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长安来》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一章:我在元大都等你 炎龙大陆,大元国,一三六八纪年,都城外,围了千军万马,朱元璋的千军万马。 朱元璋的军队骁勇善战,神速无比,帐下又多能人辈士,更得天下第一奇才刘伯温的鼎力相助,九月才刚攻占江南金陵,十一月便攻到了这里。 短短两个月,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曾经雄霸不可一世的大元王朝,如今,剩下的只有这都城。 城墙虽高,却只有兵甲三千,能逃的,皆尽逃往北漠去了,留下来的,不是不愿意走,而是不能走,因为家就扎根在这里,父母妻儿就在这里。 都城内,大将军托克托的府邸,早已人去楼空,诺大的府院已变成空荡荡。 只在最高的阁楼上,还有一男一女,长得极为相似,男子站着,脸色焦急,女子坐着,身前一壶热茶,一脸云淡风轻。 “姐姐,你真的想好了么?再不走,城就要破了。”男子开口时,脸色显得更着急了。 “走?去哪里?父亲至今未归,想必已得愿沙场,我已不想再走了,而且,我要等一个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女子淡淡地开口,挥手示意。 “真想看看你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怎样的盖世英雄,竟会让你连命都不想要了。” 男子无奈,只好闪身荡飞而下。 “他,不是盖世英雄,但他,一定是最傻最可爱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子看着远方,低声呢喃着,那里,是长安的方向,她,好像已听见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马,快马,汗血宝马。 人,青年,白衣剑客。 掠过长安一街雨,纵过满巷诗酒茶,这一匹快马,出城卷进这纷纷扬扬的风雪中来。 这天,既下雨,也飘雪。 “小师弟,我去元大都等你,三年以后,我相信你一定会去寻我,我等你,希望到时候,你的剑,依旧锋利,依旧会刺破长安满城花雨,带着耀眼的剑芒,刺到我的面前。你的心,还会是如今这般纵马高歌饮烈酒的白衣少年郎,那时,你要的答案,我会给你。” 骑在马背上的剑客一想到这些话,又狠狠地扬起手中鞭,策马迎风。 快些儿!再快些儿!一定要救出师姐! 他心里这样想着,夹住马腹的双腿又紧了几分,拍马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一骑快马踏雪破雨,从长安而出,往元大都驰去。 有道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元大都,黄昏近晚,却是晴天,夕阳斜在山头,天际尽是火烧云,城头的三千将士汗流如泪,握住刀戈的手,抖动得并不比双腿弱。 城下,狼烟滚滚,千军万马中冲出一匹黑身白尾的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金盔金甲黄袍的中年男子,方脸短须,眉眼如鹰,手中扬着一柄赤金宝剑,剑锋金光耀耀。 这个人,就是只手翻了大元国这片天的男子,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朱元璋微微抬头,鹰目扫过紧闭的城门,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瞬间又被他压了下去,扬袍抖盔扭头一呼:“徐达!” 呼声一起,从后方哒哒哒奔出一匹枣红马,一红甲魁梧大汉翻下马来,跪倒朱元璋马前,口中高呼:“徐达在!”,洪亮有力,震声不绝! “半柱香,城不破,提头来见!” “得令!” 徐达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扬起手中的鎏银黑缨长枪,脸凝如铁,声似炸雷,呼道:“众将士听令!半柱香破城,怠战后退者,斩!贻误军机者,斩!” “破!”“破!”“破!” “杀!”徐达拍马扬蹄,一马当先,瞬间,蹄卷尘沙滚滚,盔甲声动如雷鸣,马嘶不绝,兵如蚁涌,马似浪潮,箭矢漫天如雨,滚石圆木,长梯火油,喊杀声、哭声、怒吼声 半柱香未到,城破,蚁潮涌进都城。 托克托将军府前,围住千兵百骑。院内,朱元璋已下了马,徐达站候一旁。 朱元璋将金色宝剑悬于马侧,扬起头来,对着阁楼上说道:“你要的江山,已在朕的股掌之间,现在,跟朕走!”他的声音霸气无比,语气不容置否。 阁楼上的女子把手中的茶杯一放,站了起来,脸上波澜不惊,朱唇轻启,清冷道:“你走吧,恭喜你赢了,赢了这锦绣江山,但我的话,还和当年一样,我爱的人,是我的英雄,而你,是这天下人的英雄,但永远不会是我的英雄。” 朱元璋鹰眸一凝,沉声问道:“谁,是你的英雄?” 女子尚未回答,府门冲进来一个兵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跪地而报:“报!将军,都城外驰来一匹白马,纵马男子来历不明。” “难道他,就是你的英雄?”朱元璋没有去管那个兵士,而是抬头问起楼上的女子。 “他,从长安来。”女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朱元璋瞬间目眦欲裂,转头大吼:“杀!”,言毕,翻身上马,命令道:“守住此地,放跑一只苍蝇,朕诛尔等九族!半盏茶,她如果依旧冥顽不灵,放火!” 杀伐果断!不愧是朱元璋,不愧是开国大帝! 都城外,白马纵起尘沙翻蹄,一骑绝尘,前方是万马千军,白马奔势不减,剑客目凝如霜。 “将军有令!杀!” 白马奔入千军万马中,剑,出鞘,三尺青锋耀阳如烈焰,剑去如风,刺、挑、割、拍,一击斩喉致命。人马如闪电,所过之处,尸橫一地,断肢残臂,倒下的兵士多数都已身首分离,一人一马势不可挡。 城头上,朱元璋遥望城下,乌云布脸,怒声道:“徐达!给朕生擒此人,朕要亲手一剑一剑地割下他身上的血肉!” “得令!” 徐达反身疾奔而去,不消半刻,纵着枣红马,手执长枪,冲出城门。 徐达冲马入场,高呼:“围!”,瞬间,千军万马齐动,把那白马剑客合围成水泄不通的水桶阵。徐达长枪一指那青年,吼道:“报上名来,徐达枪下不斩无名小辈!” 剑客将宝剑从一兵士脖间抽划而回,勒转马头,盯着徐达,开口道:“长安苏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章: 那年一起看星星的人 徐达听到剑客这一句,脸色瞬转变凝重,出口而问:“长安,姓苏,府上可是那四世三公的武冠侯苏重威苏老将军?” “正是家父!”青年不卑不亢。 “为何我却从未听过苏老将军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徐达又开口问道。 “我自幼便离家去秦岭傲剑门习武,似你这般经年驰骋沙场的人,不识得我也属正常,废话少说,我今日来此,只想要带走我师姐,我敬你徐达是个英雄,不想与你刀兵相交,闪开!” 青年一吼,握剑的手臂青筋暴涨。 徐达面色闪过一丝不忍,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念在和苏老将军昔日的情分上,放你一马,快速速离去,莫以为你能破开这千军万马!” “承你的情,我只问你一句,我师姐托克瑾可在城中?”青开口问话的时候,握剑的力道不减半分。 托克瑾?徐达转念一想,这青年说得定是那托克托将军府里阁楼上那个女子,他虽有心放过这青年,但他生性豪爽坦荡,最恨话语欺骗于人,当下开口道:“她在!” “她既然在此,纵有万马千军,我心如铁!徐将军,得罪了!”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白马已又扬蹄,青锋闪动,苏浪的眼睛里已只有城门。 “唉!” 叹气归叹气,徐达手脚可不懈怠,挥枪而拦。 枪挑肩,剑刺胸,叮叮当当,苏浪与徐达顷刻间已过了二十一招。 徐达心惊不已,暗叹苏浪的剑法精绝诡异,他却不知,苏浪的傲剑诀已练得炉火纯青,只差悟出剑意,便可勘破先天,登峰而造极。 苏浪心中亦是惊讶万分,他自小天资卓绝,特别是剑道上,悟力非凡,如今年仅十九,已把傲剑门的独门秘传傲剑诀练透十成十,本是心高气傲之人。 没想到这二十一招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法,对上徐达的长枪竟然讨不到丝毫好处,盛名之下无虚士,徐达,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两人心中虽有杂念,手脚可不松懈,红马白马擦身而过,徐达的长枪甚是凶猛,凌空一刺,直取苏浪喉头。 这一枪又快又猛,苏浪怎敢小觑,知道不能硬接,双腿夹住马脖,低头侧身一倒,滑下马背,人悬马侧,躲过徐达这一刺。 枪尖银芒自苏浪脚尖马头上一闪而过,苏浪沉气一荡,又翻上了那头,剑作刀劈,朝徐达的马背砍去。 不料,徐达的红马后蹄一转,前蹄扬尘,马头调转,苏浪的长剑砍了个空。徐达左手勒绳,右手长枪借势反身一招回马枪,刺中了白马左腿。 昂~ 白马吃痛而倒那一刻,苏浪踏马起身一纵,空中旋成鹰翅,剑引人落,势成龙卷,从空中朝徐达当头直刺而下。 徐达不慌不忙,足点马背,不躲不闪,双手同握枪身,枪转如扇旋,带起风声呼呼,迎了上去。 瞬时,火星四溅,叮当之声充耳不绝,转刻,声消人落,哧!哧!两口鲜血在空中划成相同的弧度,同声而洒,两人各倒一侧。 “哈哈哈,快哉!” 却是徐达狂声大笑起来。苏浪挥手擦过嘴角血迹,眸色冷了下来,因为他已听见弯弓搭箭的声音。 突然号角声响,金鸣三下,城头传来号令声。 “徐达听令!朕命你退下!” 城头上,朱元璋横眉冷眼,唇上一排短须在夕阳照耀下根根金黄竖刺,喊出话来时,金刺仿如支支利箭翻滚。 苏浪举目看去,只见都城上,满城尽戴红巾甲,强弓劲弩搭上白羽箭,瞄准了自己这里,暗道一声不妙,想要破围而出,再去看自己的白马时,马儿却已倒在地上,左腿血流不止。 徐达听到号令,眼色一变,突然流露出一脸悲凄,张口道:“小侯爷,好自为之!”转身纵马归城。 徐达的马刚入城门,围兵退开数十米,只冲出百来名弓箭手弯弓搭箭,也把苏浪围成一个大圈。 朱元璋见此,挥手作势,怒喝道:“放!” 顷刻间,箭如雨下,势同梭鱼。 “我心似铁!” 苏浪狂喝一声,挥起宝剑冲杀,身疾如风,剑舞作伞开,噼里啪啦,劈落无数箭矢。 此刻,他离城门,已只有不到二十米。 十八米,十五米,近了!快了!师姐,等我! 他又默念了一声,这一声念罢,他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咻! 一支金箭从城头破风而来,迅雷不及掩耳,纵使苏浪剑法高绝,身法精妙,也知道自己无法避开这一箭。 因为,它实在太快了! 金箭从苏浪的胸口穿胸而过,苏浪中箭而倒,下一秒,更多的箭影,更多的破风声,充斥了他的瞳孔和双耳。 “师姐,对不起,我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你面前。”苏浪心里哀叹一声。 下一刻,他就被射成了刺猬。 “继续射,四百四十四个箭孔,他身上少一个,朕就拿你们的人头祭天!” 朱元璋放下了手中的金弩,沉声下令。 咻咻咻!箭雨下作夕阳泪,白衣血染成红裳。 托克托将军府,阁楼上,托克瑾只觉心头一阵锥刺般疼痛,眼角滑下两行热泪。 “哈哈哈,你的英雄,对朕而言,不过是蝼蚁!” 朱元璋哈哈狂笑进门来,这一来去,竟然不到离半盏茶时间。 小师弟,你真傻,你当年问我的问题,我已有了答案,那一年,星空下陪你看星星的人,是我。但这个答案,我们,已只能黄泉路上共语。 泪如雨下的托克瑾突又凄然一笑,站起了身子,朝楼下的朱元璋摔下茶杯,怒吼道:“但他,就是我的英雄!你永远也比不了。” 茶杯落地碎如霜,托克瑾倒地而亡。 朱元璋疾奔上楼,伸手一探,再拿过茶壶一嗅,有毒! 脸上瞬间沉如黑墨,指着托克瑾的尸体怒声骂道:“难道朕的锦绣江山还敌不过一只江湖草狗!” 忽又重重地哀叹一声,如同凭空被抽去了全身气力,一脸颓然。 起身朝楼下发令:“来人,将此女以国礼厚葬!” 七日之后,长安武冠侯苏重威一家,满门抄斩。 当夜,大明第一军师刘伯温府中,地下密室内,一身道衣的刘伯温手执一卷古书,推开一具墨漆大棺,棺材里躺着的尸体,竟然是苏浪! 刘伯温口中大念:“将星落,武星起,六道有轮回……” 手中古卷借烛点燃,大喝一声:“疾!”,甩手把燃卷掷入黑棺内,瞬时黑烟滚滚,笼罩黑棺,顷刻间,烟消云散,黑棺连同苏浪的尸体竟然已凭空消失不见。 刘伯温抚须一叹:“唉,我帮你亦是帮自己,三十年后,我命里有一避不过的大劫,希望到时你能找到你自己。命也命也,苍天无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章:我从长安来 炎龙大陆很大很大,但却只有四个帝国,东方是大元帝国,西方是大唐帝国,南方是段氏王朝,北方是大萧王朝。 每个帝国之间,隔着辽阔无边的血红之海,四个帝国之间之所以能如此相安无事,正是因为这血红之海。 从来没有人能够渡过血红之海,因为血红之海不仅辽阔无比,海水含有剧毒,更因为海上常年弥漫着浓浓的血红毒雾,莫说这毒雾入体便会使人暴毙而亡,无药可解。单单是这浓雾,也已无法辩向行船。 大萧王朝,以武为尊,家族、山门、宗派林立。其中,素以正道自居的势力又以萧家、司空家、南山家、渡剑山、铁掌门、空绝派、了尘谷、万器宗八大一流势力为首。 被这些正道不耻的所谓魔道邪教,又以红衣门、屠苍派、血月楼、诛星教四大势力为一流。 至于往下的正邪门派,诸如血剑门、白虎帮、青蛇会、名威镖局、铁剑派之类的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的中小势力,数不胜数。 萧家自不用说,是这大萧王朝的执牛耳者,坐落在最繁华的爀州城内。 是日,大雨滂沱,大萧王朝西南,沽名城内,四流小门派血剑门里传来哭声一片。 此刻门中上下,尽着麻衣,满地撒黄纸,妇泣不绝声。 一口黑漆大棺材安放大堂,里面躺着的人,正是血剑门门主苏铁寒一脉单传的儿子,苏浪儿! 昨日黄昏时分,苏浪儿骑着高头大马,带领一帮家仆门众出门,到城外十里庄迎亲,回来时,已躺在这口漆黑棺材里。 当时,血剑门上下喜气洋洋,苏铁寒和夫人沈清竹正在忙于招待来宾贵客。 突然,哐当一声,门口飞来这一具棺材,重重地砸到血剑门那扇朱漆铜环大门上,活活地把守门的两个弟子砸死。 竟无一人知道这口漆黑棺材从何处飞来,待把棺材一打开,苏铁寒瞬间就颓倒在地,脸色苍白无比,而沈清竹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好好的喜事儿,变成了丧事! 苏铁寒亲自带人连夜探查,直到天亮,一无所获,与苏浪儿随行的人,无一活口,就连新娘子一家,乃至十里庄上上下下三百零八口人,全部毙命。 伤口都是脖间喉咙一条又深又长的刀印! 事儿,当然要继续查,可眼下要紧的是先把自己儿子的丧事先给办了,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从麻衣众人中,走出一老者,沉声而喊。 “起棺!” 随着这一喊声落下,黑漆棺材两旁的汉子弯膝沉肩,刚把棺材抬了起来,就纷纷倒了下去,七窍流血而死。 与此同时,从门口走来一个瘦高的黑衣人,戴着遮面斗篷,手中提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刀,雨珠落在刀口上,滴滴答答地溅起水花四射。 那个人就这样站在雨中,盯着苏铁寒,一动也不动。 苏铁寒好像早已知道此人的来历和目的,“唉”地重叹一声,开口问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浪儿是不是你杀的?” “我们的行事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何必问我,东西交出来,血剑门的人,也许能死得体面些。” 那人的喉咙如同卡住了磨石,说话的声音既沙哑又刺耳,让人听之顿时不寒而栗。 苏铁寒脸色一沉,扭头对沈清竹低声催促道:“夫人快往密室逃。”伸手从灵堂底下抽出一柄通体红如血染的宝剑,飞身刺了出来,门中弟子见此,纷纷拔剑来助。 那人冷哼一声,呸出一口痰,刀锋翻转,荡起一串雨珠,刀在前,人在后,脚底疾奔如狮,身扑如豹。 奔到一半,双手握刀,跺腿沉地,口中暴喝“惊涛!”,金刀顿时金光大作,形成一道金色刀罡,朝苏铁寒刺来的剑直直地竖劈下来,刀势顺下接地,这人瞬间拖刀而旋,哗啦啦,地上积水飞溅,刀如龙,芒如虹,把围上来的血剑门弟子一一破喉。 刀,快极!此人武功刀法强悍如此! “果然,是……” 苏铁寒倒下,右臂齐肩已被劈掉,再无一战之力,那人手执金刀,一息之间,劈倒一干血剑门弟子,转过身来,盯着苏铁寒冷冷开口道:“东西给我。” 苏铁寒咬牙摇着头,他知道那一件东西事关重大,万万不能交给此人,否则,莫说血剑门,整个大萧王朝也要面临一场血雨腥风,更何况,只要此人得不到这件东西,自己与沈清竹才能保住性命。那人见苏铁寒不肯说,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说:“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先把你的儿子千刀万剐,令他死无全尸。”说罢,一脚踢开黑棺盖,抡起金刀,朝棺材内顺劈而下。 “不要!”苏铁寒怒吼出口,他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 遗憾的是,黑衣人所向披靡的金刀,这一次,只劈到一半就无法再进分毫,因为那具尸体已从棺木中坐了起来,两指一夹,形同拈花般轻轻松松就把他的金刀七寸处夹得稳稳当当。 这!老王八成精脱壳飞,邪了门了! 那人不禁一愣,刀滞在半空,尸体却不含糊,拍棺飞身而起,纵到苏铁寒身前,一把抄起地上的血剑,身如燕子回巢,凭空一转,足点灵堂桌槛,一声“傲剑凌空!”折身破雨,朝金刀黑衣人刺了过来,剑芒如流星,空中抖作数道,锋含三分霜冷,疾影似飞花弄月,影影绰绰,一人一剑竟如天女散花,从四面八方罩住黑衣人。 黑衣人何曾见过此等诡异怪绝又急速无比的剑法,晃了神,金刀来不及激起刀罡,剑影刺身而过,只问出一句:“你是何人?”倒地而亡,眉心、喉咙和心脏各有一道半指剑痕,三道细血喷如雨雾。 大雨击在屋瓦上,噼里啪啦,依旧顺着屋檐哗啦啦地流到地上,雨水涤落血剑上最后一滴鲜血,苏浪转过身来,面无表情,淡淡开口:“我,从长安来。” 然后,又加了一句:“你,打扰到我躺尸了。” 雨,淋湿他全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章 :血莲令 苏铁寒看着斜横血剑转过来的苏浪,只见这方才杀人如探囊取物的青年人,脸色虽然煞白,神色却沉如坚铁,眸凝霜冷,瞳孔里仿佛充斥着无数刀光剑影,宛若一尊浴血修罗。 心头瞬间咯噔一下,凉到了谷底,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儿子,尽管他的面庞身形同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自己那整天只会沾花惹草欺男霸女的儿子,绝对没有这种使人窒息的杀气。 “你是谁?难道也是为了血莲令而来?” 苏铁寒抖动着因失血过多而青紫的两片嘴唇,颤颤巍巍地问出了口。 苏浪脑中,此时依旧乱成一团,他不知道本该被射死的自己为何被装在一口棺材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方才那人为何要一刀劈了自己。 方才,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听见了胸膛中强健有力的心跳,同时,体内充满了一股力量,形同内力,又远超内力的存在,苏浪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感觉到这奇怪的存在使他全身气血充盈,力量比之以前,好像已经强大了数十倍。 这到底是哪里,师姐她还好吗?家中、师门,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在疑惑时,就听到了打斗声,然后,棺材就被打开了,一道金光从天而下,朝自己斩了下来,他定眼一视,斩下来的竟然是一柄金刀! 什么?我好好地躺棺材里等人把我埋了,竟然还有这种连尸体都不放过的变态?真以为我苏小侯爷,你浪哥,傲剑门的玉面小白龙是泥捏的不成? 苏浪来不及细想,挺身瞬出两指,然后,就是方才那个变态被他斩杀的一幕。 听到苏铁寒的问话,苏浪不禁一愣,晃了晃脑袋,回答道:“血莲令?我不知道什么血莲令,也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本该已被万箭穿心而死。” 苏铁寒还想再问,可是这时,“呜啦”一声大哭,后堂奔出一妇女,直冲到苏浪身前,一把就将苏浪抱进怀中,胸前的肉团直捂得苏浪喘不过气,嘴里一口一句“苍天有眼,我的浪儿”,哭声比雨声还响亮。 推开也不是,被这么抱着也不是,苏浪瞬间尴尬在了原地,“咳咳咳”这时,苏铁寒咳出一口血,才把沈清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正好解了苏浪尴尬之围。 见沈清竹为苏铁寒疗伤,苏浪转身就要出门而去,刚走到门口。 “少侠、浪儿!”两声齐呼。苏浪扭头回去看,沈清竹已为苏铁寒疗伤完毕,只好自己还有许多问题要问这二人,又折身走了回去。 “你虽然不是我们的浪儿,但我有一种预感,你和我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我在面对你时,和面对浪儿时一样,特别是方才抱你的时候,心里都是骨肉相连的感觉。” 通过一番互询,又让苏浪把左臂袖口挽起,果然没有那竹枝胎记,沈青竹就已知道了眼前这青年,并非是自己的儿子,但她心中又觉得这青年很亲切,似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铁寒亦是这般感觉,两人看向苏浪的眼神里,尽是热切和渴望。 看着他们的眼神,苏浪突然想起了长安,想起武冠侯府,想起那年离家去傲剑们拜师时,母亲倚在门边哭的死去活来,还有父亲苏重威每次把他怒骂之后又来讨好的老脸,还有每封家书里的字字珠玑,句句牵挂。可怜天下父母心!家的味道。 不由得滑下两颗泪来,变得心软起来,不忍去破灭眼前这对夫妻的幻想和希望,开口道:“我亦觉得与你们血脉相连,仿佛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一样。” “我们有意将少侠认作义子,不知”苏铁寒和沈清竹面色瞬间狂喜,仿佛早有约定般,异口同声而说,“不知”的后面,他们不敢再说下去,他们知道这本来就是非分之想。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眼前的青年竟已跪下来行礼。 “义父义母,我虽拜您二老,只是我恐不能久伴左右,因为我的父老,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们都还在长安,我必须找到回去的路,他们在等我,抱歉了。”苏浪行完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你说的长安,莫说你义母,就是我常年行走江湖,也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你执意要去寻,我们当然不会拦你,但是我想,你要找到回家的路,也许和它有关。”苏铁寒说完,从灵槛下掏出一块铁牌,抛给了苏浪。 苏浪伸手一接,这块铁牌除了入手冰凉以外,并无出奇之处,和平常铁牌的区别只在于上面刻画了一朵莲花,不由得满脸困惑。 “说起这块血莲令,是我去年春暖时,联合威远镖会去沧州走镖时捡到的,说是捡到,不如说它是自己跑来的,或者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我的包袱中。恐怕威远镖会的灭门惨案和浪儿的生死不明,还有这屠苍派的杀手,就应该与它有关,‘血莲出,灵墓现,神剑耀,武星升。’血莲令正是进入神剑灵墓的钥匙,传闻每次灵墓开启,会出现许许多多来路不明的武林人士。你要找的路,也许就在沧州渡剑山下,沧州距此万里,距离灵墓开启也还有两个月时间。你如果要去,不必心急,不妨先在这里安顿几日,待我帮你打点行囊快马,几日后再出发也不迟。”苏铁寒已看到苏浪的满脸困惑,开口言解。 血莲令?苏浪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铁牌,然后扭头去瞥地上那个金刀黑衣人的尸体,把屠苍派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开口而问:“义父可知屠苍派在哪?” “在你没有达到斩尘之境时,你的想法最好先收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刚才看过你的剑法,确实精妙,但我观你气息紊乱,内功尚浅,你能杀死那个黑衣人,只是占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好处,如果他不晃神,你一定不是他的三合之敌,而且,他只是屠苍派中,最不入流的杀手。你要记住,大萧王朝很大,像屠苍派、萧家之类的一流势力,很强大,是我们不可撼动的大树,沽名城很小,我们血剑门很小很小。”苏铁寒眼中尽是不甘和无奈。 苏浪听言,立刻横眉瞪眼,忿然而语:“义父所言差矣,可曾听过‘愚公移山’和‘蚁穴溃堤’?吾心似铁,山可移,堤可溃!滴水亦要穿石方肯休,蜉蝣也要撼树才作罢!” “唉,终归是少年。”苏铁寒不予置否,只是摇头叹气。 此后,苏浪在血剑门住了七日,这七日里,他已通过苏铁寒和沈清竹口中得知这大萧王朝的大概情况,原来,这里的人,修武习武,和大元帝国并无多大区别,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所谓的官府,有的只是世家大族,名门大派,还有林林总总的小门小派,一句话,实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当然,目前拳头最硬的就是萧家,所以,大萧王朝由萧家统治,也由萧家维持次序,换言之,萧家就是这片天的主人! 七日后,天刚露出鱼肚白,在沈清竹的泪眼中,一匹快马从沽名城往南飞驰而去,不一会儿,白影连同马蹄声,消失在了晨雾中。 纵马的白衣人正是要去沧州的苏浪,通过这七日来的了解,他隐隐中觉得自己要找回去的路,必须沧州一行,早在三日前就已迫不及待,奈何苏、沈二人温情难拒,又多耽搁了几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五章:弟弟,问题不大 苏浪拿着地图一路扬鞭纵马朝沧州地界而驰,间不停歇,是时已至黄昏,苏浪勒马驻蹄,抄过悬于马腹的水袋,朝嘴里灌下了几口甘甜,一眼望去,眼前一片茂密的树林,再拿地图一比对,穿过这片树林,按地图上所指,应是一个唤作白马镇的小镇,过了小镇,再有两天路程,大概就能到达洛城,那里就已是渡剑山辖下沧州地界了。 此刻不止马儿跑得乏了,就是苏浪自己,也已有些困倦疲饿,放下水袋,正要扬鞭策马穿过这片密林,好到前方小镇歇脚,突然就察觉到不对劲,眼前这林子树密枝茂,此刻日暮,竟无半只归鸟,静得出奇,其中必定有诈。心头暗暗多留了个心眼,加几分提防,扬起的马鞭也变作轻轻一拍,马儿轻蹄慢步,进入林子。 果然,马儿刚入林中三四步,前方树影绰绰,十来道人影自那些矮树灌丛中闪身而出,扬着手中奇奇怪怪的武器冲杀过来,将苏浪这单人匹马团团围住。苏浪定眼细看,这群人穿得花花绿绿,冲杀过来时,气息杂乱无章,猜定这是一伙劫道的蟊贼,看去皆是不入流的货色。 苏浪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倒是这些蟊贼手中的武器令他多看了几眼,这武器形似狼牙棒,偏偏在底端又多出一条铁链,苏浪一时反而不知该唤它狼牙棒还是唤它流星锤。 苏浪犹在看那奇怪武器,围住他的蟊贼中,走出一瘦高个,头裹花巾,尖嘴猴腮芝麻眼,偏偏还长了两道浓眉,那脸要多扭曲有多扭曲,开口吼道:“呔!小子,识相的就放下你身上财物还有这匹好马,爷爷们可饶你狗命,不然的话,哼哼,爷爷们动动手指头,管叫你人头落地!咦,还有这剑不错,布灵布灵的,一个劲地冒着他娘的红光,定是宝物,也要给爷爷们交出来。” 真是个人才,苏浪不由莞尔一笑,拿起苏铁寒赠予的宝剑,对那人说:“剑在此,够胆来拿,没种的王八赶紧跑,你苏爷爷念在你长得这般磕碜的蛤蟆面皮上,懒得取你等龟命。” 哇呀呀,苏浪这话连枪夹棒,既骂又辱,把这尖嘴猴腮货气得跳脚,这人跳起来大呼一声:“大哥!” 他身后的一颗大树上,枝摇叶落,滚落下来一个肉球,肉球落地滚来,站定,原来是个大胖子,脸上的肥肉都已把眼睛挤成一条缝。 胖子拨开围着的蟊贼,走了进来,抬头举眼来打量马背上的苏浪,翻动脸上的肉浪,咧开肥唇对着花巾蛤蟆说:“瓢了个瓢的,弟弟后退,问题不大!” 这俩人竟然是兄弟?可真够奇葩的,想必打小这哥哥便把肉食油水全给抢光了,这花巾蛤蟆净捡些菜渣米屑。 肉球握起碗口粗的拳头指着苏浪道:“瓢了个瓢的,小子,下马受死!” 苏浪见这肉球长得滑稽,有心陪他玩玩,翻身下马,笑道:“来吧,瓢。” 别看肉球长得胖,胖正是人家的本钱,拳头抡起生风,大吼一声:“瓢了个瓢!”脚底弹地而起,跃至高空,倒拳朝苏浪砸来,有如泰山压顶。 要是被他这拳击到,许还有活命,可要是被“泰山”砸到,那还了得,保准得压成肉饼。苏浪见势,原地后翻,半空中使出傲剑诀第一招“拔剑鹰翱”,抽剑反身斜刺,如鹰击长空,剑尖平刺而去,直指砸下来的肉球。 苏浪这一剑并不想取人性命,力道只用了半成,速度却也奇快无比,眼见就要刺到肉球的肩臂。 不想,那“瓢了个瓢”胖归胖,甚是灵活,见自己砸了个空,宝剑临肩,就地一倒,避过剑锋,双拳砸地,翻身一个鲤鱼打挺,身子立了起来,瞬息间,单膝跪地,大吼“瓢了个瓢的!”,抡起拳头砸地,连砸三下,每一下都力大无比,震地而颤,竟然生成一圈磅礴气浪,朝苏浪扩去。 苏浪何曾见过此等怪异又威猛的拳法,更不知这气浪是何物,只觉如同气功外放,力量气息霸道无比,再不敢吊儿郎当。 内力使尽九成九,腿如梭,身成影,快到了极致,跃地飞空躲过拳浪,使出傲剑诀第七式“一剑西来”,人在空中如游龙,剑耀夕阳红泛金,一人一剑,从夕阳里刺下,迅捷而披靡,恰似飞火流星自天际划来。 剑尖临地瞬抖如蛇信,迅雷不及掩耳,朝肉球左肩、右肩两刺,剑锋翻动转作剑身拍,拍在肉球胸口,横起瞬踢三脚,两脚踢在肉球脸面,最后一脚重重地踢在肉球胸口。 砰!肉球倒去数米撞飞两三喽啰而砸地,滚作三四圈而止,双肩溢出鲜血,已麻木无知觉,灰头土脸,鼻青眼肿。 苏浪落地拂衫,剑已归鞘。 肉球挣扎着爬了起来,眼中尽是怒色,大吼一声:“瓢了个瓢的,一起上,铁锁阵!”吼完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肩膀胸口龇牙咧嘴。 小喽啰们瞬间将手中奇怪武器横出,手手相接,铁索链链相扣,布成铁网,网中尽是那棒头狼牙铁刺,密布如蚁,朝苏浪罩来。 “天蛟出海!”苏浪连剑带鞘,瞬使傲剑诀第五式,以剑带人,飞身直起如柱,势同蛟龙破浪荡海潮,剑鞘点到从头罩下的铁索上。 可惜,这一次,蛟龙却出不了海,这铁锁阵甚是奇怪,索网密无缝隙,环环相扣成锁,竟然坚韧无比,况且苏浪剑未出鞘,破不开这铁索。 一击不破,苏浪知晓不可蛮力冲阵,借下落之势就地滚身躲过网罩,但这些人显然经年一起结阵,默契十足,一罩不中,转向而来,苏浪一时只能躲闪连连。 有了!下盘,这些人内功浅薄,如此上翻下纵回,下盘已然不稳,打他们的腿! 苏浪脑中灵光一闪,喜上心头,正要拔剑去刺喽啰们的腿脚,不料耳畔呼呼声响,下意识扭头而闪,一支飞镖从他眼角划闪而过。 “好险!”苏浪暗叹一声,突觉头昏眼花,身子无力,眼睛一抹黑瘫倒了下去,大腿后侧已插上一根钢针。 “他娘的,两匹马的药量不信麻不倒你丫的!绑了他,带回去听候黄爷发落!” 那花巾蛤蟆从树后跳出,袖口缩回一排暗器细筒。 “是!” 众喽啰应声收阵,拿来绳子将苏浪五花大绑起来。 花巾蛤蟆走到肉球跟前,咧开一口黑牙嘻嘻笑道:“大哥,不是说问题不大么!” “瓢了个瓢的,少给老子叽叽歪歪,回寨!” 肉球一巴掌拍得花巾蛤蟆两眼直冒金星,一伙人牵上苏浪的马,捡了苏浪的血剑,趾高气扬地朝林子外走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六章:糟老头子坏得呐 “啪!” 一盆透体凉水把苏浪临头泼醒,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两个喽啰连同那肉球,自己却已被五花大绑,挣扎不得,正在暗暗懊悔自己轻敌时,瞬间灯火通明,花巾蛤蟆带领一帮喽啰举着火把奔来,指着苏浪对肉球说:“哥哥,黄爷有令,带此人!” 言罢,掏出一口大麻袋,二话不说,冲着苏浪的头就罩了下来,喝呼一声,几个喽啰瞬间七手八脚把苏浪装进了麻袋里。 苏浪此刻被装在麻袋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腹部吃痛,被人踢了两脚,然后身子一轻,被人抬离地面,一路摇晃,晃动停下来时,被重重地摔到了地面,还在咬牙忍痛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麻袋被人一把扯开。 苏浪抬头一看,差点儿把白日里喝的那些凉水都吐了出来,眼前这一幕,也太恶心了! 只见眼前一个长得比花巾蛤蟆还要猥琐丑陋的矮老头,身穿大绿绸缎衣,头上戴朵大红花,花白胡子一大把,形同绿毛乌龟成了精。 这老乌龟的两只手臂,左右各抱一个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的女子,小眼细缝里眯出来的尽是猥颜亵意,两只枯瘦的爪子攀附在两女隆起的小山上不安分地搓弄揉捏,羞得两个尤物娇嗔连连,直叫“帅爷爷!” 帅爷爷!帅?苏浪忍不住腹中翻滚作呕,“呜哇”一下吐出一口黄水。 这一吞,老乌龟的视线就放到了苏浪身上,斜着眼走过来,一把捏住苏浪下巴,伸出舌头一抿嘴唇,开口道:“这面皮长得倒挺俊,就是太没礼貌了,敢在你黄帅爷爷面前呕吐,呸!”呸出声的时候,甩手过来,对着苏浪的脸颊就是一大巴掌,扇得苏浪耳朵嗡嗡轰鸣。 老头扇过一巴掌后,小眼睛突然滴溜溜一转,瞬出两指,点住苏浪气穴,封住苏浪的内力,蛤蟆嘴邪邪一笑,转脸神色又变作锅底黑,怒道:“来人,把他丢到老子的百毒池中去,正好试试碧玉蜈蚣王和赤血蝎王的毒,待两个毒王弄死这小子,再分出个胜负,老子的毒皇就练成了,到时,爷爷带你们几个出寨去占了那白马镇,吃香的喝辣的,想玩什么货色的妞,你们尽管选,哈哈哈!” “帅爷英明,这等小事,我来!”那肉球走了出来,向老乌龟抱拳请命,老乌龟点头示意,又补上一句:“记住,解开他的绳子,毒王喜欢活蹦乱跳的。” 肉球一把扛起苏浪,手却偷偷往苏浪衣襟里塞进一枚丹药,一边走一边暗暗悄声传话与苏浪:“兄弟,对不住了,我知你今日剑下留情,承你的情,如今虽有心放你一马,奈何你惹怒了帅爷爷,我也无能为力,是生是死,你好自为之,记住,毒王胜负破血丹。”说完,停下脚步,将苏浪一把抛了出去。 