱水蔬菜、甚至压缩饼干之类便于运输与存储的食物。 结果可想而知,一头是包的桑得罗正为马匹问题而不住磨着嘴皮子,那是奸商们在乘机抬高要价(事前,安德鲁曾建议让军队强行勒索了事,但桑得罗认为将军的做法无异于在杀鸡取卵,反而更加坏事)。一听到安德鲁的那些想入菲菲的荒唐建议,老管家二话没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司令官的要求,还毫不客气请安德鲁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免得打搅他的工作。 在桑得罗看来为士兵们提供8日额定食物保障,以及中转仓库的正常运转就能正常保证5万大军的军粮问题,至于将军所说的那些玩意,一是没必要,二是金钱耗费太多,三是士兵们不想吃。 本想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安德鲁将军,听到这番答复后自感索然无味,灰溜溜地跑到外面溜达。20分钟后,当他走到军营左侧一处时,却被一阵热闹地军乐演奏声所吸引。快步走过去一看,发现这边人头攒动、旗帜招展,安德鲁看见十多个军官在办公桌前紧张忙碌着,而在他们对面的是一队队排列整齐的人群,那是新兵蛋子们正等着军官下发军服与武器装备。 新兵的招募工作早在前天就已结束,按照计划安德鲁原本征集一万名士兵,竟然跑来三万多人。人多固然是好事,可也把修什上校的副手,皮尔斯上尉忙坏了。这位年轻军官的上司,修什上校,当日在与安德鲁将军的密谈后,就决定放弃了新兵的招募与训练工作,统统交由助手去担当,自己一门心思赶去按照司令官的要求,仔细挑选与训练他的特种兵大队。 皮尔斯上尉倒是克尽职守,毫无怨言地挑选着新兵,从三个候选人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士兵。而德纳第与勒瓦纳两人就是其中的幸运儿,一番询问与体格检查之后,当过猎人的他们顺利地进入新兵营,此时正前后站在一起,等待领取自己的制服与装备。 德纳第与勒瓦纳都是20岁不到的年轻人,自小一起长大且都来自附近同一个村。中等个头的德纳第个性极其好动,有一双的蓝眼睛、满头金发;而勒瓦纳人高马大,似乎是年纪稍长的缘故,显得稳沉许多。因为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数不少,两人闲得无事就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打发时间。 “勒瓦纳大哥,你看他们手中拿的绿色制服,一点都不好看,我们军团原先不是蓝色的吗?”德纳第正扭头对着后面的勒瓦纳说道,看样子,他也极其反感绿色制服。 “我听别人说,这是安德鲁司令官亲自下达的命令。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有人说是巴黎没有下发军团的军饷,司令官没办法就掏出自己腰包,但他本人也穷,因为钱不多,惟有让全体士兵换装为便宜的绿色或土黄色制服。你看,军官们的制服也是绿色。”那被面前的人称为“大哥”的勒瓦纳小声的回答道,紧张的他还在四处探望,发现周围其他人也同自己一样在小声议论,方才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穷?兄弟,你开玩笑是吧,谁到知道山岳将军是最有钱的司令官,我们大老远的从圣戈当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发财致富的,穷?我才不来的!”心直口快的德纳第大声叫了起来,神经惜惜地全然不顾周围的场合。 “嘘,你就不能小点声,”勒瓦纳被村友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先是一记老拳送给德纳第算做警告,赶紧又四下环视一通,看见军官们只是在忙于清点发各类物品,并没注意到他们的话题,安心了不少。再度压低了声音,气愤无比地继续说道:“该死的混蛋,你是不是想让全军团的人知道我们在讨论司令官成了穷光蛋?” “呵呵,放心吧,我的朋友们,安德鲁司令官的荷包里永远装满了金币。在其他军团里,士兵的待遇是每月2到3法郎,这里可是整整5法郎。恩,很不错了。而且,战争马上就要开始,呵呵,发财的机会也就来了。军官们不是说了吗,每次战斗胜利之后其个人战利品归自己所有,军需处还组织商团现场拍卖,把钱币放里自己腰包总比我们抗着一些不知道能否换成钱的东西在肩上要轻松的多。”上述说话声来自勒瓦纳身后,他转声一看,发现一个蒜头鼻,同样也是个新兵摸样,正笑呵呵地望着自己与德纳第。 “你好,我叫夏维特,来自拉罗什。”20岁出头的蒜头鼻伸出手主动介绍起自己。 勒瓦纳在与新伙伴握手之时,也坦然介绍起自己:“你好,夏维特,我叫勒瓦纳,他是德纳第,我们俩都来自圣戈当。你来自拉罗什,是不是旺代郡的拉罗什城,那你可要介绍…” 勒瓦纳话没说完,却被身后的德纳第打断话题,他冲着蒜头鼻的前句话追问道:“兄弟,是夏维特兄弟吧,快给我们讲讲:司令官的金币,还有将军与西班牙大公主的好事。” 勒瓦纳抱歉的耸耸肩,他也希望夏维特能叙述一遍安德鲁将军在旺代的平乱经过。夏维特是个老实人,在两个新朋友的的迫切要求下,便讲述了自己所能知道的一切,其间很多事情,夏维特自己也不清楚,大多属于以讹传讹罢了。 夏维特,就是那个布列塔尼平原上的幸亏的叛军士兵,当整个战斗结束时,他与自己的上司,中尉大人一起投降于共和国军。因为他是普通的旺代农民,一番询问在关押两天就被释放回家,战俘营的军官还给他十法郎充当盘缠。 回到村中的夏维特,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成为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野狗横行。不仅他的父母兄弟都没有了踪影,就连村中一个活人都找不到。经历多年的战乱,村里的人要么战死,要么逃难到外地。独自在村里等了四、五天后,伤心的夏维特依然望不到一个人影,无奈之下的他惟有返回拉罗什城,希望在城里能谋个职业混口饭吃。 在拉罗什城外,夏维特偶遇了自己的老上级,那个中尉大人他已经换装为蓝色制服,成为贝尼埃神甫领导下的旺代国民自卫军的上尉军官。上尉热情地接待了夏维特,请他到酒馆里大吃了一顿。在了解到夏维特的遭遇后,上尉告诉夏维特,旺代局势在安德鲁将军与贝尼埃神甫的共同努力下现已平静下来,现在所有难民也都顺利返回各自的家园。而夏维特的村子因为地处叛乱地带的边缘,几年来,各路叛军与共和国军在那里频繁交战,难民们大都逃亡外地安置。上尉建议夏维特先在拉罗什城呆上几天,好让自己帮忙查找夏维特的父母家人信息。 但又过了十多天,尽管上尉竭力帮忙,但依旧没有夏维特家人的任何信息,好在此时的夏维特已经预料到残酷的现实,在上尉的关心下,其反应还算正常。好心的上尉想让夏维特留在自己的自卫营中效力,至少能混口饭吃,但夏维特拒绝了,那是他不想再麻烦上尉,而且自己也不愿意留在故地,好让无数伤心事回忆起来。 于是,夏维特做出了一个日后令他感叹不已的决定,他决心离开拉罗什城,离开旺代,从来没有到过外地的夏维特想要出去闯闯,随便碰运气的找找失散的家人。 临走时,上尉送给夏维特一些法郎还有方便他在旅途中使用的路条,在答谢了上尉的帮助,夏维特毅然塔上漫漫征途。他先是到达比斯开湾边的鲁瓦扬市,后沿着加龙河一路南下,沿途在波尔多、郎贡、阿让、图卢茨等地停留。5月初抵达米亚斯城,比利牛斯军团的大本营。此时的夏维特已经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他惟有想到打短工,凭借自己强壮的体格还有早年干农活的技巧,夏维特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缺少牲畜的农户家里帮忙。 一日,当他推着装满粮食的牛车,送到比利牛斯军团军需处时,在军团的营地门前,他看到无数的人正集中在那里争抢着参军的名额。夏维特一点也不心动,压根没想去报名,那是他早以厌倦了军旅生活,只是想平淡的打工挣钱,筹集足够的盘缠继续上路。在卖完粮食后,夏维特本想赶回家,却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喊他的人是军官,实际负责整个新兵招募工作的皮尔斯上尉,也是原先旺代军*俘营的管理员。皮尔斯一眼就看出赶牛车的壮汉正是自己以前释放过的叛军士兵,于是,他像老朋友一般招呼着夏维特,在众人无比羡慕的注视中,木纳的夏维特被招募新兵的上尉专门请到一旁谈话。 皮尔斯上尉显然很欣赏夏维特,一是他的魁伟的身材,是个当兵的好材料,而且还有当过兵的经验;二是他的孝心,能不远千里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三是他的憨厚朴实,这在战俘营地里皮尔斯就见识过,夏维特主动安抚与帮助其他叛军士兵,积极配合皮尔斯上尉的管理工作。早在旺代战俘营的时候,皮尔斯希望就希望夏维特能够留下加入军团,为革命法国效力,但夏维特以回家为借口拒绝了。现在,皮尔斯再度提出这个要求,他希望夏维特能够考虑考虑。 皮尔斯怂恿着夏维特,并告诉他,安德鲁司令官不日就将发动对西班牙的战争,跟着山岳将军,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至于夏维特的家人,因为早已失散多年,冒然找寻根本是海底捞针且无从谈起,还不如在军中效力,他日升官发财、名扬四海之时,若夏维特家人尚在人世间,必然可知其下落,一定会主动前来投靠。 “… 你看看,有这么多小伙子赶来参入安德鲁将军的军团。呵呵,全法国有哪个军团有如此的吸引力,要知道,这可是3:1的选择。 … 恩,先不必答复我,可以回家再考虑考虑。放心吧,3日内,我为你保留一个参军的名额。” 话说的很在理,夏维特点点头,一声不吭转身离去,在他的身后,是一道道可以杀死人的妒忌目光。 回家雇主家的夏维特一直闷闷不乐,他在反复思索着皮尔斯上尉的谈话。的确,要是自己继续毫无目的的寻找家人,根本是没有任何希望的结果,即使是找到,无依无靠且身无分文的自己如何养活亲人,真不如像两位上尉所说的那样,加入军队效力,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混个军官当当,在自己成名之后,也好继续找寻失散的亲人。 想到这里,念头也就决定了,厚道的夏维特走到东家那里,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解了一番,主动放弃了平日的工钱。夏维特的那个雇主正是被安德鲁糊弄过的“老哥哥”,当日在军团营地的时候,他们因为感激安德鲁的诚意,放弃了索要牲口的请求还退还了补偿金。安德鲁哪是如此小气的人,看多了21世纪新闻抄作的他懂得花小钱搞大宣传的道理,安德鲁毅然带着侍卫队挨家挨户送回钱。哪个农户要是不答应,安德鲁司令官就赖着不走,几个反复之后,所有人都收下补偿金,同时安德鲁将军爱民如子的好名声也传扬开去。 在听到夏维特的老实话后,老农也不再多度挽留,拿出多余的粮食与肉干交到夏维特的手中,吩咐让他带到军团中,解释是老百姓感谢安德鲁将军的关怀,希望夏维特在比利牛斯军团多打胜仗,云云。 来到军营的夏维特同样被分配到与勒瓦纳、德纳第等人一起的新兵连(开始时,皮尔斯上尉想让他到老兵行列中,但夏维特坚持要到新兵连,理由是自己从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等等)。在排队过程中,听到两人的谈话,自己仍不住插上几句。 等到勒瓦纳、德纳第感叹安德鲁将军的艳遇时,德纳第已经走到军需官的面前,开始领取各类装备。 “姓名?” “德纳第!” …… “作战装两套,山地鞋两双,步枪一支……清点一下,还有,你在这里签字,不会写字就按个手印。” “少尉公民,我的弹药与刺刀呢?我是村里的好猎手,我会开枪与用刺刀!” “恩,别着急,等到训练结束后,会统一下发的。随便说一声,如果你想在军营里打架闹事的话,最好用拳头了事,夏德上校的宪兵队只是会关你几天禁闭而已,倘若是有了弹药与刺刀,请当心你的脑袋。记住了,下一个!” …… “姓名?” “勒瓦纳!” …… 两分种后,已经成为好朋友的夏维特、勒瓦纳、德纳第三人全都领到各自装备,正准备离开会场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们眼前。安德鲁司令官来了! “司令官万岁!” “司令官万岁!” “司令官万岁!” …… 会场上即刻响起欢呼声与掌声,军官们与新兵们集体围了上来,倒把夏维特等人推到安德鲁将军的面前。 司令官谈笑风生地与部下打着招呼,热情地与众人握着手,若是遇到几个熟悉的军官,还上前拍拍他们肩膀,捶捶对方的胸膛,同时送上几句激励性质的话。 当安德鲁转向夏维特三人时,先前那和蔼无比的面庞突然严肃起来,他示意周围的人停止喧闹,指着目瞪口呆的德纳第新兵问道:“你,新兵公民,告诉司令官,你来军官效力的目的,要真实,不要虚伪!” “报,报,报告,司令官,我,我,”德纳第显然紧张过度,他不知道安德鲁将军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难道司令官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一想到这里,德纳第内心立刻由紧张转为害怕,言辞不清的同时,双手与双脚都在不住的打颤。 “你是想要金钱,所以参军,是吧?!”安德鲁将军替德纳第新兵回答道,转而又问起一旁傻眼的勒瓦纳,“现在由你来告诉我,你的参军目的!” 勒瓦纳同样是紧张,好在紧张的同时还能结结巴巴地说完自己的心里话,“报告,报告司令官,我来军团,是因为,因为将军所指挥的军团待遇好,福利高,能够打胜仗!” “恩!”安德鲁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句,最后指着夏维特问道:“你呢,壮实的士兵,看样子你是外乡人,你是为了什么来到军营。” “报告司令官,为了荣誉,即为军团,又为司令官,更为自己!”夏维特毫不保留地大声说道。见识过枪林弹雨的他早就不恐惧任何事物,包括眼前让所有人胆寒不已的安德鲁将军。 “哦,有意思!为自己的什么?还有,报告你的姓名,新兵公民。”安德鲁歪起来脑袋,斜望着夏维特新兵,继续追问着。 “我叫夏维特,来自旺代。参军的目的为了自己能当了将军,与司令官一样,好让自己名扬四海!” 夏维特的言语显然太过震撼,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在沉默半天后,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有人还在肆无忌惮的讽刺着不知天高地厚地夏维特。 安德鲁皱皱头,制止了众人的议论与讥讽,严肃的表情逐渐减淡,一丝赞许浮现在他的眼角间。忽然间,他一把抓起夏维特的右手,高举过头顶,如同像拳击台上的裁判拉着获胜的拳击手环游一圈之后,冲着围观的众人高声说道: “好样的,夏维特!这才是个真正地好兵!金钱与荣誉,属于军团,也属于士兵,更属于勇于进取的军官。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只有当上了将军,你们才会有更多的金钱、快乐还有荣誉,呵呵,本人提升部下的标准主要是能力与战功,特别是后者,只有敌人的鲜血与尸体才是你们登上将军位置的最大基石。而现在,请皮尔斯上尉出列一下,”安德鲁叫来闻讯赶来的新兵训练官,继续命令道:“现在,请上尉给我们这个想当将军的士兵安排一个好位置,班长或是排副。” …… 安德鲁可能不知道,自己随意剽窃拿破仑的一句话,居然在士兵中间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新兵、老兵还是军官,都时刻牢记着司令官的那句激动人心的话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这也为日后的训练、战斗与指挥也提供了不少方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训练 完成军团整编与新兵招募结束之后,接来一系列紧张有序的战前训练。整个训练分三个层次,从低到高依次是,新兵的素质训练,老兵的适应训练与特种兵的能力训练。除此之外,还有军官们的培训工作,在这方面是由安德鲁本人亲自“教导”校级以上中高级军官,主要以沙盘演练的方式进行,再由他们记录在案后回去各自督导部下的训练。 新兵的素质训练主要分为基本队列的操练与基本战斗训练两种。从立正、敬礼、排队,到抗着步枪齐步走,左右左等各类单调乏味的口令,充斥着整个新兵操场的上空,其主要目的是培养士兵的纪律性与责任感。基本战斗训练则是教导新兵们如何使用与保养枪械,如何排列散兵或是密集队列,如何进攻与撤退,如何行军与宿营,如何辨别敌我军装与军衔,如何看懂地图与通过障碍,如何接受命令与服从命令等等。 老兵的训练也不轻松,除开补习文化课程外,其训练的主要方向是在冰峰雪岭、沟壑交错的复杂山地与高原地形上进行的适应性训练,其中还包括伪装与隐蔽,格斗训练,基本救护等等。其中,军官们特别强调急行军与刺刀格斗的训练。每天清晨,士兵必须抗起数十磅的背囊,全副武装跑到野外山地进行拉练;安德鲁明白在真正的战场上,刺刀格斗所造成的伤亡数字极少,之所以强调刺刀训练,其主要是培养士兵的战斗血性。按照他的话说,“刺刀是士兵魂,一个真正的战士从不畏惧刺刀格斗。” 配合军服的改制,安德鲁还在军衔标志上仿照现代军衔标准进行变化。由于安德鲁本身兼任陆军部副部长的职务,拥有这项职权,因此变动起来,也没有招致公安委员会与陆军部的反对。 按照安德鲁司令官的建议,包括爱国主义与革命主义在内的文化课程教育也被安排在晚间进行。规定要求所有士兵必须熟读熟记军营里各项管理规章,严格要求每个不识字的士兵必须每天掌握3到5个法语单词,2个月内必须看懂并书写简单的命令或公文,任何不接受或是抵触学习的士兵都要受到教官的严厉处罚。 本来,军团里的军官们极其反对让士兵进行这类填鸭式的学习,但安德鲁始终不为所动,固执地坚持自己主张。那是自己见识过强大精神武装起来的革命士兵,如何凭借他们手中简陋的武器战胜貌似强大且凶狠无比的敌人。保持各类文化思想教育是把士兵们当做未来军官来培养,在这点上,达武与马塞纳倒是非常赞同司令官的做法。 于是,在军团三位将军的集体强制行为下,即使军官与士兵们再有天大的怨言,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在教官不耐烦地训斥声中,劳累一天的士兵们惟有拼着老命继续每天熬夜学习。 特种兵的训练是由安德鲁将军与修什上校亲自负责,相对于其他兵种的训练而言,特种兵几乎要学习所有兵种(步兵,骑兵,炮兵以及其他辅助兵种)的学习科目。要求之严,难度之大,强度之高,令常人胆寒。 一位比利牛斯军团的特种兵在他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在训练营地的“悲惨”经历: 我叫马迪厄,来自巴黎市郊,今年20岁,已经是入伍一年多的老兵。先前隶属于旺代军团,后跟随安德鲁将军在该地区平息叛乱中立有战功,便被选入比利牛斯军团新成立的特种兵大队。说句老实话,进入特种兵大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噩梦的开始。 说是幸运那的确有点,先是特种兵大队的荣誉,按照司令官的话说,特种兵的成员都是精英里的精英,军团中最具战斗力的队伍。原本计划在军团5万多人中招募1000人,但一番极度严格的考核之后,仅仅选定800人不到,这是司令官宁缺勿乱的要求。 我能在如此众多的战友中脱颖而出,的确让人感到高兴,至少落选者那无比妒忌的目光告诉了我;再是我的军衔由列兵提升为预备上士,这也是件兴奋的事情。修什上校告诉我们,如果能60天内,顺利完成所有训练科目,并通过实战演练,加在我们头上的“预备”二字将被去掉,成绩优异者还将提升尉官,成为真正的军官。于是,大家铆足了劲,准备把自己手臂挂着的杠杠(士官标志)换为肩膀上的小银星(尉官标志)。 可等到训练开始的前一天,自己才发觉这个连那个杠杠都不好保留。记得那是共和二年芽月12日,也就是1794年的5月3日下午(不知道出何原因,安德鲁司令官总是要求军团内部告诉他公历日期,而不是现行的共和历)。所有进入特总兵大队的士兵,都集中在距离大本营数十里的秘密营地里的中央空地上,安德鲁司令官与修什上校,还有他们身旁的众多教官都在那里,其间的主要内容是欢迎致词等等。 司令官的讲话总是那么鼓舞人心,在他的言词中不断为我们描绘美好的前景:金钱,美女,荣誉等等对我们而言,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以前,我也时常听到司令官的讲演,但每次都感觉兴奋无比,特别是这次,我与他距离更近,仅有3米的不到。司令官最后一句祝福的话结束了他的演说,“……士兵们,我现在是如此称呼你们,希望三个月后,我们抵达马德里的时候,我能叫你们,‘嗨,上尉!’或许,你们中间的佼佼者还将成为校官,甚至将军一列。” 可随后,总教官修什上校的训话却让所有同伴的心为之一寒。面无表情的上校只是简单地宣布了一段话,“欢迎诸位幸运儿进入魔鬼训练营。无论你们是新兵还是老兵,无论你们的能力有多强,我只希望你们刻苦,刻苦,再刻苦地训练!我不希望称呼你们其中的某些人为懦夫或是笨蛋,但也决不会吝啬我的愤怒。请牢记:一来到营地,特种大队就是你们的妻子,你们要把性爱完全交给特种大队,交给操场和刺刀。” 集合之后,便是各队编组与发放装备等事情,等到一切忙完之后,已是晚上8点,匆忙吃完饭才能入营房休整。我的教官是道尔第上士,一个严肃的小老头,大约40多岁。晚上10点查房的时候,他告诫我们:正式的集训将在明天开始,大家应做好休息准备。 明天?!按照惯例,当然是早上六点之后的事情了,我们都这么想,但我们都想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就在那天夜晚,12点刚过,进入5月4日的凌晨零时,一阵急促的军哨声在营地四周响起。还没睡着两小时的我,就被道尔第上士一脚从床上踢下来,迷迷糊糊地按照长官的要求,穿衣收床,整理背囊,抓起武器冲向操场。因为心急,我一不小心还重重撞到门框上,鼻青脸肿地与战友们安排在一起。 显然,修什上校很不满意我们的集合速度,因为我们花费了整整20分钟,而教条上的规定是5分钟。一番严厉的训斥之后,他第一次处罚我们全副武装地围绕在营地跑上15圈,直到凌晨三点钟,筋疲力尽的我们才又回到营房休息,而这距离白天的训练只有3个小时不到。此后,凌晨的紧急集合几乎每隔两天都会发生,为躲过教官的斥责,我们唯有每晚和衣而睡,并提前打理好背囊,还把武器放在枕头边,但每每仍有不少人被罚跑步。 夜晚的集合只是叫简单折磨,而白天的训练却是真正地摧残。从最基础地队列训练,到体能加强,空手或是刺刀格斗,山地拉练,野外生存,医疗救护,武器运用,战术技巧等五花八门,很多都是以前从没听说过的。 对于我们老兵而言,队列训练与医疗救护算是最为简单,是个能稍微“休息”的好时光;武器运用与战术技巧却是最受我们欢迎的科目;空手或是刺刀格斗经常让我或是我的对手混身是伤;而最恐怖的是野外生存训练,那是要在不同海拔、不同地形、不同气候条件下进行的训练。 我是个步兵,熟悉包括来复枪在内的各类枪械的使用与保养,但这根本不够,因为我还被要求充当炮手与骑兵,还有工兵的角色。一门6嗙的火炮需要3到4人才能正常发射,但负责教导火炮训练的教官却让我一个人独立操作,时间也有具体要求,上帝保佑他们没让我一个人拉炮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对于骑马,我也很在行,只是在马背上用军刀连续劈砍30多个冬瓜,实在是累得我手臂够呛;还有工兵营的工作,居然要求我们能够为后续部队开山劈路,搭建浮桥,这是个苦力活。 上述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惨的是所谓的体能训练,我的身体素质算是不错,但要按照教官要求必须负重50嗙,从事数千米,甚至十多千米的长途奔跑与爬山训练,那可是铁人也吃不消的训练。在海拔800米的山脚冲向海拔2800多米的峰巅,教官规定来回只能花费4小时。 说实话,特种兵的武器装备是最好的,食物也是最可口的,我们面包不再是黑面包,餐桌上还有连几位将军都吃不起的昂贵黄油,肉类也不像其他部队那样定量供应,从来都是敞开供给,让我们能吃多少是多少。但这类好事只是在平日营地训练中才能得到,轮到野外生存时,就一切为之改观了。 教官领士兵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却只给我们每人两天的食物与饮用水(面包干),却要求大家在林地或是山上独立生存7天,等到食物用完,我们就只好寻找课堂上讲解过的野菜或是山货充饥,因为严禁生火,只好生吃活剥了事。记得有一次,我与几个伙伴因为找不到稍微可口的食物,竟然合力杀死一只蟒蛇,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让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当然,我是幸运地,毕竟活了下来,有饿着昏头的战友居然与老熊单打独斗,其结果可想而知了。 课堂上的学习不仅仅认识野菜,更是战术技巧的研究。安德鲁司令官亲自教导我们如何巧妙深入敌后,如何俘获战俘,如何利用夜鹰作为通讯工具,如何审讯与反审讯,执行暗杀,绑架,误导敌军等种种卑劣的手法。听教官们提起过,特种兵大队的一切教纲都由司令官本人编写。或许,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认识这位神奇的山岳将军,了解他获胜的真正的秘诀。这也是他每次教导我们的话,“战争中的最重要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为了胜利,应该无所不用,无所不能!”司令官的话很快得到了验证。 不久之后,我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边还坐了一大批陌生人,放眼一望,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娘们,是漂亮的女人。这到让我以及我的兄弟们眼前一亮,下体极度膨胀的同时,却只好用手或是两腿紧紧夹着,因为谁都害怕修什上校的处罚,特别是在司令官亲自授课的时间里。 有件事情很奇怪,所有陌生人无论在身材体格,还有各项军事素养并不符合特种兵的起码要求,可以说是相距甚远,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军团里招募的一般新兵都不如。只要看他们笨拙无比的模样,站立坐卧全然没有军人风范。我敢保证在这梆子陌生男女中间,有很多人连枪都没碰过,绝大部分家伙辨别不清左右,但小个头们却能进入特种兵大队的专用秘密训练营地,聆听司令官的授课,这真让人费解。 过了几天,我才明白他们都是爱尔兰人,安德鲁司令官的特殊客人。自从爱尔兰人突如其来营地之后,他们从不与我们相互交谈一起训练,连房间和吃饭也是单独安排,只是在安德鲁将军亲自授课时,才同我们集中在一起。 爱尔兰人训练起来的确很玩命,我开始不太清楚他们的训练科目是什么,但我后来知道,起先进入秘密营地的爱尔兰人多达556人,但等到为期两个月的训练结束,一系列令人恐怖的事情之后,就有55人永远地安息在秘密营地附近的墓地里,这个伤亡数字比我们特种兵要高上6倍。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怨言与疲惫,继续没日没夜的强化训练,甚至连没时间赶去参加战友的葬礼。在他们自己看来,同伴的牺牲都是该死的英国人造成的,惟有加倍努力才能让英国鬼子偿还冤死的100多万爱尔兰同胞孤魂。所有这些,是我后来认识的爱尔兰兄弟告诉自己的。 从六月份开始,按照修什上校的安排,我们就与爱尔兰人互为对手进行训练。通常情况下,是我们当兵,他们成匪,偶尔也倒换一下。爱尔兰人即使再怎么努力训练,显然不能弥补他们没有接受过长时间严格与系统的正规训练。在正面交锋时,无论是单兵对抗,还是团队演练上,爱尔兰人统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一般情况下,我们一个小队就能干掉他们大半个中队,没等几分钟,爱尔兰人就被宣判全体“阵亡”,而我方伤亡几乎为零。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些看上去柔弱无比的爱尔兰人,平时显得和蔼无比,谦谦有礼的样子就像个英国绅士,但在模拟战场上简直就是魔鬼在世。无论胜败,爱尔兰人始终保持着的硬朗战斗作风精神的确让我们佩服不已。对抗的信息不久传到安德鲁司令官那里,将军放弃了自己手头所有事务工作,专程跑到爱尔兰人营地,手把手的亲自教导他们三天三夜。而这三天过后,就轮到我们的噩梦降临了。 在以后的战斗演练中,爱尔兰人完全放弃了正面对抗,开始于我们游斗起来。他们隐蔽在乡间丛林里,埋伏于城市的各个角落,通常是数小时,甚至一整天静静地等候,等候我们一旦放松警惕之时,他们就突然发动致命袭击。真不知道,司令官教导了该死的爱兰尔“土匪”多少闻所未闻地无耻、卑鄙、下流的手段与方法。 他们杀伤或绑架我方一、两名士兵后,就地阴谋制造一个陷阱,等到援兵到达,进而从四面八方实施围攻;女色还是他们所惯用的伎俩,时常让些漂亮的娘们走到我们中间,勾引我们,要么投“毒”于食物,要么用直接用匕首攻击;最恐怖的是,疯狂的爱兰尔“土匪”还在全身绑满模拟zha药,冲向特种兵集中的人群引爆,以一个人的伤亡获取我方多名人员损失;在训练时间内,无论什么时候与什么地方,他们就把我们当英国鬼子一样对待,竭力不让我们俘虏。在面对被俘的情景时,他们毅然咬掉胸前内藏剧毒的纽扣;即使是受伤被俘虏过后,失去了武器的他们居然还能用牙齿来咬,用头去顶,在我们放低防备时,能用他们身体上的任何部位攻击他们眼前的“敌人”。几番交手之后,胜负对比从最初的0:10逐渐演变为4:6。 我战友们曾经这样形容爱尔兰士兵,“爱尔兰人拼死抵抗,疯狂顽强;他们不是人,而是某种钢铁炼成的东西,他们不知疲劳,不畏死亡…….”所有这些,作为正规军的我与我的战友们都难以忍受,无数次向上级抗议过他们不遵守游戏规则,肆意发动无礼攻击,但每次抗议的结果都被修什上校恶狠狠地痛骂一顿,接着集体又被罚去长跑。 在营地的对抗训练期间,我们对爱兰尔“土匪”的痛恨已经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咬牙切齿般想要干掉他们,搅尽脑汁的想要对付他们,倒也开创出了不少好方法,而这方法与手段的真正运用却是在日后更多严峻、更加残酷的战场上。当整个军团面临神出鬼没而又狡猾多端的游击队袭击而束手无策时,特种兵大队的无数成功行动挽救了不少士兵与军官的生命,还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战局。 说到这里,我们真要感谢可爱的爱兰尔“土匪”,因为这一切都得益于爱兰尔“土匪”的教诲,在我获得梦寐以求的校官军衔时,我心中所想的是那些爱兰尔“土匪”。但可惜的很,醒悟的整个过程太晚了。8月,就在我们征战西班牙高原的时候,爱兰尔人也同时秘密潜入英国,开展一系列破坏活动,如同于我们演练一般。战争是残酷的,同我们一道集训而幸运毕业的501名爱兰尔勇士,仅有两人活到战争结束,至于后续者的伤亡更是数已千计,万计,十万计。 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不仅仅艰难地赢得了自己国家独立,更是帮助了危难中的法国。在英国本土,在海外殖民地,在陆地,在海面,在大英帝国的任何角落,绅士们频繁遭受爱兰尔人无节制的肆意攻击,使得英国人惶惶不可终日,到人人自危局面,导致其内阁调集大批正规军进行围剿,但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清除干净。这一切,使得高傲的英国人不能有太多的精力关注欧洲大陆的战争发展,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将军占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夺取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安德鲁司令官始终在嘴边挂这么一句话,“当法国人在欢庆胜利的同时,我们必须感谢爱尔兰人,是他们为我,为军团,为整个法国赢得了战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战争的揭幕(上) 就在安德鲁忙着调兵遣将,积极准备山地与高原作战的时候,即将开始的战争另一方,在马德里,显贵华衣的高层中极少有人在认真防备法国人的大举入侵,频繁的政治动荡导致国内局势日益恶化。 喜欢玩弄女人的卡洛斯四世,如同所有马德里人的预言那样,最终没能活过1794年雨季的结束。 4月25日,卡洛斯四世死于情妇的床上,西班牙国王驾崩; 5月18日,西班牙王廷正式向外发布信息,卡洛斯四世国王蒙上帝召唤去了天国; 5月22日至5月28日,内阁宣布为本周为全国哀悼周; …… 围绕王位继承问题,成了马德里当前最大的话题,所有西班牙人几乎都忘却了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北端,磨刀霍霍的安德鲁以及他的法国军团正准备突袭伊比利斯高原。 因为最可能的王位继承者,玛丽亚-路易莎王后陛下主动放弃继承权,导致王位争夺在索菲娅公主与巴斯夸尔亲王之间进行。显然巴斯夸尔亲王先人一步,在英国人的扶持与煽动下,他利用英国内阁送给他的大量金钱,大肆收买、拉拢与威逼西班牙各地军队首脑,还有政界要人,所有的保守派贵族都成了亲王殿下的追随者。到五月初,除了马德里的卫戍部队外,巴斯夸尔亲王掌握了国内几乎全部的武装力量。 这一切对于巴斯夸尔亲王的老对手,戈多伊首相而言的确很不利,首相原本希望卡洛斯四世能坚持到索菲娅公主的回国,通过自己旁敲侧击,凭借自由派在议会与内阁的优势,再联合玛丽亚王后,令其传位于大公主殿下。 但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戈多伊首相错误估计了国内形势以及英国人的影响。当索菲娅公主从桑坦德海港登陆,其鸾驾行驶到塞哥维亚时,就被王室派出的特使拦下,特使禁止大公主殿下进入马德里参加国王的葬礼,随即还秘密押送索菲娅公主到塞哥维亚郊外的古城堡修道院里,将其软禁起来。此道命令是由代理国政的玛丽亚王后亲自签发的。 戈多伊明白上述命令的意义,他知道唯一能够制止巴斯夸尔亲王上台的玛丽亚王后,已同保守派达成妥协,而马德里的王室卫戍部队不再反对巴斯夸尔亲王。玛丽亚王后在戈多伊情人与家族利益之间,还是时务地选择了后者,她还下令滞留在马德里的法国国民公会代表团,5日内必须离开西班牙。 随着政治局势的瞬间逆转,戈多伊为首的自由派份子被陆续赶出西班牙议会与内阁,取而代之的清一色的保守派贵族。幸好玛丽亚王后还算眷恋旧情,在她的坚持下,巴斯夸尔亲王倒没怎么为难戈多伊,内阁里留下他一个光杆首相。不过,首相头衔终归保持不了多长时间,按照西班牙的王位继承法规定,在国王葬礼结束后的一个月内,也就是1794年7月前后,巴斯夸尔就将登上西班牙国王的宝座。到那时,别说首相头衔,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保护不了。 一想到这里,戈多伊就愤愤不平,原本脾气奇好的他现在变得异常暴躁,时常独自在空荡荡的庄园里走来走去,心急之处便找些器物猛摔来发泄。 “砰咚”一声,一件精美的花纹瓷器成为地面上的碎片。桑科罗闻讯赶来一看,发觉又是10多个金币扔到水里去了。 桑科罗是戈多伊的一个远方亲戚,四十多岁,其貌不扬,除了他脸上保持不变的笑容外,难以找到其他个人特征。起先戈多伊并喜欢桑科罗,认为他的笑容太过虚伪,但现在戈多伊却非常信任他,至少在自己政坛失势,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惟有桑科罗依然陪伴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 “大人,”桑科罗从都是这样称呼戈多伊,他笑呵呵弯腰拾取地上的碎片,鼓起勇气抬头说道:“其实,其实,您还有机会翻身的机会。” “机会?!我还有什么机会,连王后都倒向巴斯夸尔亲王。”戈多伊瘫坐到沙发上,表情极其沮丧。 “当然有了,我的首相大人!巴斯夸尔亲王找英国人撑腰,您难道不会找法国人帮忙吗?”桑科罗依然微笑着,那是他在奖励自己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句话憋在他内心很长时间。 “法国人?他们凭什么帮我,我又能送他们什么?”戈多伊对于桑科罗的建议丝毫不感兴趣,干脆躺倒沙发上睡觉。 显然桑科罗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他收拾完垃圾后,走到戈多伊的身边,在主人耳边嘀咕起来。 “我的主人,法国人的确不会帮你,但安德鲁会帮他的情人,索菲娅大公主。现在山岳将军的比利牛斯军团,数万大军正集结在米亚斯城附近,随时可以翻越比利牛斯山脉,并在您的帮助下,打着辅助索菲娅大公主登基的名义,兵抵到马德里,赶走野心勃勃地巴斯夸尔亲王。呵呵!然后嘛……”说到这里的桑科罗停顿了下来。 “恩,道理!”戈多伊开始转过脸,望着桑科罗,判断他是否居心不良,在认定仆人的忠诚后,自己又在仔细琢磨着桑科罗刚才的建议。 的确,先前的戈多伊已经位及权利顶峰,想要他放弃现有地位与权势重新投靠巴斯夸尔亲王,当个可怜虫;或是,跑路当个流浪汉,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还有机会博一博,何不尝试一番。但戈多伊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打发贪婪的安德鲁及其他的军团。 了解到戈多伊顾虑,桑科罗继续解释着:安德鲁无非是爱钱而已,保守派贵族的钱柜子里多的是,反正又不属于戈多伊本人,送出去也不可惜;至于领土问题,几百年以来,法国人从没想过占领西班牙高原上的土地,大不了割让几块殖民地给他们,作为法国政府出兵的酬劳;对于革命问题,这个更简单了,一旦戈多伊重新执政,可以已索菲娅女王的名义,实时颁布一项自由法律,实施君主立宪……. 几番言词之后,戈多伊完全赞同了桑科罗的主张,并把自己的信物交给后者,由他全权代替自己与即将离开马德里的法国代表团取代联系,商讨相关借兵事宜。 ~~~~~~~~~~~~~~~~~ 桑切斯公爵是个七十四岁左右的老人,尽管年事已高,但身材魁梧的他精神依然矍铄。早年的公爵大人出生显贵家族,由于生得俊秀,再加上气风度翩翩,谈吐隽逸使得最初阶段完全消磨在交际场所和与妇女们的厮混中。不过,现如今的他,却没了以前的风liu倜傥,满脸的皱纹以及厚实的眼袋,那是家族与国家的责任压在他肩膀上的缘故。 桑切斯公爵是西班牙王室的近亲,同属于波旁家族。长期服役于军队的他在军界有着极大的声望,但桑切斯公爵始终强调自己是军人而非政客。凭借自己在国内超然的地位,数十年来都与马德里的当权者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即不偏袒自由派,也不敌视保守派,他维护的只是西班牙王国的荣誉,这是桑切斯公爵曾对自己发过的毒誓,决不让任何外来势力侵入西班牙祖国。 他的确做的不错,至少在1789年之前如此。至从18世纪初的上次王位战争之后,西班牙本土很少弥漫战火。在欧洲大陆的七年战争以及北方战争中,是他竭力制止了西班牙参战,凭借政治与外交手段,独身于法国人与英国人之外。 和平真的很美好,但战争才是历史发展的主题。桑切斯公爵可不是简单的和平爱好者,至少他与其他西班牙人一样非常痛恨英国人,自今,他仍耿耿于怀对把直布罗陀割让给了英国的《乌特勒支和约》。在英国人陷入北美独立战争期间时,他慷慨的接受了美国人的邀请,与法国人一起援助大陆军,狠狠惩罚了不可一世的英国绅士。是役,令他在国内的声望达到顶峰。 与很多不同,桑切斯公爵很少眷恋权位,在卡洛斯四世登基的那一年,就是1789年,快到70高龄的他毅然放弃了自己所有的职务,回到家中准备安享晚年。但事事弄人,就在他离开权利中心的时候,西班牙即刻陷入反法战争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尽管呆在家里,桑切斯公爵仍然关注着国际,国内局势,他不象其他狂热的贵族将领那样狂妄自大,他清楚的认识本国军队与革命法国军团的巨大差距,数次曾上书国王,请求停止与英国人的合作,立刻与法国人进行和谈,早日结束战争。但毕竟人走茶凉,无人听取他的正确建议。直到西班牙人在土伦,在波尔多,在布列塔尼等地惨遭失败,屡战屡败的西班牙军队被赶回比利牛斯山上的时候,戈多伊首相才接受老公爵的主张,开始与法国议和。然而,这一切努力又都因为马德里政局的变更而化为乌有。 巴斯夸尔亲王投靠英国人,成为铁定的王位继承人,随后,索菲娅大公主被软禁,戈多伊首相实际已架空权利,导致法国与西班牙在两国边境上冲突越演越烈。在比利牛斯山脉的西端,西班牙军队被法国的比斯开军团打得抱头乱窜,要不是由于蓝色军团补给不畅,无法实施长时间,长距离作战,说不定法国人就从西北面杀到萨拉哥萨城下。 战局的不利,同样让巴斯夸尔亲王揪心,胆小的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王位不稳。于是,在英国间谍的要求下,准国王请求桑切斯公爵再度出山,出任西班牙北部战区防御总司令,统辖埃布罗河以北的所有西班牙军队,拥有该地区的一切军政大权,其大本营设置在西班牙第五大城市,萨拉哥萨城。 原本桑切斯公爵仍希望继续与法国人和谈,但巴斯夸尔根本不允许,准国王还以索菲娅大公主人生安全作威胁,逼迫其就范。无可奈何的桑切斯公爵惟有走马上任,毕竟爱国的老公爵同样也不希望法国军队打过来,让西班牙大地再度饱受战火袭扰而生灵涂炭。 5月中旬,桑切斯公爵及其随同抵达萨拉哥萨大本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团糟的局势。 大批无能昏庸的贵族将领充斥到军队中,与法国人开战期间,居然还带有数十个厨子在身边;因为不断遭受失败,再加之军官不断克扣下级军饷,导致士兵的士气极其低落;封建领主们拒不接受老公爵的指挥,并无条件交出他们的私人武装。 尽管蒙塞将军的军团已经退回山脉北麓休整,但遭受重大损失的西班牙当地守军却再也无力组织任何有效布防;以此同时,巴斯克分裂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原先散乱无章的反抗队伍,开始联合起来,攻击范围不断扩大;更可怕的是安德鲁军团一直按兵不动,与赫罗尼莫将军指挥四万大军,对持在山脉东部山口一带。 针对上述不利情景,上任伊始的桑切斯公爵立刻改造整个北部防御体系,他首先罢免了一系列贪官污吏,让有才能的军官替代他们;接着,除了勒令贵族军官吐出贪墨的钱财外,老公爵还公开拍卖了自己家族大批财产,做为军饷发放给军队士兵,并大幅度提高军官与士兵待遇;在镇压巴斯克分裂势力上,他先是安抚巴斯克人的长老,免除巴斯克人各类苛捐杂税,后派出重兵围剿顽固份子,把他们赶到深山老林,解除了叛军对各个乡村城镇的危害。 特别是他下令嘉奖颇有争议的赫罗尼莫将军,晋升其为上将,在嘉奖令中,公爵赞扬将军临危不乱,为西班牙王国把持了东北部防线。而在此之前,曾有无数人在老公爵面前告状,说赫罗尼莫在西部防线遭受重大损失时,借口要重点防备最危险的安德鲁军团,而拒不发兵支援。 上述举措使得桑切斯公爵马上赢得了军心民心,士气高涨的士兵们重新回到操场开始接受训练,报名参军的人数大增,到6月底,桑切斯公爵统率的整个西班牙北部防线拥12万正规部队。另外,他还以铁碗手段迫使当地封建领主交出私人武装,与现在的西班牙军队一起训练,却不把他们编入正规军,而是仿效法国人组建若干个独立营队,共6万多人充当战略预备队。 在战区布防上,桑切斯公爵考虑到弱小的法国海军不可能冲破庞大的西班牙与英国联合舰队的海上协防,为其陆军提供海岸登陆行动;而在比利牛斯山脉中部是2000多米的高寒地带,两端的蓝色军团无法实施大规模运动,充其量只是小股部队的袭扰战。因此,防御的重点应是比利牛斯山脉的东西两端。 桑切斯公爵将整个防御体系主要体现为三大区域: 东北部是赫罗尼莫将军指挥的六万部队(原有4万人,后补充2万),主要抵御安德鲁军团(比利牛斯军团)的进攻。在桑切斯公爵看来,赫罗尼莫将军的责任却是整个展现的核心所在,为此,桑切斯公爵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亲自从萨拉哥萨城跑到赫罗尼莫军队的驻地,为其颁布嘉奖令以及举行晋升军衔仪式。直到临走前,他还反复要求赫罗尼莫,不得让安德鲁军团越雷池一步,使其从东部山口顺利通过比利牛斯山脉。 西北部是桑切斯公爵的亲信,吉奥马将军领导的3万大军,其任务是防备蒙塞军团(比斯开军团)的攻击。桑切斯公爵交代给吉奥马将军的任务是:只要蒙塞军团不越过埃布罗河,吉奥马的军队就要尽量避免与之交战。因为蒙塞军团的粮草与弹药补给车队,需要翻越崎岖而又漫长的坎塔布连山脉与比利牛斯山脉,法国人在这个区域只能实施短暂的突袭与掠夺。 中部地域是3万正规军与6万人的独立营队,通归自己统率。主要职责是拱卫西班牙的北方门户重镇,萨拉哥萨城。尽管,桑切斯公爵十分放心于赫罗尼莫将军防御,但在萨拉哥萨城四周坚壁清野,仍下令建筑各类坚固工事,城内储备大量战略物资。在老公爵看来,未胜言败,先把战局考虑到最坏而积极防备,总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要好的多。这点上,两个敌对手,安德鲁将军与桑切斯公爵的看法倒是非常一致。 整个三路大军成品字形展开。桑切斯公爵站在巨大的防御地图前,始终望着得是东北角,那是赫罗尼莫将军的营地,也是安德鲁军团所要攻击的范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战争的揭幕(下) “这个狡猾的东方人,他到底准备在什么时候,从哪个方位发动进攻?赫罗尼莫将军能否抵挡得住?”桑切斯公爵在内心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在表面上,虽然桑切斯公爵非常信任赫罗尼莫将军,而且赫罗尼莫的守卫部队人数与地理位置都比他的对手要强的多,但在内心,桑切斯公爵没能给自己足够的信心保证。喜欢戴着假发的赫罗尼莫指挥官只是个不错的驻防军官,在经验上,赫罗尼莫将军早年征战过美洲与亚洲殖民地,成功镇压过当地无数起大大小小地叛乱,但那只是小规模骚扰而已。这个刚在军营里度过自己的48岁生日的老军人,缺乏冒险精神,保守有余但进攻不足。因此,桑切斯公爵给部下的命令是,牢牢坚守海拔仅300米的山口,一旦对手发动进攻,必须坚持2至3天,等到援军的到达。 可赫罗尼莫将军面临的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山岳将军安德鲁,一个法国近年来崛起的新一代战神,肯定的说也是索菲娅大公主的情人。“可怜的孩子,她总算有了个让自己牵挂的爱人。”一想到这里,桑切斯公爵那布满皱纹的严肃表情闪出一丝微笑。但这只是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严峻的目光。 在桑切斯公爵的眼里,安德鲁始终是西班牙大敌,这倒不是从感情方面考虑,更多的是国家利益。老公爵研究过安德鲁的战史,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诡计多端的“东方狐狸”,从不按照规定出牌,喜欢天马行空。特别是在旺代地区,为了围歼所有叛军,竟然放弃坚固的城池要塞,向后数十里退守平原,以1万残军抵挡6倍以自己的叛军,进而前后夹击消灭整个叛军,一举平息旺代地区长年的战乱。 安德鲁率部来到米亚斯城,组建并训练新比利牛斯军团的消息,传到对面山脉南麓的西班牙守军那里。山上的赫罗尼莫将军也不是时机派遣了大批间谍想去刺探对方军情,但大多是有去无回,那是象豺狗一般的安德鲁军团宪兵队始终恶狠狠盯着任何可疑人物。 1个多月下来,通过西班牙人自己获取的情报少的可怜。赫罗尼莫将军只知道安德鲁在忙着招募新兵,军团缺乏食物就跑到农户家里强拉,似乎因为军官与士兵们无休止的淫荡行为,导致军营内性病丛生,正忙着四处搜刮医生去治疗等等。 当赫罗尼莫将军把上述这份情报转送到桑切斯公爵手中时,老公爵恨不得再度跑到赫罗尼莫的营地里,却不是为其加官进爵而是严厉斥责,随便枪毙军队里无能的情报官。只是感慨于整个西班牙军队都已完全没落的现实,最终让桑切斯公爵把胸口怨气强忍住,还随即把英国人送交他的情报,转抄一份给赫罗尼莫将军,信中还再三叮嘱赫罗尼莫指挥官要竭尽全力的守护好比利牛斯山脉的东北防线。 桑切斯公爵拿起英国人送来的情报在手中掂量着,感觉薄薄的纸张感觉重有千钧。那是英国人在情报里告诫桑切斯公爵,他的对手安德鲁军团已经扩建到5万人,还就地组织山地与高原作战训练;搜刮大批医生是为了建立战地医院;在武器,火炮,马匹与粮食装备上,已经保障法国人持续的攻击能够打到萨拉哥萨城。 “英国人,该死的英国人,无孔不入的英国间谍!”桑切斯公爵在内心愤愤不平的骂道,尽管此时大家同为盟友,但老公爵仍拒绝了英国人的武装干涉,只是接受后者的军援与相互交换情报。 “殿下,公爵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桑切斯公爵冥思苦想的时候,门外冲进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人,他是公爵的副官,罗克少校。 “罗克,镇静点!”桑切斯公爵并没有呵斥副官的无礼举动,那是他先前曾交代过,只要是重大的情报信息,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要在第一时间内通报给总司令官本人。 “出了什么事情?法国人发动攻击了?”桑切斯公爵追问着少校副官,在他看来没有比安德鲁的进攻更加令人慌张的事情了。 “不,不是!”罗克少校急忙把手中的情报递交到桑切斯公爵手中,继续解释着,“是吕宋,吕宋岛出乱子了,安东尼奥总督大人联合荷兰人,对当地居民,还有华人实施了新一轮大屠杀!” “啊!”一听到这个消息,桑切斯公爵完全被惊呆了。他完全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类恶性事件,对于西班牙,对于法国,对于整个欧洲意味着什么。来不及细想,老公爵赶紧展开情报仔细阅读,辨认其真伪。 这是一份来自马德里的殖民地简报,通过上面的印戳说明着消息的准确性不容置疑。上面记录着在1794年3,4月间,西班牙总督安东尼奥以吕宋岛居民与华人造反为借口,联合荷兰一起对整个吕宋岛上的居民进行了血腥镇压,宣称镇压行动大获全胜,共杀死近十万名叛匪…… “安东尼奥,你这个混蛋,蠢猪!