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罗》 第1章 斧头与狼人 “面对地狱所能召唤的一切邪恶， 和人类所能制造的全部罪恶， 我们能派去对抗的…… 唯有你。 开膛破肚，直到达成使命。” …… 冷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侧躺在水泥地上，耳边还残留着骨头和肌肉被碾碎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抬头看向四周，这里是一方不算大的密室。 四面都是严严实实的灰色水泥墙壁，门窗皆无。 天花板上没有灯，但室内不知为何均匀分布着白色灯光。 还来不及思考，冷凯突然头痛欲裂，脑海里响彻起无数哭喊声和惨叫。 体内，无数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游走，仿佛是想要冲破他的身体。 他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双眼一瞪，咳出一口血沫。 十几秒后，身体平静下来。 冷凯直起身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房间没有入口，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谁把他送进来的？ 他靠近墙壁仔细观察，平整光滑，不像是水泥质地，伸手敲了敲，传来沉闷的回声。 在冷凯背后，突然传来犹如万只昆虫爬墙而过的窸窣声。 他转头，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 定睛一看，原来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面大镜子。 他靠近镜子，盯着里面的影像上下打量。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算高也不算矮，小麦色的皮肤，一头黑色中长发。 少年身上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蓝色牛仔裤，脚踩白色的回力球鞋。 现在，这就是冷凯现在的身体。 没有之前有力，倒是年纪平白无故年轻了二十多岁。 诡异只是接踵而至，冷凯看到眼前的镜子里，自己的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镜面渗出血迹，从最上边往下流，很快，整个镜面通红一片。 他站在原地，等着看会有什么东西会从镜子里出来。 红色的镜面上，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从镜子里面涂抹，慢慢形成了一行字： “按下指印，开始游戏。” 这一行字歪歪扭扭，是熟悉的汉字。 镜子里头仿佛有个东西，在这行字的下面慢慢的画出一个圈圈。 仿佛在暗示冷凯把手指印按下去。 冷凯看着这行字，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 他看向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没有找到监视器。 他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然后稍微推后了两步。 “啪！” 冷凯一脚踹在镜子上，踩在镜面不松开。 镜子发出碎裂声，镜面以他的脚底为中心放射出裂纹。 他松开脚，在圆圈的部分留下了一个鞋印。 镜子表面的字迹发生了变化，血幕慢慢褪去，浮现出另一行字：“走进来。” 字迹逐渐消失，镜子里不再反射他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个血肉通道，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内部。 冷凯试着往里走，穿过镜框，踩在了粘稠滑溜的肉上。 回力球鞋的胶底踩进肉道里，腐臭的水从肉壁里渗出来，这里头的空气温热又咸湿。 冷凯回头看，进来的路没有了，肉壁的开口从后面包裹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通道突然改变了水平方向。 原本平坦的通道，变成了竖直向下的管道。 冷凯瞬间反应过来，他右手抓住一旁的肉壁，五指死死抠进肉里，顺着滑了下去。 随着他不断的滑落，冷凯在肉壁上抓出又深又长的五条血口，整个肉壁都仿佛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 滑溜了一段距离之后，冷凯感觉到肉壁又逐渐平整过来，只听噗的一声，他被从前面的出口排了出去。 他在空中稳住身势，咚的一下左膝着地，左拳捶在地上，右手还抓着一大坨烂肉。 冷凯起身，将手里的烂肉甩掉，望了望四周。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林地，天空都被大树遮蔽. 阳光见缝插针的刺进腐烂的泥土里，空气里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四周都被树干挡住，只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林间空地可以活动。 在距离冷凯最近的一棵树上，嵌着一把褐色木柄的伐木斧。 他走上前去，一手抓着斧子想把它从树上抽下来，但那斧子咬得太深，一下并没有得手。 冷凯摇了摇头。 即便是十多岁的少年，这副身体的力量水平也远远比他预估的要低得多的多。 他双手握住斧柄，双臂绷紧，一只脚抵在泥里，又试了两次，才把斧子彻底拔出来。 他观察了一下斧刃部分，亮银色的铁块上被刻满了细小复杂的铭文，说不定，有着附着了什么神秘力量。 他拎着斧头朝林间空地走，头上的树丛发出簌簌簌的叶片摩擦声。 两个巨大的黑影在树枝和树干间游走，两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冷凯。 刹那间，一道沉重的风压从头顶袭来，冷凯就地一个前滚翻躲过。 后脚跟刚刚踩在地面，背后又想起不详的躁动。 不等对方动手，冷凯原地转了一圈，瞬间站起，朝着背后袭来之物当头一斧子就劈了下去。 “嗷嗷嗷嗷!!!!” 几声似狼似熊的叫声之后，那黑影飞快退出老远。 他抬起斧子，看了一眼斧刃，上面有一丝黑红色的血。 林间些微的阳光照耀出一隅黑荣荣的毛发，半张狼脸上，有一只眼留下了一道疤。 狼人。 前后各有一只，包夹着冷凯，它们匍匐在地上，开始兜起圈子。 就算是化了人形，犬科生物的攻击模式也都差不多。 冷凯右手握着斧柄底端，左手抓着斧刃铁块的后半戳。 不等这些狼人先攻，他便主动发难。 眼前的狼人飞快的奔跑起来，似乎是要让冷凯追逐它。但他识破了这拙劣的引诱战术。 他闻到了身后喷发出来的恶臭口气，就地翻滚转身，横着一斧子朝着狼腿儿劈砍下去。 那条狼人吓得跃起，斧刃贴着皮毛和肌肉擦过，冷凯对着半空中的狼头就是一记右直拳，垂在它鼻子上，把它击落在地。 那狼人咽呜，转头准备逃跑，冷凯跳起一斧砍在它脖子上，切进去四分之一的深度。 这身体力量太差，不然这狼人刚才已经狼头落地。 另一条狼人此时飞快的扑来，它亮出爪子按在冷凯的双肩把他扑倒在地。 冷凯飞出去的那一刻顺势抽出了斧头。 狼人把他按在地上，张口对他的头就要往下咬。 冷凯左手抓着斧刃铁块塞进了它嘴里，然后用力踹了一脚。 狼人满口是血，趔趄的往后爬。 他起身追上去，抓住斧柄，就像翘汽水瓶盖儿一样，把狼人的嘴开了瓢，连舌头也一并切了下来。 冷凯抽出斧子，往四周看了看，另一条被切开脖子的狼还在不远处慢慢的爬，草地上流了一地血。 他提着斧头朝那条狼走过去，听到了类似狗子受了委屈的低鸣声。 冷凯对着它后颈往下劈，然后整个人跳到斧头上，用全身的重量，才把狼头给完全切下来。 断了头的脊椎喷出黑色的血，大腿和尾巴还在不由自主的抽筋。 冷凯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歪歪晃晃的跪了下来。 这副身体的水平，以标准高中生来讲都属于极差的那档，力量、体能、敏捷程度都很差，原主人肯定及其不爱运动。 