苏浪人在半空,只见下方是一圆池,池内黑乎乎一片翻涌,不及细看,已落到池中去,这一看可不得了,池中尽是蜈蚣、毒蛇、蟾蜍、蝎子、壁虎,赤橙红绿青蓝紫,各色各异的五毒如浪潮般向他涌来,苏浪下意识就想拔足而跑,可一转身就绝望了,去你姥姥的帅爷爷老乌龟! 这池子呈圆形,墙高十尺,光滑无比,整个池子成了直立半柱。若是平常,苏浪只需运功施展轻功,便可翻墙而出,可如今,被那老乌龟封住了功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眼看着毒虫浪潮越来越近,胆酸涌到嗓子眼,心底只叹一句完了! 正要死马当活马医,横出性命去与毒虫们肉搏。 突然,涌动的毒浪停了下来,竟然开始往后退去,苏浪身前,从空中掉下来一只通体碧绿如墨玉的蜈蚣,蜈蚣刚落地,又掉下来一只通体赤红的蝎子,两只毒虫咝咝爬响,向苏浪爬来。 刚爬到一半,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碧玉蜈蚣百足齐扬,发出“吱吱”声响,向那血红蝎子示威。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蝎子,挥舞着双钳,背部响甲翻滚。磨出刺耳的“呲呲”鸣响,蝎尾一摆,亮出一截漆黑铮亮的尾针,六足齐动,向碧玉蜈蚣冲去。 两毒相接,蜈蚣不甘示弱,第一对脚的勾刃银光闪闪,尾部两把钩子竟然瞬间变长,弯起身子一勾,正正地勾住蝎子下腹,划开两道口子。 赤血蝎子受伤却不后退,口中喷出一道红雾,跳起飞身,顺着红雾向碧玉蜈蚣罩去,碧玉蜈蚣身躯抖动不停,也喷出一道蓝雾,迎着红雾跳去。 红雾蓝雾交织而散,两虫纠缠,还在惊愕中的苏浪,顿觉气血逆行,体胀欲爆,头重如铁,瞬间站立不稳,就要昏倒下去,突然想起肉球那些话,已顾不得什么“毒王胜负破血丹”,这种时刻,傻子才会去等二虫分出个胜负。 趁脑中尚有一丝清明,苏浪伸手入怀,一把捏碎怀中那颗丹药,顿时一股刺鼻腥味冲脑,人也晕倒而跌。 “呱呱呱!” 苏浪捏碎丹药倒下时,不知从何处跳出一只丑陋无比的小蛤蟆,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纹疙瘩,呱呱而叫。 别看这小蛤蟆长得丑,它一出现,碧玉蜈蚣和赤血蝎这两只百毒之王,瞬间停住了厮杀,颤抖着想要朝毒虫潮里逃去。 那小癞蛤蟆蹬地而跳,身如流星,快如闪电,跃到碧玉蜈蚣身前拦住,蜈蚣见势扭头就要跑,小蛤蟆呱的一声,吐出细长的红信,一把勒住蜈蚣身躯,张口一嘴,给吞了下去。 小蛤蟆吞下碧玉蜈蚣后,反身回来,去追那赤血蝎,如出一辙,又把血蝎一口吞下,这还不满足,小眼神贪婪地盯着苏浪的怀中。 “瓢了个瓢的,又是这该死的百眼朱哈坏了老子的好事!” 池沿上,那自称帅爷爷的老头,满脸怒气,狠狠一拳,砸在池沿上,池沿应声炸开一道半尺裂缝。 “帅爷爷,您怎么学了我的” “滚!” 肉球那“的”字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老头怒骂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在肥脸上。 肉球心底暗骂一句瓢了个瓢的绿毛龟,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此时,池中那小蛤蟆已经一跃而跳,钻入苏浪怀中,不一会儿,又从衣襟里钻了出来,盯着苏浪的胸腹,不停地吞着猩红信子,终于忍耐不住,呱叫一声,张嘴往苏浪的腹部一咬,隔着衣服朝苏浪腹上喷出阵阵紫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七章:爷爷兜里有宝贝哦 这被猥琐老头称作百眼朱哈的小蛤蟆喷出紫雾,就松开了嘴,弹身而跳,跳到苏浪的胸口,呱呱直叫,鼓起两只黑眼睛,盯着苏浪的嘴鼻。 被百眼朱哈喷出来的紫色烟雾,由散而聚,一缕缕地钻入了苏浪口鼻。 紫烟入体,苏浪神智回了三分,醒了过来,只觉喉头燥痒难耐,张口吐出一道黑血。 黑血刚喷出来,百眼朱哈后腿一蹬,跃到空中,张嘴一下子就把苏浪吐出来的这口黑血吞下。 落地又开始呱呱乱叫,它每叫一声,苏浪就感到体内震颤一下,脑中又开始昏昏沉沉。 百眼朱哈的呱叫声越来越快,苏浪体内的震颤也越来越强烈,胸腹肺腑,气血经脉,已如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比如鲠在喉可要难受千倍万倍。 心脏、大脑,忽又如被万针齐刺,剧痛无比,苏浪抱头滚地,张嘴痛叫不止,形同疯子发癫,又似破喉鸡鸭扑地。 呱呱呱! 连叫三声,百眼朱哈显然已失去了耐心,叫完三声,就地弹射,跳进苏痛大开的嘴里。 苏浪只觉吼中一物逆脖而落,滚到腹中。 头胸的刺痛减弱了许多,竟能隔肚听见“呱”声,这下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吞下的是那小蛤蟆! 顿时恶心不已,急出满脸冷汗,扣喉、蹦跳、倒立,欲吐出那恶心的癞蛤蟆。 可任凭他怎么折腾,这小蛤蟆仿佛消失了一样,就连呱叫声也听不见了。 可消停不过半会儿,那刺痛感又再次袭来,而且,来得更猛烈。 苏浪直接疼得瘫倒在地,只觉腹中气海、巨阙两穴涌出两道气流,一冷一热,冷流如冰霜,所过之处凝脉冻血,热流似炙炎,燃经灼脉。 两道气流涌到胸中大赫穴,天雷勾地火,纠缠在了一起,试图吞噬掉对方,争执不休,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苏浪的脸,已呈左蓝右红两色,随着两股气流的争斗,一会儿蓝明红暗,一会儿红强蓝弱,变换不停。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痛,比千刀万剐还恐怖的疼痛感,煎熬,比百蚁挠心还让人难熬,偏偏,神智还清晰无比。 他再也忍受不住,“啊!”一声,撕开上衣光出胸腹,咬牙使尽全身力气,抡起双拳胡乱朝自己的胸腹重捶连连。 不打不要紧,这一打了不得了,体内丹田传出一声“呱”叫,只觉肺腑胃肠翻颤,一物在体内胡冲乱撞,朝那两股气流涌去,顷刻间,吞了两股气流,又放出一团乱气。 喉咙稣痒无比,张嘴一吐,那小蛤蟆从他嘴里射了出来,落地蹦跳,朝那五毒浪潮而去。 但体内的气团还在横冲直撞,一会儿奔到脚底涌泉、太冲两穴,一会儿又已跑到胸中天枢,转到背上神道、曲恒,突然又已跃到头部。 苏浪脑中一阵翻痛,神智变得模糊起来,突觉膻中、百会、神庭三穴齐开,再一紧,七窍分别冒出一缕黑中带紫的细烟。 手足三阴三阳一热,任督二脉仿佛打开了口子,阴维脉阳维脉齐动,阳奉阴违转阴奉阳违,交合而散,阴阳平顺。 全身奇经八脉仿佛强韧宽阔了数倍,身上三十六个死穴紧紧闭合,也坚固了数倍。 被老乌龟封住的穴道修为即时而解,身子一松,顿觉气血充沛,神清气爽,内功好像精进了数十番,大破先天。 忍不住吼出一声“舒服!”,一跃而起,离地十几尺,空翻转势一翻,飞出了池墙,落在老乌龟身前三四米处。 “百毒池里也能让你小子捡了条命出来,还得了百毒天敌百眼朱哈的好处,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倒是便宜了你小子!”老乌龟见此咬牙切齿狠狠骂道。 “可我现在很烦恼。”苏浪抱着手臂歪着头去瞥老乌龟。 本来咬牙切齿的老乌龟,听到苏浪这没来由的一句,脸色变作疑惑,不由问道:“你在烦恼什么?” “我在想,乌龟可不可以炒着吃,特别是头上开花成了精的老王八,炖是肯定炖不熟了,唉,算了,还是炖了将就着喂狗吧。”苏浪说完还故作可惜。 “哇呀呀,瓢了个瓢的,气死你帅爷爷了!” 老乌龟叫气的时候,身子已跳了起来,身子在半空弯成弓,左膀右臂勾成牛角,双拳带身,自半空中朝苏浪顶来。 苏浪此刻剑不在手,无法使出傲剑诀,任督二脉虽已打通,内功也精进了许多,可他自幼只钻研修习傲剑诀,一时间,反而无招去应对。 好在他生性聪敏,有样学样,运使全身功力贯臂,也学老乌龟作那牛顶之势,弯身两拳打出。 砰砰,双拳对上双拳,两人各退三步,散出的内力气浪把堂中花瓶瓦罐震碎声响,一旁的喽啰倒飞出四五个,跌在地上哎哟叫痛,堂内烛光已尽数被震熄,好在还有那些喽啰本来持住的火把散落在地,不至于漆黑一片。 这一击,两人占了个半斤八两。 苏浪这下可不敢再小看这老乌龟,白日里,正是因为自己大意轻敌才中了暗器,致使被擒,差点儿就被老乌龟喂了毒虫。 但老乌龟却收了拳头,一副不想再打的样子,颇为自恋地甩了甩自己的花白胡子,对着苏浪说:“瓢了个瓢的,小子,快说你是什么人,竟然也会‘斗转拳’,虽然使得没你黄爷爷帅,来跟爷爷混怎么样?爷爷教你真正的‘斗转拳’,保证从此以后,横扫各大世家。” 我是你瓢了个瓢的瓢,帅你个王八壳子翻盖晒暖阳,才刚想把老子弄死喂毒虫,又想忽悠老子给你做奴才?还横扫各大世家,真是老王八吐泡,吹得一嘴好水。 苏浪真想一剑劈了这恬不知耻的老乌龟。 然后,下一秒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老乌龟已掏出了两块血莲令,一张老脸笑成野菊花,开口道:“怎么样,爷爷兜里有宝贝哦。” “黄老儿,你手中的东西不属于你,识相的就赶紧放下给我滚!” 苏浪还未开口,唰!夜色中,翻身跳出一个手持金刀的黑子蒙面人,看也不看苏浪一眼,只盯着老乌龟手中的血莲令,金刀闪闪发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八章:奴家来啦,小老弟 “小子,爷爷给你宝贝!” 金刀黑衣人一出现,老乌龟见势不妙,嘴上说着,甩手一扔,两块血莲令向苏浪射来。 苏浪傻眼了,这血莲令现在可是烫手山芋,金刀黑衣人明显是冲这两块血莲令而来。心头直骂去你姥姥的虎皮貂皮乌龟皮!老杂毛害我!心里虽然怒不可揭,但他也明白,血莲令事关自己寻路回家的大事,瞬时伸手一探,将两块铁牌稳稳抓到手中。 “放下,否则,死!” 金刀人冲过来时,血莲令已被苏浪抓在手上,只能举起金刀指着苏浪,满眼煞气杀意,出口恶言威胁。苏浪本就是傲气的主儿,素来吃软不吃硬,金刀人的话,可算是踩到了马王爷的第三条腿了! 其实,即使金刀没有恶言恐吓,苏浪也不可能乖乖地把血莲铁令给他,先不说血莲令对苏浪来说,事关重大,单是黑衣人的金刀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免不了一番厮杀,金刀,屠苍派! 虽说苏铁寒和沈清竹并不是自己的父母,但苏浪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况且,如今早已认下义父义母,血剑门的事就是他苏浪事,与屠苍派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不过,此刻手中无剑,对上金刀只怕要吃亏,苏浪不去理睬金刀人的话,眼神迅速扫过堂中四周,瞥见自己那柄血剑还悬在堂外院中自己原来那匹马儿的腹旁,当下计上心来,巨兽作势朝金刀人头顶一甩,口中大喝一声“给你!” 人却迅速往院中飞身而去,金刀人经苏浪喝声,抬头一看,顶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狗屁令牌,知道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右臂发力自下而上,由后向前,抡成半弧,喊出一句“狂屠!”金刀斩出一道月牙弯状金光刀气,刀气疾速朝苏浪劈去。 苏浪尚未落地,只觉脑后风声啸动,想要侧身躲闪已来不及,只能将头一偏,被金光刀气斩到右肩,吃痛而坠,一头扑到马腿前,右肩上已被斩出一道寸长的伤口,冒着鲜血。若是这一刀斩在后脑,后果可想而知!暗道一句好险,就地旋腿一转,右掌拍地,身子借力而起,一把抽出悬在马腹上的血剑。 人在前,剑在后,凌身飞到半空,正是傲剑决的起手式“拔剑鹰翔”,凌空刺剑而下,瞬使傲剑决第二剑招“傲剑凌空”,人、剑如陨石坠地,速疾势锐,成一点红芒,向金刀黑衣人刺去,金刀人此刻已挥出了第二刀金光,紧接着又甩出第三刀,两道金光一前一后,向苏浪斩来。 苏浪吃过这金光刀气的亏,不敢大意,剑势转上,人在半口扭身逆翻,抖剑散作花开,转施傲剑“天女散花”招,腿上凭空再发力,身似游龙胜鹤轻,正是傲剑决傲绝十剑中唯一的身法,第九式“驰龙驾鹤”。 迎上斩来的两道金光,剑尖触到金光时,苏浪发现了不对劲,这金光遇上剑尖,竟然如实质,割出火花、声响,被剑尖从中间刺破一个一个切口,而切口周围的刀气却丝毫不减来势,破剑冲来。 苏浪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刀气,再想避开已来不及,被刀气劈到握剑的右臂,直至肩膀,“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受伤落地,握剑的手已然麻木,血剑竟欲脱手而落。 金刀人哪里肯给苏浪丝毫喘气的机会,飞身劈刀而来,苏浪右臂已抬不起来,只能用受过伤的左手拿过右手的血剑,举剑来挡。 金刀劈到血剑上,“哐当”一声,直把苏浪连剑带人劈飞数十步,撞到院墙而坠,血剑脱手而落,竟已断裂。 黑衣人此刻又飞身劈来,苏浪只叹完了! 眼看金刀就要劈到苏浪额头,性命攸关时刻,苏浪体骤然生起一股热浪,从丹田、气海而出,迅速流遍全身,全身瞬间燥热无比,爆发出一股紫色气浪,罩住苏浪全身,把劈来的金刀弹开,震飞黑衣人。 苏浪自己都懵了,来不及思考,脑袋突然胀痛无比,眼中、脑海,全是刺目的紫芒。然后全身瞬间如抽丝,所有力气一下清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剑沌!你是渡剑山的人?” 被气浪震飞倒地的黑衣人爬了起来,惊呼出口。 苏浪却不知,此刻他的眉心处,现出一道冒着微弱紫光的剑形印记,突然又隐了下去。 黑衣人这一声惊呼反倒让苏浪不明所以,眼下他唯一想的就是怎么逃脱,偏偏此刻全身提不起半分气力,智从急中生,暗想自己何不借渡剑山的名头一用,开口道:“没错,老子是渡剑山内门亲传弟子,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金刀人已站起身,提刀又来,听到苏浪这一说,停下了脚步,黑布蒙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一双眼睛一凝,眉头一皱,似乎在犹疑、思考,瞬息间,又恢复杀意,开口道:“即使你是渡剑山的人,这血莲令也得给我留下,而且,正因为你是渡剑山的人,我更要杀你永绝后患!” 人已走到苏浪跟前,举刀就要劈下,突然,他身后狂风潇潇,金刀人翻身闪开,一双带着银芒的拳头,从苏浪头顶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对砂锅大的拳头划过。 原来是那老乌龟和肉球,二人竟然来救苏浪。 老乌龟一拳打空,反身又挥着拳头朝金刀人打去,肉球紧随其后,两人两双拳头,围攻金刀人,用的拳法都是那“斗转拳”。 瞬间,呼喝打斗之声不停,金刀人的武功确实了得,一人对上两人围攻也丝毫不落下风,但却再未见到他施展那金色刀气。 “哈哈哈,鼠狗相争,果然精彩!” 只听得院外喽啰惨叫数身,一道红影翻身跃过墙头,从月光中落了下来,却是个年纪约莫三四十的女人,半老徐娘,唇是烈炎红唇,面白胜月,一袭红裙,曲线凹凸,风韵犹存,落在苏浪身旁,竟然对着躺在地上的苏浪抛来媚眼,开口道:“奴家来啦,小老弟!” 女人一落地,打斗中的三人也各退一遍,停了下来。 金刀人盯着红衣女子,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红衣门的杜鹃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九章:大名湖畔的杜鹃花 “滚!人,东西,我红衣门全都要了!” 本来对着苏浪笑嘻嘻的红衣女子,听到金刀人的话,扭过头去,面色瞬间寒如冰雪,言出身动,抖袖射出两道红绫,奇快无比,破风直朝金刀人打去,金刀人挥身转如陀螺,刀光耀如闪电连连,把红绫劈成片片碎布,漫天而落,恰似春花飞红飘舞。 红绫寸寸而碎,黑衣金刀向女子旋来,女子却不慌不忙,左手手掌翻动,排出六根殷红如血的长针,低喝一句“杜鹃啼血!”身子跃空而起,飞到半空,右手如拈花,抽针而射,咻!风声刺耳,苏浪只见红针射向金刀人,划出红色残影,紧接着,又是咻咻两声射出,犹带风声唳泣,紧随先前一针。 金刀来势一顿,黑衣人怒吼一声“屠苍!”,瞬间竖刀祭起一个金色气罩,形如一口巨钟,将全身罩住,当!第一支红针射到,竟如射在洪钟上一般,发出震耳轰鸣。 当当!霎时,两根红针同声而至,打在金色巨钟上,应声而落,而巨钟竟开始出现倒倒裂缝,随即碎裂消失,黑衣人喷出血雾,金刀脱手而掉,向后倒飞出去,撞碎屋门摔落在地,红衣女子落地甩手又是一支殷红飞针射出,速度依旧目不能捕,眨眼间,射穿黑人眉心,只留下一个血孔,溢出鲜血细流,黑衣人头一歪,睁眼气绝,死不瞑目! 被称作杜鹃花的红衣女子转过身来看正在目瞪口呆的苏浪,已没有方才杀伐果断的狠辣,脸上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开口道:“怎么,弟弟不记得大明湖畔的杜鹃花了么?” 这一问,苏浪瞬间懵得不能再懵了,莫说认识,自己连见都没见过这女子,谁知道你什么杜鹃牡丹喇叭花,一时哑口无言。 杜鹃花见苏浪呆愣不言语,竟然故作凄凄模样,声夹哭腔,说道:“人都说世间男子欢情薄,我本不信,今日却是晓得了,弟弟去岁金秋月圆时,与奴家在大名湖畔种种犹如在昨日里,不料今日来寻,在此意外相逢,弟弟已是一副不识得姐姐的陌生绝情模样,真叫人家心头针刺,好不伤心,呜呜呜。” 我呜你姥姥的黑芝麻,老子真的不认识你呀大婶! 苏浪真是欲哭无泪,他已明白过来,定是苏铁寒的宝贝儿子,那苏浪儿干的好事,这杜鹃花准是将自己当成苏浪儿了,瓢了个瓢的,恼极竟想骂一句那肉球常说的话,若是自己这个便宜义弟在此,真恨不得一刀宰了喂狗,心中真是又恼又无奈。 想是这么想,可眼下这大麻烦才最要紧,又不能跟这杜鹃花解释,莫说能不能解释过去还是个问题,单是这杜鹃花方才那狠辣模样和恐怖实力,自己就不能去触霉头,谁叫自己如今瘫软无力,正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叫奈何! “我本欲赶往沧州,正好会路过大名湖,到时再去拜寻姐姐,重续欢情,却不想在此遇上了姐姐,倒是天大的幸事。” 苏浪把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暗骂自己不要脸,一边说一边歪着嘴。 杜鹃花闻言脸色转喜,不去管院中一角还呆在原地的老乌龟和肉球,径直奔前而来,一把抱住苏浪,飞身上马,笑道:“弟弟果然记挂往日欢情,既然如此,姐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完成去岁未了的双修神功,正好为弟弟疗伤。”言罢拍马,马是白日里苏浪骑的那匹白马,苏浪的行囊都还挂在马背上,白马奔蹄冲出山寨。 肉球见势就要去追,被老乌龟稳稳拉住,急声说:“瓢了个瓢的,爷爷,再不追,这女妖精就跑啦!”被老乌龟怒目一瞪,说:“想死尽管去,这妖女是红衣门索命勾魂的妖精!”肉球听此哪敢再要去追,悻悻转身,红衣门的手段他虽没有尝过,但听过的可不少。 月明如玉盘,洒作水泄,白马带着两人奔出山寨,马背上的苏浪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先不论方才杜鹃花说的什么狗屁双修神功他不知道是啥,单说如今在马背上被杜鹃抱在怀中颠荡,峰动浪涌,阵阵芳香入鼻。苏浪毕竟还未经人事,经不住这番斡旋,顿时面红耳赤,鼻中腥痒直欲流血,奈何又提不起半点力气,欲逃不能,只能这般一路颠簸煎熬,暗下决心,只待内力内力恢复再想脱身之法。 好在颠簸并未持续多久,白马奔入白马镇,急蹄顿止,停在一座小楼前,杜鹃花把缰绳一抛,抱着苏浪,足点马背飞身,纵上楼台栏杆,再次借力,破开楼窗,飞入屋内,将苏浪抛到软锦床榻上,啪啪啪!拍响三声掌声,屋中顿时灯火通明,三道红影闪身出来,跪地不敢抬头,口称“主人!” 杜鹃挥袖声寒,命令道:“速去向左护法禀报,血莲令已到手。”跪地的三人应声而起,咻咻咻三下,破窗飞出去,消失于月色中,杜鹃这时才转身过来,笑嘻嘻地说:“弟弟稍等,姐姐先去沐浴,马上就来。”闪身走进屏风后,不一会儿,屏风后传来淅淅水声,苏浪隔着屏风看去,只见影影绰绰,杜鹃花竟然真的在洗澡! 苏浪心急如蚁爬,刚才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杜鹃既然是红衣门的人,竟然会屈尊接近不入流宗门血剑门的少门主苏浪儿,其中必定有鬼,只怕她口中那什么双修神功是一门取人精魄,吸人功力的邪功,自己万万不能如此束手待毙。 可该怎么办才好呢,一时乱麻缠心,毫无对策,突然,摸到腰间的两块血莲令,这时也有了些许力气,计上心头,把两块铁牌藏到后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 这时,杜鹃花已从屏风后走出来,上身只穿一袭抹胸,肩、脖净是明晃晃的一片雪白,还未擦的颗颗水珠,顺着肌肤滚动,朱唇轻启:“弟弟想必已等不急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共修神功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章: 我怎么就成了小白脸 杜鹃花说完作势飞身就扑来,胸口压住苏浪,一只手抱住苏浪的头,另一只手的手指顺着苏浪胸膛滑下,附在苏浪腰间好一阵摸索,直摸得苏浪酥痒难耐,欲笑不止,杜鹃花突然弹身而开,盯着苏浪冷笑连连,笑声止住时,又换上一副媚样儿,开口说道:“弟弟乖,快将那宝贝给姐姐。” 看着她这说话的样子,仿佛她口中所说的“宝贝”不是在说那血莲令。 苏浪汗颜不止,此刻已恢复了三四成内力,从腰后臀下抽出一块血莲令,抬手朝杜鹃花一抛,迅速将另一块插在后腰裤头上,起身笑道:“姐姐还说记挂弟弟的好,连衣服都不赐舍半片,况且弟弟如今腹饿难耐,哪有精力与姐姐共行双修神功。” 杜鹃花将血莲令抓在手中,却没发现苏浪已经藏了另一块,原来,她去得迟了,并不知道血莲令有两块,如今血莲令到手,媚然一笑,拍了拍手,说道:“却是姐姐心急了,弟弟稍等。” 不一会儿,从楼下奔上来几个红衣女子,端着饭菜酒食,一一摆好,又有一红衣少女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躬身走出,跪在杜鹃花面前,杜鹃花取过红衣,往苏浪一抛,苏浪接住红衣两三下穿好,竟然甚为合身。 “你等退下!” 杜鹃花一声令下,那些红衣女子纷纷抽身而退,屋中又只剩下苏浪与她,杜鹃花拉过苏浪坐下,笑道:“弟弟快些儿吃,吃完与姐姐共修神功,后日的问剑大会,你我定会大放异彩!” “问剑大会?”苏浪刚拿起筷子,听到这一句,不由得问出了口。 见到苏浪一头雾水的样子,杜鹃花笑道:“弟弟竟然不知?问剑大会乃是沧州境内渡剑山主持的比武大会,大会举行之期正是后日,但凡习武之人,只要想参加,便可参加,杀进前十,便有丰厚奖励,第一名所能得到的奖励是渡剑山渡剑老人亲自铸造的宝剑惊霄,那可是吹毛可断,劈金斩铁的神剑!” 苏浪听此不以为意,管它什么问剑大会还是答剑大会,目前要紧的是找到回长安的路。而且,得赶紧想想怎么逃脱眼下局面,此刻身无长物,内力又尚未完全恢复,莫说血拼,只怕稍有不慎,就得成了杜鹃花的针下亡魂。 正在苦苦思索时,突然耳中风声煞煞,扭头一看,两个红衣女子破窗而入,对杜鹃花跪地而言:“禀告堂主,特使一在来的路上。”杜鹃花听言脸色大变,一把提起苏浪衣袖,惊声道:“弟弟这顿饭恐怕已不能再吃了,快随姐姐来。”说着拉起苏浪跑到屏风后面的柱子旁,玉手往柱子上一按,顿时咔咔声响,床旁的屋避应声打开一个口子,却是一个暗阁。杜鹃花对着苏浪急言:“弟弟快进去躲好,莫要出声,不然,姐姐也保不了你。”苏浪心想,恐怕那特使是个难缠的人物,自己如今势弱,该暂避其人,也不多作矫情,闪身躲进暗阁内。 刚躲进暗阁一会儿,就听得上楼的脚步声响,然后就是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只听那不阴不阳的声音说:“小贱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杜鹃花的声音答道:“禀告神使大人,血莲令已到手。” 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又说:“好,这次记你大功一件,咦!你知本使要来,特意备了这一桌酒席?”杜鹃花还未回答,“啪!”一声巨响,紧接着盘碟碎裂声响,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怒道:“好你个小贱货,这酒菜明显被人动过,快说,此处是否另有他人!” 苏浪心头顿时咯噔一下,暗道要坏事,果然,立马感觉到风声滚滚,刚侧身闪到一旁,暗阁墙壁就被人一掌劈碎,苏浪这下看到了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主人,明明是个汉子,长得五大三粗,偏偏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儿,不细看还以为这是个皇宫里跑出来的大太监,出掌劈墙的正是他! 大太监见到暗阁内的苏浪,冷笑一哼,手掌翻动,转身一把掐住了杜鹃花的脖子,说道:“哼!小贱货果然藏了个小白脸,找死。” 杜鹃花被掐得脸色煞白,嘴唇闭合,喉咙中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手中却不敢有何动作。 倒是苏浪见此,顿时血气上涌,冲了过来,他生平最看不过眼的就是女人被欺负,尽管眼前这杜鹃花与他并无瓜葛。 现在已顾不上思考什么敌强我弱之类的问题,拔足挥拳就冲。 大太监把杜鹃花松开,甩手一巴掌扇飞到一旁,回手凝掌,凌风一掌破空,掌气带着冰霜寒意,向苏浪胸口劈来。 这一掌来得凌厉,苏浪止步就地扭头侧身而倒,避过掌风,这时,大太监已飞身而至,不待苏浪起身,以掌作刀,电闪雷鸣间,劈到苏浪肩头。 苏浪肩头吃痛,只觉两眼昏星,还未定下神来,就被大太监脚尖勾住背身,沉力一踢,一脚踢到空中,正在下落之时,那大太监旋身翻空,瞬出一腿,朝苏浪腰腹踢来。 瞬间,噼里啪啦,苏浪被这一脚踢飞撞破窗台,跌落楼下大街,卧地吐血不止。 雪上加霜的是,大太监已又从楼上跃下,掌换作拳,直朝苏浪的天灵盖打来。 苏浪只叹这回估计得彻底瓢了个瓢的开个瓢了,没想到,大太监的拳头打到一半竟然就停住了! 大太监停住身形,盯着苏浪道:“小白脸,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就这么宰了你也太便宜你了!”说完一把提起苏浪,就地飞身,无数个起落间,苏浪看不清所经何处,只觉胸中气血紊乱沸腾,头昏脑涨,肩膀疼痛难耐,耳中风声呼呼而啸。 突然身子一轻,坠落而下,落到半空,又被大太监狠狠一脚踢飞,撞到铁栏杆上,吃痛坠落。 苏浪咬牙忍住疼痛,一看四周,竟然被踢进了个牢笼中! “小白脸,这困狮笼的滋味,待会儿你可得好好尝尝,南山孤城,老子给你找了个伴!”大太监阴笑连连。 苏浪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只见那里也有个铁笼,笼中一人蓬头垢面,身上全是血迹,肩膀上的琵琶骨被两根铁链贯穿,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一章: 小子,脱裤子 大太监一说完,抬手啪啪拍了两声,瞬间灯火通明,四周亮起了火把烛台,这里原来是个斗兽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各自有一扇铁门,铁门前守着两排红衣持刀汉子,个个凶神恶煞。 四周除了高墙就只有大大小小七八个铁笼,除了苏浪和那南山孤城,其余铁笼里尽数关着一头头模样凶猛的雄狮,尤其是最北面的那个铁笼说关的那头狮子,通体红毛如烈焰,身比人高,狮牙巨如拳,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狮眼盯着苏浪和南宫孤城,凶光一览无遗,在铁笼里踱来踱去,用爪子不断地撕磨着铁栏,似乎已迫不及待要冲出铁笼,撕咬饱食一顿。 数十个红衣人闪了出来,跪地齐呼“神使”,大太监回头一哼,用他不阴不阳的声音命令道:“给老子好好招呼这个新来的,看紧了,放跑一只苍蝇,老子把你们的肠子拉出来喂狮子!”说完纵身一跳,飞至半空,身似鹰转翅,二次发力,落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命令道:“开笼放狮!” 那些红衣人听令把关着红狮子的铁笼轻轻打开,迅速弹身而跑,纷纷跑出铁门外,从外往内,哐当,震声巨响,把铁门关上。 铁门关上那一刻,红狮子张开巨嘴怒吼一声,抬起前肢,拍开铁笼门,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围着苏浪所在的铁笼转,苏浪此刻内力已回复七八成,不过,他的内功本来就浅薄,只修习了傲剑门独门心法傲意九层,而且十多年来只练到第六层,内功修为相当于十来年,倒是傲剑决剑法练得炉火纯青,这就是为什么他对上金刀人时不是三合之敌的原因,剑招虽绝,根基尚浅,独有剑招剑形而无法催发剑意剑气,怎能打得过金刀人的刀意刀气。 且说此刻,这火红雄狮明显是要把他生撕活剥,苏浪一时心头无计可施,跑?肯定跑不过这狮子,四面都是高墙,自己又没有大太监那深厚内功,必然无法跃墙而出。 但火红雄狮已经等不及了,狂吼一声,钻进铁笼,张开血盆巨嘴,两排白闪发亮的獠牙一开,身如山动,吼声如海啸,朝苏浪劈头盖脸扑来,苏浪当然不能束手待毙,手中虽然无剑,但身法的迅捷灵敏也不差,原地侧翻踏栏借力,灵猴荡藤般跃至半空,拉住铁笼笼顶的铁栏,整个人悬挂于空。 火红狮子扑了个空,顿时愤怒无比,狂吼连连,转头回身,狂奔数步,就地而跳,这一跳,前爪从苏浪脚底划过,狮子落地后,不作停息,接起又跳,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跳得高出不少,苏浪及时把脚一缩,好险!狮子的利爪正好蹭着苏浪的裤腿划过,把裤腿撕开一个口子。 瓢了个瓢的,这什么邪门狮子!你想吃人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会跳,你会跳也就算了,长得跟一座小山似的,还跳这么高,恐怕不用给你双翅膀你就能上天!苏浪这下没辙了,莫说这狮子跳得越来越高,就是他自己这么悬挂着,也已经筋疲力尽。 “小子,落地脱裤子。” 却是那被铁链锁住琵琶骨的南山孤城在此刻突然开口。 什么?老伯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脱裤子?狮子还有这癖好?悬在半空的苏浪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问那南山孤城:“前辈,生死攸关时刻,请莫要戏言。” “谁他娘的跟你戏不戏言,老子叫你脱裤子对着烈焰雄狮撒尿”南山孤城满嘴的鄙夷。 瓢了个瓢的,如今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南山孤城既然能活下来,定也尝过这狮子的滋味,说出来的话想必不会无的放矢。看来苏少侠我此番必须得把第一次献给这狮子了,来吧,狮子,蹂躏我吧。 苏浪半空中荡身松手,落地一滚,站起身子,站起来把腰带一解,害怕被大太监看见,手头迅速把血莲令藏到袖中,裤子落地,露出洁白的臀,结实的腿肌,对着扑身而来的烈焰雄狮,单手控龙,就是一招水龙出海,尿撒乾坤。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童年。啊,熟悉的味道,纷飞的小雨,落地蒸腾的白气,花开满街的长安,阵阵酒香扑鼻,站在楼栏上,对着街上的青石,舒舒服服地撒出尿来,滋润每一寸泥土,开吧开吧,春天的花快开吧,这一泡尿,包管你春色满人间,芳香扑大地。旁边的家仆一个劲儿在喊:“小侯爷威武霸气,小侯爷尿高万丈,小侯爷日后必能枪扫长安城满街花柳” 一泡尿,撒出熟悉的感觉,舒服,痛快。 烈焰雄狮可就不痛快了,尿液带着腥臭味向它喷来,本来气势汹汹的它,半空中翻身后退,大眼里露出了浓烈的委屈之意,夹着尾巴钻出铁笼,落荒而逃。 苏浪哈哈哈大笑,这狗屁雄狮,原来怕尿骚味! “奶奶的南山孤城,坏老子好事,待明日老子往死里折磨你!”墙头上的大太监咬牙恨恨出声,怒拍墙头一掌,飞身而去。 “多谢前辈点拨救命之恩!” 苏浪把裤子提起拴好,转身朝另一边铁笼里的南宫孤城抱拳而拜,道谢一声,不经意间,却把袖中的血莲令露出了半截。 “小子,你不用谢我,也不用迷恋和崇拜我,老子出言救你,只是寂寞了,拉个垫背的一起受苦,教你的这一招怎么样,帅不帅?”南山孤城嘴上虽然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一双眼睛却盯着苏浪手中的血莲令,目放精光。 苏浪察觉到南山孤城的眼神,立马将袖口一遮,盖住血莲令,悻悻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他心里倒也不害怕,南宫孤城此刻被锁着琵琶骨,难道还能冲过来抢不成? 南山孤城见苏浪把血莲令收了起来,拖动铁链刷刷作响,急声道:“小子,你帮老夫一件事,老夫教你神功,保你能逃出此处!” 老伯,不带你这么糊弄人的吧,你若是有逃出去的办法,还能被人锁在这?不早就逃出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了。苏浪根本就不信南宫孤城的鬼话,闭口默不作声,脸上的质疑之色再明显不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二章:月蟾吞灵神功 “怎么,小子你觉得老夫在糊弄你?”南山孤城咬牙切齿,自己好心好意想帮他一把,这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还一脸鄙弃怀疑。 废话,就您现在这熊样,说你会什么神功,还能逃出去,换做谁都不能相信你,除非脑瓜被人瓢了个瓢的二百五才能信了你的邪,苏浪心头腹诽不已,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方才是这人救了自己一命,虽然那办法也太“帅”过头了。 于是,他只好开口道:“前辈,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如今这般”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南山孤城当然明白苏浪的意思,突然狂笑一声,原地旋身翻滚,顿起白烟阵阵,手握成拳,拳头凝出蓝光霜气,对着铁笼栏杆瞬击一拳,铁栏杆瞬间被南宫孤城的拳头击碎,好高深的内功! 既然有这么高深的内功,为何他还会被人关在此处?苏浪这才仔细打量起锁着南山孤城琵琶骨的两根铁链,似金非金,似铁非铁,黝黑而晶莹,闪着幽光。 “小子,可知锁着老夫的这两根铁链是何物,这是千年天外陨石打造的玄寒铁,任凭你有多高深的功力,如果没有剑神的燚炎宝剑,根本不可能切断它,这就是老夫被困于此的原因。可恨,当年若不是中了红衣门和萧家的奸计,老夫何至于此,恨矣!悔矣!