该死的,你知道你的愚蠢行为会让西班牙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从来发火过的桑切斯公爵居然在房间里,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严重失态,歇斯底里般地暴跳如雷。此时,如果那个叫安东尼奥的总督大人出现在公爵眼前的话,罗克少校毫不怀疑老公爵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他。 不间断的愤怒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等到心情渐渐和平之后,桑切斯公爵才对着目瞪口呆地罗克副官说道:“你,待会带上我的亲笔道歉信,连夜赶往赫罗尼莫将军的驻地,传我命令,要求赫罗尼莫将军接受他的对手,也就是那个东方人所有不太过分的要求。随即,你再翻越山脉进入法国,并亲手把信送到安德鲁将军那里。告诉他,我本人对此类屠杀事情表示深深地歉意,另外,桑切斯公爵也会呈报国王陛下,要求严厉惩办杀害他同胞的侩子手,安东尼奥。” “可,可是,公爵殿下,赫罗尼莫将军是安东尼奥总督大人的亲兄弟,他一定不会答应任何哀悼的行为。”罗克赶紧解释着。 “是的,我怎么忘记了。那只好听天由命吧,希望赫罗尼莫能理解我的苦衷。另外,你拿着这个信物,安德鲁应该会接见你的。”桑切斯公爵无奈的叹息道,掏出一枚银币交给自己的副官。 …… 东南亚的西班牙总督,安东尼奥大肆屠杀华人的消息,如同5,6月间北大西洋的强烈暖湿气流一般传遍了整个欧洲大陆以及所有岛屿。原本,信仰天主教的西方人对包括东方人在内的异教徒的大规模屠杀,从十字军东征就开始过,到了大航海时代,更是屡见不鲜。 在西印度群岛,西班牙人曾借口部落长老们侮蔑上帝使者,残酷灭绝了所有岛屿上数百万的土著印地安人;在南洋各个岛屿上,西班牙联合荷兰人的屠杀举动,一浪高过一浪;在印度次大陆,在北美殖民地,英国人与法国人在相互交战的同时,还恋恋不忘杀戮当地的居民…… 所有这些,欧洲人包括“仁慈”的梵蒂冈教廷在内都习以为常,漠不关心,他们大部分人希望的只是屠杀前后的利益所得:黄金,白银,香料以及各类奢侈品。 但在此时,一次极其普通的屠杀事件却被崇尚实力与利益的欧洲民众所关注,那是制造杀戮的地方,是法国军队的统帅,神奇的安德鲁将军的出生地;数万无辜的死难者,也是这位山岳将军的同胞,或许还有亲属在内;而执行屠杀的制造者,却是即将与安德鲁将军交战的西班牙王国。 于是,第一次,欧洲同情的舆论天平倒向了法国人这边,倒在了安德鲁军团这边。 在巴黎,公安委员会的的委员们以及国民公会的议员们仍在激烈辩论,讨论是否再度对西班牙宣战的决议案,因为很多人担心有些精疲力竭的法国无法承担全面战争所带来的各种压力。而但当议员们获知这个不幸事件时,所有人都保持沉默5分钟。随即在罗布斯庇尔的提议下,议会集体表决,全票通过了法兰西共和国对西班牙王国的第二次宣战决议,公安委员会还决定把对西班牙战争的总指挥权,统一交由安德鲁将军手中。 在梵蒂冈的天主教教廷,庇护六世亲自接见了红衣主教所引见的贝尼埃神甫特使,在了解到安德鲁在旺代对天主教及其教徒的态度后,教皇决定派遣全权信使与巴拉斯等人接触,希望早日让天主教的权威回到法国,回到巴黎。但吕宋的屠杀事件,显然打破了这一和谐局面,一番紧急商讨之后,庇护六世先决定先派遣两批特使分别到西班牙与法国的边境,调和双方的矛盾,让不可避免的战争危害控制在最低限度内,竭力制止安德鲁所要采取的报复性屠杀。 在伦敦,皮特首相专门就此召集了紧急内阁会议。整个会议持续了一个三个多小时,全体内阁成员同意了海军部长的最新提议(实际是纳尔逊将军的建议),除继续向西班牙王国的提供军事援助外,暂停原定的一切武装干涉计划,收回派驻马德里的大部分间谍,下令韦尔斯利爵士(可怜的安德鲁居然不知道韦尔斯利中将就是拿破仑时代赫赫有名的惠灵顿公爵),让普利茅斯的英军远征军继续保持休整,但仍处于待命状态。至于是否出兵,何时出兵,要等候内阁的最终裁决。显然,那是绅士们害怕疯狂的安德鲁会把怒火撒到英国干涉军的头上。 在俄国,在奥地利,在普鲁士,在土耳其,在意大利各诸侯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走卒马夫,都在纷纷议论准备再度爆发的西班牙战争,政要们纷纷谴责发生在吕宋岛的大屠杀事件,并对安德鲁将军本人表示深切慰问,他们强烈要求马德里当权者立刻调查此事,惩治幕后真凶。甚至还有几个小国,自持与巴拉斯的关系不错,居然还派遣秘使前往安德鲁军团的驻地,米亚斯城。 在马德里,欧洲各国的外交使节们都在纷纷准备着,一旦法国军团翻越比利牛斯山脉,他们就集体撤离该城市离开西班牙。那是他们刚刚得知英国干涉军放弃原定计划,不再登陆伊比利亚半岛,而让无能的西班牙守军孤军奋战;刚刚登基的巴斯夸尔亲王,不,应该称呼他为“胡安六世”,也在王宫里坐立不安,缘由同样是因为不守信用的英国人造成的,孤陋寡闻的西班牙新国王,在这段时间内听过了太多有关魔鬼将军的传闻,缺少了英国人的保护,不难想象安德鲁会怎样一路杀到马德里;塞哥维亚郊外的古修道院里,被软禁的索菲娅公主也听到了屠杀传言,在祈求上帝宽恕的同时,她也希望安德鲁情人不要在西班牙制造同样的杀戮行径,至少不要伤害仁慈的桑切斯公爵。 不过,在马德里人无比恐慌的同时,却有一个人在独自偷乐,他就是刚刚被胡安六世罢免首相职务,闲置在家的戈多伊前首相。应该是幸运,他是第一个得知法国对王国再度宣战的西班牙人,没有了英国人扶植的巴斯夸尔只算个纸老虎而已。在获得这个欣喜若狂的消息后,不善饮酒的戈多伊居然喝下整瓶雪利酒。郁闷了两个多月的他随即让仆人们变卖了家产,以金钱与权利为诱惑大肆收买各类亡命之徒,准备策应法国人打到马德里之时。 在米亚斯,安德鲁军团的驻地,代表哀悼的法国白ju花布满了军营内外,那是士兵们自发的行为。军官们则聚集在司令官的住所外,因为安德鲁将军已经几天没有出门,不吃不喝地持续了至少三天。等到第四天中午,迫不及待的军官们怂恿着米里哀特派员准备砸门而入的时候,安德鲁却自己走了出来,尽管有些面目憔悴,但精神还不错。在众人欢呼声中,走出来的司令官对大家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饿了,谁给我搞点吃的来。” 当天下午,安德鲁便召集了军团内所有团一级的中高级军官,聚集在作战室商讨未来作战任务。而军营门外的各路使节,除了巴黎特使外,安德鲁一个都不想见,统统让自己的特派员打发了事。但罗克很幸运,他得到了安德鲁的单独接见,原因很简单,这个一身便衣打扮的桑切斯公爵的少校副官带来了索菲娅公主的私人物件。 “说吧,看在索菲娅公主的面子,我给西班牙仇人10分钟的时间。”安德鲁面无表情说道。 在司令官的脸上,似乎根本看不出任何愤怒与悲伤,但罗克少校却能体会出来,他琢磨着用词,小心翼翼的说道:“抱歉,将军,西班牙人不都是您的仇人,至少索菲娅公主不是。”刚说道这里,罗克稍微抬头望了一眼,却发现上位者正在计算时间。于是,他赶紧把桑切斯公爵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西班牙特使动情的陈述道:“将军,既然两国交战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我仅代表桑切斯公爵恳求您,不要把个人感情放到战争中。安东尼奥总督所做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错,不能代表整个西班牙王国,他一定会接受国王陛下的严厉惩罚。毕竟大家都是基督徒,任何屠杀对于双方都是不好的结局。” 听到这里的安德鲁终于忍受不住,怒火冲天的他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在罗克感觉而言,将军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哈哈哈,西班牙少校!什么叫不好的结局?!1603年,在吕宋,华侨二万余人,被你们西班牙人屠杀;1639年,还是在吕宋,你们西班牙人又开始第二次屠杀华人,死二万余人,仅一万余人得以幸存,但被列为贱民阶级,每人要缴纳负担不起的六元的人头税,而且必须改信你们所信奉的天主教;1622年,仍是在吕宋岛,你们西班牙人又有了第三次大屠杀,全体中国人,包括所有的妇女和儿童,被西班牙殖民地军队屠杀罄尽。上述三次的结局,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好之处?很好,很好,你们西班牙人又多了无数的财产与香料,不好的只是‘该死的’华人,是吧!” 罗克眼里的安德鲁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面前温文尔雅的东方人眼睛里爬满了愤怒的血丝,他手舞足蹈般地大喊大叫,使得自己的耳朵里充斥着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轰鸣声。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地狱里的食人恶魔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面目狰狞且恐怖无比。罗克终于相信,世人的传闻:安德鲁,他是撒旦的化身,地狱的使者。 “现在是第四次大屠杀,很好,居然杀了十万人,如果不是我,安德鲁陈兵五万于比利牛斯山下的话,相信你们西班牙人连句道歉的屁都不会放,倒是那个安东尼奥总督反而会继续加官进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圣经.旧约全书.申命记》里曾经说这么一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最后几个字,安德鲁完全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 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罗克张大了嘴,想要竭力反驳,可话刚到喉咙却发不声,只是一个劲的“可是,可是…….” 安德鲁把手一挥,制止了罗克无休止的词语重复,他沉着脸,恶狠狠的说道:“你很幸运,知道吗?因为,你没有说出《圣经.新约》的另外一断话:‘有人打你的左脸,你把右脸也转给他。’刚才,如果你只要说出一个字,我就会把你五马分尸。而现在,少校,你的使命结束了,即刻回到山上去,与你的国家一起,准备接受赵凯的无情惩罚。来人,把这个西班牙人哄出去。” 司令官的命令刚一落下,就从门外闪出两个彪形大汉,无容分说地架起罗克少校往外拖。西班牙使节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大喊着:“将军,您不能这样,索菲娅公主决不会容忍您肆意妄为,去屠杀她的子民。将军……”一边还用手掏入怀中,费劲的拿出一件东西,并将它奋力地扔向安德鲁。 这是一枚看似极其普通的西班牙银币,咕噜着滚到安德鲁的脚边,在它的正面雕刻着一个“心”形,下面写着几个汉字,“赵凯”,“索菲娅”。内心一颤,安德鲁先是叫住了侍卫,随后拾起地上的银币,放在眼前端详起来,似乎他又看到了那个刁蛮任性,天真活泼的索菲娅…… 沉思良久,安德鲁才抬起头,望着狼狈不堪地罗克少校,缓缓地说道: “你应该明白,睚眦必报的安德鲁原先的想法是一路杀光所有西班牙人。不过,看在索菲娅公主情面上,安德鲁仍然愿意再度仁慈一回。你立刻返回山上,告诉那里的赫罗尼莫将军,还有萨拉哥萨的桑切斯公爵,以及所有西班牙人:1794年6月28日,法兰西共和国授权安德鲁司令官对西班牙王国正式宣战。当安德鲁率领的大军翻越比利牛斯山脉之时,西班牙境内所有的乡村与城镇,无论平民还是士兵,都必须在军团先头部队到达之前,佩戴大丽花和ju花,高举起双手进行无条件投降,任何丝毫的抵抗都意味着一场场血腥屠杀。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话说到此,安德鲁将银币放入怀中,再度挥了挥手,让侍卫们将罗克少校抬了出去。 注:在西班牙,绝不可佩戴大丽花和ju花,因为人们认为这两种花不吉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从阿斯山口到菲格拉斯城(上) 层峦叠嶂的大山深处,夜色如漆。 夜幕笼罩下的比利牛斯山脉如同一条蜿蜒起伏长蛇,盘伏于高原与丘陵盆地边缘,成为西班牙与法国的天然边界。整个山脉自东向西延伸连绵数千公里,崎岖的山路以及平均海拔2000多米的高寒气候,使得位于群山之间的阿斯山口成为两国千余年来最主要的交通要道。 阿斯山口的海拔高度仅有300多米,垂直高度不到200米,它的左右两端是崇山峻岭和陡峭的悬崖。山口的北面就是法国境界,沿着碎石遍布而又蜿蜒崎岖的斜坡向下,是数公里范围内起伏不平的山间丘陵地带,坐落大大小小的数十个高地,其间还有几个高地超越了山口的高度。 不知道是西班牙人天性懒惰,还是附近缺少坚硬的岩石(按照普氏系数岩石坚固程度,石灰岩的硬度系数只有一点五到二,不足以建造坚固的防御工事),山口处除十多个用于保护征税官的哨兵外,几乎一直为不设防状态,两国军队的主要防线基本上都距离山口十多里之外。 公元前1世纪,恺撒大帝在镇压高卢雄鸡的同时,也把他的无敌罗马步兵团通过阿斯山口带到了伊比利斯高原;公元10世纪左右,阿拉伯人就通过这个山口冲下高原,将阵阵难闻的狐臭味传遍了整个法国南部;公元18世纪初,为扶植路易家族的人登上西班牙王位,一路法国军队也是穿越它,抵达马德里…… 但当历史进入1794年时,情况发生了变化。赫罗尼莫将军在接守该地区的防务伊始,就策划着加强该山口的防御工事。但由于赫罗尼莫指挥官最开始面临的对手,只是所有蓝色军团中最无能的多普大夫,双方在边境上战斗似乎是两人约定好的游戏般拉锯战。所以,赫罗尼莫将军最开始在山口区域的布防更多属于象征性质,仅有一个不满员的营队士兵与少量轻型火炮,主要用于警示与防范敌方间谍。 等到安德鲁来抵米亚斯城,重新组建新比利牛斯军团的时候,山口上西班牙的防御士兵人数由最初的300人不到猛增到5000多人。在桑切斯公爵的支持下,赫罗尼莫还强行征集了数万名民工,从数百里之外的萨拉哥萨城附近拖运来大量坚硬的花岗岩。短短30天内,几万人没日没夜辛苦劳作,使得阿斯山口的防御工事由起初的简陋胸墙,改建扩建为标准,坚固的立体防御要塞,三角形棱堡。 这座源自16世纪黑火yao战争发展起来的三角形棱堡,其城墙低矮而厚实,在城墙侧翼又延伸出三角形棱堡。同时,为了增强城墙的坚固性,防止法国步兵乘隙而人,赫罗尼莫又命令城堡周围挖掘了宽阔的护城嚎沟,嚎沟边再构筑一个外崖,外崖上还部署了一些轻型炮,以对付大量的攻城炮,不使敌人靠近。 在火力配备上,考虑到4磅重的轻型炮不足以压制蜂拥而至的法国人,因此在棱堡的左右侧的环形区域,还分别构造两个重炮阵地。赫罗尼莫将军倾其所有,搬运来军团内一半以上的16磅到24磅以上的大口径火炮,共计12门,意图凭借居高临下的地理位置,压制法军火炮攻击。 注:由于重炮发射过程中,产生的强大后坐力很容易破坏城墙基石,因此不能布防在棱堡城墙之上。 赫罗尼莫数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至少安德鲁军团一直没有出现在西班牙士兵的视野范围之内。在赫罗尼莫看来,自己的防御要塞虽不敢保证一定能抵挡住法国人的猛烈进攻,但相信能在数天,或是数十天的战斗中大量杀伤攻击一方的部队,严重挫伤安德鲁军团的进攻锐气。 即使“英勇无比”的法国人不计伤亡地翻越了阿斯山口,伤亡惨遭的他们也不可能连续攻克数十里外,已经重新筑防的菲格拉斯城。到那时,遵照与桑切斯公爵先前演练好的战略部署,三万西班牙援军也将从法国人背后包抄过来,两军汇合于菲格拉斯城城下,前后夹击,进而围歼攻城乏力且疲惫不堪的安德鲁军团,让骄傲的法国人饱偿西班牙铁拳的厉害。 显然,赫罗尼莫指挥官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以至于连本人都忘记了在整个战略防御思想中,存在两个严重的致命伤: 一是在情报上,他只知道自方的战略防御部署,因为情报工作的严重滞后(西班牙暗探太过无能,而英国间谍突然停止了消息传递),导致赫罗尼莫毫不知情对方的战术运用安排。从没经历过大战,恶战的赫罗尼莫将军,尽管从没轻视过自己的对手,安德鲁将军,但他仍天真地认为对方会主动跳到西班牙人的陷阱里。 二是在布防上,赫罗尼莫只顾忌阿斯山口本身的防御,却没能加强与阿斯山口平行的,相距仅400米不到的几座山陵高地上的防卫工作。他在整个防御体系建造过程中过于保守,这位西班牙敌前指挥官只是强调自己的弱势地位,布局安排上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最后才在副官的建议下,在距离山口最近的两个高地上,派遣了为数不多的前哨部队驻守那里,连门火炮居然都舍不得安置。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德鲁在抵达比利牛斯山后,一方面强化宪兵队的反间谍功能,防备自方消息泄漏;另一方面,他积极派出各类人员刺探西班牙人的军情,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大队,时常翻越海拔2000多米高山,深入敌方阵地,绘制沙盘与火炮攻击方位。而真正让安德鲁获得全部敌方信息的却是妖艳无比的女人,这个不知其真实姓名的爱尔兰人女特工居然能从西班牙指挥官的被窝里,掏出了整个战区防御计划,的确让安德鲁及其下属感受到特种兵的特殊运用。 原本,安德鲁想借鉴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出其不意地攻击意大利人的方式,大军绕道人迹罕至的比利牛斯山脉中路,实施战略打击。但与马塞纳等人在沙盘上反覆演练过后,安德鲁终于放弃了这一计划,原因有三: 其一,比利牛斯山脉中路是平均海拔3000米的高寒地带,陡峭且崎岖的山路无法保障大军团运动并为起提供持续的后情补给。按照马塞纳少将的高山作战经验,若要强行翻越无人区,士兵们就必须轻装上阵,并做好大约十分之一的非战斗伤亡准备,还要放弃那些笨重无比的各类火炮。而这,显然是安德鲁所不愿意做到的,在司令官的战术理念中,必须尽量减少部队的非战斗减员,且火炮的攻击力始终放在首位。 其二,狡猾的桑切斯公爵早已防备到安德鲁即将采用的突袭战术,他在比利牛斯山脉中路地带,部署了不少游骑兵以及数量众多的独立营队。这些人原先都是由当地封建贵族武装的私人部队,后被公爵大人收编与集训。尽管他们的战斗力不强,却十分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且异常痛恨法国人。桑切斯公爵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就是,不作任何正面交战,不惜一切代价在丛林里,在山坳间开展游击战,竭力缠死,拖死,累死企图翻越中部山脉的法国人。 其三,特得上尉也未能成功说服巴斯克人的长老们,尽管上尉他使出浑身解数,外加威逼利诱也无法动摇长老们与桑切斯公爵刚刚达成的停战协议。万般无奈之下的特得上尉只得联合数支被西班牙人打散的巴斯克反抗军,集体退隐山林,不断通过派遣探子,利用夜鹰为安德鲁司令官传递情报信息。 因此,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安德鲁最终决定还是以阿斯山口为战斗突破口。的确,低矮且容易运输补给的阿斯山口应该成为比利牛斯军团的必经之路,但安德鲁却没想要按照对手的摆布直接以步兵攻击山口要塞。 上次在拉塞因半岛伤的惨重教训,令他至今不能忘怀,近千名英勇的法国士兵先后倒在山坡之上,要不是修什上校的来复枪连幸运的摧毁了敌人火炮阵地,恐怕连他自己也要挂在小直布罗陀要塞前。从那时起,在安德鲁的心中就极其反感正面攻击坚固要塞,不到万不得以,他决不会让步兵们拿着武器,拖着沉重步伐,在崎岖的山路间冲上三角形棱堡。更何况,通向要塞的羊肠小道上过于拥挤,根本不适宜骑兵的大规模展开运动。 1794年6月29日,也就是安德鲁通过罗克少校向西班牙人正式宣战的第二天,他任命拥有着丰富山地作战经验的马塞纳师团担任正面攻击任务,马塞纳少将本人任前敌总指挥,并把李士多里中校的军团炮兵纵队与修什上校的特种兵大队交由他全权指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从阿斯山口到菲格拉斯城(中) 当安德鲁将整个军团的进攻权下放给马塞纳将军之后,自己便把军团司令部由米亚斯城推进靠近前线的一个叫德旺德尔的小渔村。 6月30日深夜,按照马塞纳少将战前部署安排,修什上校亲自指挥三个精锐特种兵中队,500多人兵分两路,趁着月高风黑借助四周茂密灌木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偷摸到距离阿斯山口最近的两个高地上。一番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特种兵们单凭他们手中的匕首,就将山头上驻防的所有西班牙前哨部队消灭干净。整个突击行动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索,没让一个西班牙哨兵提前示警。 紧接着,早已在山下准备就绪的军团炮兵纵队外加马塞纳师团炮兵部队的官兵,将所有大小口径的火炮肩挑背抗着连夜抬上两个高地。仅在四个小时之后,7月1日的清晨,在阿斯山口的前方两侧的高地上,法国人构筑起两个坚固厚实的火炮炮台。 前敌指挥官马塞纳将军忙着调兵遣将,而在后方,安德鲁司令官却悠闲地陪着两位罗马教皇的特使聊着天。原本,心烦意乱的安德鲁根本不打算接见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在安德鲁的眼里,早以失去太多世俗权力的梵蒂冈教廷只是欧洲霸权者用于粉饰太平的一块遮羞布而已,就如同拿破仑一世登基时藐视教皇的表现。另外,安德鲁也很是厌恶在前世,梵蒂冈的教皇时常处于政治目的,册封那些强奸犯,盗贼,性欲变态者为所谓的“圣人”。 只是碍于自己的盟友,贝尼埃神甫的面子才不得不出面招待。那是神甫在来信中再三强调与天主教教廷拉好关系的重要性,对此,代表巴拉斯委员的米里哀特派员也表示大力支持。 安德鲁眼前的两个家伙都穿一身教士统袍,除面部露在外面,全部身子包裹于教袍之中。一个看模样属于50多岁,贼眉鼠眼下长着一个尖尖长鼻;另一个很是年轻英俊,年纪与安德鲁相仿,只是说话的语调上有点娘娘腔。年长的那个叫雷蒙,是位红衣大主教,年轻的那个却自称是红衣主教的助手,支吾着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按照惯例,作为梵蒂冈特使兼红衣主教的权威应该让刚一见面的世俗者就行吻手礼,但当主教大人伸出手臂半天,却仍望见安德鲁将军始终高座于他的椅子上,没有一点想要表示尊敬基督使者的意味。 雷蒙主教有点恼火,他早就听说这个桀骜不逊且自称信奉撒旦恶魔的山岳将军,一连数天的冷遇(主教及其随从来到军营数天,都被安德鲁拒之门外)外加如今的无礼,主教不仅在恼火,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他想要大声呵斥。 幸好,作为主教助手的年轻人,制止了上位者这一鲁莽的行为。他轻拉雷蒙主教的衣角,触在耳边嘀咕了几句,似乎提醒着什么。好一会,雷蒙主教才收拾了自己糟糕透顶的心情,在想到教皇赋予他的使命,方才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悻悻地走到将军面前,表达着来自罗马教廷的福音。 “……. 安德鲁将军,作为上帝的忠实信徒,教皇陛下感谢您在旺代地区的仁慈,让耶稣基督的教诲重新传达到迷途的羔羊那里。 …… 神所能赋予世间的一切赞美于荣耀都集中在您的面前。 ……. 将军,您的宽容,仁爱,还有谦逊将是罗马教廷所要标榜的圣人楷模。 …….” 雷蒙主教在喋喋不休的称述他词藻华丽的赞美,所述之处倒是激扬几分。只是主教大人面前的将军却没有丝毫感动的意思,安德鲁依然盘踞在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盯望着废话连篇的家伙。 一连串哈欠过后,安德鲁单手一挥,制止了雷蒙主教无休止的祷告。随即,他不客气的问道:“说吧,你们的使命,或是目的。直接点,安德鲁司令官的时间等同于金钱。” 雷蒙主教与助手对望了一眼,倒是在后者的暗示下,雷蒙环视四周一番,方才低声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 “……安德鲁将军,教皇希望您帮我们,让教廷的权威回到马德里。因为新教徒日益增长的影响在西班牙大地上不断威胁着正统基督徒的存在……” 雷蒙主教所说的新教徒无非是玛利女王时代开始崛起的一类改革教派,是马丁.路德宗教改良派的继续衍生,比起改良派起来更是具备革命性。 他们的藐视罗马教廷作为上帝使者身份的存在,在他们看来,宗教礼仪不应太注重形式,应取消各类森严无比的等级规范;同时在圣餐时信徒无需跪着领圣餐,在洗礼时取消画十字的仪式;有些比较激进的更提议将教会中的风琴拆掉,在结婚仪式中不用戒指作信物等;竟有人提出惊人的言论,就是教会不需要主教,地方教会的牧者也不应由主教指派,而应该由平信徒选出来。 上述这些,显然罗马教皇所不能容忍的,向镇压其他教派一样,历代教皇都宣布他们为非法教徒,要求英国人把他们交付宗教审判所,或是直接驱除出境。最开始,玛利女王这样做过,可没过多长时间便取消禁令,并允许他们自由传教。自此,正统的天主教在英国的权威一落千丈。到了光荣革命后,新教派在英国的地位等同与国教。 而此时,新教派的革命面具也已经破灭,他们也开始欺压其他教徒,特别是天主教教徒。英国人之所以敢在爱尔兰大肆屠杀,这也同新教派的鼓动与叫嚣分不开的。在马德里,刚刚获得西班牙王位的胡安六世在他的登基大典上,居然事先不申报罗马教廷,并邀请大主教为其举行加冕仪式,究其根源,也是新教派在一旁捣鬼。而更令罗马教廷无法容忍的是,胡安六世颁布了政令,宣布将仿造英国教会那样准备改造西班牙天主教,让其脱离罗马教廷的管制。 种种这些,令庇护六世怨愤不已,西班牙一直以来都罗马天主教的重心之一,一旦教廷在马德里失势,其影响不亚于法国革命对天主教的灾难性破坏。而此时,庇护六世所能想到的帮助者,居然是革命法国的统帅,常常自称自己为撒旦使者的安德鲁将军。 呵呵,世间万物,真是让人无法预测。 尽管安德鲁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听出了雷蒙主教的题外音:打到马德里,废除胡安六世,让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当上西班牙的国王。 “我的好处!”刚一听完罗马教皇对他的请求,安德鲁直截了当的问道。在利益选择上,安德鲁从来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表现。 “如果事情办成,教皇将亲自为您准备编册,洗礼,或许,在三年一度的主教大会上,您还可能获得‘圣人’的称号。”雷蒙主教显然已习惯于对方的无耻与贪婪。 “圣人?那不是对死人的称呼!”安德鲁有些气愤,那是他听过的所谓圣人都是早死的家伙,除了圣女贞德算个人物外,其他的都是废物,强奸犯等等。 “不,不,不!安德鲁将军。”一听到这个误会,雷蒙主教急忙解释着,“圣人是对罗马教廷做出重要贡献人的最高荣誉,大部分人都是在生前赋予的。” “哦,算我记错了,那有什么好处?我指的是实质的利益!”安德鲁的想不通一个圣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是否能换回几车金币,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雷蒙主教更加急了,那是他第一次遇到怎么一个无耻的混蛋,在教皇的特使,红衣主教面前如此不敬不说,而不把圣人的荣誉视为可以交换金钱的砝码。在与助手交换看法之后,主教大人想要在自己崩溃之前,让年轻人去与那个魔鬼继续交易。 “将军,神权可以令世俗的权力更加巩固。”助手清脆的声音让安德鲁眼前一亮,那是他无意间望到助手雪白的脖子,如同天鹅绒的长颈。 天鹅绒继续说道:“将军的志向不仅仅是个军团的统帅而已,就如同您的岳父不愿意安分的做个公安委员会委员。武力所指,自然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但征服西班牙,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单靠武力是难以解决全部问题。将军与我们教廷的合作,是相互得益的过程,会令您的征服计划获得更多的保障,譬如……” “譬如什么?”安德鲁追问道。 “噌”的一声,第一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天鹅绒的面前,搞恶式的凑得很近,很近,已经能感受对方的轻微呼吸声。恩,还有丝丝香气味道。 天鹅绒往后略退了一步,显然他不能接受安德鲁过度的“热情”,微微平息了一下心态,说道:“譬如,以天主教的名字安抚西班牙国民,使得他们放弃抵抗,重新成为上帝的顺民以及将军的合作者;世人都知道,索菲娅大公主是安德鲁将军的情人,如果将军顺利攻克马德里,那西班牙的王位就归索菲娅陛下了;至于金钱与财富,教廷在西班牙聚集了不少财宝,教皇许诺会将其中的一部分分给将军您,其中也包括令人作呕的宗教裁判所在几个世纪里的掠夺过来的财富。说到这里,您感觉满意了吗?” 安德鲁点点头,却又在两个说客高兴之余,随即再摇摇头,他用手揪着下嘴唇,作出一番苦恼得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天鹅绒奇怪地问道。 “当然,当让还有很多问题,首先是你们的诚信,我很难相信你们会如何保障先前所有的承诺。我的教父曾无数次教导过我:教廷出来的人,他们所说的话以及所做的事,最是不可信。当年,新教徒们在屠杀信仰天主教的爱尔兰人时,教皇许诺的远征军连个屁影都不见。还有在希腊人最需要你们教廷帮助的时候,你们却同穆斯林,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异教徒和解,让数十万上帝的教徒惨死在罗伯奔尼撒半岛之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还需要我一一指明吗?” 安德鲁所叙述的历史,的确是罗马教廷所不能抹杀的耻辱,此番安德鲁将陈年老账掀了出来,倒让两位特使尴尬不已。沉默半天之后,天鹅绒终于掀开了自己的尊容,她掀起披在头上教士袍,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一位长发飘逸,芊芊可人的意大利美女。特别是她那勾魂的双眼,雪白的粉颈,还有那现在才开始关注的,笼罩于宽袍之下的微微起伏的胸脯…… “我叫苏菲,或许,您应该称呼我为苏菲公主,我是教皇庇护六世的唯一侄女,我将留在您的身边,作为双方友好合作的见证。”苏菲正色的说道,丝毫不在意对方贪婪好色的目关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荡。 “恩,那还有问题,如何安抚我那些数万惨死的同胞,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准备一路杀向马德里,但与教廷的合作,却会让我自食其言。”安德鲁显然被对方的美貌所吸引,盯着美女的眼睛始终不放,在说话的语气上弱化了许多。安德鲁本不是色鬼,但尝过鯹味的他再难以割舍那份快乐。 “这个更简单,屠杀的人,只是安东尼奥总督及其那些贵族,不是所有西班牙人,适当的仁慈有助于将军收买人心。” …… 双方会晤结果,使得安德鲁与教廷达成了最终协议,而苏菲公主则作为人质留在安德鲁军中,继续女扮男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从阿斯山口到菲格拉斯城(下) 1794年7月1日清晨,高山上的晨雾犹如银波滚滚奔腾,弥漫与崇山峻岭之间。等到早上六时,随着初升暖阳的慢慢升起,浓雾逐渐消散,当第一缕光芒撒向比利牛斯山的时候,战争打响了。 阿斯山口上的西班牙守军,在值勤军官们的催促下,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他们爬下床,胡乱塞些食物与凉水,就倒背着步枪,懒洋洋地走向要塞城墙。在那里,他们将要接替已经值勤一整夜的同伴们。 可没等他们走多远,却发现情景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先前的同伴们没了往日对后来者的欢呼与叫骂。 “上帝的使者!” “该死的懒鬼!” “圣地亚哥的懦夫!” ……之类的话题,取而代之是一片寂静与沉默。 因为所有士兵都聚集在可以眺望法国边境的那一侧,向城墙上俯视着下去,从他们的面庞上不难发现诧异,不安,惊慌与恐惧等各类表情。 杜尼亚是名40多岁的老下士,休息了一晚的他踉跄着也跑来接班,当看到士兵们种种怪异的举动时,杜尼亚的心一沉,他放下步枪赶紧跑向城墙边,奋力拉开几个挡在他面前的家伙,探头一望,那是自己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山坡下,无数的军旗迎风招展,红,白,蓝三色组成的军旗下是整齐排列着一列列全副武装的绿装士兵。士兵们一动不动,无论是山口刮下来的寒风,还是地中海送上岸的湿气,都不曾从薄衣穿戴的士兵有丝毫动摇,惟有几个看似传令官模样的人骑马在阵前跑来跑去。从士兵们排列方式与区域上分析,老练的杜尼亚断定他们的人数至少不低于两万,而且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精锐士兵。 还是杜尼亚军士最先反映过来,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要塞指挥官的住所前,一边猛烈敲门,一边大声呼喊着: “将军,亚当斯将军!法国人,法国人要开始进攻了!” “该死的法国佬!”32岁的亚当斯将军暗骂一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军官,刚刚巡夜回来的亚当斯,仅仅睡上2个小时,但军人使命又让将军本人即刻从床上蹦了下来,来不及穿戴整齐,只披了件外套就打房门,一言未发地随同军士官一同奔向要塞城墙。 亚当斯将军与杜尼亚军士喝退了要塞上四下旁观的西班牙士兵,命令他们各就各位,准备战斗。两人随即趴在矮墙边,观望着山坡下敌人的局势。只是,令亚当斯将军有点疑惑的是眼前声势浩大的法国军(师)团,却没有部署任何火炮阵地。 “奇怪了,法国人的战地周围怎么没有构筑重型火炮阵地,难道安德鲁屠夫要让他的士兵们徒手冲上来送死吗?”亚当斯自言自语的说道,当下也不再多想些,对这身边的杜尼亚军士命令道:“军士,命令重炮阵地的指挥官,立刻向法军阵地发射炮弹,力图打乱他们的阵形。” “是的,将军!”得到命令的杜尼亚军士跑到要塞的一侧。但他很快地又跑了回来,抱歉地告诉指挥官:“不行发射,亚当斯将军!少校说法国人的位置距离我们太远,足足2000多米,都在重炮的有效射程之外。该死的法国佬,看来他们是精心测算过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军士,你过来仔细观察一下,看能不能发现到敌人的火炮位置?”亚当斯将单筒望远镜交给军士,并指着山下的方向。 “没有,我没有看见,将军!我在上面都打不到他们,法国的火炮自然也打不到我们!”杜尼亚军士放心的说道。 “不对,一定不对,对面两个山头的哨兵有什么动静?法国军队集合的消息,为何他们事先没有预警?” “没有,他们交防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啊?!将军,你是说法国人把火炮架到了对面两个人高地。好的,我立刻与他们取得联系。” …… 显然,杜尼亚军士工作已是徒劳。就在他准备跑开,想与永不可能响应他的西班牙山头哨兵取得联络时,两处高地上的法国炮兵各自射出一排炮弹从林梢上空掠过,掠过西班牙士兵的头顶,落倒要塞的左右两侧。 “隐蔽,快隐蔽,你们他妈的都不要命了?!”杜尼亚军士对着四周想要仰头张望着的士兵们大声叫嚷着。 那是一块块烧红的铁“咝咝”地脆响地,穿透广大无边、浓稠如液体般的空气的声音,炮弹拖得那么长,让望着它们的杜尼亚军士顿时生出一种自己的肉体被灼烫被洞穿的痛苦感觉,全身跟着抖嗦一下。紧接着铁块们消逝了,身下的城墙跟着剧烈一颤。 杜尼亚军士摇晃着,按照亚当斯指挥官的要求,跑到主要爆炸地点一看,发现遭受袭击却是要塞两侧的重炮阵地。 阵地上的一侧到处密布着巨大实心弹砸过的浅坑,一门16磅火炮已经遭受严重损伤,其他都基本上没有什么破坏,阵地上的炮手们因为隐蔽及时,仅有几个人被炮弹溅起的碎石打伤。 “少校,少校!亚当斯将军命令你们即刻还击,目标是山口对面两个高地的法国炮兵阵地。是急速射击。”杜尼亚军士乘着第二轮炮弹袭来之前,赶紧转达着要塞指挥官的命令。 “是的。”炮兵少校立刻回答道,他来回着催促着没有受伤的火炮手即刻站起来,准备校对发射方位与搬运弹药。就在他们瞄准之后,行将填装第一发炮弹之际,在法国人第一轮试射结束两分钟之后,第二批炮弹依然从林梢上空尖叫着接踵而至。 当密集的呼啸声响耳边的时候,在杜尼亚军士内心,一种紧迫的对死亡的预感随之而来。他明白了,前一轮只是法国人试射,而从现在开始,阿斯山口的战斗才算是真正打响。作为老兵的杜尼亚,从对面山头不断呼啸而来的炮弹数量上判断,法国人至少在那里布置了200门火炮,其中至少一般是16磅以上的大口径重炮。 于是,他爬了起来,在大地持续剧烈颤动的同时,赶紧跑开炮兵阵地,隐蔽到要塞下的壕沟里。那是他明白,法国人第二轮的炮火目标是重炮阵地,以后就将是要塞本身,无论矮堡如何坚固与夯实,也经受不了200门重炮无休止的猛烈轰击。崩溃,那是早晚的事情。想到这里,躲到掩体下面的杜尼亚军士摸了摸放在胸前的白ju花。 “还在那里!”军士稍微松了口气。这是在前日,他在下山接应罗克少校回营的时候得知的信息。少校告诉他,对面的安德鲁魔鬼公开宣布,任何西班牙士兵若不佩戴白ju花,无论他投降与否,都将一律统统处死。 军士在继续胡思乱想着,炮弹飞行和爆炸的声音却已经更加密集和猛烈起来。五轮炮火过后,要塞两侧的重炮已经面目全非。在千余发重磅铁块的打过后,已经没有一门火炮完好的存在,支离破碎得分解成为大大小小的废铜烂铁,任由爆炸过后的冲力摆放在四周。而解体过后的火炮炮身上,还挂着不少衣条碎片,上面的血迹早已蒸发完毕,惟有一块块烧焦的肉片,还是在滋滋作响,那是来不及逃走的炮手们的最后遗留物。临死之前,上百名忠于职守的炮手门连句呼救声都没发出。 正如杜尼亚军士所预料的那样,法国人火炮的下一个目标改为要塞主体。在成功消灭西班牙重炮阵地之后,山口对面的两处高地上开始了新一轮试射。等到炮弹落地不久,各种口径的炮弹啸音和爆炸音渐渐连成了恢宏浩大气势磅礴的一片,分不出彼此,辨不出先后。 大地在剧烈地颤抖着,城墙上看似坚硬无比的岩石在硕大实心弹的强烈碰撞下,先是随着大地震动而抖动,接着是松裂开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也无法承受如此负荷的岩石纷纷破裂,炸开。就在10分钟后,要塞主体建筑逐渐崩溃起来,大块的岩石分裂成无数小石块,重重砸向四周想要跑到壕沟内隐蔽的士兵门的头上,脸上与身体各个部位。随着地面的震动,士兵们的身体也剧烈地颤抖与飞腾。而留在要塞上的士兵最是倒霉,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整个城墙“轰然”一声坍塌下来,将上面的所有人包括受伤倒地的亚当斯指挥官一起,统统活埋于乱石堆之下。 倒地者临死前的惨叫声,伤兵们的高声呼救与幸运者的低声祈祷交织在一起,汇同炮弹的呼啸声,爆炸声组织成为一首壮丽的死亡交响曲。 …… 就在西班牙人垂死挣扎之际,山下绿装的法国士兵也在正七嘴八舌地叫着,欢呼着,在他们眼里阿斯山口就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高高地燃烧着,把半个比利牛斯山脉映得通红透亮;在士兵们的感觉上,仿佛山口本身也向他们靠近了许多,一切都变得更清晰了。一发发炮弹仍在火炬中落地,炸开,随之便有许多泥土、石头和树枝随着烟尘腾空而起,又在火光的辉煌背景中缓慢下落。炮弹的落地此起彼伏,烟尘、泥土、石头和树枝的升起和下落也此起彼伏。这样一副图景不仅仅是壮观的,也是惊心动魄的! 早在正式开战的前30分钟,安德鲁就在侍卫们的陪同下,爬上了阿斯山口的左侧高地,通过望远镜遥望着数百米开外的炮击效果。 “报告司令官,山下的马塞纳将军请求你的下步指示。”一名传令官接收完旗语匆忙地跑了过来,立正行礼过后,大声地汇报着。 “什么,什么?”显然炮火的巨大声响掩盖了传令官的声音,直到部下连比带划之后,安德鲁才明白其意思。此时,左右两侧的火炮声渐渐平息了多许,那是火炮手们在用预备水袋冷敷过分发热的炮膛。 “已经发射了多少基数??”安德鲁给炮兵规定,每个基数代表25发炮弹。 “整整两个基数了,司令官!” “告诉马塞纳将军,他是前敌指挥官,所有攻击命令应该由他下达,而不是我,安德鲁。另外,我曾要求过,阿斯山口的西班牙人必须全部倒下之后,才能出动步兵。但在我的眼前,仍能看到西班牙守军的身影。”安德鲁冷冷地命令道。 “是的,将军,必须要让所有西班牙人倒下。”传令官大声的重复着。 5分钟过后,新一轮的炮击重新开始,而这又是持续了整整2小时。上午10点钟的时候,马塞纳将军才下令一个步兵营成散兵出击。 在当法国步兵高喊“乌拉”冲上阿斯山口时,他们没有遭受一丝抵抗,一切都变的那么平静。只是曾现再他们眼前是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破烂情景,整个山口几乎找不一块完整的树木,石头与尸体,燃烧着残枝败叶旁是西班牙守军的尸体分裂为无数部分飘荡在四周。 整整5000名西班牙士兵仅有300个伤兵狼狈逃回到菲格拉斯城,而在前沿阵地,仅有躲藏在壕沟里的杜尼亚军士幸运的逃过这场劫难,在高举双手的同时,杜尼亚将手中白ju花佩戴在胸前最显然的位置,幸运的杜尼亚军士成为阿斯山口炮击战的唯一俘虏。 仅仅4个小时不到的炮击,安德鲁的军团在未损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扫清了阿斯山口守敌,中午过后,整个军团按照预定计划,包括辎重补给车队在内的各部队开始依次翻越比利牛斯山脉。而作为军团的先头部队的骑兵旅已经在此时抵达西班牙的第一个城市,菲格拉斯城城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缪拉上校的胜利 就当阿斯山口响起隆隆炮火声的时候,远在数十里之外的菲格拉斯城城内,坐镇比利牛斯东北防线军团大本营的赫罗尼莫将军还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这个外貌可憎的西班牙上将与他的亲兄弟,安东尼奥总督一般贪婪好色,身材不高却喜欢穿上长腿的军靴,走起路来活象一只笨重的企鹅。要说他的真本事,除了镇压一群殖民地起义的乌合之众外,就是死守城池。 此时,守候在菲格拉斯城的赫罗尼莫如同一头蠢猪在遇到危险之时,把屁股以及大部分身体缩回洞中,仅仅留出脑袋在外面,若是不小心的人,倒有被他咬到的可能,他曾经过这个方法在北美的佛罗里达半岛击溃过毫无斗气的美国军队围攻。然而,赫罗尼莫蠢猪将要面对的却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懂得用木棒狠狠敲打蠢猪脑袋,打得他满地找牙的东方人。 上午10点多,当侥幸逃回菲格拉斯城的200多残兵败将向司令官本人哭诉阿斯山口守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时,赫罗尼莫完全惊呆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居然没能重兵布防阿斯山口对面的高地,而法国人威猛异常的火炮群,更让他惊恐不已。 显然,安德鲁的攻击效率远远高于赫罗尼莫自己原先的预计,虽说大本营的防御工事早在10多天前就构筑完毕,整个大本营的防御以菲格拉斯城核心,在四周起伏不定的坡地上挖有一道道防步兵壕沟,壕沟过去便是环绕整个营地的步兵防御胸墙,后面就是一座座火炮阵地。 但此时的菲格拉斯城四周仅部署了四个步兵旅(此时的西班牙的王室军兵并没有师团编制,与英国人一样,军团下面依然旅级单位,人数4000到7000人不等),一个骑兵旅,以及数量不少但缺乏大口径的180多门火炮,兵源总数两万八千人。远不能抵御安德鲁军团的进攻,特别是无数重炮的狂轰乱炸。 赫罗尼莫急忙命令自己的副官,米拉中校以司令官的名义迅速组织防御,让大本营内的近三万名军官与士兵全部动员起来,从即使其处于临战状态下,希望能坚持到援军抵达。三位负责求援的信使带领各自一队100人的骑兵兵分三路:一路赶往莱里达,请求部署在那里的桑切斯公爵的三万西班牙守军出兵增援;一路到勒其马地区,命令防守比利牛斯中部区域的三个步兵旅以及两个骑兵团(共1万8人),回援大本营;另外一路则去巴塞罗那,调集部署在该城附近的一万名士兵。 就在西班牙人紧张备战的时候,安德鲁的先头部队,缪拉上校的骑兵旅已经前期抵达菲格拉斯城附近。 法国骑兵部队实际上尾随阿斯山口的败军跟至西班牙的大本营,按照安德鲁司令官的要求,缪拉的骑兵旅必须监视城内敌军的一举一动,在减少伤亡的前提下,积极组织袭扰战术,打击西班牙人的机动部队,等候安德鲁司令官率领的大部队抵达。另外,务必断绝全部西班牙守军与外界的信息通道,但可以放走逃向西南方向的敌军信使。 于是,骑兵旅在抵达菲格拉斯附近时,缪拉把他的骑兵主力隐蔽在山坳的树林里,只让一个轻骑兵团绕过敌人防御阵地埋伏于四周,准备劫杀任何胆敢出城的西班牙信使。 临近中午的时候,刚刚吃饱喝足的三路西班牙求援信使,开始了他们最后的生命征程。出城不久,在毫无预警的状态下,信使们即刻遭遇到隐藏丛林中的法国骑兵的突然袭击,法国“游侠们”穿着一身难以辨认的丛林装,有的还在自己脸上以及马背到处涂满绿色颜料,如同绿色魔鬼一般冲了出来,将白蓝相间制服(波旁家族的王室军)的西班牙信使吓个半死。仅仅一个冲锋过后,措不及防的300多西班牙骑兵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这也难怪西班牙人无法事先预警,那是法国人隐蔽太好得缘故。在军团改制军服的时候,原本意见最大的缪拉上校,在会议过后时常跑到安德鲁司令官那里喧闹,要求给自己的骑兵旅格外开恩,能够保留好看的蓝色军装上战场。在当第五次抗议之后,安德鲁将军居然同意,只是要求3天后,缪拉的骑兵旅与拉纳上校的步兵旅各自出动1000名士兵,由旅长本人亲自指挥在树林稀少的山区做一场军事演习。骑兵攻击,步兵防守,且双方都不配置任何火炮,安德鲁还要求所有军团的军官到场观看。 高傲无比的骑兵指挥官似乎没把步兵放在眼里,按照通常的惯例,一个骑兵连可以冲垮半个步兵营的防御,更何况是没有树林掩护的坡地作战。同样,这也是大部分军官预料的结果。然而,事实的发展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拥有良好伪装的步兵们潜伏在灌木丛与自制掩体下。等待骑兵们来到面前,就突然发动攻击,前排用刺刀防御,后排则实施点射,骑兵纷纷落马。在获取短暂胜利,步兵立刻转入其他区域隐蔽,等候下一路骑兵的到来。 整个演习里,步兵始终不与骑兵展开正面交锋,通过游击性质的防御,逐步瓦解骑兵的进攻,在此过程中,缪拉本人及其他的骑兵队因为鲜艳的制服,而成为极佳的攻击目标,而他的对手却难以被近距离发觉。吃尽了苦头的缪拉上校终于没能熬下去,2个小时后,他被迫放弃了进攻,沮丧着脸宣布自己的失败。而此时,他的骑兵队已经“阵亡”了600多人,比步兵的伤亡数字高出了2倍有余。 演习过后,再没人抗议军服的改制,而缪拉本人更是痛定思痛,在继续换装的同时,还将骑兵们裸露在外的头脸与马匹全身,甚至火炮都涂上丛林色彩,不断怂恿着拉纳上校再来一次私下的演习…… 此时,绿色骑兵的成功突袭,也让菲格拉斯城城楼上的西班牙人惊恐不已,他们在诅咒卑鄙的法国人同时,也在为自己坚守孤城的命运感到担忧,那里逃回大本营的数百残兵败将喋喋不休地述说过安德鲁恶魔的恐怖。士兵们不断在胸前比划着十字,低声祈祷万能上帝的帮助;一方面则在向同伴打听哪里能采集白ju花,好在法国大军攻克该城时,能够借助它们逃过被残杀的厄运。 “将军!赫罗尼莫将军!请振作些!”赫罗尼莫的副官,米拉中校对着自己的上司毫不客气地嚷道,因为后者依然搭拉着脑袋,坐在一旁痛苦的呻吟着。米拉中校拉起赫罗尼莫,指着城外不断喧扰的法国轻骑兵,继续说道: “将军,我们必须反击,在法国人的大军没有赶到之时,清除所有外围的骑兵,好让下一路信使顺利突围。您看,现在城外只有法国人一个不满员的轻骑兵团,凭借我们数量众多且装备精良的骑兵旅一定能打败并消灭他们。在送信的同时,也能鼓舞士兵们的士气,让我们坚守到援军的到达。将军,我愿意参加骑兵攻击!” “是的,我们也有骑兵,一定能消灭他们!”赫罗尼莫似乎象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重新抬起了头,振奋一下颓废的精神,从他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副官的一席话又为将军本人提供了一根救命稻草。随即,赫罗尼莫命令骑兵旅的5000人马集体出动,要求他们务必在短时间内,消灭城外的所有法国鬼子。 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千西班牙骑兵连同米拉中校在内,都怪叫着杀出大本营,因为是同骑兵交火,穿戴笨重的西班牙骑兵放弃了不好使用的马枪,仅抓起手中的军刀或是长矛,如同唐吉柯德一般。声势浩大的样子也让很多西班牙守军增加了少许坚守城池的信心,同时也吓跑了不少刚才还在耻笑“西班牙软蛋”的法国鬼子。 缪拉旅长在山坡上看到了这一幕闹剧:在西班牙骑兵出击的同时,先前还在肆无忌惮的法国轻骑兵们没等敌人接近到自己300米的位置,就“惊慌失措”地四下逃散,或是三五一组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或是集合成看上去乱哄哄的编队,向着自己面前飞奔过来。 法国人狼狈不堪的表演显然激起了西班牙人的无限斗志,开始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质的出击,在看到敌人不顾一切疯狂后撤,所有观战与参战的西班牙人都异常兴奋起来。步兵门在阵地前沿高声叫喊着,为同伴打起;骑兵们则响应战友的激励,在马背上兴奋地挥舞着军刀,追击着面前最大一股法国骑兵编队。 “胆小鬼们过来啊!” “冲上去杀死法国佬!” “冲,继续冲,让安德鲁魔鬼的脑袋成为我们的尿罐,哈哈!” …… “可怜的西班牙人!”缪拉放下望远镜,怜悯般地摇摇头,随即命令传令官打出旗语,让埋伏在山坳里的主力骑兵做好出击准备,并下令所有山头上所有火炮拉开炮衣,开始填装弥散弹(改进过的葡萄弹)。 法国轻骑兵的逃跑速度比起他们攻击效率一点也不差,甚至更好。最初他们在距离西班牙骑兵是300米,等到他们狂奔到缪拉指挥官的脚下时,已经把敌人远远甩在1000米开外的位置。 “全体下马!”领头的一名少校首先跳下马,将自己的坐骑赶到一旁,对着身后的千余名部下命令道:“拾起地上装好弹药的步枪,以发令官为核心做步兵筒形防御!” 骑兵们纷纷跳下马,捡起架在地面上的步枪与子弹,按照指挥官的指令,每两百人围成一个前后五排的圆形防御区域,每个防区相距2到3米,依次平行分布在山坡之下。而负责发令的军官依然高骑在马背上,挥舞着军刀继续下达着本区域的各项命令。 “前两排上刺刀,下蹲,用身体抵住步枪枪托!” “后三排原地站立,做射击准备,听候发射号令。” “狙击手,目标瞄准西班牙的旗手与军官,炮响之后可以自由发射。” …….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穿着厚厚胸甲的西班牙人骑兵才珊珊来迟。在距离法国骑兵阵地300米的位置,米拉中校惊奇地发现法国人居然放弃了战马,下到地面做步兵防御。从他们那熟练无比的阵形排列上看,相信骑兵们做过很长时间的演练。 看到这里,米拉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逐渐放慢了奔跑速度,慌张地四处扫视周围环境,发现两旁都是青色茂密的树林。一想到青色,米拉即刻明白了什么,他勒住缰绳,冲着前方的骑兵指挥官以及身边的同伴,大声叫嚷道: “停止进攻,这是陷阱,法国人的陷阱,停止进攻!” 然而,米拉示警没有得到大部分西班牙骑兵的响应,那是持续的呼喊声掩盖了米拉中校的声音,勇敢的中世纪骑兵们依旧保持密集骑马攻击阵形,至于法国骑兵的异常举动,在狂热的获胜yu望的驱使下,要么没能仔细观察,要么不放在眼里,只想到消灭眼前的法国鬼子,好为阿斯山口的数千同伴亡魂报仇。 在距离法军阵地200米的位置,对面山坡上的火炮首先发言。20门6磅火炮喷射出葡萄弹,在刚出炮膛不久就分散为无数的铁珠,带着死神的亲切问候,密密麻麻地奔向毫无准备的西班牙骑兵。 “啊!” …… 数百名冲在最前列的西班牙骑兵惨叫着,纷纷落地。当场阵亡的算是幸运,而那些负伤从马背上摔下的家伙们,却被自己身背来来不及止步的无数马蹄活活踩死。 “该死的,是葡萄弹!” “法国人从后面上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不要调转马头,继续冲锋,保持攻击阵形,冲上前,杀死法国佬!” …… 遭受葡萄弹突然袭击的西班牙骑兵阵脚大乱,在发觉数千法国骑兵从树林里,从自己背后绕道掩杀过来,西班牙陷入了前后合围的极度恐慌之中。慌乱之中不少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想要逃回城池,而这一鲁莽的举动,更加阻碍了想要继续上前的同伴,也冲散了开始动摇的骑兵阵形,制造成更大程度的混乱局面。只是在指挥官与米拉中校无休止的喝令下,才有六成的骑兵重新排列起来,跟随指挥官与米拉中校一起冒着猛烈的炮火,义无反顾的冲向法国步兵防线。 但这只是自杀性的徒劳,在这短短的300米阵地上,可怕的葡萄弹使得两千多名骑兵丧失了攻击能力,各自从马背上滚下,而剩余不到千名的西班牙骑兵,在距离步兵防线80米的位置,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铅弹组成的死亡烟雾。法军阵形中的狙击手,不断瞄准对方的旗手与军官,实施冷射,仅有两百多名西班牙骑兵能侥幸冲到法国步兵面前。 当急红双眼的他们准备举起军刀,想要砍杀眼前的敌人时,圆形阵地上前两排的步兵,将带有长长刺刀的步枪高高抬起,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刺穿了战马的腹部,以及骑士们的咽喉。 战斗成了一面倒的屠杀格局,在法国主力骑兵从后面顺利包抄过来的时候,西班牙人彻底崩溃了,有的及时跳马仍掉手中的长矛与军刀,高举双手投降;有的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四下逃窜,但也没跑多远,就被赶上的法国骑兵用军刀砍翻在地。仅有800人不到的西班牙人侥幸冲破后续法军的合围,在身后获胜的法国人发出的阵阵“乌拉”声中,浑身带伤的逃到己方阵地。 从西班牙骑兵出城开始追击法国轻骑兵,到遭遇伏击以至于最后全军覆,仅仅用了20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在整个时间内,5000多西班牙骑兵就有2000人战死在沙场,另外2000人投降或是受伤被俘。 先前还在兴高采烈观战的赫罗尼莫将军此时已经面无血色,他瘫座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口中喃喃自语着:“屠杀,这是屠杀,恶魔式的恐怖屠杀!” “将军,怎么办?” 部下们看完屠杀表演之后,惊慌地问着地上的指挥官。但几声询问过后,赫罗尼莫本人依旧在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倒是几个机灵的军官提议立刻开门投降。损失了几乎全部骑兵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战略机动部队。留守,那是在等死;而撤退,也将避免不了被法国骑兵砍杀的结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英国间谍(上) 缪拉上校以六千骑兵迫使三万西班牙守军投降的时候,军团司令官安德鲁在“艰难地”翻越比利牛斯山脉。 以其说安德鲁是在爬山,倒不如说将军在众人面前摆pose。在一个并不陡峭的山坡上,安德鲁正站在一匹雪白的战马边,挥舞军刀,手指着比利牛斯山脉的最高峰,海拔3404米的阿内托峰。而在司令官的一旁,一个画家模样的人正坐在地面,手持画笔在画板上进行着紧张的素描,时不时还要张望一番。 此时的安德鲁将军显然有了取代拿破仑一世的意味,在阿斯山口徒步行军的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的辎重部队里竟然藏有一个位大名鼎鼎的画家,雅克.路易斯.达维。欣喜之余,司令官即刻把画家叫道自己面前,一阵猛夸过后,突发其想的安德鲁将军命令达维画家为自己创作一副油画,而画的名字早已想好,就叫《安德鲁统帅翻越比利牛斯山脉》。 这是仿照历史上,在1800年4月底,第二次反法联盟战争时期,拿破仑一世皇帝(还未登基)亲自率领法国士兵从大圣伯纳德山口翻越阿尔卑斯山,进攻意大利时的情景。只是该死的阿斯山口海拔太低,说翻越更高的阿内托峰,那是太过欺世盗名之举,最后安德鲁只好改为翻越比利牛斯山脉得了。 在摆放造型得过程中,出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那就是安德鲁无论如何都不能展现出在山坡上仿效拿破仑骑马驰骋的场景。数次经历摔跤倒地的痛苦,还有一旁路过士兵们的嘲笑过后(军官们显然有些敬畏眼前的年轻统帅,尽管司令官的举动异常滑稽可笑,但也只能藏在肚子里发霉,不过,士兵们却有肆意发笑的特权),安德鲁终于明白,该死的拿破仑皇帝欺骗了他,在山坡之上根本不可能呈现出油画中的骑马情景。百般无奈之下的安德鲁,只好接受画家的建议,先站在战马前做素描,等回到军营后,达维再按照安德鲁将军的要求另行创作油画。 画家的素描很快结束,等到安德鲁走过去,想要好好欣赏一番时,一名少尉传令官从山脉南面拍马赶过来,急冲冲地向司令官送上一份前方战报。 一定是好消息,司令官身旁的军官们从少尉喜悦的表情上就读懂了一切,纷纷凑过来。 战报是缪拉上校写过来,骑兵指挥官告诉安德鲁将军,他所率领的骑兵旅在抵达菲格拉斯城后不久,就成功伏击并消灭了西班牙的一个整编骑兵旅,包括赫罗尼莫将军在内的城内两万多守军都已无条件缴械投降,同时还缴获53面军旗以及大量的军械物质和粮食,收城工作正在顺利进行,缪拉在信中请求司令官的下部行动指示。 “该死的家伙,我的指示早就下达过了。恩,让你的指挥官准备等候大军的到来。呵呵!”安德鲁轻声的笑骂道,随手将战报交给圣马丁副官,让他当着所有军官与路过士兵的面,大声的宣读着。 顷刻,在蜿蜒崎岖的山谷小道上,响起了士兵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论是马背上的骑兵,还是徒步行军的步兵,或是费力拽拉火炮以及各类辎重的炮兵与工程兵们,在他们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气的神色。在享受胜利欢庆的同时,士兵们纷纷挥舞着军帽以及手中的一切,向着站在路旁的安德鲁司令官致意。 “安德鲁司令官万岁!” “军团万岁!” “法兰西万岁!” …… 在士兵们欢呼的同时,站在高地上安德鲁依旧保持着他那迷人的姿态,频频地向人群挥手示意。画家达维则蹲在一旁,灵感突发的他又在做着素描。而这副素描就是以后油画《胜利之后的安德鲁统帅》的原稿,想比之下,《胜利》远比《翻越》要来得真实,也更令世人仰望…… 就在缪拉上校的传令官,那个少尉军官就要翻身上马离开之时,安德鲁忽然记起了什么。他叫住传令官,让少尉走到过来,郑重地向全体在场的军官们宣布着一件事情: “少尉,回去告诉你的指挥官,安德鲁感谢他的功绩。另外,请把这个带回去,”安德鲁当着在场军官的面,解下自己左右肩章上各一颗金星(将军的标准),把它们交到少尉手中,并继续说道:“即使起,我以军团司令官兼国民公会议员的身份,代表陆军部晋升缪拉上校为战时准将,而此役所有立下战功的勇士也将得到军团司令部的大力嘉奖!” “谢谢,司令官,我会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缪拉上校,不是缪拉将军,还有其他兄弟们!”少尉激动无语伦次起来,倒是司令官亲切的拍拍少尉的肩膀,在感动地流泪之前,送他上马离去。 注:按照规定,将军一级的晋升必须得到国民公会与陆军部的联合批文,但上将一级的司令官可以在战争特别奖励某个功勋卓著的指挥官,任命其为“战时将军”,等到日后国会下文批准确认,而这往往只是个过场而已。 安德鲁与少尉的精彩表演,也让旁观的军官们感慨不已,除了达武与马塞纳两位将军微笑着沉默不语外,其他校官们纷纷抱怨自己没能赶上好时机。 “我的军官们!”安德鲁回过身,双手一挥,制止了背后军官们的喧闹,他高声的说道:“别发感慨了,富饶的西班牙土地有的是你们建功立业,发财致富的好机会。缪拉将军的胜利只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还有更多的勋章与荣誉等着大家去索取。 当我们翻越比利牛斯山的时候,我们自豪告诉自己,我们比比利牛斯山还高; 当我们占领马德里的时候,我们毫不夸张的会说,我们比宙斯还富有; 而当我们占领整个西班牙的时候,整个欧洲也将成为英勇法国军团的囊中之物! 现在让我们继续进军,向着菲格拉斯城,向着巴塞罗那,向着萨拉哥萨,向着马德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英国间谍(下) 当比利牛斯军团缓缓来到菲格拉斯小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已经徒步行军近8个多小时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按照军士官的号令,士兵们都可入营休息,但所有人都没动自发地留在原地,表情上依然保持着行军时的精神抖擞模样,因为在士兵们面前正有无数西班牙俘虏源源不断地从自己一侧经过,数万西班牙人排队进入安德鲁司令官指定的战俘营。 垂头丧气的俘虏们大都没有负伤,胸前佩戴着安德鲁司令官指定的白ju花,面无血色的三五成群挤在一起,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俘虏们的身旁是让他们胆战心惊地雪亮刺刀,在小心翼翼地移动过程中,唯恐自己的意外惊动了“魔鬼的帮凶”。 “无能的西班牙军队!”站在城楼上,已经成为菲格拉斯城新主人的安德鲁鄙夷地望着远去的俘虏群,却在心中无限概括。 曾几何时,大航海时代的西班牙人是如何骁勇善战,能以区区百余人占领整个印加帝国,甚至有用万余人征服整个明王朝的幻想,而眼前的西班牙人军队就如同脓包一般,软弱无能。安德鲁来到菲格拉斯城之初,就想把安东尼奥总督的亲兄弟,赫罗尼莫将军五马分尸外加生吞活剥了,但他看到一个只会自言自语,嘀咕着“恐怖,屠杀”之类词语的可怜虫,安德鲁再也没了任何惩罚的心情,与其痛痛快快地送他去死,还不如让这个疯子与其他战俘们累死,渴死,饿死在矿洞里。 念头一转,安德鲁随即找来老管家桑德罗,将自己那疯狂无比的决定和盘托出,他让老管家为自己物色一个代理人,拍卖西班牙战俘,价钱由桑德罗自行决定,唯一的要求是所有西班牙战俘在法国矿井里不能活过两年。 回到自己临时住所的安德鲁刚刚用完晚餐,就听见门外侍卫的报告:“报告司令官,苏菲公主求见。”话声刚落,没等安德鲁反应过来,来访者就闯了进来,径直走到安德鲁的面前停下。 眼前的苏菲公主显然改变了装束,抛弃了原本女扮男装的衣物,转而穿戴起诱人的低胸晚礼长裙,苗条的身材,白雪的肌肤,高耸的胸脯,还有那露水般的眼珠,一副成熟可人的尤物模样使得司令官的口水大咽。 “想要诱惑我吗?”安德鲁终于恢复了冷静,那是他想到眼前的苏菲公主,不同于自己天真无邪的未婚妻,也不同于情深意重的西班牙大公主,她却是罗马教皇的侄女,一个有着很深权利yu望的女人,一个想要帮助自己舅舅,恢复罗马教昔日辉煌的女人。老管家桑德罗曾数次警告过安德鲁,苏菲公主是一个极具贪婪yu望的女人,必须时刻小心提防。 “呵呵,”苏菲公主轻笑一身,坐到安德鲁身边,一股夹杂着茉莉花香的体味袭入安德鲁的心扉。“在罗马,我是一名代表教廷的公主;而在这里,只是普通的女人,安德鲁司令官要怎么想,那就是什么!” 安德鲁皱皱眉头,在暗自警示自己的同时,他站立了,稍稍退后了几步。安德鲁不拒绝漂亮女人,但却害怕身边有个毒蝎美人。按照桑德罗的描述,苏菲公主是个薄情寡意的人,这位20多岁的尤物曾是意大利各诸侯国王室的座上宾,其裙下之臣要按照一个加强连计算,不少达官显贵就因为枕边祸从口出,而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找我有什么事情!”安德鲁为公主送来一个杯水,并非红酒。 “当然,首先是祝贺司令官旗开得胜,再是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苏菲公主望着安德鲁说道。 “哦,什么秘密?”安德鲁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个英国间谍!” “间谍?哪个!在哪里?” “就在你的犹太商队里,他叫罗斯,罗斯上尉,原先地中海舰队司令,纳尔逊将军的副官。” “你怎么认识?” “我在罗马见过,过目不忘是我的本事。” “呵呵,是床上见识过吧!” 安德鲁讥讽着,那是他想要激怒,并赶走眼前的尤物,因为吃药的时间快到了。果然,苏菲公主难以忍受安德鲁的羞辱与冷遇,立刻站了起来,走出门外。就在身影消失之前,她回过头,用着幽怨的目光投射出一类楚楚可怜的表情,并留下一句话,“安德鲁,你真让我失望,居然也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安德鲁倒不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眼泪与身体。放在先前,安德鲁或许要懊悔半天,但在如今,深入敌境的他肩负着数万将士的生命与荣誉,任何误解以及伤害莫过于对军团官兵的不负责任。 只是苏菲公主谈到的间谍到有几分可能,从刚刚查抄的西班牙情报中,安德鲁知道英国人在自己身边派有间谍。对于间谍而言,他从来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坚决态度,吩咐侍卫马上叫来夏德上校,与其交代一番。 深夜,在法国军团临时驻地不远处,犹太商队聚集的营地外,一个黑影正隐蔽在一个不显眼的黑暗角落,等待着巡逻兵的离去。二十分钟后,当他确信周围已经安全,才掏出怀中的飞鸽,并在信鸽的一脚绑上纸条,正当他想要放飞信鸽的同时,两,三个大汉毫无声息的冲了上来,一拥而上将黑影扑到在地,众人猛拽住他的手脚四体,令其不能丝毫动弹。 不久,一个上校军官走上前,拾起黑影手中尚未放飞的信鸽,一阵狂殴过后,上校戏弄着说道:“罗斯,罗斯上尉!欢迎你来到安德鲁军团的宪兵队做客。” …… 占领菲格拉斯城第二天,安德鲁司令官刚刚视察完军营内外的防务,就被赶来的夏德上校拉住。 夏德上校向司令官汇报了昨日的战果,那个名叫罗斯的英国间谍已当场擒拿,并在其手中的信鸽里收出有关军团的最新情报,但英国间谍狂硬的很,始终不愿透露任何信息,无数次用刑过后,他只是不断重复讲述一句话,“我叫罗斯,军衔上尉,隶属于地中海舰队司令。” 哦,英国鬼子的嘴巴还很硬。安德鲁感到有些新奇,命令上校即可停止用刑并包扎伤口,20分钟后,司令官将要亲自去审讯英国人。 下午2点,在宪兵队的审讯室,捆绑着粽子模样得罗斯上尉正端坐在椅子上,尽管浑身上下感受着用刑过后的痛苦,但他依然保持着军人的礼仪,挺直了腰板,目光锐利地望着眼前法国军团司令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先前的回答。 “我叫罗斯,军衔上尉,隶属于地中海舰队。” “我叫罗斯,军衔上尉,隶属于地中海舰队。” “我叫罗斯,军衔上尉,隶属于地中海舰队。” …… “够了,该死的,闭嘴!”安德鲁有些恼羞成怒,大声的呵斥着,显然他是被眼前桀骜不逊的英国间谍搞得自己头昏脑涨,倒是罗斯看到安德鲁气急败坏的表情,反而轻笑起来。 几个宪兵队的士兵听到司令官的怒吼,赶紧冲了进来,不容分说地想要狂揍英国人一顿,却被安德鲁制止。 “算了,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等到所有人退出房间之后,平和了心态的安德鲁绕过面前的桌子,走到罗斯背后为解开绳索,并为他送上一杯红酒,还象一个老朋友般说着话。 “上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在巴黎郊外的别墅里,那时还是我与柯塞特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时光飞逝,想不到再度会面却是另外一种光景。世间万物,真是事事弄人。” 说道这里,安德鲁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发现英国人一直保持着先前的坐姿,一动不动。于是,安德鲁转变了话题,继续说道: “作为一名间谍,通常情况下其命运是可悲的。按照惯例,我可以在城市广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绞死你,就如同你们对待其他国家间谍一般,而你的上司还有英国内阁却不会做任何营救。不过,你放心,仁慈的安德鲁不会那么做。 在我看来,其实法国人与英国人可以和谐共处,大家追求的无非是利益,英国人对欧洲大陆没有任何野心,这我知道,革命的法国也同样如此,希望你和你的同胞同样能明白。作为一个东方人,我在欧洲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赢得未来中国革命的盟友,除了多运些金子回国,我还能把欧洲的一块土地带到东方? 法国已经是了,众多的战争胜利使得我成为法国军团的统帅,国名公会的议员,以及陆军部的第一副部长;西班牙也将是,当我的军团扫荡伊比利斯半岛的同时,马德里的王室也将成为安德鲁的盟友,或许还是亲密的盟友;在将来,意大利与德国各诸侯,奥地利,还有俄罗斯等都将成为安德鲁朋友,那么英国人呢,为何不能成为我朋友中的一个呢?” “哼!”罗斯从鼻孔里冒出鄙夷地声音,这是他厌恶安德鲁无耻的话题。不过,当事人却不生气,毕竟英国人没有再重新那令人恶心的报告式答复。 “或许,你认为安德鲁很卑鄙,很无耻,不错!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呵呵,物境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历史重不会嘲讽胜利者!所以安德鲁必须成为胜利者,成为强者,其代价就是失败者的尸体与名誉。至于什么方式与手段,后人是不会在意,他们更多的是无限的瞻仰与崇拜。” “正直的英国人永远不可能成为魔鬼的朋友!”罗斯狠狠地骂道,随便把桌面上的红酒喝下,他太渴了。 安德鲁笑了笑,走到位置,正对着英国人,殷切地为他再倒上一杯。 “正直?恩,的确是个严肃话题!我记得派遣间谍的行为似乎不是高傲的大英帝国海军的传统;呵呵,魔鬼?就有些可笑了,在天主教徒的眼中,肆意屠杀上百万爱尔兰人的英国新教徒才是真正的魔鬼;还有朋友?我应该奉劝你一句话,话不是我远创,应该属于你们英国人的名言,‘世界上没有任何永恒的朋友或是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我们永恒的利益。’请记住这句话,罗斯上尉,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安德鲁将军会接受大英帝国的邀请访问伦敦。而你,我的朋友,先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不要自己当作是囚犯,而安德鲁司令官邀请的尊贵英国客人,只是希望你不再随意走动罢了。” 话说到此,安德鲁便叫来宪兵将罗斯上尉扶回住所,交代着好生呵护。没有过多久,夏德上校走了进来,问着审讯的结果,而安德鲁只是笑笑,并没答话,却问道了另一件事情。 “信鸽安排的如何了?” “很顺利,那个黑奴调教了一番过后,信鸽即刻恢复了飞行能力,一个小时前,已将情报送了出去。” “很好,我的上校!哈哈,老公爵,让你的士兵都来吧,在这里,安德鲁等着你们前来送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辉煌战役(1) 所谓“辉煌战役”,那是后人的叫法,在安德鲁司令官的作战日志中,称其为菲格拉斯――曼雷萨战役。这是西班牙战争初期一场具有决定意义的战役,时间是1794年7至8月间。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天内,以安德鲁为统帅的法国军团仅以区区五万人战胜并消灭了三倍多于自己的西班牙军队,整个西班牙正规军的主力在这场战役损失殆尽。 后来的历史学家将此次战役划分为两个阶段,菲格拉斯攻防战与曼雷萨大会战。战役的结果对于西班牙而言是一场空前的浩劫,整个西班牙王国中北部地区除萨拉哥萨城外,几乎所有城镇与乡村纷纷落入法国人的手中,约为三分之二的国土遭遇沦陷。 而本次战役的揭幕,却是以神奇将军安德鲁的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略欺骗为开端。 1794年7月初,法国军团顺利攻克阿斯山口,占领比利牛斯山脉边境小城菲格拉斯,并消灭三万多西班牙守军的消息在短短数天之内传遍整个伊比利斯半岛,犹如一颗颗重磅炸弹落在所有西班牙人心头。 在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驻防在那里的塔斯曼将军即刻想到了后退,只是苦于桑切斯公爵森严已经在菲格拉斯城附近悄悄展开,正等待猎物前来送死。 7月10日,西班牙四路大军汇集曼雷萨镇,先前军团总兵力高达8万人,其中骑兵3万2千人,步兵5万人,火炮180多门,其间还包括2万名西班牙王国最精锐的骑兵。而相隔在西班牙大军的100多里的位置,安德鲁军团已经严阵以待多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辉煌战役(2) 巴塞罗那,西班牙军队前线大本营。 在塔斯曼将军为新任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举行的欢迎宴会上,可谓是风景独好,热闹非凡。 几天前,当法国军团越过比利牛斯山,占领边境小城菲格拉斯城的时候,整个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贵族们全部都动员起来,他们倒不是准备起兵反抗安德鲁军团的入侵,而是在恐慌之余纷纷收拾细软家产,联络各路商船,随时带领家小跑路。而那些城市贫民以及乡间的农户们,他们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在穷人们看来,眼前的贵族个个都是吸血鬼,活该看到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对于法国人,相信入侵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走吸血鬼之后的掠夺者而已。 事情的演变就如同小说,戏剧说描述的那样,就在所有人都悲哀战局的不利时,英勇的塔斯曼将军居然奇迹般的守卫了巴塞罗那城,击溃了进犯的法国入侵者,贵族们纷纷邀请获胜凯旋的英雄们参加沙龙聚会,用金钱,美女还是香槟款待他们。 在欢庆“伟大”胜利的同时,某种程度上安抚了加泰罗尼亚地区的人心。当然,这只是贵族们的高兴,拥有大量地产的他们不再为这些带不走的财产而发愁。穷人们却在继续劳作,为填报家人的肚皮辛苦劳作,只是稍微有点变化的是,不少穷人们(我们不如称呼他们为“流氓无产者”)因为贵族们的逃难而有些兴灾乐祸,但现在贵族与富人们重新欢乐的时候,流氓无产者们却开始抱怨该死的法国人为何还没有打过来。 而今天,7月10日,又将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有钱人的高兴日子,布里斯班将军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赶来防御,加之先前的守军一共有了8万大军,而对面的魔鬼军团经过一系列的征战过后,似乎只剩下3万不到,相形之下优劣立判。先头,大家还只是庆祝保卫战的胜利,但现在,他们要收复西班牙国土而提前欢腾了。 布里斯班将军的大军刚一进入曼雷萨镇,就有大批贵族在镇外等候,大家簇拥者布里斯班将军,就如同罗马城的居民迎接征服高卢雄鸡的恺撒统帅一般热烈。作为主人,塔斯曼将军代表全城贵族以及各界富商盛情邀请,布里斯班司令官赶赴巴塞罗那参加举行的盛大宴会,布里斯班司令官略做犹豫一番便答应了,吩咐同来的博卡将军准备前线准备工作,而自己以及副官,还有其他30多位将军,则一同拥向美丽迷人的巴塞罗那。 莱昂子爵是巴塞罗那最有名的贵族之一,掌握着该座海港城市的外贸海运与税收,他40多岁,秃顶发白的头下是好色贪婪的表情。说起他有名倒不是什么好声誉,只是家大业大喜欢玩弄女人,特别是处女。而今天,他面对眼前十多14岁到18的美人,却没有浮现丝毫贪婪的神情,只是一脸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门外跑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直冲者贵族主人身前,来不及行礼,就满怀欣喜的大声说道:“大人,我问到了,我问到了!” “恩,该死的,快说!”莱昂子爵的急忙催促道。 “遵命,大人!我听布里斯班将军的副官说了,布里斯班伯爵大人的确是喜欢处女,而且特别喜好15岁左右的美丽处女。” “好,很好,非常好!恩,我现在就去参加宴会,而你把这三个小美人即刻送到布里斯班将军的住所。作为奖励,等你办完事情回来之后可以在剩余者中自由挑选一个。” “感谢您,无限赞美您,我的大人,您的仁慈如同上帝一般,您的…….” “够了,办你的差事去!” …… 欢迎宴会场所设置在塔斯曼将军的别墅官邸,别墅位于海港的附近的蒙锥克山山顶,从这里能俯视美丽的巴塞罗那城。临近黄昏时分,偌大的草坪以及四周点亮了无数防风盏油灯,显得灯火辉煌,分外妖娆。油灯下,是一条条长桌,上面摆放着无数精美的食物以及美酒,到处是侍应们忙碌的身影。 晚上7点不到,所有客人都陆续到场,大家聚集在住所中央的草坪空地上,贵妇们在享受着美味大餐的同时,谈论衣料,香水以及情人等话题;男人们却端起酒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生意,时局还有给司令官的礼物。 “您好,男爵大人,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谢谢,同样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恩,最近的香料生意如何?” “该死的,那有你贩卖黑奴赚钱来的快!” “呵呵,只是一点点而已。” “还一点点,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一船黑奴的利润是我得三倍!” “话是这么说,唉,现在的货源快要让英国佬控制光了,生意同样不好做了。” “那是,该死的英国佬!” …… “大家对目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呵呵,当然是在布里斯班将军带领下,赶法国鬼子出门。” “哦,上帝保佑,那我今年的租子有得收了。” “恩,大家给将军大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无非是珠宝,香料,首饰之类。” “我干脆给得是金币,因为时间太紧,没有来得及准备!” “我得礼物,呵呵,只能让将军大人知道!” “该死的混蛋!” …… “对了,这段时间以来,怎么没看见往日最为嚣张跋扈的菲洛普主教大人?” “他啊,坐船去罗马了,据说是向教皇陛下哭述西班牙国王的无礼。” “什么无礼?” “还不是国王陛下对天主教看法的转变,现在在马德里,那里的新教徒很是猖狂。” “管他的,信仰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的生意好做。” “呵呵,法国佬让你相信他们的最高主宰者,你相信吗?” “该死的都闭嘴吧!你们想找死啊,在将军府邸议论这些!” … 7点15分,在塔斯曼将军以及众位将军的簇拥下,如同群星捧月一般,一身戎装打扮的布里斯班将军步入众人的眼帘。暖暖的海风吹拂在脸上,酒会就在这个透满地中海醉意的晚上正式开始了。 “大家静一静!”塔斯曼上前一步,高声叫嚷了一句。等着会场中能听闻落针的声音后,塔斯曼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诸位,现在有请布里斯班司令官阁下,为大家说几句话!” 纯白的军制外套,镏金的滚边的布里斯班将军,威严的环视一番过后,孤傲地扬起了一只手,对着围在四周的贵族富商们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本人很高兴来到巴塞罗那这座富饶无比的城市,感受着大家的热情与好客。不过,作为国王陛下亲自任命的前线司令官,我的任务将是如何消灭法国入侵者,让他们尝尝我们西班牙人的厉害。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的还是贵族,不相信王国的实力,未战先退,甚至还准备投敌卖国。对此,国王陛下要求本人来到巴塞罗那之后,严查此事。 不过,通过塔斯曼将军的介绍,我才了解实情,上述那些都是传闻,没有任何事实依据,那是法国敌人的谎言与侮蔑,对此,我本人是深信不已。但要让马德里相信,让国王陛下相信,在场的诸位就必须显露出你们的爱国热情。 最后,以仁慈的上帝名义,以西班牙国王的名义,保佑我们勇敢的士兵早日战胜该死的法国佬,把他们赶出比利牛斯山,为胜利凯旋。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 在场的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高声附和着,原本紧悬的心终于安全落下。那是布里斯班将军最先前的一段话,说的大家心惊肉跳。的确在当初,形势危机之时,所有人都忙于逃难,而与法国人偷偷联络的人也不在少数,当听到国王陛下为此震怒,要求严厉查处,大家难免惶恐不安;可司令官的后一段话,又将众人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明白意思的老狐狸们,知道布里斯班将军无非想要索要大家的利益与好处而已。 于是,众人重新倒满酒杯围了上来祝福布里斯班将军,或是熟悉门路的人拉着布里斯班将军的副官,提供着自己的孝敬礼单。 布里斯班将军显然十分高兴于巴塞罗那人的热情款待,虽说自己在马德里也属于高级贵族一列,但多如牛毛的名门望族压得他喘不过气,作为伯爵的将军大人依然不住地向众多的侯爵,公爵以及亲王殿下大人们请安与问候,但在现在,在这里,布里斯班却能享受到国王陛下才能享受的礼遇。 兴奋之余,他频频地高举酒杯,喝下再添满,肆无忌惮地回答着众人得话题,哪怕是话题涉及军事机密。 “…… 恩,明天,不是,是后天上午,我的5万多大军就会分兵三路北上驱赶,不,是消灭法国佬。而整个战事将在5天之内结束。 ……. 另外三万人,是博卡那个混蛋带领的。该死的胆小鬼,居然还劝说我坚持防守,听从那个桑切斯公爵建议。桑切斯公爵?!他,也是个该死的老混蛋,胆小鬼! …….” 没过多久,布里斯班被众人灌德有些醉意,步伐开始不稳,踉跄着想要回房休息。几个侍应想要过来帮忙,却被早已守护多时的莱昂子爵赶了回去,莱昂子爵大人亲自扶着布里斯班伯爵,离开喧闹的酒会场回到房间。在那里,莱昂子爵为上位者提供一份别样的特殊礼物。 十分钟后,从别墅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少女痛苦的尖叫,期间还夹杂者野兽般咆哮,回响在蒙锥克山顶上空。这类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并没得到草坪上众人的任何同情,大家依然在饮酒作乐,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但在数十里之外,一个遍体鳞伤,衣服破烂的中年汉子突然是内心一震,似乎听到了少女痛苦的喊叫。他丝毫不顾忌脚下荆棘丛生的灌木丛,无数次摔倒过后,依然奋力爬起来爬向山顶,在面对巴塞罗那的方向跪倒下来。从他那泪痕满脸显露着极其痛苦的表情上,其内心正受到无比的煎熬。 1个小时之后,中年汉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因为泪水已经流干。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摸出一串项链,以一种坚定无比决心对自己说道: “爱司琳,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虽然父亲没有能力去救你,但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是的,是报仇雪恨!既然上帝不帮助穷苦人,那惟有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鬼,我也在所不惜。 一天,终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作为引路人,带领法国军队,重新回到巴塞罗那。那时,让熊熊的烈火毁灭这座肮脏的城市,让仇恨杀死所有贪婪的贵族与将军,同时也净化你纯洁的灵魂。 爱司琳,我可怜的孩子!” 说完内心的独白,中年汉子擦拭着早已风干的眼泪,毅然地转过身,向前,向着比利牛斯山,向着法国军团的位置走去。 …… 西班牙人的司令官在享受盛大的宴会的同时,他的对手,法国军团的统帅,安德鲁将军也在宴请客人,只是客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英国间谍,罗斯上尉。 在受到宪兵队的严密监控的房间里,一条长桌上摆放着简单的食物,面包,黄油,还有干肉片,以及一些安德鲁自己制作的蔬菜沙拉。酒也是不可获缺的,但只有一瓶劣质的红酒。 依然是安德鲁殷切地为英国人斟酒,客气地邀请罗斯上尉用餐。 “抱歉,我的客人,周围的农户不卖给法国人任何食物,所有这些都是法国运送过来的,可惜了这些蔬菜沙拉,居然不是新鲜的。真他妈的,可惜了我的手艺。” 罗斯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默然着望着安德鲁,即没有喝酒,也没有品尝将军自吹自擂的所谓手艺。在这几天里,得到医生良好照顾的罗斯上尉精神好了很多,享受着重伤员一般的待遇,身上的皮肉伤大都已愈合,开始长出新肉,全身上下再也没有先前的痛苦折磨。只是他没了人身自由,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是在阳台上散步,张望远处不断忙碌的法国士兵,还有房屋下面严密监视他的宪兵。 罗斯上尉继续看看了眼前的安德鲁,发现后者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吃着酒菜与干肉,时不时发出抱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埋怨着蔬菜的不新鲜。吃的兴奋之余,嘴角到处都是碎菜肉末,舌头一添卷入嘴里,继续咀嚼起来。 看到这里,罗斯本人有些厌恶眼前的安德鲁,好歹也是个军团司令官,吃像却如此不讲究。不过,罗斯也的确有些饿了,他掏出一张白餐巾整齐的铺展在自己胸前,先品一口红酒润润喉咙,因为酒的质量太过劣质,罗斯略微皱眉但还是咽下,再用勺子优雅地舀起一点蔬菜沙拉,绅士一般地细细品尝起来。 “呵呵,还是英国绅士会吃饭啊!,不知道纳尔逊将军是否如此?”安德鲁注意到两人的用餐的差异,自我解嘲着说道。 “那是当然,将军对食物就是讲究,即使是在军舰上。”罗斯放下餐具,擦拭一下嘴角。傲然地说道。 “这就是军官的特权?”安德鲁摇摇头,指着桌面上的食物说道:“在我这里上面的一切,都是一个普通法国士兵所有享受到的。在安德鲁的军团里,除了战地医院的伤兵员以外,任何人都没有挑选食物的余地,包括我在内。” 安德鲁的话显然是实话,罗斯内心很是清楚,那是他在军团商队里目睹过的事实。尽管他品味出对方嘲弄英国军官的意思,但上尉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只是干咽一下口水,沉默着没再说话。 “这就是安德鲁带兵的一个原则,必须与士兵们齐心同力,或是按照中国人说法是爱兵如子。呵呵,别这样望着我,我可不是苦行僧,想要士兵们卖命,就必须从各方面体恤他们。官兵待遇一致只是一个方面,一个很简单的表率而已,更多的是要让士兵们感觉跟着当官的混会有前途,无论军衔还是职务,金钱还是财宝,也包括女人。 在这方面,纳尔逊将军做的不错,很不错。每一到战役结束,他都纵容士兵们肆意抢劫,无论是海盗们的财宝,还是意大利人的女人,以及法国人的国库。在某种程度上,我是在学习他而已,只是少了些对士兵身体上的体罚。在我的军团内,禁闭是受罚士兵的牢狱。当然,严重违反军纪的人,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当众枪决。” 说道这里的安德鲁轻笑起来,但笑的感觉十分残忍,罗斯自然体会得出。罗斯知道就在昨天晚上,6个胆大妄为的士兵在一名少尉的带领下,居然跑到附近的村子上抢劫一番,还轮奸了一个寡妇还有她16岁的女儿。在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被宪兵队捕获,一顿盘查过后,少尉和他的士兵们老实交代了所犯的事实。 听闻这个消息的安德鲁司令官立刻火冒三丈,连夜叫醒所有军官与士兵,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亲自枪决了7名强奸犯。至于他们的上司,倒霉的马塞纳将军,被冠以教导部下不严的处罚,安德鲁将起先前的金钱奖励统统收回,作为赔偿金给了寡妇与村民,还令他本人上门道歉,要不是寡妇死活不同意,安德鲁就要让马塞纳娶了她。 这件事情,不仅在士兵当众引起反响,连附近的西班牙人也在纷纷议论,尽管他们依然视法国人为入侵者,但在感情上认为安德鲁,这个东方人并不太坏,至少不是贵族们所宣扬的魔鬼。 显然,百姓们太过天真了。事后,安德鲁私下在对高级军官们的告诫中说道: “军队是有组织性与纪律性的杀人掠夺机器,我枪毙他们倒不是因为他们*掳掠,而是他们不服从军令。在司令官没有发出这类命令之前,任何犯禁的行为,都要受到严厉惩处。,因为在战场上,不服从军令任何举动,将是无法挽回的致命伤。” …… “你这样爱护西班牙人,但他们依然不卖给你食物与蔬菜,你不是感觉很失败?”罗斯追问着。 “我的食物供应能保障军团所需,至于西班牙农民,他们自然是害怕贵族们回来找他们算帐而已,等这场战役结束,贵族势力烟消云散之极,或许我的第五纵队就要建立了。”安德鲁得意洋洋得说道,如同在老朋友面前夸耀自己的成就。 “第五纵队?” “呵呵,这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安德鲁掩饰了话题,转而说道:“你想知道,我的军队能什么时间攻克马德里吗?” “你还是顾忌眼前得问题,8万西班牙大军并非你所能轻易打败的。”罗斯终于找一个反击的借口。 “呵呵,我不打败,而是要全歼。8万,别说8万就是再多几万,也只是送死。愚蠢的西班牙人居然临阵换将,让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莽夫充当司令官,那个刚愎自用的指挥官竟然不听老公爵的正确建议,放弃防御地势想要向我主动进攻,还是兵分三路。 哈哈,我先前的一系列欺骗还有如此大的效果,西班牙人相信了军团实力的损耗,认为我的士兵不到3万,缺乏火炮与机动骑兵,新任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就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还在巴塞罗那进行着他们最后的晚餐。 二十天多天之后,我就将是马德里的新主人。其中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不是你的信鸽,西班牙人也不会如此容易上当受骗。” “卑鄙!”罗斯气愤站立起来,怒视着安德鲁。 但司令官本人却没有生气,摇摇头,并示意着上尉安静坐下。 “纳尔逊将军如果知道你还是怎么冲动,也会不高兴地。呵呵,别忘记了你的使命,你是来接触安德鲁目的是分析他的优势,查找他的弱点,为以后的两军交战做好准备。只是你太冲动了,居然不听命令充当起消息传递者的使命,这恐怕是伦敦驻巴黎情报官的意思。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罗斯变相地同意了安德鲁的话。但眼前的将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安德鲁倒是为少尉以及他自己斟满酒,继续吃喝起来。 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沉默过后,罗斯终于按捺不住,不服气地说道: “西班牙的军队或许你不放在眼里,但大英帝国的军队一旦登陆伊比利斯半岛,你的军团还能抵御得住?” “哈哈,上尉,你太天真了。哦,很抱歉我的用词,你以为安德鲁没有任何防范吗?如果,英国陆军登陆半岛作战,对所有英国人而言,那将是一场空前的灾难。我在出兵之前,就以外交途径知会了英国内阁,但可惜的很,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警告。等到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其间的苦果就有让你们英国人自己下咽了。” ……. “先别激动,上尉。先抛开敌对立场,听我说完。 其实,正如我从前所说的那样,如果法国人与英国人和解,一切事情将好办的多。但英国内阁太相信自身的实力了,看不起四面楚歌的法国。事实上,整个欧洲大陆,没有人一个国家能够抵御法国人脚步,当然,那是在陆地上,海面上依旧是英国舰队的天下。 低地国家以及意大利诸侯实力太弱不说也罢,只有挨打的份;普鲁士的军队素质不错,可惜战术太过死板;奥地利早已没了进取心,舞跳的好才是军官晋升的最大资本;而俄国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勇不可挡,但想要干涉法国太过遥远,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说,法国面前的最大敌人是英国。有足够的钱,能资助一轮又一轮的反法同盟;有强大的海军,能封锁整个地中海沿岸,害得我只好翻越山脉去搬运粮食与补给;还有灵通的消息通道,使得我的宪兵队疲于奔命抓获了不少间谍。不过那些间谍可没有人幸运,等待他们的只是断头台。 之所以保留你,不仅仅你是英国海军大臣的独子,也要通过你的嘴巴告诉其他英国人,不要与安德鲁作对,他很凶狠,对待他的敌人异常的凶狠。 别激动,我可没说现在释放你,至少等我征服了整个西班牙。不,应该说是帮助西班牙摆脱英国人影响,毕竟在历史上,两国都属于波旁王朝,算是一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辉煌战役(2) 巴塞罗那,西班牙军队前线大本营。 在塔斯曼将军为新任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举行的欢迎宴会上,可谓是风景独好,热闹非凡。 几天前,当法国军团越过比利牛斯山,占领边境小城菲格拉斯城的时候,整个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贵族们全部都动员起来,他们倒不是准备起兵反抗安德鲁军团的入侵,而是在恐慌之余纷纷收拾细软家产,联络各路商船,随时带领家小跑路。而那些城市贫民以及乡间的农户们,他们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在穷人们看来,眼前的贵族个个都是吸血鬼,活该看到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对于法国人,相信入侵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走吸血鬼之后的掠夺者而已。 事情的演变就如同小说,戏剧说描述的那样,就在所有人都悲哀战局的不利时,英勇的塔斯曼将军居然奇迹般的守卫了巴塞罗那城,击溃了进犯的法国入侵者,贵族们纷纷邀请获胜凯旋的英雄们参加沙龙聚会,用金钱,美女还是香槟款待他们。 在欢庆“伟大”胜利的同时,某种程度上安抚了加泰罗尼亚地区的人心。当然,这只是贵族们的高兴,拥有大量地产的他们不再为这些带不走的财产而发愁。穷人们却在继续劳作,为填报家人的肚皮辛苦劳作,只是稍微有点变化的是,不少穷人们(我们不如称呼他们为“流氓无产者”)因为贵族们的逃难而有些兴灾乐祸,但现在贵族与富人们重新欢乐的时候,流氓无产者们却开始抱怨该死的法国人为何还没有打过来。 而今天,7月10日,又将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有钱人的高兴日子,布里斯班将军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赶来防御,加之先前的守军一共有了8万大军,而对面的魔鬼军团经过一系列的征战过后,似乎只剩下3万不到,相形之下优劣立判。先头,大家还只是庆祝保卫战的胜利,但现在,他们要收复西班牙国土而提前欢腾了。 布里斯班将军的大军刚一进入曼雷萨镇,就有大批贵族在镇外等候,大家簇拥者布里斯班将军,就如同罗马城的居民迎接征服高卢雄鸡的恺撒统帅一般热烈。作为主人,塔斯曼将军代表全城贵族以及各界富商盛情邀请,布里斯班司令官赶赴巴塞罗那参加举行的盛大宴会,布里斯班司令官略做犹豫一番便答应了,吩咐同来的博卡将军准备前线准备工作,而自己以及副官,还有其他30多位将军,则一同拥向美丽迷人的巴塞罗那。 莱昂子爵是巴塞罗那最有名的贵族之一,掌握着该座海港城市的外贸海运与税收,他40多岁,秃顶发白的头下是好色贪婪的表情。说起他有名倒不是什么好声誉,只是家大业大喜欢玩弄女人,特别是处女。而今天,他面对眼前十多14岁到18的美人,却没有浮现丝毫贪婪的神情,只是一脸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门外跑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直冲者贵族主人身前,来不及行礼,就满怀欣喜的大声说道:“大人,我问到了,我问到了!” “恩,该死的,快说!”莱昂子爵的急忙催促道。 “遵命,大人!我听布里斯班将军的副官说了,布里斯班伯爵大人的确是喜欢处女,而且特别喜好15岁左右的美丽处女。” “好,很好,非常好!恩,我现在就去参加宴会,而你把这三个小美人即刻送到布里斯班将军的住所。作为奖励,等你办完事情回来之后可以在剩余者中自由挑选一个。” “感谢您,无限赞美您,我的大人,您的仁慈如同上帝一般,您的…….” “够了,办你的差事去!” …… 欢迎宴会场所设置在塔斯曼将军的别墅官邸,别墅位于海港的附近的蒙锥克山山顶,从这里能俯视美丽的巴塞罗那城。临近黄昏时分,偌大的草坪以及四周点亮了无数防风盏油灯,显得灯火辉煌,分外妖娆。油灯下,是一条条长桌,上面摆放着无数精美的食物以及美酒,到处是侍应们忙碌的身影。 晚上7点不到,所有客人都陆续到场,大家聚集在住所中央的草坪空地上,贵妇们在享受着美味大餐的同时,谈论衣料,香水以及情人等话题;男人们却端起酒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生意,时局还有给司令官的礼物。 “您好,男爵大人,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谢谢,同样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恩,最近的香料生意如何?” “该死的,那有你贩卖黑奴赚钱来的快!” “呵呵,只是一点点而已。” “还一点点,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一船黑奴的利润是我得三倍!” “话是这么说,唉,现在的货源快要让英国佬控制光了,生意同样不好做了。” “那是,该死的英国佬!” …… “大家对目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呵呵,当然是在布里斯班将军带领下,赶法国鬼子出门。” “哦,上帝保佑,那我今年的租子有得收了。” “恩,大家给将军大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无非是珠宝,香料,首饰之类。” “我干脆给得是金币,因为时间太紧,没有来得及准备!” “我得礼物,呵呵,只能让将军大人知道!” “该死的混蛋!” …… “对了,这段时间以来,怎么没看见往日最为嚣张跋扈的菲洛普主教大人?” “他啊,坐船去罗马了,据说是向教皇陛下哭述西班牙国王的无礼。” “什么无礼?” “还不是国王陛下对天主教看法的转变,现在在马德里,那里的新教徒很是猖狂。” “管他的,信仰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的生意好做。” “呵呵,法国佬让你相信他们的最高主宰者,你相信吗?” “该死的都闭嘴吧!你们想找死啊,在将军府邸议论这些!” … 7点15分,在塔斯曼将军以及众位将军的簇拥下,如同群星捧月一般,一身戎装打扮的布里斯班将军步入众人的眼帘。暖暖的海风吹拂在脸上,酒会就在这个透满地中海醉意的晚上正式开始了。 “大家静一静!”塔斯曼上前一步,高声叫嚷了一句。等着会场中能听闻落针的声音后,塔斯曼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诸位,现在有请布里斯班司令官阁下,为大家说几句话!” 纯白的军制外套,镏金的滚边的布里斯班将军,威严的环视一番过后,孤傲地扬起了一只手,对着围在四周的贵族富商们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本人很高兴来到巴塞罗那这座富饶无比的城市,感受着大家的热情与好客。不过,作为国王陛下亲自任命的前线司令官,我的任务将是如何消灭法国入侵者,让他们尝尝我们西班牙人的厉害。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的还是贵族,不相信王国的实力,未战先退,甚至还准备投敌卖国。对此,国王陛下要求本人来到巴塞罗那之后,严查此事。 不过,通过塔斯曼将军的介绍,我才了解实情,上述那些都是传闻,没有任何事实依据,那是法国敌人的谎言与侮蔑,对此,我本人是深信不已。但要让马德里相信,让国王陛下相信,在场的诸位就必须显露出你们的爱国热情。 最后,以仁慈的上帝名义,以西班牙国王的名义,保佑我们勇敢的士兵早日战胜该死的法国佬,把他们赶出比利牛斯山,为胜利凯旋。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 在场的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高声附和着,原本紧悬的心终于安全落下。那是布里斯班将军最先前的一段话,说的大家心惊肉跳。的确在当初,形势危机之时,所有人都忙于逃难,而与法国人偷偷联络的人也不在少数,当听到国王陛下为此震怒,要求严厉查处,大家难免惶恐不安;可司令官的后一段话,又将众人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明白意思的老狐狸们,知道布里斯班将军无非想要索要大家的利益与好处而已。 于是,众人重新倒满酒杯围了上来祝福布里斯班将军,或是熟悉门路的人拉着布里斯班将军的副官,提供着自己的孝敬礼单。 布里斯班将军显然十分高兴于巴塞罗那人的热情款待,虽说自己在马德里也属于高级贵族一列,但多如牛毛的名门望族压得他喘不过气,作为伯爵的将军大人依然不住地向众多的侯爵,公爵以及亲王殿下大人们请安与问候,但在现在,在这里,布里斯班却能享受到国王陛下才能享受的礼遇。 兴奋之余,他频频地高举酒杯,喝下再添满,肆无忌惮地回答着众人得话题,哪怕是话题涉及军事机密。 “…… 恩,明天,不是,是后天上午,我的5万多大军就会分兵三路北上驱赶,不,是消灭法国佬。而整个战事将在5天之内结束。 ……. 另外三万人,是博卡那个混蛋带领的。该死的胆小鬼,居然还劝说我坚持防守,听从那个桑切斯公爵建议。桑切斯公爵?!他,也是个该死的老混蛋,胆小鬼! …….” 没过多久,布里斯班被众人灌德有些醉意,步伐开始不稳,踉跄着想要回房休息。几个侍应想要过来帮忙,却被早已守护多时的莱昂子爵赶了回去,莱昂子爵大人亲自扶着布里斯班伯爵,离开喧闹的酒会场回到房间。在那里,莱昂子爵为上位者提供一份别样的特殊礼物。 十分钟后,从别墅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少女痛苦的尖叫,期间还夹杂者野兽般咆哮,回响在蒙锥克山顶上空。这类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并没得到草坪上众人的任何同情,大家依然在饮酒作乐,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但在数十里之外,一个遍体鳞伤,衣服破烂的中年汉子突然是内心一震,似乎听到了少女痛苦的喊叫。他丝毫不顾忌脚下荆棘丛生的灌木丛,无数次摔倒过后,依然奋力爬起来爬向山顶,在面对巴塞罗那的方向跪倒下来。从他那泪痕满脸显露着极其痛苦的表情上,其内心正受到无比的煎熬。 1个小时之后,中年汉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因为泪水已经流干。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摸出一串项链,以一种坚定无比决心对自己说道: “爱司琳,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虽然父亲没有能力去救你,但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是的,是报仇雪恨!既然上帝不帮助穷苦人,那惟有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鬼,我也在所不惜。 一天,终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作为引路人,带领法国军队,重新回到巴塞罗那。那时,让熊熊的烈火毁灭这座肮脏的城市,让仇恨杀死所有贪婪的贵族与将军,同时也净化你纯洁的灵魂。 爱司琳,我可怜的孩子!” 说完内心的独白,中年汉子擦拭着早已风干的眼泪,毅然地转过身,向前,向着比利牛斯山,向着法国军团的位置走去。 …… 西班牙人的司令官在享受盛大的宴会的同时,他的对手,法国军团的统帅,安德鲁将军也在宴请客人,只是客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英国间谍,罗斯上尉。 在受到宪兵队的严密监控的房间里,一条长桌上摆放着简单的食物,面包,黄油,还有干肉片,以及一些安德鲁自己制作的蔬菜沙拉。酒也是不可获缺的,但只有一瓶劣质的红酒。 依然是安德鲁殷切地为英国人斟酒,客气地邀请罗斯上尉用餐。 “抱歉,我的客人,周围的农户不卖给法国人任何食物,所有这些都是法国运送过来的,可惜了这些蔬菜沙拉,居然不是新鲜的。真他妈的,可惜了我的手艺。” 罗斯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默然着望着安德鲁,即没有喝酒,也没有品尝将军自吹自擂的所谓手艺。在这几天里,得到医生良好照顾的罗斯上尉精神好了很多,享受着重伤员一般的待遇,身上的皮肉伤大都已愈合,开始长出新肉,全身上下再也没有先前的痛苦折磨。只是他没了人身自由,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是在阳台上散步,张望远处不断忙碌的法国士兵,还有房屋下面严密监视他的宪兵。 罗斯上尉继续看看了眼前的安德鲁,发现后者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吃着酒菜与干肉,时不时发出抱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埋怨着蔬菜的不新鲜。吃的兴奋之余,嘴角到处都是碎菜肉末,舌头一添卷入嘴里,继续咀嚼起来。 看到这里,罗斯本人有些厌恶眼前的安德鲁,好歹也是个军团司令官,吃像却如此不讲究。不过,罗斯也的确有些饿了,他掏出一张白餐巾整齐的铺展在自己胸前,先品一口红酒润润喉咙,因为酒的质量太过劣质,罗斯略微皱眉但还是咽下,再用勺子优雅地舀起一点蔬菜沙拉,绅士一般地细细品尝起来。 “呵呵,还是英国绅士会吃饭啊!,不知道纳尔逊将军是否如此?”安德鲁注意到两人的用餐的差异,自我解嘲着说道。 “那是当然,将军对食物就是讲究,即使是在军舰上。”罗斯放下餐具,擦拭一下嘴角。傲然地说道。 “这就是军官的特权?”安德鲁摇摇头,指着桌面上的食物说道:“在我这里上面的一切,都是一个普通法国士兵所有享受到的。在安德鲁的军团里,除了战地医院的伤兵员以外,任何人都没有挑选食物的余地,包括我在内。” 安德鲁的话显然是实话,罗斯内心很是清楚,那是他在军团商队里目睹过的事实。尽管他品味出对方嘲弄英国军官的意思,但上尉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只是干咽一下口水,沉默着没再说话。 “这就是安德鲁带兵的一个原则,必须与士兵们齐心同力,或是按照中国人说法是爱兵如子。呵呵,别这样望着我,我可不是苦行僧,想要士兵们卖命,就必须从各方面体恤他们。官兵待遇一致只是一个方面,一个很简单的表率而已,更多的是要让士兵们感觉跟着当官的混会有前途,无论军衔还是职务,金钱还是财宝,也包括女人。 在这方面,纳尔逊将军做的不错,很不错。每一到战役结束,他都纵容士兵们肆意抢劫,无论是海盗们的财宝,还是意大利人的女人,以及法国人的国库。在某种程度上,我是在学习他而已,只是少了些对士兵身体上的体罚。在我的军团内,禁闭是受罚士兵的牢狱。当然,严重违反军纪的人,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当众枪决。” 说道这里的安德鲁轻笑起来,但笑的感觉十分残忍,罗斯自然体会得出。罗斯知道就在昨天晚上,6个胆大妄为的士兵在一名少尉的带领下,居然跑到附近的村子上抢劫一番,还轮奸了一个寡妇还有她16岁的女儿。在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被宪兵队捕获,一顿盘查过后,少尉和他的士兵们老实交代了所犯的事实。 听闻这个消息的安德鲁司令官立刻火冒三丈,连夜叫醒所有军官与士兵,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亲自枪决了7名强奸犯。至于他们的上司,倒霉的马塞纳将军,被冠以教导部下不严的处罚,安德鲁将起先前的金钱奖励统统收回,作为赔偿金给了寡妇与村民,还令他本人上门道歉,要不是寡妇死活不同意,安德鲁就要让马塞纳娶了她。 这件事情,不仅在士兵当众引起反响,连附近的西班牙人也在纷纷议论,尽管他们依然视法国人为入侵者,但在感情上认为安德鲁,这个东方人并不太坏,至少不是贵族们所宣扬的魔鬼。 显然,百姓们太过天真了。事后,安德鲁私下在对高级军官们的告诫中说道: “军队是有组织性与纪律性的杀人掠夺机器,我枪毙他们倒不是因为他们*掳掠,而是他们不服从军令。在司令官没有发出这类命令之前,任何犯禁的行为,都要受到严厉惩处。,因为在战场上,不服从军令任何举动,将是无法挽回的致命伤。” …… “你这样爱护西班牙人,但他们依然不卖给你食物与蔬菜,你不是感觉很失败?”罗斯追问着。 “我的食物供应能保障军团所需,至于西班牙农民,他们自然是害怕贵族们回来找他们算帐而已,等这场战役结束,贵族势力烟消云散之极,或许我的第五纵队就要建立了。”安德鲁得意洋洋得说道,如同在老朋友面前夸耀自己的成就。 “第五纵队?” “呵呵,这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安德鲁掩饰了话题,转而说道:“你想知道,我的军队能什么时间攻克马德里吗?” “你还是顾忌眼前得问题,8万西班牙大军并非你所能轻易打败的。”罗斯终于找一个反击的借口。 “呵呵,我不打败,而是要全歼。8万,别说8万就是再多几万,也只是送死。愚蠢的西班牙人居然临阵换将,让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莽夫充当司令官,那个刚愎自用的指挥官竟然不听老公爵的正确建议,放弃防御地势想要向我主动进攻,还是兵分三路。 哈哈,我先前的一系列欺骗还有如此大的效果,西班牙人相信了军团实力的损耗,认为我的士兵不到3万,缺乏火炮与机动骑兵,新任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就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还在巴塞罗那进行着他们最后的晚餐。 二十天多天之后,我就将是马德里的新主人。其中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不是你的信鸽,西班牙人也不会如此容易上当受骗。” “卑鄙!”罗斯气愤站立起来,怒视着安德鲁。 但司令官本人却没有生气,摇摇头,并示意着上尉安静坐下。 “纳尔逊将军如果知道你还是怎么冲动,也会不高兴地。呵呵,别忘记了你的使命,你是来接触安德鲁目的是分析他的优势,查找他的弱点,为以后的两军交战做好准备。只是你太冲动了,居然不听命令充当起消息传递者的使命,这恐怕是伦敦驻巴黎情报官的意思。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罗斯变相地同意了安德鲁的话。但眼前的将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安德鲁倒是为少尉以及他自己斟满酒,继续吃喝起来。 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沉默过后,罗斯终于按捺不住,不服气地说道: “西班牙的军队或许你不放在眼里,但大英帝国的军队一旦登陆伊比利斯半岛,你的军团还能抵御得住?” “哈哈,上尉,你太天真了。哦,很抱歉我的用词,你以为安德鲁没有任何防范吗?如果,英国陆军登陆半岛作战,对所有英国人而言,那将是一场空前的灾难。我在出兵之前,就以外交途径知会了英国内阁,但可惜的很,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警告。等到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其间的苦果就有让你们英国人自己下咽了。” ……. “先别激动,上尉。先抛开敌对立场,听我说完。 其实,正如我从前所说的那样,如果法国人与英国人和解,一切事情将好办的多。但英国内阁太相信自身的实力了,看不起四面楚歌的法国。事实上,整个欧洲大陆,没有人一个国家能够抵御法国人脚步,当然,那是在陆地上,海面上依旧是英国舰队的天下。 低地国家以及意大利诸侯实力太弱不说也罢,只有挨打的份;普鲁士的军队素质不错,可惜战术太过死板;奥地利早已没了进取心,舞跳的好才是军官晋升的最大资本;而俄国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勇不可挡,但想要干涉法国太过遥远,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说,法国面前的最大敌人是英国。有足够的钱,能资助一轮又一轮的反法同盟;有强大的海军,能封锁整个地中海沿岸,害得我只好翻越山脉去搬运粮食与补给;还有灵通的消息通道,使得我的宪兵队疲于奔命抓获了不少间谍。不过那些间谍可没有人幸运,等待他们的只是断头台。 之所以保留你,不仅仅你是英国海军大臣的独子,也要通过你的嘴巴告诉其他英国人,不要与安德鲁作对,他很凶狠,对待他的敌人异常的凶狠。 别激动,我可没说现在释放你,至少等我征服了整个西班牙。不,应该说是帮助西班牙摆脱英国人影响,毕竟在历史上,两国都属于波旁王朝,算是一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辉煌战役(3) 翻越比利牛斯山脉的阿斯山口,从菲格拉斯到巴塞罗那,一直延续到埃布罗河,这一片广大的区域都属于加泰罗尼亚大省。该省算是西班牙最富饶的地区之一,但那仅限于巴塞罗那海港的繁华,其他地区依然贫困、落后,就如同没落的西班牙王国一般。 从菲格拉斯到巴塞罗那只有一条坎坷不平的山间公路维系着两地连接,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只是45公里,但公路长度却延伸了80公里。公路的两端是蜿蜒起伏的丘陵地带,因为该区域地处地中海沿岸,山坡除了少数不成林的油橄榄以及长不高的栎树外,基本上都是茂盛的硬叶灌木丛。丘陵高地之间夹杂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平原盆地。 平原的土地依然十分贫瘠,一方面是土质问题,地中海的咸湿海水时常侵入内陆造成土壤中盐分太多;另一方面是淡水严重缺乏,附近很少有流淌的地表水源。来自比利牛斯山脉雪峰的河流仅有两条能灌溉这里,一条在巴塞罗那,它成就了海港城市的繁盛,另一条是罗瓦河,在菲格拉斯与巴塞罗正中间的费尔韦镇就位于罗瓦河的河畔。 费尔韦镇是个小镇,人数仅有2000人不到。1794年7月2日,当达武师团的前哨部队驻防该镇时,全镇除了镇长,税务官以及一批外来的商人们逃走之外,人数并没有减少很多,那是穷人们舍不得来之不易的简陋家当。大家站在脏乱不堪的木屋里,通过半掩着的破烂窗户紧张而有趣地张望着身穿绿色制服的法国士兵列队从自家门前经过。 幸好,这些着装怪异的入侵者并没像税务官宣扬的那样凶神恶煞,喜欢肆意掠夺与强奸妇女,除了有个当官的,好象是个大将军带领一批军官跑到镇中心推dao国王塑像,填平了那里还种植了一颗栎树充当所谓的“自由树”之外,再没有任何骚扰他们的事情。所有士兵住在自己的营帐里,并不要求市民们腾出房间。在与市民为数不多的交往中,面对着代替哨兵值勤的安德鲁将军足足30多分钟。 …… 就当夏维特沉浸于旧日的回忆时,一个值勤哨兵从酒吧外匆忙赶了过来,对着夏维特大声说道:“报告上士,上尉叫立刻你们过去一趟。” 一听到命令,夏维特也不多问,随即叫起勒瓦纳与德纳第,扔下一枚银币就跟着传令兵来到连长面前。在那里,上尉交付夏维特上士一个任务,就是亲自领带几个人护送一个身体虚弱且衣衫褴褛的西班牙农民到军团司令部。 数小时后,菲格拉斯城的军团战地总医院里,雷奈克院长亲自为护送来此的特殊病人看病,而在隔壁的房间聚集着一大批包括安德鲁司令官在内的军团高级将领,他们来此的目的为非等候着躺在病床上的西班牙农民。 “…… 当接到他的时候,此人正在泅水过罗瓦河,因为体力不支差点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幸好是两名值勤哨兵发现并营救上来的,在他的身上除可一根廉价的镀银项链外,没有任何东西。救上岸后,救护兵给他简单包扎了伤口,进喂了食物,他才苏醒过来。 他自称托伦斯,是巴塞罗那市郊的农民,是来投奔法国军团,原因想要报仇,说到他唯一一个的15岁不到爱女被贵族们以抵押田租的理由强行霸占,还送给了西班牙新任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那里蹂躏,托伦斯本人也在反抗时被贵族们的手下差点打死。 …… 以上,就是上尉要求我转述的全部事实。” 夏维特上士向着司令官等人汇报完整个事情经过,安德鲁默然地点点头,示意达武准将让他的士兵可以退下休息。 一等上士离开,安德鲁即刻兴奋起来,他竭力压低了嗓门对着众人说道: “哈哈,法国军团的西班牙同盟者终于出现了。哦,圣马丁,你不算,因为你不再自称为西班牙人了。不过,首先还是要判断他是否说得是真话。维克多情报官,你怎么看?” “托伦斯说得应该是真话,布里斯班的确有玩弄处女得嗜好,而且我们在巴塞罗那获取的信息也显示,曾有一个叫莱昂的子爵给布里斯班将军送过三个15岁左右的处女。”维克多情报官是名少校,30多岁。原先是负责原比利牛斯军团的情报官,办事严谨,擅长情报收集于分析工作。 “恩,很好!想想先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或许,我的第五纵队就要建立了。唉,真可惜,我们是在雷奈克院长的地盘里,要不,我们可就此大干一杯了。” 安德鲁持续的兴奋却依然让军官们难以理解司令官会对一个普通的西班牙穷人敢兴趣,像这样的人在整个伊比利斯半岛上处处都是,何必为此高兴过度。 直到安德鲁兴奋结束并支走了不相关人等,仅留下三位将军:马塞纳少将、达武准将、缪拉准将,以及安德鲁的副官,圣马丁少校。此时,司令官才为众人解释着,这个叫“托伦斯”的普通西班牙农民所能带来的重大意义: “……. 安德鲁与在座的诸位,我们艰难的翻越比利牛斯山来到西班牙,可不是简单的输出所谓的自由革命,升官发财才是大家的真是目的。 升官容易,西班牙软蛋们不值得一提,在英勇的法国军团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各位的军衔用了多长时间都会上涨;但说到发财,就麻烦许多。按照军团现行的军令规定,战利品只能从西班牙战俘那里获得,该死的,那会有几个钱!” 安德鲁制止了马塞纳少将想要发出的抱怨,继续说道:“所以说,西班牙贵族的家产,各个城市的金库,还有教堂的各类金银器物,才是我们真正的财富所在。 但要如何拿到呢? 学习蒙塞将军的做法,去抢,那是最直接了。不过,这必然会导致西班牙人激烈的不理智的行为发生,贵族们或许一个威胁就能让他们动弹不得,而像托伦斯这样的普通市民或是农民,一旦加入反对我们的行列,形势就不太乐观了。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历史,知道普通西班牙人看似柔弱无比,实则具备极强的反抗精神。如果不顾忌他们民族感情,肆意掠夺财富,强奸他们女人的话,我们将面对多如牛毛的自发性质的小股游击队。 呵呵,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正规军,不把没有受过训练队的游击队放在眼里。那我告诉将军们,这类一打就走的游击战术会令所有正规军发狂,毕竟他们在国土上作战信息灵通,而我们是入侵者。在乡间,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就能让我们迷失方位,落入敌人的陷阱。更可怕的是,他们从不攻击我们的大部队,而是向后勤补给入手。想象一下,如果当英国人登陆半岛之后,游击队主动配合他们作战,英勇的法国军团就将陷入该死的西班牙泥潭,而不能自拔。” …… “叫你别激动了,马塞纳将军!该死的老混蛋,你听到我哪个字说过不要财富与女人了,我所说的意思是让我们的掠夺计划更加合理,更是光明正大,让西班牙人自己把财富与女人送到胜利者面前。 而这个计划的绝妙之处,关键就是利用那位叫‘托伦斯’的西班牙兄弟,收集所有对西班牙王室以及贵族不满的穷苦大众,组建一支西班牙自卫队,也就是我时常所说的第五纵队。让他们冲锋去打头阵,这些人与王室,贵族,以及富人们有着极度的仇恨,根本不需要我们有任何挑拨,烧杀掠夺任由他们去做。我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在军营内摆放一些粗造的食物,廉价的酒水还有落后的武器于交换他们搬回来认为无用的大批财宝。 毕竟这是西班牙人打劫西班牙人,所不同的是穷人打富人而已。拥有自由,民主,博爱精神的安德鲁军团可没做那些杀人放火,肆意掠夺的罪恶肮脏的勾当。依次同时,吃够苦头的西班牙贵族为了避免被愤怒的穷鬼们杀死,惟有乖乖交出他们的所有财富,恩,还有女人,是漂亮女人。” …… “嘿嘿,马塞纳将军,缪拉将军,你们先高兴太早了,我们明天还有一场战斗还没打完呢。而你,我的达武将军,现在知道了吧,我为何让你们的士兵袭扰丘陵地带,路过山村要平等交易,占领城镇必须和气待人。而这一切会让淳朴的农民四处传颂安德鲁军团的好,至少不会诋毁我们。 在布里斯班将军带领的‘还乡团’收复失地时,富人们联合军官们一定会继续欺压穷人们,法国军团的仁慈与西班牙军队的残暴,就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到那时,我们继续向西班牙纵深进发时,穷人们就不买粮食,甚至是送粮食给我们,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安德鲁的军团是穷人的朋友,解放的象征,上帝的使者。” …… “该死的混蛋们,你们居然鄙视我上月威胁西班牙人的屠杀不算话。不错,那只是一句气话而已。当一个国家或是民族弱小时,不可避免地会被他人欺负,弱肉强食只能怪弱者自身的无能。强权就是真理,这是国与国之间交往的真实法则。我的民族如要强大,要重新崛起,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敌人。嘿嘿,当然会有屠杀,但那需是中国人自己主导,而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在法国,我的名字是安德鲁,是法国军团的统帅;当我回国的时候,赵凯才是我的真实姓名,是未来中国的领袖!” …… 安德鲁司令官的一席话令人在场的人为之一震,想不到打仗也要需要打出这么多名堂,原先本对司令官并不信服的马塞纳将军,已在内心彻底改变了看法。他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善良无比的年轻司令官居然深藏着一肚子坏水,幸好自己是他的部下,要是对手,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至于达武、缪拉、圣马丁等人跟随安德鲁司令官的时间比较长,自然理解司令官的所谓“指挥艺术”,除了感叹之外,再是无限感叹。 …… 两个小时之后,雷奈克院长过来告诉安德鲁司令官,他的客人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可以去交谈,但每次仅为1人。于是,好戏出场了。 在随后的交谈过程中,安德鲁坚持不要复仇心切的托伦斯加入法国军团。司令官的解释是:安德鲁军团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战斗部队,除了能在战场上杀死正面敌人外,不得肆意烧杀掠夺;而且,托伦斯属于西班牙人也不能加入法国人的部队。 说完这些,安德鲁安抚过后就拍屁股走人,留下独自伤心的西班牙农民,紧接着进入病房的圣马丁少校,继续安慰着可怜的托伦斯。在其言语过程中,圣马丁暗示托伦斯可以收拢所有受压迫着阶层,自发组建一支反抗贵族的劳苦大众的自己军队,而法国军队可以在道义上、精神上、以及物质上提供某些便利…… 在当托伦斯高兴地接受这项任务时,圣马丁告诫西班牙农民行将建立的军队,不仅仅要报复无良的贵族,更是要打出扶植西班牙大公主上台的旗号行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辉煌战役(4) 7月12日清晨,布里斯班带领他的5万多西班牙大军开始如期“赴约”。 按照这个马德里卫戍将军的行军与作战部署:在到达罗瓦河之前,军队被分成三路前行,左路是多姆乔将军的部队(共1万8千人),右路是塔斯曼将军的1万2千人,中路才是自己率领的2万精锐卫戍骑兵,而丘陵山区间唯一算作平坦的公路成了高贵骑士们的专用道路,因为公路相对狭窄只能并排4,5名骑兵,左右两翼的将军们以及他们的军官士兵们惟有在崎岖山坡上学着乌龟一般艰难爬行。 整个三路大军各自保持距离12里左右,担负周围区域侦察与警示任务是多姆乔将军的两个骑兵团,他们在山坡,在丘陵,在盆地,无数次来回飞奔过去,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始终没有看到任何法国人的前哨或是斥候部队,直到罗瓦河附近。 丘陵中间唯一的公路上蜿蜒着数里的骑兵长龙,一名隶属于卫戍骑兵的中尉传令官从队伍后面拍马赶到,来至布里斯班的面前报告最新军情。 “报告司令官阁下,多姆乔与塔斯曼两位将军派来传令官,请求您能否放慢前进步伐,他们已经落后30多里了。另外,将军们还问,能不能把他们携带的火炮放在骑兵队伍之后。” 布里斯班毫不在意地拉拉自己白色手套,随口问道:“法国人在什么方位?” “到目前为之,斥候们在附近都没有发现任何法国哨兵的踪影,相信他们都还在罗瓦河北面的费尔韦镇忙着做防御工事!”传令官大声的报告着。 “哦,法国人既然在前面,为何我们要等后面慢腾腾地家伙们。”布里斯班仰起头,环视四周一番,冲着前后的骑兵大声问道:“高贵的骑士们,告诉我,是继续前进打垮法国佬,享受他们的女人与财宝,还是等候外省的垃圾步兵,把本属于我们的战利品分给无用的混蛋?” 布里斯班司令官极其挑拨的话语显然激起了卫戍骑兵们的热情,立刻蜿蜒数里的公路上响起了骑兵们的欢乐声,只是声音太过嘈杂,步调很不一致。 “前进!杀死法国人!” “我们把法国人的尸体留给乌龟们!” “攻击啊,继续攻击,打到法国鬼子的老家去。” …… 布里斯班十分满意士兵们的附和,他傲然地指着前方,对着传令官说道:“去告诉两位将军,把我们勇敢骑兵的呼声告诉他们。另外,看在上帝的份上,仁慈的布里斯班司令官允许他们把重炮放在公路上拖运,至于小口径火炮自己扛着吧。” …… “他妈的马德里混蛋!”多姆乔与塔斯曼两位将军不约而同地狠狠骂道,原本步兵就跑不过骑兵,更何况还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间行军,拽着笨重无比的火炮。但骂归骂,马德里的混蛋可不是外省将军们所能得罪的,抱怨过后依然强令部队继续前进,还要加快步伐。 下午时分,布里斯班的骑兵顺利抵达罗瓦河南岸的石桥旁,这是罗瓦河上唯一的公路石桥。在这里他用肉眼就可看到费尔韦小镇。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此时咆哮的罗瓦河河水不再湍急,清澈见地的水面上如同面前的小镇一般宁静。 一名下马的骑兵兴奋地跑过来告诉司令官,河水很浅仅过膝盖而已,骑兵们完全可以骑马过河。而从镇上回来的斥候报告,法国人都已主动撤离该镇,连镇上的市民也一个不剩。 布里斯班释然着,知道法国人无法在此抵御自己的骑兵,如果河水湍急不能泅水,法国人还凭借河面上唯一的石桥倒是抵抗一端时间的可能,而现在连上帝都在西班牙人一边,河水不再是骑兵的障碍。他下令骑兵们开赴小镇并就地休整,等候其他两支步兵的到来。 斥候揣测的不错,费尔韦小镇的市民的确都跟随法国士兵一道撤退了,这都要归功于布里斯班司令官的功劳。一路行军过来的时候,布里斯班纵容士兵们肆意劫掠,食物,马匹还有女人。理由则是随同布里斯班司令官一同“收复失地”的税务官编造出来:说村民们与法国人交易,出卖了西班牙王国利益,应该受到严厉惩罚。十多个试图反抗的村民还被当场处决,布里斯班也由于一个小女孩的奋力挣扎,抓坏了司令官他那漂亮的白色制服,导致整个山村遭受灭顶之灾。 正如同安德鲁所预见的,不幸的消息迅速传遍到其他村落与费尔韦镇,在逃难的村民述说完他们遭遇后,几乎所有人都跟随撤离的法国人一起离开自己故土。 晚上7点多,等到夜幕降临,布里斯班终于等到了其他两路大军,在塔斯曼将军与多姆乔将军的苦苦哀求下,5万多人在费尔韦镇休息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继续开拔,这次的目标是菲格拉斯城,安德鲁军团的大本营所在。 显然,西班牙人的行军速度太安德鲁十分恼火,一路下来,安德鲁都命令法国的前哨部队迅速后撤,希望该死的布里斯班能在当天晚上赶过来,而自己就在7月11日一天内解决整个战斗。时间对于安德鲁而言,已经十分紧迫了。因为就在此时,他刚刚接到来自马德里的密报,说又有三万多大军即将开赴莱里达镇,与驻防那里的桑切斯公爵汇合。 于是,安德鲁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如果说,桑切斯公爵只是就地搞简单防御的话,安德鲁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先收拾了布里斯班,再剿灭了留守曼雷萨的博卡三万人,随后等待来自蒙塞将军的援军,最后一起去攻打莱里达镇的桑切斯公爵。其间可以让疲劳的士兵们短暂休整3到4天,尽管安德鲁对军团的持续作战能力很有自信,但也不愿意在高强度的疲惫状态下,顶着数倍敌人连续打仗,这样势必会加大士兵的伤亡数字。 但现在情况变化了,在桑切斯公爵强烈要求下,来自中西部紧急征调的数万军队加快了行进步伐,最快将在7月13日抵达莱里达镇,接着桑切斯公爵将带领着这7万人,包括老公爵收编的4万杂牌军,连夜赶赴曼雷萨,与博卡将军统帅的留守部队汇合,那就将有10万大军;在另一面,完成休整与兵源补充的蒙塞将军的比斯开军团没有听从安德鲁总司令官的命令(按照国名公会的要求,蒙塞将军必须服从安德鲁司令官的指挥),他摔开前来颁布调令的米里哀特派员,没有按照安德鲁设计的线路从法国境内,阿斯山口一侧赶来增援比利牛斯军团,而是私自翻越比利牛斯山西端,再度越境作战,现在5万大军正被3万西班牙人牵着鼻子在山区转悠,是不是要遭受敌人小股部队的袭扰。来自米里哀特派员的报告中,短时间内,比斯开军团无法运动到安德鲁军团附近。 兵力上的巨大悬殊,显然是安德鲁所要忧虑的,安德鲁可没狂妄到以一当十的地步。眼前的布里斯班的5万多人还没有消灭,又将多出桑切斯公爵的10万多敌军,而安德鲁手中仅有5万余人,比斯开军团援军迟迟未到,很可能到战役结束也到不了。 原本整个计划极其完美,诱敌深入取得了异常的成功,但先是自己的没有后援,后是敌人要来近16万,一桌子饭菜却为三桌子人准备,郁闷,郁闷! 安德鲁在作战室内走来走去,反复思索着,在司令官一侧,军团的高级军官们也在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圣马丁副官,你们参谋团的建议如何?”安德鲁结束了徘徊,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司令官阁下,参谋团分析过后的意见主要有两类,”圣马丁少校走到巨幅作战地形图边,讲解着: “其一,按照原定作战方案,在消灭布里斯班的5万人后,借助有利地形,继续保持与巩固阿斯山口与菲格拉斯城的原定防线,等候其他援军到达,再另做打算; 其二,有消灭布里斯班的五万敌军之前,派遣一支小股部队先行深入西班牙腹地,在莱里达镇与曼雷萨镇之间,切断敌军的信息联络,更要不间断袭扰桑切斯公爵的援军,不惜一切代价让其7万人在15日之前到达不了曼雷萨镇。我军在消灭布里斯班的部队之后,军团主力不负责打扫战场继续前行,在13日夜迅速推进至曼雷萨镇附近,并在48小时之内攻克博卡将军驻防的曼雷萨镇,随后与桑切斯公爵的7万人对持,寻求最后决战。” 听完圣马丁副官的介绍,安德鲁在听取了军官们的意见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后一类方案,在他看来前一种方案太过保守,长时间的两军对持不符合军团先前的整体战略部署,必须要在7月下旬,英国人干涉军登陆半岛之前,兵抵马德里;后一种虽然十分冒险,持续作战之后要连夜行军上百公里,一定会让士兵们疲惫不堪,但却值得尝试,那是建立在对自己士兵作战能力的信任上,先前的长途拉练就是为了这一艰苦战役做准备。 安德鲁随后命令,已经向右侧沿着罗瓦河迂回包抄5万敌军的马塞纳师团在结束围剿敌军的时候,做好长途行进的准备,必须在13日抵达曼雷萨镇,在缪拉准将骑兵旅的配合下,包围曼雷萨镇,并等到主动部队到达;同时命令,其他部队在按照作战部署,消灭当前敌军后,也同时做好行军准备,各级军官们要下达基层做好宣传与动员工作;滞缓桑切斯公爵大军步伐的艰巨任务,就交付到修什上校的特种兵大队手中。 7月11日下午,姗姗来迟的西班牙人出现在距离菲格拉斯城5公里之外的山坡下扎营。借助着昔阳的余晖,布里斯班和他的随从们正站在高地上遥望着法国人防守的菲格拉斯城。 从这里远看菲格拉斯城只是孤零零的一座边境小城,它的后面是绵延起伏的比利牛斯山脉,两侧突前是一片片茂密的栎树林,正面是一马平川方圆十多里的宽阔平原。小城东西两端不过800米,原地居民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被战败的赫罗尼莫将军强行迁徙到他处,菲格拉斯城的城墙低矮而又厚实,上下高度只有4米,这座所属于西班牙的城市上空飘扬着的是代表法兰西的三色旗。 城市的前端200米,面对西班牙人驻营的方向,依然是一道道放防步兵壕沟围绕着整个城市,壕沟之后80米是步兵防御的胸墙。按照获悉的情报显示,法国人并没加固加宽壕沟,因而壕沟的间距显然只有2米,全副武装的步兵当让不能跨越,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们完全能够做到。法国人的两处炮兵阵地摆放在壕沟与城墙之间,数量并不多,全都是小口径而且只有50多门,根本没有看到法国人的任何重炮群,如此看来安德鲁军团的火炮损失的确不小。 晚上8点左右,安德鲁接到了布里斯班发来的战书,要求双方明日在城市与山坡之间的草原上展开一场两军会战。收到这份中世纪才会有的挑战书时,安德鲁司令官正好吃完晚饭,没等他读完就差点呕吐出来。哈哈大笑过后的安德鲁指着这份战书,对着面前的西班牙使者说道: “可以,如果布里斯班司令官能把战马全部杀死,让他的骑兵变步兵的话,我倒能够考虑考虑一番,而现在让你们西班牙人放马过来吧,法国人的火炮会把你们逐一干掉。” 说完这段话的安德鲁在回复对方的战书上写道:“少罗嗦,要打便打!” 尽管布里斯班在事后暴跳如雷,无数遍咒骂安德鲁为胆小鬼,懦弱之类的词语,扬言要在明天摘下他的头颅,但在当天晚上双方都好象事先约定好似得,在7月11日那个夜晚,无论是法国人还是西班牙人都没有向对方发动袭扰,或是试探性进攻。西班牙人忙着后续重型火炮的到达,而安德鲁在等候西班牙人的主动进攻,还有马塞纳师团是否顺利迂回倒敌人后方的消息。 7月12日上午9时,战斗终于开始了。 布里斯班首先命令所有推进到1200米射程之内的23门重炮即刻发射,攻击的目标是步兵战壕身后的法军两个轻型火炮群,一阵隆隆的炮声过后,巨大实心弹穿出白色的火yao烟雾,在天空中化处美妙的弧线,相约着飞向法国人的阵地。 显然,西班牙火炮手的素质太差,连事先的试射都没有进行,五轮齐射过后仅有10颗不到的炮弹准确落到法国人的火炮阵地上。因为草地上的土壤十分松软缘故,除非是直接命中,落下去的炮弹不可能继续弹跳起来,持续杀伤炮手与火炮。西班牙人的火炮造成的伤害不到30人,火炮损失也不过2门。受伤的法军火炮手马上被担架抬下,另有新人补充,观察员继续在测算敌人的火炮方位,距离,风速等一系列数据。 在了解敌人损失过后,布里斯班先是叫来炮兵纵队指挥官一顿痛骂,命令他瞄准些打,,让所有大小口径全部登场,瞄准敌人的步兵胸墙,火炮阵地,还有背后的城池猛烈开炮。随后又不再等敌人火炮群被消灭,就命令多姆乔将军的步兵与骑兵开始发动攻击。 5分钟后,1万5千名士兵排列成二十多个纵队,每路纵队为先后三排横队600多人,大约半个营的兵力。这万余人的步兵在军乐队的鼓点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对面的法国人阵地。3千名骑兵在分列在步兵左右两翼保护,步伐上与步兵们保持一致。 天空里飘下的是令他们呛鼻的硝烟味,在头顶无数自方的炮弹也在歪歪斜斜四周乱飞。看来,司令官的一通发火反而适得其反,西班牙的炮弹完全成了无头苍蝇,几次发射的炮弹还跑到己方步兵的密集纵队里,200多个倒霉的士兵制造了西班牙人第一批伤亡数字。 站在菲格拉斯城观望战局的安德鲁,在西班牙人开炮之前就想到离开城墙,找个安全的位置待着,但当看过西班牙人眼花缭乱的烟花表演以及傻乎乎的排兵布阵过后,他放弃了先期的决定,毅然站在所有法国士兵都能看到的显眼位置。倒不是司令官如何勇敢,一是敌人的火炮要直接命中他本人的几率太低,就如同中彩票大奖一般;二是站在高处,想要欣赏一场精彩的屠杀表演,第三才是表现司令官的亲临先前的表率。 “圣马丁副官,帮我把小皮特牵过来。”安德鲁找来一把安乐椅坐下,显得无聊的他又叫副官将自己的爱犬拿过来。 小皮特是一只可爱的大白熊犬,在安德鲁在战争之前,亲自安抚那个被他称呼其为“大哥”的老农时,对方为感谢司令官而送给一只小狗。这是一类特产于比利牛斯山脉附近的狗,也是世界上最富力量的名犬。说它可爱是因为健壮的体格内有一颗善良的心,性情沉稳,温驯忠实,富有感情,并具有守卫犬的能力,能适应家居生活。几世纪以来,大白熊犬在比利牛斯山脉一带用来保护羊群,驱退那些袭击羊群的熊或狼。本犬的祖先是一千多年前来自亚洲地区的西藏骜犬,后来与这里土生土长的土著犬交配而成。之所以叫它为小皮特,是安德鲁回到营地的时候,刚刚得到英国内阁拒绝了他本人的和平建议,一怒之下的安德鲁便管可爱的大白熊犬叫“小皮特”(英国内阁首相的名字)。 不一会,才4个月大的“小皮特”活泼乱跳般一下子蹦到安德鲁怀中,张开细小舌头添着主人手臂的同时,还在口中低吟一番,一副可惜兮兮模样地张望着安德鲁,似乎在发泄刚才主人锁它的不满情绪。至于耳边的隆隆地炮火声,“小皮特”倒没怎么在乎,这要感谢主人时常到前线听惯了炮火声的缘故。 安德鲁笑呵呵拍拍爱犬的脑袋,冲着一旁的副官大声笑道:“哈哈,快看看,连我的小皮特都不怕西班牙人。” “当然,眼前的这1万多步兵只是送死而已。”圣马丁恭谨的附和着,只是在他的眼角跳过一丝犹豫,尽管是一闪而过,但依然被安德鲁敏锐地察觉。 安德鲁摇摇头,将“小皮特”放到地面独自玩耍,自己则站了起来,走到圣马丁的面前继续说道:“作为司令官的副官兼参谋人员,你必须随时提出自己对战局的看法,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你应该时刻牢记,司令官需要的是一个有着清醒头脑的参谋官,而不是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副官。从你刚才犹豫表情中我看的出,你在担心没有重炮的火力支援,胸墙下的守军能否抵御地面敌人进攻。是不是?” “是的!司令官阁下。”圣马丁感到有些羞愧,笔直了躯体,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前线的步兵只有达武将军的一个旅,6000人所要面对的是3倍于他们的敌人,还包括敌人骑兵,而配合的火炮都是小口径,火力支援太小。毕竟他们所要面对的是西班牙正规军,而不是旺代的叛军。” “的确如此,只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拉瓦席总监的军械所刚刚把苦味酸填充到炮弹中,而这第一批炮弹我就下发给了前线火炮阵地,呵呵,它的威力要高出黑火yao十倍以上。我们掩蔽在树林里的重炮,它们的目标是那2万名高贵的西班牙精锐骑兵。”安德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辉煌战役(5) 就在安德鲁与其少校副官交谈的过程中,西班牙步兵已突进到距离防步兵壕沟不到200米的位置,在这里左右两端的3000名骑兵停止了前行待在原地保持不动,继续警惕着己方步兵两翼的安全。一列列西班牙步兵则在鼓点的节奏下继续向前迈着整齐步伐,只是他们将要遭受的不仅仅是己方的火炮误炸,更可怕还有法国人即将发射数十枚高爆开花弹的威胁。 “距离380米,标尺3,二级微风,可插3号引线。” “所有火炮填装新型开花弹,持续发射一个基数。” …… 在法军的两端炮兵阵地,随着炮兵指挥官的一声令下,50多枚用苦味酸填充过的高爆炸弹冲出炮膛,怒吼着迅速冲向密集的西班牙步兵阵形。 显然,填充过苦味算的开花弹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上要比起原先的黑火yao快的多,仅仅是一眨眼工夫,数十颗6磅到12磅的开花炮弹准确落到首列纵队的西班牙步兵上空,在距离他们头顶3米左右的位置,燃烧到尽头的引线触及了内藏在弹体里面的高爆火yao,顷刻间,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苦味酸所释放了强于黑火yao10倍有余的高能量,其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将整个炮弹挤压或是直接撕成碎片,弹体纷纷自行爆裂,最表层包裹的数十到数百个铁珠连同弹体分裂成的无数碎片,一同向外释放开来,如玉女散花般狂舞着,疾驰冲向身下密集且毫无防备的人群。 当数以千计的弹片以及铁丸钻入士兵们的身体时,数百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即刻响彻草原上空,不少士兵被击穿身体,有的被削去手脚脑袋,甚至被炸得粉身碎骨。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落,血肉横飞。原本密密麻麻的步兵横队阵形在炮弹爆炸过后,只留下流淌遍地鲜血的尸体,还有倒在地面作痛苦呻吟的重伤兵。 在开阔区域内,步兵想要躲避杀伤范围极大的高爆炮弹,唯一的方式是抱着头伏在地上或者蹲入弹坑之中,可惜西班牙步兵却没有任何机会,一是他们的教官们重来没教导过他们防备开花弹的袭击,二是身边的草场上根本没有可供隐蔽的弹坑。同伴的呻吟声,呼救声以及双方炮火声不断响起在士兵们的耳边,眼前尽是无数活生生的躯体或是肢体碎片不停分散在自己周围,如同快乐的死神在收割生命的麦田。 恐怖爆炸声响,还有眼前的惨状令后面纵队士兵们的手脚四肢开始了颤抖,肩上的步枪几乎把持不住,脆弱点的甚至呕吐起来,但在纵队军官们拼命叫骂声中,第二列纵队士兵迅速小跑,上前12米,他们胆战心惊地小心翼翼跨过一具具同伴的尸首,补充到被致命的开花弹撕开巨大裂口的前排纵队位置。赶来的士兵们依旧保持原有队列继续前进,而在他们头顶的,依然是恶魔开花弹的持续问候。 第一列,第二列,第三列…… 一个基数的炮击还没有完全结束,西班牙人就已损失10多个步兵纵队,5000多人倒在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来,而侥幸逃生的士兵连同后续同伴仍义无反顾的迈着整齐步伐,在有些慌乱的鼓点带动下,继续走向死亡边缘。终于,在付出重大伤亡代价过后,西班牙的步兵纵队终于抵达了距离防步兵壕沟10米的位置。 士兵们取下肩膀上的步枪,在纵队指挥官的号令下,装弹过后集体举枪瞄准敌人的胸墙区域,掩护后插跟进的100多名工兵,后者正扛着笨蛋的30个架梯冲上前,准备搭建简易的步兵过桥。此时,来自胸墙附近的枪声响起,那是法国狙击手们在攻击工兵,只是他们掩蔽在胸墙之下,通过透出的不大缝隙实施目标点射,而西班牙密集的滑膛枪无法进行有效威胁。五分钟后,百余名工兵几乎全部倒下,而他们的成果却是让二十一座架梯顺利搭建完毕。 就在西班牙人蜂拥着准备涌向架梯时,两翼炮兵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已将开花弹改为葡萄弹,并调换攻击目标为眼前二十多座挤满步兵的架梯。又一轮狂轰乱炸过后,所有架梯连及上面的步兵一同翻入插满铁签的防步兵壕沟,而先行上岸的1000多名士兵却倒在胸墙后面,实施密集排射的滑膛枪下…… “上士,报告炮兵目前的损失!”坐在安乐椅上的安德鲁轻轻落开依偎自己的“小皮特”,对着城墙边进行战场观察的军士官问道。 “报告司令官,左翼炮兵阵地损失火炮6门,人员43人;右翼炮兵阵地损失火炮8门,人员67人。”观察员将记录着的数据大声汇报出来。 “步兵方面?” “目前看来,损失共计不到200人。” 安德鲁点点头,不再说着什么,只是俯下身继续与“小皮特”玩耍着。在一旁圣马丁副官的眼里,司令官用来喂食爱犬的带血牛肉,就如同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战场上,数千名西班牙士兵被猛烈炮火撕裂成碎片的情景一般。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西班牙将军们的表情显然很不轻松。 塔斯曼将军是震惊,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在祷告上帝,感谢万能的上帝没将自己的队伍选作第一波进攻。而布里斯班司令官却在内心暗骂无能的步兵,认为他们连这么一点距离都没能冲过去,至于法国人威力强大的炮火,他倒不放在眼里,心想着它的射程并不远,应该在400之内,只要骑兵的快速运动就能避免较大的伤害,而且西班牙重炮群的持续打击下,法国人的火炮是越打越少,仅剩下40门不到。 唯一心痛的是气急败坏的多姆乔将军,他亲自从山头指挥所跑到重炮阵地,冲着那里的炮兵指挥官大叫大嚷着。“炮兵!炮兵!该死的,给我全部轰击法国人的火炮阵地!” 那是看到自己的士兵还没接近壕沟就纷纷倒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之下,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仿佛是在枪林弹雨中收割麦穗一般。望着眼前的惨状,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无比震撼着多姆乔将军的心。在他下达完炮兵阵地的命令后,抽出军刀,准备亲自带领两翼的骑兵继续冲锋,要不是赶来的侍卫强行拽拉着,恐怕多姆乔早就跑到法国人的火炮射程范围之内。 鉴于中央方位的步兵纵队攻击失利,来不及调运其他架梯的多姆乔命令副官代替自己率领左右两翼3000名骑兵继续冲锋,试图越过2米多的壕沟,攻击胸墙后的敌人。不知道是多姆乔的骑兵骑术太过粗糙,还是骑兵们过度紧张或是害怕的缘故,大多数挥舞马刀的骑兵没能越过防步兵壕沟,而是重重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幸运的翻落在沟边,连滚带爬的捡回一条小命,而掉进壕沟的骑兵又被坑内细长的铁签深深地扎入身体,永远的留在战场上。仅有800多名骑兵在多姆乔将军副官的带领下,顺利冲过壕沟,只是他们的人数太少,当数千只滑膛枪以及来复枪瞄准他们的同时,也是副官与800名骑兵所能看到的最后一眼。 自此,多姆乔将军部队首轮的攻击彻底失败,当察觉再也曾受不起如此巨大伤亡的时候,失去副官的多姆乔将军被迫下令全军撤退,15000名步兵连同3000名骑兵,总共1万八千人活着回来的不过9000人,而英勇的骑兵团仅剩下800人不到,很多还是丢失马匹的家伙。