刚才那场战斗，对于这副身体而言，是超水平的发挥，换做是原主人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狼人分食了。 他双手握拳，又站了起来，将斧头提起，提防着未知的危险。 此时，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林突然挪动起来，让开了一条通路，尽头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草地上，狼人的血慢慢凝聚到一起，浮现出一行汉字：通关。</p> 第2章 七十斤牛肉 冷凯提着斧头走进那光芒之中，一晃眼，又回到了之前的密室。 他回头一看，背面还是那面被自己踹出裂纹的镜子，镜面的血幕就像漩涡一样在旋转。 他带回来的斧头想要飞走，冷凯抓着它，让它在手里颤抖，过了几秒，他才松开手。 那斧头飞到墙上横着挂了起来，下面浮现出一行血字：“锋利的伐木斧”。 当镜面上的血幕停止转动之后，歪歪扭扭的汉字又开始一笔一划的出现了： “选择一项奖励， 力量，增强肉体能力。 敏捷，增强神经反射。 神智，赋予秘术能力。” 冷凯伸出手指，去触碰力量文字，镜面重新融成了血红色的漩涡。 一股红色的雾气从镜面里头冒出来，顺着他的指头往身上蔓延。 正当雾气将要没入冷凯体内时，他体能突然产生了排斥反应。 红色雾气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绞杀，慢慢蜕变成黑色的死雾，然后消失了。 冷凯没有感觉到任何肉体加强的迹象，这力量被拒绝了。 此时，镜面又浮现出汉字来：“3天自由。” 密室里的白光啪的一下灭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再次亮起光时，冷凯出现在了一间昏暗的民宅之中，窗帘遮蔽着外面的光线。 昏暗的房间里，桌子上的小闹钟显示着时间：下午6点20分。 而在小闹钟旁边，摆着一本日历，赫然显示着1996年6月9日星期三。 他没心情观察这间民宅，这身体因超负荷的运动与脱汗，导致过度疲劳。 他爬上眼前的小床，不顾一切的睡了过去。 “我们像打造祂一样打造你， 一万种神祗的基因在你体内滋养， 你是人类界限的定义者与打破者。 你将挺身挑战邪恶与恐惧。 愿你的怒火永不熄灭， 愿你剑上的血从不干涸， 愿我们永远不再需要你。” …… 睡梦中，两只狼人在冷凯的眼前飞快的爬。 他追了上去，揪住尾巴，从下面开始撕。 刚刚撕开，冷凯手里的肉就变成了一堆紫色花瓣。 它们飘落到他的脚边，哀嚎从下面冲着天上去。 他听到有个老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还拿某些东西往他身体里打。 火红色的天空上塞满了模模糊糊的红色的肉。 四万多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在冷凯背后盯着，仿佛在找他的破绽。 冷凯猛地醒了过来。 他趴在床上，全身都是汗水，汗臭味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桌子上的闹钟正叮铃铃的叫唤。 他爬了起来，把桌子上的闹钟拿到眼前，早晨9点15分。 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插进房间里，照在邋遢的床和地板上。 正是夏日，房间里充满汗臭味、腐烂苹果和没吃完的薯片的怪味。 他脱了上衣，搭在桌子前的小木头椅子上，然后从床上下来。 走进小厕所，冷凯对着小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 说不上瘦弱，但也跟强壮没有关系，这少年平常肯定不怎么运动。 那个空间由某种高纬度的邪物控制着，它给予挑战，冷凯接受挑战。 关于对方的情报太少，但它已经成了冷凯的目标。 而目前冷凯的身体素质，还没法进行高强度战斗，他要在短时间内强壮起来。 冷凯摊开手掌，拇指大小的两条狼的黑影在它的掌心奔跑着。 那是在空间中被他杀戮的猎物留下的精华，此时，它们在自己手中。 冷凯体内一万神祇的力量和他的灵魂绑定，随他一起穿越过来。 这力量需要邪物精华的滋养，才能重新激活。 而那空间主宰所赋予的力量不值一提，明显弱于冷凯体内的神祗基因，所以加点的时候，被他的潜意识拒绝了。 一只狼人的力量，就足够诱出体内那股力量了。 冷凯将狼人的精华捏碎，犬科动物的哽咽声在耳边响起。 他松开手，一团微弱的黑色雾气升腾起来，冷凯将其吸入。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响起男男女女的哀嚎、尖叫、抽泣等诸如此类的混乱噪音。 过了一会，噪音消失了，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白里两颗赤红色的眼珠子闪烁着。 仅是瞬息过后，他的双眼恢复正常。 冷凯感觉得到，神祗基因的力量被重新激活了，体内黑色的能量河流正在奔涌。 这副身体无比孱弱，冷凯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了。 这就好比改装车，冷凯已经为它换上了顶级的引擎，但车架、轮胎和操控装置都无法驾驭这澎湃的动力。 强行开车，只会车毁人亡。 不过，这基因力量解开了人类肉体的锁。 冷凯现在的吸收能力和成长速度是常人的三十六倍。 而且，可以突破人的极限，不断的强化肉体。 而他现在只需要用最古老的办法，来让这幅肉体脱胎换骨。 简单来说就是练和吃。 他翻找少年的抽屉和柜子，在桌子抽屉里，翻出来一张朱红色的软皮小册子。 这小册子上写着邮政银行活期储蓄存折。 他翻开来看了看，上面有着许多存入和取出的记录。 每个月的第一个礼拜六都会有1000元的入账，这个少年每个礼拜天都会去把钱取出来。 他拿起日历看，还是6月9号，这才想起来，这是纸质的，得手动翻页。 自己睡了一天，今天应该已经6月10号了，少年不久前应该取过钱。 他将存折丢在桌上，在屋子里又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床垫下找出来一些看上去像是货币的东西。 有九张青蓝色的大纸币，面额100，纸币上面有4个人头。 还有几张蓝色的纸币，面额10，上面绘制了一老一少两个人头。 剩下的还有些硬币，都是角子钱，合计后一共930圆4角。 冷凯对1996这个年份不熟悉，对于他来说这年代太久远了。 他把钱揣在口袋里，穿上那件短袖，将窗帘拉开来往窗子外面看。 窗外的阳光闪耀，他住在临街的一栋居民楼里，下面安静的街道上，走过三两老人。 对面是一个被拆掉的地方，几个工人还在工地上聊天，黄色的工程机械停在工地中央，石料和垃圾丢了一地。 再远些，灰色的五层楼建筑扎堆从冷凯这一侧一直码到地平线上，梧桐树把视界堵死，青蓝色的天空飞过麻雀，电线杆的线被风吹的摇晃。 他朝另一边望，楼下有个大白房子，门口写着“富民菜市场”。 一个中年男人戴着掉色的鸭舌帽，蹲在路边，修理着一辆两轮人力交通工具。 他拉上窗帘，在少年的书包里找到了房门钥匙，然后走出门去。 穿过阴暗狭窄的楼道和细长陡峭的楼梯，从4楼下去，与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哟？陆诚，没去上学？今天礼拜四啊。”那男人跟冷凯打招呼。 冷凯没有理他，走出门栋，回头看了看口子上的铜牌：6门。 小区的楼栋挨得很近，冷凯从北门出了小区，直径去了刚刚看到的富民菜市场。 菜市场里面没什么人，商贩们隔着菜摊聊天，看冷凯进来也没当回事。 冷凯扫了一眼，找到了一排卖肉的。 他来到肉摊，看着挂着的肉，又看了看价签。 牛肉，12块一市斤。 猪肉，3块一市斤。 羊肉，8块一市斤。 猪肉羊肉被冷凯忽略掉，想要让肌肉增长只能吃牛肉，虽然贵了些，但效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将九张100圆的纸币，递给肉摊后的小贩，随后，又指了指挂着的牛肉。 “卧槽……70斤？牛肉？”肉贩子叼着烟，愣了一下，眼前这高中生居然摸得出九张100大元？ 平日里牛肉可难得卖，虽然好吃，但附近居民也都是几斤几斤的买。 肉贩子也不啰嗦，生怕冷凯变了主意，往后面吆喝：“快！搞70斤牛肉出来，小王，小李！跟我一起来剁！”</p> 第3章 三十六倍速成长 肉贩子一边说着，一边和摊子里的小徒弟一起称肉。 