二十年啊二十年!如烟,你可还好?哈哈哈,生不同时死同穴,看来我已做不到了!” 南山孤城说出这些话以后,狂笑声止,并没有暴跳如雷,一双眼睛竟然老泪纵横,呜声大泣。这一切看在苏浪眼中,苏浪猜测,那“如烟”,想必是南山孤城心爱的女人,唉,看来这位前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了,此处无酒予他。 “小子,只要你答应帮老夫做一件事,老夫就将这无上功法教与你,保证你三日之内能增长半个甲子功力,跃墙而逃,就是对上红衣门方捻花那个阉狗,也有一战之力。”南宫孤城止住哭声,擦干眼底老泪,开口向苏浪说。 那大太监原来叫作方捻花,果然人如其名,苏浪可不是三岁小孩,这南宫孤城既然放出这么诱人的条件,他要求办的事定然也容易不到哪里去,虽然方才他救过自己一命,但也不至于到为他豁出性命的地步。再三思考,苏浪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前辈且先说说是何事。” “小子,你不用担心,老夫所托之事绝非害你,而且是要送你一场大机缘,你只要跪下发个毒誓,再吞下此丹,练成神功逃出去后,到南山家寻一个叫作柳如烟的女子,告诉她一句话‘六月草长莺飞,七月萤火洒沧州’,然后拿着你的血莲令进入灵墓,寻来燚炎神剑,为我劈开这玄寒铁链,老夫自然给你碎元丹的解毒之法。”南山孤城弹指朝苏浪射来一物,苏浪伸手一接,入手一看,却是一枚黑乎乎的药丸,也不知南山古城从哪里搞来这么一颗恶心的丹药。 苏浪凌乱在原地,老伯,先别说您这条件也太难了,单说这丹药,也太让人难以下嘴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老随身一搓,搓出来的污垢。可是,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去你姥姥的瓢,还一场大机缘,机个圆又圆!要是完不成,岂不毒发身亡。南山老伯你真够阴险的。 南山孤城戏谑一笑,开口道:“小子,没胆了吧?” 还别说,激将法对苏浪最管用,苏小侯爷打小在长安城都是躺着让人抬着走,你敢说苏小侯爷没胆?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赌一把,先逃出去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心似铁,苏小侯爷没怕过!苏浪咬牙打定主意,嘴巴一张,抛丹入口,闭眼一吞,丹药滚下腹中,这恶心丹药入腹,竟无一丝异样。 苏浪开口道:“我答应你。” 南山孤城突然诡异一笑,开口道:“小子,你听好了,我修炼的这门神功,乃是我年少时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名字叫月蟾吞灵诀,吞吸日月精华而炼,体内丹田气海自开天地,功力增长速度奇快无比,修炼此功法,一日可抵他人寻常功法一年,修炼至大成,可吞吸他人功力为己用。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门功法一旦被人发现,这天下,将无你容身之地,处处都是要夺你功法或者杀你而后快的人,你怕不怕?” “吾心似铁,山可移,海可平!”苏浪开口答道,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在暗骂南山孤城无耻,你他娘的不早说,非要你苏小侯爷吞下毒丹后才说,这不是摆明了坑老子么!瓢了个瓢的,如今已然没了退路,只好半跪指天发下毒誓。 南山孤城听苏浪发完誓,突然幽幽一叹,说:“小子,你莫要怪我坑你,这江湖人,我早已熟知,当年正是因为没有提防之心,才落得这般田地,唉,悔之晚矣。你听好了,我这门功法,不可外传,更不能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否则,这天下将血雨腥风。”,才又开口道:“小子,坐下抱腿定神,气守丹田,引内力贯走手足三阴三阳经脉,阴奉阳违转阳奉阴违,开膻中穴、巨阙穴,调使全身气血逆行,三十六死穴大开” 苏浪听着南山孤城的指令,或坐或卧,忽如蛤蟆伏地,忽如蟾蜍弹身,体内气血顺着全身奇经八脉逆行,突绝七窍和身上所有死穴产生一股吸力,不断地往外吸来道道寒气入体。 此刻,圆月挂上了墙头,苏浪身上产生的吸力更强烈起来,寒气入体,气血欲凝,肺腑脑脏刺痛无比,不由得“啊”声痛叫出口,刺痛感却越来越强,突然,自丹田里流出一股紫色气浪,席卷寒气,夹滚融合,变成一股暖流,游走全身,疼痛感顿消于无。 这股紫色气浪和苏浪遇到百眼朱哈时,百眼朱哈吐出的紫烟一模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三章:初闻燚阳渡炎剑诀 不一会儿,紫气贯彻全身,苏浪俯身唤出蛤蟆声,跳起望月,又作蟾蜍叫,转而落身盘腿而坐,身上窍穴吞吸寒气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渐渐地,又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全身死穴闭合,再无吞吸之力。 “啊!” 苏浪感觉全身充满了劲,内力撑体欲爆,丹田气海充盈无比,舒服地吼出一声。身子弹地翻空,落地右手打出一拳,直击地面,砰砰!竟然把地面打凹下一个盆大的坑!这一番吞吸,自己竟然增长了七八年的功力!实在太匪夷所思,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小子,你没事?”南山孤城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除开增长了些功力,没事呀”苏浪据实回答,一脸茫然。南山孤城反倒把他给问懵了,难道自己应该有事? “你过来,让我看看。”南山孤城急切地喊道。 反正毒药都已经吃了,苏浪也懒得再去提防南山孤城会不会再搞什么阴谋手段,走出铁笼,来到关押南山孤城的铁栏前,南山孤城一把抓起苏浪的手臂,闭眼扣指探脉内察。 不一会儿,睁开双眼,满脸疑云,对着苏浪问道:“小子,你是不是修炼什么能够遮蔽气息的功法?为何老夫在你体内竟然无法探察到任何一丝月寒之毒,按理说,修炼月蟾吞灵神功的人,一定会饱受月寒之毒的摧残。你体内可真奇怪!就连那毒丹的气息也不露半分。” 他哪里知道,苏浪早前得过百眼朱哈的好处,早已百毒不侵,体内更有朱哈元气,正好是克制月寒阴毒的东西,况且,苏浪体内还存在着他无法想象的东西,这些,连苏浪自己都还不知道。 我去你外祖母家的门前大桥下游过多少群黄鸭白鸭乱七八糟鸭,瓢了你姥姥个大瓢,原来你这老家伙果真是往死里坑我苏小侯爷!你明明知道修炼这功法有这弊端,你不早说?苏浪再好的脾气,这下子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南山孤城的手臂,眼神冰冷。 怒吼一句“老狗欺我!”,手掌握成拳头,内力贯臂,一拳朝南山孤城打去。这一拳,气势磅礴,打破铁栏,直朝南山孤城胸口打去。然而,南山孤城只是抬手拂袖轻轻一摆,手作掌,托住苏浪击来的拳头,一握一甩,隔着铁栏,直接将苏浪甩飞一旁。冷哼一声,开口道:“哼,小子,若不是还要你为老夫办事,老夫举手投足间就能捏死你,不要挑战老夫的忍耐!” 苏浪来不及去理会南山孤城,因为他此刻倒在地方,正好是烈焰雄狮的身前,雄狮盯住苏浪,眼中怒意滔天,先前受到的尿液之辱,化作一声狂吼,张开血盆大口,跃起庞大身躯,向苏浪扑来,苏浪空有一身内力,手中无剑,手脚功夫却稀疏平常,不曾学过任何拳掌之技。 就地一滚,鲤鱼打挺起了身来,避开雄狮第一扑,但是,烈焰雄狮第二扑立马又起,苏浪突然想起遇到老乌龟时,老乌龟用的那什么“斗转拳”,调动全身内力,游腹攀腰,贯彻双臂,弯腰双拳齐发,势成牛角,正正打在扑来的雄狮腹部,雄狮受到拳力,身躯后翻倒飞出去,落地迅速爬起,甩了甩头上、身上的泥尘,竟然毫发无伤! “小子,忘了告诉你,这烈焰雄狮皮肉堪比寒铁,刀枪不入,若非如此,老夫早就将它劈死,何苦这些年来饱受它恐吓折磨。”南山孤城站在牢笼里,一脸幸灾乐祸。 他的话音入了苏浪的耳,苏浪却没空去细究,因为这红毛狮子仿佛不知疲倦般,又弹地扑来。打不过,只有跑,苏浪拔腿就跑,顺着墙围狂奔,烈焰雄狮跟在身后怒追,狮吼连连。 直跑了三四圈,苏浪脑中一明,这南山老狗这么多年,既然可以在雄口下得生,必定有办法。又奔过一圈,来到南山孤城的铁笼前,稳身侧地一闪,扑进铁笼内南山孤城身旁,随后追来的烈焰雄狮,见此果然停住了脚步,盯着铁笼内,来回徘徊两圈,摇头摆尾悻悻而走。 南山孤城看着扑在身旁地上的苏浪,笑着说:“小子倒有几分急智,你莫怪我欺骗你,纵使我把月寒之毒告知与你,你若想逃出去,这月蟾吞灵你还是得练。你不是想知道月寒之毒么,你看看老夫的脸。”说完,把遮面的乱发扒开。 苏浪抬头一看,心惊不已,这哪里还是活人的脸!只见南山孤城左边半张脸,青黑一片,全是腐肉死皮,从额头延至脖颈,就连左耳都已腐烂一半。 苏浪心里此刻也已释然,南山孤城说得没错,纵使知道月寒之毒,这月蟾吞灵功法,自己也一定会练,因为自己必须要逃出去,必须要找到回去长安的路。 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师父、师姐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自己的事会不会牵连家中、师门?师姐是不是入了朱元璋的魔爪?苏浪抬头去看爬过墙头的明月,心头愁绪万千,心情变得黯然起来,长安明月如初否?酒香满巷乎? 苏浪的黯然神色尽收眼底,不知道苏浪思想归家愁绪,南山孤城只当苏浪是被月寒之毒吓到了,开口道:“小子,你别慌,月寒之毒每五年才会发作一次,而且并非无法可治,渡剑山有一本叫作《燚阳渡炎诀》的剑法心诀,至阳至刚,专克阴寒毒性,你若可以得到它,月寒之毒便可迎刃而解。” 又不是第一次被这老贼坑,苏浪也学聪明了,心中已有猜测,这剑诀也许真有其事,但要得到这剑诀,必定艰难无比,单说渡剑山这名头,苏浪早已从苏铁寒口中得知,那是大萧王朝一等一的势力。 不过,吾心似铁,无往而不利,纵使再多磨难困苦,也定要劈开那山,刺破那墙,填平那海。吾所必经之路,人挡之,杀!佛拦之,杀!神魔堵之,杀!苏浪已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照你如此进度,再有两日吞灵,便可破开此处,跃墙而遁。到时,莫忘了你答应老夫的事,老夫倦了,莫要打扰。”南山孤城话毕就地盘腿闭眼而息。 苏浪见此,也懒得搭理他,望着明月,心绪飞往长安,渐渐地,困意上头,靠着铁栏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四章: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次日一早,朝阳斜晖射进铁笼内,苏浪刚睁开眼睛,东边铁门哐当一声,门底打开一个小口,两盒饭食从打开的小口中被送进来,门底的小口又迅速关闭。 苏浪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情况,心头不由得佩服方捻花那大太监的轻功实在了得。这里果然是个封闭的圆柱斗兽场,墙体不知是什么石材,块块洁滑,衔接紧密,脚无踏点,墙高如四层楼屋,只有顶围开了几个细孔,阳光正是透过这些小孔射进场内。四周除了大大小小十来个铁笼,再无它物,倒是地上尽是残尸骸骨,破碎衣角。算上自己和南山孤城所在的铁笼,竟然足有十二个铁笼子,其余十个笼子里关的,全是高大威猛的狮子。 万恶的红衣门,看来,平时他们定是在此观看人兽互斗为乐,兴许,还开了赌局,只是不知他们在何处对赌。苏浪盯着墙壁,又抬头看天,突然眼前一亮,自己如今内功长进,也许能打破这墙壁,于是弹地而起,飞奔至墙前,使劲全部内力,融于手臂,跳起勾拳,怒砸墙壁,这一拳,拳生紫光,势大力沉,可惜,墙体纹丝不动,连一片灰尘都没震落,苏浪自己反而被反震之力回击,身子倒飞回来,落地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小子,你怎么这么天真可爱,要是这办法能行得通,老夫早十年就逃出去了,哈哈哈,真是个小可爱,你要笑死老夫。”南山孤城指着倒在地上吐血的苏浪哈哈大笑。 小可爱?可爱你大爷的萝卜馒头大草帽,苏浪满肚子气愤,可惜,没等他把这一肚子怒气喷出来,红毛狮子又朝他扑过来了,人善被人欺也就算了,连这红毛畜生也来欺负,苏小侯爷郁闷极了。郁闷归郁闷,打不过怎么办,当然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电光火石间,苏浪原地往后一一翻,滚入铁栏内,仰身倒在南山孤城脚旁,姿势帅极了,正是王八翻身。 南山孤城阴险一笑,指着铁门口的食盒对苏浪说:“小子,你去把那食盒取来,我教你一套拳法,你只要学了老夫这套拳法,莫说这烈焰雄狮,就是铁笼里所有狮子一起围住,也敢保证你能把它们打得服服帖帖。” 看着他那阴险笑容,苏浪就知道这老贼定又想坑人,偏过头去看那些铁笼里的狮子,不去理会南山孤城。 “小子,你放心,这次老夫不会坑你,老夫要教你的拳法叫作‘斗转拳’,乃是老夫年少时,与朋友去探剑神灵墓所得,练习这拳法并不会有何后顾之忧,而且,老夫昨晚探查过你的体魄,你体内有阴阳二气,是修炼这套拳法的天选之人,一旦修炼,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南山孤城笑道。 苏浪本不以为意,但一听到“斗转拳”这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姑且试试的心态,扭过头来看南山孤城,南山孤城的脸上现在已没了那阴险之色,一副坦然。 反正自己也饿了,取个食盒而已,小菜一碟,反正那红毛狮子追不上自己,苏浪站起身子,运使内力,拔足而奔,脚点铁栏,往铁门飞身,两个纵落,便飞到铁门前,正要弯腰抄起地上的两个食盒,突觉脑后风声呼啸,不用去想也知道定是那红毛狮子又扑来了。 “小子,太极分阴阳,人体内丹田气海有阴阳二气,自成太极,肺腑内脏又生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五行之气调动阴阳太极,阴可阳,阳可阴,刚柔并济,催动你体内的阴阳二气,灌注巨阙。气海,游走全身,撞击心、肝、脾、肺、肾,催生五行之气,以五行之气融合太极阴阳,发力于手足三阴三阳,奇经八脉聚力于一点,贯使双拳而出,现在,开始旋转跳跃吧!” 苏浪一边绕墙而跑,一边听着南山孤城的话,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来,怒骂一声:“老贼坑我!” 南山孤城哈哈一笑,冲着苏浪喊道:“小子,老夫可没糊弄你,你尽管照着老夫所言而行。” 苏浪侧身翻滚躲过烈焰雄狮又一扑,原地垫脚,疾速身旋,脚尖划地,转成太极图状,转得越来越快,跺地直起纵跃而跳,身在半空中,按照南山孤城所言,调动体内内力,只觉肝震胆颤,肺腑灼痛,但手臂至拳头,竟然突增万钧之力, 半空中旋转借力,再次跳跃,闭起双眼,右手挥起一拳,砸向地面雄狮,拳生雷霆之意,落地睁眼,右拳击打在狮背正心,直把狮子砸进地面成坑,自己却也口吐鲜血,体内肺腑似裂。 只能怒骂一句“老贼坑我!” 原来这斗转拳法,既有太极拳法借力打力,隔山打牛之妙,又有七伤拳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弊端,威力虽大,对自身造成的损伤也不小。 “小子,速度将食盒提来,老夫可没诓你,你现在这样,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内力不足,待你将月蟾吞灵神功修成到小成境界,这些损伤就不会发生。”南山孤城说完话,还是一脸坦然,好像说的本就是事实一般。 再一查看体内,肺腑虽痛,根基未损,苏浪知道南山孤城所言不假,这一切多半是怪自己尚未完全领悟透斗转拳的精髓,胡乱而使,加之内功不足,导致现在这般模样。 起身走到门前,提起两个食盒,走到土坑旁时,那被击到土坑里的烈焰雄狮,怒吼一声,又从土坑里爬起身来,一跃,跳出地面,竟然没有被打死,不愧是奇兽!生命力强悍如此,苏浪称奇不已。 烈焰雄狮跳出地面,甩头而走,再也不敢接近苏浪,看来,是被苏浪方才那一拳给揍怕了,想必,南山孤城就是这么把它被打服的,难怪它不敢接近南山孤城的铁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五章: 剑神传人? 苏浪把食盒提来,放在南山孤城面前,自己打开其中一盒吃了起来,他根本不担心红衣门的人会下毒,自己如今已是瓮中之鳖,方捻花如果想杀自己,根本用不着下毒。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实力不俗?”南山孤城问出这句话后,把馒头撕开丢进嘴里,吧唧两下,喉头滚动,吞下腹中。 然后才继续开口道:“老夫告诉你,这世间,很大很大,大萧王朝连沧海一粟都不算,而你和老夫,连蝼蚁都算不上,你可知武者破先天以后,修炼的是什么?” 苏浪本不想搭理南山孤城,但他突然从南山孤城的话里听出异样,这老贼,也许知道回长安的办法,他没有回答南山孤城,而是反问道:“前辈可知长安?大元帝国的长安城!” 听到“长安”时,南山孤城脸上无一丝波澜,但听到“大元帝国”时,老脸顿时大惊失色,把手中的馒头丢下,眼睛里放出狂热的光芒,急声问:“你知道大元帝国?难道你去过灵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苏浪一跳,还以为这老贼疯了,弹身离了南山孤城好一段距离才低声回道:“灵墓,晚辈从未去过,只是来到这里以后,偶有听闻,实不相瞒,晚辈的家乡就在大元帝国长安城,本以为自己已万箭穿心而死,却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小子,快说你是何年何月何日所生!”南山孤城声近癫狂。 “庚年庚月庚日。”苏浪据实回答,反正这些信息被南山孤城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南山孤城听到苏浪的回答,瞬间就癫狂起来,双手拉住锁着他双肩琵琶骨的玄寒铁链上下翻跳,口中狂笑大呼:“哈哈哈!将星落,武星起,六道有轮回。是真的!剑神传说是真的!” 苏浪看着他这副疯狂模样,不明所以,正要把食盒重新盖上,南山孤城突然闪身而来,一把揪住苏浪衣领,双目炯炯有神,然后一把松开,跪在苏浪面前,哀声求道:“小兄弟,我求你一件事,以后你遇到雷火麒麟时,能否帮我求一滴麒麟眼泪,以治如烟绝症,老夫求你了!”一边说着,一边磕头不止。 苏浪被南山孤城这一反往常的样子弄得啼笑皆非,心想这老贼三番五次坑害自己,莫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雷火麒麟,就是以后真会遇到,此时也万万不能答应这老贼,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坑害自己。可是,看这老贼跪地磕头的样子,又不似作假,其中恐怕真有苦衷,一时间,却又心怀不忍,只好开口道:“前辈请起,莫要折煞晚辈。”把南山孤城扶起来,却怎么也扶不动南山孤城,原来,南山孤城已从苏浪的表情猜出苏浪心中不想答应自己。 “小兄弟,其实,老夫让你吞下的并非什么毒丹,只是随身顺手搓捏的泥团而已,之所以用毒丹名头恐吓,只是担心小兄弟你不能履行誓言。”南山孤城说到这里,老脸一红。 我去你大爷的南山孤坟还是南山孤城,瓢了个瓢的,果然,是你他娘从身上搓的泥垢!枉你还是江湖前辈,竟然使出这么下三滥,这么恶心的手段!苏浪哇呀一声,把吃下的所有事物都吐了出来。 “小兄弟,我们大萧王朝流传着一个关于剑神独孤无二的传说,数百年之前,灵墓开启,从中走出了一个少年剑客,一年之内,横扫大萧王朝所有高手,一举天下无敌。他虽是剑客,手中却无剑,但他一出招,招招似剑,处处剑意,大萧王朝没有人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两招。”南山孤城转移了话题。 苏浪此刻已把腹中之物吐了个干干净净,双眼翻白,恶心之感也慢慢消失了,好奇地问道:“后来呢?” 南山孤城闭起了双眼,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去,“后来,这少年剑客就在大萧王朝住了三十年,那三十年里,他把他的武学传授给了世人,也收了一个徒弟,就是最初的萧家家主,那少年剑客也就是剑神独孤无二。从那以后,大萧王朝纷纷有人突破先天武学境界,先天之后,武者所修炼的已不再是内功内力,而是修意、修气,分为斩尘、凝虚、刃实、拟形四个阶段,斩尘之境内力转气,凝虚之境以气转意,刃实之境意化气力,拟形之境意气化形,而再往后,我也无从知晓,因为三十年后,剑神就消失了,骑着一头雷火麒麟,飞进灵墓,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从那以后,大萧王朝再怎么天资卓绝的人,“拟形”已是武学尽头。只留下来一个预言‘将星落,武星起’,说的是有一天,会有一个金命之人,从一个叫大元的地方来到大萧王朝,解开诅咒,那个人,将会获得剑神的传承。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只是听了传说。老夫料定,你就是预言里的那个人!” 对于莫须有的什么“剑神传承”,苏浪并不关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这剑神既然能知道“大元”,这么说来,自己回长安的路,恐怕剑神灵墓就有答案,同时,又对南山孤城说的“意气”之事充满了好奇,因为自己正在奇怪和金刀人还有方捻花交手时,他们发出的奇怪刀气和掌气是何物。 开口向南山孤城问道:“前辈可否细讲先天之后的修炼?” 南山孤城答道:“武修者,意、气、域、宇、一阶更比一阶强,每阶各分强弱,分别对应斩尘、凝虚、刃实、拟形四个阶段,而以剑破先天者,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并不多见,拥有剑意者,更是凤毛麟角。你可知老夫如今是何修为,不过是初及斩尘!而且,老夫并不是以剑破先天。” 什么!内功修为强悍如南山孤城,竟敢还只是斩尘初期。苏浪目瞪口呆,这大萧王朝的武者,原来如此恐怖。 “小子,你不用惊慌,老夫所诉之事,以后你会明白的,因为你一定会参加问剑大会,也一定会拜入渡剑山,到时,这一切,你知道的恐怕比老夫还要多,到时,你才会明白,大萧王朝真正的恐怖。”南山孤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六章:苏小侯爷战群狮 “前辈为何敢笃定我会参加拜入渡剑山?”苏浪不明所以。 “因为你需要燚阳渡炎诀,最重要的是,进入剑神灵墓还需要得到渡剑山的渡剑令。”南山孤城笑道。 苏浪总算明白了,抱拳说:“前辈说说之事,倘若日后果有其事,晚辈尽量。”得到苏浪的答允,南山孤城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日,苏浪在南山孤城的指导下,反复练习斗转拳,他的任督二脉早已打通,习武事半功倍,只一日,便把斗转拳连得小有所成,红衣门竟无一人前来,倒令苏浪疑惑不解。 待到晚间,明月初升,又开始修炼月蟾吞灵,至夜深月落,功力又长进了许多,只觉体内内功已在化形,仿佛成了实质,但又无法内视其态,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阳光刚洒进来,铁门哐当一声,大太监方捻花领着数十红衣门弟子进来。方捻花手指场中铁笼,命令道:“给老子打开铁笼放狮,今天请这小白脸好好快活一番!” 跟在他身后的红衣门弟子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方捻花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出一掌,血雾纷飞,七八个红衣门弟子瞬间倒地血肉模糊。方捻花脸寒不减,抬起双手直取两个红衣门弟子,捏住那两人的喉咙,怒声道:“本神使之令,尔等竟敢不从?”甩手一翻,把两个红衣门弟子抛至半空,瞬出两掌,掌化风雷,将空中两人劈碎在半空,血雨肉沫漫天而洒。 经方捻花此番血腥震慑,剩下的红衣弟子中,走出十二个人,颤抖着双腿,走进狮笼,一一打开铁笼,瞬间,狮吼震天,开笼的红衣门弟子还来不及拔腿往后跑,一匹匹雄狮破笼而出,惨叫声瞬起,一个个红衣门弟子被撕碎吞食。 方捻花飞天而起,落在墙头,门前的红衣门弟子只跑出个,剩下的还来不及冲出去,铁门就被先跑出去的弟子关上,烈焰雄狮也扑身而至,一匹匹雄狮紧随其后,啊声连连,红衣门弟子尽数被撕碎,血流遍地,断肢残躯散了满地。 “小子,好自为之!”南山孤城大喝一声,扯动两根玄寒铁链,原地腾空,挂在铁笼上壁。这时,烈焰雄狮带头,都说人多势众能壮怂人胆,没想到,狮多势众也能壮怂狮胆。 烈焰雄狮当头一冲,跃进铁笼内,苏浪知道铁笼内空间小,自己待在铁笼里恐怕就真的变成瓮中之鳖了,趁烈焰雄狮尚未落地,苏浪后撤一步,右脚踢到铁笼栏,借力弹身作扑,跃出铁笼。 才刚落地,双耳充斥风声狮,不及举目去扫,当即侧身滚地,滚到铁门旁,扭头去看,方才所在的地方,尽是狮子扑落。 苏浪握紧拳头,怒砸铁门,铁门纹丝不动,倒是墙头上的大太监开口笑道:“小白脸,别白费功夫了,此门乃是玄寒铁打造,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将它砸烂。” 跑,拼了命地跑,绕墙跳笼而跑。苏浪此刻只有跑,他可不想明年坟头草三丈,不对,葬身狮腹的话,恐怕连坟都没有。 “小兄弟,加油呀,跑快些,再跑快些!”南山孤城这老家伙竟然看得兴致勃勃,果然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 快你姥姥的腿毛裹脚布!苏浪气极了,但又无可奈何,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喊道:“老贼!你再如此,恐怕你托我之事,得去转托阎王爷了!” 南山孤城在笼中笑道:“小子,你怕什么,老夫教你的斗转拳,莫说这些长毛畜牲,就是墙头那畜牲下来,也讨不到好处,快给老子揍它们。” 他这些话,苏浪岂会轻易相信,你他娘这么能耐,还需要躲这么高?信了你的邪,糟老头子坏得很呐。 正要扭头怒骂一句,这下可好,脚底下的速度慢了一些,烈炎雄狮扑身而至,锋利的爪子从苏浪肩头一抓而过,撕裂肩头衣服,划出深深爪痕,溢出血液。 肩头刺骨的火辣疼痛让苏浪顿时暴怒如雷,奶奶的,长毛畜牲欺人太甚,苏小候爷今天豁出去这条命,跟你们拼了! 周身内力齐迸,震出内劲气浪,震碎上身衣物,露出一身健肉,击退近身的几匹雄狮。 不作思索,运转内功灌注双臂,单膝跪地,使出斗转拳,抡起拳头旋了半周,由上而下,直拳咂地。 嘭!嘭! 气浪滔天翻地,荡起地面尘埃浮起,那些红衣门弟子的残肢断躯和血流也击飞四射,这两拳虽是砸地,但却蕴含太极声东击西隔山打牛之秒,力道又有七伤破釜沉舟之决势,把包围他的十来头雄狮纷纷击飞倒地。 苏浪砸出两拳之后,不作停息,拳变作掌,五指撑地,腿脚如鱼儿摆尾,身子前翻飞空,直朝烈焰雄狮扑去。 落地骑在烈炎雄狮身上,口中怒喝声起,右手揪住狮子头顶红毛,右手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怒拳如冰雹,拳拳打在烈炎雄狮脑后,一番暴拳痛揍如落雨,直把狮子头部打入地内凹成土坑。 扭身而回,逮住扑来的另一头狮子,又是一顿流星王八拳伺候,这头狮子的身体不像烈炎雄狮那般强悍,只挨了六拳,苏浪第七拳一落,狮子脑颅炸裂,红的白的,四处纷飞,溅了苏浪满身满脸。 也不去管身上脸上,苏浪怒起一脚,把狮子尸身踢开,折身又要去抓另外一头狮子。 狮子们何曾遇过这样的疯子,目睹同伴被苏浪揍伤揍死,已然没了方才追咬苏浪时的凶性,一一四散而逃。 逃?知道怕了?方才追你苏小候爷时,一个个跟大爷追债不还钱就要命一般凶狠,现在想当王八孙子了?苏浪岂会善罢甘休。 拔足飞身就去追狮子,逮住一头就揍一头。 “好!精彩!”南山孤城和方捻花竟然同声喝彩。 方捻花这一出声,苏浪立刻清醒冷静了下来,自己的目的是想办法逃出去,而不是与这些狮子斗气,此刻锋芒尽露,恐怕会让大太监多加防范,到时,若想逃出生天,一定难如登天。 急思转定,假装精疲力竭,内力耗尽扑身倒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七章:浪哥的金枪不倒传说 果然,见他一倒地,墙头上的大太监方捻花飞身而下,伸出两指在苏浪鼻尖一探,又把两指按在苏浪脖颈间,抽回手啐一声:“小白脸倒还有气,暂留你一命,明日我把红衣门独有的赤练血蟒带一窝来陪你玩玩,希望你还有命熬到明日!” 说完,呸一口唾沫,吐在苏浪身前,纵地飞身跃出墙去。 南山孤城看方捻花已经飞走,暗想这小子倒是个智勇双全的人才,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对着装死在地的苏浪喊道:“小子,别装了,阉狗已经走了。” 苏浪这才爬了起来,拍去身上秽物,可是,空中这时突然风声响动,却是方捻花去而复返。 方捻花飞身落地,哈哈笑道:“小白脸,雕虫小技也妄想瞒天过海,可笑至极!” 此刻不逃,更待何时!苏浪瞬间运使两日来的月蟾吞灵之力,灌注于腿脚,跺地拔身而起,一飞冲天。 “哼,想逃!” 方捻花冷哼一声,抖袖出手,翻手成掌,凝气于掌心,掌泛青光,劈出一道青光,直射苏浪后背。 苏浪人飞到半空,想要躲闪已来不及。被青光劈中后心,喷出满口血雾,体内肺腑颠乱,身子直欲坠落。 说巧不巧,方捻花这一掌既重伤了苏浪,也帮了苏浪一个大忙,苏浪受到掌力冲击,身子惯性前倾,如同断线风筝般,斜坠墙外,竟然就这么侥幸飞出了斗兽牢笼。 “追!” 方捻花怒吼一声,瞬间,铁门外的红衣门弟子抽到拔足飞奔。 而重伤的苏浪,此刻体内已无内力可运转,但还能爬动,伏在地上拼命而爬。 才爬出一米开外,脑后破风声动,以为是方捻花跃墙追来,正要扭头去看,突觉眼中一黑,竟然被人用布袋蒙住了头。 然后身子脱离地面,被人夹着飞跑,不知道飞了多久,待落地时,被那人放在地上,布袋被一把扯下。 入眼就是一张笑眯眯的老脸,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胡子垂地,身着灰色道袍,身形枯瘦,白眉阔目,一双眼睛精光熠熠。 老头笑眯眯地开了口:“小家伙,你不用问我名姓,我救你本来只是偶然,到现在,我要利用你。一个可以从方捻花手底下逃出一线生天的人,已经有了被我利用的价值,这枚丹药你且服下,你所受的伤势立刻能痊愈,你放心,老夫若想害你,就不会救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害你。”随手朝苏浪丢来一个玲珑剔透的药瓶。 瓢了个瓢的,这什么狗屁大萧王朝的老家伙都是这么坏的吗?苏浪现在心头可真郁闷,不过,这老头倒是比南山孤城磊落得多,苏浪将药瓶中的丹药倒出,滚落出来的丹药洁白无瑕,透着一股怡人的茉莉清香,把丹药吞下,体内瞬间升起一股暖柔之气,游走全身,肺腑的刺痛顿时消去大半,内力竟然已经开始在慢慢恢复!这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这老头到底是何来路,苏浪一时难以置信。 “小家伙,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让人瘆得慌,我可不是黄花大闺女,平素也不喜欢花花草草,尤其是菊花!”老头依旧眯着眼,一脸笑意,笑成一朵菊花。 苏浪感到莫名其妙,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就跟菊花扯上关系了,菊花挺好的呀,既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的潇肃,又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闲逸寄托,更有“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样的气节意味。怎么到了这老头嘴里,再搭上他那一脸笑意,就变得令人心潮澎湃了呢。 “老夫要你去参加问剑大会,取了第二名的淬星石来交给老夫,如若不然” 老头的“然”字一落音,身动快过流星,在苏浪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瞬出两指,点在苏浪腹脐之上,缕缕寒气顺着他的手指,渗入苏浪体内。 寒气立刻在苏浪体内游冲隐去,再无迹可寻。 “小家伙,你最好乖乖地依老夫所言,不然,这阴绝寒毒保证能要了你的命。若你不信老夫所言,你尽管试试看,一个月后,毒发身亡,尸化脓水。”老头还是一副笑脸。 这笑脸此刻,可真令苏浪恶心至极,这大萧王朝的老头子们,怎么都如此变态,可恶! 老头直接无视苏浪的满脸怒火,不知从何出变出一柄青锋闪闪的宝剑,随手一丢,丢到苏浪身前,然后纵地飞身,飞到树顶上,脚尖踏立树叶上。 “小家伙,夺得淬星星石以后,来渡剑山下芳草桥头见我。”言毕踏叶飞身远去,身消于空。 剑是一把好剑,苏浪捡起宝剑端详,心理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自从来到大萧王朝,接二连三被这些老家伙玩弄,苏小候爷已经身心疲惫。 可又能怎么办呢,打不过呀。 苏浪还在暗暗郁闷不已,突然,身后马蹄声响,苏浪一转身,快马停住了蹄子,马背上跳下来一人,仔细打量苏浪。 是个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背着一柄剑,紫金袍子,蟒皮腰带,一副公子哥模样,仔细打量苏浪一番,试探着开口而问:“可是苏兄?” 苏浪根本不认得此人,但这人既然能道出“苏兄”二字,也只好回礼:“正是在下。” “哈哈哈,浪哥可还记得在下,去岁仲夏,在那泸城春满楼,愚弟有幸与浪哥共听一曲。说起这事,浪哥那夜一举战倒春满楼十八位姑娘的威风壮举,愚弟至今拜服呀!”这奶油小生却大笑起来。 “有……有这事?”苏浪倒是听明白了,这奶油小生恐怕是血剑门少主苏浪儿的旧相识,把自己误认作苏浪儿了。 奶油小生笑道:“浪哥贵人多忘事,你那威风之事,愚弟可至今记忆犹新,春满楼如今依旧传着浪哥你的金枪不倒威名呢。对了,浪哥莫不是忘了我俩结拜之事吧?虽说当时酒后,可愚弟却真心把浪哥当作兄长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八章:半城少女的梦 苏浪听得这奶油小生好不热切的话语,自己连此人是何名姓都不知道,不知该如何去应答,顿觉尴尬无比。 “想必浪哥已忘却愚弟,愚弟司马半城,乃是万器宗名下名剑门的少门主,今日要去参加那问剑大会,定会一举夺魁!” 奶油小生倒自我介绍起来了,好厚的脸皮,吃牛肉披牛皮的好蛤蟆,口气比牛气还冲天。 他虽说什么万器宗名下,苏浪却知晓那名剑门和血剑门一样,都是不入流的门派。 听了这司马半城的介绍,腹中喉头隐隐作呕,但他没想到更令他作呕的话语还在后头。 