在败兵们身后响起的是法国人响彻云霄的胜利欢呼以及羞辱“西班牙软蛋”声音。 “塔斯曼将军!”布里斯班转身盯望着另一个步兵统帅,希望他能主动担负起进攻任务。 “啊,啊,是的,司令官阁下,”塔斯曼两腿一颤,咬咬牙,最后下定决心说道:“抱歉,我的士兵人数很少只有1万名,而且都是步兵没有骑兵,无法穿越法国人的凶狠炮火群。” “无能的废物!”布里斯班早知道塔斯曼将军的回答。轻蔑的望过部下,西班牙司令官命令准备就绪的2万卫戍骑兵,先后分5个纵队,他们各自涌向开阔地带进行战场集结。前一个纵队都是前一色的带有装保卫铠甲的重甲骑兵(名为重甲实际是仅有护胸甲而已),后四列纵队统属于没有任何护甲的轻骑兵。在此之前,重炮群依旧在持续攻击法国的两个炮兵阵地。 “司令官,西班牙的精锐卫戍骑兵准备出动了!整整5个纵队,有2万人啊!”观察员上士大声的叫嚷着。 安德鲁早已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了一切,十多面招展的军旗下,是一列列整齐布阵的精锐骑兵纵队。“还是密集队列。”安德鲁感叹着所谓西班牙精锐骑兵的指挥官居然如此缺乏头脑,在尝试过开花弹的巨大威力过后,依然在1200米的范围内,组成400-10的密集队形,并排骑兵之间距离只有3米,而前后相隔为5米不到。 “看来重炮阵地的炮手们要高兴坏了。”安德鲁打趣的说道,在阵地两翼的茂密树林里,隐藏着200多门大口径重炮,供给它们的是充足的弹药。 “是否减少暴露在两翼的轻型炮兵阵地上的伤亡,下令让炮手们全部撤下?”圣马丁询问道。因为在西班牙人持续不断的火炮轰击下,轻型炮兵阵地上的损失开始加重,三分之一的火炮以及近一半炮手失去了战斗能力,而且接来的战斗中,唱主角的不再是他们。 安德鲁点点头,圣马丁随即吩咐传令官立即传达炮兵阵地撤退的命令。忽然,安德鲁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只着骑兵们头上闪闪发光的头盔,对着圣马丁少校问道: “我的副官,你看看西班牙卫戍骑兵的头上,发着银光的头盔是不是纯银制成的?” “当然,这是西班牙王室卫队的一向传统,原料都是从墨西哥境内运送而来的纯银。”圣马丁看也不看就回答着,肯定着安德鲁司令官的提问。 “一个头盔重量是……” “2.5磅,我的司令官阁下”圣马丁明白安德鲁想要关心什么了。 “2.5磅!那20000个头盔那就是5万磅白银。该死的,这要折合多少黄金啊。上帝保佑,希望重磅开花弹别把他们的头盔打烂了,这样会浪费很多金币的……” 就在安德鲁喋喋不休计算这头盔价值的同时,布里斯班已发现法国人的炮兵阵地在己方猛烈的火炮攻击之下终于溃败,四散着逃离到城内。兴奋无比的布里斯班解除了心中唯一的担忧,随即下令五个骑兵纵队全部出动,每个纵队相隔1分钟向前发动一轮攻击。 “为了国王的荣誉!” “为了骑士的尊严!” “冲锋!” “向前冲锋!” …… 一阵阵疯狂的呐喊声中,11点10分,卫戍骑兵的第一个纵队已开始向前运动,开始只是策马小跑,几分钟后,在前排重装骑兵距离壕沟1000米的距离开始全力冲刺。 前排的骑兵们依然使用的中世纪惯用的骑兵长矛,他们俯下身体,紧踏着马镫,面庞依偎着马脖,准备跨越千米之外的障碍物,在它们声后是高举马刀的轻骑兵。胯下的战马也跟随主人的节奏开始感受战场的欢腾,四蹄飞跃载着马背上的骑士冲向一条不归路。 隆隆的巨大炮声又在骑士们的耳边响起,2万名正在奋力前冲的西班牙骑兵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自己一方的火炮。因为在出发之前,法军阵地上恐怖修罗场的制造者,两个炮兵阵地已在西班牙重炮的持续威胁下中途撤离,如此密集的火炮群一定是身后友军制造的。 一想到这里,骑士们更加兴奋,他们不再弯腰,笔直了身体想要表现西班牙无敌骑士的勇敢。但他们料错了,密集的火炮来自城市两侧的森林间,在那里隐蔽着200多门16磅到24磅的重型火炮,而所有火炮发射的依旧是让近万名西班牙士兵葬身开阔草原的恐怖开花弹。 炮声传来时候,黑色的死亡进行曲再度上演。浓密的烟雾在战场上升起,骑士们眼前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模糊景象。无数弹片以及发散的铁丸像死神的请贴,快速钻入骑兵们胸甲下毫无防范能力的柔软肉体,一直进入肺腑深处,狂乱着撕裂开内脏中的一切。 短暂麻木后跟上的是席卷全身的痛楚,不堪重负的肺上演起剧烈的咳嗽,两只凸起的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连战马也登坏了,背负着倒挂在背上的主人原地打转。即便是迎面的气浪也同样悬着恶意的笑容,由马鞍上被拎起的骑兵好似一只无助的幼鸟奇形怪状地重摔在地,臂骨、锁骨、肋骨、腿骨在与地面地差势较量中失败了,从中折断后支出体外令人惨不忍睹。只剩下半分生机的士兵翻滚哀嚎着无处藏身,避无可避的同伴抑止不住前踏的马蹄,最后的致命伤一劳永逸地解除了今生的痛苦,原来胸骨被全完踩碎,连痛苦都没来得及充分感觉便死去。很少有人面对这样的场面而不失魂落魄,然而只有一点值得肯定,对一个士兵来说,死亡就意味着战争的结束。 “不要畏惧,不要退缩,继续冲锋!” …… 几名骑兵军官在失控的状态下疯狂地呐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那颗悬浮的心,不至于在血腥中晕倒。骑兵虽然威风,破坏力固然强大,但在高速前进运动中无论是遭遇任种重大打击,也惟有持续冲锋向前,因为丝毫的犹豫与放慢步伐就会让自己被其他同伴掀翻在地,即使不死同样会被背后快速插上的无数马蹄将身体踩成烂泥。集结阵型突击的时候,速度的快感足以让骑兵忘记恐惧,突破长枪长矛组成的防线,完全凭借的是一往无前,一冲到底的士气。 头顶着无数高爆炸弹的威胁,骑兵们的士气很快瓦解,只是本能驱使他们继续前行。在幸存的骑兵眼中,脚下的数百米如同地狱里的陷阱,每上前一步,几乎就要留下数百具同伴以及马匹的尸体。等到上万名西班牙骑兵奋力跨越壕沟,穿过一幕幕滑膛枪铅弹组成的墙体,准备冲上胸墙的时候,法国人迅速推上数十门火炮,自己又将面前刚从炮膛中射出的无数葡萄弹。即使侥幸逃生之后,成功跑到胸墙的另一侧,挺直了长矛想用来杀死阴险的法国鬼子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向上抬举的用刺刀搭建起来的钢铁森林…… 就在骑兵们陷入重重困境的时候,更大的危机出现了。安德鲁司令官果断地打出旗语,命令隐蔽附近的战略预备队全部出击,完成对敌人的最后一仗。 一声令下,在两端的森林里,缪拉准将带领着他的骑兵旅,6000人从左边;夏德上校带领着直属混成旅的3000名骑兵从右路分别掩杀过来。近万名穿着绿色军装的法国轻骑兵挥舞手中的军刀,高声呐喊着胜利口号“乌拉!”。他们的坐骑也像主人一样狂热,无视枪弹和刀剑,主人们用军刀或是短枪将马背上的敌人砍下或是打下,战马将西班牙步兵踢倒在地再加以践踏。紧跟在后面的步兵更是两眼发红,杀气腾腾,迎面而来的一概射杀。而赶来增援的西班牙步兵根本就不敢胡乱开枪,唯恐误伤马背上友军,尤其那些卫戍骑兵一个个身家显赫。 鲜血伴随闪光的军刀四处标射,浑身弹孔的战马悲鸣着倒下,一边倒的惨烈混战持续了15分钟过后,西班牙的第二次进攻彻底崩溃了,与第一次攻击失败所不同的是,本次失败的伤害是致命的,它直接导致了整个战场上西班牙军队的全线失防。 在骑兵们遭受痛苦的时候,一直没有受到敌人重炮威胁的西班牙炮兵阵地,落下一连串巨形炮弹。实心弹寻找的是黄铜制成的火炮,猛烈的撞击下,双方在比较着谁的硬度与破坏力更大,通常是16磅,24磅的实心弹在破裂过程中,也砸烂了看似坚硬无比的炮膛以及炮架;开花弹同样在火炮手们的头顶爆炸,硝烟过后也带着走了炮手们脆弱的生命,留下的只是让人毛骨悚然地惨叫声回响在旷野四周。 精锐骑兵的覆没,火炮群的消失,这一切发生在布里斯班的眼中,先前的骄傲与自信完全被面前的惨状所惊呆了,又一阵猛烈的火炮声将他从梦境中惊醒,西班牙的司令官全然不顾眼前的不利战局,拼命地大声叫嚷着:“塔斯曼将军,还有你,多姆乔将军,让你们的军队继续攻击,攻击,向前攻击,杀死法国人……” 就当他试图结束歇斯底里般的狂叫时,回身张望已不见两人的踪影,先前站在一块的各路军官们早就四散走开了。 “胆小鬼,懦夫,叛徒,我要送你们上军事法庭!” …… 尽管布里斯班在疯子一般嘶哑狂叫着,依然没有人理会司令官的命令,几个忠实的侍卫架着司令官往着来时的路上回跑,希望能摆脱法国人的追击。因为在森林里,法军的马车又拖出数十门6磅轻型骑炮,已经迂回到西班牙指挥所山坡下的空地附近,放炮后冒起了一股烟雾,二十多枚炮弹从司令官及其侍卫们的头顶上方呼啸着飞过去了。 在司令官效应的带动下,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纷纷转身逃命,而那些被包围在战场上或是无力奔跑的步兵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徒劳无异的抵抗,仍下手中武器高举双手投降,希望仁慈的法国人能保留他们性命。 到下午2点40分,菲格拉斯城对面平原上的战斗以法国人的完胜而宣告结束,但这只是整个辉煌战役序幕阶段的胜利而已。在罗瓦河河畔,马塞纳将军静静等候着那里,迎接着从前线溃败下来的两万多西班牙逃兵;而在数百里外,修什上校的特种兵大队正在策划如何伏击与骚扰着桑切斯公爵的增援大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辉煌战役(6) 西班牙军队的溃败是灾难性的,除了永远留在战场上的死人以及懂得主动投降的士兵外,无论两条腿的步兵还是用四条腿的骑兵都一拥而上的转身向罗瓦河方向狂奔。原本最佳的逃命路径,丘陵地区唯一的公路却被大批滞留的马车货物挤得水泄不通而无法穿行,那是西班牙后续辎重部队听到前线溃败的消息后,扔下所有包袱轻装上阵撒腿回跑。 于是,在连绵起伏的山坡与盆地之间爬满无数黑压压的逃难人群,在他们身旁是自己丢弃的武器,背囊,以及一切妨碍逃命速度的负担。为了让自己跑的更快,前面的拉后面的,地上的拉马背上的,未等追赶自己的法国骑兵到来,西班牙人倒先干上一场。直到身后再度响起隆隆的炮声,纠缠在一起的西班牙人才一轰而散。 …… 与平日习惯一样,每当一场战斗结束,安德鲁总要亲自走下战场巡视一番。作为军团司令官的安德鲁,其麾下聚集了一大批诸如达武,马赛纳,拉纳等能人,自己也就早以失去了冲锋陷阵的机会。视察只是安德鲁必尽的职责而已,要么站在布满敌人尸体的周围,接受士兵们的欢呼;或是走到担架附近与伤兵们打诨,称赞他们的勇敢以及嘲讽敌人的无能。 但此时,安德鲁却独自走到战场中央,拾起一顶被炮弹打坏的骑兵银盔,放在手上摆弄着,暗叫两声“可惜”过后又将极度变形的头盔扔倒地上,让它成为打扫战场士兵的战利品。最后,安德鲁来到对面的山坡,2个小时前,这里还是西班牙军队的指挥所。侍卫们知道司令官的习惯,只是远远地分散在四周警戒,并不打扰。 等到黄昏降临,安德鲁转过脸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他开始观看远方,观看小城,观看天空,观看太阳!天空多么美丽、多么蔚蓝、平静而深邃啊!渐渐西沉的太阳多么明亮而且壮观啊!浅蓝色的远山、城镇、神秘的峡谷、烟雾迷漫于树巅的栎林,显得更加绚丽多姿…… 此时此景,安德鲁感到一丝莫名惆怅,那是辉煌过后的孤独感受。他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不知道索菲娅公主现在如何? …… 囚禁在修道院的她过得好吗? …… 他日再度重逢时,我将如何面对她呢?” 种种疑虑源自安德鲁对索菲娅公主的感情,最先的只是一类简单的感觉,越到来后来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切思恋。公主的音容笑貌不断浮现在安德鲁的眼前,仿佛那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至于法国的未婚妻,此时得安德鲁倒很难回忆得起来,尽管他每隔三天一封情书送往巴黎。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是一个混蛋所说的混帐话。古往今来,人类的任何战争都与女人有关,从特洛伊木马到西班牙战争,无不如此。安德鲁并不想征服西班牙,按照他计划只是为获取自己的利益,但战争的发展很难让人掌握,即使是对胜利者同样如此。 菲格拉斯城的攻防战已经结束,对于接下来的追逐战,只是猫作老鼠的游戏。在缪拉将军的骑兵旅还有达武将军的步兵师团的驱赶下,2万多西班牙败军连同他们的指挥官们将一头撞到另一个陷阱里,在通往巴塞罗那的道路上,只有罗瓦河河畔的费尔韦镇附近唯一一座石桥,那里马塞纳的整编师团正静静在河对岸等候着。对于丧失战斗力的部队而言,被前后合围的结局只有投降,或是被打死的命运,这些西班牙正规军更可能选择的是前者。 如果在48小时之内顺利攻克曼雷萨镇,歼灭博卡将军的三万人,就能以逸待劳与桑切斯公爵的7万大军对峙。5天内长途奔袭数百里,与3倍于自己的敌人打三场大战,战争不仅仅依靠着司令官的判断与指挥能力,更是士兵勇气与意志的极大检验。安德鲁记得曾经有位智者说过:“没有士气的军队仿如待宰的羊群,士气如虹的军队就像饥饿待食的虎群。”在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士兵的战斗力,而战斗力不仅是来自军队装备的精良、士兵的训练有素,还有来自士兵作战时的勇气即士气。所以一场战争中,士气可以说是决定胜负因素之一。显然,安德鲁对自己的部下很有信心。 一想到这里,先前的少许忧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豪气。安德鲁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后续部队的清扫工作也已进行了一大半,再过1个多小时,安德鲁又将赶赴新的战场。为此,司令官已为自己的士兵们准备好了一场精彩的讲演。 “军队就是不断用胜利与荣誉喂养的怪物!”安德鲁很是赞同这一句话,却忘记是哪个大佬所说得话。 安德鲁在扬扬自得的时候,却被侍卫们的声音所打断。回身望去,那是侍卫们并不想让苏菲公主穿越警戒线。士兵们很是喜欢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西班牙大公主,倒对这个名声狼藉,人尽可夫的罗马教皇的公主看不上眼,自然在言语间,少了些尊敬。安德鲁摸摸鼻子,他也不太高兴苏菲公主的到来,但司令官还是发话命令侍卫放行。 “司令官阁下,您的士兵真无礼!”苏菲公主刚一走到安德鲁面前就开始抱怨起来。 “那真是抱歉,”安德鲁单手抚胸,略微躬身,以贵族的礼节算做是道歉,接着他直起腰,望着全声黑裙,黑衣,黑纱包裹着的意大利公主正色说道:“不过,这是士兵们的职责所在。”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苏菲公主轻笑一声,从安德鲁身边擦肩而过,面对平原上的战场遥望起来。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向司令官恭贺胜利,该轮到我说抱歉。”苏菲公主回过身说道。 “谢谢!”安德鲁的回答简短,令人感到有点生硬,为了弥补这些,安德鲁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罗瓦河边的战斗还在继续,桑切斯公爵正在紧急增援曼雷萨镇,形势并如容乐观。” “是吗?可我来时,看到司令官却是踌躇满志样子,罗瓦河边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围剿,您的马塞纳将军只需要一阵排枪,或是一轮炮击,所有西班牙人还不束手就擒;对付曼雷萨镇,相信司令官的突袭计划可是游刃有余;至于桑切斯公爵,他太老了,麾下士兵的能力哪能与安德鲁的虎狼之师相抗衡。而且,您在马德里的同盟者也至少能影响其中一支部队的枪口方向。我说得对吗?司令官阁下。” 苏菲公主的分析显然让安德鲁很是吃惊,如此机密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知道,难道教廷的手伸倒自己的军队里来了?安德鲁暗自思索着,“不会?负责监视苏菲公主的身边都是跟随自己很长时间的土伦老兵,忠诚上无人能抵,几乎被软禁的苏菲公主根本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络的机会,唯一可能是她本人在军营里,通过耳闻目睹一些列琐碎事件之后综合得出的结论。如此这般看来,那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尤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普普通通的意大利花瓶。” 念头一出,安德鲁冲着苏菲公主笑了笑,让最初的尴尬场面淡化一些,他把话题一转。 “不错,公主殿下真实聪明过人,只是殿下到来不会仅仅来点名我的作战部署吧,上次,真要谢谢你为我送来一个英国间谍,此次,又该是什么好消息?” “的确是好消息。刚刚接到教廷的传令,教皇陛下已接受司令官阁下的建议,将派遣菲洛普红衣主教大人回到西班牙,现在他正在路途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为会司令官的情人,索菲娅女王举行盛大的加冕仪式。” 苏菲公主的话语夹杂着一丝忌妒的意味,安德鲁听得很明白,但却装做无动于衷得样子。对于菲洛普主教的到来,安德鲁知道这意味着罗马教廷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所主导的战后西班牙的政治格局。 尽管菲洛普大主教为人嚣张跋扈,但那只是贵族们与王室的看法,作为神的使者,他在西班牙天主教徒的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甚至等同于上帝一般。50多岁的菲洛普主教出身贫寒,先前参加过加尔文教派的改革,后因为某些原因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真正忠实于罗马教廷的神甫。在随后二十多年里,他辗转西班牙各地进行传教活动,以神的名义帮助那些需要他帮助的人,特别是穷苦百姓。 为人正直的菲洛普主教曾猛烈抨击过西班牙宗教审判所的肆意屠杀所谓“异教徒”以及淫乱亵du神灵的罪恶行径,还在公众场所无数次高声谴责贵族们*贫困教徒的财产,在前年的大灾荒,也是他游说了索菲娅大公主,带动了一批自由贵族主动赈灾,才挽救了很多外省人的生命。 这样的主教大人当然不被西班牙王室,贪婪的贵族,还有依附国王的其他教士所喜欢,菲洛普自己一直被其他人排斥,倒是罗马教廷感受他对教皇的忠心也是对西班牙国王权力的监控,就在去年,庇护六世力排众议授予他为马德里红衣大主教的职务,成为西班牙境地代表罗马教廷的最高神职人员。 但这是一个虚职,即使穷人们欢心鼓舞,但缺乏王室与贵族支持的菲洛普大主教,依然不能解除罪恶的宗教裁判所,连主教的手下都拒绝效力,因为宗教裁判所是他们敛财与淫乱的好场所。最后,被迫无奈之下,菲洛普大主教惟有主动辞去马德里大主教的职务离开马德里,来到巴塞罗那去负责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教务工作。在今年5月,西班牙新国王登基的时候,菲洛普大主教又离开巴塞罗那,前往罗马教廷述职。 对于菲洛普大主教,安德鲁很是感兴趣,那是东方人最是欣赏“以夷制夷”的主张。在军事上,安德鲁凭借法国军团的迅猛威力,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消灭所有西班牙正规军,这是不是很难的事情,司令官阁下很有自信,已经结束与将要开始的一系列战斗就将证明这一点。但只是战场上的正面敌人,在场外还有很多看不到的战斗与凶险。 无数个夜晚,安德鲁仔细研究过拿破仑一世兵败西班牙的惨痛教训,他知道皇帝陛下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拿破仑本人过自负,无视民众的力量。在西班牙侮辱王室成员,下令捣毁各处教堂,肆意掠夺财富与强奸妇女……种种所作作为令其失去了民心,因而陷入了游击战争的汪洋大海,最终在英国干涉军的联合打击下,导致其覆灭的命运。 安德鲁显然不能重蹈覆辙,在安排一系列众多军事行动的同时,他严格强调战争时期的军纪,要求所有人都做到“三大纪律八项主义”(^_^,当然是抄袭的,不过依据当时环境,内容修改了不少而已)。对于任何胆敢起民扰民的军士,无论军职大小一律加以严惩,除亲手枪毙几个撞到枪口上的倒霉鬼外,至少上百名军官以及士兵或是被降职,或是关过禁闭。此外,他在救济在战争期间逃难的西班牙难民,提供他们无偿的食物与住所。 显然,上述举动只能维系西班牙人不把法国侵略者当作魔鬼罢了,至于要他们与安德鲁通力合作,共同建设文明,和谐,共进的新西班牙王国(安德鲁可没有想要该王国为共和国,只是君主立宪而已),就需要继续收买民心。所谓“民”即是贫民百姓,也包括贵族与富人。 安德鲁拉拢以前首相戈多伊为首的自由派贵族,与他们数次的秘密交谈中,安德鲁信誓旦旦地许诺将在自由,民主,博爱旗帜下,保证法国人不强求西班牙境内的任何自由国土,在扶植索菲娅大公主登上西班牙王位,仿效荷兰与英国建立君主立宪制;帮助西班牙稳定国内局势并驱赶英国人的势力(直布罗陀要塞与可能到来的干涉军);颁布一部保障民权公约性质的宪法。在一切战事结束后2个月内,法国军队将全部撤回本国。而自由派们在得到安德鲁的保证过后,开始提供各类政治与军事机密情报,策反所能影响的西班牙军队,竭力帮助安德鲁军团打到马德里。 富商们的安抚归老管家桑德罗负责,无数犹太商人带着自己的使命,在巴塞罗那,在马德里,在巴伦西亚,在西班牙的各大城市,犹太人在收集情报的同时,还在秘密宣扬着安德鲁的经济政策。巧嘴滑舌的犹太人告诉自己同行们在战争之后,应该相信安德鲁司令官,西班牙依然是他们发财的好地方,甚至条件更为优惠。富人们大多接受了犹太人的建议,表示愿意提供大量金钱,充当安德鲁军团的军饷。 还有大一批贵族,那是保守派所倚重的力量,安德鲁对他们的策略是即打又拉,怂恿托伦斯这样的人,拉扯一帮子流氓无产者或是穷苦百姓,建立一支所谓的复国自卫军,让他们去恐吓,威胁,掠夺或是屠杀一切不合作贵族份子,等到事态发展下去,自己再在一旁充当和事佬,在腰缠满贯过后调解双方的矛盾。 而这一矛盾的解除,也同样需要宗教势力的介入,杀红眼的家伙们或许只有上帝才能劝告他们放下屠刀,这也是安德鲁要求罗马教廷让菲洛普回任马德里红衣大主教的使命所在。另外,安德鲁也希望深得民心的菲洛普大主教能安抚各地教民,让他们不要反抗法国军团,并主动提供食物与各类补给。为此,安德鲁在写给菲洛普大主教本人的信件中说道: “…… 未来的西班牙依旧是上帝的领地,是正统天主教教徒的礼拜场,是罗马教廷所能传导福音的地方。 …… 安德鲁是万能上帝的子民,常年的征途令我深感自己罪劣深重,无穷的杀戮导致我信仰丧失,我犹如一头迷失方向的羔羊茫然间聆听不到神的教诲。 …… 我急切盼望着您,尊贵的菲洛普主教大人到来,能为安德鲁举行一场庄严肃穆的洗礼仪式,让善良,和平与友爱重新降临到渴望被神宽恕的罪人的心间。 ……” 这份令人作呕的表述,却真得让心地善良的菲洛普主教感动不已。在此之前,菲洛普主教对安德鲁本人虽谈不上痛恨,他厌恶得成分倒是很多,那是安德鲁在土伦屠杀过不少教士得缘故。但到后来,因为旺代的事情,让菲洛普主教对安德鲁转变了看法,至少后者能允许旺代的天主教教徒举行公开的礼拜与祷告活动,现在这封自我表白的信件,更是安德鲁主动回归上帝怀抱的开端。难得在战乱频繁的法国,能有如此一位手握重兵的统帅能接受天主教,自然令菲洛普主教欣喜若狂,于是他主动向教皇请缨要求重返马德里,帮助安德鲁稳定西班牙局势,至少不让天主教徒们自相残杀。 …… “呵呵,又一个凯子上当了。”安德鲁在内心狂喜一番。无形间,他对苏菲公主的厌恶少了许多,好感增加了一点。 “报告司令官!”圣马丁副官跑了过来,拿出一份前线战报准备交到安德鲁手中,并没按照通常的习惯汇报着,很明显,少校也不喜欢一旁的苏菲公主,把她归入间谍的嫌疑。 “念吧,苏菲公主代表着罗马教廷,是我们坚实的同盟者!”安德鲁解释着,并向身边的苏菲公主送送肩,表示一下歉意,苏菲公主回应他的也是甜甜一笑。 “这是马塞纳将军,缪拉将军与达武将军,联合发来的战报,溃败的西班牙军队在罗瓦河河畔遭遇我军前后夹击,蓄积的洪水阻隔了西班牙泅水过后的企图,除数百人侥幸逃窜外,所有2万多名士兵,连同他们的指挥官塔斯曼将军以及多姆乔将军等人一起投降,司令官布里斯班将军战死,其他具体数字尚在统计中。另外,马塞纳将军与缪拉将军已按照司令官的作战部署,开始转战曼雷萨镇。” …… “真可惜了,布里斯班居然如此短命,这个无能的西班牙贵族可值大价钱,也好,免得托伦斯叫嚷着想要复仇。” 安德鲁自我安慰着,尽管没有抓到敌军司令官,但也免除了先前的烦恼。那是托伦斯在组建自卫武装的过程中,无数次要求安德鲁将俘获的布里斯班交给他亲自处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西班牙农民想要亲手杀死布里斯班,好为自己女儿报仇。 安德鲁不好强驳,只是在尽量拖延。因为让敌方的高级战俘死在军营内,这对于安德鲁想要安抚西班牙上层人士的安排上有很大冲突,战死的布里斯班送算摆脱了被五马分尸的厄运,也为安德鲁解除了一个心病。 “圣马丁副官,传我命令,结束战场清扫的后续部队连同军团炮兵纵队即刻向曼雷萨镇运动,连夜不间断行军,让士兵开始动用8天的战备口粮。其他辎重队与商队,3天内必须赶到曼雷萨镇。” “遵命,司令官!” “公主殿下,能赏脸与我一同前往吗?” “不胜荣幸,将军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辉煌战役(7) 夜色如漆,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眼盲,沉黑得叫人心慌。不多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条条“火龙”翻出山坳正快速向坡下移动,无数疾驶的脚步声袭扰了山间的倦鸟,原本寂静的山陵开始有了生气。 这是安德鲁军团先头部队,由马塞纳少将的步兵师团与缪拉准将的骑兵旅组成,马塞纳任前敌指挥官。从罗瓦河战斗结束,到现在已经6个多小时,士兵们举着火把已经在丘陵地带艰难急行军前行数十多里。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包围驻防曼雷萨镇一线的西班牙守军,马塞纳命令所有参战队伍放弃笨重的后勤辎重,仅保留6磅与8磅的骑载炮,一律轻装上阵。 7月中旬的地中海气候十分闷热,在马背上颠簸的马塞纳将军感觉好些炎热,每前行一端时间,除了灌下一大口凉水解渴还要解开一个衣扣,能让体内的热气散发出去,到现在他已将外套放在马鞍上,白色衬衫也落到胸口,只是依然很热。似乎是在指挥官的影响下,士兵们也纷纷拉住衣领露出脖子,或是扯起上衣袖口至胳膊,但在脚步上却没有丝毫停顿,不吭声地继续前行。 与马塞纳举止相比,一旁的缪拉准将显然特别注重自己的仪装,一路下来衣领上的风纪扣始终没有分开过,他笔直着修长的身体端坐在马背上,如同蜡像雕塑一般。 马塞纳忽然回过后,以奇怪的表情对着身旁的缪拉问道:“嗨,小白脸,看到宪兵队了吗?” 小白脸是马塞纳对爱美的缪拉将军亲切的昵称,缪拉本人当然不乐意,曾无数次抗议过但结果无效,毕竟在马塞纳面前,无论年纪,资历还是战功,缪拉都要矮上半截。 “该死的混蛋,你为何不去叫司令官为小白脸。”这是缪拉每次被叫过后的习惯反击。牢骚过后,缪拉才悻悻地说道:“没有看见,他们那些人神出鬼没的,你不犯军纪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人,可一旦犯事,总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愉快地记下你的番号,高兴的通知你等着日后罚单。老混蛋,你不会又想是准备喝酒吧。” “嘘,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小点声。”马塞纳显然被缪拉的话声所吓怕了,那是马塞纳本人因为行军过程中偷偷喝酒,已经三次被宪兵队抓到并警告过,等到了第五次,战斗结束过后的马塞纳本人就要乖乖地来到军法处,等候一天的禁闭。 在准备本次对西班牙战争的过程中,为防止部队肆意妄为破坏军纪,安德鲁还将宪兵队的职责无限扩大。他亲自通告军团上下,命令宪兵队在各个师团,旅,团级部队派驻督察小分队,监管上至师长下达士兵各级军纪作风。只是司令官安德鲁本人平日也不太注重仪表,才没有把风纪扣作为处罚的标准之一。与其他高级指挥官相比,马塞纳将军最是随意,数次被记录在案,曾两次接受禁闭的处罚,也难怪他那么在意缪拉的声响分贝。 缪拉看着狼狈不堪的马塞纳,显然有些得意,正想继续嘲讽几句,却看见先头部队的传令官跑了过来。 “报告,指挥官,拉纳上校的步兵旅在骑兵团的配合下已经攻克下萨瓦德尔镇,歼敌4000名守军,我军伤亡600人,上校请求下步作战指示。” “恩,告诉拉纳上校,指挥官感谢他的功绩。现在是……”马塞纳掏出怀表,确认了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指挥官命令先头部队按照原定计划不变,短暂休整过后,留下一个步兵团守卫萨瓦德尔镇,其余部队包括骑兵团在内,即刻向曼雷萨镇方向运动,务必在中午12点之前,抵达曼雷萨镇外围。” 等到传令官回去复命,马塞纳本人也忘却了刚刚摸到的酒瓶。他翻身下马,走到一个树桩跟前,命令少校副官展开地图,借助头顶上几个火把的微弱亮光,与缪拉研究着作战部署。 “我们现在距离罗塔拉河还有40多里,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应该可以在两个半小时之内到达罗塔拉河。副官,罗塔拉河的情况如何?”马塞纳对着自己的老部下,弗克斯少校问道。 “据前哨回报,罗塔拉河河面不到30米,河的对面是大片树林,哨兵没有发现任何西班牙人活动的迹象。另外,河水流速很慢,深度仅齐腰间,5分钟内人马可以涉水过河。只是要运送全部火炮过河,需要工兵们使用搭建简易木筏,前后至少25分钟左右。”一旁的少校回答道。 “很好,少校。我军过河的方位距离曼雷萨镇只有60多里,由于是一马平川的草原,相信只需要两个钟头就能抵达曼雷萨镇,与拉纳上校的部队会师。因此,我建议渡河之后,也就是清晨7点左右,全军先隐蔽在河对岸的树林里,就地休整3个小时,等到早上10点,然后沿罗塔拉河下游进发,中午时分兵抵曼雷萨镇。你认为如何,缪拉准将?” “当然没有问题,我的指挥官阁下,骑士们都在马背上,真正辛苦的是靠双脚行走的步兵。”缪拉毫不犹豫的赞同前敌指挥官建议。 听到缪拉的答复,马塞纳正准备上马继续前进,却意外遇到了先前给他开罚单的宪兵队少尉。 “少尉,请帮个忙!”马塞纳立刻拍马跑赶了过来,一把拽住少尉。 “你好,将军!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的?”少尉勒住缰绳,赶紧行了一个军礼。 “很简单,我的小兄弟,待会我喝酒的时候,你装做没有看见就得了。”马塞纳嬉皮笑脸的说道。 “很抱歉,马塞纳将军,我不能!”少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指挥官的荒唐要求。 “呵呵,我与你们上司,夏德上校的关系很好,或许我能建议他给你多加一颗小银星。” “还是很抱歉,指挥官公民,你的师团里到处都是我的同伴,如果我徇私,别说肩膀上加颗银星,我恐怕连杠杠(军士官的标志)都不会再有。”少尉听到马塞纳将军的建议感到有些可笑,行礼过后准备赶马前行,只是后来记得一件事情,少尉回过头冲着马塞纳将军耳边,轻声说道:“将军,你的记录目前仅有3次,恩,你还可以犯规一次,只要保证不到5次就可以了。愿司令官保佑你!” 话完风凉话地少尉随即策马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马塞纳将军,以及听到两人对话,待在一旁直乐的缪拉准将。 …… 法国军团的先头部队在山路上艰难地行军,在莱里达方向,西班牙的增援部队也在积极调遣。在那里,经过桑切斯公爵一日三次的催促,来自西班牙中南部的三万人马终于按照原定计划,在7月13日下午赶到莱里达镇,与老公爵的数万杂牌军汇合。 负责指挥中南部联军的是桑切斯公爵的老部下,常年镇守科尔多瓦的迪瓦乔将军。50多岁的迪瓦乔,头发与胡子已都花白不少,但依然不显得衰老。 桑切斯公爵亲自来到城外,迎接迪瓦乔将军及其大军的到来。迪瓦乔从18岁起就在老公爵麾下效力,历经20多年,本人在晋升为将军后,就被西班牙国王任命为塞利维亚的驻防司令官,10多年两人一直没有时间相聚。如今,老朋友再度重逢,自然是异常激动。 “尊贵的公爵殿下,上帝保佑您,您看起来还是那么健壮威武。是神的旨意又让迪瓦乔重归您的麾下效劳。”隔着老远,一双褐色眼睛的迪瓦乔望见老上司,立刻他就跳下马冲着老公爵直奔过来,一把扶起公爵殿下的手臂,在手背上热烈亲吻着。 “科尔多瓦(迪瓦乔的出生地)的小鬼,你的出现总是那么令人高兴。唉,我老了,你也老了,现在整个西班牙要靠我们两个老鬼出马,去挽救王国岌岌可危的命运。”桑切斯公爵显然是被目前的局势所困扰,话没一句就开始叨唠着。只是看到迪瓦乔不理的眼神,老公爵方才醒悟过来,他一边命令罗克少校代替自己接待后续部队的到来,一边挽起老部下的胳膊,向着城内走去。 在老公爵的私人房间里,桑切斯公爵亲自为迪瓦乔斟上一杯上等的雪利酒,送到后者的手中,两个酒杯轻轻撞击之后,一饮而尽。桑切斯公爵示意迪瓦乔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他的对面。 “怎么样,这10多年莱在塞利维亚的日子还好吧,妻子与孩子如何?”桑切斯公爵问道。 “都还好,谢谢殿下的关心。”迪瓦乔言语间有些不太自然,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 桑切斯公爵察觉到了异样,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事情了?对了,别再叫我公爵殿下,还是用军营里的称呼,叫我司令官。” “是的,公爵殿下,不,是司令官阁下,”迪瓦乔急忙改口道。“是南边的问题,摩尔人又开始在各个城市闹事了。有各种迹象表明,在英国间谍的煽动下,一个自称是穆罕默德十二世嫡系子孙的家伙,在穆斯林的主要聚集区,组建了一支统一的摩尔人武装力量。他们依靠来自直布罗陀要塞英国军队提供的武器与补给无恶不作,公开与王国对抗,在许多城镇与乡村摧毁教堂,杀死基督教徒,其势力活动范围扩大到塞利维亚一带。目前,南方的局势相当紧张。” “可恶的英国人,该死的摩尔人!”愤怒的桑切斯公爵一拳重重地砸在茶几上,将搁在上面的两个玻璃酒杯震倒,滚到地面立刻摔成碎片。 对于迪瓦乔所陈述的事实,桑切斯公爵当然十分清楚,无数次,他的案桌上摆满了来自南方局势的军情汇报,日益失控的局面同样让老公爵忧心忡忡,但北面的法国入侵者更是当前的大敌,摩尔人相对于他们只是疥疮小伤而已。 强压下内心的愤懑,桑切斯公爵安慰着迪瓦乔将军,说道:“放心吧,至少王国的军队还能控制住局面,等到我们解决了法国人,就立刻挥师南下,将那些叛匪统统送上绞刑架。不好意思,刚才我太冲动了。恩,等我再去拿两个酒杯。” 说完,老公爵起身忙活去了,只是在他转身的一诧那,在迪瓦乔的眼角里流露出一丝悲愤,一丝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歉意。时间很短,等到主人再度转身时,迪瓦乔早已恢复了先前的面容。 桑切斯公爵重新来了两个高脚杯,为部下与自己斟上酒。迪瓦乔接过酒杯,随口问道北方的战局变化。“司令官阁下,那个马德里的毛头将军现在如何?” 迪瓦乔所说的毛头将军指得是接替老公爵指挥权的布里斯班将军,依靠军功艰难爬升的老将军自然看不起凭借家族势力以及前王后情人的身份当上高级军官的家伙,特别是他那嚣张跋扈,残杀少女的种种罪恶行径更是让千里之外的迪瓦乔痛恨不已。 桑切斯公爵灌下酒水,长叹一口气,放下酒杯,随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徘徊了几分钟才转身说道:“或许,在菲格拉斯城附近,布里斯班要么成了法国人的俘虏,要么躺在草地或是山坡。” “殿下,不会吧,布里斯班再怎么无能,他毕竟动用了王国最精锐的卫戍骑兵,整整两万人啊,至少能胜过6万大军。而且,还有塔斯曼将军与多姆乔将军的3万大军配合。”迪瓦乔张大了嘴一副惊奇的样子,很明显他不太相信老公爵的判断。 桑切斯公爵苦笑了一下,解释着:“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虽然博卡将军的战报还没有送到大本营。但我的直觉清楚的告诉我自己,布里斯班连同他所指挥的5万人,都已经被法国的新比利牛斯军团围歼,而法国人的司令官就是那个叫安德鲁的年轻统帅。” “安德鲁?就是那个出生吕宋岛的东方人?”迪瓦乔继续问道。 桑切斯公爵点点头,重新回到座位上。 “是的,就是他,一个不到25岁的英俊年轻人,我的少校副官见过。吕宋的屠杀事件,令西班牙王国在欧洲舆论上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无论是英国人,普鲁士人,俄国人,奥地利人,还有意大利人,包括罗马教廷都表示不再支持我们,甚至有些国家还公开谴责王国,要求王国陛下严厉惩办侩子手,西班牙总督安东尼奥大人。但国王陛下拒绝了,依然支持他那强硬立场,终于导致了战争的全面爆发。其实屠杀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对于那个东方人而言,早就处心积虑地想要发动对西班牙的战争,还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 我先前的确太过小看安德鲁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司令官居然比起老狐狸还要狡猾,比起野狼还要凶狠,他的战略战术思想几乎是无可比拟。在越过阿斯山口,攻克菲格拉斯城之后,为了尽快消灭王国的有生力量,居然网罗出一大堆战略欺骗手段,引诱笨蛋布里斯班上当。其手法闻所未闻,令人叹为观止。博卡将军的前线战报已经从大前天起,没有再传送到我这里。博卡是负责任的好孩子,他不可能无故中止与我的消息联络。唯一的解释是,传令官们都被法国人中途杀死。” “难道法国人攻克了曼雷萨镇?” “还没有那么快,应该是我们的对手,安德鲁派遣了一支小股部队深入我军后方,实施骚扰战术,切断了两地的信息通道。我也派出骑兵队搜寻,但一无所获,反而损失了不少骑兵。在你们到来之前2个小时,也就是今天下午1点左右,法国人还同时炸毁了上埃布罗河的唯有两座桥梁,我的工程兵正在日夜赶紧抢修,但也需要到明天上午能才正常使用。即使到那时大军即刻出发,最快也要在15日上午才能抵达曼雷萨镇。他们的目的为非是拖延援军出发的时间,好留出时间让其主力部队围攻博卡将军驻防的曼雷萨镇。” 说道这里的桑切斯公爵感觉有些颓废了许多,精神上感觉萎靡不振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就地驻防,要求博卡将军也即可撤离曼雷萨镇。”迪瓦乔试图想老公爵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行!”桑切斯公爵固执的否定着,“连日的奋战再加之长途奔袭,安德鲁的军团已经疲惫不堪,我们必须乘他的实力没有得到补充之前,寻求与之会战,消灭或是击溃他们,方能稳定北方局面。否则,一旦安德鲁站稳脚跟,西边的法国人赶到埃布罗河,南方的局势又持续动荡,到那时整个王国都将陷入不可挽救的境地。现在我只是希望独立无援的博卡将军能坚持的更长久一些,多消耗法国人的军力,为日后的会战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仅此而已。” “您觉得我们胜利的可能性有多大?”迪瓦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嘴角边不自觉的有了一丝颤动,但心有所虑的桑切斯公爵没有注意到。 “不知道,或许是有,或许根本是自杀。”桑切斯公爵并没有灰心,他异常坚定地说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奋斗到底,为了保卫国王陛下,也为了军人的荣誉。” “为了保卫国王陛下,这个混蛋国王真值得我们去效力吗?为了军人的荣誉,需要无数人为之丧命?”迪瓦乔在其内心质问着自己。 …… 在距离莱里达镇十多里的茂密树林里,修什上校正焦急地等着小分队的行动归来,部下任务是彻底炸毁莱里达镇附近惟有的两座桥梁。 自从接到安德鲁司令官的指令,修什上校就率领421名特种兵大队,孤军深入西班牙境内200多里,他们分成若干个战斗小组,各自埋伏在莱里达镇与曼雷萨镇之间,实施袭击敌人传令官,破坏西班牙人交通线的活动。 到现在,他们完成伏击23次,突击了35次,打死685名敌军传令官兵以及西班牙哨所(按照特种兵作战条例规定,深入敌后期间不留俘虏)。其战果已令两地交通联络彻底中断,但特种兵大队也伤亡了5位优秀战士,相对于敌人遭受的损失而言,特种兵大队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指挥官修什上校看来,自己麾下的任何一名士兵都是英勇非凡,根本不是无能的西班牙军队所能比拟的,1000个西班牙人抵不上1名特种兵。 曾有一次,因为突袭行动暴露,2名腿部受伤的士兵为掩护同伴顺利撤退,主动留下来拖延敌人,在他们身中数枪被西班牙追兵赶上来时,两人毫不犹豫点燃捆绑在腰间的zha药,与准备俘虏他们的西班牙人同归于尽。这是修什上校所亲眼目睹的悲壮一幕,而时间就在昨天下午。 早与习惯于生生死死的指挥官,到如今依然不能忘怀,只是他想象更多的是马迪厄中尉今天的任务,在敌人眼皮地下彻底炸毁莱里达镇附近惟有的两座桥梁。 现在是下午2点25分,修什上校确认了时间。如果再过5分钟不到,上校就不会继续等待,而是下令撤离树林,开始执行安德鲁司令官交代的新任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树林外面传来。修什上校以及埋伏在树林里的特种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着哨兵的消息。 “口令!” “以革命的名义!” “是马迪厄中尉他们.”修什上校直起腰站立,确认着部下安全归来。 “报告指挥官,任务顺利完成,两座桥梁已被完全损坏。”马迪厄中尉走来过来,低声的汇报行动成果。 “很好,有伤亡吗?” “安德鲁司令官保佑,惟有老虎屁股中了一枪,可怜的老虎,看来他只能爬在马背上行军了。”中尉轻声的笑道,却引来那个绰号叫“老虎”部下的严重无声抗议。 “够了,现在有新任务了。”修饰上校忍住笑意,继续说道:“司令官命令我们即刻赶赴塞格维亚的一家修道院,秘密营救囚禁在那里的索菲娅公主,前几批队伍已经先行出发。该死的,你们再迟到几分钟,我也要走了。赶紧收拾东西,5分钟后,全体上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辉煌战役(8) 曼雷萨镇位于加泰罗尼亚大省境内,是西班牙东北部的一个小城市,包括周围的乡村人口仅1万余人。小镇的东部是一条发源于比利牛斯山脉的罗塔拉河,越过罗塔拉河就是连绵的丘陵,但在小河的西面,南面与北面大都是一马平川的百余里开阔地带,并不多见的高地上点缀着稀稀疏疏的小片树林。 自从上一次西班牙王位战争结束之后,作为保卫巴塞罗那的主要防线之一,相对于菲格拉斯城、萨瓦德尔城、巴达罗纳城而言,曼雷萨镇的战略意义显得并不十分重要,城镇四周并没有特别坚固的要塞或是防御工事,只是那条并不宽阔的罗塔拉河成为城市东部的主要保卫屏障。但随着法国军队的到来,曼雷萨小镇的往日宁静被临战的紧张气氛所打破。 因为曼雷萨城镇将是桑切斯公爵援军的主要目标,在法军统帅安德鲁战略图上,曼雷萨镇被画上浓浓地一笔。安德鲁命令他的军团在先前战斗的获胜时就日夜兼程赶赴曼雷萨,在西班牙王国最后一支援军到达之前,也就是7月15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曼雷萨,在保证后方补给畅通的前提下,再与桑切斯公爵的部队进行最后一场会战。 博卡将军是位极其尽职的指挥官,35岁,出身平民的他身材高大,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得到公爵殿下的赏识之后,才晋升为军队统帅。充满果断、刚毅的双眼以及满头暗红色的漂亮卷发是他吸引女性的最大魅力之处,但在无数美女裙的萦绕下博卡却恪守与自己妻子的感情,与其胡作非为的西班牙高级将领相比,在他的身上从没传出丝毫绯闻。 自从7月上旬奉命调遣至曼雷萨城镇之后,按照老公爵的再三嘱咐,博卡将军主持修筑该城的一系列防御工事。 考虑到曼雷萨城(镇)缺乏必要的要塞与堡垒,不能有效抵御法国人骑兵冲锋,在拆除河面所有浮桥的时候,他还命令工程兵们在罗塔拉河下游用巨石筑坝,在加宽上游河面的同时也抬高河水水位。急剧上涨的河水淹没了两岸附近的低洼地带,除了在城市西面因为高地阻隔没有滞水外,东面,北面与南面到处都是一片水乡泽国,漫过脚踝的水面浸泡着原本松软的泥土,仅仅一,两天时间草原成为人马难以通行的沼泽地带。 在曼雷萨的西南面,大约2里的位置有一地势险要的高地,上面是一座废弃的中世纪修道院,从高地上可以俯视着曼雷萨镇,其三面都是近似垂直的悬崖,仅有西面缓坡可供前行。在加强外围村落的防御时,博卡将军重点照顾了修道院的防御,在高地上构筑了简易工事,配置了一个加强团,2000名士兵,以及20多门火炮。 加宽加深了围绕主城前沿的防步兵壕沟,并将罗塔拉河河水引入其间,成为城市面前的一道道护城水池,水池后面是标准的步兵胸墙,一座座火炮阵地严密布防在那里。 只是在兵力上有些吃紧,因为要填补布里斯班将军的主力部队遗留后的空缺,博卡不得不分出1万人去坚守从萨瓦德尔城,巴达罗纳城至巴塞罗那一线的防御,导致到城内仅有1万5千名步兵,因为自己的3000骑兵也被布里斯班将军强行征用拖运后勤辎重。 迫不得已博卡开始在城镇附近征集民兵,好在博卡将军为人不错,良好的自身声誉加上对法国人恶意的诋毁描述,帮助他在一天之内就组建了4000人的民兵部队,还有大批自愿者从事救护与搬运弹药的任务。到7月13日,整个曼雷萨城地区参战防御部队的总兵力重新恢复到1万9千人,火炮110门。 作为指挥官的博卡清楚知道,刚愎自用的布里斯班将军的5万主力被安德鲁军团消灭那是迟到的事情,得胜之后法国人将马不停蹄在数天之内兵抵曼雷萨。自己无论是在部队兵力还是在火炮数量上都无法与敌人抗衡,坚守的防线最乐观估计仅能抵御法国人三天而已,所以博卡唯一希望就寄托在7月15日将要赶来的桑切斯公爵的大队援军上。 7月13日,法国军团的先头部队已赶到曼雷萨城近郊,中午时分,拉纳少校的部队从南面,缪拉准将的骑兵旅从西面,马塞纳少将的步兵师团从北面,三路大军抵达曼雷萨城(镇)的外围工事,汇集一处将孤守城池的西班牙人团团合围起来。 西班牙人旨在固守并不出击,法国人只是包围也没有即刻攻击。那是马塞纳师团的火炮没有及时过河的缘故,当法国人赶到曼罗塔拉上游时,河水深度已不是在腰间而是已漫过胸口。步兵与骑兵们通过两岸的绳索攀援勉强还能泅水过河,只是等到简易木筏装载火炮准备渡河时,继续暴涨的河水打翻了6个木筏,20多门火炮沉入水中。无奈之下,马塞纳惟有命令工兵们为火炮过河搭建数座浮桥,在湍急的河流上进行这项繁重的工作需要花费大半天功夫。 来到曼雷萨城近郊,马塞纳与其他军官一起立刻研究了西班牙守军的防御地形,最后还要是确认城市西面,那片没有受到洪水侵扰的开阔区域,将是军团前头部队进攻的主要方位,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这里也是西班牙守军防守的重点区域。 “现在是7月13日下午3点,务必要在14日之前占领曼雷萨城西面的所有外围防御工事,也就是眼前的3个村落,特别是距离城市仅有1000米的高地,等候明日军团火炮抵达……该死的河水。老子1000次诅咒你……” 临时指挥部里,马塞纳正做着进攻前的部署。长满络塞胡的指挥官不断抱怨罗塔拉河河水的同时,却忘记了是自己先聚积了罗瓦河的洪水封锁了西班牙败军的逃跑线路。最倒霉的是,他不能命令士兵们拔开下游堤坝,让洪水下灌。因为安德鲁司令官带领的军团其余部队将从下游通过,一旦强行泄洪,别说军团的火炮将不能抵达前线,就连增援部队过河也将成为大问题。 10分钟后,骂骂咧咧的马塞纳将军终于发完牢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作战地图上。 “拉纳上校,你的部队士气如何,能有多少参战士兵与多少门火炮?” “报告指挥官,士兵们的勇气都要用马车来拖运了。除开驻防萨瓦德尔的一个团加之伤亡减员,现仍有3000名勇士。只是火炮不多,只有15门,都是6磅小口径,经过萨瓦德尔城的战斗弹药也消耗得不多了,仅能供给两个半基数的发射。不过,我还是希望作为军团的首攻部队,因为这是士兵们的呼声。”拉纳上校笔直身体,挺起胸膛高声叫嚷着。 “很好,拉纳上校,你的步兵旅将做为先头部队的主攻力量,下午4点之前发动攻击,任务是清除所有障碍物,尤其是制约我军围攻主城的这片高地。另外,随行的骑兵团继续供你指挥。缪拉准将,你觉得呢?”马塞纳指着作战图,在向拉纳上校下达着命令的同时,也在询问副指挥官的意见。 “当然没有问题,指挥官阁下。只是拉纳上校,我的骑兵伤亡如何?”缪拉对着拉纳问道。 “将军,减员不到200,还有1600人。”拉纳回到道。 “谢谢你,上校。预祝你旗开得胜!”尽管伤亡不大,但缪拉仍感觉心疼,只是碍于战局的紧张,其心情没有呈现在表面而已。 …… 曼雷萨地区的战斗首先从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打响。下午4点,一队100人的骑兵小队首先踏入村口。刚开始时,法国骑兵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整个村落显得相当寂静,只是数百只马蹄不停敲打石板路面发出的清脆“嘀哒”声,才破坏了村子原本宁静祥和的气氛。 两旁是一些站立在自家门口的村民,他们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孩子们有些新奇,睁大眼睛张望马背上的法国士兵。一路过来的西班牙百姓对待法国军队还算友好,并没有出现任何攻击性行为,因此,骑兵们的警惕性有些懈怠,没有如往常一般派出斥候四地巡视。士兵们在马背上随意聊着天,一个家伙还友好地掏出一把糖果,塞到孩子们的手中。孩子开心的笑了,但大人们却冲了过来,将法国人的施舍打翻在地,强拉着哭泣的孩子回到屋里,并重重关上门。 “这里村民的态度不甚热情。”施舍糖果的士兵,耸耸肩,对着身边的同伴自嘲地说道。 “那是,你想让他们高举三色旗,欢歌笑语般地来欢迎我们,或是高喊‘嗨,法国姥,我爱你们?’,这需要时间,至少现在不行。”身边的下士笑着说道。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赶走山头上的西班牙军队,或许等回防的时候,还有金发美女等着我。”马背上的士兵兴奋的说道。 “当然,提前是你有命的话,如果……” 没等上士把话说完,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在村子上空,紧接着一排排滑膛枪子弹从两侧的平房*出,急速飞了过来,撞击着骑兵们柔弱的躯体。下士头部中弹,一声不吭地从马鞍上摔下,成为第一批的受害者。 “敌袭,隐蔽!”少尉高喊道,他拉扯着缰绳,赶紧命令所有士兵跳下马,借助马匹伺机反击。 但来自两边窗口的密集子弹,立刻打乱了法国人的部署,为躲避纷纷而至的排枪,刚一跳下马背的士兵们又被打得晕头转向,略微探头就被埋伏的西班牙枪手打翻在地。伤亡数字持续增加,两分钟后,已有一半以上的同伴倒在地上,股股流淌的鲜血顷刻间印红了身下石板路面,活着士兵的叫喊声与伤兵的痛苦呼救声交织在一起,不断摧毁着法国人的士气。 “不要管我,全体撤退,快!”腿部受伤的少尉看见局势无法挽回,赶紧命令活着的士兵骑马撤退。当最后一排子弹打在少尉背脊时,双眼立刻模糊起来,就在倒地那刻间,他隐约望到逐渐远去的30多个背影。 …… “你的确看到西班牙平民也参与袭击了。”旅指挥所里,拉纳上校正质问着遭遇伏击的幸存人员。在攻击开始阶段,作为前哨的骑兵队在进入3个村落时,毫无征兆地都遭到西班牙人的突然袭击,战斗下来损失了150名骑兵。 “是的,我看得非常清楚,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身穿农民样式的粗布。少尉命令大家撤退后,我们还回头望见西班牙人怪叫着纷纷跑出房间,收刮牺牲同伴的枪支弹药,用刺刀杀死倒地的伤员。里面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什么人都有。”侥幸逃生的士兵汇报着,哭红的双眼是他永远忘却不了少尉奋力拍打马背,助他撤离险境的一幕。 “好了,谢谢你,士兵,你可以下去休息。” 拉纳命令那名骑兵自行下去,自己却在内心骂道:“该死的西班牙人,我会让尝到后果的。”随即他又让传令官叫来2个步兵团团长,开始给他们部署战斗任务。 “…… 现在由你们接替骑兵团出击,目标是正前方的敌人外围防御。中校,你的团首先进攻,抽出2个营首先攻击眼前的3个村子。20分钟内,必须拿下,以保证主力在5点开始围攻山头。 …… 村子里的西班牙军队非常狡猾,他们与平民一起伏击我们的队伍,所以你们的敌人将是自己面前所有的西班牙人,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论他是否拿枪,一律必须打死,再狠狠捅一刀。 …… 凶神恶煞般的拉纳上校给军官们下达了格杀令。 “可,上校.安德鲁司令官命令我们不要随意攻击与屠杀平民。”一个团长低声说道。 “拿起武器的都是敌人,遵照我的命令行事。” “好的,遵命,上校!” …… 西班牙人握紧了步枪或是摆弄着刚缴获的军刀,紧张而又兴奋地蹲坐在窗前,先前结束的一场伏击,让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大家都异常激动,要不是法国人又要进攻了,他们一定要载歌载舞欢庆一番,但现在他们只能静悄悄地守候在房间里,等着法国佬起再度送死。 只是他们将要失望了,因为平民加入了卑劣的偷袭,负责攻击任务的步兵们刚刚接到了长官下达的屠杀令,“插上刺刀,杀光村里所有活着的生物,不要仁慈,不要俘虏!” 尽管不甚理解,但士兵们仍服从了拉纳上校的意旨。在偷偷摸入村口之后,步兵们以半排为序列,分散为数十个战斗小组,在军士官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突入村落内部。 一部分人弯腰前行,竭力放地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屋檐下或是窗口附近;一部分人则散步于石板道路的中央两侧,以密集队列准备吸引敌人火力。 等到士兵们准备就绪,指挥官下达了攻击命令。通常的战斗序列是,屋檐下的士兵猛地一脚,蹬开房门,另一侧的士兵则迅速从房门或是窗口扔入早已点燃的两颗手榴弹,接着士兵们快速闪到一边。 “砰”的一声,房间内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连同破碎的物体一起,奔到外面。士兵们纷纷跑进屋内,用刺刀对着里面活着或是死了的人身上,一阵冲杀。 巨大爆炸声,法国人的叫骂声与西班牙人的垂死挣扎声,吸引了其他西班牙枪手纷纷从窗口探出头张望,却被早已准备就绪的两侧法国士兵瞄准着,也是一阵阵排枪,将十多分钟前的胜利者打翻。侥幸逃生的西班牙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又将遭受手榴弹与刺刀的双重蹂躏。 从没接受过战斗训练的西班牙平民哪里是强悍法国士兵的对手,加之威力强大的高爆手榴弹,仅仅10分钟后,村里的战斗就宣告结束。就在少尉英勇阵亡的那个村子,338名西班牙军人以及村民尸体成为牺牲骑兵们的祭品。到下午4点45分,三个村落全部占领,1千多西班牙人被打死,无论普通村民还是西班牙军人,无论男女还是老幼,几乎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村子。与此相比,法国步兵仅损失100人不到。 7月13日下午五点整,拉纳少校的部队开始围攻曼雷萨城西面,整个外围防御区现存唯一的障碍物,高地上的放弃修道院。 首先是一轮狂轰乱炸,山头下的拉纳上校命令所有15门火炮推到正面位置,向300米外山头上的敌人炮兵阵地发射实心弹,一是吸引敌人炮兵火力,再是尽量摧毁敌人火炮数量。显然,上校的计划没有得逞,西班牙炮手们顽强地头顶着不断纷飞下落的敌人炮弹,并没有与山下的敌人展开火炮对攻战,而是将聚积所有火力瞄准冲上来的法国骑兵部队。 从山头俯冲下来的葡萄弹有着强大的破坏力,爆炸的残余四散纷飞,恶狠狠地砸到骑兵们头上或是胸口,细小的弹片带来了致命的伤害。在距离敌人200的位置上,大批士兵连同他们战马接二连三地摔倒在阵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后继的士兵们却熟视无睹,依然手举着马刀,高喊着“乌拉”,继续向前冲。 200米! 150米! 100米! 80米! …… 几经重大伤亡的骑兵们终于快要靠近敌人,渴望胜利的激情让所有人挺直了躯体,想要迎接似乎是唾手可得的胜利,在头排,士兵们已能清晰地望见胸墙外西班牙人那略显慌张的面孔。 “注意,保持镇静!”一名西班牙军官高声叫喊着,命令麾下的士兵振作起来,发出一系列指令。 “前排瞄准!” “后两排预备装弹!” “听我号令!” “射击!” …… 在军官的带动下,经过严格操作训练的士兵们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们熟练的装药,填弹,射击间的间隔很短,前排射击结束,立刻接过身后同伴填装完弹药的枪支持续发射。这是防御步兵一种标准的循环步骤。 随着发令官的一声命令,胸墙外的滑膛枪手一阵齐发,烟雾过后是子弹上下快乐着跳跃着,配合葡萄弹的威力,一同打击冲到面前的法国骑兵。遭受格外打击的法国骑兵产生了相当大的伤亡,再也无法保持阵形进行冲击,失去速度,序列以及士气的法国骑兵终于败下阵来,在300米的山坡上留下了300多具同伴的尸体。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眼前的杀戮似乎让天地不忍相视,一层层浓雾汇集在曼雷萨城的上空让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地平线上浮现着最后的晚霞,空气里依然充斥着湿热的味道,没有丝毫微风。再过几十分钟,大地的另一个主宰者,暗黒之神就将接管这边领土。 似乎是被西班牙人的挑衅激怒了,骑兵团团长亲自带队发动了第二次,第三次冲击,然而一连串战斗的结果,只是增多包括团长在内的法国骑兵的伤亡数字,加大西班牙守军的胜利程度…… 直到第四次,怒不可解的拉纳上校,命令骑兵团代理团长再一次带队仅剩下800人骑兵队伍冲击,自己则带领3000名严阵以待的步兵成散兵队列,挺举刺刀跑步前进,紧紧尾随在骑兵之后, 双方数十门火炮的轰鸣震耳欲聋,无数发炮弹带动空气刮起了死亡的旋风纷纷飞向各自的目标,有些甚至是直接击中,破碎身体的热量散失在空气中,斑驳的土地上哀鸿遍野,似乎连脚下的石块都在哭泣。 胜利女神终于站到了法国人这边,持续的轰炸终于让西班牙人的火炮损耗殆尽,火力顿时减少了很多,等待多时的法国骑兵乘机掩杀过去,顶着敌人一道道密集的铅幕弹墙一头装上,或是越过胸墙,高喊着“乌拉”,迎接西班牙步兵高举的刺刀阵营…… 骑兵们的牺牲是由价值的,接踵而至的法国步兵冲了上来,在胸墙四周与西班牙人展开了异常残酷的肉搏战。 晚霞闪耀下的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异常恐怖,他们不顾敌人的枪林弹雨迅猛地冲上前,最前排的幸存士兵纷纷在胸墙一角蹲着或是趴上,好让后续的同伴们借助自己身体奋力爬过胸墙,以刺刀回击敌人。 这是一幕悲壮的景象,双方士兵根本不在意对方的相貌,只看重敌方的军装,所有人都在进行生死搏斗,用对手听不懂的语言大声谩骂。一个士兵将刺刀插入敌人胸膛,没等他收取枪支却被另一个敌人用马刀砍翻在地…… 西班牙人的兵力远远少于法军的后续力量,通常是2个法国人对付一个西班牙人,原本在单兵素质上就远远逊色于对方的西班牙士兵,仅仅凭借葡萄弹威力,有利地势,以及激发的爱国热情在苦苦鏖战,但在前两个条件逐步丧失后,因为自身能力以及兵力上的巨大悬殊,导致他们的失败不可避免。 但让人无限佩服的是,山头上的西班牙士兵没有任何人想要希望侥幸求生而放弃抵抗,即使是拉纳上校命令懂得西班牙语的士兵高喊着“缴枪不杀”时,依然没一个人丢下武器举手投降,倒是因身处绝境而勇气倍增,即便刺刀折断,火yao不能及时填装,他们也抡起枪托砸向法国人,用头顶再用牙齿去咬,决不为绝境呻吟,身上的枪伤制造的痛觉反倒成为支撑战斗的力量,即使是最强悍的法国军人也不得不为这种精神的抗争所叹息。 在军士们的指挥下,法国步兵们纷纷脱离与敌人的身体接触,他们开始用密集的排枪打击疯狂至极点的西班牙守军,直到眼前所有的西班牙勇士不屈地在自己枪口倒下。获胜的法国士兵依然没能再向前迈出一步,大家只是张大了嘴,拼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所有人没能发出丝毫的胜利呐喊,只是呆呆地在原地注视着血腥的战场,还有战场上倒在血泊中的同伴,以及西班牙守军。 拉纳上校艰难地直起身体,因为他的腰间挨了西班牙人一刺刀,尽管对方已被自己的军刀砍死,但他为敌人的勇气所折服,望着眼前的惨烈战斗后的一片狼藉,他喃喃的自语道:“该死的山头,英勇的西班牙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辉煌战役(9) 7月14日清晨,姗姗来迟的比利牛斯军团后续部队加入了围攻曼雷萨镇的预备役行列。与先头部队现比,因为要押运俘虏,打扫战场并分兵至巴塞罗那方向,军团的增援兵力并不多,仅有司令部的直管混成旅,达武师团的一个步兵旅,军团炮兵纵队以及大批后勤辎重队,可以直接参战人数不到1万6千人。 6点20分,安德鲁司令官坐在临时指挥部里,听取前敌指挥官马塞纳少将所作的前日战斗汇报,缪拉准将则站在一旁,有些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司令官得表情。刚进房间的安德鲁起先只是眉头凝重,接着紧握双拳开始有了愤怒,到了最后则是要彻底狂暴起来。 “…… 到7月13日中午1点左右,我们已完成了对曼雷萨镇合围,下午3点,开始了城市外围的攻击。拉纳上校负责首攻任务。 …… 战斗进行的不太顺利,在村子里骑兵们遭受西班牙军人与平民的卑鄙伏击,损失了150人, …… 在修道院山头的战斗更为惨烈,骑兵团联合步兵旅大部先后发动了4次进攻,才最终占领山头, …… 拉纳上校英勇负伤,包括骑兵团中校在内共有1526人阵亡,另外845人重伤,轻伤1300多人。2478名西班牙守军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 “够了,够了,够了!该死的伤亡数字,我他妈的听够了!”安德鲁如同一只咆哮的狮子从座位上猛跳起来,冲着面前的两名指挥官高声叫嚷着。 “战争之初,我就反复,反复,再反复的强调过,火炮是战争之神,是你们的亲妈!必须要用压倒性炮火去牵制,消耗与摧毁敌人,而不是简单的依靠勇气与刺刀来冲锋! …… 你的火炮被河水阻隔对岸,这是借口,是绝对的借口!少将, 你师团的狙击手为何不用! 为何不从山背后攀援,进行迂回! 为何不等到天黑实施攻击,减少伤亡! …… 当然了,你们一定觉得西班牙人是软蛋,但就是这该死的软蛋打残了你一个旅,还有准将,你下属的骑兵团番号几乎可以取消了。 ……” 安德鲁当然要愤怒了,仅仅是攻占了三个村落与一个山头,全部伤亡人数就高达2600多人(轻伤不论)。特别是在修道院的山头战斗,两军伤亡比竟然高达1:1,这是军团从没有过的惊人损失。无能的西班牙将军总是自己的“好帮手”,而优秀敌军指挥官,只能给军团不断制造麻烦,如果再一次这样的“英勇战斗”,天知道还会有多大的伤亡等着自己。 西班牙人的拼死抵抗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安德鲁却是异常清楚,这是狂热爱国激情,以及对侵略者仇恨心态的剧烈释放。与其他将领不同的是,安德鲁不太注重战斗本身的意义,而是更愿意从战斗的影响看待问题,考虑的更为深远。 “必须要把这种激情与心态扼杀在摇篮中,而且还要快,要准,要狠!”安德鲁逐渐从歇斯底里的叫骂中恢复了理智。“一旦,所有西班牙人获知曼雷萨镇的英勇行为,并在有心人肆意煽动与如簧鼓舞下,西班牙这个郁郁垂死的衰老王国就将获得强大的新生。不,绝对不能让军团陷入全民游击战的漩涡之中……” 安德鲁下定着决心,收起了先前恶魔般的举止,重新回到位置上,示意屋内两个部下坐下,继续说道:“将军们,现在请把你们的指挥权转到司令官的手中。马塞纳,我们俘虏了多少西班牙人抵抗力量?” “只有35人,都是妇女,儿童与老人,大多受伤在身。” “交给宪兵队全部秘密处决!连同其他村民一起焚烧干净,把尸骨抛洒到埃布罗河,掩盖一切证据。另外,我会让宪兵队巡视军营,任何人不得谈及与平民交战的事实。明白吗?!” 安德鲁凶残无比的命令让马塞纳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当他战战兢兢地抬头上望时,却是司令官微笑的表情,英俊的面容与雪白的牙齿,但在少将看到,眼前的一幕这就是传说中撒旦魔鬼的化身。他赶紧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用没有丝毫抗争的语气回答着: “是的,是的,司令官阁下。” “很好,你,缪拉准将,让你的骑士们,在曼雷萨镇方圆30里的范围内进行搜捕,逮捕一切你们怀疑是目睹过屠杀表演的西班牙人,无论他是什么人。宪兵队也会配合你们的行动,此役,不留任何俘虏。”安德鲁转头向缪拉下达着命令。 “遵命,司令官阁下。”缪拉回答的声音显然要比马塞纳来得响亮很多,那是准将本人早就清楚司令官喜欢血腥的嗜好。 安德鲁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老部下,明白自己的心思,更懂得无条件服从命令。只是面前的马塞纳,仍搭拉着脑袋,看情形似乎是内心不太情愿接受命令。 “必须要让他心悦诚服地投靠自己。”念头一转,安德鲁指着一旁的缪拉说道:“缪拉准将,请解释一下命令的含义,是为我们的马塞纳将军,或许他尚有疑虑。” “是的,司令官阁下。”缪拉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司令官曾经说过,要征服一个国家或是民族,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更要在思想上,精神上剿杀他们的反抗意识。在曼雷萨镇的行为,就是基于这点考虑。不能让其他西班牙人看到有英勇不屈的事迹在该地上演,鼓舞他们在内心有了抵抗法国侵略者的信心与决心,而是要让所有西班牙人觉得自己的国家与军队都抛弃了他们,法国军队才是上帝派遣出来的仁慈保护使者,走投无路的西班牙人只能驯服地接受我们所安排的一切。” “谢谢你,缪拉准将。其实很多话先前我也说过,马塞纳,你明白了?”安德鲁直望着少将。 “是的,司令官阁下!”马塞纳站了起来,高声的回答。 部下斩钉截铁的话气,比起先前有些优柔寡断的说话要强上很多。于是,安德鲁又开始微笑着说道:“恩,好了,今天的牢骚发完了,两位将军可别介意,安德鲁走出房门后,一切都不会记得了,也希望你们除了任务外,其他的不要多想。” 司令官的一席话倒让两人有些惶恐,赶紧又站起来试图表白。安德鲁手一挥,制止了无聊的叙述,接着说道:“你们现在下去准备,再过1个多小时,也就是上午8点30分,我将请军官们观看一场精彩的烟火表演。可惜了,只是在白天,视觉效果可能不好。” …… 送走了两位将军,安德鲁再度来到战地医院看望受伤的士兵,他以极其激扬的话语赞扬了病床上的勇士们。 “…… 你们超乎常人的英勇是任何敌人无法比拟的,你们的战斗意志连宙斯神也要感叹不已,你们是法兰西最可爱的人。 …… 他日,你们返回家乡的时候,应该自豪的对身边所有人说:‘我是安德鲁的士兵,跟随过司令官参加过西班牙战争,我为法兰西,为军团,为司令官赢得了无上的荣誉!’” …… “司令官万岁!” “军团万岁!” “法兰西万岁!” …… “嗨,嗨,嗨!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大家声音小点,雷奈克院长要来了。” “哈,哈,哈!” …… 好不容易在医生们的帮助下平息了伤兵们狂热的激情,安德鲁随后走到拉纳上校的房间。上校本人在听到士兵们的欢呼声,就知道司令官来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安德鲁一把按回病床上。 一番安抚过后,安德鲁对着流泪的钢铁汉子说道:“ …… 请永远牢记,山头上战斗是我们的胜利。我的上校,司令官赞赏你临危不惧,奋不顾身的英雄气概。提前告诉你一件兴奋的事情,在马德里,你将迈入将军的行列,呵呵。” “谢谢,司令官!” “现在你的任务是安心养病,还有英国人等着你去打!” …… 在安德鲁来到前线指挥部的时候,曼雷萨镇的西班牙指挥官已经收到一封劝降书,信件里,法国军团的司令官用毫不吝啬地语句,高度赞扬了西班牙守军的英勇作战精神,并建议博卡将军在上午8点半之前放弃抵抗出城投降,云云。 就当博卡本人念完劝降书时,也是信件寿命的终结。一个剽悍的上校跑了过来,一把夺过指挥官手中的劝降书,恶狠狠地斯成碎片,还在脚下不住的蹂躏一番。上校的举动博得了其他军官的热情响应,大家集体冲上前,挥舞手臂,齐声高喊着:“杀死法国佬,”“西班牙万岁”的各类口号,仿佛他们已经赢得了整个战争的最终胜利。 但博卡将军却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胜利太过遥远或许数小时后就是死亡。他默默无语地走出指挥所,却没有一个人在意将军的沉重心情。道路两侧都是欢腾的军民,男女老少都有,所有人兴奋地载歌载舞在欢庆指挥官的英名抉择,无数张带着极度夸张表情的脸凑到博卡将军面前,那是数万军民们在向指挥官表达要与法国侵略者血战到底的坚强决心。牺牲自己、拯救祖国、或痛哭祖国的沦陷。 博卡挤出人群,继续一个人安静地走到城镇西北面,沿途值勤的士兵不断向他致意却没得到将军的回礼。 晨曦过后,在泛红的浓云依然聚集在城市头顶,空气中有了少许微风,那是从西面飘过来的,其间夹杂着昨晚的丝丝血腥,仿佛老天爷想要解除干闷天气带来的烦躁不安,微风开始变成了清风,强大不断加强,风速不断提高。天越来越亮了,眼前延伸的道路上总是生长着的卷曲的小草,由于长时间没下雨的缘故个个低头无语,如同在哀悼着什么。 远处,法国人正在阵地前沿紧张忙碌着,他们喊着口号,扬起皮鞭拼命驱赶牛,马或是骡子,将数百门大小口径火炮拖运到山头安置,大批骑兵分散在四周巡逻,警惕着城中的一切动静。战斗一触即发。 “炮兵制胜!”博卡在心中默念着,这是他从前线败军口中获知的结论,面前的这数百门大炮正是安德鲁要来攻击曼雷萨镇的地狱之魔。而西班牙守军那里,仅有数十门12磅以下的小口径火炮,根本无法抵御法国人的迅猛炮击。 此时的指挥官惟有的希望是公爵殿下的援军能快点过来,好让城内的百姓躲过即将到来的厄运,至于博卡将军自己早就与其他西班牙守军一起,做好了为国捐躯的最坏打算,在他的怀中藏着一份用玻璃瓶严实包裹的遗书。 “虽然城内尽是木屋,很容易着火,但我们很幸运,因为罗塔拉河就在旁边,法国人的实心体燃烧弹无法造成很大的火灾。”这是博卡将军在战斗前,对自己的安慰话。但十分钟后,残酷的现实让他期待化为泡影,法国人的确要用燃烧弹,却不是一般的燃烧弹,它是 …… “是的,我的军官们,你们面前的炮弹就是军械所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型燃烧弹,” 安德鲁站在山冈上,婆娑的树枝被大风吹得呼呼直响,在他的身后是一门门整齐排列的200多门12磅以上的大口径火炮,在透过厚厚云层照射的太阳光下,这些静静安放着的杀人利器显得威风凛凛,异常恐怖。黑乎乎的炮口,油光发亮的炮膛,还有深压在草皮里的车架,仿佛是恶魔即将拍动翅膀的前兆。 安德鲁指着地上外表看似普通的圆形炮弹,对着眼前疑惑不解的部下们,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这不是一般经过高温加热后的实心弹充当的燃烧弹,它的内部构造与你们常见的开花弹有些类似。这是一种性能优良,质量上乘的燃烧弹,其内部填充着经过数次提炼过后的汽油,具备很高的燃烧值。 汽油?! 呵呵,你们别问是什么东西,待会你们就能见识到它的强大威力。汽油另一个特性是遇水不灭,反而燃烧的更快,更猛。为了加大杀伤力和引燃能力,加快燃剂挥发速度。特别还在汽油弹里面增加了一些好玩意作为添加剂,普通火焰温度是几百度,以这种添加剂可以达到一千度,一千五百度,高的可能接近两千度。还有松节油等杂质,这些难闻刺鼻的讨厌东西所释放出来的有毒气体,可将企图灭火的人统统熏倒。 ……” 安德鲁在喋喋不休的讲解着燃烧炮弹的威力,但他的军官们显然不太相信司令官所说东西就能令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攻克曼雷萨镇,消灭所有西班牙守军以及暴徒。疑惑归疑惑,没有人想要提出自己的异常,至少也要等到表演结束之后。 部下的神情,安德鲁都看在眼里,他用微笑来答复大家的困惑,自己却在内心高声讴歌拉瓦席总监大人的伟大。 只是平日与他普通的一次交流,在安德鲁描述了汽油弹的巨大威力之后,拉瓦席就心急火燎的跑去实施,他不顾桑德罗老管家德严正抗议,花了大价钱从埃及商人那里买来看似无用的石油,历经上百次试验,成功地从石油中提炼出高纯度的汽油。按照司令官的建议,他还在汽油弹里添加原始的镁粉做为助燃剂,另外放上油脂、松香、蛋清、肥皂、石蜡和甚至动物血作为毒气载体。 只是研制时间太长,生产时间太短的缘故,到现在才有可以用于实战高爆汽油弹的出现,地上的数千枚炮弹就是拉瓦席数月的杰作,同样也花费了安德鲁十多万的金币。等到司令官了解到研制燃烧弹的全部费用过后,心疼的几乎快要晕倒在地。 只是在此时今日心情可大相同了,安德鲁想着在战斗结束之后,准备为拉瓦席总监颁发一枚金质勋章。那是在众志成城的西班牙守军面前,用无数士兵的鲜血换得的胜利,还不如使用代价昂贵的燃烧弹。毕竟相比而言,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也会是个天文数字。 …… 7点50分,负责招降的传令官向安德鲁通报了西班牙守军拒绝投降的消息。 “中校,”安德鲁对着身边待命的军团炮兵纵队指挥官,李士多里中校命令道:“你的任务开始了。”刚一说完,安德鲁就退到一旁,与其他观摩的军官站到一起,等候着战斗来临。 “遵命,司令官阁下!”李士多里中校指挥着火炮手们,开始发射前的一系列准备工作。 …… “全体,各就各位!目标,前方曼雷萨镇!” …… “观察员报告目标参数!” …… “1号,51号火炮各填充燃烧弹一枚,101号,151号各填充开花弹一枚,即刻试射!” …… “修正目标参数,1至100号火炮填充燃烧弹,101号至212号填充开花弹,准备实施无间断发射.” …… “放!” …… 最后一声口令下达之后的数秒钟内,200多发炮弹犹如闪电般急速奔出炮膛,在有些阴沉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死亡弧线,同样是几秒钟后,炮弹群准确地落入城市中央。 地狱的大门打开了! 当第一批燃烧弹落地之后,烟雾突起,火光将天空映成一片粉红。火势从城市中央的居民区开始烧起,所有房屋的木制顶棚都被迅速点燃。顶棚上的沥青、焦油和木条着火之后,像地狱之火一样往下落。 呼啸着,第二批,第三批……燃烧弹接踵而至,它们所形成的几百条火龙顿时像是地狱魔鬼挥舞的翅膀,肆意侵蚀前面的一切。一阵阵大风刮过,熊熊火焰窜向空中,火舌从一个地段伸向另一个地段。整座城市成为弥漫着浓烟、黑色灰烬和大风吹起的火焰的人间炼狱。在大火蔓延过来之前,炽热的高温已经使得所有易燃材料被点燃得一干二净。 起先,城市的军民都在有组织地全力救火,但曼雷萨镇只是一个小城镇,配置的灭火器具仅能应付小规模火灾,面对如此汹涌而来的烈火,使得所有人好象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翻窗倒屋拿出一个个水桶,奋力地将水缸里的水,想通过接力的方式将水转移到各个燃烧的区域:房间,屋顶,还有街道两旁。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水泼上去过后,只是声音咝咝作响,火势却更加旺盛,烟雾里夹杂着的有毒气体同样四散开去,它们被英勇的救火者大量吸入鼻腔与肺部。人们在剧烈咳嗽的同时,仍在尽力提起水桶想要交给同伴,却在一瞬间,很多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等着四面八方的火势将他们全部吞噬。 30分钟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不可能挽救的颓势,一场生死大逃往开始了。先前还信誓旦旦想要与法国人血战到底的西班牙人集体跑向城外,向着罗塔拉河的方向逃生。尽管很多人背后携带着的火苗烧得滋滋作响,也没能减缓他们的脚步,在所有人看来如何逃出升天才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只是,上帝并不怜惜自己的子民。黑压压的逃难人群里,再度遭受头顶开花弹的猛烈袭击,巨大的爆炸声过后,纷飞地铁丸与弹片如同死亡之神收割麦田一般,留下无数曾经鲜活的躯体,他们重重叠叠倒在一起。侥幸逃生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到河边,一头扎入汹涌的河流之中。 血,继续流淌着。 房屋的倒遍声,士兵的奔跑声,市民的呼救声,统统传入博卡指挥官的耳里。他同一小群随从跑到罗塔拉河边,想要渡河避难。只是在他眼前曾现的却是一副人间地狱: 法国人已经炸开阻塞河道的巨石,平静的河面随即变得汹涌起来……无数淹死的尸体漂浮在河岸附近,密密麻麻如同一座天然的坟场。疯狂而至的人群大声怪叫着,他们刚一冲到岸边,不加任何犹豫就各自跳入河中,无论自己会不会游泳,向着河对岸拼命游去;而在河的东岸,迎接难民的不是天使,而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法国骑兵。士兵们舒适地坐在马背上,举止优雅地抬起步枪,瞄准爬到岸边的人群,实施密集地排枪射击。几个侥幸逃生的家伙想要沿着河岸逃串,却被骑兵们几步赶来,用马刀将西班牙人重新送回地狱。 “这是屠杀,无耻的法国人,你们要杀就冲着我来,不要残杀无辜的平民!”博卡扯起喉咙,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冲着百米开外的法国人怒吼着,只是没有人理会他。炮弹依旧在头顶滑过,岸边的枪声依旧射入逃难者的胸膛,河面以及两岸的尸体依旧在增加。 “上帝啊,请救救无助的子民吧!”虔诚地基督徒在胸前划满十字的时候,忽然碰到自己胸前的玻璃瓶,里面装有博卡将军写给妻子的一封家信。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瓶子,拔开瓶塞,慢慢抽出家信,展开在眼前轻声朗读着,似乎看到了妻子还有自己可爱的小儿子,正朝他面前走来。博卡的面庞上落满泪痕,他奋力咬破手指,开始在信的背后描述曼雷萨镇遭遇屠杀的全部经过。 当信件重新装回玻璃瓶的时候,猛地一下,博卡挥动胳膊将装有信件的小瓶扔到河中,看着它顺着河水飘着。良久,他长吸一口气,双眼一闭,一头栽入湍急的河流中。 数个小时之后,所有呼喊救命声停止了,炮弹呼啸声与河对岸的排枪声也都停了下来,那是它们没有了屠杀目标,惟有呼呼燃烧的火苗在继续吞噬着城内的一切残余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辉煌战役(10) 曼雷萨镇的大火整整持续了6个多小时,即使是侥幸跑出火场的人也无法逃离死神的魔掌,湍急的罗塔拉河不断吞噬着难民的躯体,到了后来炙热的高温已将部分河水温度提升至沸水临界值,连河里的鱼虾都翻白了肚皮浮上水面;法国人的骑兵们则在城外四周游荡,他们是撒旦恶魔的帮凶,用步枪或是马刀结束最后一批西班牙人脆弱的性命。 就是在这6个小时里,安德鲁,这个西班牙历史上最大的纵火犯却在1000米外山冈上,一直用着兴奋的表情体验着屠杀的快乐,仿佛摧毁眼前一切事物的火神就是他自己的化身。阵阵热浪拂过,让安德鲁面庞涨得通红,他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扭动躯体,双手于胸在低声呻吟着,似乎在祈祷,或是悼念,还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直到城内再也跑不出活着的生物…… “好了,表演结束了,公民们自己该忙活就忙活什么去!”安德鲁忽然回过头,冲着军官们呲牙咧嘴地笑了笑,被把因为注视火城屠场惨状而目瞪口呆的部下吓个半死。尽管是大白天,但安德鲁残忍的笑意配合着身后冲天的火光,似乎面前司令官就是来到人间的地狱使者。直到安德鲁第二次催促,军官们才醒悟过来,匆忙着应声敬礼后下山。而安德鲁本人却依然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喃喃自语着: “多么美妙壮观的画面啊,可惜了,曼雷萨镇太小只能烧上6个小时。历史上,莫斯科的那场大火可整整烧了5天5夜,连石屋都化为灰烬。他日若能到俄罗斯去,再点把大火于莫斯科上空,好让全欧洲的人都知道,只是现在,绚丽的场景仅能保持在自己的记忆中…… 莫斯科!对了,皮埃尔不知到达俄罗斯没有……” 第一次,安德鲁把才把皮埃尔视为兄弟。早在旺代的时候,安德鲁交付给皮埃尔一项重要使命,就是以安德鲁将军的私人代表身份携带大量珠宝访问俄国,希望能说服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并结交俄国群臣,赎买那些沙皇俄国视为“非顺民”的波兰骑兵。那是4月间,安德鲁忽然得知俄国人准备向全欧洲公开拍卖波兰战俘的消息。 然而这只是表面工作,皮埃尔的真实任务是攀缘俄国皇太子,未来的保罗一世。现在这个俄国皇太子正遭受她的亲生母亲非人折磨,相恋的爱人被女皇杀害,还被迫娶了个丑陋的宫女做皇太妃,不说朝臣就连身边的婢女就敢戏弄皇太子殿下。可怜的皇太子除了每日在宫殿装疯卖傻外,就是秘密联络各方死士,准备铲除母亲身边的谗臣,为自己将来的皇位紧张谋划着。这项阴谋的保密工作进行的很好,若不是安德鲁熟知历史,或许也要和其他人一起等着篡位事件之后才能知晓。 就在安德鲁独自猜想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着有人走到司令官身边,轻声说道:“司令官,莱里达那边来消息了!” “念!”安德鲁没有回头,这是情报官维克多少校准备向他汇报工作。 “莱里达镇上的石桥预计在今天下午2点修好,桑切斯公爵的援军也准备在3点左右出发,他们连夜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赴这里……”维克多少校拿出情报,按照司令官的要求念道。 “呵呵,赶来做什么?为他们收尸吗?我可帮把他们工作都做完了。”安德鲁嘲讽着,在他说话的期间,小城外的士兵们正在紧张的忙活着,清理河道,焚烧尸体,销毁证据。至于城内的一切已被大火或是高温吞噬的干干净净。 “情报中提到迪瓦乔将军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希望司令官能派个有影响的上层人物去劝说他。”少校依然在尽职尽责。 “应该说是人质吧!”安德鲁点明了话题。 “我也是这么认为想,司令官,你觉得让谁去最合适呢?”维克多少校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我的情报官,少校,有话就要直说,别吞吞吐吐地像个娘们。”安德鲁转头望着维克多少校,脸上呈现不悦的表情。 “当然,我建议让苏菲公主去,更为恰当。” “哦,她可不是我的兵!少校。” “司令官阁下,但她是你的同盟者,作为合作方应该承担相应的义务与责任;苏菲公主在天主教廷有着显赫的身份与地位,虔诚教徒心目中她就是代表上帝的天使;还有一点,苏菲公主非凡智慧与外交能力,她能帮助自己的舅舅,罗马教皇一次又一次地躲过来自奥地利王国以及意大利各诸侯的发难。因此,由她充当说客或是人质都是上上之选。” 显然,维克多少校并不是无的放矢冒出来,而深思熟虑后的一番见解。安德鲁略一思索,同意了情报官的建议。 的确,苏菲公主是有能力胜任这副差事,而她本人也不会拒绝司令官的邀请,只是安德鲁不想让有野心的人过多插手西班牙的内部事物,犹如猎人自己打下的猎物却要让别人分享,有些不太情愿。只是眼前的局势逼人,虽说自己还有大小数百门火炮以及3万6千名英勇士兵,与长途奔袭两倍于自己的西班牙军队展开会战,想要取胜并不太难。只是,损耗太大,无论是士兵伤亡人数,还是各类财产损失,都是安德鲁所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仅仅炮击曼雷萨小镇,安德鲁就从荷包里丢掉了10多万金币。 想到这里,安德鲁点点头,对着自己的情报官说道:“知道了,苏菲公主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处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辉煌战役(11) 加泰罗尼亚上空的月亮显然学会了欺生。他日,法国人在丘陵地区赶路时,它躲在厚实的云层下不愿出来;而今夜,在通向曼雷萨镇的平原上,桑切斯公爵的援军正享受着习习凉风,以及照耀他们前进的皎洁月光。 只是所有人都没了心情,他们蹬大了双眼,粗声喘着气,警惕着注视着周围,哪怕是一只惊鸟的叫声,就让惶恐不安的人群把自己手中握紧着的步枪胡乱摆弄,一不小心却把枪口对准了同伴脑袋。 “该死的混蛋,你瞄到哪儿去了?” 一个中士在责骂自己的部下,随手抡起巴掌将士兵打倒在地。幸好士兵的枪膛中忘记填充弹药,但愤愤不平的中士仍在拼命抽打他,这已经是1小时内的第三次了。 桑切斯公爵正好在附近,他目睹了事情整个经过,只是等到中士踢上第三脚后,才喝令他住手,命令士兵爬起来,与其他人一同赶路。罗克少校跟在老公爵身边,想要张口说着什么,但看到桑切斯公爵一脸的愤怒表情,少校忍住了,默默无语地跟在司令官的后面,继续向着曼雷萨镇的方向前进。 自从莱里达镇出来以后,桑切斯公爵所统帅援军的行程很不顺利,尽管天公作美,在平坦的道路上有凉风与明月,无须打着火把上路,可一连串莫名其妙地袭击打得他们昏头转向。 这是修什上校特种兵大队的杰作,虽然大部分人都赶赴马德里附近,塞格维亚的一家修道院,秘密营救囚禁在那里的索菲娅公主,但上校仍留下一股小分队,用来袭扰西班牙的援军。 他们在西班牙人必经的道路上埋设用黒火yao填充的地雷,数量不多,威力也不大,通常只是5,6颗,造成伤步兵不算重的腿伤而已,却把星夜行军的人们炸得胆战心惊,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不幸受伤的士兵,却加大了进军的负担; 他们通晓地形,选择隐蔽在树林里或是灌木丛下,静悄悄地守候一,两小时,西班牙的斥候都是瞎子,即使相隔几步都不能识别出来。等到哨兵走远,他们就对着过路的敌人实施冷射。几声来复枪响过后,他们立刻飞身上马,让后来的搜索队扑个空; 他们还很大胆,打晕一,两个西班牙哨兵,问得对方的口令,趁黒摸到敌人辎重部队里,要么用锋利地匕首割断几个倒霉蛋的喉管;要么快速扔出几枚手榴弹到密集人群中间;要么跑到人多地方,用着西班牙语大喊着“法国人来了!”“法国人把我们包围了!”……这类的话语,在人群中制造无数起混乱。 …… 上述偷袭事件至少发生过30多起,尽管搜索队不断疲以奔命,却仍没能抓到一个偷袭者。虽然整个队伍里遭受的损失不大,但西班牙援军的士气被受打压。黑夜里行军的步伐慢下去很多,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让看不见的恶魔们下一个找上自己。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来自同伴的误伤也就不可避免了。 显然,桑切斯公爵从没经历过如此的战争方式,近乎无耻,卑鄙与下流,种种令人发指的偷袭手段无奇不有。老公爵除了一遍又一遍训斥警戒部队的指挥官无能,严格要求其加强防务之外,就是在内心宣泄着无端的愤怒。 幸好,整个袭击过程仅持续了4个小时,到了后半夜,再也没有任何骚扰出现。从没受过如此煎熬的士兵们刚一释放自己无以复加的紧张心情后,莫名地疲劳与困倦又深深袭入西班牙人的心头。行军的脚步如同灌铅一般,再也无法向前迈进,更有甚者,干脆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来。而军官们也不怎么爱惜士兵,他们像驱赶畜生一样,用难听的语言或是一阵毒打,催促着士兵们继续前进。 看到如此现象,心有不忍的罗克少校终于按耐不住,向着司令官抗议起来,但桑切斯公爵依然无动于衷坐在马背上,冷冷地望了自己副官一眼,便不再有任何言语。老公爵的要求很简单,无论如何大军必须要在今晨赶到曼雷萨镇,增援博卡将军。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所要援救的博卡将军早在10个小时之前自杀殉国。 当晨鸟在树梢上快乐地歌唱时,桑切斯公爵的援军终于抵达了距离曼雷萨镇20多里的一个小山坡。此时,已是7月15日清晨6点多。 桑切斯公爵命令全军就地休整片刻,自己则站在山岗上等候前哨部队的回报。1个多小时之后,派出去的3路前哨部队,仅有一个遍体鳞伤地爬在马背跑了回来。急奔到距离司令官10多步的位置,他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摔至马下,是在闻讯赶来侍卫们的扶植下,才勉强走到老公爵面前。 “报,报告公爵殿下,我们遭遇了法国人的伏击,兄弟们都阵亡了,就,就只剩下我。”斥候断断续续地述说着,急促地喘着粗气,在他的身上几个铅弹制造出的弹坑正冒出股股鲜血,很明显是经历了一番血战。 “博卡将军怎么了?曼雷萨镇是否还在我们手中?”桑切斯公爵蹲下身体,一把拉住斥候,拼命地摇晃起来,盯着部下那昏昏欲睡的双眼大声说道。 斥候强咽下涌到自己口中的血水,消耗着自己最后的生命能量,用微弱地语气回答道:“曼雷萨,曼雷萨镇失守了,博卡将军,将军他也……” 刚一说到这,斥候再也控制不住来自五腑六脏内产生了剧痛,猛地一声,喷出满嘴的鲜血,在瞪大双眼的同时,头一歪,无论身边的人如何拼命呼唤他的名字,再也不会醒过来。 “他死了!”罗克少校轻轻地为忠于职守的斥候合上了双眼。 “博卡将军也死了,曼雷萨镇也失守了。”桑切斯公爵喃喃自语着,彬彬白发似乎多了不少,一阵清风拂过,泛起一缕缕凄惨的银光。 老公爵踉跄着在副官的搀扶下,慢慢站起,对着曼雷萨镇方向遥望着,悲凉的内心似乎触及到敌人获胜时的快乐,那个未曾蒙面的安德鲁仿佛就在他面前肆意狂笑。 “哈哈哈,快来吧,西班牙的老鬼,安德鲁等着你前来送死!” “还记得吕宋的大屠杀吗?安德鲁会加倍偿还到西班牙人身上。” …… “不,不,不!”桑切斯公爵猛一摔头,冲着前方怒吼着。“我决不屈服,哪怕遭受死亡痛苦,决不!” 稍微振作的桑切斯公爵随即命令少校副官,让大军在此地安营,并派遣信使发出战书给法国人,要求安德鲁今日中午与其决战。 相对于老公爵的坚强刚毅,随行的军官与士兵们却因为曼雷萨镇失守,博卡将军阵亡的不幸消息而陷入极大恐慌之中。 从法国人突破阿斯山口,菲格拉斯城遭遇沦陷,到布里斯班将军五万大军全军覆灭,以及博卡将军驻防曼雷萨镇失守的种种残酷现实,让到场的所有西班牙援军茫然而不知所措,先前的倦意已被极度恐惧所替代,一连串噩耗如同丧钟敲打着在官兵们的心间。在西班牙人眼里,恶魔安德鲁的形象已等同于地狱撒旦,或是恐怖死神。未战先怯,他们不想对面战无不胜的法国人,更不想白白送死,只要能在西班牙的土地上存活下去就可以,此外,别无奢求。 前方失守的消息,也同样传到殿后的迪瓦乔将军那里,他一声不吭地打发掉传令官,面无表情地指示副官遵照司令官的要求,命令工兵与辎重队开始安营扎寨。 …… “报告司令官,桑切斯公爵派人送来了挑战书!”作战室里,圣马丁副官摇醒了沉睡中的安德鲁。 “哦,来了。”安德鲁舒展着胳膊,并没在意什么战书,只是问问副官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早上9点,司令官阁下。”圣马丁回答着,为司令官一杯用于漱口的红酒。 安德鲁接过酒杯,猜想着此时,苏菲公主快要抵达到迪瓦乔将军的军营。“恩,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工作也要开始了。” 想到这里,安德鲁一口灌下红酒,对着副官说道:“公爵殿下的使者走了没有?” “还没,正在军营外等着你的答复?” “那好,把我的回复交给来使,告诉将军们依照计划,开始行动!” 安德鲁草草地在书信上划上几笔,交到圣马丁手中。 …… 与答复布里斯班将军不同,桑切斯公爵接到回复却是:“请公爵殿下于阵前一叙。” 老公爵拿着信件思虑半天,他搞不懂安德鲁为何请他到两军对峙的阵前相聚, “难道安德鲁想要胁迫自己?” “或是劝说让自己屈服?” “还是另有阴谋?” …… 桑切斯公爵不得而知,但倔强无比的性格驱使他不肯伏输,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一趟,或许自己的牺牲还能振奋身后早已颓废的全军士气。 念头一出,桑切斯公爵不顾罗克副官以及其他将军的再三劝阻,准备执意赴约。就在他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客人潜入西班牙军营,造访迪瓦乔将军,她就是安德鲁的特使,罗马教廷的苏菲公主。 “你好,迪瓦乔将军!”进入迪瓦乔将军营帐的苏菲公主掀开僧侣袍的头帽,露出庐山真面目。 “仁慈的上帝,迪瓦乔感受您的召唤!”迪瓦乔将军急忙吩咐亲卫警示在营帐外,自己则快步走上前,半跪着亲吻苏菲公主手臂上代表天主教教廷权威的扳指。 迪瓦乔请公主殿下安坐,想要端茶送水,却被苏菲出声制止,她直接向迪瓦乔表明了来意。 “将军,上帝等着您的答复,是送数万人下地狱,还是重新拯救西班牙!” 苏菲公主低沉的声音,如容铁锤敲打着迪瓦乔将军的内心,迪瓦乔嘴角一阵急促的抽搐,心慌意乱地他只是呆呆站立于原地。 “我不是法国人的说客,只是罗马教廷的使者来到西班牙,我不忍战争继续摧残上帝的子民,好让卑鄙之徒占据西班牙人纯洁的心灵,使得天主教徒的乐园成为荒芜的战场。 …… 新教徒在怂恿着变质的马德里国王,企图让歪曲上帝意旨的新教徒统治伊比利斯半岛;摩尔人残杀了你所有的亲人,难道你不想复仇吗?……” “我,我,我……”迪瓦乔微微张口了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字音只是反复停留在一个单词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在担心法国人威胁西班牙的独立,在担心自己之后的名誉,也在担心桑切斯公爵的安危…… 不过,我可以代表教廷,代表教皇,代表至高无上的上帝,并以神的名义担保:安德鲁不会威胁西班牙人独立与领土完整,他只是行使上帝的左手,惩罚被判上帝的人,让真正的西班牙国王,索非亚公主登上王位,驱赶卑鄙的英国人以及邪恶的异教徒,让来自神的福音继续传导整个伊比利斯半岛。 你的行为是在帮助自己的国家,这也是上帝要求你去做的事情,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你的名誉只会无限提升而不是被人诋毁;至于桑切斯公爵,他是未来索非亚女王的唯一亲人,作为女王陛下情人的安德鲁断然不会轻举妄动 …… 相信我的话,如果你还继续信仰上帝,听取神的旨意!” “万能的上帝,您的子民遵照您的旨意!”迪瓦乔跪倒在苏菲公主的面前,轻声哭泣着,仿佛孩童一般。 中午时分,安德鲁率领着比利牛斯军团主力开赴到距离西班牙援军6里外的一个山头,在那里3万6千名法国军团士兵与7万西班牙大军遥相对望。从两军对持的上空俯视,西班牙人除了在人数上占优外,无论官兵士气,军队素质,还是火炮数量上都远远落后于法国人。 法国军团这边,士兵们不断高喊着口号,拉着火炮于阵地前沿,或是按照指挥官的命令,整齐排列成各类队形。紧握着的武器已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大家都士气高涨,个个面带略微鄙夷的微笑,仿佛眼前两倍于自己的敌军只是垂手挣扎的猎物,猎人的工作就是摆好姿势等着收获胜利的果实;西班牙人却是相反,当他们听着对面法国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时,连他们手中的步枪都几乎把持不住,摇摇晃晃地脑袋发昏。大家无助地张望着同伴,却发现他们也同自己一样,浮现着恐惧,惊慌还有沮丧,失败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桑切斯公爵目睹着两军的表演,他知道需要自己出面表态了。 “为了国王陛下的荣誉!”老公爵转身振臂高呼着。 “为了国王陛下的荣誉!”回答西班牙司令官的只是寥寥的几个人,大都有气无力。 “为了国家的光荣!”老公爵继续高喊。 “为了国家的光荣!”声响有了起色,但只有军官们在呐喊。 “为了军人的尊严!”老公爵最后喊道。 “为了军人的尊严!”己方阵营的上空中响起高亢的回音,似乎有了与法国人相抗衡的气势。所不同的是,营造出的勇气驻留在西班牙人心间时候很短,很短。 桑切斯公爵点点头,取出自己的短枪与佩剑,带着副官向着3里外,两军阵地中央的空地上驶去。此时,安德鲁在圣马丁副官陪同下,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 “您好,公爵殿下!”远远地,面带微笑的安德鲁冲着桑切斯公爵和罗克少校,热情地打着招呼,还象征性往前迎了两步。 “您好,安德鲁司令官!”桑切斯公爵简单的回复着。 “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副官,圣马丁少校!勇敢的阿根廷人。”安德鲁说着挑拨性质的话。 “哼!”桑切斯公爵没有答话,也没有动怒。只是两位敌对的司令官不约而同地挥挥手,让副官们一旁远远候着。安德鲁与桑切斯在距离2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坐在马背上相互对望着。 安德鲁眼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桑切斯公爵面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2分钟后,首先发话却是桑切斯公爵: “安德鲁司令官,劝我投降还是准备威胁老人?”桑切斯公爵轻蔑地问道。 “都不是!”安德鲁依然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只是看看索非亚公主时常谈及的公爵殿下,您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现在你看到了老者,我们可以开战了!”桑切斯公爵冷冷地说道,准备转身离去。 “呵呵,是吗?公爵殿下,至少也等我把话说完吧!”安德鲁轻声笑道。 “说!” 安德鲁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表情地述说着:“安德鲁不是在打仗,只是想帮助西班牙摆脱英国人的控制,扶植索非亚公主登上王位,惩罚屠杀自己同胞的凶手而已。您是位睿智,且受人尊敬的贵族,法国政府不会损害您和您国家的利益。” “无耻的狡辩!”桑切斯公爵坚定的反诘道。 “或许是吧,前两个是借口也是实情,一个友好的西班牙王室才有利于法国,你们的新国王太过昏庸无能,让亲民的索非亚公主照顾西班牙何乐而不为;英国是我的敌人,也是西班牙的敌人,信仰天主教的西班牙不该让新教徒们牵着鼻子走!”安德鲁试图劝说老公爵,但他失望了。 “这是西班牙的内政,如果法国人想要施舍所谓的援助,就应该退回比利牛斯山,回到自己的国家去。西班牙自己的事务需要自己的解决!西班牙人决不会在你的刺刀下屈服,即使是流淌完自己最后一滴血。”气愤地桑切斯公爵吹起了嘴边的白胡子,怒视着眼前的无耻之徒。 安德鲁摇摇头,他很失望于老公爵有些幼稚的语言,却并不介意对方的发难。 “是吗?我的数十万同胞的鲜血同样不能白流,一次又一次屠杀的结局只是让你们获得极大的利益,而现在是我代表冤死的同胞前来复仇。以前的华人,在你们面前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软弱无力,所能做的惟有苦苦哀求。但今时不同往日,安德鲁,不,是赵凯来了,带着数万大军来了,带着一支可以摧毁任何抵抗的无敌雄狮。 毫不夸张的说,我的一句话,可令西班牙生灵涂炭,使得马德里血流成河,整个欧洲都将震撼于我的怒火之中。