他们把红白相间连骨带筋的牛肉从铁钩子上面取下来，再拖到大电子秤上称重。 肉贩身手熟练，称好70斤牛肉以后，麻溜的给打包好，足足用了六个黑色大塑料袋。 “小兄弟拿好！绝对不少你的，还送了几根牛骨头。”肉贩笑道。 冷凯没说话，左右手各拎三袋，歪歪扭扭的走出菜市场。 他先回了一趟家，把肉放在厨房的空地上，然后又出了趟门，这一次主要是为了买盐和土豆。 剩下的钱不多，冷凯又买了几十袋盐和十几斤土豆，把最后的钱也花光了，这才回家。 当冷凯抱着一堆食物往家走时，街对面超市的一侧，两个无业青年蹲在墙边，正默默注视着。 冷凯回到家里，直接来到厨房，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先把这些食物给处理好，让它们能够方便的进行烹饪。 想要快速增长肌肉，并不需要吃多么复杂的东西，身体只是需要足够的蛋白和碳水化合物。 这些东西，牛肉和土豆都能提供。 肉贩子已经把肉剁成了一块一块的，但是土豆得冷凯自己来切块。 他在厨房找来了一个腌肉的大坛子，看里面的灰尘，应该是许久没用了。 三下五除二洗干净，冷凯把牛肉都丢了进去，然后把盐洒在里面，再用坛子里的腌石压好，并封上口。 处理完了肉，他将坛子推进厨房阴凉处，然后把土豆垒在一旁。 接下来冷凯要做的，就是机械式的徒手健身。 一万神祗基因已经解开了他的肉身限制，并且给他带来了36倍速的成长速度和营养吸收效率。 他脱去上衣，利用最基础最标准的俯卧撑来摧残自己的双臂肌肉和胸部肌肉。 一个，两个……一百个，两百个，冷凯机械化的动作坚决且一丝不苟。 这副身体突然进行如此激烈的运动，双臂肌肉里的肌酸开始累积，冷凯已经感受到了些许不适。 几百个俯卧撑做完，冷凯给双臂一些休息时间，他平躺下来，开始摧残自己的腹肌和大腿。 他开始做标准的平卧高抬腿动作，腹部和大腿的肌肉不断的收缩和紧绷。 为了保证双腿笔直，冷凯宁愿每一次动作都做的慢些，标准的几个动作，比不标准的几十个动作要更有效。 那双腿一开始因为乏力而颤抖，但他咬紧牙关，不断的尝试，让身体适应这样的运动强度。 冷凯起身休息了一下，他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回到卧室继续进行锻炼。 他红着眼睛，就像是一台机器，不停的锤炼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 随着身体的变化和肌肉的加强，他开始引入更加高级和困难的动作，比如引体向上和单手俯卧撑等等。 开水烧开之后，他又起身休息了一下，将开水灌入开水瓶，然后再倒入大玻璃杯里。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黑了下来，冷凯的锻炼依然没有停止，他大量的喝水，然后反复不停的训练，身体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 第二天凌晨4点钟时，冷凯的肉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36倍数的成长，让他的一个小时等于别人的36个小时。 本来看似孱弱的少年肉体，双臂、大腿和胸腹已经有了肌肉线条的轮廓。 那平坦的腹部隆起八块丘陵一般的腹肌，双臂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也结实了起来。 冷凯的胸口两块胸肌也长成犹如两片钢板的形状，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在地板上留下一大滩水池。 烧的开水也喝完了，他摄入水分和营养后的身体利用效率也是常人的36倍，而这个倍数，在日后的力量增长之后，会更加惊人。 一股疲劳和困意袭来，他决定睡到今天晚上，再开始制作自己的土豆牛肉大餐。 “他们制造了你， 妄图以此打败我。 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就是个半成品， 我靠自己掠夺， 而你则靠别人赋予，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们曾是兄弟， 但现在，只有一个能活……” 在睡梦中，冷凯身处一片黑雾之中。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只觉得胸腹凉飕飕的。 一只无比巨大的手从眼前的黑烟里探出来。 一下子，便洞穿了他的腹部，然后揪住他的心脏，一把拉扯出体外。 冷凯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一样坐了起来。 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 他记得那个声音，记得那只手，也记得那疼痛。 一个不详的名讳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是人类之敌，也是自己的命运。 冷凯紧握双拳，感觉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少年那孱弱的体格被一身腱子肉取代。 以冷凯的标准来看，现在的身躯依然算不得多强壮，但在十六七岁这个年龄范畴里，也算得上是猛男了。 现在，他饿了。 冷凯先去厕所冲了个凉，然后将被子叠的八角尖尖，随后，来到厨房开始料理自己的牛肉大餐。 他将坛子拖出来，把肉往白色的大锅里丢，冲水，洗净，再次撒上盐，然后拿起菜刀开始切土豆。 冷凯把土豆切成大块大块的，所有土豆都被他以此料理，然后，他将土豆和牛肉丢到一起，加上水，开始炖。 70斤牛肉和十几斤的土豆得分四次才能炖好，他从夜晚一直忙乎到第二天早上。 每炖好一锅，他就撒上盐，然后边吃边炖另一锅。 极度的训练之后，肉体仅仅只需要肉、水、淡水化合物和盐，其他的调味料和配菜都是无意义的。 冷凯以比常人高出36倍的效率吸收这70斤牛肉的营养，胃部把吃下去的东西吸收得连渣都不剩。 他大口大口的撕咬着牛肉，骨头里的骨髓也不放过，从早上一直吃到中午，还喝了四大瓶开水。 冷凯的身体犹如熔炉一般滚烫，吸收了这些营养。 他的肌肉块更加的饱满，背后的背阔肌线条更深，肌肉束更粗，胸肌和腹肌健硕鼓胀，犹如覆盖在胸腹上的铁甲。 现在冷凯的肉体已经和羸弱扯不上关系，他短短一晚的练和吃，相当于别人的一个月，而且在一万神祗基因的帮助下，成长的更强大。 但这依然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他现在肌肉轮廓分明，体重也增加了些，不过，依然还是十六七岁少年刻苦锻炼几个月后能够拥有的身材。 这样的肉体，和邪物战斗，还是非常危险的。 但至少，冷凯现在没有了当初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了。</p> 第4章 陌生的人 这肉体，应该能够稍微承受一些力量。 冷凯摊开手掌，另一条狼人的精华浮现在掌心。 之前只用了一个，来诱出一万神祗基因的力量，这一次，他要解放更多的力量，让之前的战斗能力慢慢回归。 狼人不算强大的怪物，但也比活尸、游魂之流要强上一些，不过，冷凯也吃不准这狼人精华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空间只给冷凯3天的自由，而明天就是第三天。 他一握拳，微弱的犬科动物哀嚎声，和男男女女的鬼哭狼嚎在脑海里响起，那似人非人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心有戚戚，但冷凯却是面无表情。 冷凯感觉到一些力量被牵引出来，在他的体表，血管变成了黑色，一股黑色的能量雾气从他身上升腾。 血管里出了血，还流动着滚烫的能量，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股暗金色的能量浮现出来。 冷凯的肌肉紧绷着，这只狼人的精华为他带来了最为初级的力量。 微弱的暗金色能量在他体表流动，形成了一层保护层，这层膜随着他的意念可以随时附着，随时消散。 同时，在他的双臂、大腿两侧，以及胸腹和背部，都有隐约的黑色线状纹身，这是他的额外器官，这些皮下的纹路用来传导非人的能量。 他的双眼泛着红光，身体发热带来的黑色雾状气息从他的后背冒出来，汗水顺着肌肉的缝隙流淌着。 