司马半城一把拉过苏浪,边往他的马匹走,边开口道:“浪哥恐怕已忘记小弟名字中的‘半城’二字何来了,愚弟这半城乃是泸城半城妙龄少女之梦,只因愚弟生来风流倜傥,剑法高绝,平素又好行侠仗义,从来翩翩风度,泸城半城少女皆言非司马家公子不嫁,愚弟甚为烦恼,唉,烦呀。”他嘴上说着烦,脸上却一副洋洋得意。 大萧王朝之人,皆尽如此骚包?莫非大萧王朝从无风雷闪电?为何如此身披牛皮的蛤蟆未被劈死?天理何在! 恶心已无法形容苏浪此刻的心情,他恨不得怒起一剑,劈死这臭不要脸的“半城少女之梦”,可是,想归想,他知道此刻自己对大萧王朝和什么问剑大会不甚了解,倒是可以借助此人一番,一般,此等骚包之人,往往见识不浅。 司马半城却已翻身上马,弯腰伸出手来,笑道:“浪哥,你既然在此处出现,想必也是要去参加问剑大会,只是,愚弟此刻见浪哥赤着上身,恐怕是有个难言之隐,你我共骑一马,去到前方有人烟处,再为浪哥你买马购衣。” 难言之隐?再看司马这笑容,苏浪简直对那从未谋面的苏浪儿佩服得五体投地,结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先是红衣门的红衣阿姨,然后又是司马半城这等骚包之人。 不过,司马半城说得有理,苏浪也不矫情,纵身翻上马背。 “浪哥,抱紧了哦,愚弟马术可刺激得紧!”司马半城双腿一夹马腹,徒手痛拍马背。 苏浪甚至都来不及去恶心司马半城的话语,马儿便驮着两人疾蹄卷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十九章:醉鬼黑枪白扇 金戈城,沧州境内数一数二的繁华大城,城内此刻花香四溢,满街满巷花瓣散漫,粉杏白李。 但这些香气花瓣却被一双双脚印践踏。 人潮如蚁,人声鼎沸,来往行人形形色色,绝大多数是负剑抱刀扛枪的江湖豪客。 城内中心,一座巨大的比武台,明日的问剑大会就是在此处举行。 比武台前数十米开外,沿街两旁,尽是酒楼客栈,此刻,这里是金戈城最喧闹的地段。 而揽月楼,不仅有酒食、住宿,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是这里最热闹的客栈,前提是你必须要有足够的银子。 当然,你也可以没有银子,只要你的刀剑够锋利,拳脚够厉害,比如此刻在二楼靠栏最显眼处坐着喝酒听曲的那位黑衣公子。 他就不用花银子,也没人敢问他拿银子,除非嫌弃自己脑袋多生了一颗的人,或者自认为自己的刀剑比他的那杆黑枪更厉害的人。 别处座无虚席,唯独这黑衣公子桌前空无一人,因为没人敢与他同桌,因为他是萧傲,寒枪萧傲。 尽管他只是萧家最末流的子弟,一点儿也不出众。但是,萧家这个名头就已足够令千万人望而止步,就算是一个家仆,何况这是一个少爷,而且这位萧家的少爷是豪杰榜第十八名! 上有英雄,下有豪杰。大萧王朝的人都知道豪杰榜意味着什么,那是仅次于英雄榜的武者实力排行榜,榜只取百人,大萧王朝所有四十岁以下的武者青年才俊,都在为这个豪杰榜争得头破血流。而英雄榜,则是各大势力宗门才俊之间的实力排名,豪杰榜排第十八的萧傲,连英雄榜最后一名都排不到,可想而知,英雄榜有多恐怖。 这并不是说萧傲实力很弱,能在大萧王朝除开英雄榜上那三十个人以外的万万千千青年才俊中排第十八,已无需多说,只能说英雄榜上个个妖孽。 别人知道萧傲的可怕,但现在,有两个人却不知道,这两个已喝得微醉,相互搀扶着,走进揽月楼就直奔二楼。 左边那人满脸醉态,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一边说道:“浪哥,今日定要再看你金枪不倒的壮举,哈哈哈。” 这两人正是午间赶到金戈城的苏浪和司马半城,两人方才已在外头大喝一场,原来这司马半城看似骚包,为人却甚为豪爽真挚,心性颇合苏浪交友所好,一路下来,一番痛饮,也已把司马半城当成朋友,酒喝到兴头上,两人都有了醉意,司马半城却非要拉着苏浪来此听曲。 “半城,此处已无空位,我俩还是回酒香居继续畅饮吧。”醉眼朦胧的苏浪扫过场中桌桌满席,无一空位,拉着司马半城就要下楼。 “浪哥说笑,你看那处,空荡无人,哪里无座?”却被司马半城拉住,拖着往萧傲桌前跌撞而去。 二人来到桌前就要坐下,本来就满眼杀机的萧傲拍桌冷言道:“这里是人坐的地方,如果有野狗想要落坐也可以,先把狗头割下来!” 苏浪本就喝得有些高了,听了此话,怒极而笑,故作惊奇道:“半城,你说这话好笑不好笑,既然是人坐的地方,此刻为何却坐着一只黑壳王八,抢了人的位置,畜牲可恶。” 苏浪此话出口,不仅是身旁的司马半城哈声大笑,场中宾客也哄堂大笑,他们平素里自然不敢去招惹萧傲这煞星,可如今,有胆大不怕死的上前,他们也乐得看笑话,反正嘴巴长在他们脸上,萧傲也管不着。 这还了得,萧傲何曾受过此等羞辱,顿时拍桌而起,抓起身旁的黑色长枪,指着苏浪二人,怒极而笑,冷冷道:“总有不怕死的野狗想要尝尝墨蛟枪的寒芒,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完就要举枪刺去,枪刺出一半,还未刺到苏浪胸口,叮!凭空飞来一把白扇拦住黑枪。 “公子宇!你要和老子作对?”萧傲扭头朝楼下一人怒言道。 楼下站着一人,白衣如雪,金丝腰带,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俊俏非凡。 白扇公子宇,不喜剑锋喜扇舞得公子宇,渡剑山外门弟子第一人!豪杰榜第十名! 公子宇抬起头,朝楼上走来,边走边笑道:“作对谈不上,只是要提醒你,渡剑山下,问剑大会未开始之前,不动刀兵的规矩!” 走到桌前,看也不看苏浪二人一眼,捡起落在桌上的白扇,甩手开扇抚春风,转身朝楼下走,连看萧傲一眼都没有。 傲!比萧傲还要傲! 萧傲眼中杀意浓烈,却不敢去追,他萧家的名头,他的黑枪,对公子宇来说,好像形同虚设! “两条醉狗,最好能活到问剑大会结束,不然到时,还得老子花时间寻你们!”萧傲把长枪收起,指着苏浪二人冷言恐吓,飞身下了楼,出门而去。 而两个喝醉了的大爷,踢开椅子,一屁股坐到桌子上,连腿脚身子一起放到桌子上而躺,如睡床榻,听起了曲儿。 倒成了两个真大爷,周围宾客见此嗤之以鼻不已。 两人哪里去管别人,只听曲哈笑,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鼾声大起。 这可不行,揽月楼的掌柜赶紧叫来三两个小二,去唤醒二人,却哪里唤得醒,最后,只好提来两桶凉水,啪!往两人头身泼下。 苏浪和司马半城被凉水泼醒,不明所以,只以为是遭这掌柜欺负,司马半城翻身落桌揪起掌柜的衣领,怒道:“何故扰人春梦!” 倒是苏浪慎重些,眼看场中情形,知晓自己和司马半城恐是酒醉误事闹了丑态,出手止住司马半城,一番相询,果然如同自己猜测。 满脸羞色的司马半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闪闪的银子,往桌上一扣,笑道:“酒后误事,打扰了掌柜生意,告辞!” 二人下了楼,就要朝自己下榻的客栈而去,刚要走出客栈门口,就被掌柜追到。 这掌柜倒也是个实诚人,把事情前后一五一十与二人细说,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已然惹了个难缠的角色,同掌柜拜谢一声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章:刀锋偏冷段千刃 繁花似锦的金戈城,今日比之昨日,更为热闹,苏浪和一大早就睡醒了,余醉还剩隐隐头痛,没想到,司马半城醒得比他还早,苏浪才刚起床着衣穿好鞋子,这位半城少女的梦就来敲门了。 苏浪把门打开,司马半城就一脸兴高采烈地冲进来,二话不说,拉住苏浪衣袖就往门外拽,苏浪只好一把捞起床头宝剑跟着他走,司马半城松开了拽着苏浪衣袖的手,说道:“浪哥,今日带你去认识小弟的一位故友,说起这位故友,那可了不得,他叫段千刃,是愚弟的表哥,豪杰榜排第六名,人称刀锋偏冷。寻到了他,那什么狗屁萧傲,就是再来十个八个,咱俩也不用怕。” “豪杰榜?”苏浪反问道,满脸疑惑不解。 在司马半城一番唾沫横飞的讲解下,苏浪终于搞清楚了什么是豪杰榜和英雄榜,感叹这次问剑大会果然卧虎藏龙,不能小觑。又觉得这位半城少女的梦是在吹牛,看他这油头粉面的样子,说他会认识豪杰榜第六名,而且那人还是他的表哥,说出来谁能信,会然一笑,对司马半城的吹嘘不以为意。倒有些担心那什么萧傲,并不是害怕,二是自己如今要找寻回家路,没时间与人纠缠,更不想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有些懊悔昨日兴起多饮了那几杯酒。 除了客栈,不禁被眼前所看到的的一切吓了一跳,满大街全是人,磨足擦肩,人潮胜蚁,根本无插脚之地。司马半城微微一笑,道:“浪哥勿忧,看我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玩钱袋中拿出两大锭银子,朝人群街心一抛,大叫一声:“哇,天上掉下好大两锭银子!”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哄抢一处,道路两旁开了口子,莫说过人,就是纵马也完全没问题,苏浪不禁对司马半城竖起大拇指,咱们的半城少女梦想兄弟脸色得意,眼神好像在说“快夸我”,却摆手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呸!臭不要脸的骚包,苏浪忍不住想要狂翻白眼,话到口中只变成一句“走吧”。两人正要拔足起步,只听得一句“闪开!”,耳畔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来不及侧头去看,苏浪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一匹快马擦着司马半城的肩头一闪而过,马背上一个身穿鹅黄色裙子的少女,手中挥着一条赤红的鞭子,鞭子乱舞拍马,马没拍到,倒先拍到了两旁路人,不管不顾,撞开踢飞拦挡的路人,直往前飞奔,不一会儿,消失在人潮尽头,那些被鞭子抽到或者被撞倒的路人却都敢怒不敢言! 苏浪上前去扶住司马半城,问道:“司马兄无事吧?”司马半城却一副失魂落魄,两眼望着人海尽头发愣,喃喃自语道:“浪哥,她好美!”美你的陈皮芝麻,靠,苏浪再也受不了这位半城少女的梦,自顾走上了前,司马半城这才回过神,紧跟上来。 挤开一个个人,两人终于来到人山人海的比武台前,令苏浪感到奇怪的是,这里人多而不乱,每个人都好像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拿着自己的武器安静站着。不一会儿,他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比武台上响起了鼓声,鼓声初如雨打芭蕉般轻声慢起,突然变作仲夏暴雨,鼓点密如豆撒,又急又密,咚声震天,苏浪听不出来是何曲奏,倒觉得有几分在将军令的味道。 正要细听,震天的鼓声戛然而止,空中花瓣散作雨,一顶金碧辉煌的大轿,从空飞来,左右抬轿人分作两排,各是身着劲装,背上负剑的汉子,汉子们抬着轿子,稳稳地落在比武台中心,轿帘翻掀起来,从轿中走出一个偏偏公子,白衣白扇,正是那昨日在揽月楼飞扇拦住萧傲黑枪的公子宇。 公子宇打开白扇虚拂两下,合扇一笑,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参加本宗举行的问剑大会,问剑大会的规矩不必多言,如以往一样,但和往届不同的是,本次大会,年岁三十以上者,不得参加,大会期间,不得私斗,上了比武台,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不得以宗门派别实力威胁暗害,旁人不得出手相助,第一轮,自寻对手,胜负只看生死,第二轮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抽到相同号码的即互为对手,意在切磋,点到为止,违令者,就是与渡剑山作对!另外,本次大会,由我宗外门张漂苇长老与内门黄煜、张江两位执事师兄主持,诸位稍等,长老和师兄马上就到!”说完一摆手,汉子们把轿子抬走,他自己也翻身闪到台后去。 “什么!岂有此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年岁三十以上者不得参加,断送了场中多少人的希望,纷纷叫怨,尤其接近比武台前方的一个中年虬髯汉子,叫得最凶。 公子宇本来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冰冷,甩手白扇如流星,那个虬髯大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公子宇的白扇割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白扇割开大汉的喉咙,回旋似一只偏偏起舞的蝴蝶,慢慢悠悠地飞回公子羽身前,公子伸手一探,白扇入手,拢扇侧头轻轻一吹,将扇沿几滴鲜血轻轻一吹,儒雅俊美,如同一个正在吟诗作对的才子,没有分毫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气质,尽管,他云淡风轻之间,已杀了一个人。 场中瞬间变得雅雀无声,公子宇这一手杀鸡儆猴,效果不错。苏浪这也更明白了大萧王朝的残酷,所谓正邪,不过实力而论,只要你比别厉害,你说你是正,就没人敢说你是邪派。 “哼!装模作样虚张声势的手下败将,不过是仗着渡剑山名头狐假虎威的小丑。” 苏浪身前的人群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冷哼,苏浪仔细一看,只见冷哼出口那人,是个青衫消瘦青年,怀中抱着一柄刀,因为是背对,苏浪看不见刀身是何模样,只见刀头锈迹斑斑。身旁的司马半城一听到这声音却满脸喜色,高呼道:“表哥!” 那人回过头来,模样和司马半城有几分相似,就是比起司马半城要消瘦许多,也更精神和俊秀几分,一双眼睛闪着缕缕精光冷意,杀气。一看见司马半城,本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和羲的笑容,笑道:“原来是半城表弟。”沉肩撞开身前一个个人,走了过来。 原来这人就是司马半城的表哥段千刃,倒有几分意思,苏浪这下子看清了他的刀,刀身和刀柄一样,锈迹斑斑,如同一片废铁,但他却紧紧抱着,似乎那柄刀就是他最挚爱的女人一般。 两人好一阵寒暄,段千刃这才注意到司马半城身旁的苏浪,只道是不识相的站着不避开的路人,眼神一凛,就要冷声喝开,司马半城看见表哥的脸色,急忙抢先介绍道:“表哥,这位是血剑门的少主苏浪儿,与表弟我可是结拜兄弟。” “血剑门?倒是好像听过,只是苏浪儿这名字,从未听闻。”段千刃上下打量一眼苏浪,见苏浪除了模样清秀英俊些,身上朴实无华,心头有些不屑,幽幽开口而道,他知道自己表弟的实力,也交不到什么青年才俊豪客英雄朋友,但也并未对苏浪恶语相向,反正他已习惯自己表弟结交一堆狐朋狗友,见怪不怪,只是略微拱手抱拳道一声“苏兄”。 苏浪见这人似乎不太待见自己,倒也懒得理会,也抱拳不咸不淡地道一声“段兄。” 突然,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被让开的通道上,走来三个人,两个白衣佩剑青年,走路虎虎生风,倒是领头的那个老头颇为平凡,一身粗布长衫,下巴一截长短适中的山羊胡,倒像是一个老穷酸。直到三人走上比武台落座,苏浪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本次问剑大会的三位主持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一章:为了走上人生巅峰 那老头上台落了座,挥手示意身侧左边的执事弟子,那执事弟子走上台前来,面无表情,目高一切,拿出一方折子却不是照本宣科,朝台下人群沉声道:“诸位!本次问剑大会只取前二十名,但凡进入前二十名者,可拜入本宗,成为渡剑山弟子的意义,想必不用我多言,尔等自然知晓。下面我宣读大会奖励,凡入前二十者,皆奖黄金万两,白银万两,凡入前三者,除开前二十的奖励之外,第三名,奖励渡剑山渡剑长老亲自炼制的宝剑‘青锋剑’一柄,第二名,奖励炼器神材淬星石一颗,接筋续骨神药紫玉丹一瓶,第一名,奖励渡剑长老亲自打造而成的宝剑‘惊霄’,另外,第一名,可拜入我渡剑山内门。我宣布,大会现在开始!” 竟然是下品灵器青锋剑、炼制神器的炼材淬星石、疗伤救命灵丹紫玉丹!而且,第一名竟然是削铁如泥的中品灵器宝剑“惊霄”!渡剑山好大的手笔,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斥着狂热。 苏浪对这些什么神兵灵药并不关心,他只关心那淬星石,是那奇怪老头点名要的东西,我本意只想尽量杀进前二十,拜入渡剑山,好伺机找到那什么燚阳渡炎剑诀和寻机进入灵墓寻找回长安的线索。本没有把问剑大会放在心上,经这一番见闻,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这问剑大会果然卧虎藏龙,先不说隐藏的其他高手,单是身旁的段千刃就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人,更别说方才那举手投足之间杀人如探囊取物的公子宇。 喧闹的人群中,符合参加比赛的人已经都在在寻觅自己的对手,就连半城少女的梦也已在物色哪一个是嘴软的柿子,只有苏浪和段千刃两人站着不动,段千刃是无所谓,而苏浪是想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他现在对着比赛规则还不是很清楚。 突然,苏浪感觉到肩头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还以为是有人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转身一看,是个精瘦中年人,年岁看上去已过三十五六,穿着一身油腻短装,料子看得出来是好料子,但这油腻污渍,倒像是酒楼里跑堂的,不过是比跑堂的要显得富贵些。 嘴角两边留着两撇老鼠须,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笑眯眯地看着苏浪说道:“这位朋友,鄙人张扒皮,阁下想要发家致富么,想要走上人生巅峰么,想要香车宝马妾成群么,不要九九八,也不要八八八,现在只需八两,八两银子你去不了渡剑山,八两银子你上不了揽月楼,八两银子赌不了吃亏,赌不了上当,这可是平步青云翻身逆袭的好机会哦。” 说完狡谑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到苏浪身前,苏浪被他那一番说辞和这“张扒皮”的名头弄得啼笑皆非,不明所以,抱着宝剑不去接那本册子,笑而不语,张扒皮也不着急,自己打开了册子,翻给苏浪,说道:“朋友请看,这册子上有名字的人,赔率可观。” 苏浪俯眼去看,这册子原来是关于夺魁的赌本,见册子上写着十个名字,公子宇赫然在首,赔率极低,只有零点五,而第二名的段千刃也很低,只有零点七,但到了第三名的萧傲就变得高了许多,已是二点五,后面的名字,什么赵剑锋、李青凌之类的陌生名字,苏浪只是扫过一眼,但是第九个名字南宫琳琅的名字让他多看了两眼,因为这是九个人立唯一的女子,这女子的赔率高得吓人,竟然是一比五十的赔率,看来,她是这十个人里实力教弱的。 还有一点令苏浪疑惑不已,既然段千刃在豪杰榜上排名第五,而公子宇只排第十,按理说,段千刃应该排在公子宇前面才对,为何公子宇的赔率比段千刃还要低,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或者说,公子宇已经实力大增,超过了段千刃? 看了这册子,苏浪哪里还不明白这张扒皮是干嘛的,想要故意调侃一番,笑道:“这册子上竟然没有我的大名,不买不买,我素来只赌自己。” 张扒皮听苏浪这么一说,还以为苏浪是个什么大人物,急忙抱拳拱手道:“敢问朋友高姓大名?”苏浪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大家都把自己认作苏浪儿,自己何不暂时李代桃僵,偷梁换柱,暂时用一用这苏浪儿的名头,反正也就一字之差,故作一副二楞模样,向张扒皮开口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苏浪儿。” 本以为张扒皮听了这名头会嗤之以鼻,万万没想到,张扒皮是个比司马半城那半城少女的梦想还厉害,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原来如此久仰大名的深深拜服模样向苏浪拱手抱拳道:“原来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苏少门主,久仰久仰!”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苏浪不得不佩服,苏浪儿是什么德行,早在血剑门时,从苏铁寒夫妇口中,苏浪早已得知一二。 张扒皮见苏浪旧不答复,狡谑一笑,说道:“既然苏少门想买自己,那我就添上少门主的大名,赔率嘛,嗯,一赔五百算了,少门主主意下如何?”他这是用的激将法下套,当苏浪是个狂妄自大的二百五,故意激将苏浪的不服气,好血赚一番,反正就算是一赔一千,这什么狗屁少门主也不可能会夺魁。 这等小心思,苏浪岂能看不穿,但也乐得装傻不知,手往怀中去掏银子准备买自己,瞬间就尴尬了,离开血剑门以后,这些日子几经波折,他哪还有半分银两在身,不过,瞥见身旁不远的司马半城,脸色就变得自然了下来。走到司马半城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半城兄,这个,那个,你身上可还有银两,可否暂借?” 司马半城本来见苏浪和一男子交谈,以为是苏浪遇到了故交,不想,此刻苏浪走近前来,却是问自己借些银两,咱们半城少女的梦想最不缺的就是他娘的银子啊,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钱袋,看也不看,抛给苏浪,笑道:“自家兄弟,浪哥尽管拿去,别说什么借不借的,愚弟之物,即是浪哥之物,不分彼此,不能见外,愚弟别的不多,就是这什么金啊银啊,多得数不完,想要散尽家财,此生恐怕无能无力了,甚为烦恼呀。”还一个劲摇头叹息。 司马半城摇头叹息一阵,瞥了一眼那边的张扒皮,接着又问:“却不知浪哥要银两作甚?” 苏浪本在腹中对司马半城鄙夷不已,不过,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不好拂了半城兄弟的面,戏笑着答道:“为了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将那压魁之事与司马半城一说,这可不得了,这位生恐此生无法败尽家财的司马半城本来就深谙此道,合掌一拍,从怀中又掏出一大个钱袋子,沉甸甸的,看起来可比苏浪手中的那一袋要多了许多。 两人走到张扒皮那里,拿过册子准备下注,签名画押。苏浪本就是要买自己,他没想到,司马半城竟然也跟着买了自己,一问,半城少女的梦想回答他的是:好烦哟,何时才能败光家产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二章:我等着吹你的血花 两人下完注,张扒皮就又乐呵呵地去找别的下注人,司马半城也转身去找软柿子,突然,肩头又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苏浪气恼地转身一看,身前站着一个粗壮大汉,肩头扛着一柄阔刀,鼻孔朝天,对着苏浪不屑道:“小子,准备好怎么死没有!” 原来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来捏了,苏浪不禁有些气恼,难道你苏小侯爷我长得就不像高手么?倒也懒得去和这大汉口角纠缠,只冷言道:“我准备好要给你的尸体摆什么造型了。” 两人的眼神瞬间针尖对麦芒,雷鸣电闪交织,也不多话,一起走到台上登记,那大汉叫马屠,苏浪还是用苏浪儿来登记,待两人走下了比武台,比武台上鼓声大作,还是先前讲说比赛规则和奖励的那位渡剑山执事走上台前,开口道:“根据登记情况,诸位都已寻到了自己的对手,记住,第一轮比赛一开始,只以生死论成败,各位有何神通手段,尽管使出来,我宣布,问剑大会,第一轮,此时,随地,开始!” “开始”二字还未落地,霸道的刀光就朝苏浪额头劈了过来,正是马屠劈刀而来,刀势虽猛,苏浪却已感受到马屠周身气息紊乱,杂而不精,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难怪有眼无珠,会把苏浪练了几日月蟾吞灵,内功大增之后的苏浪当作好捏的软柿子。 苏浪并不因此而轻敌,他早已吃过轻敌的大亏,,眼见凌厉的刀锋劈来,剑犹抱在怀中,但身已动,沉肩而甩,侧胸避过劈来的刀锋,单臂握拳,去速如风,身留一道残影,所过之处自生啸风似刀,眨眼间,与马屠擦肩而过,拳头狠狠地打在马屠胸口。 七伤斗转,风消气顿,马屠吐血而倒,阔刀脱手落地,弹地叮当脆响,这响声才才起一声,就被马屠嘴里喷洒出来的鲜血浇灭,马屠眼不肯闭,因为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看着不堪一击的小子竟然一招之间,一拳就把自己送下黄泉路。 所以马屠此刻,可能还在跟孟婆争执不肯喝下那一碗消尽前尘的忘忧汤,但苏浪已懒得再去看马屠的尸体,人在江湖如同人在沙场,头颅永远别在裤腰带上,自己的刀剑不锋利,就只能让它落地,谁会去怜悯,谁有时间来怜悯。 苏浪刚一转身,准备去等候下一轮的抽签,耳畔风声呼呼而来,眼角瞥到一个黑影正向自己砸过来,瞬间脚跟跺地两下,倒退而闪,嘭!一个精壮汉子横身摔到地面,随即,一点寒芒先到,一道残影破空随其后,手中枪影如龙,不待那汉子爬起来,就被枪尖寒芒刺进喉咙,持枪人抽出长枪,侧头临近枪尖,轻轻一吹,吹散枪头血花飞作柳絮,那被刺破的喉咙瞬间血喷如泉涌,血喷尽,汉子断气而亡。 持枪那人转过身来,枪尖射作寒星,直朝苏浪喉头而来,苏浪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问剑大会的规矩。 果然,长枪近喉而止,持枪人眼如毒蛇,盯着苏浪开口:“蝼蚁,老子等着吹你的血花!”此人,正是昨日在揽月楼听曲被喝醉了的苏浪、司马半城坏了雅兴的萧傲。 “把你的废铁拿开,狗吠似乎并不能杀人。” 苏浪的语气不咸也不淡,不冷也不怒,是不屑,是无视,当然也是毫不客气,人都枪指你喉头了,还客气个瓢,倒也懒得学这人口胁恶言,是骡子是马,总要交过手才知道最终鹿死谁手,大放厥词只会如形同犬吠,没有任何意义。 不等满眼杀机的萧傲再恶语相向,苏浪抱着剑,转身往抽签处而走,头也没回一下,萧傲收起长枪,脸色铁青,咬牙把腮帮骨咬突欲爆。 而此刻,比武台下,已成人间修罗地狱,本来四起的惨叫声,已消失殆尽,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流淌一地的殷暗血液,已从滚烫变成了冰冷。还站着的人,没有谁会去怜悯和同情那些冰冷的尸体,大浪淘沙,跑得没有别人快,就只能流血横尸。 苏浪走到登记处抽签时,正好遇到一脸嬉笑的司马半城和冷冰冰的段千刃,原来司马半城已抽回了签,签号是八十八号,颇为符合他的王八之气。 段千刃的眼睛并有看苏浪,而是死死地盯着左侧不远处风度翩翩的公子宇。看来,这二人之间,恐怕有不少纠葛,苏浪只看一眼,心中就暗暗猜测了几分,跟负责抽签的那名执事知会禀报,伸手玩抽签盒里探去,胡乱抓住一只签,收回了手,摊手一看,号签上的数字是个黑色“八”号,司马半城探头来看,初见“八”字时,一脸紧张,待苏浪把手全摊开,见到只是一个“八”,松了一口气,调侃道:“这可是个祥瑞的签号,浪哥你一飞冲天了。” 苏浪历来就是信奉人定胜天的人,他相信,只要心如铁,破浪乘风人可为,若是自己不行,什么号都一样死路一条。从来就不信这些什么兆头,对司马半城的调侃不以为意。把号签递到渡剑山执事面前,执事接过号签,只看了一眼签号,面无表情地开口问了苏浪的名姓,进行登记。 登记好之后,回头一看,段千刃拿着一支号签走过来,拍在执事面前的桌子上,这名执事的脸,瞬间就燃起了怒火,拍桌而起,刚要破口大骂,看见来人是段千刃,到了喉头的怒言,又活生生地给咽回了肚子里,脸色依旧阴沉着,但一拿起号签开始登记,问也不问段千刃的姓名,果然,他早就认识段千刃,并且还对段千刃很是畏惧。 “滚开!” 苏浪不用回头,也已听出这声音属于萧傲这条动不动就想咬人的狂犬,人敬我一尺,我让人三分,若像萧傲这般,苏小侯爷怎会容让半分,就故意这么直刺刺地站着。 “找死!” 萧傲把长枪一横,全身气息陡增,杀气尽露无遗,可还没等他发作,段千刃就走了过来,冷冷道:“你现在就着急找死?” “段千刃,滚开,萧家你惹不起!” 萧傲毫不畏惧,长枪抖进一分,直指苏浪后背,眼睛却盯着段千刃,一字一句地把话吐出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三章:原来是瓢了个瓢的 “哈哈哈,呸!” 段千刃呸出一口浓痰,把怀中的锈刀拿到鼻前,闭幕一嗅,接着开口道:“唉,刀锈又重了三分,它饿了。” “安静!莫在此处喧闹,若想比试,等会儿比赛开始,尽管拿出你们的本事!” 却是站在渡剑山那叫张漂苇的长老身边的执事指着萧傲几人,沉声喝道。萧傲虽然满肚子气,但也知道这次问剑大会的东道主是谁,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萧家尽管是大萧王朝的执牛耳者,但也不得不给渡剑山面子。更何况,萧傲比谁都清楚,自己在萧家的地位,还不足以让萧家与渡剑山开战。只能硬生生的憋下一口气,恶毒地扫过苏浪一眼,收枪扭头而走,刚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苏浪三人的嗤笑嘲讽声。 苏浪三人也拔足动腿,往比武台下走去,刚走到阶口,迎面冲来一道黄影,风风火火,与苏浪擦肩而过,直往抽签出而去,苏浪扭头去看,原来是早前在街上纵马撞过司马半城的那个女子。 再去看一旁的司马半城,这位半城少女的梦想,此刻已又丢魂失魄,一副春天到了,又是动物们交配的季节,啊呸,不对,是母猪发情的样子。 “司马兄?”苏浪伸手去推了一下,司马半城这才回了神,脸上的迷醉这色依犹未减,抓住苏浪衣袖,说道:“浪哥,她好美,愚弟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感觉人生到达了,啊,春天花开,蝴蝶起舞,湖中鸳鸯在交配。” 听着前半段还好好的,一听到后面这什么“鸳鸯交配”,我去个瓢,苏浪一把甩开司马半城的手,脚步急得像密雨,抢先走下台去,这个结拜兄弟,也太他娘的瓢了个瓢了。 喧喧嚷嚷,不一会儿,比武台上鼓声响起,本来负责抽签的那名执事走上台前,手中拿着名册,眼神扫过台下众人,把比赛规则又重复了一遍,诸如第二轮开始,比武点到为止,不可取人性命、优胜劣汰此类规则,说完顿了一下,拿起名册翻开而看,虚空中朝打鼓点出一指。 “咚!” 响声震天,才又继续开口:“我宣布,问剑大会,第二轮,第一组比试,黑八号苏浪儿对红八号黄万钧,现在开始!”声如洪钟,敞亮旋耳。 听到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苏浪一边走上台,一边对身旁为他喊加油的司马半城报以一笑,同时心里嘀咕一下“黄万钧”这个名字,倒是从未听说过,陌生得紧,刚上得比武台,向执事报了姓名,台下就飞上来一个庞然大物,圆滚滚的,像个大球,落台一定,向执事笑道:“黄万钧到!” 苏浪这下子看清了这人的面容,却是个熟人,正是那嘴上总念叨“瓢了个瓢”的手下败将,老乌龟山寨里的大肉球,还在山寨中的毒池之难时,帮我自己,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虽说黄万钧那时是为了报答苏浪手下留情的恩情而已。 黄万钧站定一看,看到自己的对手是苏浪,惊呼一声:“瓢了个瓢的,怎么是你!”,然后一张肉脸就拉成了苦瓜,苏浪以为他是要认输,万万没想到,肉球开口说的是“瓢了个瓢的,这次定要一雪前耻!” 这反而让苏浪对这大胖球黄万钧高看了几分,这才是江湖儿女该有的气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虽千万人,吾独往矣,只求个烈酒烫刀锋的爽快。握剑抱拳拱手一礼,向黄万钧道:“请多指教。” 大胖球黄万钧回了一礼,不待执事发话,挥起两对砂锅大的拳头,振臂抖身,庞大的身躯飞天,犹如泰山压顶,向苏浪砸来,用的正是那斗转拳。 苏浪微微一笑,眼见巨山临头砸下,不慌不忙,把青锋熠熠的宝剑随手放地,也挥着拳头飞身迎上,他无心伤黄万钧性命,而且,自认为对付这大肉球,也用不着出剑。 他没发现的是,在他把宝剑放到地上的时候,那叫张漂苇的老头,紧紧盯着地上的宝剑,双眼发光,同时又一脸不解,如同他认识此剑,而又想不通苏浪为何会有此剑一般。 即使苏浪看到这一幕,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深究,因为他的拳头已经对上了黄万钧的两对砂锅,斗转拳对斗转拳,两人对拳落地,气势煞煞,身躯都弯成牛顶之势,右勾拳对左勾拳,应声各退一边。 “你竟然也会斗转拳?” 黄万钧瞪眼看着苏浪,满脸不可思议,他却不知道,苏浪的斗转拳虽和他的斗转拳有七分相似,威力却要比他的大了许多,只是苏浪无心害他,出拳之时,并没有使出斗转拳的太极七伤奥义精髓,只出其形,略使其意。 苏浪没有回答黄万钧,弯腿成弓步,直拳击地,身子借力而翻,半空中抡拳转作飞火流星,这一拳却不是朝黄万钧打去,而是怒砸擂台地面,擂台地面抖成飞扬,竟然裂开一条细小的裂缝,向黄万钧脚底迅速蔓延而去,翻起荡飞的气浪撞击擂台一侧的大鼓,咚咚震天,这一拳,气势磅礴万钧。 与此同时,黄万钧不躲不避,双拳一抖,震碎手臂上的衣袖,双拳抡过肩头半周,齐齐砸下擂台地面,也砸出两条裂缝,同样气势滂沱的两阵气浪朝苏浪罩去,擂台上的大鼓又被震响喧天。 拳浪对上拳浪,僵持不下,谁也没法奈何谁,苏浪一脸云淡风轻,倒是黄万钧脸上汗洒如豆,渐渐地,黄万钧脸色变成煞白,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而苏浪已经飞身随来,狠狠挥出一拳,势同雷霆,直取黄万钧门面,眼看要就要把黄万钧的肥头砸开红白之物,苏浪本来雷厉风啸的拳头,稳稳地停在黄万钧额头前。 收拳回身,转头就走,再不去看黄万钧一眼。 “站住!” 走出三步,身后响起了黄万钧的怒喝,苏浪回过头来,本以为是黄万钧不死心,还想缠斗,没想到,接下来这一幕,令他惊讶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四章:南宫琳琅 只见黄万钧爬了起来,突然又双膝盖跪地,求道:“多谢恩公手下留情,愿随恩公趋势,只求恩公授我真正的斗转拳,恩公若不信,我可发剑神毒誓!”原来黄万钧已看出苏浪的斗转拳法不管是威力气势还是招式,都远胜于自己学的斗转拳。 原来是个武痴,败而不馁,知耻好学,连大萧王朝最重的毒誓“剑神毒誓”都搬出来了,剑神毒誓,违背者,功力噬体而亡。苏浪心头不由得对黄万钧有几分欣赏,不过,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收什么徒弟、小弟或者奴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回长安的办法,那里,才是自己的故乡和牵挂。 