只是安德鲁很仁慈,非常的仁慈,看在未来女王陛下的情面上,我由复仇者变为解放者,至少我没有处死任何战俘,没有掠夺一个西班牙人。” 安德鲁细心的劝说开始转为手舞足蹈的威胁,是赤裸裸地威胁,不过,他的确有着这个实力,包括他的对手,面前的桑切斯公爵也不否认,但老者并不屈服,依然在奋力抗争着。 “您的话太多了,安德鲁司令官,要打便打,多说无意!” “哦,呵呵,是吗?回头看看你士兵们的厌战表情吧,他们连手中的武器都把持不住,如何与我的虎狼之狮相抗衡,人数的差距,只是在交战过后增加战俘营的数量罢了。哦,真抱歉,我刚才说错了,人数上你们也不在具备优势,看看您军队的右翼,迪瓦乔将军防守的区域。上帝保佑,虔诚的天主教信徒终于迷途知返了。” 西班牙营地的右侧升起了一片片白旗,迪瓦乔将军辖区下的官兵们纷纷拉开与老公爵直管部队的距离。右翼3万同胞出乎意料的投降举动,令其他4万西班牙杂牌军惶恐不已,大家惊呼着,一片混乱的局面,倒是其中几个军官表率式的放下武器,所有人平静下来,开始接受投降的命运。他们自发地走到一边,放下枪支或是马刀,随后排列到一旁,等候着从右翼包抄过来的法国轻骑兵。 “无耻的叛徒!”愤怒的桑切斯公爵不顾一切冲向安德鲁,尽管他手中没了任何武器,也想着与面前的敌人同归于尽。 只是桑切斯公爵太老了,安德鲁仅仅是一个侧身躲过,就让老公爵扑了空,勒马不及时反而令攻击者本人翻身落马。幸好,草甸上很是厚实,前来搀扶桑切斯公爵的罗克副官并没察觉司令官哪里受到伤害。 “别激动,我的公爵殿下!战争对于你而言,已经结束了!”这是桑切斯公爵昏厥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哭泣的巴塞罗那 是役,安德鲁没费一枪一弹,未损失一人就令整整7万西班牙大军降服在自己面前。 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在两旁十余万大军中间,在无数火炮,步枪与马刀堆积成的座座小山前,安德鲁如同角斗场上获胜的角斗士,接受着观礼台上众人的欢庆;又好像一头高傲的雄狮在巡视自己的战利品,而他身后则是无数咆哮的狮群。无比狂热的呼喊让马背下的俘虏们胆战心惊,西班牙人都垂下头,那是不想让胜利者看到自己的羞愧,无奈,以及少许愤怒。安德鲁也顾不得多看那群可怜虫,他只是在尽情享受快乐,享受喜悦,享受胜利者所能享受的一切美好事物。 辉煌战役胜利的意义无论用什么词语夸大都毫不过分,“伟大”,“辉煌”或是“壮丽”还是其他,也许借用历史学家的一段评论更能说明问题: “…… 从阿斯山口到曼雷萨会战的一系列胜利,仅仅十多天的时间里,安德鲁所统帅的五万无敌军团以极其微弱的代价一举歼灭或是俘虏了近20万西班牙正规军。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伟大胜利,即便是亚力山大大帝,天才汉拔尼,还是伟大恺撒等人所取得的骄傲战绩也不过如此…… 自此,在西班牙的东北部,加泰罗尼亚地区再无成建制的防御力量,胡安六世的军队遭遇到毁灭性打击,在法国人日后兵抵马德里的过程中,沿途大大小小数百个城市无不望风而降…… 整个西班牙王国如同被一个拔光了衣裙的尤物横躺在草地上,她微闭双眼,轻添着朱唇,张开早已湿润的两腿,急切盼望着安德鲁的肆意蹂躏……” 其实,学者们的评述过于夸张,战场上的结果固然令西班牙人丧失抵抗的勇气,而来自巴塞罗那暴民们的疯狂更让贵族与有钱人心惊胆寒而恐惧不已。为躲避灭顶之灾,几乎所有人都毫无廉耻纷纷投入法国人的怀抱,用自己的财富与利益寻求先前无数次诅咒过的恶魔,安德鲁的庇护。 …… 巴塞罗那是座美丽的城市,它濒临地中海,全城位于两座小山之间的狭长地带。公元五至七世纪成为加泰罗尼亚王国首都。公元八世纪被阿拉伯人征服,取名马尔卡卢那,即今名的来历。公元九世纪该市被封为伯爵领地,获“伯爵城”的别名。九世纪初,巴城就已成为地中海重要港口和工商城。 在安德鲁先前的记忆眼里,巴塞罗那是西班牙的代名词,不仅是92年现代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也是罗纳尔多效力的巴塞罗那球队;在18世纪,巴塞罗那却是财富的象征,作为西班牙最大的海港,拥有10多万人口的全国第二大城市,使得该城在几个世纪内一直成为欧洲富商们云集的地方。 金壁辉煌的旧式王宫,高耸海边的蒙锥克古城堡,兼顾罗马风格与哥特式建筑的雄伟大教堂……所有这些,无不述说着它的繁华。只是,在1794年7月的那个白天与黑夜,昔日的一切辉煌都遭到暴民们“自发性质”的彻底洗劫一空,这座曾被赞誉为“地中海王冠”,“伊比利斯半岛最璀璨明珠”的城市几乎沦为荒凉海滨渔村…… 7月15日上午,当安德鲁司令官奏响起辉煌战役中的最后一个美妙乐章时,达武将军率领的9000人部队已顺利攻克巴达罗纳要塞,兵抵巴塞罗那城下。遵照司令官的指示,达武的军队只是将这座象征财富的城市团团围住,一没有发动强攻,二没有接受来自城内的投降。 此时,被围困的巴塞罗那城已经失去次序,乱成一片,大街小巷里到处充斥着大量逃难的人群,他们扛着装着细软的背囊,拽拉着家小,赶着马车或是徒步上路,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神色慌张地而又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但这都是贵族与富人们的举动,巴塞罗那的穷鬼们则站在低矮的木屋门口,比划这各类下流的手势,幸灾乐祸地嘲讽这逃难的人群。 只是他们无路可去,整个城市被严实包围着,城外的法国人借口城内有无数不守法律的暴徒,强调在清查完所有暴民之前不允许一人一马逃离巴塞罗那。面对微微晃动的枪口与刺刀威胁,众人只好涌向海边希望能挤上一艘海船,离开这座曾经流连忘返的美好城市。但等他们赶到海边时,却没有一艘船只,哪怕是一片孤舟,那是隐蔽在城内的犹太人花重金收购了所有漂浮在海面上的船体,把它们驶向法国人控制下的渔村。 无计可施的富人们要么瘫坐在地上,面对茫茫大海浩浩痛哭起来;要么折返到城外,继续尝试法国人的耐性。直到一阵阵排枪响起,前面倒下数十个人之后,所有人又才陆续退下。到此时,众人似乎还不明白,法国人为何要困死他们。带着自己恐惧与困惑,等重新返回孤城。在喧闹的城市里,很多人找个僻静的教堂向着上帝倾诉着自己的努力,恐惧与不幸。 并不是所有富人都滞留在巴塞罗那,至少安德鲁的同盟者,事先获悉信息的犹太人他们得以逃出升天,还有倾向法国革命的自由派贵族,与安德鲁一直保持着亲密联络的幸运者,他们都在达武将军所要保护的名单上。一队队乔装打扮的法国士兵在向导们的带领下,奔向名单上人物的家庭住址,善意地表明了自己来意,开始帮助他们逃离巴塞罗那,而试图尾随他们的难民都遭受法国士兵无情的狙击。 一群被迫折返回城的大小贵族们正聚集莱昂子爵家里,紧急商讨着对策,说是商讨事实上无计可施的贵族们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抱怨,做着歇斯底里般的愤懑。 …… “该死的犹太人,他们把船只都买走了,留下我们,自己却跑到法国人那里邀功。哪天,我一定要上报国王陛下,绞死所有的犹太人!”一个青年的贵族手舞足蹈地大叫大嚷着:“还有自由派的贵族们,以及与法国人平日交往的富商们,他们失踪了,相信也跑到城外,得到法国人的庇护。这都是你们的错误,卑鄙,无耻的加泰罗尼亚人都城了法国人的帮凶,我一定要……” 青年人的确应该发火,他原本在马德里呆得好好的,只是响应保守派贵族们的号召,作为后勤补给官的一员,跟随布里斯班将军的王室卫戍骑兵来到东北前线收复失地,其内心是想到巴塞罗发一笔横财,结果财没有看到,倒让自己困在孤城,生不如死。 年轻贵族的叫骂引起了外省人的共鸣,他们纷纷声讨加泰罗尼亚大省的无能者,胆小鬼,投敌派。这同样也导致本地贵族的极度反感,未等法国人赶来或是暴民杀到,贵族们先开始窝里反,互相攻击起来。 “无耻的马德里贵族,是你们无能,弱智的统帅,布里斯班司令官葬送了巴塞罗那,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狂妄。” “该死的马德里混蛋,过来,像个贵族一样,过来与我决斗!” …… 贵族们分成两派阵营,相互责骂与非难,火yao味越来越浓,有些人已掏出短枪或是拔起佩剑,跃跃欲试地准备迎上前。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困境,忘却了城外虎视眈眈的法国人,还有即将带来的暴民愤怒,贵族们之间的混战一触即发。 “够了,全部给我住手!该死的,这里还属于西班牙贵族的家,不是角斗士们的圆形角斗场。”主人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停止了蠢蠢欲动。不服气地贵族们相互瞪视一眼,才悻悻地放下手中武器,本已接触的两派身体各自分开,再度泾渭分明地形成不同派别。 “现在的问题,不是争吵与抱怨,而是解决火烧眉毛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让我们平安离开巴塞罗那。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出来讨论!”莱昂子爵继续说道,语气有些缓和。 他环视着眼前30多个西班牙贵族,希望能得到其中一两好的建议,但主人失望了,在悲哀的目光中,先前激扬异常的老少贵族们个个噤若寒蝉,沉默无语。显然,莱昂子爵一番话终于把他们拉入残酷现实,无法逃出该死的巴塞罗那,在保全他们性命的同时,还有身旁的大笔财产以及土地,房契等等。 “快说了,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吗?”莱昂子爵再度催促着众人,却忘记当主人应该为客人们想想办法。 “不如,我们投降法国人,他们的司令官宣称会保护所有西班牙人不受非法侵犯!”一个来自墙角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 墙角的建议得到了不少人赞同,却被来自马德里的贵族浇上一大瓢冷水,他冷冷冲着本地贵族说道:“是吗?该死的投降份子,胡安六世会绞死你们的!再说了,法国佬早就拒绝了我们的投降书,除非我们主动放弃身上的所有财产,女人,房契以及土地权。” “是啊!投降可以,但我决不交出财产与地契!” “决不!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坚决不!” …… 守财奴们纷纷抛弃了先前的好注意,异口同声的反对着,一两个义愤填膺的贵族还要揪出墙角边的家伙,拖出来批斗一番。 在主人再三的劝说下,乱哄哄的场面才得到控制。另一个大胆的贵族提出一个建议:“那让我们武装起来,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好啊,我赞同!” “上帝赞美你,算我一个!” “我也算上,我出10个带枪的仆人!” …… 这项建议得到了众多留守贵族们的热烈响应,七嘴八舌地谋划着如何保护自己的财产,女人还有一切利益。 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中心广场上,托伦斯和他的同伴们正在召集人手。这个贵族的复仇者,托伦斯在安德鲁的暗示下,数天之内,他就在难逃的人群中组建起一支穷人武装。他们利用法国人提供的简陋武器,未经任何训练就冲向所有富人聚集的区域。 通常是法国军队攻克城镇之后,就轮到他们去掠夺财富,屠杀贵族,焚烧地契等等,用拼抢到手的无数珠宝继续换取法国人的弹药与食物,准备着下次暴力场面的出现。他们如同安德鲁圈养的恶犬,嗜血的魔鬼帮凶,毫无保留地听从主人的任何号令,呲牙咧嘴般撕咬着自己的西班牙同胞,衔回贵重财富给主人,换取的却是微薄食物。 现在,托伦斯和他们的同伴们在法军默许下,穿越防线从城外拖运来几车冷兵器,从镰刀,斧头,长叉到刺刀,长矛,还有厚实地铁锤。他们一边向围观的衣衫褴褛穷苦人家大肆宣扬着,要用血腥与暴力解除压迫在巴塞罗那人头上无数痛苦,而这种痛苦是几个世纪沉淀下来的怨恨;另一边,数十个队员正向身边的穷人们分发各类武器,怂恿穷鬼们拿起它们去复仇,杀死所有的贵族,还有他们的子女。 “…… 巴塞罗那的下等人们,你们复仇的日子终于来到了。看看你们没日没夜的辛苦劳作只换来满身补丁加补丁的粗布,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想想不劳而获的贵族们,他们穿着华丽衣服,肆意霸占我们的土地与财产,以所谓的*羞辱我们妻女。 …… 请握紧手中的刺刀与长矛,冲进贵族们的庄园,让平日作威作福的上等人尝尝我们的厉害,让几百年来的怨恨在熊熊燃烧的怒火中得到宣泄。 …… 你们还等什么,你们是不是等贵族们武装起来,把你们逐一杀死。西班牙穷人的仇恨需要我们自己的双手来偿还,而无需假借他人之手。 …… 来啊,跟着我,冲啊!” 托伦斯那无语伦次的喧嚣即刻博得了众人的呼应,大家抓起一把趁手的铁器,跟随着领头人一同涌向贵族们聚集的街区。短短的十多分钟内,数百人的队伍随即汇集成为浩浩荡荡的大军。他们涨红的脸庞面目狰狞,高喊着“杀死贵族们”的口号,手中握着血迹未干的凶器,紧紧尾随着前排者高举着的用破烂衣布搭建的怪异旗帜。远望过去,他们一张张丑恶的脸上都好像长出角一般,蜂拥着冲到街区的每户贵族家中。 先前还信誓旦旦想要武装反抗的贵族们,在一听到穷鬼们发动叛乱,便纷纷丢下主人撒腿跑回自家,吩咐着护院家丁迅速关上并堵住大门严防暴民们闯入,自己则同妻女,孩子们一起跪倒在上帝的神像面前,不停地滑动十字,虔诚万分地忏悔着,希望仁慈的上帝能帮助他们逃过这场劫难。 只是上帝似乎睡着了,或是忙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忌巴塞罗那贵族们的祈祷,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暴民杂乱无章的怒吼。 “砸开大门!” “杀死贵族!” “护院的兄弟们出来啊,和我们一起欢呼啊!” …… 这种嘈杂的喧哗,不断冲击着贵族们以及家人的耳膜,他们放弃了无用的祈祷,所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感受着与家人的最后生命时光。 屋外的暴民们显然不满意贵族们的态度,没等到1分钟就继续骚动起来。他们面对紧闭的大门,要么用身体撞,要么用斧头砍,要么搭着人梯翻过围墙。家丁们的一排枪响过后,数个穷人从墙头倒下,一头摔落坚硬的石头上,挣扎着艰难地死去。但同伴的惨死更加激起暴民们的血腥,他们继续搭建人梯,续而紧闭的大门最终被撞开,还没来得及清扫门口的障碍,大家踉跄着一拥而上,歪歪斜斜地扑向手脚发软的护院家丁。 面对汹涌而至的大批暴民,十多个家丁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倒石板上苦苦哀求,希望面前的人能放过他们一命。只是没能等他们说上第二句,无数斧头,镰刀,还有长矛组成的武器招呼到自己身上,柔软的躯体即刻被穿上数十个窟窿。清除完外院的走狗,接着轮到屋内的贵族们了…… 托伦斯带领的数百人冲击的目标是自己大仇人,那个强拉自己女儿的莱昂子爵。在付出了20多人的重大伤亡后,暴民杀死了所有的护院走狗,托伦斯等人终于闯进贵族的内堂。在那里,莱昂子爵正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还有15岁的女儿,惊恐万分地望着冲到面前的暴民们。 数百个暴徒围绕下的三个贵族战战兢兢,浑身发抖,莱昂子爵想起挺起胸膛说些什么,但他不敢,即便是连个乞求的话语都没能说出来,继续低着头依然紧抱着妻女。 “莱昂子爵大人,您还记得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莱昂耳边响起,他略微抬头一望,却是托伦斯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难以形容的恶魔面容。 “你,你,你是托伦斯。”莱昂子爵认出了眼前的恶魔,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厄运。 “是啊,是我!莱昂子爵大人的可怜农户,托伦斯。是撒旦神派我来了,来为我的女儿爱司琳复仇来了。莱昂子爵大人,你听到爱司琳的叫唤声了吗?哦,你当然不会听见,因为你听得太多了,太多了,无数被你玩弄的少女的呼喊声已经让你麻木了。不要紧,我在送你下地狱之前,会让你听到自己女儿的呼喊,听听她的叫声与其他少女有什么不同……” 托伦斯在莱昂子爵耳边轻言细语如同魔鬼的催命符一般,直到提及自己的女儿,莱昂子爵才立刻醒悟过来,双手抓住托伦斯的衣角,苦苦低哀求着: “别,请别伤害我的家人,她们是无辜的,请放过她们,我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家财,地契统统都给你们,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 “晚了,子爵大人,地狱里忍受痛苦的人们正等着这一时刻呢?”托伦斯丝毫不理会贵族的求饶,他命令几个暴民将莱昂子爵捆绑在椅子上,为防止他自杀还其嘴里塞满破棉布,用火柴签撑起贵族的眼皮。随后,托伦斯从莱昂子爵妻子的怀中强拉出贵族15岁的女儿,一把将其扑到地上,在拖掉自己裤子的同时,还胡乱扯下少女身上的衣物。一阵紧张的忙活过后,地上的少女因为自己下体爆裂而发出地一阵阵痛苦的惊叫。 “多么美妙的呻吟啊!”托伦斯撑起身子,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随便还望望3米外无处申述的莱昂子爵,继续做着男人们最爱的事情;而在另一旁,其他暴民也在排着队,兴奋等候着玩弄莱昂子爵的妻子…… 在巴塞罗那,7月15日的这一天,无疑是所有贵族们的徇道日,上千名贵族连同他们的家人遭受灭顶之灾而横尸街头,最残的是他们其中的女性成员更遇到非人的折磨,无数暴民轮流压在她们曾经高贵的躯体上,在妇女们拼命挣扎的同时,穷人们正享受前所未有的快乐。 哭泣的巴塞罗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带血的战利品 奥古斯丁被公认为是从亚里士多德到阿奎那这个时代的最伟大的政治思想家,他系统与整理了自古雅典时代流传下来的所谓“正义战争思想”。奥古斯丁强调,在国家面对“圣约”和生存的两难选择时,为了生存而战斗是合理的,尽管战争不可避免地带来权力yu望和人的堕落,但它毕竟可以惩罚恶行。 …… 他还指出,战争既是罪恶的结果,又是罪恶结果的一种补救,真正邪恶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中的暴力倾向、残忍的复仇、顽固的敌意、野蛮的抵抗和权力的yu望。所以,如果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话,也要抱着仁慈的目的进行战争而不能过分残忍。 …… 安德鲁显然是拜读过奥古斯丁的《战争正义论》,虽然没从言语中描述出来,但这位黄皮肤司令官在西班牙战争中一举一动,无不围绕着这一充满所谓“人性战争”的论调。 安德鲁强调自己所进行战争的目的,是扶植索非亚大公主上台的“王位争夺战”,重塑罗马天主教廷在马德里的权威,以及惩戒西班牙总督在吕宋岛对自己同胞的肆意屠杀行径,这三个极度有力的借口来宣扬战争的合理性,让世人觉得本次战争无非是跑到伊比利斯半岛“惩罚恶行”,以此博得欧洲大陆各国与罗马教廷的舆论同情,从而导致西班牙王室陷入尴尬的孤立境地。 为了“抱着仁慈的目的进行战争而不能过分残忍”,安德鲁毫不犹豫抛弃了自己的屠杀报复心态,先前对桑切斯公爵的副官,罗克少校一番恐吓,连安德鲁自己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在大军出征前后,司令官不厌其烦地严格规范军纪,他善待普通的西班牙居民如同法国公民一般,强化宪兵的监督职能来约束军队可能出现的针对西班牙平民或战俘的暴力事件。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文章,或者是阿谀奉承者的吹捧。说句好听的可以叫做“冠冕堂皇”,“形象工程”;而套用国人的论述则是“即当婊子,又立牌坊!” 没有利益的战争,从来不是战争发动者想要做的事情。而安德鲁想要得到的是西班牙几个世纪以来所聚集的巨大财富,再这之后,还要保证一个坚实可靠的盟友。 财富,需要掠夺。一系列战役的辉煌胜利只是打垮西班牙正规军的抵抗,但失势的守财奴们依旧不肯痛快交出自己的所有财产。安德鲁既然宣扬了“战争正义的论调”,自然不会让军士们挥舞着刺刀,威逼贵族与富人们吐出钱财,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安德鲁便怂恿“第五纵队”去代劳,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兴奋地清点着带血的战利品。 “第五纵队”,这个由20世纪三十年代佛朗哥创造的奸细代名词,却在1794年的西班牙出现。而这个“荣誉称号”被首先被赋予了那些在巴塞罗那城内大肆劫掠的托伦斯所率领的穷人自卫队。当然,奸细一旦失去作用,或是对主人的利益造成严重伤害时,他们的结局也是可悲的。 …… 从7月15日到16日,整整一天一夜,美丽的巴塞罗那成为但丁《神曲》笔下的人间地狱,抢劫,强奸,杀人种种罪行不断在这座海港城市上演。 暴徒们冲进贵族们的家中或是富人们的商店里,在杀死所有男性成员的同时,他们还纷纷开打上等人的宝箱,仓库,地窖,取出里面看上去值钱的东西,即使镀银的耶稣十字架也他们掰了下来,抗在肩上。他们胡乱披着五颜六色的华丽衣服,喝着价值不菲的高档雪利酒,吃着富人们才能享受的西班牙火腿,说着难听的俚语家乡土话,排着长队等候“照顾”贵族们的妻女。 一个获得忏悔的暴民后来向自己的神甫描述当时的情景: “…… 内心的恶魔驱使我们在一天一夜内尽情发泄,到处是贵族们的求饶声,妇女们的哭喊声,还有我们的欢呼声……即使连12岁的小女孩也不得幸免。 …… 我们衣服上的荷包早已不能满足装载各类贵重的物品,只好找来一批大口袋,但没过多长时间又被塞满,因为所有富裕人家的屋里,还有他们的商店都向我们敞开,里面的东西统统搬了出来。 …… 我们当中有些人抢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把它们扔在路上,以至于大街上都堆满了许多贵重的衣料,有些人甚至把价值昂贵的银器都仍掉了,因为它们实在太重了……” 这是穷人们的狂欢节,更是贵族们的灾难日。直接被暴民们杀的贵族是幸运的,他们不再目睹家人的惨状,听着暴徒们兴奋的喊叫,忍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非人折磨。 蒙锥克古城堡四周是贵族与富人们的主要聚集地之一,在7月15日那天夜里,无数穷人点着火把冲了进去。在上演通常“节目”的同时,胜利者们与被抓的大批贵族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死亡游戏。 在蒙锥克古城堡一侧,濒临海边悬崖的空地上,暴民们高举着木棒,铁锤,密密麻麻地分立成对面两排,人群中间留出条仅供一人穿越狭窄的30多米通道,通道一头直接通向悬崖,另一头则是俘虏们的进口。 游戏开始了! 一个个贵族被依次赶入通道,两旁的暴民便抡起木棒,铁锤以及手中的一切重物,狠狠地打在贵族的头上,背上,或是腿上。在滴血的凶器下,贵族们的痛苦呻吟通常只能持续到20米左右,而剩下来10米的工作就轮到后面的壮汉完成,他们扛起奄奄一息的贵族,在众人们的欢呼声中,将肩膀上差不多断气的家伙投入万丈深渊…… (注:上述死亡游戏,并非作者想象,而是却有其事,也同样发生了西班牙境内。说明一下,这几章节可能有点血腥与暴力,笔者本不想写,但在6月初,本人刚刚查阅了史料,看见的是数百年间,西班牙人连同荷兰人在南洋殖民地针对华人的种种暴行,其间的血腥与残忍比起本书描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城内暴民们疯狂的时候,城外法国军队并非干坐着无所事事地等待,达武派出数十个懂得西班牙语的小分队,换装为平民衣着,携带步枪,短枪与匕首,秘密潜入巴塞罗那。其使命即不是拯救哪个贵族,也不是支持暴民们的罪行,他们的任务只是躲在阴暗角落,守护在某些重要建筑物一旁,严防暴民们肆意纵火。 毕竟,安德鲁司令官可以容忍,默许,甚至是纵容城内的任何屠戮,但决不允许破坏摧毁城市的事件发生,特别是出现火灾,让本已到手的无数珍宝化为灰烬。在这方面,达武将军也事先反复告诫过托伦斯和他的同志们。 开始的时候,托伦斯的确让暴民们多加注意了。但到了后半夜,这类疯狂举动不再受到任何约束的时候,极度迸发的野性以及深埋已久的怨气,使得暴民们的行为很难加以控制。在很多地方,暴徒们将手中的火把投入庄园与商店,想要放火焚烧整个城市。面对蜂拥而至的人群,小分队们无法实施强力镇压,并有效控制住局面,惟有放出烟火请求城外大军的援助。 仅仅5分钟后,数千名整装待发地法国士兵冲入巴塞罗那。面对两万多名暴徒,他们毫不手软,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奋力砍杀,将聚集的暴民逐一冲散;后面的步兵们则用密集的排枪,将面前所有举着火把的暴民杀死;在骑兵与步兵的保护下,工程兵们按部就班地实施救火行动;宪兵队做着收尾的工作,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来回巡视,遇到幸免遇难的贵族或是暴民时,顺便给上一刀了事,早点结束他们的痛苦。 当新的一天黎明到来时,在冒出缕缕清烟的大街小巷上又多出2000多具暴民的尸体,仅仅快乐过10几个小时的他们同被自己残杀的贵族们一样倒在血泊之中。 人的生命总这样脆弱,而事情的发展也是那么具备戏剧性。当高贵的上等人与低贱的下等人倒在一起的时候,幕后的法国人最终主宰了巴塞罗那一切,成为城市的主人。在有心人的刻意营造下,一个被法国士兵从暴民们手中营救出的唯一一个贵族,3岁大的小女孩,成为欧洲所有报刊杂志,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大肆宣扬“人性关爱”的焦点。 在得知自己士兵“成功”营救出来巴塞罗那城内唯一的小女孩时,安德鲁欣喜的命令达武将军派遣一个连的护卫士兵,小心翼翼将她送到司令官的大本营。在那里,安德鲁司令官亲手抱起小贵族环视一番,外加亲言细语的呵护与照料,而在一旁则是十多个紧急调遣的法国或西班牙画家,他们正在进行以“仁爱”为主题的油画创作。 油画在继续,与此同时,在巴塞罗那郊外,法国宪兵队正捆绑着100多名暴民头目,这些都是托伦斯和他的同志们。直到现在,这些人才最终明白自己成了法国人的替罪羔羊,即使再怎么懊悔与愤懑,被杂物封着严实的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沿街尽是旁人吐出的唾沫和扔上前的烂菜叶。路的尽头,迎接他们的是一队队整齐排列的行刑队。 历史的真相总是容易被掩盖,因为书写历史的人往往是胜利者,而胜利者是不被谴责的。 整个欧洲都在异口同声地谴责巴塞罗那暴徒的罪恶行径,无限同情城市贵族的悲惨遭遇,而原本是侵略者的法国人倒成了西班牙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无论是西班牙人,罗马教廷,还是欧洲其他国家的普通民众,都在高歌安德鲁司令官及其统帅军队的仁慈与伟大。事实上,怀疑整个事件真相的人并不缺乏,只是他们无法在法国人闪闪发光地恐怖刺刀下寻求考证;即使有可能,但策划骚乱的所有暴民头目以及遭受迫害的当事人纷纷死于非命,仅留下一个吓成终身哑巴的3岁小女孩,无奈之下惟有接受既定事实。 西班牙人在哀悼,欧洲人在声讨,法国人却在欣赏与拍卖战利品。 巴塞罗那城市里的无数珍宝从暴民们的腰间拿下,或是尸体旁的口袋掏出,或是直接来自殉难者的家里,它们作为战利品被法国士兵们用车马拖运到城外的军营,交由军需官登记注册。而在距离军营不远处,一个用绿布包裹的圆形区域里,人声鼎沸,守备森严的里面不断传出阵阵喧闹声,一场热闹非凡的拍卖会正在此处进行。 …… “各位注意了,现在向大家展示的是一副珍贵油画,名称为“忏悔的玛达莱纳”。此副油彩画原本是法国才华横溢的天才宫廷画家尼古拉斯-雷尼耶在1625年的伟大杰作,后被法国王国路易14,太阳王陛下作为答谢地礼物赠送给西班牙王室,历经数次转展落入巴塞罗那的贵族手中。 整副画面描绘的是《圣经》中的一名妓女,玛达莱纳,因其坚信上帝而获救的场景。画中的妓女玛达莱纳,被画家描绘得十分感人:满脸憧憬与无限哀怨交织在一起,双手抚mo骷髅,等待着上帝前来拯救。全画以黑、白、灰为主要色调,黑色的背景,灰色的桌子、圣经、骷髅与白色的玛达莱纳身体,使玛达莱纳忏悔的信念被突出出来,让人感到虔诚的精神信念是不可动摇的……” 主席台上,一个来回跳跃着瘦高主持人正对着一副油画,绘声绘色地向台下数百名商人,高声介绍油画的历史与典籍。或许是太过兴奋,拍卖者的废话显然太多了,这也引起了人群的普遍不满,早就对艺术品垂涎三尺的奸商们开始不耐烦地怒吼起来。 “该死的混蛋,说完了没有!” “是啊,赶紧报价,台上的死猴子!” “哈哈,上帝正准备派我亲吻油画中的婊子呢!” …… 看到众怒难犯,主持人立马收声,将话题转到贪婪的奸商那里。 “好了,不说废话,现在竞价开始,起价50个金币!” 台上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激烈的报价声。 “我出60个金币!” “我出80个金币!” “我出200个金币!” …… “该死的混蛋们,现在我出800个金币,哪个敢和我比!” 5分钟后,一个矮胖的来自西西里岛的意大利商人为此副油画报出了一个天价,而这个志在必得的人就是刚才自称要“亲吻油画中的婊子”的粗俗家伙。 “800个金币,第一次!”主持人再度高兴起来,这又是一个好价钱,至少比先前数个油画价格都要高出不少。于是,他拿着棒槌不住挥舞起来,开始迫不及待地高喊道。 “800个金币,第二次!” “800个金币,第三次!” “乓” 随着木锤敲打桌面的音声结束,主席台上的瘦高个准备开始另一件战利品的拍卖。而距离主席台最远的地方,两个年纪不大的商人凑到一起,在墙角一边垂头低声交谈着。 “该死的犹太佬,他居然只花800个金币就买下圣洁的‘玛达莱纳’,要知道这可是莱昂子爵家族的传世宝贝,价值连城,放到罗马或是维也纳至少卖得上2500个金币。”年轻的商人极度抱怨地骂道。 “那是,问题现在巴塞罗那,如此美妙绝伦得艺术珍品实在太多了,我亲眼看到有上百辆马车满载着给类战利品运到拍卖现场,厚实得轱辘把青石板都压出一道道痕迹,痕迹下面还印着未干的鲜血。”年长的商人显然见多识广,述说着自己看到的事实。 “这是在糟蹋艺术,法国人大可运到王宫里收藏,何必让这些俗人侮辱大师的杰作!”年轻人继续说道。 “可不是,呵呵,安德鲁司令官可是需要大批钱财,来满足他极度变态的私欲……” 未等年长的商人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面前传来:“你们两个奥地利的混蛋,不想活命了,居然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安德鲁司令官,就不怕法国军团的宪兵队抓你们去喝咖啡!” 一听到宪兵队的字眼,先前嚣张无比的两人立刻收音,紧张的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刚才说话的人。此时,拍卖台上又响起主持人高亢的声音。 “让大家久等了,现在给诸位展示的一件西班牙本土的艺术珍宝,这是公元15世纪中后期,伟大的“光复女神”伊莎贝尔女王成功驱赶摩尔人出伊比利斯半岛之后,曾在格拉那达城使用过一套纯银制餐具……” 场内的拍卖会在簇拥者狂热的叫喊声中继续进行着,场外,安德鲁军团的负责收缴战利品一名军需官,正与两个士兵在发生着激烈争论。真巧,这两个士兵正是夏维特上士的两名部下兼好友的勒瓦纳与德纳第。整个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士兵们不服眼前的军需官,仍为他在刻意降低战利品登记价格的问题。 勒瓦纳与德纳第参加了昨夜在在巴塞罗那的清扫行动,与其他士兵们一样,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军官们默许他们肆意搜刮地上的,尸体里的,或是贵族家中的财宝。他们与排长夏维特上士一起,冲进了一家贵族庄园,驱赶了所有的暴民后,开始收获战利品。 不知道处于何种眼光,两个像驴一样的笨蛋竟然同时看中了倒在篱笆边的笨重无比的镀银十字架,两人合计着费劲地合力把十字架抬上马车,等到他们转身再去收拾其他宝贝时,早就被排里的同伴们扫荡一空。懊悔之余的两傻瓜兄弟,惟有寻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并盼望着马车上的结实家伙能卖个好价钱。只是与军需官的对话,却无情的打消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军需官兄弟,来看看这个纯银的大家伙,能值不少钱吧!”与勒瓦纳挤眉弄眼一番,德纳第就冲着同年的年轻军需官叫嚷着。 “抱歉!我可怜的列兵兄弟,你们扛了什么来了?”军需官是个犹太人,尽管年纪不大,但犹太人的精明让他一眼就知道面前的东西只是镀银的十字架而已,里面尽是些黄铜,根本不值了几个钱。 等到军需官把事实说出,勒瓦纳与德纳第显然不相信军需官的话,他们一同拔出刺刀在十字架上用力一戳,果然在里面露出黄铜的颜色。 “该死的混帐贵族,居然拿黄铜来欺骗我们!”咆哮的德纳第似乎在对着死去贵族大喊大叫起来,当看到眼前的奔家伙时,丧失理智的他不假思索地踹上一脚,但让自己疼得蹲在地上,呲牙咧嘴了好半天。 “好了,镀银黄铜制的十字架一个,估价6个银币。对了,你们还有其他战利品需要登记的吗?”军需官看着滑稽的表演,竭力忍住笑意,并吩咐身旁的书记员将此物登记入库,因为已临近黄昏,送上战利品得军士们并不太多,犹太人并不催促他们赶紧办完事情。 “有,当然有了!”勒瓦纳顾不得安慰同伴,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玩意,那是一个真正纯银制品,精致小巧的鼻烟壶仅有巴掌三分之一大小。原本这东西是勒瓦纳想要拿回去孝敬父母用的,但昨天刚收到的家信却告诉他,让其多寄些钱回去,因为自己父母正在为当兵在外的儿子物色一个儿媳妇,无奈之下,勒瓦纳只好将它拿出来登记。 “呵呵,不错,很精致,是纯银的。书记员,可以登记了。精巧的鼻烟壶一个,纯银制作。估价嘛,恩,就15个银币好了。”军需官把鼻烟壶在手掌里,掂量着摆弄了一会,随口报出一个价格。 “慢着,瞒着!”勒瓦纳一把抢回鼻烟壶,对着军需官嚷道:“该死的,你看清楚了,这个是纯银的,怎么只有15个银币!” “当然了,如果不是银质的东西,恐怕连一个银币都轮不上呢!”军需官笑呵呵地回答道。 “混蛋,前几天,夏维特上士同样一个鼻烟壶可登记了35个银币,但现在我的价格还没有他的一半多,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该死的犹太佬,你是不是看我是士兵,故意压低我的价钱。”勒瓦纳真的愤怒了,话说着就想动手打人,倒是德纳第异常机灵地爬了起来,费力地将勒瓦纳架到一边。军需官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耸耸肩,想要转身忙活其他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抬头一看,正是骑马赶到的夏德上校。 上校自从曼雷萨会战结束后,就跑到达武师团里视察宪兵队的工作,一不小心却看到刚才的一幕。虽说早已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夏德上校仍故意向军需官询问一番。 “报告上校,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在物品登记价格上,大家有些误会而已。”军需官挺起胸膛,正色的回答道。 “什么误会?” “到目前为此,我已经收到过数百个这样的鼻烟壶,其价格已滑落很多,现在只值15个银币而已。” “恩,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只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骂你为‘该死的犹太佬!’有这回事情吗?” “不,上校,你听错了,没有人这样说过!”军需官很是厚道,并没趁机报复勒瓦纳列兵。 夏德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朝勒瓦纳望了两眼,继续说道:“也许是吧。不过,千万不要让我听见了,口中侮辱犹太人的士兵,按照司令官订下的军规是需要禁闭8小时的!”话一说完,便拍马离去。 一直等到夏德上校跑开老远,刚才被吓得面无土色的两个士兵,让稍稍把身体挪动到军需官这边,一遍又一遍感谢犹太军需官的仗义,勒瓦纳甚至想要大方地把鼻烟壶送给军需官,只是犹太人始终不肯答应。 到了最后,被逼无奈的军需官只好同意由两名士兵,勒瓦纳与德纳第,请自己还有书记员吃上一顿饭。至于鼻烟壶,依然按照15个银币价码登记入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萨拉哥萨城 作为巴塞罗那整场浩劫的始做蛹者,比利牛斯军团的安德鲁统帅压根没想到去该城转悠一趟,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司令官阁下留恋的了。空旷的街道,破难的庭院,仅有寥寥几个人影在城内晃动,一旦晚上便成了死城,整座城市静悄悄地,惟有远处点缀着的几处鬼火而已。更重要的是,士兵们几乎搬空了整座城市里的一切财富,而他们的最高军团长官已在自己的营帐中,添着舌头贪婪地清点着战利品拍卖所得的金币数量。 光来自战利品以及城市掠夺来的其他财富一项的拍卖,安德鲁私人就获有120多万金币入账(安德鲁规定:不以西班牙的本土货币,比塞塔作为交易单位),再加上军官与士兵们的收入,这个数字更是达到600万以上。当然,这仅仅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财富,作为战争最大的受益者,安德鲁的真正财富来源于巴塞罗那市政当局的秘密金库。 一个投靠法国人的自由派贵族,为保全自己的家族利益不受损害,他秘密通过犹太商人的渠道与安德鲁取得联络,告知东方人西班牙王室存放在巴塞罗那市中心的金库位置。一得知如此意外的好消息,安德鲁欣然地亲自签署了对那个自由派及其家人的保护令,并命令夏德上校立刻赶赴巴塞罗那,亲自带领与督促宪兵队主持现场挖掘工作。 西班牙王室的宝藏十分隐蔽,居然埋藏在一座50米高的钟楼塔底。为防止在挖掘过程导致钟塔崩溃而砸伤士兵,夏德上校直接命令工程兵先炸毁钟楼,然而开始寻宝活动。在随后的挖掘过程中,千余名宪兵与工程兵们连续炸开三层坚固外墙,奋战了两昼夜才最终进入宝库的核心。几乎所有人都被里面的壮观景象所惊呆了,到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古金币,玉器,各色宝石,贵金属塑造的神像等等,应有尽有。 夏德上校在日后对安德鲁司令官的描述中,如此说道: “…… 司令官阁下,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支配不了任何语言,惟有面前呈现的无数闪闪发光的东西……好歹,我也是见过市面的农民。1791年,我曾跟随革命游行队伍进入罗浮宫,参观了凡尔赛宫殿,见识过法王16的各类财宝。但我现在发誓,先前所有一切都比不上这里的辉煌…… 我躺在堆积如山的古金币沙滩上,闭上双眼感受着黄金的味道,偶尔也会遥望墙壁四周点缀着的无数颗钻石,它们灿若群星多看几眼会严重损伤我的眼睛;我的手中不住玩弄着据说是印加帝王使用过的镶嵌着大大小小上百粒各色宝石的黄金权仗;大量看似珍贵无比,所谓艺术瑰宝的油画或是其他白银制品,根本进入不了我的视野范围之内…… 唉,我的美梦很快被士兵们粗鲁敲打声所打断,因为十多个5,6米高的用纯金制成的埃及法老塑像……神像们实在太笨重了,100多个士兵合力也无法搬出它们出金库。不得已,士兵们开始想用铁锤把法老神像砸成小块再运出去……可他们的速度太慢了,还是我后来想到一个英名的决定,命令士兵们直接用zha药炸碎它们,这个问题才得以有效解决…… 整整花了3天3夜,动用了500名宪兵以及700名工兵,我们总算搬空了金库里的一切……你的老管家看到如此众多的宝贝放在他面前时,先是激动,再是高呼,后是发狂。他居然还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责备我们为何要破坏那12座巨大且珍贵无比的黄金神像,已让它们的价值大大缩水……上帝作证,撒旦面前,我和我的士兵实在累坏了,没等他说上3句,我又睡着了。这次是睡在舒适的行军床上,不是该死的金币堆上,它们把我的腰都挺疼了……” 上述秘密金库的具体价值,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因为光古金币一项,其价值就超过3000万金法郎,比起拿破仑征服意大利时期,上缴督征服国库的收入还多。至于其他无数珍宝,安德鲁的老管家桑德罗,建议司令官本人先统统它们运回法国国内,找个地方秘密收藏起来。毕竟如此数量庞大的财宝,不是百来个商人所能消化的。 安德鲁完全同意了老管家的建议,并命令桑德罗亲自办理此事,还调遣100名宪兵,2000名骑步兵押送巨额财宝回到法国,将将它们秘密掩埋。另外,他还让桑德罗带上大批金币,以及一些珍贵艺术品送给巴黎的当权者,也包括自己的岳父与未婚妻。至于上缴国库的那部分,只是动用20多万金币换来的东西,不可腐蚀的领袖罗伯斯庇尔等人更加看中的是粮食,肉类与军需,不是那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金币。 人的贪婪yu望总是无法抑止的,即使得到巨大财富的安德鲁同样如此。 还未合上账本,安德鲁就命令内克上校,让他还算满员的步兵旅作为军团的先头部队继续向前推进,并从骑兵旅中抽调2000名骑兵归其指挥,其任务是兵抵莱里达镇,监视城内的数万西班牙士兵,这是桑切斯公爵出征前遗留的三万杂牌军。 得到出发的消息,内克显得十分高兴,而他的部下更是欢欣鼓舞。先前为了增援军团主力,他们被达武将军派到曼雷萨镇,结果丧失了掠夺巴塞罗那城的绝佳时机。尽管按照规定,无论军团的哪个部队所获得的战利品同样会有大家的一份,但这毕竟比不上亲自动手抢来的舒坦。现在好了,司令官让自己出马,当然就不能再度错过这个好机会了。虽不至于有很多财产等着自己,但一场辉煌的战斗或许也能换来一身将军制服。 内克上校拔腿跑到队伍里想去动员一番,却发现士兵们早就整装待发,增援的2000名骑兵还准备好了无数个大口袋放在马背后。于是,二话不说,内克指挥官拉着数千名部下,开始连夜行军。只是等到法国人赶到莱里达镇时,没有遭遇意想之内的战斗,留守在莱里达镇的西班牙将领早已排好队伍,摆好各种姿势,等着自己前来接受他们的投降。 莱里达镇只是一个小城,没有什么好油水,除了接受投降军官的镀金军刀,还有那简陋异常的食物外,简直一无所获。按照司令官的森严军纪,对面主动投降的西班牙守军应保留其尊严,不得肆意掠夺他们的私有财产。更何况,数十个宪兵队员正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如果违纪现象,不容分说地即刻记录在案。 内克是个忠厚的老实人,他可不想在禁闭里多呆上几天,但由于缺乏战利品,士兵们却不太高兴。在部下的强烈要求下,内克旅长不得不分出半个团来看守3万俘虏,其余人等在莱里达镇休息数个小时后,继续向西南方向运动,这次的目标则是西班牙第五大城市,阿拉贡大省的首府,埃布罗河中游的萨拉哥萨城。 萨拉哥萨是昔日古老的亚拉冈王国的首府,悠久的历史一直可追溯到公元前200年的古罗马时期。繁华的城市里仍保留着那一时期的城垣和城门遗迹。公元七八世纪,萨拉哥萨被阿拉伯人所统治,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圣卡洛斯大教堂,其前身就是一座伊斯兰教神庙。它规模宏大,一座座尖塔高耸在埃布罗河畔,景色十分壮丽,教堂附近还保存着不少亚拉冈王国时代的古建筑。 18世纪末的萨拉哥萨城内人口仅有8万多人,作为阿拉贡大省的首府,它是西班牙东北部的内陆交通重镇。城北有广阔的埃布罗河作为屏障,城东也有胡埃尔瓦河可以依托,但城西与城南均为开阔地带,无险可守。为防止法国人从这些区域突入到城市中心,在桑切斯公爵主持北方防务之初,训练与招募城市以及附近乡村民兵的同时,还在此修建了大小十多个要塞防御工事,一道道又宽又深的防步兵壕沟,以及配属在附近的火炮群,构成了异常坚固的防御体系。在法国人抵达之前,萨拉哥萨城仍有一万多民兵,2000多正规军,还有数万平民百姓,数量不少的贵族和富人。 尽管安德鲁在曼雷萨镇会战中,成功俘虏该城的司令官桑切斯公爵,彻底瓦解了西班牙军队的反抗,但他对于萨拉哥萨城仍不敢掉以轻心。在安德鲁的记忆中,萨拉哥萨城是座英勇的城市,以区区老弱残兵抵抗了拿破仑数万大军两次围攻,前后持续半年之久。帕拉福克斯,维昂那,塞勒佐,扎莫雷……这些领袖人物所率领的萨拉哥萨城军民让皇帝陛下的3位元帅,20多位将军饮恨于此。 后来的英国著名诗人,拜伦还在其名著《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中描述了西班牙女英雄德战斗激情: …… 然而西班牙的女郎并不是母大虫, 她们天生最懂得爱情的巫术。 虽然她们扛起抢同男儿一起冲锋, 在千军万马的前线,不顾枪林弹雨, 这无非是温柔的鸽子也会发怒。 狠狠地咬啄那欺凌她伙伴的敌人。 …… 鉴于前世拿破仑军团的教训,安德鲁在得知自己的先头部队准备推进到埃布罗河,急忙写信给内克上校,警告他的部队不要轻易对萨拉哥萨城发动强攻,而只是限度地包围该城,警惕着自己的防务,等候两天后军团大部队的到达。 可等到安德鲁率领比利牛斯军团主力心急火燎地赶赴萨拉哥萨城时,却看到让自己大跌眼睛的事实:由5000名步兵,2000名骑兵组成的法国先头部队居然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了萨拉哥萨。除开留守必要得警戒人员外,其他士兵轮流着,分期分批地跑到城东数家妓院里彻夜狂欢;军官们则接受城市贵族们的盛情邀请,来到他们的豪华庄园里作客,享受高档次的服务。内克上校本人也因此喝得不醒人事,在等候司令官到来的同时,自己却倒在市政厅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安德鲁实在想不通,如此让拿破仑耿耿于怀的“光荣城市”,居然主动缴械投降于自己。欣喜之余,他也在纳闷,直到侍卫们叫醒内克上校之后,才问明了情况。 前日,内克上校率部兵抵萨拉哥萨城时,严格遵照司令官的军令,只是简单的在城市四周布防,未敢深入城区。可没过上2小时,就有一批贵族装束打扮的人打者白旗跑了出来。他们带着丰盛的食物与大批金钱,直奔法军先头部队的临时指挥部,请求内克上校即刻派兵入城,保护合法者的利益。 那是贵族们早在辉煌战役结束之后,就以城市主人的身份,强行解散了民兵们的武装,导致城内无所事事的穷鬼们开始闹事,蠢蠢欲动地想要仿效巴塞罗那模式打劫贵族以及他们的家人,只是2000名软弱无能的西班牙守军无法捍卫“城市主人”的生命与财产。所以,当贵族们一听到“仁慈”的安德鲁司令官的先头部队就在城外驻扎时,大家聚集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赞同派出代表,并携带各类贵重礼物出城劳军,乞求法国人的出兵保护。 内克本人先是怀疑,由于司令官在信中反复提到,西班牙人可能会用各类自杀性质手段攻击法国军队,于是他暂时扣押了自称是贵族代表的十多人,派出前哨分队乔装潜入萨拉哥萨城查探虚实,还让随行的军医官检查食物的安全性。5分钟后,却发现饥肠辘辘的军医官自己先饱餐了一顿,随后数十箱贵重礼物被搬到军账里,包括大量金币,数量众多的银器等等,而派出的斥候也向内克指挥官汇报了城内的紧张局势,这让上校彻底打消了先头疑虑。 未等部队集结完毕,内克上校就命令他的部队在贵族向导们的带领下,涌入城中。士兵们用手中的刺刀或是马刀,不费吹灰之力就驱赶了萨拉哥萨城内各处寻衅滋事的暴民,士兵们随手还拾起些值钱的玩意。贵族们为感谢营救者的辛苦劳作,便包下城内所有的妓院与餐馆,让自己的守护神,法国士兵们免费使用;军官们的待遇更好,他们在享受着豪华大餐,品尝完美酒之后,便躺在贵族们富丽堂皇的大床上清点着金币,或是与贵妇,小姐们调情,zuo爱…… “…… 报告司令官阁下,我保证上述事实都是真实的,绝无任何虚假隐瞒,我和我的士兵们没有做出一件违法军纪的事情,这点上,你的宪兵上尉可以作证。 …… 呵呵,所有享受都是贵族们无偿提供的,当然还有更大,更贵重的礼物是留给司令官你的了。” 内克上校的汇报显然让跟随司令官后期赶来的同僚们羡慕不已,他们在嘴里不断发出啧啧赞叹声同时,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处极度淫荡的笑容,几个性急的家伙居然还让自己身下的小弟弟极度膨胀起来,最激动的要属于马塞纳少将了,据说他冲向女人的速度,与他率领部下追击敌人一样迅猛无比。在他们来到市政厅前,大批贵族连同他们的家人,紧拽着军官们的马头缰绳,点头哈腰地想邀请法国军官们光临寒舍。只是安德鲁司令官一直板着脸没有发话,众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望着内克极度满足的笑意,安德鲁知道上校所说的事实。入城之前,跟随先头部队的宪兵上尉已将整件事实提前上汇到司令官那里,在上尉的记录中,所有军士仅违反数条小军规而已。 安德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看着身后丑态百出的军官们,轻轻扯下自己的白色手套仍到沙发上,慢吞吞地对着众人说道: “好了,你们都可以退下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但别违法军纪。” 话声刚落,果不其然,所有军官中第一个冲出大门的是马塞纳将军,接着便是缪拉将军……他们离开的时候,竟然对着司令官连个招呼都不打。 安德鲁倒不怎么责怪,微微一笑过后,接着向一旁站立的内克上校问道:“上校,你还有气力吗?” “当然,我的司令官阁下!内克精神好的很,可以随时进攻马德里。”内克上校笔直了身体,大声的回答道。 “呵呵,不是攻击马德里,而是请你,内克上校请带着上尉也去见识一把。上尉,在你上chuang之前,你还是个宪兵队军官,请记住自己的使命。”安德鲁含笑说道。 “谢谢,司令官!” 一得到司令官的首肯,宪兵上尉便放下架子,笑呵呵地搓着双手傻站在一旁,直到内克上校连声的催促下,才快步追赶先前跑开的军官群。 