就在冷凯还在检视自己的训练成果时，楼道里，两个小混混正在上楼。 “是这里？”剃着平头的小混混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朝身边的高个子问道。 “没错没错，昨天我悄摸的跟到楼上，就住4楼。”高个子笑道。 “嗯，认得他么？哪个学校的？”平头又问道。 “不是一职高的，也不是二专的。是附近三十二中的，而且一个人住。”高个子道。 “三十二中……高中生。那就好搞。”平头笑了起来。 “一个人出来买那么多东西，真有钱。”高个子附和起来。 “就是个**，找他要点钱花花，这几天蹦迪宵夜看录影带的开销就有了。”平头一脸坏笑，手在口袋里摩挲着一把折叠刀。 他们两人来到门外，平头靠在墙边，把折叠刀捏手里把玩，高个子则负责敲门。 “咚咚咚。” 高个子敲响了门，他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股热浪顺着门下面的缝隙涌出来。 “草，怎么变热了。”平头自言自语。 门开了一条缝，冷凯阴沉着脸，往门外瞧，上半身精壮健硕的肌肉，配合着一双闪着红光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 高个子感到迎面一股热浪袭来，就看到一个肌肉男从门缝里闪着红眼看自己，再仔细一瞧，那肌肉男身上还流淌着暗金色的波纹，黑色的纹路也在暗暗发光。 “卧槽……”高个子暗骂一声，转身就走。 那平头还纳闷呢，侧头和冷凯对视了一眼，也扭头就走，连折叠刀都掉到地上。 冷凯看着两人离去，心想可能是敲错门的，看到地上的折叠刀，便捡了起来，然后关上门。 体内的一万神祇能量正在改造这幅身体的基因，这才只是最初的阶段，他现在再度拥有了这股力量，但还是很微弱。 附着在身上的暗金色能量膜，只能够防护一些程度不算太惨烈的物理打击，但对于冷凯现在的肉身来讲，也够用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将垃圾倒了，把锅和碗都洗了，房间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他在书桌里找到了一些信件，是少年的母亲寄给他的，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两封。 少年叫做陆诚，是附近三十二中的学生。 妈妈叫做林锦华，爸爸叫做李卫国，夫妇两人都是公职。 夫妻两人常年出差，只能通过信件和儿子沟通，倒是这么些年，总是会定时通过邮政银行打钱给儿子。 他还在书包里翻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型电子设备，塑料材质，顶端有着许多按钮，侧面刻着一行白色字母“Sony M88”。 随着这个小设备一起翻出来的，还有一盘红色封面的磁盘装设备，上面用汉字写着“崔健红旗下的蛋”。 冷凯摆弄了一会儿，终于搞懂怎么把这小磁带塞进黑色的塑料电子设备里，他按下按钮，里头传出来极富个性的男声说唱。 “我根本用不着那些玩艺儿 我的感觉已经晕了浑身没劲儿 这周围有一股人肉的味儿 它只能让人琢磨人之间的事儿……” 音乐就这么一直响着，冷凯将短袖洗了洗，然后晒干穿上，闲来无事，就时不时倒地做几十个俯卧撑，或者抓着横梁来几十个引体向上。 他静静的等待着，夜晚来临，小设备没电了，音乐也停了，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等待着凌晨的到来。 冷凯猜测着，他会以一种怎样的形式再次进入那个空间呢？小闹钟的秒钟不急不慢的走着，很快，0点来临了。 眼前突然一黑，再次能看到东西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四面封闭的密室。 还是自己刚刚苏醒时趴着的地方，墙面上的镜子还有着之前被他踢出来的裂纹。 他看了看墙上，之前用过的斧子还贴在上面。 冷凯走过去，将斧子取了下来，这一次将它拿在手中，要轻松了不少。 斧子化为一阵黑雾，融入到冷凯的手臂之中，这不是他的能力，而是这个空间赋予的。 镜子前的地面浮现出一行血字：大厅。 他走到镜子前，只见里头的景象模模糊糊，仿佛一个挤满了人的大厅。 他走进镜子，就像是穿破了一层膜，周围变得宽敞起来。 这里的环境像一个酒吧，有座位，有吧台，天花板上有盏华丽的吊灯，许许多多衣着各异的人分散在酒吧的各个角落。 冷凯走进来以后，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他也顺势打量了一下这些人。 这群人形形色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看起来像上班族的，也有看起来不那么正经的。 衣着传统的市民模样的人都坐在角落，他们满面愁容，显得十分疲惫和无助，而还有一些年轻人则比较张狂，霸占着吧台。 “陆诚？是陆诚吗？” 冷凯听到有个女人在唤少年的名字，他看向角落，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朝自己招手。 “陆诚，真的是你啊。是我，蔡老师啊。”蔡老师小声道。</p> 第5章两类群体 冷凯走上前去，坐到蔡老师的对面的小椅子上。 蔡老师穿着米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裙子，脚上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头发盘在一起，戴着一副眼镜，眼角边还有颗泪痣。 “陆诚，你也进来了？进来多久了？”蔡老师轻轻问道。 冷凯没有答话，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那些人。 他们看上去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有工人也有文职人员，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像是能够战斗的类型。 “你也失败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就被抓进来了……”一旁的大叔看向陆诚，眼神里有些遗憾。 “是啊，这么年轻……唉……”另一个大叔也道，他看上去孔武有力，应该是个工人。 见冷凯不说话，蔡老师叹了口气，道：“那种感觉我知道，被杀死的感觉……你不说话，肯定是被吓住了吧？” 蔡老师扶了扶眼镜，满脸愁容。 此时，又有人陆续进入了这个酒吧，他们穿过黑色的镜子，互相见面之后打着招呼，看起来已经很熟络了。 他们的衣着相比冷凯这边的人，要前卫许多。喇叭裤，敞开的夹克，还有夸张的发型。 除此之外，这些人都很强壮，身高普遍在1米8，看上去像是混混。 那群人哄闹闹的，在吧台附近聚集，说笑间，还时不时往角落投来不屑的眼神。 一个头发很长，穿着黑色皮夹克，嘴上留了一戳小胡子的年轻人突然走到冷凯他们面前，一脸不屑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垃圾！都是垃圾！这就是所谓的社会精英？都是失败者！”他叫骂道。 “上好学校，进好单位，然后拿高工资，最后还要管这管那，好像这个世界就必须听你们的！结果呢？！”那青年张开双臂，有些激动。 “说我们是垃圾？！对不起，世界变了。你们现在才是垃圾！彻彻底底的垃圾！上学读书有屁用？！连两条狼都干不过！只能干坐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青年叫骂道。 冷凯一旁的大叔有些忍不住，回了一嘴：“你们啊！有没有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严重性？”青年笑了起来。他凑到大叔的面前，瞪着眼睛道：“我看你才不清楚，变天啦，以后是力量为尊！什么狗屁文凭工作，不能打的都是垃圾！” 大叔侧过身子不理会青年，但那青年没有离开，手腕一抖，凭空变出一把两面开刃的长剑，在大叔的头附近比划。 “你看，以后靠的是这个！懂吗？老逼！”青年不屑道。 冷凯坐在一旁，没有作声，这青年应该和他一样，也是顺利杀死两条狼人成功通关，不然不可能保留武器。 