走上前去,扶起黄万钧,笑道:“你若想学,待问剑大会结束之后再说。”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给黄万钧希望,避免被黄万钧纠缠,又没有正面答复,即使自己最后不教黄万钧斗转拳,也不会落下话柄。他本来也不想把斗转拳传授给这大胖球,毕竟,这大胖球可是山贼,万一学了斗转拳之后,为祸一方,自己可就造了大孽了。 黄万钧心思简单,听了苏浪的答复,还以为苏浪已经答应在问剑大会之后传授斗转拳给他,起身抱拳道一句“甘拜下风,心服口服。”屁颠屁颠地就滚下台去。苏浪转身向渡剑山那个老头和两位执事抱拳施了一礼,捡起地上的宝剑,从容走下比武台。 张漂苇因为那柄剑,多看了苏浪两眼,见这少年人谦谦有礼,不卑不吭,抚须点头暗暗赞赏几分,挥手示意,先前那执事又走上台前,击鼓大喝:“第一组,苏浪儿胜!” 此时,苏浪已走下台来,台下人群,听得“苏浪儿胜”,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苏浪儿是哪里冒出来的牵牛花”有人表示不屑,“怎么从未听说有此一号人物”有人满脸疑惑,“苏浪儿,不会是那个不入流门派中,整天只会招花惹草,祸害良家妇女的血剑门少门主吧!”有人表示听说过,“苏浪儿,这名字够骚,老子喜欢,要是对上老子,嘿嘿嘿”某个有龙阳之好的大汉自言自语。 “浪哥威武霸气帅,果然不负金枪不倒,夜驭十女的风范,小弟佩服!”但这些声音都比不过司马半城低沉却性感,风骚而不失忧郁,磁性中带着淡淡哀伤的的嗓音。 司马半城这一嗓,众人纷纷看向了他身旁的苏浪,“他娘的,这苏浪儿长得还有点儿帅,就是比起老徐我差了点”某个不要脸的络腮胡大汉用手指弹开额头前一缕垂下的刘海,张口说道,说完,撇嘴一吹,把又重新垂下的几缕发丝吹散,作出一副惆怅模样。“拉倒吧老徐你真是不要脸,要说比他帅,我张粱当仁不让。”那自称老徐的络腮胡大汉还在吹发,他身旁一个马脸男子出言讥讽道,两人显然是旧相识了。 “安静!第二轮,第二组,黑色六号王大力对红色6号南宫琳琅!双方速速上台比试!”七嘴八舌的议论被渡剑山执事这一洪钟般的响锣嗓喝破。 咻咻!两身破空,一道黄颜色的影子飞到比武台半空,正是那个把司马半城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飘然而落,鹅黄色的裙长随风而摆,仿佛饱食春暖,灿烂绽放的郁金香,女子把手中赤红长鞭一抖,拍到比武台地面,向那名执事吼道:“你南宫姑奶奶在此!” 她这话一出口,台下哗然一片,竟然有人敢和渡剑山执事弟子这样说话,活腻歪了?大家都以为渡剑山执事要发作,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那名执事竟然舔着笑脸,口中姑奶奶左,姑奶奶右的,连连应承,这下,明眼人都看出了这女子恐怕来路不凡,难怪她当街纵马竟然无人敢言。 原来她就是自己在名册上见到名字的南宫琳琅,苏浪不禁细看了一眼这女子,弯眉琼鼻,明眸皓齿,身段修长,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脾气嘛,就算追到手,恐怕司马半城这位半城少女的梦想也吃不消,侧头一看,果然,司马半城那骚包已经又魂不守舍。 “王大力到!”人未上台,声音已响彻比武台,是个魁梧汉子,手持两根狼牙棒,狼牙铁刺锋芒闪闪,看着重逾百斤。 “开始!” 一声令下,王大力先发制人,两根狼牙棒在手,舞得虎虎生风,扑身朝南宫琳琅砸来,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狼牙棒砸到南宫琳琅头上一尺时,南宫琳琅脚底生风,旋身而转,再看不清她的身子脸面,只见裙子转成朵朵郁金香,躲开狼牙棒,长鞭抖成条条赤练长蛇,咬向王大力。 王大力的身手却也不慢,翻身倒退三步,避开鞭尾,左手将狼牙棒玩南宫琳琅抛射而来,带起风声呼呼,右手持另一根狼牙棒,飞天朝地面的南宫琳琅怒砸,都奇快无比。前有飞射而来的狼牙棒,上有王大力飞身砸来,南宫琳琅两面受敌,一时陷入进退不得的困境。 “糟了!快躲开呀,王八蛋,不要打我的女神!”苏浪身旁的司马半城显得比场上的南宫琳琅还着急,一边喊着,一边紧紧地拽着苏浪衣袖。苏浪一把拂开司马半城的手,微笑道:“司马兄莫慌,你的女神无事,三招之内,必定击败那王大力。”他已看出王大力威猛有余,而后劲不足,这样的攻势,一时能占上风,却会后继无力,容易颓然。 司马半城听言再看比武台上,果然,南宫琳琅原地倒退如灵蝶,弯腰甩臂,长鞭抽在半空,甩成红色月弧,一鞭抽飞射来的狼牙棒,玉臂一抖,鞭子尾回旋,如同神龙摆尾,射向落地砸来的王大力。 王大力来势已成,闪身不及,被鞭子拍到左肩,吃痛哎哟一声,满脸滔天怒气,挥起狼牙棒又冲向南宫琳琅。“傻大个,姑奶奶不和你玩了!”南宫琳琅嘴上如此说,身子动如脱兔,只围着比武台飞纵,不去和王大力硬碰硬。 王大力已经不知道自己追了多少圈,连南宫琳琅的衣角都摸不到,气喘吁吁,就在这时,前面奔跑的南宫琳琅脚步一顿,反手一甩长鞭向王大力抽来,王大力避开过第一鞭时,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就同声拍来,瞬间鞭影如密雨,鞭鞭都拍到王大力身上,将王大力抽倒吐血。 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谁知南宫琳琅一步一步地走近,抖臂拍鞭抽地,啪啪啪!一脸凶相瞪着王大力,纵是王大力这等威猛汉子,看着这位姑奶奶的气势,也不由得菊花一紧,浑身顿起鸡皮疙瘩。 果然,长鞭破空而来,卷住王大力的身子,抽飞半空,尚未落地,南宫琳琅身翻如月影,左一鞭,右一鞭,啪啪声响,抽得王大力惨叫连连,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惨叫一声“我认输!”,这才结结实实地落地,已经气息奄奄。 “有个性,我喜欢,要是这鞭子都打在我身子,啊,那该有多爽!”司马半城一脸陶醉。 我瓢了个瓢,能成为半城少女的梦想,果然不是一般人,听着这话,又看骚包一脸陶醉的样子,苏浪已经服了司马半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五章:表哥说刀生锈了 “我宣布,第二组,南宫琳琅胜!” 渡剑山那名执事把话喊出口时,眼睛瞟着南宫琳琅的红色长鞭,眼神表明他此刻心有余悸,仿佛刚才的鞭子是抽在他身上一般。 南宫琳琅看也不看那执事一眼,径直走到渡剑山长老张漂苇跟前,一把挽住张漂苇的手臂摇晃,撒娇道:“外公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娘教我的赤影鞭法我用得怎么样。”像个邀功的小屁孩,原来,她是张漂苇的外孙女,难怪有恃无恐,敢无视渡剑山的执事弟子。 “第二轮第三组,红色九号段千刃,黑色九号江上雪!”渡剑山执事一如惯例。 “竟然是江上雪!银刀泣雪江上雪!豪州年轻一辈的第一刀!”、“豪州第一刀对上沧州第一刀,这下子有好戏看咯!”,江上雪的名字一念出来,台下立马就有人惊呼不已,也有人表示特别期待。 江上雪,这名字倒像是个娘们,苏浪把这个名字念叨一遍,暗想到。 此刻,已艳阳高照,比武台前除了密密麻麻的人,再无他物,那些第一轮被对手杀死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 再往后一点,就是长街了,街道两旁,邻近比武台的酒楼、歌楼、客栈,楼层上的栏廊都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睛,狂热地朝比武台这边望来,目不转睛。 正午灼日,艳阳的热浪继续蒸腾着人们的汗水,比武台前人们的紧张和狂热远胜过当空烈日,段千刃已抱着他那柄锈迹斑斑的刀走上了比武台,向执事知会一声,然后抱刀低头,安安静静站着。 “咚!” 一声鼓震,那名执事等了半天,不见黑色九号江上雪前来报到,等待不及,抓起鼓槌怒击大鼓,开口朝台上喝道:“江上雪可在?速速上台,再迟就视作自动弃权!” 随着他这一喊声落下,鼓声犹有余颤,场中温度却瞬间冷了下来,平地里起一阵冷风,仿佛冬日寒啸,比武台半空飞来一柄雪白剔透的长刀,刺空破风煞煞。 “江上雪到!” 人未到,刀先行,答声已响,一道白影,是个身穿白衣的人,飞空而来,空中身子擒龙控鹤,身法绝妙,似大雁凌空,追上那柄雪白的刀,一手抓住银刀,半空中挥刀而舞,银闪闪的刀光似白雪纷飞漫舞。三千白雪卷万丈风。 台下众人看此刀法,叫好连连,苏浪观之亦皱眉,这江上雪空舞华丽,却不像那些虚张声势的花拳绣腿,看他舞刀快而不乱,再感受这场中突降的温度,没有深厚内功的人,绝对无法做到,看来,段千刃此战必是一场恶战,苏浪在心底已给江上雪下了个定义:此人是个棘手的人物。同时又感到疑惑,为何那张扒皮的下注册子上面,竟然没有此人的名字。 “哼,虚张声势,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不过手下败将而已!”抱着锈刀的段千刃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语气中尽是不屑。 江上雪落地优雅,却满脸怒色,因为他已听到段千刃的话,他愤怒不是因为段千刃出言讥讽,而是因为自己当初曾经确确实实败给了段千刃,这是最耿耿于怀的耻辱,败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败给段千刃那柄锈迹斑斑的破刀! “段千刃!今日我要一雪前耻,我会让天下人知道,这世间的刀,永远只会像我手中的雪泣一样光鲜夺目,而不是你手中那块废铁!” “废话少说,我的刀,生锈了!” 儒雅的江上雪却吼得歇斯底里,而低着头的段千刃,语气依旧冰冷。这时,鼓声大震,执事的“开始”也出了口。 “表哥肯定能赢!”司马半城一脸慎重,这倒让苏浪有些好奇,难得这位半城少女的梦想如此认真,言语又如此笃定,不由笑问道:“司马兄为何如此肯定?”司马半城紧张的脸色变作笑意,回答道:“因为,表哥说刀生锈了,表哥的刀,从来只有鲜血才能洗去锈迹!” “拖刀式!”“寒光斩雪落!” 比武台上,段千刃和江上雪同声怒喝出口,身子同时而动,各在比武台一侧的两人,朝对方拖刀而奔,刀拖地面划起一路火星四溅,两个人两柄刀,似两头奔向对方的怒火麒麟。 两头麒麟奔到比武台中央,“叮叮当当!”刀刀相接碰撞,顷刻间,已朝对方劈出数十刀,台上刀光月舞雪落,转作电闪雷鸣,溅射的火星看在苏浪眼里,宛如长安城每年中秋月圆时的绚丽烟火灯烛。 “横刀式!” 两人对劈数十刀之后,各朝身后退开三步,段千刃吼出横刀式时,锈刀横于腰间,原地身子急速旋转,一人一刀,势成龙卷,向江上雪卷去,而江上雪,双手握住银闪闪的宝刀,大喝一声“雪影漫苍天!”,身子纵翻不停,劈刀快过流星,片片雪白刀光纵横交错,斩向刮来的龙卷,瞬时,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只见两团模糊影子纠缠一起,飓风呼啸,刀声充斥于耳。 持续了好一会儿,纠缠在一起的两团影子渐渐慢了下来,段千刃和江上雪的身影变得越发清晰。 只见半空中,两人手中的刀叮在了一起,僵持不下,突然,没有握刀的手臂不约而同地翻动,指拢成掌,狠狠一掌,朝对方的胸口拍去,谁都躲不开谁的掌,硬生生吃下对方拍来的重掌。 这两人,武功招法路数好不相似,倒像是师出同门,苏浪看着比武台上激斗不停的段千刃和江上雪,若有所思。 而此刻比武台上,僵持不下的二人,因吃了对方重掌,朝身后倒飞而去,各落比武台一侧,倒身吐血。 江上雪一落地吐血,不做停顿,翻腿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刀指单膝半跪在地的段千刃,冷冷道:“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第一,刀也一样,只能有一把体面的刀,就是我手中的泣雪,而非你手上那块废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六章:牛逼的司马半城 段千刃竖起刀尖刺地,缓缓地站了起来,抬起头,脸色煞白,双眼却爆发出道道精光,突然仰天狂笑,反手握住锈刀的刀柄,竖于胸前,怒喝道:“痛快!江上雪,你终于配做我的对手了,不过,你只会成为我的垫脚石,抱刀式!” 段千刃的“抱刀式”怒吼出口的时候,江上雪已抖动手臂,喊一声“雪刀化蛟龙!”,银刀抖动,刀光化作蛟龙,扑向段千刃。 蛟龙近身,尚未撕咬,段千刃竟然原地闭上眼睛,似乎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蛟龙定格在段千刃面前,江上雪的银刀再也劈不下半分。 “抱刀绣春意,饮血洗锈斑!” 话出口,刀落地,段千刃睁开眼睛,眸子里如同藏了千万把锋芒锐利的刀,射出的尽是凌厉纵横的刀意,每一把刀,都像饥饿万分的饿狼,原地顿起怪风,风中刀声阵阵,刺耳卷尘。 强,很强,这就是刀意么?身在台下,苏浪依旧被段千刃爆发出来的披靡刀意刮得衣发飘舞,心头对段千刃的这种刀意震撼不已,突然,不脑海中响起一声幽幽叹息,似乎在感叹段千刃的刀意,苏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凝神去感受,又什么都听到,确定了自己脑海中刚才的那一声叹息是错觉。 刀未完全落地,刀柄至膝,段千刃伸手一握,身子一倒,弯腰头贴地,握刀的手往空中一甩,锈刀飞刀半空,人也纵地飞身追刀。 “劈刀式!” 人在半空握住锈刀,嘶吼出声,从半空劈刀而下,刀光劈成万丈雪夹千里浪。 刀未至,气已到,江上雪顿感万斤压顶,艰难地举刀来挡。 叮! 段千刃的锈刀劈到江上雪的银刀上,荡起一声脆响,江上雪被这一刀劈弯了膝盖,双腿折膝跪地。 但依旧紧腮咬牙,目眦欲裂,腰板也依旧挺直,刀,也还在手中。 锈刀自银刀锋口刺啦划过,直取江上雪的肩上脖,眼看就要一刀割开江上雪的脖子,段千刃抖手一转,刀锋转竖,从江上雪的肩膀上划出一刀,鲜血,殷红犹胜杜鹃啼! 江上雪的银刀脱手而落,单臂抱肩膀倒向一旁,苍白无血丝的脸上,那双眼里全是怒火,怒火挣扎着,又变成颓然,盯着段千刃道:“你留我性命还不如杀了我,你知道,我从此会比死还不堪。” 段千刃已收刀转身,开口道:“你如果如此,那么,你不仅不是我三刀之敌,也算不上一个刀客。” 段千刃怀中的锈刀,此刻比天下间任何一柄刀都要体面,都要光鲜亮丽。 “我宣布,这一组,段千刃胜!” 执事喊出口时,段千刃已走到比武台的阶口,江上雪看着段千刃的背影,颓然的眼神突然重焕光彩,爬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怀中的银刀,一脸坚定,颤颤巍巍地走下了台。 身影虽没有来时闪亮光鲜,却好像变得更加好大。 这一组打完,已是正午时分,执事宣布暂作休息半柱香,好让大家进食饮水。 苏浪和司马半城还有段千刃进了酒楼,人说酒是话匣子的金钥匙,尤其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冷冰冰的段千刃,经过一番推杯换盏,已变得健谈起来。 与苏浪喝得兴起,当桌比试起来,两人都是海量,酒坛空了又一坛一坛,两人都还神采奕奕,丝毫不见醉态。 酒楼中其他人看着苏浪与段千刃比酒量,见两人如此海量,都目瞪口呆,叫好不绝。 这反倒把一旁的司马半城急得团团转,他都不是害怕二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他昨日与苏浪喝的比这还多十倍。 而是心痒难耐,自己尚未比试,不敢喝酒,看着二人痛饮,可把咱们这位半城少女的梦想急坏了。 半柱香的时间一闪而过,苏浪和段千刃害怕没有分出胜负,但二人已变得熟络许多。 三人又走回比武台前,接着的几组比试,平平淡淡,让人看着索然无味,直到日变夕阳,那名执事上前出司马半城的名字。 司马半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拍着胸口对苏浪二人说:“浪哥、表哥,看我一展雄风!”提剑飞身上台。 司马半城的对手是个一身黑衣戴着斗篷的女子,手持一对银勾,从那执事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唤作关秋月。 “原来是个小娘子,小生司马半城,除了长得颇为英俊潇洒,还有,家财万贯,其他一无是处,还望女侠勾下留情。” 司马半城这个大骚包,本来就说得奇葩,说到“留情”二字时,还对关秋月眨眼不停。 看得苏浪差点儿把方才吃的酒食翻腹吐出,果然是半城少女的梦想!非一般人可担此大名! “无耻之徒!” 关秋月怒喝一声,双臂齐动,一对银勾舞成两轮寒月,飞身直取司马半城喉咙。 司马半城虽然言语不着调,手底下的功夫却不含糊,荡身而退,躲开取喉而来的银勾,抖剑出鞘。 剑出鞘,人先动,人出两步,甩手往后一抓,正好抓住出鞘飞空的宝剑。 奔步而刺,关秋月劈勾来挡,没想到,司马半城本来直刺的剑尖,一抖一转,变作劈,接着斜挑,剑身一侧,拍到关秋月握勾的双手。 司马半城的人却折身而翻,翻滚关秋月头顶,落地一手紧紧抱住关秋月的腰肢,另一只握剑的手一松,宝剑落地的同时,手指成爪,回弯而扣,紧紧扣住关秋月的喉咙。 竟然一招之间制敌!这,苏浪实在意想不到,瓢了个瓢的,果然是作为半城少女梦想的男人,牛逼! 不由得朝台上喊一声:“司马兄厉害!”段千刃微微一笑,不做言语,他早就对自己的这个表弟知根知底。 令苏浪无语的是,台上已经擒住关秋月的司马半城扭头朝台下回一声“没办法,小弟我从小就长得这般英俊潇洒!” 然后,然后这货竟然他娘的抬手狂扇关秋月的屁股,掌影翻飞,一边打还一边不断叫道:“服不服!帅不帅!” 苏浪抬手抚额哭笑摇头不已,这画面太美苏小候爷不敢看啊!只能在心底大喊司马半城牛逼。 终于,不堪受辱的关秋月,开口认了输。 待执事宣布结果,司马半城笑着走下台来,三人重回酒楼,因为司马半城的壮举,在酒楼吃饭饮酒时,一对对眼睛看着苏浪三人,议论纷纷。 无非就是一些评论司马半城“畜牲”之举的议论,还有一些感叹段千刃武功高强之类的,没人提到苏浪,倒也正常,苏浪对上黄万钧那一场比试,并没有什么出彩表现,结束得也太快。 直喝得伶仃大醉,各自回房睡觉时已是月出时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七章:李太白将进酒 苏浪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闹海中却突然响起了白天看段千刃和江上雪比试时脑海里的那道叹息。 这次更加清晰,听得出来,叹息的声音苍老而惆怅。 然后,脑海里突转一番光景,苏浪看到一座城。 城,还是长安城的模样,但繁华的程度,是自己所在大元长安城的数倍。 樱如雨,花满天,城砖漆青光,长长的街道上,行商走贩如牛毛,随处可见抚扇的才子士人,就连小姐佳人的红轿花轿也望街可见。 哒哒哒,一个身穿狐裘锦衾,模样俊秀的少年郎,纵马穿过城门,来到一家热闹非凡的歌楼前停下,翻身下马,一把抓下马背上的白鞘宝剑,飞身上了歌楼。 此刻,歌楼上的才子佳人们正在吟诗作对,被这少年郎的突兀出现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歌女舞妓,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转瞬,楼上原本吟诗作对的才子佳人们,个个满脸怒气,从中走出一黄袍蟒带的青年,手指飞身上得楼来的少年郎,怒喝道:“大胆狂徒!今日,这清风明月楼已被我包下,你竟然私闯,御林军,给我拿下!” 瞬时,冲出数十甲蔚盔羽的兵士,将少年郎团团围住。 那少年郎不慌不忙,对着黄袍青年微微一笑,开口道:“风花雪月之地,何故行此无关风雅之事,楼是天下人的楼,你上得,我李太白为何上不得!” “你也姓李?”黄袍青年突然来了兴趣。 “我也姓李!”狐裘少年眸沉如水。 黄袍青年挥手示意,羽盔军士们退到一旁,黄袍青年把桌上的酒壶拿起,往杯中浇满,弹指把酒杯弹射向狐裘少年,冷言道:“此杯敬你七分胆,尚留三分送你下黄泉,你方才既然说到风月,那好,我倒要听听你的风雅!” 酒杯射到身前,狐裘少年探手稳稳抓住,杯中酒一滴未洒,仰头一干而净,弹指将酒杯射回,一把抽出手中白鞘宝剑,三尺青锋耀满楼。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吟到此处,剑舞一停,怒眼直瞪黄袍青年,狂道:“倒酒倒酒!” 黄袍青年正被这几句诗慑得称奇不已,不料,吟诗舞剑的少年郎停了下来,直冲自己吼倒酒,当下笑道:“你既然喜欢喝酒,何必拘泥于杯盏!”说罢,抓起桌上的酒壶,抛向少年郎。 少年郎接壶灌酒,不去看场中众人一眼,灌了满满的一口,惬意地打了个“啊”声酒嗝。 身又动,剑又舞,口中又开始吟唱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狐裘少年吟唱之声一顿,举起手中酒壶,脸上已有三分醉态,对着黄袍青年笑道:“将进酒,杯莫停,来干来干!”不待黄袍青年作何反应,已自己举起酒壶猛灌,咕咕噜噜,酒下喉头,酒湿胸襟。 把喝空了的酒壶往地上一砸,开口唱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歌声越来越响亮,剑舞得越来越快,剑剑凌厉,带起风声呼啸,场中只见到少年郎的道道残影漫舞。 “好!好一句杯莫停!好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好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 黄袍青年抓起桌上另一壶酒,狂灌不止,场中众人亦叫好连连,那些歌女舞妓也拍手不绝。 待黄袍青年将酒壶中的美酒喝光,肆意舞剑,高声狂歌的少年郎也停下了身影,而楼中的桌椅楼栏红柱上,已是道道剑印。 好精妙绝伦的剑法剑气!黄袍青年看着这些剑印,心惊胆战,他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若是这少年郎方才有心伤害自己,自己的这些护卫军士,恐怕根本就不是一剑之敌! 狐裘少年将宝剑插进剑鞘中,盯着黄袍青年说道:“我来此,只为向你借一物?” 黄袍青年被盯得浑身如坠冰窟,寒意刺心,哆嗦着问道:“何……何物?” “借尔玉玺加三千龙气,借尔盛世繁华,渡我回故乡!”狐裘少年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画面一转,已是秋风萧瑟,碧海漫漫无尽头,在海边,万马千军围着一个人。 被围着的那个人,正是那狐裘舞剑少年,此刻,面容已成熟了许多,唇上已现密胡,唯独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初。 一手持剑,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方碧玉玉玺,一脸云淡风轻,剑指千军万马护住的黄袍中年人,怒喝道:“休得再追,我不想妄造杀孽,玉玺只是暂借,待我回了故乡,自会还你盛世大唐!” 言罢,挥手斩剑,剑影割破天际,瞬间电闪雷鸣,劈下道道闪电,把临近他的那些兵马劈成飞灰,瞬间,马嘶鸣,蹄乱舞,万马千军溃如泥。 而那叫李太白的剑客,飞身入海,落在一方小船上,再也不看海边溃散的千军万马一眼,甩手扬帆,白帆破浪,飞速逆浪而行。 “长风破浪正此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剑客李太白的吟唱之声夹着浪涛之泣,在滔滔白浪里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里。 黄袍中年看着海尽头那撕开的天际,叹道:“算了,他不是凡人,而是天外谪仙!” 画面再转,变作苍茫模糊一片,苏浪再也看不见什么。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脑海里又响起了那苍老的声音。 “长安城,李太白,一曲长歌一剑!”苏浪答道。 “你没有看到另外一柄剑,唉,也许,青莲剑诀找错了人,算了算了。”那苍老的声音变作长叹,消失不见。 苏浪再去追问和找寻时,眼前依旧是苍茫模糊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然后就响起了司马半城风骚的嗓音。 “浪哥,天早已大亮,快些起来,再迟可就耽误了今天的比试!” 苏浪睁眼一看,朝阳已洒进窗沿,头有些隐隐作痛,原来那些不过是梦一场。 但是,真的是梦吗?苏浪再去细想,那一幕幕又清晰无比,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唐时的青莲居士李太白,难道就是梦里的李太白? 一时无解,索性暂放,翻身爬起了床,穿戴洗漱一番,打开门,拉着探头进门的司马半城,奔往比武台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八章:吃馒头躺枪学猫叫 待苏浪三人奔到,比武台前早已人山人海,不过,比武台下的武者明显比昨日已少了许多,这也正常,那些在比试中输了的人,出于脸面,已然离去,就是还想观看他人比试的人,也选择去近处的高楼上观望,毕竟,饮着酒惬意而看,总好过在此处干站着。 咚咚咚! 鼓声响起,走上台来的不再是那名执事,而是老头张漂苇,老头手中拿着一份名册,双眼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众人被他这眼神一扫,全身如坠冰窖,心摄不已,好在苏浪体内早前得到赤血朱哈之福,加之又修炼了月蟾吞灵,这寒意对他来说,形同虚设,虽一脸自然,心头却对这张漂苇的内力修为暗暗佩服,这老头竟已达到内功收放自如,内力化实,气意同释的境界,按那南山孤城所言的大萧王朝武者修为划分,这老头,恐怕已过了斩尘、凝虚的境界,达到了刃实之境。 “诸位请安静,老夫方才所为,只是想要告诫诸位,规矩就是规矩,渡剑山下就要讲渡剑山的规矩,如有异议者,可来一试老夫深浅。言归正传,经过昨日第一轮的淘汰,加上第二轮的部分比试,今日,进行第二轮最后两场比试之后,将进行第三轮比试,决出前二十,进入前二十的人,所能得到的好处,自不用老夫多言。依旧抽签决定对手,规矩还是点到为止,不可取人性命。” 老头说完,挥袖甩手,向众人洒出一股粉色雾气,折身回椅子上端坐喝茶,众人一看雾气飘来,还以为是什么毒雾,纷纷以袖掩鼻,知道雾气近身散开,方才被老头的寒气造成的种种不适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才知道,原来不是毒雾。 这老头倒是玩得一手好心机,先打人一棒子,又给人一颗糖,果然,大萧王朝的糟老头子没一个好东西,苏浪现在心里对大萧王朝的老头子的印象,可坏透了。 “半柱香后,比试开始,诸位可趁机做好准备!”昨日那名执事又走上台前。 苏浪三人昨日都已比试过,想着还有两组比赛才到第三轮的抽签,顿觉有些无聊,苏浪突然想起自己下注的事情,当时匆忙,只知那人叫什么张扒皮,连其具体从事何处都不知晓,暗道,自己莫非是白送了那人一袋银子,掏出放在衣襟里的下注证纸,举目去扫,还好,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那长相猥琐的张扒皮。 见苏浪向自己看来,不远处的张扒皮一笑,走了过来,近前笑道:“这位朋友莫非是担心我撒丫子跑路哈哈,朋友请放心,我是星罗阁的一名执事,星罗阁想必朋友不会陌生,星罗阁在此城的分舵就设在揽月楼的对面,况且朋友手中有下注凭证,到时自可去那寻我,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星罗阁,苏浪确实不陌生,早从司马半城的口中得知,若果说萧家是大萧王朝的当家人,那么,星罗阁就是大萧王朝的财神爷,大萧王朝三分之二的财富,皆掌握在星罗阁的手上,无论是吃、喝、玩、乐,还是神兵宝物、炼材、丹药,武功秘籍,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星罗阁都涉猎。 人把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苏浪也不好再说什么,抱拳表示歉意,张扒皮笑了笑,又去找寻他的猎物去了,苏浪一转头,却不见了司马半城和段千刃的身影,只道二人是去找吃食的地方去了,不以为意。 果然,半柱香时间一到,在比武台上鼓声震响的时候,司马半城和段千刃从身后一家酒楼里走了出来,司马半城手中还拿着一包东西,苏浪不看也知道,那里面想必是司马半城给自己带来的馒头、包子之类的吃食。 “时间到,请黑色九十九号公子宇,红色九十九号赵山河上台比试!”在司马半城二人走到苏浪身旁时,比武台上又响起了那名执事的响亮嗓音。 公子宇素来喜华丽,飞身上台时,依旧是白衣飘飘,扇舞如花,倒是又在渡剑山自家人面前卖弄了一番。相对比之,赵山河就显得很平凡,一步一步,走得极其沉重,但却无人敢对他嘘声相待,因为大家已看到那那双手,黑中带赤,这是常年修炼铁砂掌,且有所成的象征。 “难道,这是铁掌门的弟子?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等人物?”比武台前的左侧,距离苏浪不远处,三个人挨肩议论,这三人显然是朋友,最左侧的那人表示对走上台的赵山河不认识。“切,你没听说的事情多了去了,虽然我也不曾听说过此人,哈哈。”中间那人嬉笑着插科打屁。“这一届问剑大会,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加了,先前胜出的人里,我记得有个叫什么苏浪儿苏潮儿的,也是个从未听闻的毛头小子,哎,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可惜我年纪过了参赛要求,不然,弹弹手指头就能把这些毛头小子捏死”右侧那人颇为自负地开口道。“是呀是呀!”三人开始一番还不要脸的互相吹捧。 只吹得旁人纷纷嗤鼻,不自觉地离这三人远了些,太不要脸了,你行你上啊,净会些事后嗝屁的吹嘘,站着说话不腰疼,呸,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辈羞与之为伍啊。 这三人的话,正在狂啃馒头的苏浪自然也听到了,没想到自己吃个馒头也能他娘的躺枪,真是瓢了个瓢的,不过,也只是会然一笑,这等鸡毛蒜皮之事,犯不着去与他人斤斤计较。倒是把司马半城气到了,也难怪,司马半城作为半城少女的梦想,怎能让自己的偶像,金枪不倒的浪哥受他人言语侮辱,满脸气愤就要上前去,被苏浪拦住。 “啊啊啊!” 没想到,还是有人为苏浪出了口恶气,互相吹捧的那三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从脑后打了三个爆栗子,吃痛啊叫,苏浪抬头一看,出手的是个庞然大物,正是那肉球黄万钧。 那三人吃痛回头一见黄万钧这么个肉球,顿时就痿了,左边两人正要悻悻捂头而走,倒是右边那人有些不甘心,哆嗦着说道:“你这圆不仑吨的大胖子,为何打我等三人?”黄万钧脸上横肉一抖,怒道:“瓢了个瓢的,你说那苏浪儿不是你弹指之敌,爷爷我输给了他,岂不是爷爷我不是你等三个癞蛤蟆的一招之敌?你可敢跟爷爷我赌一赌,就赌这苏浪儿可以杀进前五,你若输了,就给爷爷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三人跪着一起学猫叫!”。 “若是你这大肉球输了如何?”那人本来悻悻的脸色,变作狡谑一笑,这大肉球果然是个笨蛋,那什么狗屁苏浪儿,名不见经传,莫说前五,恐怕前十都够呛,这大笨球竟敢赌他杀进前五,自己是赢定了。 “瓢了个瓢的,爷爷我若是输了,就从你们三只癞蛤蟆裆下钻过!反正爷爷不会输”黄万钧气道。 “好,就与你赌!”那三人来了劲,竟然异口同声。 “开始!” 随着比武台上执事喝令出口,这一无关痛痒的插曲也就随风而去,众人的眼睛都开始盯着台上,毕竟,豪杰榜上的公子宇,足以令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二十九章:白扇拂开铁掌炎 此刻,朝阳金洒比武台,漫溯金黄一片。 “请赐教!”公子宇谦谦君子般彬彬有礼地合扇抱拳朝那叫赵山河的汉子施礼。 “俺是俗人,不会啥教啊赐的,要打便来,不打赶紧麻溜的抱头认输,你这样子,让俺浑身不得劲,你不动手,俺先来了!” 赵山河开口嗓音尤其老成,已先动手,一对铁掌挥起,黑变朱赤,掌风如惊雷,连环拍出,一霎那,比武台上,响声似惊涛拍岸洪波涌起,道道磅礴掌劲朝公子宇打去。 公子宇施施然甩手,白扇展开,整个人如同白鹤展翅,跃到空中,又作苍鹰掠兔,飞扇在前,人随其后,落身靠近赵山河时,接扇一拂,白扇对上赵山河的双掌,看似软绵绵的一招,对上赵山河挥如风雷的铁掌竟然毫不吃亏。 掌扇对击而分,两人擦肩而过,赵山河掌变作刀劈,反手甩肩,双掌齐劈向公子宇肩脖,公子宇回身的白扇一合变作尺,挡开劈身的双掌,拔足翻身,双脚倒挂成勾,直踢赵山河后背,升空飞身。赵山河躲闪不及,硬吃了两脚,扑地而倒,身子尚未倒贴地面时,双掌盒里一拍,弹地扭身,又站了起来。 “烈焰掌!” 大吼一声,双掌变得通红,掌指如生熊熊火焰,黑烟焰影绕指,跳起左三右三,连拍出六掌,每一掌之间都不间断,掌风似六团怒火,又似六只怒翅金乌,扑向公子宇。 公子宇此刻方才落身站定,金乌就已冲面而来,匆忙间,甩手展扇拂风来挡,刚把先到的三团烈火拂开,紧接着后三团已至,再要挥扇来挡已来不及,身子后仰而摇肩,避过朝额头扑来的两团烈焰,回过头来,突然腰间灼痛无比,低头一看,腰间衣物被烧了个洞,洞成掌形,已现其中皮肉被打出了一道焦黑掌印,方才竟已吃了赵山河一道掌风。 赵山河不作停顿,脸脖涨红,发端冒着缕缕黑烟,双腿成弓似马步,跺地三下,跳到半空,连拍数十掌,掌掌成烈焰,火团似密雨般从空中向公子宇射去。 腰间的疼痛,加上赵山河的咄咄逼人,惹怒了公子宇,在没有半分儒雅公子模样,撑扇大喝“清风拂杨柳!”,以扇引人,一扇一人翻、旋、闪,一气呵成,比武台上一时月下花弄影,百褶裙上飞,只见公子宇的白色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移形换影,将射来的道道烈焰挡弹射开,道道烈焰被弹射到比武台沿,烧出片片乌黑灼印,另有一些似絮飘,似雪舞,纷纷扬扬洒到比武台下,台下众人纷纷飞身闪躲,焰雨落地,烧除丝丝黑烟,滋滋而响。 再看比武台上,赵山河的掌劲去尽,已成强弩之末,公子宇势头正盛,扇飞焰雨的同时,白扇变尺,脱手而射,射向刚落地的赵山河,身子后发而至,抓尺展开成扇,手臂抖甩成条条银蛇,白扇朝赵山河脸上狂扇数十下,直把赵山河扇得节节后退,直到倒地。 赵山河倒地,公子宇却不善罢甘休,合扇成尺,尺作剑刺,直刺赵山河的肩、胸、腹,刺破赵山河所穿衣物,入肉三分,尺尖转作涡搅,挑刺经脉,带出片片血肉,赵山河经这一番扇打刺搅,吃痛不住,吐血昏厥过去,比试的胜负一目了然。 苏浪看着台上,有些愕然,想不到这一副谦谦有礼的公子宇发起火来,如此心狠手辣,虽忌惮规则没有取了赵山河性命,但这一番折磨下来,赵山河恐怕已伤了根基,再想恢复过来就难了,公子宇这如同断了赵山河的武学后路,阴毒至极。瓢了个瓢的,果然兔子急了会咬人,识人不可凭面皮。 这样想的可不止苏浪一人,公子宇走下台时,所过之处,旁人皆尽恻目不已。