等到两人走远,安德鲁为自己倒上一杯雪利酒,端着酒杯来到窗口。在细细品味美酒的同时,安德鲁背靠于窗台,眺望远处萨拉哥萨城内最著名两座教堂:圣迹显灵的皮拉尔圣母教堂与宏伟壮观的圣卡洛斯大教堂,聆听教堂内传出阵阵虔诚的祈祷声,感受城内黄昏街头的享乐气息,安德鲁的内心几乎都要陶醉了。 曾几何时,拿破仑一世花了巨大代价才夺取的废墟城市,如今,英名神武的安德鲁司令官居然不费一枪一弹的就将其占领,在自己获得极大实际利益的同时,也为未来的索非亚女王保全了一座辉煌灿烂的城市。 安德鲁荡起杯中的酒,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口。恩,胜利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只是作为最大的胜利者,安德鲁也同样肩负着最重大的责任,没等他把酒喝完,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少校!”安德鲁听得出,这是自己的副官,圣马丁少校的习惯敲门方式。 “我的副官,难道没人拉你去贵族家去做客吗?”安德鲁冲着迎面走来的圣马丁说道。 “当然有,实在太多了,呵呵。对不起,司令官阁下,我是来向你报告特得上尉回来的消息。”圣马丁有些尴尬,用手遮挡着脖子下被贵妇们狂吻过后遗留的朱红。 “哦,特得?特得上尉!”安德鲁记起来了,他曾是自己侍卫营里的军官,还在安德鲁大军滞留旺代地区的时候,就被秘密派遣到西班牙境内的巴斯克聚集区,说服巴斯克长老们帮助比利牛斯军团入侵西班牙的行动。 只是,特得上尉先前的工作显然做的不太好,除了提供些没有多大用途的情报外,他未能说服花岗岩一般坚硬固执的巴斯克长老们加入反抗桑切斯公爵的部队。在安德鲁率领大军翻越比利牛斯山脉之后,特得上尉还专程跑来寻求司令官的援助。但安德鲁并没亲自迎接,只是冷冷地传话给特得,通过圣马丁的嘴告诉上尉: “上尉,巴斯克人的自由与利益,不是靠长老们多数派的表决来实现,而是用铁与血。自己的利益需要自己去赢得,如果纯粹想依靠法国人来解决问题,那你和你的民族必须准备高昂的代价。” 话虽然说得相当严厉,但安德鲁仍通过圣马丁副官,私下划拨了4000只长短枪,30多门火炮以及大量的弹药,给特得上尉以及他所领导的反抗军。数天前,来自格尔尼卡城的消息传来,特得上尉联合其他反抗军头目,冲进巴斯克人的圣地格尔尼卡城,凭借手中强大的武力,驱散了长老会的所有长老们,改组了长老会为新式元老会,规定不再局限参选元老的年纪等等…… 片刻回忆之间,凯旋而归的特得上尉已换装为新式的法军制服,快步来到安德鲁面前。上尉对着久违的安德鲁司令官,昂头挺胸,行上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司令官阁下,特得上尉完成任务,向你报道!” “很好,我的上尉,司令官又看到一位勇士回到军营,很好,非常好!”安德鲁连声赞叹道,还送上两拳到部下的胸口。 只是注意到特得再度换上的法军制服,安德鲁接着问道:“上尉,难道你不准备回到圣城格尔尼卡,与其他巴斯克同胞一起保卫与建设自己的家乡?” “不了,不回去了!事实上,我还为司令官你带领了5000名巴斯克勇士,现在他们已安置在城外军营里,准备随时听候司令官的调遣,南征北战,在所不辞!”特得上尉兴奋地回答道。 “很好,很好!我的上尉,不,是少校了,5000名巴斯克的勇士就整编成一个步兵旅,由你任旅长去管理他们吧。恩,直接归我指挥,我正准备把特混旅改造成师团编制,刚好缺少人手呢。哈哈,请过来,我的少校!为我详细讲讲你们如何逼迫顽固守旧的长老们解散该死的长老会,相信一定相当精彩。还有你,圣马丁少校,别捂住脖子上的口红了,也过来陪我们一起喝上两杯。” 言语间,安德鲁便让两位少校坐在沙发上,听着特得少校叙述自己的“逼宫”经历。谈到最后,特得少校向安德鲁司令官保证,他已经顺利安抚了自己的战友,说服他们放弃巴斯克民族独立的念头,只是希望西班牙的未来政府恢复往日巴斯克人自主管理的局面即可。 这一保证,显然是安德鲁所想要的,毕竟安德鲁并不想要分割或是削弱西班牙的实力,至少在伊比利斯半岛的确如此。如果听任巴斯克人独立,就必然引起西班牙各个阶层人士强烈反弹,破坏自己苦心营造的良好政治格局;同时,西班牙境内巴斯克人独立建国运动的成功,势必也将影响比利牛斯山脉北麓,法国国内的巴斯克人独立信心。这对于法国人还有安德鲁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特得少校传达巴斯克人的保证,彻底消除了安德鲁所要担心的事情,使得他能够专心筹划着如何尽快进军马德里,扶植自己的情人,索非亚大公主登上西班牙王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战争与和平 西班牙坐落在伊比利亚半岛上,而伊比利亚之名是从北非渡海北上抵达此地的西班牙先民起的,意为“河流众多之地”。事实上,西班牙全境河流并不多,能通航的河流不过是埃布罗河和瓜达尔基维尔河。即便是这两条河,用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话说,也不过是“河岸间滚动着一团浓稠色的泥浆,幸亏异味斥鼻,要不还以为是巧克力呢”。不过,对那些来自撒哈拉沙漠以北荒漠地区的西班牙先民们来说,这里已算得上河流众多了。 显然,小仲马的评论太过武断,因为他笔下描述的埃布罗河只是在春天的时候,坎塔布连山脉与比利牛斯山脉冰雪消融期间爆发泥石流的浑浊景象。7月中旬,在萨拉哥萨城郊,安德鲁眼里的西班牙最长、流量最大和流域面积最广的河流,埃布罗河却是异常的宁静与美丽。 河谷的那一边,崇山峻岭起伏连绵,成片成片的野石榴树郁郁葱葱;这一边,却被粉红色的杏花、浅绿色的橄榄树果林包围着,到处呈现出一派安静,祥和气息,惟有清澈且略现湍急的河水撞击岸边滩石,而发出阵阵哗啦啦地流水声。 此时,安德鲁正安坐在萨拉哥萨城外一贵族庄园里,他脱下军装换上一身西班牙民族特有的服饰装束,头上戴着呢帽子,挎上黑色的披肩,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身边景致。这座庄园的主人,此时也对坐在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的面前,与萨拉哥萨城其他贵族对待法国人的热情态度不同,庄园里的主人似乎很太高兴,他恶狠狠地盯着安德鲁,几乎用眼神就会杀死安德鲁。要不是年迈主人的腿上和胳膊上缠满了夹板与绷带,他早就冲向安德鲁面前,杀死眼前的西班牙王国的最大敌人。 那是庄园主人的目前身份却是安德鲁司令官的俘虏,桑切斯公爵。 自从曼雷萨镇会战被俘以来,清醒过后的桑切斯公爵一直相当顽固,处于极度不合作状态。他拒绝法国人的食物,扯下军医官为他打好的夹板绷带,对着好心劝导他的医务人员破口大骂,要不是战地医院的院长将其强行绑于床上,搜走房间里一切有可能制造伤害的尖锐硬物,恐怕桑切斯公爵早就在病床上自杀殉国。 当安德鲁得知桑切斯公爵在医院里的种种恶劣表现时,倒也不怎么生气,反而有些敬佩。从西班牙战争开战以来,司令官麾下的法国军团至少俘虏了100位西班牙将领。战败被俘后,在面对趾高气扬的安德鲁,个个如同卖身奴才一般下贱可怜。他们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安德鲁,希望他能仁慈地放过他们,并为此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财产,甚至还毫无廉耻地要求为法国人充当向导,带着比利牛斯军团打到马德里…… 安德鲁的内心虽然十分厌恶眼前的一切,但在理智上却异常清醒,因为善待脚下的一批可怜虫,至少能让自己的军团实力扩充一倍以上。在亲自出面安抚过后,安德鲁便让刚刚晋升为中校的维克多情报官,由他来全权负责与俘虏军官们的沟通与交流。而维克多中校进行的工作显然卓有效成,在不断诈取大量赎金的过程中,中校还为安德鲁司令官打开了通向马德里的康庄大道。 那些贵族战俘们尽管打起仗来都是酒囊饭袋,但他们个个出身显赫,其庞大家族势力在西班牙各地有着异乎寻常的重要影响。在维克多中校指示下,他们纷纷与各自的家族取得联络,竭力说服家人放弃抵抗而投入法国人的怀抱。信中宣称:“……如果法国军队抵达之前,城市贵族们里能够悬挂白旗的话,那么安德鲁司令官将会‘无条件’保障与加强我们的利益,让巴塞罗那城的悲剧不再重演……” 于是乎,在以后行军过程中,法国人几乎没受到过象样的抵抗。通常是放上两炮,就会看到守军全部出城投降,接着是入城狂欢,军命同乐起来。到了最后,连这种投降游戏都免了,大批大批的西班牙守军在城市贵族们怂恿声中放下手中武器,迫不及待地升起三色旗,仅仅是斥候在城外20多里处,看到一,两个穿着绿色制服的法国游骑兵。 不战而降的萨拉哥萨城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入城后的安德鲁哭笑不得对自己副官说道:“……唉,又错了,紧张兮兮地我居然让内克上校拔得头筹……或许,以后的胜利只需要士兵们脚底板就可完成。得了,我还必须向巴黎申请,再准备几个将军名额……这些该死的西班牙贵族,他们不是为我组建了一个军团,而至少是3个以上!” …… 人的性格总有其两面性。 安德鲁尽管鄙视那些胆小鬼与懦夫,却依然给予重用;但对于桑切斯公爵,安德鲁从不探望见上一面。他只是将桑切斯公爵闲置着,对于这个老家伙即不能打,也不能骂,更不能杀。无论是看在自己情人,苏菲亚公主的面子上;还是司令官考虑架构着未来新西班牙王国的整个计划中,桑切斯公爵属于很为关键的环节。 俘虏第三天后,安德鲁才允许老公爵的副官,罗克少校从战俘营出来,在宪兵队的严密监视下,服侍西班牙的真正英雄。或许是真的饿了,或许是看到亲人,或许副官的激励,折腾了数天之后,老公爵总算愿意张口进食,任由罗克少校为其安置夹板与包扎绑带。跟随法国大军主力来到萨拉哥萨后,在罗克少校的再三恳求之下,安德鲁同意让桑切斯公爵与他的副官回到公爵殿下回到郊外自己的庄园里疗养。当然,在庄园内外,司令官以保护老公爵安全为由,至少部署了1个营800名士兵,还有十多名宪兵实施贴身监视。 今天的天气很好,安德鲁司令官的心情更好。刚一忙活完手中的事务,便在苏菲公主再三催促下,带上“小皮特”,两人一狗外加大批护卫,兴冲冲地跑到老公爵殿下的庄园里郊游。 主人肯定不会出门欢迎,倒是罗克少校闻讯后赶了过来,充当向导陪两位不速之客游览庄园的美景。 苏菲公主显然很陶醉于河谷庄园的宁静与安详,她带着“小皮特”在树林里,在草丛上,在花圃中尽情玩耍,欢呼雀跃,无拘无束。此时的她,似乎忘却了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无忧无虑回到童年幸福时光的小女孩…… 安德鲁留下随行侍卫负责公主的警戒任务,自己则静悄悄地离开,拉上不太情愿带路的罗克少校,径直走到可远望埃布罗河的小花园中,桑切斯公爵正在躺椅上休息。 …… “上帝保佑,公爵殿下,看来您的伤势好了不少!”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德鲁发话了,他前后摇晃着躺椅,笑脸迎接着向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桑切斯公爵。 只是,桑切斯公爵并不答话,他再度怒视了一眼自己身边引狼入室的罗克副官,气鼓鼓地把头转到一侧,那里有着自己热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安德鲁并没觉得尴尬,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就在前天,我的军队刚刚渡过埃布罗河,将在今天抵达瓜达拉马山下的锡古恩萨城。哦,不好意思,我用错了词语,不是‘抵达’应该是‘占领’。” 安德鲁得意洋洋的言语即刻引得桑切斯公爵的反驳,老人转过头,以自己坚毅的目光直望着征服者,大声地怒吼着:“该死的法国佬,你别妄想了。英勇的达可蒙将军驻守下的锡古恩萨要塞易守难攻,坚固无比,它将成为所有法国人的坟墓。” 一看到老公爵无比自信的表情,安德鲁脸上即刻浮现出同情的面容,那是司令官本人在怜悯自己面前倔强的老头,同样,桑切斯公爵身旁的罗克副官也不忍的直面老公爵眼睛。 安德鲁摇摇头,把身体向后倚靠,继续摇晃起来,慢悠悠地说道:“是吗?之前,我必须先纠正殿下您话语间的两个错误。 其一,我不是该死的法国佬。虽然安德鲁加入了法国籍,但仅从外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华人,也叫中国人,吕宋岛上被你们西班牙人屠杀的人都是我的骨肉同胞;其二,是关于‘英勇的达可蒙将军’和‘坚固无比的要塞’的问题,我想请公爵身边的罗克副官来为您解释。从他嘴里说出来事实,或许,公爵殿下您更能接受些。少校,请说吧。” 安德鲁把头一仰,努努嘴,示意对面的罗克副官说话。但少校很不乐意回答问题,那是太过尴尬的缘故,直到桑切斯公爵也投向质询的目光时,罗克副官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快说!”老公爵似乎预感到什么,命令副官赶紧把话说完。 “其实上,法国人已经在昨天晚上占领了锡古恩萨要塞。”咬咬牙,罗克终于从牙缝中透露出不幸的消息。 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桑切斯公爵依然太过震惊,如此坚固的要塞,在如此英勇的将领指挥下,不到几个小时就被法军占领,实在令人不可思议。现在老公爵所关心的是达可蒙将军生死。 “达可蒙将军战死了?”老公爵问道。 “没,”罗克有些怯生生地回答着。 “被俘虏了?” “也没。” “那是逃跑了?” “也不是。” “那是怎么了,少校,快说!”桑切斯公爵再一次咆哮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怒狮。 “事实上,就在前天,达可蒙将军就主动派人送来降表给安德鲁司令官,申明将率领部下迎接法国解放者,不,是法国军队的到来。”罗克少校显然也看过降表,在背诵的过程中居然也将法国人视为“解放者”,只是到了最后才匆忙改口掩饰。 桑切斯公爵惊呆了,他不愿意承认副官所叙述的事实,至于副官的口误,老公爵无暇顾忌,或是根本没在意。 “英勇的达可蒙将军就成了懦夫,胆小鬼,可耻的叛徒!”桑切斯公爵歇斯底里地发狂起来,抓起手边的拐杖朝着天空不断挥舞着。一旁的副官只是呆望着老人,一句安慰性质的话也不敢说出来,事实上任何话语也不再管用,倒是让老公爵独自发泄一番,或许能稍稍解除内心的苦痛。安德鲁也挥挥手,让闻讯赶到十多名宪兵纷纷退下,他们隐蔽在四周是听到老人的愤怒声,才跳出来查看虚实。 直到10分钟后,持续怒吼的老人终于累了,停止了体现在面容与手脚上的无限愤怒,垂下高贵的头颅,瘫坐在躺椅上,接受事实之后的面前则是老泪横流。他知道锡古恩萨要塞的失守,就意味着法国人打开了进军马德里的门户。而现在的马德里,西班牙的权力核心仅有数千老弱残兵在拱卫首都,根本经受不起法国人猛烈火炮的袭击,马德里的陷落只是迟到的问题。 一想到自己为之捍卫一生的神圣国土就如此轻松,如此轻松地送给了法国人,送给了眼前的邪恶年轻人,桑切斯公爵的内心泛起一阵阵剧痛。痛不在肉体,而在内心深处。既是对自己保卫国家失职的痛心,也是对那些无耻叛徒们的愤恨,更是对得意洋洋侵略者的敌视。 挺过去最艰难的时刻,老公爵就开始不住给本人打气。同几十年来,老人面对任何艰难困苦时的那样,他以一种愈发坚定的信念告诫自己,“别担心,别灰心,别失望!要相信,西班牙始终是西班牙人的西班牙。法国佬一定会被赶出去的,我坚信,我毫无保留地相信!” 安德鲁即不是老公爵肚子里的孙悟空,也不懂得巫师们的所谓读心术,但在大学里选修过心理学的他成绩还算不错,自然猜得出面前倨傲不逊的老头内心所想的七七八八。他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郑重其事地告诫老公爵,继续残酷无情地打击老人信心,彻底瓦解其心理防线,让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桑切斯公爵,您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这是事实,但只是被您,我,还有您身边副官,罗克少校所承认的事实而已。在西班牙的任何地方,所有的贵族都在感谢安德鲁的仁慈,因为我派兵为他们驱赶了暴民,保护了他们的即得利益; 随眼望去,各个教堂里都会传出牧师以及教徒虔诚地祈祷声,那是他们在向上帝祈祷,恳求万能的上帝能帮助我所统帅下的法国军团早日攻克马德里,驱赶邪恶的胡安六世国王,好让上帝的使者,安德鲁带领他们凝听上帝的福音,让和平与富足重新降临西班牙大地; 法国军队占领下任何区域,无论城市里的无业游民,还是乡村里的村姑,同样在歌颂我的慷慨,安德鲁司令官不仅下令赈灾放粮,还免费救护战争中受伤的群众,那是我储备了太多的战地医生,却一直让他们无所事事。至于无偿地施舍穷人们的食物,都是往日铁公鸡模样的贵族们自愿提供的。 现在,整个欧洲大陆都在传颂神奇的安德鲁统帅,我的一举一动即让封建贵胄们惊心胆寒,也令豪华沙龙里的闲人津津乐道。知道与你们的东南亚总督,安东尼奥大人一同血腥屠杀华人的荷兰人吗?他们的王国政府很是聪明,在忙与法国军队交战的同时,还派遣使者携带各类贵重礼物来到我的军营,只是乞求我的宽恕。当然,安德鲁看在上帝的情面上,仁慈地宽恕了他们,但点名要了参与屠杀自己同胞的荷兰总督及其主要指挥官的人头。 或许他们之中还有人仍会痛恨安德鲁,但只要我大军所指,那里的王室还有贵族们,同样会以西班牙贵族为表率,学习他们俯倒在地拼命添着我的脚丫子;平民们在肆无忌惮嘲讽贵族们的同时,也会敲锣打鼓迎接法国人的到来,看着我耀武扬威地在城市中心广场种下‘自由之树’。 呵呵,很可笑吧,这却是事实,无法抹杀的事实。” 安德鲁制止了桑切斯公爵的反诘,为三人倒上香槟,自己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浅尝一口,再度把酒杯放回桌面,随后径直走到两个俘虏面前,继续说道: “这就是实力,安德鲁具备如此实力,就应该享受如此的礼遇。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愿意,即能让西班牙人下地狱,也能让他们升入天堂。即使说我想当上西班牙国王玩玩,也未尝不可,罗马教廷派遣下来的大主教更会毫不犹豫的将王冠戴在我的头顶…… 但上述只是一番牢骚话,安德鲁并想这么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我们两人之间还夹杂着共同的亲人,索非亚公主。因此,我运用自己的影响压制了巴斯克人的独立企图,让西班牙北部不再有反叛的声音;我以西班牙大公主的名义安抚自由派以及保守派贵族,拯救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我帮助罗马教廷改造腐朽的西班牙教会,取消令世人作呕的宗教裁判所;对待战俘上,我曾一度想遣送他们到法国服苦役,但最终的理智战胜了自己疯狂的报复念头,所有西班牙俘虏都接受着应有的待遇…… 这一切的一切比起你们的西班牙总督,安东尼奥大人在吕宋岛上的所作所为要强上何止千倍,万倍。诚然,我是有意图的,其目的就是让索非亚公主顺利登上西班牙王位,仅此而已。等到一切结束,法国人终归是要回到法国,西班牙依旧是西班牙人的西班牙。” 安德鲁即真即假的长篇论述,说着连他本人都敬佩不已,浑然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至于是否可信,桑切斯公爵回复表明了一切。 桑切斯公爵最初听着安德鲁荒唐无比的藐论,只是觉得那是胜利者的狂妄罢了,但到后来,老公爵却无法反驳敌人的观点,至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事实的确如安德鲁描述的那样。固有的信心随着安德鲁的谈话被一点一点地侵蚀,等到最后,桑切斯公爵有些茫然,其内心象一个失去父母疼爱的孩童般无依无靠。他拼命地挣扎着,回味安德鲁的只言片语,搜索其间的漏洞,想找出一两反击的话语,但老公爵未能如愿以偿。尽管很不情愿,但在老人的内心开始逐步接受摆放在面前的事实:眼前的年轻人,是他掌控了西班牙的未来。只是不服输的个性仍旧驱使桑切斯公爵,让他奋力吐出一句话。 “你要是真心维护索非亚公主,为何不撤军回到法国,让西班牙人处理自己的事情,让战争远离西班牙!” 一听到桑切斯公爵如此的话语,安德鲁心里一乐,知道先前的一番论述起了效果,只是在表现言行举止上,安德鲁轻轻地摇摇头,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解释着: “您忘记了,公爵殿下,我是说‘等到一切结束,法国人终归是要回到法国’,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务需要我来帮助西班牙处理。 …… 呵呵,您先别激动,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 现在的西班牙王国能让索非亚公主登上王位吗?不能!胡安六世的荒淫无道比起他的兄弟,更是甚上一筹,他能允许亲民的大公主殿下取代自己?绝对不可以,如果不是安德鲁及时出兵西班牙,或许大公主的命运不是囚禁,而是被秘密处决。这样的事例,在西班牙,在整个欧洲各国,有着太多太多,举不胜举。 现在的西班牙王国能维护自己的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吗?似乎也不能!西班牙各地军情应该告诉您了。在南方,摩尔人在英国间谍的帮助下已攻克格拉那达城,新月旗帜也已插到马加拉海港的上空。一个假冒穆罕默德十二后代的家伙开始让人们称呼他为“穆罕默德十三陛下”,他还纠集10多万摩尔人的军队正围攻塞维利亚,整个城市岌岌可危,所有的求援信件没有送达马德里王宫,而是直接转到我的手中。如果您想确认其真实性,我可以命人把这些带血信件送过来; 在东面,葡萄牙的摄政王乘玛丽亚一世混乱之际,独揽大权,他也在勾结英国人。在波尔图,摄政王与英国内阁代表签订了合谋肢解西班牙的协议,在挑唆加利西亚的少数民族反抗你们卡斯蒂利亚人的统治同时,还利用西班牙正规军调遣北方前线之时,陈重兵于两国边境; 当然还有英国人,他们最为邪恶,不仅仅霸占直布罗陀要塞,怂恿摩尔人以及葡萄人敌视西班牙王国,更还垂涎于西班牙的广阔殖民地领土,令西班牙的东南亚总督,安东尼奥投靠到他们的怀抱。 …… 面对所有这些威胁,你们国王干什么去了,其实您也清楚,爬在贵妇们的肚皮上玩弄各式花样才是他的最爱。你们无能为力了,但我,安德鲁有能力也能够帮助你们,是无偿的援助,帮助西班牙人镇压摩尔人,驱赶葡萄牙人,打击英国人。我手上的西班牙战俘多达16万之多,随时都能重新武装一支10万人的庞大军队。在我的指挥下,法国人与西班牙人将如同亲兄弟,划干戈为玉帛,联合一处并肩作战,为西班牙和平与统一而浴血沙场。 当然,两国的合作仅需要您的一句话而已。我保证等到和平重新降临西班牙大地,我和我所率领的法国军队就将回到比利牛斯山脉北面。在利益上,法国需要的是一个坚定的强大的盟友,并不是一个懂得点头哈腰的奴仆国。 …… 战争,还是和平,就等着公爵殿下的最后答复!” 安德鲁直视着桑切斯公爵的双眼,等着老人的表态。桑切斯公爵显然更加茫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安德鲁是上帝派遣的天使,还是地狱里涌出的恶魔,脑海里一阵乱麻,如同被*掀如汪洋大海,奋力挣扎着想要上岸,却抓不住任何漂浮物。只是到了最后,老人忽然想起自己的副官,他望着身边唯一的亲人,想要征询罗克少校的意见,后者给他的建议却是肯定语气…… 终于,桑切斯公爵闭上双眼,痛苦地点点头,那是老人无法目睹胜利者获胜后的得意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罗伯斯庇尔:法国大革命的殉道者 “过路人,不管你是谁,切莫为我的命运悲伤,要是我还活着,你就得死亡。” 以上这个看似是给司芬克斯的墓铭,却属于法国大革命中的风云人物——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勒费弗尔在《法国革命史》中写道:“不言而喻,生活在大革命时代的人对他们经历的恐怖永远不能忘怀,他们的怨恨也传给了他们的后代。”罗伯斯庇尔的名字似乎总是同恐怖一起出现,难道他一直都是恐怖主义者,是嗜血的魔王?他的躯体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灵魂!还是让我们重拾那段激情而又沉重的历史。 一、罗伯斯庇尔的早年生活对其思想的影响 1758年5月6日,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生于法国外省一个律师世家。他出生的时代,法国处于“太阳王”的孙子路易十五的统治下。森严的等级制度如同种姓一般将法国各界成绩个独立的社会;第三等级的财富被特权阶级肆意诈取,上层的奢靡和黩武将法国一次次推向财政破产的边缘;“太阳王”为法国赢得的荣光的余辉不久后也在“七年战争”中消失殆尽;随着俄国和普鲁士的兴起,法国无可挽回地失去了欧洲大陆的优势。 罗伯斯庇尔的家族如同当时的法国一样衰落了,母亲过早因难产去世和父亲不久的离家出走给马克西米立安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也造成了他一生孤僻的性格。罗伯斯庇尔一直给人以不甘落后处处好胜,喜欢出风头,语言刻薄不留情面,妄自尊大自命不凡的印象。他有很幸运,11岁时得到了一笔奖学金得以到巴黎路易学校学习,他生活窘困但学习刻苦,1781年获得巴黎大学法律硕士学位,然后回到家乡阿图瓦省法院当律师直到1788年,不可否认罗伯斯庇尔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巴黎的学习对罗伯斯庇尔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是活跃的的巴黎带给他活跃的思想,活跃的思想点燃了他叛逆的火种。罗伯斯庇尔11岁开始接受法学的教育,深受洛克、孟德斯鸠及卢梭的影响,尤其是卢梭。卢梭向往一个维护私有制,没有贫富差别,没有等级有充分自由的小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可能都是出生于资产阶级的下层,都经历过艰辛困苦的生活,使两者的思想更容易接近。后来罗伯斯庇尔在纪念卢梭的献词中写道:“我愿踏着您那令人肃敬的足迹前进,即使不能流芳百世在所不惜;在一场前所没有的革命为我们开创的艰险事业中,如果我能永远终于您的著作给我的启示,我将感到幸福。”2从罗伯斯庇尔在法国大革命中的言行来看,人们可能会认为他是在实现两个人的平均梦。罗伯斯庇尔大学毕业后从事律师的职业并积极帮助无助的普通人,这使罗伯斯庇尔对“法”产生了特殊的情感。当看到法国的国王可以用“密札”对法律的神圣进行亵du,当看到第三等级的不到法的保护而被封建特权所欺凌时,罗伯斯庇尔深深感到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法律原则,要维护法律神圣地位的迫切。资产阶级迫切要求建立一个公平公正能得到保护的竞争环境,小生产者也迫切要求法律能够对弱者进行支持,法的作用不应当仅仅是特权阶层受益,它应该带有社会性。 法国和其他西方社会一样是基督教占统治地位的,基督教是认为人性本恶,因此人们对人治是不信任的,所以西方人希望建立一种能约束人性“恶”的工具,于是建立了一中普遍的规范对人进行约束,最后这种规范进一步形成了“法”,罗伯斯庇尔也不会脱离这一传统思想的影响。加上,罗伯斯庇尔在启蒙思想家的著作吸取了自然法的精神,于是他认定是法律精神规定了人生来而且是始终是自由平等的,这是人生来的权利是无法剥夺的,因此他义无反顾地为自由平等能在法国得到实现而斗争。 二、罗伯斯庇尔对待恐怖的态度及转变 罗伯斯庇尔认为“法”赋予每个人的权利是平等的,因此一个人无权随意剥夺另一个人的权利除非它享受了超越“法”规定的限度,而这种剥夺也应该通过合法的途径进行。有如此思想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冷酷无情的,绝对不可能在短的时间内成为暴力的支持者。而罗伯斯庇尔就是一个“珍爱人类鲜血的人”,一直以来他就是恐怖的反对者。罗伯斯庇尔没有参加巴黎人民第二次及第三次武装起义,没有参与“九月屠杀”,尽管人们都认为在这几次实践中他扮演的是鼓动者的角色,是他在积极激起人民心中的愤怒,是他在唆使人民犯罪。但是在1792年9月2日的“九月屠杀”中丹东是司法部长;吉伦特派的重要人物罗兰表示对此事的遗憾但又认为是无能为力的。罗伯斯庇尔是一个无行政职务的人,他无力阻止群众的自发行动,除了表示遗憾还能做些什么?罗伯斯庇尔在群众中所谓的“煽动性宣传”,只是为了让群众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尽一个议会代表对选民负责的义务,他无法控制如此众多的群众的思维。罗伯斯庇尔没有违法他一贯的法制主张,在这次行动中人民针对的对象是封建的反动势力,他们正是危害社会公共规范的人应该受到制裁,虽然罗伯斯庇尔无法使他们在法庭得到法的制裁,不过人民执行了这一权利表现的是公共意志。罗伯斯庇尔之所以避免卷入此事,主要是血腥的行为毕竟是不人道的,他当时还没有勇气去面对。但这一次使已经深知群众力量的罗伯斯庇尔对人民的力量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他感到了人民力量中的危险因素,他应该把这中危险转移到反动势力的身上。而罗伯斯庇尔对两次人民武装起义的漠视,主要是担心内部的斗争会削弱同盟的力量和加速同盟的分化,且他也不希望将法国一次次推进鲜血之中。 然而如此一个亲善的人却由于外界的重压而被迫走上恐怖道路的。当1792年8月开始执政的吉伦特派虽然竭力推行稳定法国的的措施,他们积极对反法同盟作战但没有对外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对内企图继续打击保皇党势力并推行斐扬派的土地改革政策,但是拒绝人民要求最高限价的呼声而力图维持自由经济政策,但一系列措施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法国依旧在贫困和外敌入侵之中。吉伦特派无力挽救社会危机,人民只能再去寻求一个统治者,于是激进的雅各宾派被推到了法国革命的最前沿。 雅各宾派执政时情况是极为危机的。由于王党分子和吉伦特派的都希望夺回失去的政权而导致全法国的83个郡有60个发生了叛乱,尤其是旺代的王党分子挑唆当地的农民进行的起义一直得不到控制;不甘失败的反法同盟一面继续支持流亡得法国王党分子一面又攻入法国境内,英国则在海上对法国进行了封锁;同时法国国内的经济状况极为恶化,失业人员激增,食品等生活必需品极为匮乏,物价飞涨,纸币不断贬值,人民为了迫使当局实行最高限价不断进行武装示威,激进的忿激派、巴黎公社以及内部的埃贝尔派都要求雅各宾派实行恐怖统治。以罗伯斯庇尔、丹东为首的雅各宾派领袖们认识到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采取恐怖的统治政策,那么法国革命的胜利果实必将失去,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必将失去,吉伦特派和斐扬派的的政策都暂时无法满足革命形势的需求,那么在非常时期就只能采取非常的手段。不是雅各宾派选择恐怖,而是恐怖选择了雅各宾派! 三、罗伯斯庇尔与危急中的法国 恐怖统治包含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即政治上的的恐怖政策和经济上的“统制经济”。罗伯斯庇尔作为一个中下层的资产阶级革命家深知自由经济对于资产者、对于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性,他反对的是违反市场经济原则的囤积居奇和投机倒把。但是因为“祖国在危急中”,雅各宾派领导人清醒的认识到只有尽可能的集中有限的财力物力,尽可能的满足人民的限价要求,才能对内镇压封建反革命,对外打败反法同盟,否则当封建势力反攻倒算时很多资产者将一无所有。至于政治上的恐怖是以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这在当时反革命气焰嚣张的时候完全是必要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宣判自己的死亡。正是因为罗伯斯庇尔和丹东清楚恐怖是形势所逼的暂时行为,所以他们才敢大胆的同意恐怖的开始,一旦形势好转恐怖就会停止,因为恐怖的目的在于恢复秩序和营造符合资本主义发展的环境并实现《人权宣言》中的承诺。他们对于恐怖唯一要做的是控制恐怖的发展,使恐怖不要超过资产阶级的控制范围。例如,1793年9月人民的起义迫使雅各宾派实行全面恐怖后不久,代表下层人民的忿激派领导人雅克·;卢就因为提出了过分激进的主张被罗伯斯庇尔扔进了监狱,同时忿激派也被镇压。 1793年9月15 日法令重申了谷物和面粉的最高限价,9月29日法令又规定了对各种生活必需品的“普遍最高限价”以及工资的最高限价。但救国委员会只是迫于需要才推行统制经济的。资产阶级对于限制经济自由的国营化充满了敌意。统制经济对救国委员会来说只能是一种保卫国家和革命的权宜之计。3 同年9月17日颁布了《惩治嫌疑犯条例》,这成为了恐怖政策的代表性法令。此法令的颁布的确使反革命分子心惊胆战,但内容含糊不清使人在理解和执行中容易出现偏差,打击面不仅限于嫌疑犯而且包括可能是嫌疑犯的人,法令中不仅打击反革命分子而且还要牵连家属,加上形势危急处理难免草率难免会出现扩大化。到1794年5月,全国被捕的嫌疑犯总数超过30万。4很难想象如果当时法国拥有如此众多的反革命嫌疑犯,封建势力没有复辟成功! 雅各宾派似乎一开始就无法控制住局势了,巴黎的断头台似乎格外的忙碌,每天都有被革命法庭宣判死刑的反革命叛国者被送上断头台,这个法庭只要一经宣判就不得上诉,在这个法*被告失去了一切的权利像一只羔羊一样任人宰割。罗伯斯庇尔、丹东对此都是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尽可能少使人在巴黎上断头台,为了安抚民众,征得他们的支持牺牲人类的鲜血是必要的。在恐怖一开始就有如此多的鲜血,人民的疯狂是重要的因素。从一开始,群众的惩罚行动中便夹杂着公报私仇的成分。5无可否认,当人民看到过去骑在自己头上的老爷夫人们在自己手中结束生命无疑是一大快事,也使他们产生了雅各宾派是他们的救世主的错觉。 如果说罗伯斯庇尔从一个温和派在经过四年革命的洗礼后成为一个暴力革命者,那么至少在一开始他的心里还存有对人类生命的珍爱。1793年10月国民公会被清洗了,有136名吉伦特派及其支持者被开除,其中不少人可能会以叛国通敌的罪名处死,但罗伯斯庇尔据理力争认为只应该处死首恶分子,从而挽救了63条生命,但这却成为埃贝尔派指责罗伯斯庇尔对革命动摇的口实。当然在这一事件中罗伯斯庇尔也表现出冷酷无情、残忍以及用肉体消灭的办法对付持不同政见者。如果说处死玛丽·;安东内特是为了取悦人民的话,那么把布里索、维尼奥、罗兰夫人、巴伊、巴纳夫等一大批法国大革命中的卓越领导人推进断头台则属杀害持不同政见的同志。如果这些领导人的罪名成立,那么法国人民是在一群叛徒、反革命、卖国贼野心家的领导下开始并取得了法国大革命的极大胜利!难怪丹东从一个兴奋万分的农民那里得到布里索等22人被处死的消息时会感到双重的悲哀。不幸的是不久以后,布里索的命运就降临到丹东和埃贝尔等人的头上。从肉体上进行消灭无疑是最简单最彻底的,当然罗伯斯庇尔也免不了成为断头台下的主角。 由于缺乏对恐怖执行者的限制,恐怖特别是在政治上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大权在握的特派员随心所欲的主持恐怖。611月7日富歇和科罗·;德布瓦来到里昂进行了大规模镇压,处死1667人,断头台不够,还辅以步枪排射。7截至9月份,260名被送到革命法庭的人犯中有66名被处死刑约占1/4。8在1793年的最后三个月里,395名被告中被判死刑的有177名,占45%。1793年8月底,被拘于巴黎个监狱的囚犯有1500人,到10月2日增到2398人,到12月21日有猛增到4525人。9尽管恐怖出现了扩大化,但恐怖政策的确起到了严厉惩治敌人,震慑反革命势力的作用。这正如圣茹斯特所说的:“……但是在人民和敌人之间除去宝剑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对于那些不能用正义来管理的人,必须使用铁棍来统治。”10尽管死者中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但正如勒费弗尔说的:“但我们应该理解,在这场斗争中,背叛者比原来的敌人更难得到宽恕。”11 伯恩斯和拉尔夫认为:“虽然他(指罗伯斯庇尔)在发起恐怖统治中只起了很少或者说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要对它的扩大它的范围负有责任。”12对于恐怖政策罗伯斯庇尔认为革命是为了实现宪法,革命只是实现自由、平等和持久和平的手段,恐怖是消灭人民公敌,保护善良公民的合法权益。尽管罗伯斯庇尔坚持认为在对待嫌疑犯上要进行甄别,要严厉打击首恶之徒而不是惩治一片,但是如果不出现恐怖的扩大化就不能称之为恐怖。在恐怖的执行中会有一批人成为这一政策的牺牲品,恐怖本来就是突破常规的措施,缺乏限制的机制;恐怖中有一大批无套裤汉参与其中,群众的热情很容易转换成政治上的狂热,而恐怖又无法离开人民;再则实现恐怖为的是达到保卫脆弱的共和国的目的,恐怖在当时是一种责任因此恐怖的控制问题就十分的棘手,无论是罗伯斯庇尔还是丹东对此都无能为力。因此在这个非常时期由此而对罗伯斯庇尔加以非难,显然有失公允。 在经济方面,1793年10月初组建了征粮的革命军,迫使农民交出粮食。国民公会于11月12日授予食品供应委员会武装征用一切工场和全部农业收成的权利。13食品供应委员会严格按照限价法令规定物价,制定了各地生活必需品的价目表。典型例子,特派员圣茹斯特在在只有四万人的斯特拉斯堡下令征发了五千双靴子、一千五百件衬衣和两千多张床。征发主要是针对富人进行的,霜月1日(11月21日)罗伯斯庇尔在雅各宾派汇报圣茹斯特执行任务的情况时指出:“你们看,它为穷人的生计搞垮了富人。这种做法唤起了革命的力量,鼓舞了爱国者的斗志。贵族都被推上了断头台。”14 恐怖统治的成效是令人欢欣鼓舞的。法国国内由于有效抑制了囤积居奇和投机倒把,实行生活必需品的征发配给制,物价飞涨、货币贬值问题得到了控制,在巴黎再也不见排长龙买面包和抢购生活必需品的现象了。由于惩治嫌疑犯条例的公布处死了一大批反革命分子,纯洁了革命军队,充分的后勤保障及一批优秀军官的涌现,鼓舞了军队的斗志增强了法军的实力。对内,在年底基本上镇压了保王党和吉伦特派的的暴乱,特别是平定了旺代保王党煽动的的农民起义;对外,10月16日儒尔当在瓦迪尼战胜了奥地利,12月19日拿破仑收复了被英军占领的土伦,12月26日奥什和皮什格律打败了普鲁士军队,到1794年初法国的领土上不再有战争,战争的胜利保证了法国的安全,捍卫了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应该公正地说,是恐怖使得法国从危急中走出来。 恐怖统治恢复了国家的权威,用强制力克服利己主义和服从纪律,使他们能自觉的团结对敌。15恐怖赋予了革命政府无限的权力,无限的权力保障了恐怖政策的顺利实行,恐怖的成功又极大的增强了革命政府的威信,也将罗伯斯庇尔的威望推向了顶峰! 四、罗伯斯庇尔的悲剧 当敌人远离法国境内的时候,法国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恐怖也应该渐渐的逝去。索布尔认为“向往和平生活的人、向往经济自由的人,都希望救国委员会放松约束、削弱权限。然而,还在持续的战争和春季重新发动的战役却仍然需要这些保障胜利的条件。如果救国委员会向日益公开的宽容派攻势退让,他还能保持无套裤汉的信任这一胜利的基本条件吗?革命政府刚刚站稳脚跟就受到了反对派的两面夹攻。”16 罗伯斯庇尔清醒认识到自己不属于无套裤汉,自己也不属于资产阶级的中上层,雅各宾派得执政是因为得到了无套裤汉的支持,得到了下层资产者的拥护。由于军事行动的继续还必须继续执行统制经济,还必须牺牲农民们的利益,在广大农民看来还在受剥削;尽管广大的市民阶层欢迎限价法令,但是当限价落到自己头上时又会产生不满;资产阶级由于被限制了价格和利润,无法实现他们希望的自由贸易,对统制经济极为不满。如果取消限价,自己的同时就失去了最可靠的基础,如果继续限价择优违背了本阶级的利益。最后罗伯斯庇尔选择了中间政策。无套裤汉对放松物价而不取消工资限价的行为极其不能理解,资产阶级对不能对统制经济进行根本上的调整而对罗伯斯比尔失望至极,这样埃贝尔和丹东就有机会跳出来同罗伯斯庇尔较量。 刘宗绪认为恐怖统治是大革命中的非常措施,其抑制资本主义发展的措施同他革命的目的相违背,也不符合资本主义自身的发展规律;在恐怖基本完成历史使命后应该迅速的退出历史舞台,而把革命的主要任务转移到会符合发展生产力上来,并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最有力的条件。17于是丹东就竭力主张恢复资产阶级的社会秩序,实行较为宽松的经济政策从根本上改变统制经济的原则,同时要求结束政治上无原则的恐怖实现社会的法治。这无疑是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社会的发展要求另外一种政策。同时埃贝尔派所代表的无套裤汉等下层人民要求继续统制经济继续限价。罗伯斯庇尔派被夹在中间。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罗伯斯庇尔既不能违背自己的阶级利益,又不愿已失去统治的最有效的力量——下层人民。 如果由于战时的继续统制经济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的话,那么在法国国内继续实行恐怖政治则是没有充分理由的。连罗伯斯庇尔也承认:“革命政府所以需要非常的行为,那时因为周围的环境是动荡不宁和变化无常的,特别是因为,为了对付新出现的和严重的危险,它必须不断采取新的迅速的手段。”18也就是所这时恐怖政治已经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了。但正是由于雅各宾派内部反对派势力的迅速兴起,使罗伯斯庇尔感到了威胁。五年的革命斗争是他充分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权力是如此具有吸引力,谁掌握了它,不仅能牢牢掌握自己的的命运,也能主宰他人的命运。只有拥有它,罗伯斯庇尔才能实现他建立一个民主平等的小康共和国的梦想。罗伯斯庇尔看到是恐怖实现了法国从危急中走出来,那么恐怖也可以是他的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梦想在法国成为现实。他沉浸于一种想象之中,但埃贝尔和丹东成为他获得至高权力的障碍,他只能用大革命中人们能普遍接受的方式处置他们,那么他就愈加不会放弃恐怖政治。罗伯斯庇尔不容许有人侵犯他的权威,他认为自己是法国大革命原则的唯一最好的执行者,谁违背了他的意愿就是反对法国大革命,他已经陷于个人中心的黑洞。于是他将两派都送上了断头台。革命统一战线彻底崩溃了。接下来就是大恐怖。 罗伯斯庇尔从埃贝尔和丹东派的反对中产生了反革命势力依旧强大,而且不仅存在与外部还存在于革命政府的内部的观念,这样他就积极支持并促成了库东提出的牧月法令在1794年月10日的通过。法令取消了辩护人制度和预审制度,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可以用推理判案,大恐怖开始了。从1794年3月—6月10日巴黎有1251人被判死刑,而6月11日—7月26日有1376人被判死刑,其中原第一二等级占5%,原第三等级占74.5%,其余是军政官员。正如马克思所说的雅各宾派后来是把恐怖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这是法国革命的悲剧。19 人们在恐怖后期见到的是一个矛盾的罗伯斯庇尔。一方面罗伯斯庇尔竭力赞同牧月法令,一方面又召回一些恐怖时期的主要滥杀无辜的特派员,要求建立甄别委员会,没有将埃贝尔和丹东派杀绝。他的内心又反对恐怖又要求恐怖就连罗伯斯庇尔在1794年2月5日的国民公会上也承认:“如果在和平时期,人民政府的力量是美德;在革命时期,这种力量就既是美德,又是恐怖。没有美德,恐怖是有害的;没有恐怖,美德就是无力的。”20他到底还是主张有节制的恐怖,他和丹东的主张没有本质的冲突,但是他也是人,他有自己的缺陷,这种缺陷会在一定条件下暴露出来,恐怖成就了罗伯斯庇尔,也埋葬了罗伯斯庇尔。用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看似有理,但事实上同样是违背大革命原则的。 五、尾声 罗伯斯比尔是法国大革命中的人民革命家,更是一位资产阶级革命家。他的悲剧在于:相信人民的力量,但不相信人民。罗伯斯庇尔在几次巴黎人民武装起义中认识到资产阶级要取得反封建的彻底胜利,就要依靠人民的伟大力量;但由于当时广大普通的法国劳动者素质过低,罗伯斯庇尔又认为广大人民根本无法承担法国大革命的领导任务,根本无法理解这场伟大革命的历史意义和根本目的,因此资产阶级要紧紧抓住领导权避免人民的盲目性为打乱了法封建的正常进程。最后罗伯斯庇尔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而人民也被看似双从性格的罗伯斯庇尔带进了彷徨和观望之中! 罗伯斯庇尔没有料到自己也是法国大革命的过渡者,小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无法满足法国资本主义发展的要求,也不符合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资本主义的发展不会在蛋糕尚未做大时就讨论蛋糕较为平均的分配问题,资产阶级的中上层很快抛弃了罗伯斯庇尔。这些他没有认识到卢梭的思想不是法国大革命的原则,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和人民主权说是对资产阶级的严重威胁,当然他也无法认识到,也就更不可能甘心退出历史舞台! 1794年7月28日清晨,也就是热月10日,已成孤家寡人的罗伯斯庇尔和圣茹斯特、库东等雅各宾派的主要领袖们一起被送上了断头台。在“国家剃刀”前的那一刻,罗伯斯庇尔再一次感到了个人生命的脆弱,他的生命就这样被结束了。和布利索、丹东、埃贝尔以及数万法国人一样,罗伯斯庇尔也成了法国大革命的殉道者。 雄壮的《马赛曲》在法兰西大地上回荡了两个多世纪,这催人奋进的旋律很容易将人们带入对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的回想中。大革命是法国最为津津乐道的历史,它使“法兰西万岁”成为法国人的信仰,而这信仰真正的确立是在雅各宾派的恐怖时期。莱昂纳多·;达·;芬奇说:历史是真理的女儿。罗伯斯庇尔的形象勿容置疑的应该跻身于法兰西资产阶级民族英雄的行列。他和其他大革命的殉道者们一起用鲜血写下了一个永不褪色的口号:法兰西万岁! ---- ww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关于这段时间章节数字的问题! 唉,先向书友们道个歉! 这段时间以来的章节字数量的确减少了很多,没办法,我有苦衷: 1、月初重感,近10日没有码字却又持续每日更新,存稿告空; 2、为下月初的vip章节做准备。规定,必须预先保证vip6bsp; 3、改版程序开始启动。本月中旬时,偶又回顾了自己写的前2集。看着,看着就觉得惨不忍睹,一念之下,就有了重写的冲动,不过,重写期间不会耽搁新章节的更新。 4、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对18世纪战争资料进行研究。因为要打仗了,是该死的黑火yao战争,就要求本人温习那个时代的战争特点。呵呵,第一集中那类场面描述太小儿科,自己看的都不爽。 说到最后,希望各位读者能谅解!过了月底,章节字少的局面会得到根本性改变。不管怎样,老管以革命的名义保障:决不当太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集 内容简介 第三集(翻越比利牛斯山脉)的内容简介 感谢上帝,赞美撒旦!安德鲁终于活着从巴黎的政治旋涡中回到军营,看着拥戴自己的士兵,听着嘹亮无比的操练声,试问世间那有比这很美好的事情! 可惜安德鲁不是去军营度假,而是接受到新任务:到旺代平叛,结束该地区长时间的动乱局面。与土伦的各国联军相比,旺代地区叛军在山岳将军眼里显得微不足道,但何塞.圣马丁意外投入其麾下... 就在丹东及其宽容派的同志们走上断头台后不久,因为西班牙人再度挑衅行为严重激怒了国民公会的议员们,革命的法国第二次对波旁王朝统治下的西班牙宣战,安德鲁同时被任命为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 经过2个多月的精心准备,安德鲁率领他的无敌军团一举击溃了西班牙人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守军,徒步翻越平均海拔2000多米高山,蓝色军团首次进入陌生的西班牙高原... 在安德鲁统帅的英勇指挥下,法国军队取得一系列的战斗胜利,依靠着第五纵队的帮助,还成功突入马德里,迫使西班牙国王战败求和,屈辱接受了城下之盟... 就在无数的金子与美女摆在胜利者面前的时候,危机出现了。惠灵顿带领着英国陆军登陆西班牙,在反抗者的帮助下,切断了法国人的补给线;英国舰队严密封锁着海岸线,防止法国人从海上回国;农民们组织的游击队不断袭扰侵略者,一切都似乎意味着安德鲁又将走上拿破仑兵败西班牙的老路... 在度过短暂的惊慌之后,安德鲁又重拾信心,开始翻阅老祖宗的谋略,他利用公主情人的影响,联合... ~~~~~~~~~~~~~~~~~~~~~~~~~~~~~~~~~~~~~~~~~~~~~~~~~~~~~~~ 呵呵,别忘记给vip选票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