而且他手里拿的是长剑，这意味着，每个人能获得的武器是不一样的。 “对长辈尊重一些……不要拿着利器在别人脸上晃。”蔡老师有些生气，但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青年哼了一声，看向蔡老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嘿，这是哪里来的大姐？年纪不小了吧？看起来倒还蛮有韵味的嘛。”青年笑着道。 “你……你个流氓！”蔡老师气呼呼道。 “流氓？我还真好奇，那两条狼是怎么把你弄死的呢！怕不是连衣服带肉都咬得稀碎？你要是愿意陪我开心开心，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帮你过关呢。”青年笑着，想要伸手去摸蔡老师的脸。 冷凯动了一下身子，坐到蔡老师的前面，和那个青年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青年陷入了一股迷茫之中，眼前这少年身上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他纹丝不动坐在那里，但却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这少年也通关了？青年不敢相信，这少年看起来横竖十多岁，虽然身子板看起来还算结实，但也不至于能干过两条狼人…… 他不想在气势上输掉，又拿不准眼前这少年他惹不惹得起，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怎的？你们这些混混骨头又犯贱了？”那声音洪亮刚毅，听起来叫人倍感安心。 青年回头，看到一个30多岁的大个子走了进来，他穿着军绿色短袖和牛仔裤，剃着精神的寸头，脸上的五官棱角分明。 “是洪建国大哥！太好了！”冷凯听到旁边的大叔小声道。 “哼……垃圾。”青年自讨没趣道，灰溜溜跑开了。 洪建国大步走到角落的人群里，关切的看向大家，道：“怎么样？我上次教你们的，用上了吗？谁通关了？” 大家都没有做声，蔡老师也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洪建国皱起眉头，道：“唉！没办法，我教大家的东西只是些意识和招式，身子骨不够硬朗，或者没有经历过战斗训练，也不能一下子解决问题！” 洪建国此时看到了冷凯，他的眉头更紧了。又道：“新人？看起来很年轻啊，才是学生啊。” 蔡老师此时道：“是我学生……叫陆诚，这孩子肯定吓坏了，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 洪建国叹了口气，拍了拍冷凯的肩膀，然后捏了捏，道：“身子骨还算结实，陆诚，叔叔叫洪建国，你就叫我洪大哥！我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你身体素质不错，我可以教你几手，到时候能不能通关，就看你自己了！” 接着，他又站起来，对角落里坐着的所有人道：“同志们！不要怕，这空间的规则我基本摸透了，你们单人打不过不要紧，它有时候会出多人关卡，多人关卡只要有一个人过关，其他全部人都算过关的！我洪建国一定保你们周全，我也尽量想办法在把这里的情况跟组织反应……。” 洪建国一番慷慨陈词，冷凯听得出他是发自真心，这是一个军人对平民百姓的承诺。 而在洪建国身后，那些小混混模样的人倒是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刚才那个青年刚准备开口冷嘲热讽一番，却被身后的大哥按住了。 “何必跟废物多废话，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真恶心，我看他到时候能保住谁。”大哥模样的混混低声道。 洪建国冷哼一声，知道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也不跟他们嚼舌根子，他转而看向冷凯，和气道：“小伙子，看你身体素质不错，等会儿进了关卡，你跟着我，学着点！争取通关，别在这里浪费了寿命。” 蔡老师也附和：“是啊，洪大哥是通关过的，你还年轻，不能把寿命浪费在这里……” “哼……垃圾就喜欢这样。”青年靠在吧台上碎嘴。 这时，大厅墙上的音响突然响起诡异的音乐，曲调即哀怨又悲伤，还透着些许邪性，让人听了心里发毛，就连刚才那帮混混也都捂起耳朵。 冷凯的双眼微微泛起红光，他察觉到这音乐里有着某种侵扰心智的力量，但这力量对自己毫无作用。</p> 第6章 魔神的游戏 大厅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从里面透出红色的光来，一股腥臭的风吹进大厅，还飘进来一个渗人的声音。 “集合。”那声音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男女双重语调，混合在一起，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大厅里的人都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那墙洞里走。 冷凯在人群里面夹着，也慢慢跟着挪动步伐，衣服下面，黑色的线状纹身浮现出来，冷凯感受到了好几股强大的力量。 人群顺着墙洞往里走了些许，进入到了一个露天的广场里。 猩红色的天空中，厚厚的云层犹如旋涡在翻涌，广场周围是类似古罗马竞技场的圆形围墙，周围的空气十分燥热，但许多人都冷得直哆嗦。 “看……看上面……它们在那里……”有个中年大叔哆哆嗦嗦道，连头都不敢抬。 冷凯往上看，只见许多个人影站在圆形围墙上面站成一圈，把下面的人群围在里面。 远看是人影，但冷凯察觉到了诡异之处，若说是人类的话，它们的体型也过于大了。这广场目测也有几千平的面积，围墙高度保守估计在30米往上。 那些人如果真站在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就不可能像现在看在眼里这么大…… 冷凯估计它们的身高至少在几米到十几米左右，这样的体型才能保证在这个距离还能看得如此清楚。 冷凯数了数，一共27个，有男有女。 这些东西身着华丽的服饰，除了那大到有些诡异的体型之外，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嘘！不住讲话！”混混群体里有人严正警告，似乎是对这些东西十分崇敬。 “欢迎来到我们的游戏。”上面的东西开始说话了，发言的是站在正面的黑西装男人。 “这里是我们构建的游戏空间，我们在这里主宰一切，我们定下规则，你们遵守规则。”黑西装男笑道。 “你们玩游戏，我们给奖励，每输一次，扣1年寿命，每通关一次，赐予一点属性点。”另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讲解道。 冷凯终于明白所谓“浪费寿命”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的，他不禁看向蔡老师和其他人，说不准他们已经在这个空间死了许多次，阳寿快消耗殆尽了。 “属性点能够强化你们的力量，这力量由我们赋予。”黑西装男道。 “力量，敏捷，和神智。它们能让你们超越人类的极限。”华服女人又道。 冷凯在镜子前曾试图加点，但那力量被自己体内一万神祇的基因给拒绝了，因为实在是太弱！ “加点在50点以下者，初级玩家！ 加点在50点以上，100点以下者，中级玩家！ 加点在100点以上，200点以下者，高级玩家！ 超过200点者，骨灰玩家！”西装男道。 “初级玩家死亡后扣除点数，不扣寿命。 中级玩家有5天自由。 高级玩家有10天自由。 骨灰级玩家，离开游戏空间，也拥有力量！”华服女人又道。 当华服女人说到最后一条时，混混们欢呼起来。而冷凯身边的人们则都沉默不语。 洪建国咬牙切齿，他伸手把冷凯和蔡老师等人护在身后。 “我们是魔神，你们是虫子。你们玩游戏，我们施舍力量。”黑西装男又道。 此时，那围墙上的27个魔神一起笑了起来，这笑声有着极强的心智冲击力，不少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难受的哽咽起来，洪建国和一些通过关的混混们也有些难受。 冷凯单膝跪在地上，隐藏好自己。 魔神们安静下来，它们满意的看着下面痛苦的男男女女。 