那名执事招呼一声,从台后冲出两个魁梧汉子,抬着赵山河玩台后而去,估计是给赵山河救治疗伤去了。那名执事重新走上台来,宣布完比赛结果,起指拢成剑,挥手射出两道指劲,射到大鼓上,咚咚两声,执事开口道:“最后一组,黑色3号李长空对红色3号萧傲!”喊声一落,两道人影齐齐飞落比武台上,其中一人正是萧傲。 苏浪也来了精神,这什么狗屁萧傲,估计自己早晚都得面对,趁此机会正要好好观摩一番其武功路数,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比武台上,那叫李长空的青年用的也是一杆大银枪,对上萧傲的黑色长枪,长枪对长枪,徒增了一份看头,两人谁也不多说废话,待那名执事一下“开始”命令。 风呼呼,人影飞天化长龙,龙游当空,枪影蔽日这天,朝阳没了颜色,天际白云变成乌云,天蓝已乌云掩,台上当空,天尽头,隐隐中似有滚滚惊雷暗涌。 顷刻间,云散天清,蔚蓝如故,两杆枪连人,形似两条龙,一黑一白,光速咬向对方,叮叮两声脆响,萧傲与李长空两人各自落地,袖带飘然,枪指对方。 唰!同时而动,挑、刺、回、扫,一息之间,已交手数回合,又擦身而过。萧傲已向台下走来,李长空还在台上站着,直到萧傲最后一脚落下台阶,比武台上的李长空喷出满嘴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银枪脱手落地滚到一旁。 “萧傲胜!” 台下掌声雷动,萧傲果然不负萧家威名!快、准、狠,一击破敌,一枪横扫,枪法果然精绝高深。 “下面,请第二轮获胜的人上台抽签,马上进行第三轮比赛!”那名执事击鼓而呼。 苏浪和司马半城以及段千刃听此,飞身上台,那些第二轮获胜的人,也纷纷上得台来,抽签开始,苏浪三人上来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些,先抽了签,苏浪抽的还是个黑色“八”号,司马半城是红色“六”号,段千刃则抽了个黑色“二”号,等执事登记完毕后,在台尾对着签号坐了下来。 到了这一轮,比试的人,已能在台上落座,因为进入的这一轮的,无一不是武功出群的高手,已具备杀进前二十的资格,实力决定一切,你有价值,渡剑山当然也就给你面子。 苏浪刚落座不就,就看到萧傲朝自己走来,心头咯噔一下,瓢了个瓢的,不会如此冤家路窄,这一轮就对上这条疯狗吧?果不其然,事实证明苏浪猜得没错。 萧傲一走近,长枪一指苏浪,阴恻恻地笑道:“你坐的位置,是个好位置,正合我意。”说完,晃起手中号签,苏浪一看,正是个红色的“八”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章:长安傲剑三招可败尔 瓢了个瓢的,早来晚来,迟早都是要来,这样也好,省得这条疯狗总来烦人。管你什么萧家,管你什么长枪无敌,吾心似铁,可破万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小侯爷从来没在怕的。 苏浪微微一笑,故作不屑,对双目喷火的萧傲道:“狗儿狗儿你莫急,长安傲剑三招可败你。” “找死!” 气急败坏的萧傲举起长枪就要刺,却发现自己的长枪怎么也刺不进半分,一回头,只见张漂苇那老头笑眯眯地看着这边,萧傲这才想起问剑大会的规矩,收回长枪,阴冷道:“便让你这杂碎再蹦跶一会儿,等会让你尝尝经脉尽断,武功全失,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直等三组比试过后,苏浪终于听到那名执事念到自己的名字,不对,是苏浪儿的名字。 可是,比他还兴奋的是萧傲,萧傲拎着黑色长枪转身一指,直指苏浪喉头,冷言道:“小杂碎,你的死期到了,起来受死吧,你现在跪下磕几个响头的话,也许老子待会儿下手的时候会轻点儿!” “原来大名鼎鼎的萧家,培养出来的是这等只会狂吠的疯狗。” 苏浪说着话站了起来,头也不抬一下,用衣袖轻轻擦拭剑身,从剑尖直到剑柄,一寸一寸,他素来爱剑,尤其这还是一柄宝剑。 剑擦尽,头抬起,眸凝电闪,一字一句道:“本打算三招屠狗,现在,只需一招!”完毕闪身跳到比武台中央。 “开始!” 执事一声令下,鼓响槌停。 身如流水枪如龙,刺天引动云遮日,萧傲先发制人,从空中一枪刺下,直取苏浪眉心,势如闪电撕空。萧傲落地长枪刺到苏浪眉前一尺时,台上三尺青锋闪白刃,苏浪人影斜卧暖阳中,人去尽,影拉长,剑犹留,刃锋吻在萧傲咽喉处,血暖锋寒,不深也不浅,恰好足够留萧傲一命。 剑,比长枪快了一步,长枪顿在了原地。 比武台下,没有人看到苏浪这一剑到底是如何出的手,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苏浪的剑,就已放在萧傲咽喉处。萧傲眼里依旧怒火滔天,长枪也还在手中,但他已动也不敢动。 “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剑法,只是可惜了,剑虽快,却无意,杀气不显,徒有其形却无其髓,倒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许能剑道登峰。”端坐的张漂苇把刚饮下一口的茶杯缓缓放到桌上,那双盯着苏浪看的眼睛里满是精光,语气却有些惋惜意味。 “你输了,这一剑来至长安。” 苏浪抽回宝剑,三个字,言短意骇。 三个字,足以令萧傲疯狂,输?不可能,萧家的人,永远不可能输,更不可能输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但这一切却是真真实实,因为脖间的酥凉,血液的腥味,都在充斥着他的大脑,眼中的怒火燃得更加猛烈,握着黑色长枪的手,青筋暴突,但萧傲还是转身朝台下走去。 “小杂碎,你记住,萧家的人,永远不可能会输,也许会败,会倒下,甚至会死,但永远不会输,下一次相遇,我萧傲的枪,再也不可能慢一步,我会用你的鲜血来浇灌我今日的耻辱!”台阶上,最后一脚落地之前,萧傲突然转头说道,斩钉截铁。 苏浪突然觉得,这人好像已不再是一条到处乱吠的狂犬,虽然依旧可恶、可恨、可憎,但却一点也不可怜,所以,苏浪笑着说道:“我等你,如果有那么一天。” “苏浪儿胜!” 执事的宣判不容置疑,尽管台下一片哗然,苏浪儿是哪里冒出来的野葱,那是什么鬼怪剑法,长安是什么东西,能吃么?但赢了就是赢了,成王败寇,事实摆在眼前,萧家子弟萧傲败给了一个无名之辈。 苏浪向主席台上的坐着的渡剑山几人微微施了一礼,就走到原来的座位做好,刚落座,旁边座位的司马半城就疯狂挤眉弄眼,各种“浪哥威武霸气帅”,舔得苏浪无比惬意。 而台下,有一个人却愁眉苦脸起来,正是那张扒皮,苏浪表现得越强劲,他张扒皮倒大霉的几率就越大啊,弄不好,这笔买卖连裤衩都得赔进去,虽然,赔钱的是东家,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干的这一笔买卖,到时候,保不准东家会对自己下手,前些日子里刚弄回家的几个姨太太,恐怕得转手卖出去了,还有,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还有那头耕牛,估计也得买了才能补上这个通天窟窿,自己这辈子,弄不好会因为这一次给完蛋了。 不行,趁现在还有机会,得先向那位姑奶奶禀告,求个完全之策。张扒皮这么一想,急忙就拔腿而跑,不一会儿,气喘嘻嘻地跑进揽月楼对面的星罗阁,蹬蹬蹬,奔上二楼,在一间门窗皆用朱漆刷色的屋子门前跪下。 此刻,屋中琴音袅袅,缕缕烟熏透过窗子飘出屋外,阵阵芳香沁鼻。 “求二小姐救命!求二小姐救命!求二小姐救命!”张扒皮跪在门前,连求三声,不断地磕头。 屋内琴音戛然而止,门窗无风而动,那扇朱漆门自行而开,屋内一个女子坐在屏风后面,隔着屏风依旧能看出她的的身前摆了一具古琴。 门一打开,张扒皮立马停住了磕头之举,跪着一动不动。香风自屏风后刮到张扒皮的脸上,张扒皮可以看到吹来的香风中夹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细针,慢慢悠悠,冲着自己的左耳刺来,但张扒皮依旧一动不动地跪着,直到那根针穿刺过他的左耳,滴下一滴滴鲜血,他都只能紧咬着牙齿,不敢出任何一丝声响。 “下一次,我抚琴之时再敢打扰,你这只狗耳就不只是流血这么简单,规矩就规矩!” 屏风后面传来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冷,相反,酥软至极,但却说得斩钉截铁,说得张扒皮的额头冒出粒粒细汗,脸色煞白一片。 “说吧,什么事能让你这比鬼还精的奴才不惜冒死跪求。” 屏风后,琴音又起,慢弦轻拈,音意春江花月,海上明月共潮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一章:嘿,你的梦想 战战兢兢的张扒皮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屏风后面那女子。 “我已知晓,你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二小姐没有暴跳如雷,语气只是淡然。张扒皮听此如蒙大赦,不断地磕头言谢,直到屏风后再次传来一句“滚!”,才屁滚尿流地捂着耳朵下楼。 “星儿!萝儿!”待张扒皮走后,屏风后,那女子扣指停住琴音,冷哼出口。 随着她的呼声落地,屋中风声顿起,不知从何从闪出两个少女,一个身穿黑衣劲装,另一个身穿白色紧身劲装,跪在屏风前,承道:“二小姐!” “你二人去打探打探那苏浪儿是何人物,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是!” 两个少女应承而退,退出屋子,跃下楼去,飞身出门,消失不见。 此刻比武台上,正要上演一出好戏,因为,半城少女的梦想已遇到了他的梦想,司马半城对战南宫琳琅! 阳光,洒在他的刘海上,泛阵阵金鳞,右手横剑,左手握拳贴在额头前眉心处,头微侧,下巴贴肩,微风拂动他衣裳,袖带飘飘,自认为自己此刻帅得一塌糊涂的司马半城,朝比武台另一侧的南宫琳琅轻声开口:“嘿,你的梦想。” 回答他的当然不是“不,那是你的梦想”,也不是一把椅子转过来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而是一口浓痰,从南宫琳琅口中吐出,荡着风,散着春天的气息,稠白处如玉,气泡处似珍珠成串,无视一声声惊呼尖叫,朝半城少女梦想的脸上飞来。 “司马兄,小心呀,有痰!”苏浪看着这口浓痰即将吐到司马半城脸上,而司马半城却依旧摆着超级骚包的姿势不闪不避,不禁出言喊声提醒。 啪,南宫琳琅的浓痰准确无误地射到司马半城脸颊,司马半城既不擦拭,也不甩头,嘴角勾勒起一丝迷之微笑,伸出舌头,轻轻一舔,闭眼一副陶醉模样。 然后睁眼开口道:“不,这不是一口痰,这是爱,是暖,是阳光,是人间的四月天,爱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 我瓢了个瓢的,司马兄真乃当世之豪杰,独领风骚,实为我辈之楷模,吾所不能及也。 苏浪只能掩面歪头不去看,不去想,才把腹中之物忍在腹中。苏浪能忍,段千刃也能忍,但台上以及台上其他众人,再也忍不下去了,霎时,呕吐之声如雷滚,似浪咆,似涛哮。 就连南宫琳琅也弯腰抱腹呕吐不止,倒是张漂苇那老头看着司马半城一脸深意。 “打他!往死里打!” 众人吐完,异口同声,照这情形看来,司马半城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赤红鎏金丝长鞭抽到比武台地面,啪声嘶空,南宫琳琅杏眼瞪作铜铃,柳叶弯眉竖成两柄利刃,怒啐一声“无耻之徒!”,甩鞭欲抽还在臭不要脸的司马半城。 长鞭赤影变作龙蛇舞,破空转成凤凰怒,咬向司马半城,只见司马半城不慌不忙,连剑带鞘随手刺出,触鞭一卷,剑卷长鞭,身随剑动,飞身倒拔,反手用力一扯。 直把南宫琳琅扯了个踉跄,司马半城哈哈大笑道:“来,快到怀里来!”眉目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你他娘的才到怀里去,姑奶奶宰了你这无耻之徒!” 司马半城的言行把南宫琳琅气得不行,娇喝一句,执鞭子的手臂一抖,又把鞭子扯回了几分,突又放手一松,紧紧拽住鞭子一端的司马半城经此一紧一松,身子往后倒退了两三步,趁此机会,南宫琳琅奔足冲向司马半城,抖鞭在空中成了一个套,鞭子形成的活套顷刻间套住司马半城脖子。 司马半城倒也了得,扭身把头旋转一圈,甩飞鞭套,不过,这样一来,另一只握剑的手也松了,南宫琳琅趁机将鞭尾抽回,人也冲到了司马半城身前,扬手摔出两巴掌,势要问候司马半城的脸颊,司马半城就势一倒,倒地的同时,紧紧抱住南宫琳琅的左腿。 然后,然后场内场外众人就再一次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连素来一脸波澜不惊冷若冰霜的段千刃也笑出了二百多斤的笑声。 只见司马半城紧紧抱着南宫琳琅的腿,将脸贴在南宫琳琅腿上,闭眼一副陶醉样,口中直呼“好香!”,南宫琳琅的火爆脾气怎能忍受司马半城这样的“臭不要脸”,立马提起右脚,朝司马半城身上问候。 “嗯,舒服,女神好腿法,好功夫,继续,不要停,爽啊!” “去你娘的癞蛤蟆,气煞我也,看你姑奶奶不打死你!” 南宫琳琅一顿拳打脚踢,鞭抽掌扇,吐口水,谩骂,撕扯扭打,但半城少女的梦想不愧为当世之豪杰,武林人士之楷模,面对南宫琳琅的狂风暴雨,如若惘闻,风雨不动安如山,鼻青脸肿衣衫破烂,依旧紧紧抱着南宫琳琅的左腿不放,直喊“娘子威武!”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何处冒出这样一号人物”、“这小子真他娘的不要脸”、“我若有他一半厚颜,何愁何必翠花不嫁于我” 瞬间,议论纷纷,笑声不绝,苏浪心头却不由得对司马半城重新下了个定义,不为别的,单是司马半城如此吃打毫不还手却依旧生龙活虎,可见,司马半城的实力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而张漂苇,看着司马半城,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人说一物降一物,脾气火爆的南宫琳琅也拿厚颜无耻的司马半城没辙,直揍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瘫坐于地,而咱们半城少女的梦想,依旧鼻青脸肿地抱着她的腿不放。 “你这死蛤蟆到底要如何”南宫琳琅有气无力地朝司马半城问出口。 “嘿嘿,不如何,娘子要如何便如何”鼻青脸肿的司马半城却仿佛无事一般,竟然还笑得出口。 “娘子你姥姥姥爷的尿壶盛汤灌你的臭嘴,谁是你娘子,少放你的蛤蟆屁,真当姑奶奶拿你没辙?”南宫琳琅骂出口时,眼睛已经盯到了司马半城那柄落在一侧的宝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爬了两步,抓住剑鞘,一把抽出宝剑。 “啊,谋杀亲夫啦!” 司马半城眼见宝剑就要刺下,大喊出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二章:竹林战双娇 随着司马半城大喊出口,剑锋似落雪,雪欲落洒司马半城的裆部,若是这一剑刺到,半城少女的梦想恐怕就要大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还好,剑尖离司马半城胯中之物还有半指距离时,剑就再也刺不下来。 “哪个不长眼的龟壳蛤蟆敢拦你姑奶奶!”南宫琳琅怒骂出口,回头一看,就再也不敢出声,只因拦下她的正是张漂苇,只得娇哼一声“外公”,眼中全是委屈之色,被张漂苇抽掉宝剑。 “这一场,定你俩平手,琳琅你起来吧,还有你小子,也松开手吧。” 张漂苇对着司马半城笑道,一张老脸笑成皱菊,眼中尽是深意,两条眉头上下挑动,一副“你懂得”的样子。司马半城也不傻,看得出来这老头是南宫琳琅的至亲,人说要搞定心上人就得先搞定丈母娘,这先搞定心上人的外公也是一个道理呀,司马半城应一声“听外公的”,松开了手,对着南宫琳琅挤眉弄眼,好不得意。 这就叫上“外公”了,张漂苇暗道好一个脸皮赛城墙的小子,琳琅这刁蛮丫头遇到了克星,却也不点破,笑看南宫琳琅满脸雷云夹寒霜的怒样,暗暗偷笑。 南宫琳琅心里虽然不肯罢休,奈何现在筋疲力尽,加之自己的外公插手,也只好隐忍了下来,但是一看司马半城那嘚瑟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咬牙决定,待大会结束,定要生剥活剐了这不要脸的癞蛤蟆。 这一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因为司马半城受了伤,苏浪把他扶回了客栈,帮忙找了郎中抓药,诸事完毕,才又赶回比武台,正好赶上执事宣布段千刃获胜,又从段千刃口中得知公子宇也已比试完毕,取得了胜利,瞬间有些后悔自己错过了这两人的精彩表现。 后面的比试他也不想再看了,只因为除了段千刃和公子宇,其他人,苏浪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已从那些人的内力波动判断出了他们的实力,于是,与段千刃一起回了客栈,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屋中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苏浪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城外金竹林候君临”几个字。 金竹林苏浪知道,他与司马半城来此之前就有路过,那是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一片茂密的金枝绿叶竹。可是,自己在这城中并无相识之人,来到大萧王朝后也没有什么故人,谁会送来这样一张纸条约自己在城外竹林见面,既然相见,为何还要如此遮遮掩掩,难道是那萧傲想对自己下黑手?苏浪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奇心害死猫,思量再三,苏浪还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知会了段千刃一声,苏浪提着宝剑,跨马奔出城去,一进入竹林,翻身下马,惊起一片林鸟,竹林里安安静静,除了一根根笔直的金色竹节林立,被阳光耀得发亮的枝叶随着微风沙沙,再无他物。 正要深入林中细探,突然,只听得前后两声竹节断裂的脆响,微风变冷风,枝叶沙沙急抖成暴雨煞煞,苏浪的眼角余光已瞥到一左一右,两抹凌厉的寒光随风刺来,不及细看,苏浪弯身仰面倒地,身子贴到落叶枯枝上,手掌变作拳头,单臂一拳击地,双腿噔噔两下,身子扭作水蛇,滑出一两米,翻身而站,定眼一看,两个少女手持匕首落地,身衣一黑一白,都满脸凝霜,眼中尽是冷色杀意。 苏浪莫名其妙遭这两人行刺,心头一顿怒火,但也并未失去理智,横剑而问:“两位姑娘,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为何一言不发就欲下死手,那纸条可是两位送去?” 两个少女对苏浪的话置若罔闻,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喝一句“星萝齐步!”,白衣少女翻身跃立黑衣少女肩头,一上一下,匕首寒光乍现,似两只矫鸪,朝苏浪刺来。 瓢了个瓢的,叔叔可忍而婶婶不可忍,真当我小侯爷是任人拿捏的烂柿子,随人可欺的善马?苏浪这下子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气,内力尽使,飞身金竹枝头,足立竹叶之上,青锋闪阳鳞,一招“傲剑凌云”刺下。 正中白衣少女的匕首尖,正要使劲滑刺白衣少女的肩头,但这时,黑衣少女手中的短匕也已刺向苏浪裆部,瓢了个瓢的,这一刺可真阴狠毒辣,意在使人断子绝孙,苏浪只好舍了白衣少女,顺剑而下,去挡黑衣少女刺进的匕首,这一下,反倒变得手忙脚乱没了分寸,身子落了地。 两个少女却不肯给苏浪丝毫喘息机会,白衣少女自黑衣少女肩头纵跃,身作虎扑之势,匕首当先,刺苏浪额头,同时,白衣少女蹲身作豹跃,亦刺来。 两个人的合攻紧密而凌厉,苏浪知道这一下硬拼的话,只会顾上而失下,收尾失控,转身拔足狂奔,纵跳起身,似猿猴荡藤般,在一颗颗金竹间飞身穿梭,两个少女紧追其后。 逃至竹林深处,苏浪突然停住身子,左手环抱金竹,身子回旋,右手三尺青锋剑芒大作,脚点竹节,吱呀一声,剑刺回来,一剑拂阳荡竹破叶而回,正是傲剑决中的“一剑西来”。 两个少女本来紧紧追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刺得措手不及,追势一缓,双脚环绕竹子勾住,身子急旋,绕竹一圈,此时,苏浪三尺青锋已刺到,贴着白衣少女的喉咙刺过,带出一丝殷红,刺到黑衣少女胸口前半指,剑刃一翻,剑尖陡上,剑锋转作剑身去拍,狠狠地拍在黑衣少女肩头。 一黑一白两个少女从竹身上似断线风筝般坠落地面,苏浪紧随其后,落地出剑,剑指黑衣少女喉头,横眉冷眼,怒道:“说,你们是何人所指,何故害我?” 正在这时,身后竹林风声似刀,苏浪不及回头,原地侧身一倒,一支黑漆白羽利箭从头顶疾射而过,插进身前两米的金竹上,入木三分,与此同时,苏浪身前强光一闪,顿起黑烟白雾,罩住倒在地上的两个少女。 苏浪暗道不妙,起身一探,身前果然已空无一人,两个少女竟然顷刻间已消失不见,转身挥剑荡竹而追,却哪里还有半道人影,折身回来,拔下那支白羽箭一看,箭是寻常箭,唯独箭身白羽前,纹有一朵牡丹花,花朵图案旁刻一“琉”字。 琉?苏浪此刻无从思索,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找上自己,难道除了萧傲自己还得罪过别人?会不会是那个老乌龟或者是方捻花,甚至是那杜鹃花? 从头思索再三依旧毫无头绪,只好收了箭矢,纵马回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三章:李太白欲上青天 星罗阁内,楼上屋中,焚香雾婀娜,玉指抚琴悠扬,地上却跪着两个少女,正是星儿、萝儿,两人脸色苍白,头几乎贴到地面,满脸尽是恐慌,却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响,只跪着。 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却是琴弦断了,玉指紧拢成掌,狠狠一掌劈到古琴上,古琴四分五裂,“没用的东西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屏风后传出冷哼。 “二小姐饶命,星儿知错,此事与萝儿无关,全是星儿私自打草惊蛇,求二小姐饶过萝儿!”,“不,是萝儿自作主张,与星儿无关!”两个少女不断磕头,互相为对方求情。 “唉,你们起来吧,放心,我留着你们还有用,不然也不会去救你们。这苏浪儿倒是有点儿意思,改日,我亲自会他一会,你们两个速去调查这苏浪儿到底是何来历,必要的话,调动‘影子’的力量,此事若是再办不好,你们不用再回来见我,我倦了,你二人下去吧。” 两个少女应声称“是”,互相搀扶着出了屋子。 却说苏浪回到客栈时,司马半城已能下床正常走动,脸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倒不是郎中医术有多高明,而是南宫琳琅的拳打脚踢只是伤了司马半城的皮肉而已。 司马半城和段千刃见苏浪归来,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也不去问苏浪行踪,只笑着招呼苏浪吃饭喝酒,苏浪落座只喝了几杯,因心头有事,言要先行上楼回屋,司马半城和段千刃看出苏浪心中有事,也就不再多言挽留。 躺在床上,从血剑门想到囚狮笼斗兽场,从金刀人、老乌龟、杜鹃花和方捻花想到那古怪老头,苏浪依旧没有一点儿头绪,渐渐地,困意上心头,睡了过去。 梦里,又见到了繁花长安,城头傲立一人,居高临下执剑睥睨,正是那少年李太白。画面突然变作模糊一片,山道上,高空乌云蔽日,惊雷滚滚,道道闪电撕裂天际,从天空中劈下,直劈山道上一白衣佩剑的人,苏浪细看那人,正是那李太白,只见李太白面容已变成熟许多,唇上已青茬冉冉,眼角也已多了几道皱眉,这几道皱纹却未使他的面貌变得颓然,相反,似道道利剑纵横,多了几分坚毅。 雷电劈来,李太白狂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解下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指着天空大骂出口:“笑苍天,苍天皆贼子!”,一把抽出腰间剑,大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手中打着古怪结印,手中宝剑祭出耀眼青芒,青芒绕身似朵朵青莲,双目直视劈来的雷电,怒骂:“一剑斩尽苍天宵小鬼祟狗,蜀道上得,青天亦可上得,蜀道青天凭此剑,青莲剑意,一剑横绝峨眉巅!” 剑出惊霄青芒剑气,朵朵青莲飞速旋转,迎上劈来的道道雷电,砰砰而爆,毁天灭地般的气浪瞬间席卷河山渊崖,山石碎,浪涛起,草木皆化飞灰,焦土十里,地崩山摧万物死。本来势欲披靡的道道雷电消失不见,李太白剑气幻化的朵朵青莲亦消失一空,河山满目疮痍。 “哈哈哈,尔来四万八千岁,何必空等苍天通人烟,吾所欲行之路,吾自劈开!” 李太白傲立山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态,睥睨河山断崖,酒葫芦灌喉饮干,狂笑出口,甩手抛飞葫芦,身旋似月影杯弓,顿身朝绝崖峭壁刺出耀眼一剑,剑气磅礴,涌向崖壁,与此同时,天际乌云处连连炸响六声怒雷,劈下六道闪电,成六龙回日之势,闪电撞上剑气,欲把剑气碾碎成渣。 此时,李太白飞起横身踏崖而奔,百步九折顷刻之间,怒吼:“劈开这去天连峰层层阻拦,吾所丢失之物,必青天取回!”剑出青莲变作烈焰火莲,焰意势同焚天,红莲刺出,撞碎六条雷龙,撞破那遮天高崖,碎石滚如万壑雷,红莲硬生生地把高崖撞破撕裂出一道口子,露出一线天来。 “谁敢笑苍天?谁敢问苍天,吾欲上青天!” 李太白落地横剑山道,豪言壮语,空谷回响。 这一幕,直看得苏浪血荡肺腑,百转回肠,对李太白的傲然狂肆佩服不止,亦对李太白那与天争势的剑法鲜艳万分,好男儿,自当如此,好剑法,应当如斯!这李太白,他竟然是要上青天,而且看来这青天亦在与他作对,苏浪好奇不已,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李太白似乎知道有人在看自己一般,手剑微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一下,把苏浪惊得魂摇魄动,李太白竟然知道自己在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在梦中还是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自己在哪,却可以看见这一幕幕。 “小子,你不用在找了,这里是你的神识之内,你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你,但你不能看到你自己,因为你的神识还没有打开,若不是青莲剑诀的帮助,你根本不会看到这一切,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学这青莲剑法?” “想!”根本不用思考,苏浪就脱口而出。 李太白抬头淡笑道:“我叫李太白,你也许听说过我,青莲剑诀正是我所创,世人皆知我李太白的诗,也知我李太白的剑,更知道我李太白的狂傲,但没有人真正知道我李太白到底是何人,以你目前的实力修为,也还不配知道我的故事,你若想学青莲剑法,等你有了实力再说,我只能告诉你,你如今的修为,连蝼蚁都算不上,剑神墓你一定要去,那里有两件东西是我为你准备的,你若想回长安,寻到那两件东西以后,时机也就差不多了。” “敢问前辈,可否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苏浪急声而问。 没有等来回答,画面一片混沌,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瓢了个瓢的,谁他娘的总是在这种时候敲门,苏浪睁开眼睛一肚子火。 “苏兄,天已大亮,今日决赛,不可懈怠!”是段千刃的声音。 听出是段千刃,苏浪的火气消了不少,只因这冷冰冰的段千刃竟然肯来提醒自己起床,倒也难得,暂时压下心头躁气,翻身下了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四章:公子宇对段千刃 走出屋门时,司马半城也刚从他自己的屋中走出,竟然已又生龙活虎,只是脸上的淤青仍旧明显,三人一路说笑着司马半城昨日里的“威风”,一起赶往比武台。 比武台前,热闹非凡,比之前两日更甚,因为今日就要决出本次问剑大会佼佼者。 “来来,下注下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星罗阁金字招牌担保,买苏浪儿一赔五百,绝对的一夜暴富良机!” 让苏浪感到奇怪的是那张扒皮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台下摆起了下注摊,还一个劲儿吆喝,而且自己竟然成了他张扒皮揽注噱头,苏浪有点儿哭笑不得。 按理说,这种事情都是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除非有主办方渡剑山的允许。看来,这张扒皮的背景一定不简单,说不得会与渡剑山有关键,星罗阁,苏浪暗暗留了个心眼。 按照惯例,苏浪三人上台抽了签,对号入座等待比赛开始,抽到的是红色“五”号,身旁的司马半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只因他抽到的是那黑色六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知道了是谁抽到红色六号,正是那南宫琳琅,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若是往日,司马半城肯定又一副臭屁骚包模样,可是现在满身的伤,再对上那泼辣的南宫琳琅,不死也得掉好几层皮! 段千刃没有落座,因为第一场的比试就是他,而且,是一场龙争虎斗,段千刃对公子宇! 不一会儿,参赛选手都已陆陆续续抽完了签,张漂苇走上台前,清了清嗓子,脸上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开口道:“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渡剑山举办的此次问剑大会,毋需老夫多言,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渡剑山举办问剑大会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为了选拔年轻才俊,招收新弟子,同时也是为了弘扬我大萧王朝的武学,共证武道青炉!昨日已决出前二十名,在这二十个人里面,任何一人皆有拜入我渡剑山的资格,但渡剑山做事向来公正严明,拜与不拜,皆由你们自己把握,闲话少说,我宣布,决赛冲杀第一轮,由黑色九号段千刃对战红色九号公子宇!” 鼓声起,台下山呼海啸,异常疯狂,因为这一场对决,即将上场比试的两人,皆是本次问剑大会最有可能夺冠的人,豪杰榜第十名,公子宇,豪杰榜第五名,段千刃! “五年前那一战败于你刀下,是我至今最大的耻辱,这一次,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公子宇拢扇笑道,盯着段千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嘴皮子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要战便来,废话少说!” 段千刃的刀和他的话一样干脆利落,虽然它锈迹斑斑。 这一刀,不快,慢极了,慢到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刀身上的铁锈一点一点地剥落。 但又如附骨之蛆,公子宇怎么也躲不开,只能一边退身一边撑开手中铁扇来挡。 “绣春!” “凤舞九天!” 慢吞吞的锈刀劈到公子宇的铁扇上,撕拉下一条火星,段千刃和公子宇同时大吼出口,各退一边,刀、扇分离。 公子宇原地拂衫飞空,白衣飘飘,人在半空甩手,白扇合拢又瞬间扑扑展开,身子旋转着落地,扇沿直取段千刃喉头。 原本慢吞吞的锈刀突然变作银蛇狂舞,快到极致,顷刻之间,劈出左三刀,右三刀,双手合握住刀柄,翻身沉肩劈出重重一刀。 “春绣尽,河山开!” 刀影如虹气如浪,劈到迎喉的扇沿上,段千刃脚底如灌铅,每一步都重如巨鼎砸地,跺在比武台地面上咚咚作响,把公子宇推得节节败退,刀身的铁锈泛出点点红光,殷艳如血,刀锈,以血绣之! 公子宇虽然处于下风,节节败退,却也不慌不忙,退到比武台边沿,闪身弃扇飞空。 只见空中公子宇腰间瞬间闪出一条银龙,叮铃一声,清脆冲霄,然后千百条银蛇舞动身躯,从空中向段千刃咬下来,光影闪如浪花,又似飘絮,突又变作霜雪纷纷。 竟然是一柄软剑,果然,和传言一样,渡剑山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一柄剑,公子宇也不例外,台下大部分人都吃惊不已,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公子宇出剑。 剑出如龙,抖如蛇,剑影凝霜气散飘絮飞雪。 段千刃眉头一皱,快刀变得更快,刀刀斩开刺来的剑气剑影。 众人只听得比武台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剑影刀光连同人影乱作一团,分不清段千刃和公子宇谁是谁,看得眼花缭乱。 叮! 又是一声脆响,比武台上的两道人影分开站定,段千刃和公子宇都已满头大汗,身上衣服破洞褴褛,点点血迹遍布。 “痛快!” 段千刃痛喝一声,抬手一把抹去嘴角血迹,声犹未散,又怒吼一声:“背刀式!” 扭转锈刀,反臂负刀于背,身子直直栽倒地面,贴地单掌拍地,背上的锈刀瞬间射出,刀射出时,连拍两掌击地,人已又站直回来,脚步似风火轮,奔追上锈刀,探手握刀,转刺成劈,连劈成剁。 一切尽在顷刻间,公子宇也不含糊,早在段千刃出刀时已探手抓回了铁扇,左手挥扇似月,右手抖剑作孤星赶月芒,左右开弓成合击之势,一剑一扇恰好珠联璧合,芒不透隙,迎上锈刀。 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台上台下都已变得死寂,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场中两人,害怕错过没一个细节。 苏浪也不例外,强,这两人都很强,苏浪自觉在招式上,自己并不能一举杀破这两人。 没有狂风和暴雨,也没有巨响和炸裂,一切已经云散风消,铁扇已破,软剑已落地,段千刃的锈刀刺到了公子宇的喉头,竖锋转割,刀口滑到公子宇肩头,割出血花数朵。 锈刀,以血绣刀,饮血止渴,既然已经出刀,就一定要见血。 “段千刃胜!” 随着鼓声起,喊声落,段千刃抱着刀埋头走回了座位坐下,神色冷漠淡然,颇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老儒。 但苏浪已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孤独和寂寞。 无敌是多么寂寞。 “我其实没有使用渡剑山的本事。”公子宇也折身而回。 “我知道,但我也只用了两分力。”段千刃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冷酷。 一旁的苏浪和司马半城听此只得在心底暗道一句“瓢了个瓢的,穿了一身好牛皮的两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五章:马什么眉和我认输 比赛继续,来来回回好几组比试下来,虽也精彩,但都没有段千刃与公子宇之间那般激烈,苏浪也没了多大兴致,直到那名执事点到他的名字。 苏浪离座上台,对手是个年青剑客,模样长得倒也俊秀,两条浓眉尤其显眼,手执三尺白刃。 “在下马东眉,请赐教!”不待苏浪细看,不等执事宣布,此人已先行自报名姓,开口细声细语。 “马……马什么眉?”苏浪有些没听清,开口而问。 “马东眉。”此人依旧声细如蚊。 “马东什么马眉?”苏浪还是没听清。 “马东眉!马是驷马难追的马,东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东,眉是喜上眉梢的眉。”马东眉很认真地再次在介绍自己,声音大了许多,苏浪这下子终于听清楚。 “苏浪儿对战马东眉!”执事击鼓而宣。 “苏浪儿,请马兄赐教!”苏浪抱拳道了一声。 剑来慢条斯理,没有多余花招,不起风浪,儒雅,温柔,恰如谦谦君子。 就仿佛知己好友之间坐席饮茶,给对方慢慢展开自己苦心收藏的名画墨宝。 但苏浪已看见剑锋上的芒,尽管它既不夺目也不绚丽。 “傲剑诀,拔剑鹰击!” 眼如鹰,身如鹰,剑如鹰。 只见半空中两道闪光,马东眉的剑已点到苏浪额前半指,但苏浪的剑已放在马东眉的喉咙旁。 “承让!” “苏浪儿胜!” 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台下众人揉了揉眼睛,又鼓捣鼓捣掏两下耳朵,确定这场比试确实已经结束了,这苏浪儿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野蒜头,怎么每一场都这么轻松,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张漂苇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浪手中那柄剑,抚须而笑,一副意味深长又高深莫测的样子。 摆摊的张扒皮因为已经把情况禀告过自己东家,心头有了底,对苏浪的获胜倒也不再那么忐忑。 “浪哥威武!浪哥金枪不倒!”司马半城咧着还有淤青的嘴角大喊。 苏浪收剑正往回走,听到司马半城这一句,瞬间满头黑线,瓢了个瓢的司马骚包,你自称半城少女的梦想也就罢了,还他娘要帮老子宣传金枪不倒,关键这事跟比武也没啥关系,关键这事也不是老子干的呀! “接下来,司马半城对战南宫琳琅!”还好,执事击鼓喊话,苏浪瞬间开心起来,瓢了个瓢的司马大骚包,看你这下还闹腾不。 司马半城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台中央,南宫琳琅早已先在台中等候,看到司马半城走过来,杏眼一瞪,红鞭一抽地面,啪啪作响,瞥司马半城一眼,嗔道:“癞蛤蟆,还打么?” 司马半城是谁?咱们这位爷可是堂堂半城少女的梦想,哪能被个娘们唬住,哪怕这位姑奶奶是他的女神。 顿时昂首挺胸,拍着胸口,大声喊道:“哼,老子认输!” 高!实在是高,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司马兄果然胸怀坦荡荡,好男儿志在山海不拘小节,苏某佩服,连苏某人的汗毛都服了,苏浪瞬间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的又何止苏浪一人,所有观众都词穷了,只能报以嘘声一片。 司马半城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丢脸,昂首挺胸,走得气宇轩昂,走下台去,如同一只斗胜而归的大公鸡,仿佛自己才是胜利者一般。 那名执事上台来,击鼓喊道:“安静,我宣布这一场,由于司马半城自动认输,南宫琳琅获胜!” 接下来又是两场不怎么精彩的比试,苏浪只记住获胜的两人一人叫做李青锋,另外一人唤作程浩南,这一轮的比试就结束了。 执事再次击响大鼓,沉声道:“经过上一轮比试,前八名已经决出,分别是段千刃、苏浪儿、南宫琳琅、李青锋、程浩南、马华滕、马耘、李开负,接下来的比试,将以擂主形式比试,八个人抽签,抽到擂主者,第一个上台,等待别人打擂,胜者为擂主,直到胜最终擂主,是为本次问剑大会魁首!至于第二名及以下排名,燃香攻擂,按攻擂时间而定,时间越短排名越高,现在,请八名比试者上前开始抽签!” 燃香攻擂,相当于车轮战,这岂不是说越在后面打擂越占据优势么,别人打到累个半死,正如两虎相争一死一伤的道理,自己只要坐山观虎斗,到时最后一个上去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只是可怜那个先抽到擂主签的人,苏浪已在心底偷偷打定主意。 又何止苏浪这么想,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懂,八个人都已经各怀鬼胎,上前去抽签。 “浪哥加油,弄个不败擂主,继续金枪不倒!” 苏浪刚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司马半城已在挥拳喊道。 报以会然一笑,苏浪第一个走到抽签桌前,手往抽签箱里随手一捞,抓出来一支签,打开一看,立马傻眼了,只见签上一个显眼的“擂”字,瓢了个瓢的,倒霉催的司马骚包,被你他娘给说中了,果然终极蛤蟆乌鸦嘴。 这下好了,苏浪抽了擂主签,其他人已经不用抽了,逐个挑战苏浪就好了。 “擂主苏浪儿!谁先挑战?”执事大喊道。 瓢了个瓢的,这种情况,哪有二百五会傻了吧唧的去当冤大头,除了段千刃以外,其余六个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去,都想坐收渔翁之利呢。 “哼,一群孬种!”段千刃冷哼一声,走上台中,向苏浪抱拳。 “你行,你能耐,你有种,你个上吧,最好打个你死我活。”那个叫程浩南的人,抱着自己的大砍刀,嘀嘀咕咕,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来吧!” 段千刃从来如此干脆利落,话出口,刀出手,锈刀抛到半空,大喊一声:“舍刀式!” 刀却不是真的舍弃,人已飞空追刀,抓刀入手,劈刀斩风云,刀光万丈如虹。 苏浪剑刺入地,弯剑弹身,刺千里青芒,迎上如虹刀光。 青芒虹光相接,叮当一声,声响各自朝两边退去三步,两人这一招,打了个半斤八两,脸色都云淡风轻,都只是热热身牛刀小试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六章:剑剑忆尽长安花 “刀,似乎又生锈了。”段千刃看也不看苏浪,只盯着手中的锈刀,那块铁片果然已又锈迹斑斑。 “总要分个胜负,段兄,比武台上不论交情,只看刀剑,你我战个痛快吧。”苏浪笑着抖动手中青锋。 “正合我意!” 段千刃以前出刀的时候,人们总能看见他的刀,而现在这一刀出手时,大家依旧可以看见他的刀,但却感觉不到他的刀,只觉得那就是一片生锈的铁,它不再是杀人的利器,也不再是比勇斗狠的工具,它好像已经变成了段千刃的手,段千刃的眼睛。 它向苏浪劈来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一片雪花,又像渡江孤帆,飘飘荡荡来自天际浪流,无数次里要被汹涌波涛淹没吞噬,但它又倔强地穿过层层白浪,奔驶到苏浪头顶。 “傲剑诀!” 苏浪大喊出口,也只是大喊出口而已,因为他已动也不能动,无形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紧紧地箍住他的双脚,又在脚背上灌了千万钧重力。 苏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千刃的破铁片向自己的天灵盖砍下,完了,苏浪闭上眼,他已感觉到锈刀把头顶的发梢斩开,他知道下一秒就是自己的脑浆夹着鲜血崩裂飞溅。 “小子,这是刀的奥秘,雕虫小技耳。”苏浪脑中听到那苍老声音时,身子一横,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已不受自己的控制,整个人的意识突然模糊起来,已被那苍老的声音所控制。 掌拍地面,抛剑飞空,大喊出口:“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追身出剑如挽柳絮,对上段千刃的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剑尖如秋菊怒绽,朵朵凛秋霜。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身如落叶,剑如落叶,落叶卷秋风,一知旋尽一秋凉。 苏浪快人快剑,快中带柔,柔里含刚,一句诗,一剑招,段千刃的锈刀舞得虎虎生风,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哈哈哈,小辈后生可畏,痛快哉,再来再来!”苏浪语气变得老气横秋,竟然称段千刃为小辈。 “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辉。”,“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剑尚未刺尽,又是一剑,剑气煞煞如西风吹飞雪,突然又变得气势磅礴,无可匹敌,段千刃开始时还能接招,渐渐地,气势一颓,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长相思,在长安!” 苏浪这一声出口,一点寒芒转飞花散漫,刺破中原一点红,剑尖刺到段千刃肩头,一挑,挑飞一串血花,落在剑锋中心,果真是一剑刺出中原一点红! “甘拜下风!” 段千刃收刀入怀,抱拳转身下台。 “小子,记住,这些剑招的名字叫长安!” 长安长安?何为长安,何以长安,段千刃脚步一顿,喃喃自语。 苏浪却还意犹未尽,吟诗出口:“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虔,良人罢远征?梦底音容岂过时,三更犹读那年诗。秋寒可自长安到?再忆长安已太迟,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单人在比武台上对着虚空舞剑,忽上忽下,每一剑都刺进比武台地面三分,如疯如魔,癫狂至极,待“长安花”三个字落地,剑招去尽,整个人宛若抽丝,瘫倒下去。 “苏浪儿胜!” 用时,一柱香。 悠悠醒来睁开眼时,苏浪就听到了那名执事宣布自己获得胜利,瞬间懵住了,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赢了! 起身回到座位坐下,不顾司马半城和肉球黄万钧的道贺,犹自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子,不用再想了,是我帮了你,刚才是我借用你的躯体,击败了那个用刀的小子。”脑海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前辈,您是那诗仙李太白?” “哈哈哈,诗仙,哈哈,我是李太白没错,只不过,你叫我谪仙更为合适,其他事你也不用再问,现在的你还太弱太弱,没资格听我的故事,你只需记住,剑不是用来杀人的利器,每一柄剑都有生命,飞石草木,断枝落叶,心所至而气所成,剑由心发,每个人都是一柄剑。” “前辈前辈!”苏浪再去呼喊时,已再无回应,只好静下心来咀嚼李太白方才那些话。 每个人都是一柄剑,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所至而气所成,就是说剑气由心生,到底要怎么才能催生剑气呢,纵然已打通任督二脉,苏浪依旧悟不透。 这恍神的时间,休息时间已经到了。 “请苏浪儿上台守擂!” 苏浪走上台去时,依旧满脑子都在思考“剑气”之事。 攻擂的是程浩南,手提一把大砍刀,长发飘逸,模样长得倒是挺俊秀的,走上台时,大砍刀扛在右肩上,左手指间旋转把玩着一把小刀,每一步都走出王霸之气。 霸气外漏,此人难缠,苏浪盯着虎步慢行的程浩南,暗暗握紧手中宝剑。 程浩南走上前来,打量着苏浪,偏头抬手,指尖将额前刘海挽到耳后,吹一口气,说道:“苏浪儿是吧?听好了,从今往后,我程浩南将会是渡剑山最靓的仔,识相的自己认输吧,我浩南行走江湖素来最讲义气二字,你我二人日后拜入渡剑山,必定是同门,你乖乖认输,以后有事的话,我程浩南罩你!” “帅,浩南哥帅!”…… 台下有四个站在一块儿的汉子,又喊又吹口哨,惹得旁人纷纷侧目,显然,这四人是程浩南的朋友。 “赵山河,大田二,老子跟你说话多少次了,要低调,低调知道吗!” 程浩南却生气了,扭头对着台下四人怒吼,那四人被他这一骂,果然就停止了叫唤。 “哼!要不是上一轮老子大意,你程浩南算什么小虾米,老子分分钟掀桌子,不对,分分钟掀了你!”台上一人扛着一把阔刀,一脸不屑。 “张耀扬你个手下败将,待老子攻擂之后再收拾你!”程浩南满脸怒气。 瓢了个瓢的,你是和我打,不是和他们打,疯了吧这人,苏浪终于遇到比司马半城还骚包的人。 只好主动抱拳道一声:“请!”,刺剑出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七章:渡剑山最靓的仔 别看程浩南奇葩,手上的功夫却不含糊,大砍刀如片片寒霜骤劈,又快又猛,苏浪只得连连举剑苦苦招架。 果然,能在几轮比试中冲到现在的人,岂有等闲之辈。 疾风知劲草,春风拂杨柳,有气则生风,风行以所形,得以催气,有气而有力,气力并存,气强力强,强弱见其形,何以见得其行所形?心动而眼开,入眼而心动,意也! 剑有其形,心有所动而招有所变,意由心发而催剑气,剑招得已变其形,生其意,心中有剑,可为铜铁,可为朽木,意所指则剑所指,有招无招,有剑无剑,全凭一个意字! 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界的苏浪猛然睁开眼,目光如炬,吐出一句李太白的诗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此招意在惊霄!” 剑刺空中来,一人一剑似一片白云慢卷轻舒,突然,风云际会,白云变作腾腾乌云,怒雷滚滚,气势磅礴。 程浩南只觉千钧压顶,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剑已刺到喉头。 “下一位,对了,以后,渡剑山最靓的仔是我,你以后叫我一声浪哥,有事我罩你。” 苏浪收剑,淡淡而言,他有心逗一逗这程浩南,故意学了程浩南的口吻。 程浩南目瞪口呆地走下台,他实在无法理解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倒也没有因为苏浪的话怀恨在心,毕竟他程浩南出来混讲的除了一个义字,还有就是凡事磊落光明。 剑意雏形?举轻若重,这小子是个剑道天才,张漂苇这个渡剑山长老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苏浪,普通看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疙瘩,那表情就仿佛恨不得一口吞了苏浪,生怕别人抢去。 “此人不可再招惹,日后必成大器,星儿,传令下去,星罗阁不得继续对此人无礼,尽量与他打好关系,尽力拉拢。”星罗阁高楼上,一个女子放下手中千里镜,扭头对身旁的黑衣少女道。 “是,二小姐。”黑衣少女应声退下。 “苏浪儿胜!半柱香。下一位攻擂者,马耘!” 在张耀扬对程浩南的冷嘲热讽中,那名执事再次击鼓。 台下瞬间又响起了司马半城那风骚的“浪哥金枪不倒!”,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众人虽然惊讶,倒也没有苏浪击败段千刃时那么膛目结舌,毕竟,就连豪杰榜上名列前茅的段千刃都败在了这名不经传的小子手里,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段千刃看着台上的苏浪,目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马耘是个矮子,手中武器是两把匕首。 一招,马耘败,不到半柱香。 一招,马华腾败,不到半柱香。 一招,李开负败,不到半柱香。 未出招,李青锋直接认输,未燃香。 “最后一位攻擂者,南宫琳琅!” 台下台上已经开始山呼海啸,为苏浪而欢呼,他们看来,这最后一场,很明显,苏浪志在必得,南宫琳琅虽也有些本事,但照前几轮看来,和苏浪想必可是相去甚远。 只有角落堵了学猫叫的三个家伙,此刻脸比苦瓜还难看。 “浪哥金枪不倒!”司马半城喊得最大声,那高兴劲就好像站在台上享受欢呼的是他自己一样。 然而,下一刻,他就惊掉了下巴,不仅是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来。 因为苏浪已经走到遭众人冷落无视而一脸气愤的南宫琳琅的身前抱拳说出了三个字:“我认输!” 什么?认输?瓢了个瓢的,玩儿呢?老子们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台上台下在短暂的沉默后,瞬间一片哗然! “站住!姑奶奶不许你认输,这一场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南宫琳琅拍鞭拦住了苏浪,杏眼怒眉,一脸气愤,苏浪直接认输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懒得和自己交手,南宫琳琅这小暴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瓢了个瓢的,小爷不想揍你还不行?苏浪懒得去理会这泼辣的朝天椒,撞开南宫琳琅拦在身前的肩头,低头往台下走,倒不是他有意羞辱南宫琳琅,而是他必须要第二名奖励中的淬星石啊,没办法,小辫子揪在那个不知道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老头手里,小侯爷也是身不由己啊。 南宫琳琅哪里肯放他下台,火红长鞭甩手就照头打来。 苏浪侧身一偏,躲过鞭子,可是南宫琳琅又抽鞭而来,一鞭接着一鞭。 苏浪越躲越气,瓢了个瓢的,真当你浪哥我是好脾气不成,转身挽剑接住长鞭,出其不意探手一把抓住鞭尾,全身内力灌住手臂,用力一拽,南宫琳琅一个踉跄,被拽倒在地。 苏浪飞身近前,扔掉宝剑,手执鞭子,对着倒地的南宫琳琅的翘臀就是鞭鞭到肉。 噼里啪啦,一鞭快过一鞭,根本不给南宫琳琅起身闪躲的机会。 台下台上众人捂住了双眼,这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小……子”张漂苇目睹自己的外孙女被苏浪这般蹂躏,大喝出口,只是喊出口时,想到比武台规矩,非参赛者不得掺合,“子”字尾音又变得小声拖长。 但已被苏浪听到耳中去,冷静了下来,知晓自己以后拜入渡剑山,可不能得罪了这位长老,凭空树敌。 于是故意假装岔气,“哎哟”一声,手一送,鞭子掉落在地,摔倒下去。 南宫琳琅虽然挨了好几鞭子,屁股火辣辣的疼,但习武之人,不像寻常女子的皮肉那般娇嫩,何况苏浪也只用了一分力,抽鞭时并未使用内力。 寻了空挡,南宫琳琅抓起长鞭,起身飞空甩手狠狠一鞭抽到苏浪肩头,苏浪不躲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鞭,面对主席台上端坐的张漂苇大喊道:“我认输!”尾音拖得长长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张漂苇这种年老成精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苏浪的意思,虚空弹指击鼓,宣布道:“南宫琳琅胜!” 苏浪捂着肩膀爬了起来,默默走下台,满脸怒气的南宫琳琅看着苏浪背影无可奈何,外公出面,她也不敢造次,只好歪歪扭扭地往张漂苇身边走去,眼中全是委屈,哪里有半分夺魁的喜悦。 那走路的样子,别提有多精彩,全拜苏浪所赐。 “浪哥,你是魔鬼呀!”司马半城迎上苏浪,脸色既有愤怒,又有佩服。 苏浪悻悻地甩甩头,摆手回复他:“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知道自己蹂躏了这位自称半城少女梦想的结拜兄弟心中的女神,其心头肯定不舒服,只好硬着头皮演到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三十八章:男人的友情 比赛的结果就这么定了下来,苏浪取了奖励,张漂芦笑眯眯地把一张地图交到苏浪手上,拍了拍苏浪的肩头道:“年轻人,你很优秀,上了渡剑山以后跟我混吧。” 苏浪自从来到大萧王朝,可没少吃糟老头子的亏,面对张漂芦如此莫名其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抱拳回道:“多谢前辈厚爱。” 张漂芦听到苏浪的回答,又扭头去看自己的外孙女一眼,饱含深意地再次拍了拍苏浪的肩头,什么也没说,飘然而去。 糟糕,这老头莫不是想乱点鸳鸯谱,觉得自己与南宫琳琅有那个啥吧,苏浪不禁嘴角抽了抽。 上渡剑山全凭手中地图,为期十天,逾期者,将会被取消成为渡剑山弟子的资格,苏浪看着张漂芦离去的背景,越发觉得这渡剑山更有意思了。 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张扒皮,本以为要把身家性命都赔进去,没想到那小子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最后一场竟然自己认输,这可美死了张爷,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回星罗阁汇报去。 交接完毕,天已暮落,那名执事又把一块玉牌分发下来,接了玉牌,执事告知众人,这玉牌是专门为登上渡剑山的人准备的,并不细说具体有何用处。 收了玉牌,苏浪跟司马半城还有段千刃来到揽月楼,诸事完毕,自然要不醉不休,正好弥补司马半城上次喝得不痛快的遗憾。 酒过三巡,夜色正好,三人坐的是倚栏临街的位置,恰好可以赏尽天际一钩新月。 司马半城已喝得有些多了,扑在桌上絮絮念叨南宫琳琅,段千刃倒像没事的人儿一般,还在顾自倒着酒,举杯把酒狠狠地灌下喉咙,呼出满嘴的热气来,抓起了他那一把锈迹斑斑的刀。 苏浪已明白段千刃想要干嘛,剑也已到了手中。 二人月中去,刀光剑影落地时,风轻月明,各退半步,刀入怀,剑垂地,谁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我的朋友并不多,但你现在已经算一个。” “江湖酒暖,喝的是粗细,朋友多少,交的是情义,刀里来,剑里去,吃饱了风霜走遍了路,无非就是喝酒交朋友,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朋友。” 人已又回到桌前,酒已又倒满。 “干!” 坛与坛相撞,可以听见男人眼中的火花,炸裂。 “我十二岁离家,入刀行与师父铸刀,那时,江湖是什么,我并不懂,我有一个师妹,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在现在的月牙儿一样。” 段千刃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把怀中的刀抱紧了几分,才又接着说:“刀,每天都在打,但师妹并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师妹死的时候,刀行起了好大的火,当时,我手中拿的就是这把刀,但我连刀都举不起来,并不是因为当时满身是血的师妹抱住了我的腿,而是因为我在发抖,那个人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像鹰,像虎,又像狼,他会飞,就像长了翅膀,刀行一百二十八口人命现在也就只剩下我和这份懦弱,我这辈子,一定要劈出那一刀。” 段千刃显然也已喝多了。 “你的刀,叫什么?” 所以苏浪问出口的时候又盯着段千刃怀中的懦弱多看了几眼。 它,普普通通,唯一出彩的地方也只是它的锈迹斑斑。 “寻凰,我师妹叫做凰儿。” 这是苏浪第一次见到段千刃的眼泪。 “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只有九岁,街旁的蒲公英已经缀了白,父亲并没有送我,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子承父业的小侯爷,而不应该是只身草莽的蒲公英。但我其实恨透了我的父亲,尤其在他投降朝廷的时候,这就是我离家的原因,但我现在好像已经懂了,人有时候活着,并不全是为了自己,特别是你拖家带口的时候。” 苏浪举起酒坛子。 “我最后一次离开长安时,天已入冬,长安的雨,是下在酒香里的,那一次,父亲没有拦我,我也只是为了一个承诺。” 苏浪看向天际的弯月,关于故乡,现在好像也就仅此而已。 笑道:“我至死没有见到师姐,那天的箭,正如我出长安时的雨,其实当时我也在发抖,但我又不能退缩,男人说出口的话,有时真的再也无法回头,甚至要搭上性命。也许我和你一样,也曾经是个傻子,或者,一个懦夫。但我现在又活了过来,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大概是老天爷想让我重新选一次。” “真想去看看你说的长安,是否有这坛酒的温度。” 段千刃也举起了酒坛。 “长安很美,尤其九月,夕阳耀过每一块城砖的时候,雏菊随风,满城尽带黄金甲,蔓延着,折皱黄土,一直去往大漠孤烟的尽头,师姐就是从尽头那里纵马而来,晚风正好卷乱她的秀发。” “等我劈下最后一刀,定要和你回长安,看看你说的风花雪月,也尝尝你故乡的酒。” 两坛酒碰到了一起,分开,喉结滚动,空坛。 “长安,长安,何以长安,以何长安,路在脚下,朋友扛肩头,总能找到长安。” 苏浪喃喃自语时,司马半城就坐了起来,然后放了个屁,这个屁,又臭又响,幸好,揽月楼的宾客也已散得差不多。 “长安,但你们却不要忘了我。” 司马半城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但他说出这句话时,苏浪和段千刃已醉倒下去,所以,他的尴尬还是继续尴尬着。 于是,尴尬的司马半城只好去摇醒这两个醉鬼。 “走了走了,该回去睡了!”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月光把把歪歪扭扭的身影越拉越长,越长越密。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倒是有趣的男人。” 星罗阁上,一个女子关上了窗户,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顷刻,纸条就被焚烧成灰,飞灰在烛台上扑朔,似飞蛾,似蝴蝶,似柳絮。 … … … 非常感谢书友“本若有你加倍珍惜”,没想到断更这么久,你还在投票支持我,原本我以为已经没有人会继续看这本书了,写书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人看,全程单机是最让人伤心的。很感动,矫情的话不想多说,郑重道一句感谢! 另外两本书《清秋琵琶曲》和《魔极无双》也在更新,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我其实是一个感情中人,随心而动,率性而为,特别是写书这件事,没有好的灵感时,我宁愿断更三天也不愿敷衍了事,只想把自己真心想要说的话,要讲的故事写出来,仅此而已。 我并没有想靠它赚钱,也知道它赚不了钱,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更不是因为我多有钱,说实话,我写的书成绩很差,我甚至觉得根本没有人看,坚持写只是因为出于热爱提的笔,绝不能中途就放下,正如段千刃,穷极一生也只是要劈出他曾经怯懦的那一刀。 我这个人,也许认真看我书的朋友会发现,我和我的字里行间一样,还有锋芒,还不够成熟。 谢谢,谢谢愿意看这本书的所有朋友。 关于断更这么久的事,很抱歉,个人私事,既不是什么大手术住院卖惨,也不是什么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博同情,不足为提,往后,恢复正常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二章:拜师李白 “我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也不属于大唐,我的故乡叫作白玉京,也有人把它称为北域,‘天上白玉京’说的就是我的故乡。当然,在尔等眼中,那里被称为仙界,哈哈,仙?这世上哪有仙,仙也是人,算了,现在说了你也不懂。” 李太白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 “在北域,李家是最大的家族,家主就是我的父亲,名唤李逍遥,我是父亲第七个儿子,因为一些事情,被家族外放,这也就是世人常称我为谪仙的原因。”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到底是何原因,使前辈被贬下凡尘?”苏浪听到这里不禁出言想问。 李青莲微微一笑,道:“呵呵,一个男人如何沦落到浪迹天涯,原因无非就两个,情与义,我也是如此,其中诸多巨细,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言归正传,你听好了,修练青莲剑诀,最为重要的就是一个‘意’字,剑意就是人意,诗存人意,亦存剑意。” “我自谪落凡尘,凭借青莲剑诀在大萧王朝叱诧风云,最终在灵墓打通去往九州大地,从塞外一路仗剑行侠至长安,戏弄天子于鼓掌,孤舟逆流长江,踏浪黄河,诗酒江南烟雨,劈蜀道,扬帆远洋寻蓬莱,无非都是为了找寻归家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三章:无良师傅硬上弓 一连五日,苏浪都沉寂在无我悟剑之境,楚独孤每日都进来密室查看,见到苏浪在感悟,就没有打扰苏浪。 剑如人,亦有喜怒哀乐,锋芒随心,心随气,气强而锋盛,气在意,意动而气变,天子执剑一怒则伏尸百万,英雄执剑虽千万人独往矣,意在杀而气所伐,在攻在守,在平在陡,意所在而气所成,则锋所指。 气无定形,剑有所型,身随心动,剑随身动,秋枫卷落叶,春风拂杨柳,则飘则柔则缓,怒浪卷涛三千雪,磅礴而疾,快慢强弱全看剑气所指,意至而剑至 苏浪在李太白的教导下,经过连日连夜的领悟,终于窥探到了一丝剑意的门路,但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剑意,杀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剑道,也不是青莲剑诀的剑道。 这一日,楚独孤又进到密室,苏浪已睁开眼。 “乖徒儿,可有进展了?”楚独孤一脸狂热,一张老脸直接凑到苏浪头上。 “有所得。” 苏浪站起身子,自背上解下剑鞘,拔出无影剑,准备面对楚独孤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长安无影剑出鞘陡升,碧绿剑芒大作,苏浪抛剑而上,追身刺向楚独孤。 剑影刺到,楚独孤看也不看一眼,伸出两只手指头,一探一夹,夹住苏浪的剑尖,手腕一翻,瞬出一脚,苏浪就被这一脚踢翻,倒飞跌落墙角。 “不够!不够!渡剑诀二十四招,你只忘了二十三招!更没有任何剑意可言!” 楚独孤压着修为又没有用剑的情况下,只一招,苏浪就败下阵来。 “叫你把学过的所有剑招都忘记,你怎么就忘不了呢,朽木啊朽木!” 暴跳如雷的楚独孤欺身而来,一把抓住苏浪衣领提起,哐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和以往一样,苏浪想要挣扎却毫无办法,只觉隐隐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自己,自己所有的修为一遇到这股力量,立刻就提不起劲。 直把苏浪又揍成个猪头,楚独孤才停了下来,气势一颓,似发疯了一般,喃喃自语:“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才又恢复正常,正色道:“你既然无法参透剑意,那就碎脉重修吧!” 话还没说完,瞬间出指,点住苏道气海,然后,苏浪刚要大喊出口,就被楚独孤狠狠一掌拍至天灵盖,磅礴力道自楚独孤的手掌涌出,冲进苏浪体内胡冲乱撞。 “疼!师傅,不知徒儿何处得罪师傅,请师傅高抬贵手!” “闭嘴,吵死了!” 苏浪喊疼求饶时,就被楚独孤点住哑穴。 痛,现在苏浪只感觉到永无休止的痛,但又喊不出声,动也动不了,随即,体内奇经八脉被楚独孤灌输的力量搅得天翻地覆,最终寸寸尽碎,然后,碎裂的经脉竟然又一点一点地重新恢复起来。 “咦?和以往的朽木有所不同呀,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呀!” 楚独孤已停下来,感受着苏浪体内变化,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为老不尊地狂笑起来。 换作别人,被楚独孤如此折磨,即使没有丧命,也会疯癫,乃至成了废人了。以自己的剑气修为强行灌输到他人体内,这和醍醐灌顶不同,醍醐灌顶讲究循序渐进,楚独孤这是霸王硬上弓,不管苏浪能不能承受。难怪以往拜入飞来峰的弟子不是疯了就是废了,这师傅实在太过变态。 好在苏浪早前得过赤血朱哈的好处,经脉碎裂重生就跟玩儿似的,半盏茶时间不到,体内的疼痛感消失一空,苏浪睁开眼睛,身上的禁制也已被冲破,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提剑劈向楚独孤,这糟老头子也忒可恶了,这一次侥幸,下一次谁知道会不会被他玩弄致死,不弑师不足以平息苏侯爷此刻心中怒气! “王八羔子,大逆不道!” 