当人们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围墙上另一个魔神开始讲话了。 它是一个老者，穿着合身的西装，肩膀上还披着一个护肩。 “这一批一共56人，通过训练关的人不多。”老者威严道。 “比上一批要差得很远，而且时间浪费的也很多。”西装男补充道。 “56人，除去通关者，其他人全部死亡之后，余下来的人才能进入下一阶段。”华服女人也道。 56个人。 冷凯扫了一眼人群，快速的数了一下。 小混混那波有12个，自己这边算上洪建国也就20个，也就说，已经有24个人死了。 在游戏空间，死去一次就会扣除一年寿命！ 寿命扣完，人就会死。而如果能够通关，就会赋予点数来强化力量、敏捷和神智三大属性。 通关者能保留上一局所拿到的武器，还能加点强化，失败者不仅一无所有，还要掉阳寿。 并且，通过加点数的总和来给所有人评级，评级也变相体现这个人的强弱！ 冷凯总算清楚了这个空间最基础的规则，他猜测洪建国和那些混混，估计已经通关过好几轮了。 “今天的游戏马上开始，是团队玩法。”老者接着说道。 “你们一起进入游戏空间，努力存活，击败守门人，只要有一个人通关，其他人也算通关。半途死去的玩家，将在整局游戏结束后，于自己的私人密室复活。”黑西装男解说起规则。 “怎么做才能彻底离开这个游戏？！”洪建国此时大声朝上面的魔神质问。 洪建国的声音在这空间里显得非常微弱，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没有不玩的权力，要么不停的通关，要么……”华服女人笑道。 “你们没有选择，哈哈哈哈哈哈！”围墙上所有魔神都开口了。 这27位魔神的声音令人心悸，许多人害怕的蹲了下来，洪建国则七窍流血，瞬间瘫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 小混混们鄙视的看向冷凯他们，有人还对躺在地上的洪建国踢了一脚。 “你们这群垃圾，强者的时代到来了，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成为骨灰玩家，到时候，你们这种人就只能当我们的奴隶！哈哈哈哈！”那青年嘲笑道。 洪建国的倒下令其他人有些担忧，毕竟，这群人只能依仗着洪建国，那些混混已经疯了。 冷凯看了看洪建国，对方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惩罚性的震慑了一下。 他能看到那股邪恶的力量波流，一丝一丝的从天空降下，全都聚集在洪建国身上。 “这次游戏的四大关卡，来自于四个通关者的内心世界，那是他们的恐惧、遗憾或者执念。”黑西装男道。 “游戏现在开始，记住我们唯一的规则：不允许在外界提及游戏空间，违反者，死。”华服女人补充道。</p> 第7章 坏的人 老人一抬手，眼前的景物慢慢褪色，变成了飞舞的灰尘，地板就像是在蜕皮。 转眼间，32个人全都出现在了一个烂尾楼的顶层。 烈日炎炎，烂尾楼下面传来令人心悸的哀嚎和呻吟，空气里也飘着腐臭的味道。 冷凯朝下面看去，街道上满满都是熙熙攘攘的丧尸，他们互相推挤，蹒跚行走。 而在楼顶附近，散布着一些冷兵器，这是这一轮游戏提供的随机装备。 小混混们拿出自己的武器，从甩棍到刀剑应有尽有。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地上的武器收集起来，不让其他人去捡。 “垃圾不配有武器，你们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别动。”混混头子趾高气扬的命令道。 蔡老师和几个人扶着洪建国，聚集到喷水池旁坐下，只能对那些混混忍气吞声。 “那老头子说这次的关卡是通关的人内心的写照？这里是什么情况？”拿着砍刀的小混混。 “老大，我记起来了……我看过不少僵尸片，这里的场景有点像一部片里的……当年看的时候吓得半死。”拿着甩棍的小混混道。 “打僵尸啊。不怕，你看过片，应该知道路怎么走吧？”混混头子道。 “我还记得一点，貌似男主角他们当时就在这个地方，然后爆发尸潮，僵尸涌上来把配角啃死了好多个。”小混混又道。 “尸潮？”混混头子捏着下巴，笑了起来。 “大哥？”混混们不解。 “我们就把下面的僵尸引上来，把那些垃圾都咬死，是不是很好玩呢？”混混头子笑道。 洪建国缓过劲来，歪歪扭扭的从地上爬起，蔡老师赶紧把他搀扶起来。 “洪大哥，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来歇歇？”大叔关心起洪建国，他脸上的血还没擦掉，看起来很惨。 “没事，我好歹也是通关了6次的人，点都加在力量上了，身体比你们要强上许多。”洪建国道。 “洪大哥，现在怎么办呀？”蔡老师担心道。 “刚才的游戏规则你们也听到了，一个人通关，其他人也算通关。”洪建国道。 “你要自己去？”大叔担心起来。 “没错，不能指望他们了，你看他们都抱团了，不知道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呢。”洪建国道。 说罢，他向冷凯打招呼，道：“小兄弟，我去前面闯关，但我不放心这些混混，我走了，就怕他们来找你们麻烦，这里不是正常世界，他们这种人在这里比怪物还危险。” 冷凯微微点头。 “我给你把武器，你拿手里防身，必要的时候护着他们，你这个年纪不该做这种事，但现在我也没办法。”洪建国掏出一把大砍刀递给冷凯。 冷凯接过刀，这是某种在山林间开路的开山刀，是洪建国前几次通关时保留下来的武器。 “你还是拿着刀吧，陆诚不是那种爱打架的学生，再说，我们如果手里空空，那些小混混也不会理我们，手里有武器反而容易被他们挑刺。”蔡老师道。 “不要把他们想的太好，手里有家伙总比没有强，而且我有这个。”洪建国说着，掏出把雷明顿霰弹枪。 其他混混也都妒忌的看向洪建国，这一圈人里，只有洪建国有枪。 “我运气好，第三次进来的时候就捡到了这把枪，终于不用跟怪物肉搏了。我前面去闯关，你们在后面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然，我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洪建国道。 冷凯把刀还给了洪建国，他更想要那把霰弹枪，但他没有道理找洪建国要，于是也就没说话。 洪建国以为冷凯是怕担责任，看他年纪还小，也没强求，只是摇摇头，把刀收了回去。 蔡老师他们则有些担心的看着洪建国，叮嘱他注意安全。 洪建国端着枪，来到电梯井附近，往下看没有路，就转身从安全通道下去。 混混头子朝身边两个混混示意，那两个混混笑了笑，等洪建国走远以后，也从安全通道下去了。 于是，两波人就在原地等待着。 冷凯靠在水泥柱子旁，聆听下面的动静。 他听到无数脚步声，也听到霰弹枪的轰鸣，战斗已经开始了。 街道上的丧尸被霰弹枪声吸引，全都涌向了这栋大楼。 混混头子在楼顶转悠了一下，看到了一只破铁桶，他让人搬起来，然后朝楼下丢。 这烂尾楼也就七八层的样子，桶子砸在楼下的绿化带上，又滚落到一旁的街道。 这动静吸引了丧尸，它们仰头，看到混混头子在上面招手。 “老大，都跑上来了。”刚才跟着洪建国下去的两个混混此时返回。 “很好，那个当兵的呢？”混混头子问。 “趁他打怪的时候背后推了一把，摔倒尸群里面去了，八成已经被咬死了。”混混回道。 “哼，枪带回来没有？”混混头子惦记着那把霰弹枪。 “都在丧尸堆里面……我们没敢下去捡。”混混回道。 混混头子叹了口气，此时，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僵尸的嘶吼。 “时候到了，该走了，留他们在这里等死吧。”混混头子站起身来，手里浮现出一把尼泊尔弯刀。 冷凯注意到他们准备离开，蔡老师也看向冷凯，眼神里全是疑问。 12个混混都通关过，加过属性点，再加上本身体格就很健壮，就直接从电梯井离开。 他们抓着电缆往下滑，反正丧尸只会从楼梯上来。 临走前，混混头子还一脚把安全通道的铁门踹弯了，故意让余下的人没有门去阻挡丧尸的侵袭。 冷凯来到电梯井口子，混混们已经滑到地下一层，他们是真的离开了。 耳边，丧尸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了，他们正缓慢的爬楼，每分每秒都离楼顶更近。 “陆诚，快过来。”蔡老师有些担心。 冷凯看了眼蔡老师，右手唰的一下浮现出斧头，然后一扭头，走进安全通道。 “陆诚……？他通关了？”蔡老师喃喃道。 冷凯顺着楼梯往下，他的计划很简单。 杀光所有丧尸，确保楼顶安全，打穿这个关卡。 很快，他便和第一波丧尸遭遇了。</p> 第8章 霰弹枪 褴褛的衣衫包裹着腐烂的皮肉，全身都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被这种东西咬上一口，伤口会极快的腐化。 冷凯身上浮现出一层暗金色的涂层，双眼泛起红光。 丧尸迎面扑来，他左手抓住其后脑勺，啪的一下拍在墙上，接着一脚踢在腰腹，将这丧尸踢飞出去。 更多丧尸涌向冷凯，他左拳直直打在前面丧尸的脸上，然后补上一斧子，将它脑袋削掉。 一只，两只，三只……十只，二十只。 冷凯机械式的砍杀，在暗金图层的保护下，丧尸们的爪子和牙齿伤不到他分毫，只是把短袖给抓破了。 这些丧尸被杀死之后，从身上飘出黑色的暗光，都被冷凯吸入体内。 他身上的黑色纹路闪烁暗光，吸引着邪物的力量。 他一路往下杀，走过之处遍地是肢体残缺的丧尸。 在第四层一个地板断裂处，冷凯发现了摔在下面的洪建国。 洪建国的霰弹枪还捏在手里，身边爬满了被射死的丧尸，但他也损失惨重。 胸腹的肉被咬的支离破碎，大腿被吃得只剩骨架，肩膀和手臂也都是咬伤。 他喘着粗气，还没有死，但以目前的伤势来看，也是风中残烛。 冷凯咚的一下跳了下来，蹲在洪建国身边。 他微弱道：“妈的，被暗算了，那群狗日的真不是人……” 原本他还很担心楼顶的情况，但看到冷凯提着血粼粼的斧子出现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也通过关，这我就放心了，听着……那帮混混已经不是人了，碰到它们，直接搞死……”洪建国道，说着，把霰弹枪递向冷凯。 冷凯将斧子收回去，拿起霰弹枪，缓缓站了起来。 “我先死回去了，你一定要通关！帮他们一把！”洪建国抓住冷凯的裤腿，叮嘱道。 冷凯咔嚓一下将霰弹枪上膛。 洪建国死掉以后，尸体化作一团灰消失了，他回到了之前的单人密室。 冷凯带着霰弹枪朝楼下走，越往下，街上丧尸的声音就越大。 他来到楼梯口，看到一些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丧尸趴在楼梯口想要往上爬，把整个楼梯都堆满了。 下面又传来人的叫声，看来是那些混混在底层遭遇了埋伏。 冷凯踩着那些丧尸往下走，下到了一层的大厅里。 这栋烂尾楼的结构应该是个商业CBD，一层的高度有4米左右。 他刚一下来，就看到八个混混手持砍刀和棍棒，正在与一堆丧尸鏖战。 还有四个混混没看到，估计是已经被咬死了。 大门处堆积了许许多多的杂物，用来阻挡街道上的丧尸，防止它们闯进来。 但是这些堆积物有一段破了个缺口，许多丧尸已经涌进来，还试图把缺口弄大。 混混们看到冷凯下来，手里还拿着霰弹枪，顿时起了歹意。 “大哥，你看！”青年混混叫道。 “把他的枪抢过来！不然对付不了地下停车场里的那个东西！”混混头子道。 青年混混反手一刀剁掉了靠近自己的丧尸的爪子，然后猛踹了一脚，把它踢开。 另一个比较壮实的混混则突然爆发，冲着冷凯跑过来。 冷凯注意到他的速度，以及混混砍丧尸时展现出来的力量，这远超平常人的水平。 看来这就加点的作用。 “**崽子！枪交出来！”那混混朝冷凯袭来，举起手里的砍刀就往冷凯头上剁。 冷凯迅速朝他的双腿开了一枪，嘭的一声，混混的膝盖都被轰碎了，小腿飞了出去，他扑通一下趴在地上。 冷凯右手浮现斧子，踩在他背上，就朝后颈一剁，那混混的头便飞了出去。 还剩下七个混混，和满大厅的丧尸。 “草……这**崽子！”混混头子一惊。 其他混混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一直都轻视眼前这十几岁的少年，认为他没什么威胁，所以才会在其手里有枪的时候，依然不放在眼里，拿着冷兵器去强。 但刚才那反应速度和利索的手段，根本就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拥有的。 如此冷静和迅速的反应，以及杀人之后的平静，在被丧尸怀绕的环境下，腿都不带抖的。 “别小瞧他……。”混子头头沉声道。 冷凯拉动枪套，霰弹枪吐出一颗红色的大弹壳，脚下的混混尸体化作了黑灰。 在冷凯眼中，会动的都是敌人，那些混混已经无药可救，这些丧尸也会威胁到楼顶的安全，他要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下一秒，他移动起来。 混混们也接着缓慢的丧尸做掩护，试图接近冷凯。 他在尸群中游走，用霰弹枪轰飞挡路的丧尸，两个混混抓住身边的丧尸，把它们推向冷凯。 几个丧尸蹒跚的扑向冷凯，身后，两个混混高举砍刀和甩棍一起袭来。 冷凯也不着急，他稍稍后退，一枪打爆了丧尸的头，然后换出斧子，劈在另一只丧尸头上。 混混的砍刀袭来，冷凯伸出左手挡住，刀刃与暗金涂层碰到一起，就像是砍在了空气墙上面。 瞬息之间，冷凯收了斧子，对着混混的腹部揍了一下，然后将他推向另一个混混。 接着，冷凯又抽出霰弹枪，对着两人的腿开枪。 混混的下半身绽放出血肉之花，他上前，一脚踹在混混脖子上，让他的头歪成了90度，又抽出斧子，将另一个混混的头劈成两半。 身后，更多丧尸围了过来，余下的混混只剩下六个。 混混头子看到冷凯几秒内就杀了两个混混加几只丧尸，察觉到他不是一般人，便立刻往电梯井那里撤退。 “老大！下面那个东西……”青年混混道。 “他也通过关！真是深藏不露，我们先撤，再想办法。”混混头子道。 六个混混无可奈何的跳下电梯井，只留下大厅里十多只丧尸和冷凯作伴。 冷凯暂时没有追击他们，他先料理了这些丧尸，然后来到堆积物的缺口处。 外面的丧尸还试图往里面涌，冷凯爆了几个丧尸的头，让尸体堆积在缺口处，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堆积物。 一旁的堆积物足够高，全都是办公桌、椅子和垃圾桶等等。 他朝堆积物的根部开枪，打出一个缺口，让堆到接近天花板的办公桌塌下来。 木头桌子和塑料椅子塌下来，堵在了缺口处，他将大厅里的丧尸尸体拖过来，让它们抱住这些桌子，充当肉锁。 缺口暂时被如此堵住，但也撑不了多久，得尽快打败这一关的守门人，进入下一关才行。 杀了几十只丧尸，它们的精华全被冷凯吸收，储存在黑色纹路里，他摊开手掌，掌心里冒出阵阵黑雾。 那黑雾翻滚着，形成一张张痛苦悲伤的脸。 现在，他的身体应该能承受更强大的力量了，冷凯握拳，让这些净化顺着身体的黑色纹路传导到体内。 这一次诱发力量，没有上一次反应大。 毕竟丧尸精华虽然有很多，但丧尸是很低级的邪物，所以还不如之前两只狼人精华的量大。 但这也足够了，冷凯察觉到某种熟悉的能力已经回归，他伸出手来，丝丝黑色的能量逸散出来，形成一股黑色的能量链条。 他抽出斧子，操控手里的能量链条缠住斧柄，看向一旁蹒跚的落单丧尸。 嗖的一下，冷凯把斧子丢了出去。 斧头在空中打着转，正中丧尸脑门，冷凯左手往回一拉，黑色的能量触须将斧子连丧尸一起拉扯回来。 丧尸飞向冷凯，他右手单持霰弹枪开火，丧尸的上半身被轰成了肉沫。 第9章 重量级 冷凯左手握持斧子，右手握持霰弹枪，看向电梯井。 与此同时，电梯井里传来野兽般的怒嚎，这怒嚎里带着人的声音，仿佛是在哭泣。 他抓住绳索，顺着滑下去，落到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只关了一半，他双手扒开电梯门，爬了上去，刚刚露头，脸上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双大手抓住冷凯的胳膊，从背后把冷凯架了起来。 混混头子捡起地上的霰弹枪，把枪口怼在冷凯的腹部，笑道：“小狗日的，深藏不露啊。” “大哥，玩玩他。”之前一直很嚣张的青年混混道。 他半张脸都是血，声音有些哆嗦，处于某种癫狂的状态。 混混头子将枪抗在肩上，还剩下四个人手持砍刀围住了冷凯，准备对他动刑。 “把你虐残了，然后丢在这里喂那个东西。你就当我们的饵吧！哼。”混混头子道。 冷凯双眼泛起红光，一脚踩在身后抓着自己的混混的脚尖上，把他的大拇指生生踩断，然后后脑勺猛地往后一磕，砸碎了混混的鼻子。 下一秒，四把刀轮番朝冷凯劈砍。 冷凯双手做出格挡的动作，连续挡下混混的胡乱劈砍。 附着在身上的暗金涂层被刀子砍得发出砰砰砰的脆响。 “让开让开！”混混头子将霰弹枪上膛，对准冷凯。 冷凯往后退，左手伸出黑色的能量触须，缠在混混的脖子上，用力一逮，把他拉到自己身前。 