令苏浪遗憾的是,他全力一击之下,楚独孤又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夹一卷,就这么云淡风轻,苏浪就被楚独孤擒住,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楚独孤直打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神色颓然,对脸肿成猪头的苏浪道:“唉,你莫要怪为师,为师也是身不由己啊,剑神灵墓只有悟出剑意而又没有达到斩尘之境的剑修才能进入其中,为师如此迫切,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啊,为师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你的师兄,名唤楚寻,在上一次剑神灵墓开启之时,进入其中就没有出来过,如今生死不明,为师需要你进入灵墓后,找到你师兄的下落。” 转而道:“这么多年以来,除开寻儿,为师收了十四个弟子,不是死了就是废了,唯一一个接近悟出剑意的,还疯了,好不容易得到你这么个好苗子,如今看来也是没能悟出来,为师只好和以前一样,用自己的剑气灌输到你身上,试一试你能不能就此悟出来。唉,你师母走得早,为师就这么一根独苗” 楚独孤一把鼻涕一把泪,活脱脱像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断肠,苏浪本来一肚子的火气,看着自己师傅这般模样,瞬间也就提不起来了。 看见楚独孤这副样子,就想到了离家时父亲眉头上的无可奈何,还有离开傲剑门时,师傅的谆谆叮嘱,挣扎着爬了起来,凑到楚独孤拍了拍楚独孤的后背,叹道:“师傅莫要心慌,徒儿已窥探一丝剑道,也许明日就能悟道自己的剑意。” “也只能如此了。” 楚独孤站了起来,像只斗败的公鸡,佝偻着身子往密室外走去,背影萧索,每一个脚步都显得那么绵软无力。 待到夜里,月出时刻,闭关密室墙壁有一痛风空,恰好足够月光射进来,投到地面成了一个碗口大的光影。 苏浪盘膝端坐,又修炼那月蟾吞灵神功,一番吞吐,感觉到体内灵力再无波动后才停了下来,此刻,已是后半夜,月色早已褪去不见,苏浪开始领悟所谓剑道剑意。 但却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把从长安少年到傲剑门学艺到大都身死的所有往事一幕幕回忆起来,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楚独孤打开密室的门,一脸沧桑道:“出关吧,既然悟不透,就算了,为师也该坦然了。” 苏浪看出师傅心情不好,也懒得去触霉头,抓起长安无影剑插进剑鞘,背到背上系好,走出密室,终于重见天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四章:师兄钟南忘 这日,却是个下雨天,雨扣茅檐,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连成线,绵如帘,把天地笼成一片灰蒙蒙,山水尽数黑白。 茅草屋旁的瀑布依旧川流不息,悬崖落泉,空谷流响。 此时已是四月光景,人间四月芳菲尽,但飞来峰是个宝地,位高而暖,瀑布旁的十来株桃花依旧艳丽,此刻飘雨纷纷,却起花香阵阵。 苏浪收回看花的目光,站在茅屋矮檐下侧身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松林旁的剑冢里,碎石残碑中,一个锦衣人半跪在雨中,正在扒石掘土,在他的身旁,黑面雨伞的旁边,摆着一个漆黑的长条木盒。 任凭雨水淋湿面庞头发,从他满是胡须的脸庞划到下巴滴落,只顾低头掘土。 但看此人衣服,和自己穿的一模一样,想来,是先拜入飞来峰的师兄,苏浪自打拜入飞来峰以来,除了师傅楚独孤以外,从未见过其他人,此刻见到此人,瞬间来了兴趣,也不顾细雨纷纷,提步走上前去。 “不想死就站住,春眠剑内十步,近身者死!” 半跪在泥石里的那个人突然扭头一喝,这一下,苏浪看清了此人面容,除了满脸的胡茬外,浓眉大眼,面似刀削,倒是个长相俊俏的人,可惜被那乱如杂草的胡须一盖,加上眸中的哀伤之色,倒显得整个人都是颓废沧桑的气质。 不待苏浪细看,那人甩手射出一块碎石,碎石奇快无比,直朝苏浪喉咙而来。 瓢了个瓢的,苏浪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实在可恶,哪有如此霸道的道理,自己尚未说话,况且这飞来峰乃是师傅楚独孤掌管的飞来峰,这个师兄竟然一出手就想取人性命。 手往肩头一探,无形中握住长安无影剑柄,人在半空拔剑,一招拔剑鹰击,刺向那人肩头。 苏浪的剑光刺去,那人猛然一掌拍地,身旁的木盒浮地而起,苏浪只听身后茅屋中铛啷啷古琴声响,而这时,那人起身抱住木盒,脚尖勾起地面上的黑色雨伞,一把抓住,飞身倒退三步避开苏浪剑芒,伞骨收拢,单手执住一抖,雨珠纷飞,伞柄作剑。 雨中,苏浪一招刺空,来不及变招,就见一点黑芒向自己的胸口刺来,电光火石间,仰身一倒,抬手拂剑,听得叮一声脆响,砍落一截黑乎乎的东西,却见头顶上空一道人影升空甩下木盒。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空中人影出声时,一点桃红于空中乍泄,随即一抹飞红变作千万片桃瓣纷纷而下,却是道道剑光,向苏浪劈头盖脸而来。 如此生死攸关之际,苏浪却一点儿战意也提不起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流出泪来。 此刻,他仿佛看见了一对深情恋人在桃花林中挥手道别,桃雨纷纷,女子的面庞梨花带雨,男子甩手毅然决然,踏马而去。 心头止不住的悲伤,苏浪根本看不见道道剑光已快落到他身上。 “住手!” 就在苏浪即将被桃红剑光吞没时,茅屋内琴声戛然而止,楚独孤的声音怒喝而出,伴随着一道湛蓝色气浪,把漫天桃红搅了个粉碎。 苏浪这才醒悟过来,一看,那满脸胡茬的师兄从空中坠落下来,落地半跪,吐出一口鲜血,喷到他手中握住的一柄粉色长剑。 “钟南忘你这个疯子,你真的无可救药了,连自己的师弟也要痛下杀手!我问你,你既然已经离开,为何还会来?” 楚独孤从茅屋中走出,满脸雷霆,牛眼直瞪那胡茬师兄。 “近我春眠剑者,死!我回来,只是为了葬剑,只是为了看看无夕和她种下的桃花,你未将我逐出师门,我为何回不得?” 那人捡起木盒,又用自己的衣袖去一点一点地擦拭手中宝剑,直擦得干干净净,才郑重地把宝剑放进木盒中盖上,拖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往最左侧的茅屋中走去。 楚独孤却也没在管他,一双老者里全是无奈和惋惜。 此刻,雨已停了,唯有茅檐还在滴滴答答,水珠落地脆响。 “师傅,他是?” 苏浪站起了身子,望着走进茅屋的背影发问。 “唉,他叫钟南忘,是为师收的第十四个徒弟,也曾经是为师最引以为傲的徒弟,他本已悟到半步剑意,可惜呀,后来疯了。”楚独孤摇头叹气。 “疯了?为什么?”苏浪不禁感到万分奇怪,这师兄虽然性情古怪,但看其模样并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人。 “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世间多少男子汉,都是废在这情上。”楚独孤流下眼泪。 师徒俩一边说话,一边走进茅屋。 经过一番交谈,苏浪才从师傅口中得知自己这位师兄的故事,不禁鼻头发酸,为之黯然,这个钟师兄,却也是个可怜人。 也得知自己与燕师兄交手时,那致使自己无法反抗,甚至出现幻觉的莫名力量就是剑意,或者说,是半步剑意。 那是钟南忘的剑意,钟南忘当年悟出那剑意时,将其取名为“忘川”,只因他当时是为了忘记一个人而悟出那剑意的。 吃饭的时候,苏浪特意留了一份饭菜,想要送去给自己的这位钟师兄,楚独孤没有阻拦,反而是一脸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苏浪一看楚独孤的神情,又想到那钟师兄的性情,瞬间有些心虚起来,但最终还是咬牙端着饭菜前去。 “站住!” 果不其然,离茅屋还有十步左右,茅屋中就传出钟南忘的喝声。 苏浪本来是想跟这师兄化干戈为玉帛的,这一声呵斥,心头又冒起了火,瓢了个瓢的,老子好心好意,这位大爷倒却是这般态度。 随即将饭菜放到地上,朝茅屋道一声:“师弟并无恶意,只是饭时想到师兄并未进食,又受了伤,故送来饭菜,饭菜放在此处,师兄爱吃不吃,告辞!” 转身返回,决定去瀑布旁再悟一悟自己的剑意。 那钟师兄心中有情,深记桃林生离死别,故剑意含情,这就是说剑意如心意,太白师傅说青莲剑诀的剑道重在一个“肆”字,肆,放肆,狂肆,肆意 苏浪端坐瀑布旁的一块巨石上,放空心神思索剑意剑道,终于触碰到了一丝痕迹,脑中开始闪现元大都自己面对千军万马时的场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五章:君临长安 无数次的思索推测,脑中元大都的一幕幕重演,苏浪愈发思念起师姐。 长安!长安!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敢妄论长安,才足以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得以长安! 苏浪越是如此想,胸中越是热血沸腾,体内那些经过楚独孤灌输的剑气翻涌交织,这是,从他的茅草屋中飞出一道黑影,却是长安无影剑连同剑鞘,飞到苏浪头顶上空漂浮。 苏浪猛然睁开双眼,弹身而起,飞空握住无影剑柄,眼中爆发道道金芒,衣袖玦带无风自抖。 “纵有万马千军,吾心似铁,濯世间万般剑影刀光,任天惊鬼泣,血流成河,剑去!换你一世长安!” 全身爆发无可匹敌的气势,拔剑出鞘,本空中带出一挽绿色长虹,挥袖一甩,长安无影剑化万丈绿芒,劈到瀑流上,瞬间,瀑布竟然被拦腰展开,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直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长安无影剑飞回归鞘,瀑布重新哗哗啦啦地垂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浪抓住剑鞘飘身落地,就在这时,轰隆隆,天际炸响春雷,乌云滚滚,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子,速速准备,你的劫雷要来了,可千万不要是三九天雷。” 脑中李太白的声音还未消散,轰隆隆连炸两声响雷,一道金色闪电撕裂天际,从空中朝苏浪直直劈下来,苏浪拔出长安剑迎着金色闪电而去。 他悟的剑意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毅然决然,这和李太白说的气势不能输不谋而合。 剑身光芒大作,从中飞出千万柄宝剑,把苏浪层层护住,似一座巨山,金色闪电这时也已劈到,只见空中火星如烟花缤纷四射,金色闪电将无数柄宝剑劈碎,散落纷飞如雨,花花绿绿,似一道道彩色流星陨落。 但第二,第三七道闪电接踵而至,不分前后一起劈到护住苏浪的剑山。 “徒儿这到底是悟了什么剑意,竟然惹来如此恐怖的天劫!” 楚独孤跑出茅屋抬头看见天空中正与劫雷搏斗的苏浪,大惊失色,一张老脸紧绷,全是担心和慎重,不只是他,此刻另外四峰的峰主还有一众弟子,也皆俱出门遥望天际,心惊不已,如此强悍的天劫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同时,千寻塔内,第八百八十层中,一个身穿灰褐色道袍的中年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狂笑三声:“来了!来了!来了!” 再说苏浪此刻,七道金色闪电合击的威力非同可,直把护主苏浪的剑山尽数劈碎,残留一道手指粗细的金色闪电,劈到苏浪胸口,这才消散。 那手指粗细的金色闪电劈到苏浪胸口,化作缕缕金光散开,在苏浪的胸膛中胡冲乱撞,四处搅磨血肉,苏浪吃痛不住,连人带剑,身子直线跌落进瀑布之下的深潭中,沉到水底,水面咕噜噜地冒出阵阵水泡,重归于于平静。 “唉,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可惜了。” 楚独孤眼见苏浪被劈落潭中,摇头叹息,并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这天劫遇强则强,自己进去苏浪的劫区只会让劫雷变得更加强大,那样子,不但帮不到苏浪,还会惹怒天道,适得其反。 轰隆! 但此刻天雷并未事罢干休,随着怒雷声响,一道更为粗壮的金色闪电抽空所有乌云,朝水潭直劈下来。 “徒儿!” 楚独孤见这恐怖闪电劈来,悲声高呼,他知道这下子苏浪是死定了。 呼声一落,风往南边来,刮起桃林花瓣翩翩,似一双双缠绵共舞的蝴蝶,水潭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而谭边地面上开外,散落漫山遍野断剑碎铁开始剧烈地抖动,似蜜蜂振翅,然后无数残缺铁片尽数浮起,飞到水潭之上,汇聚一起,形成一把巨剑,模样和苏浪的长安无影剑化形时极为相似。 金色闪电划破苍穹劈下,眼看就要劈到水潭。 哗啦! 苏浪手提无影剑,破水而出,而空中的碎铁长剑就在此刻散开,化为道道光芒,汇聚苏浪手中的长安宝剑上。 “剑去长安!” 苏浪挥剑冲向金色闪电。 楚独孤只听得噼里啪啦乱响充斥双耳,但见空中苏浪一人一剑劈碎点点金芒,那金色闪电竟被苏浪杀得节节败退。 而苏浪手中的宝剑似有无尽吞吸之力,把那些被劈开的点点金光尽数吸纳。 “天道欲置苍生化枯芦,我代苍生问天道!” 苏浪人在半空狂笑连连,似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将金色闪电劈开,劈碎。 “剑起求长安,我自笑昆仑!” 苏浪狂声大笑,突然舍弃手中宝剑,徒手去抓那金色闪电,撕扯,捏碎,竟然将那点点金芒尽数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 直吃了满满的口,全身尽散金光,整个人,如同披上一身金甲,随后,无数金芒汇聚额头,形成一道指头大闪电形状的印子,射出缕缕耀眼光芒。 到了这时,天空已然云淡风轻,一切异象尽数消失。 苏浪从半空中飘然落地,长安无影剑自动飞来身前,也已大变模样。 剑身本来是荷叶碧色,经此一役,吞纳了劫雷幻化的那些金芒之后,此刻剑身已变成金色,只有两侧的剑锋还是碧绿青芒奕奕。 探剑入手,剑鞘飞来,归剑入鞘,无影剑又变作透明模样,远看苏浪手中握着的,依旧和以前一样,好像只是一柄剑鞘。 “哈哈哈,恭喜徒儿悟得剑意,寻得自身剑道,却不知这剑意叫何名字?” 楚独孤立马飞身前来,大笑道贺,一张老脸笑成了深秋野菊,看得出来,他这是真的为苏浪高兴。 “徒儿愚钝,全拜师傅教导有方,此剑皆因心念故乡故人而悟得,徒儿唤它‘君临长安’。” 苏浪躬身行礼,体面的话,他当然不会吝啬,更可况自己已经拜楚独孤为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尽管这老头收自己为徒是有着他自己的私心,但这世上,哪里又有谁会平白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呢,所以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 “那是那是,改日为师定要试试你这剑意,自为师有生以来,大萧王朝至今还未听过谁的剑意能引来三九天劫,只有我的徒儿啊,哈哈哈。” 楚独孤毫不害臊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将苏浪能悟出剑意全归功于自己。 苏浪素知这糟老头不着调,也懒得和他牵扯,只连连恭维夸赞师傅教导有方,传授得当。 而那最左边的茅草屋门也在这时打开,钟南忘抱着他的木盒走出,直往剑冢碑林而去。 先前苏浪闹了那么大动静,钟南忘从始至终却置若罔闻,漠不关心,一直待在那茅屋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六章:好友重聚不夜城 “春眠不觉晓,往事云烟邈,终南望,终难忘!” 阴雨之后,雷霆消尽,晚阳又挂西山头,飞来峰因苏浪雷劫导致的狼藉一片,在金黄的绒晖中,显得一片萧索,松树林歪倒了大半,桃花林里满地落瓣断枝,到处是碎石,好在苏浪当时是在水潭之上,劫雷的中心离茅屋还有一段距离,又有楚独孤保护,是故茅屋得以完好。 尽管遍地狼藉,但瀑布依旧垂响,哗哗啦啦,夹着新泥的芬芳。 苏浪走出茅屋的时候,钟南忘已把宝剑葬好,人也已蹲在满地落瓣的桃林中,正在用手把那些残瓣从碎石断枝中扫拢到一起,似乎并不在意那些碎石已割破他的手掌。 “你欠我整整一十八株桃树,无夕当年种了十八天,我希望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种好了桃树,不然,休怪我不念同门恩情。” 钟南忘头也不回,脱下了他的上衣铺到地上,把那些桃花捧进衣服里,包好,抱在怀里,起身就要往山下走去。 “钟师兄,保重!” 稍作迟疑,苏浪终于还是道出了珍重,已从师傅口中听得这位钟师兄的故事,他现在只觉钟南忘既可怜,又可爱。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钟南忘弯身捡起地上一片桃叶,吹的不知是什么曲子,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吹叶声连同他的背影渐远,终于消失在山道上。 自此,一连三日,苏浪再也没有见过钟南忘。 “浪哥!” 这日黄昏时分,苏浪在密室里练了一套楚独孤昨日传授的燚阳渡炎剑法,刚从密室走出,就听到了司马半城熟悉的破锣嗓,走出茅屋一看,只见山道上走来两个人,身上衣物一黑一褐,正是入渡剑山拜师飞来峰以来,再也没有见过的段千刃和司马半城,但看两人的步伐沉稳有力,身形自若,便知二人这些时日以来,武功有所长进。 “放肆,没大没,我师从楚长老,你该唤我为师叔!” 苏浪久未逢得故友,心头自然无比高兴,但他有心戏弄司马半城这骚包,故作一脸严肃。 “额,这个,那个” 司马半城本来一脸的热切变成了窘迫,经苏浪这么一唬,瞬间僵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双眼咕噜一转,笑道:“浪哥此言差矣,家师与楚长老乃是师兄弟,你我同辈矣!”。 “噗,哈哈哈!” 苏浪再也憋不住,嗤笑出口,他倒真的忘了这一茬,张漂芦和楚独孤是同辈,司马半城这骚包拜张漂芦为师,那也就是渡剑山许多弟子的师叔,和自己一样,苏浪用腿毛想都能想到司马半城平时铁定没少扯虎皮。 段千刃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司马半城突然笑道:“浪哥尽可诓我笑我,待你下了飞来峰,恐怕就笑不出来了,此刻飞来峰下就已堵了百来个师兄,都等着和你一较高下,若不是楚长老堵在山门,师兄们早冲上来把你这怪物开膛破肚啦。”一脸幸灾乐祸。 却原来,自那日苏浪悟得君临剑意,引来渡剑山史无前例的天劫之后,加上之前的剑冢奇观,上至各峰峰主,下至渡剑山打杂扫地的,都想要上飞来峰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引来如此惊变,好在楚独孤往山道上一趟,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经司马半城这么一说,苏浪顿感头疼,他也不想这么惹人注目,关键是实力不允许,但他自从悟出君临剑意以来,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大变化,并不惧怕这些人寻上门来,只是这人数一多,处理起来肯定麻烦棘手,现在只能指望自己的无良师傅可以只手遮天,把这些事压住了。 “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雪来明日扫,管那么多干嘛,倒是你们俩,不会也是前来寻我比试吧?”苏浪洒然一笑。 司马半城笑道:“那倒不是,我们三人自拜入宗门以来,再无相聚,明日宗门大会,为出发烨城剑神灵墓的师兄们送行,今日师傅特放我出关,心头对浪哥挂念得紧,是故上得雪归峰,正好表哥也已出关,我二人不谋而合,一同前来寻你,就是不知浪哥这里可有美酒佳酿?” 这可把苏浪难住了,楚独孤这老头平时又不饮酒,飞来峰莫说美酒佳酿,就是粗制滥造的烧刀子也寻不出半滴。 “此处无酒不打紧,你我兄弟三人何不下山去痛饮一番,说来惭愧,弟自入门以来,常为家师打酒,渡剑山下有一城,名唤不夜城,弟多次往来,城中酒肆都已熟络。”司马半城笑道。 于是三人一起往飞来峰下走去,令他们奇怪的是,山下并非和司马半城先前说的一样,此刻只有楚独孤坐在那山道上闭目养神,却不见什么百来个弟子,想来,是楚独孤使了什么手段。 苏浪将自己要和好友下山之事知会楚独孤,楚独孤也没有加以阻拦,只叮嘱几句注意安全,便放三人离去,倒也正常,沧州六百里地界,皆是渡剑山管辖,哪里会有不长眼的敢欺负渡剑山弟子。 下得千层阶,又行了不到半里路,就已到了司马半城说的不夜城。 不夜城不算很大,入城就是一条长街,沿街两旁而去,全是酒肆、青楼、客栈、商铺之类的楼铺,此刻华灯初上,花花绿绿的灯笼满街都是,倒有几分不夜城的意味。 司马半城轻车熟路,带着苏浪二人径直就往一家唤作“忘川居”的酒楼走去,三人刚走到忘川居门口,还未进门就已听见里面的吵闹声,似是有人在打骂另外一人。 “来了,您嘞,贵客三位!” 这时已有一个店二打扮的精瘦男子跑出,点头哈腰,司马半城素来阔绰,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给那二,道:“春暖的屠苏,八月的秋玉露,窖沉的花雕,都给爷各来三坛,爷儿今要不醉不归!” “明了,爷您三位里边请,暂坐稍候!”二得令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七章:不夜城主不是人 “你这个逆子!” 苏浪三人刚迈进忘川居的门,就听到楼上的呵斥之声,随即,就是桌椅杯碗摔碎的响声,然后是女人的哭泣。 苏浪抬头一看,只见二楼正中间的厢房,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气呼呼地摔门而出,捂着自己的左脸奔下楼,扬长而去。 把苏浪三人看着一愣,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倒也懒得多管闲事,寻了靠里一张桌子坐下,店内其他吃客对此熟视无睹,好像早习以为常。 “来嘞客官,上好的酒!” 这时店二已从曲尺柜台后抱出酒坛而来,因为司马半城点了太多,这一趟他只抱住了三坛。 “请问三位爷儿还要点些什么下酒的碎细?” 店二把酒坛放下,又承上三只酒碗。 “先来两碟花生,些许牛肉下酒,牛肉紧挑秋膘的黄牛。另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尽挑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都上三两样,爷儿有的是银子,只管下去备菜。” 司马半城把腰间沉甸甸装着银子的顺带拍到桌上,彰显他半城少女梦想的气质。 店二埋好菜单应声而去,苏浪和段千刃对此骚包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会意一笑。 却未注意到墙角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司马半城的钱袋。 不多会儿,菜已陆续上到桌面,三人正准备海吃海喝,突然一阵怪风从门外刮进来,时日春暖近夏,这风却是冷风。 随即“叮铃铃”三声铜铃响声传来,一盏绿油油的灯笼似鬼火一般飘飘忽忽,飘进这忘川居内,飘过苏浪三人头顶,往那曲尺柜台落去。 店二见此大惊失色,端在手里的最后一碟菜“啪”一声掉到地上,店二却不去管那摔碎的菜碟,神色慌张地急急忙忙往楼上奔去,嘴里直呼:“掌柜的,收夜税的来啦!” 店二刚奔上楼,店门口阴风阵阵,走进来两个干瘦汉子,身衣一黑一白,手中都提着一盏灯笼,也是一黑一白。 “城主收税,闲人让路!” 那黑衣汉子进门将黑色灯笼往门上一挂,白衣汉子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店内的食客们纷纷起身往门外跑去,显得很是害怕这两人。 “原来是黑无常与白无常二位大人大驾光临,未曾远迎,的该死!”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自二楼奔下来,去迎那黑白两个汉子,竟然边跑边抽自己嘴巴。 “少和我兄弟俩玩这些虚的,张富贵,老子且问你,你儿子在哪?三日之期已到,若是不将你儿子送上城主府,就把你忘川居的地契和房契拿来,除非你想死!” 黑衣汉子的“死”一出口,白衣汉子手中的灯笼“嘭”声而爆,从中飞出数十只黑乎乎的飞虫,扑向那店二。 “啊!” 店二只来得及呼出这一声凄厉,到底瞬间没了气,而那些飞虫尽数附在他身上咔磁咔磁地咬食起血肉,只这么一会儿,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喂了虫腹。 “岂有此理!” 渡剑山下,竟然还有这等横行霸道的事,还有如此心狠手辣的恶人,苏浪义愤填膺,拍桌而起。 “哟,还有不怕死的留在这里呢,怎么,你们嫌命长?背着个剑鞘就想学人行侠仗义么!” 黑衣汉子扭头来,双眼如蛇,盯住苏浪就像盯住一个死物。 苏浪还未出手,段千刃的刀已经离开怀抱,刀光顺闪似黑夜雷电,眨眼间就已劈到黑白无常身前。 黑白无常却也了得,就地仰身一倒,接连后翻而去,避开段千刃射出的锈刀,趁锈刀回旋之际,黑无常弹指往门上黑色灯笼一射,瞬间,自灯笼内飞出十来只乌黑蝙蝠,连同白无常先前啃食店二血肉的飞虫,扑向苏浪三人。 苏浪起身甩袖一震,君临剑意爆发,道道金光闪耀,店内宛如白昼,那些飞虫蝙蝠瞬间纷纷掉落地面死绝。 黑无常定身一瞥,正好看见苏浪腰间代表渡剑山弟子身份的木牌,脸色一变,急声道“点子扎手!”,拉起白无常,甩手往地面摔下一团黑物。 滚滚黑烟就地而起,弥漫整个屋内,待黑烟一散,却也没了黑白无常的身影。 “追!” 苏浪喊声就要拔足,却被那掌柜张富贵拉住手臂。 “求三位爷放过的身家性命吧!”张富贵已全是哭腔。 “我说你这老儿好不识好歹,我兄弟三人好心好意救你,怎么反倒成了害你!” 司马半城拍桌怒骂,直瞪那张富贵,这还不解气,又抄起那椅子狠狠摔碎。 “三位爷有所不知,您三位这下可算是害死人啦,不夜城主不是人啊!”张富贵松开苏浪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 “半城不要鲁莽,但听他有何言。” 苏浪但看这肥头大耳的张富贵哭得如此悲凄,似有难言之隐,示意司马半城稍安勿躁。 于是,张富贵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托盘道出。 却原来,这不夜城主与苏浪,或者说与渡剑山大有渊源。 十年前,不夜城还叫普平城,突然来了一个少年人,那少年背着一柄长剑,提一笼子,笼子里关着的是一条粉红蛇。 那少年对蛇极为疼爱,日夜都带在身边,还常常对着蛇自言自语,似是对他心爱的女人一般。 这一切倒也没什么,可是后来有一天,那少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放下话来,要普平城每家每户没日没夜都点上灯笼,不准熄灭,普平城改名不夜城,那条蛇就是不夜城的城主。 这就已经够不可理喻了,但更为离谱的事还在后面,这少年竟然说每一年都没在城中找一个十八岁的男子献给城主,说是献,其实就是杀生祭蛇,而今年,张富贵的儿子张俊就被选到了,难怪张富贵这副样子。 “荒唐,无稽之谈!这人既然如此胡作非为,你们难道就任人鱼肉?这里是渡剑山管辖的地界,难道渡剑山就熟视无睹?城中这么多户人家,为何偏偏选了你家儿子?你儿子既然已经被选到,你为何还放他出门?” 司马半城指着张富贵大骂,当张富贵在诓骗他们三人。 “人怎敢欺瞒,爷您有所不知,那人可大有来头呢,莫说不想反抗,只因打不过他!”张富贵又继续与苏浪三人解释。 张富贵细细讲完,苏浪大惊失色,原来,当年的少年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师兄钟南忘,再又联想到曾从师傅楚独孤那里听来的故事,一切了然于胸。 当即问道:“可知不夜城主现在何处?” “并不在城中,却在城外西南一里的阑珊寺。”张富贵如实回答。 苏浪不再废话,眼神示意段千刃与司马半城,三人各自提上一坛好酒出门而去,徒留张富贵唉声叹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他从长安来》正文 第四十八章:鬼雾林中无影人 穿过花灯琳琅街,出了不夜城,月已上得柳梢头,上弦月,倒扣的芽儿,悬在七八个星天外。 季已近夏,夜有萤火阑珊,尾灯闪烁。 “如此夜色,倒让我想起在傲剑门时常随师姐去的秋鸣山,萤火也是这般醉人。” 苏浪已把酒坛喝空,略有几分醉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浪这番自言自语已被司马半城听进耳中,不由得心生疑窦,出口问道:“自弟与浪哥相识,倒是第一次听浪哥提起这什么秋鸣山,却不知在何处?” 苏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索性笑道:“不瞒司马兄,其实我并非你的故交苏浪儿,我本命苏浪,并不是大萧王朝之人,其中诸多巨细待我与你慢慢道来。” 于是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与司马半城听,他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对于交心之人又历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所谓朋友贵在坦诚,既然已把司马半城与段千刃当做朋友,也就不再顾虑。 “果然如此,弟还道浪哥与从前相识时相比怎会变得如此沉稳了,原来已是太子换狸猫,哈哈,倒也无妨,只是……”司马半城变得吞吐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苏浪微微一笑,已知道司马半城想说什么,顾自举起右手指天笑道:“我苏浪今天欲与二位兄弟义结金兰,自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齐荣辱,共悲观,割心换肺,兄弟事,一肩挑,如违此誓,直教天雷轰个碎骨粉身!” “段千刃亦然!”段千刃将酒坛一摔,举手笑道。 “哈哈,倒被表哥抢了先,司马半城共誓!”司马半城也举起了。 对月指天盟誓,略有三分酒气的三人就这么突兀地结拜成了兄弟,苏浪年长段千刃月余,拜做大哥,司马半城年岁最,排末。 江湖儿女向来如此,交的就是一个对脾胃,哪管你什么有没有过生死患难。 “话说回来,大哥做个定夺,那钟南忘虽说与大哥有师门关联,但他如此行事,天怒人怨,你我兄弟皆是习武之人。当以行侠仗义为己任,此番上阑珊寺该当如何?” 司马半城难得如此正经,但苏浪听他如此一说,只是笑笑,道:“先去探个风口。”段千刃素来沉默少言,跟上了苏浪的步伐,司马半城见此也就不再多问,跟上了两人。 越往前走,萤火越发多了起来,待转进一片树林中,萤火扑扑闪闪,成群,月芒竟然被这些绿莹莹的萤火盖住了,林中除了凉风惊动一团团的黑色树影婆娑,更有夜鹰布谷。 本来安静祥和一片,待三人入林十步左右,突然,林中顿起浓雾,阴风阵阵,月色完全黯淡了下来,入耳只有风声树枝唰唰直响,入眼全是迷雾,周身三步开外已看不见东西,苏浪肩头的长安无影剑就在此刻发出阵阵炙热。 “不夜城里寻常见,渡剑山前几度闻,正是沧州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轻吟声中,伴随着呜呜咽咽的低沉箫声惨淡,浓雾里,数十盏绿幽幽的灯笼,拥护着一盏翠红七彩的花灯,向苏浪三人疾速飞来。 “二弟、三弟心!” 苏浪喊声一起,数十盏灯笼已来到身前,原来是数十个提着灯笼的蒙面人,衣着有黑有白,唯独提着七彩花灯那人身穿血红赤衣,没有蒙面,是个身段有致,面色姣美的女子,左手提灯,右手端一七彩琉璃碗,扬着下巴,神色清冷。 最为怪异的是,灯笼光芒下,这女子竟然没有影子! “黑无常、白无常,你们说的可是这三人?”女子瞥过苏浪三人一眼,侧头朝身旁黑白两个蒙面人发问,眼神凛然,顿起冷风,震落两人蒙面黑巾,这两人正是在不夜城中与苏浪三人打过照面的黑、白无常。 “正是这三个猪猡,我兄弟二人本可以将他们拿下,只是只是”黑白二人跪地而禀,声音发抖,至后面,吞吐起来。 “只是何事?吞吞吐吐作甚!” 女子脸色一变,手指自那七彩琉璃碗中一弹,射出一点红芒,射到黑无常额头,黑无常瞬间倒地凄厉惨叫,身子连同面容的皮肉迅速溃烂,冒出缕缕黑烟连着恶臭,顷刻间,化为一滩脓水。 “孟奶奶饶命,非我兄弟二人贪生怕死,实则这三人乃是渡剑山弟子!”白无常跪地磕头求饶不止。 “聒噪,废物!”女子随手一弹,白无常躲都来不及躲,就步了黑无常的后尘。 “岂有此理!” 苏浪本来静看好戏,暗暗提防,又凝神去搜寻箫声来源,但司马半城此刻忍不住暴喝出口,拔剑而出。 “不知死活的猪猡,赶来我鬼雾林寻事!动手,抓活的!正好给城主今岁的祭生做三个添头,倒要请尔等尝尝我孟婆无恨碗中的忘忧汤!” 孟姓无影女子话落手起,七彩琉璃碗光芒大作,弹出点点绿芒,似一道道萤火,铺散满天。 呼呼!林中阴风大作,浓雾变得更浓,那些蒙面人纷纷将手中灯笼摔到地面,灯笼炸开,从中飞出黑乎乎一片飞虫,浓雾中分不清是蝙蝠还是什么怪物,呜呜啊啊,发出乌鸦一般的怪叫,全部扑咬向苏浪三人。 与此同时,呜呜咽咽的箫声越发清晰,浓雾中,随着箫声大起,哗哗声动,似有巨大爬虫正向这边爬来,又夹着毒蛇吐信的滋滋声。 苏浪忙着招架那些怪物,扭头一看,只见浓雾中两团大灯笼一般的红光正向这边驶来,同时感受到一股恐怖气息,暗叹不妙,飞身升空,长安无影剑出鞘,金光大作,引剑垂直下刺,搅作金色旋风龙卷,把扑来的蝙蝠怪物一一击落。 落地时,被孟姓女子洒出的如雨绿芒淋身,突觉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身子发软摇摇欲跌,“不好,毒!”苏浪讶然失色,幸好这时,丹田升起暖流,游贯全身入脑,脑中恢复清明,却是早前得过赤血朱哈的好处,百毒不侵。 “不想你的朋友死就乖乖束手就擒!” 苏浪恢复自然,正要挥剑,听得那女子呵斥之声,侧身一看,原来段千刃与司马半城已成了那无影女子的阶下囚,二人紧闭着双眼,却是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腥风扑面,巨大的黑色蛇头从浓雾中扑出,两盏红灯笼一般的蛇眼上头顶,盘膝坐着一满面胡茬的男子,手执一柄翠玉长箫,怀中抱一笼子,笼中盘着一条赤红蛇,正是苏浪的师兄钟南忘! 钟南忘看了一眼苏浪,淡淡道:“师门一场造化恩,无影,放他们离去吧。” “是,无影得令!” 那孟姓女子应声弹指点到段千刃与司马半城胸口,瞬起两脚,将二人向苏浪踢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少多管闲事。” 箫声起,人去如风,钟南忘连同孟无影等人,片刻之间便消失无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