下一秒，枪响了，霰弹打在混混的肉里，发出噗噗的入肉声，混混的胸口被炸出十二个血洞。 冷凯松开混混的尸体，右手抽出斧子，猛地冲上前，两斧子下去把两个混混送回了封闭空间。 接着，冷凯绕开另外两个混混，直奔着混混头子去。 混混头子举枪瞄准冷凯，冷凯比他更快，黑色能量触须缠绕住霰弹枪，一抽，枪又回到了冷凯手里。 “草！”混混头子大叫一声。 下一秒，冷凯扣动了扳机，把混混头子的脑袋轰飞了一半。 最后两个混混见状赶紧撒腿就往停车场外面跑，跑了没几步，那令人心悸的野兽般的怒嚎又响了起来。 “枪声被它听到了！”混混暗叫不好，立马折返，向往另一部电梯逃。 冷凯感觉到地面在震动，此时，一只肥壮的邪物突然撞破墙壁冲了进来。 两个混混躲闪不及，立刻就被碾成肉泥，贴在了地面上。 冷凯看到那怪物，差不多3米高，体型肥胖，远看像个滚动的肉球。 这东西上半身是个长满肉瘤子的人类胖子形态，下半身像蜘蛛。 它的八条尖锐的昆虫腿儿，屁股后面拖着一只硕大的虫腹，黑黄相间的配色十分恶心。 怪物扬起身前两只虫腿，对着冷凯张开，似乎是在示威。 冷凯跑动起来，围绕着停车场的柱子与这肥胖的人蛛周旋。 人蛛的虫腿在地上爬行，发出连续密集的哒哒哒哒哒声，嘴里还疯狂的吼叫着。 虽然这玩意很大很胖，但速度并不慢，冷凯一时半会儿拉不开距离。 他一边绕圈子，一边留心观察这人蛛，猜测人蛛的破绽在哪里。 硕大的虫腹包裹着甲壳，尖锐的虫腿也非易断之物，人蛛肥硕的人类上半身看上去是唯一值得攻击的地方。 冷凯侧移，绕过一根水泥柱子，举起霰弹枪朝着人蛛的胸口扣动扳机。 12发弹丸喷出去，把人蛛的胸腹撕下一块血肉。 冷凯拉动套筒，红色的霰弹壳子抛出去，掉落到地上。 人蛛被刚才的攻击激怒了，它撞破了水泥柱子，锋利粗壮的虫腿对着冷凯横扫。 他往后跳跃，但胸口还是被虫腿划到，短袖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 冷凯站稳后，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刚才人蛛那一下，把他身上的暗金涂层割开，在胸肌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伤痕。 涂层正在缓慢的恢复，这让冷凯对目前暗金涂层的强度心中有数了。 普通的攻击伤不到他，但稍微强大一点的邪物还是要多小心。 思考间，人蛛的第二次攻击袭来，他一个侧滚翻，闪过这一击，人蛛的虫腿利索的穿进停在一旁的小轿车里。 人蛛试图把自己的虫腿拔出来，但腿上的锯齿状钩刺被轿车的车顶裂缝卡住。 冷凯趁机跑到它身后，看到这人蛛的后背长着一颗巨大的肉瘤。 那肉瘤就像是巨型的青春痘一样，周围大部分是红色的，但在中间的部分又白色的脓疱。 冷凯端起枪就是一发，把那脓疱射的血汁横飞。 人蛛仿佛全身触电一般，它哀嚎起来，虫腿即便拔不出来，它也要转身。 卡住虫腿的那辆轿车被人蛛的蛮力挪动了位置，轮胎在地上摩擦。 冷凯往后撤退，人蛛居然将小轿车整个掀飞，朝冷凯砸过来。 他快速奔跑，一个滑铲在地上呲溜出去老远，小轿车砸在水泥柱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那脓疱是人蛛的软肋。 冷凯边跑边还击，但人蛛再也没给冷凯绕到背后的机会。 他沉住气，右手浮现出斧头，朝着人蛛投掷过去。 斧头在半空中旋转，一丝黑色的能量触须缠绕在斧柄上。 人蛛灵活的八条腿在地上哒哒一阵侧移，完美的闪过了冷凯这一击，斧子越过人蛛，飞到后面去。 冷凯右手握拳，突然猛地往回一扯。 那斧子在半空中停住，下一秒，又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啪！” 只听一声闷响，斧子砍进人蛛后背的脓疱里，人蛛疼的大叫，两只人类胳膊不停的往背后捞。 冷凯连续开火，把人蛛的大肚子射出好几个血窟窿，但是那些伤口保持不了多久，便快速愈合。 他朝着人蛛奔跑，左手也伸展出黑色能量触须。 他一挥手，触须便缠在人蛛的脖子上，冷凯左手用力一拉，把自己拉到人蛛的面前。 他一脚踩在人蛛的大肚子上，一脚踏在人蛛的脸上，左手牵着黑色能量触须，右手将霰弹枪顶在人蛛的脑门。 砰！ 冷凯扣动扳机，人蛛半个脑袋都飞了出去。 但这还没玩，这只邪物对比狼人，在力量和恢复能力都要强出不少，这意味着，它已经不是一般的邪物，而是初级的恶魔。 第10章 依然悲伤 只有毁掉恶魔的核心才能让它彻底死掉。 冷凯翻到人蛛背后将斧子拔出来，此时，人蛛的头开始缓慢再生，两条人类胳膊也试图抓住他。 他挪动了位置，双脚踩在人蛛的肩膀上，两手收了武器，用黑色能量触须困住两条虫腿。 人蛛疯了似的开始在地下停车场乱撞，它的脖颈血洞因为被冷凯踩住，所以头还没有长出来。 一身蛮力无处发泄，人蛛撞破了地下停车场门口堆积的杂物，一下子冲到街上的丧尸群里。 冷凯驾驭着人蛛，让它锋利的两条前腿变成自己的利刃，无情的砍杀街上的丧尸。 人蛛只要原地打转，他就朝着脖颈的血洞猛踩一脚。 就像是在踩油门一样，人蛛被踩之后又会笔直冲出去一条直线。 楼顶的人们听到了街道上的骚乱，他们从上面往下看，看到冷凯踩在一只恶心的怪物上，利用它在丧尸群里杀得血肉翻飞。 “那是你学生？”有人问蔡老师。 “我可能认错了……”蔡老师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这栋烂尾楼周边的丧尸被冷凯屠得差不多了，丧尸死后，尸体上冒出的黑色能量全都涌入到冷凯的体内。 在他破掉的短袖露出来得胸腹上，黑色纹身犹如流动的小河，冷凯的双眼变成了黑色，瞳孔则闪烁着红色光芒。 冷凯觉得附近已经安全，满地都是丧尸的尸体，他便腾出一只手，取出斧子，朝着人蛛的脖子根猛劈下去。 斧子砍进去一个手掌的深度，他又朝着斧子猛踩两脚，让它进去的更深。 接着，冷凯从人蛛的胸腹滑下来，双手上的黑色能量触须绕住斧柄，猛地一拉，让斧子在人蛛的胸膛转了一圈，然后被抽出来。 冷凯抓住斧子，继续切砍，连续砍了六下，把人蛛开膛破肚，然后伸手进去，将里头一个跳动着的器官扯了出来。 那是一个被包裹在肉瘤里的褐黄色囊状器官，这就是恶魔的核心。 冷凯将这玩意丢到地上，然后一脚踩爆。 黑色的能量波流从浆糊状的恶魔核心里飘了出来，涌入冷凯的体内。 他伸出掌心，出现许许多多扭曲的人脸，那是丧尸们的精华。再一翻手，一个疯胖的人蛛出现。 冷凯毫不犹豫，将所有丧尸的精华全都捏的粉碎，身体吸入了这股力量。 下一刻，他感觉到暗金涂层更加的坚固了，并且还取回了新的能力：体内亚空间。 这是用来存储武器和备用资源的空间，是黑暗能量形成的体内位面。 冷凯看了看手里的斧头，这是第一次通关时捡到的，当他离开魔神们的游戏空间，斧子便会自动回到个人的封闭空间里去。 魔神为游戏内的玩家们提供了类似随身储物的能力，但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版本。 冷凯把这斧子，还有霰弹枪，一起收到了自己的体内亚空间，想要看看，当他离开游戏时，这些东西能不能被他带到现实世界里去。 脚下，人蛛的血和汁水在地上积蓄成一个水池，那血在地面流动，变成了两个汉字：通关。 周围的景色慢慢退去，冷凯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封闭空间。 他驻足，观察着四周的墙壁，和带有裂纹的镜子。 墙上空空如也，斧子和霰弹枪都没有挂在上面。 看来……是可以的，他可以用体内亚空间，把游戏空间里的武器据为己有。 镜子上依旧呈现着加点提示，他随便碰了一下，黑色的力量再次被自己的身体拒绝。 镜面开始变得模糊，里头的景物变成了酒吧的模样。 他走了进去，看到一群人在大厅里争论。 洪建国挡在蔡老师和其他人面前，紧紧握着拳头，正强硬的和混混对骂。 他们看到冷凯走进来，就都安静了。 “可以啊，**崽子，给爷玩深藏不漏？”混混头子此时走上来，隔着几步远，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冷凯。 “要不是他，我们这一次也能通关！就是他害的！”一旁的混混附和道。 冷凯没说话，右手把霰弹枪唤了出来。 混混头子见状，以为冷凯要搞自己，连忙退了好几步。 “你们还有脸说这话？大楼里头是谁把我推下去的？！我还没找你们算账！”洪建国怒道。 “去你妈的！谁叫你有枪？！有枪就是这个下场！”青年混混道。 “妈的，**！敢让老子段宏昌吃瘪？你叫陆诚，老子听到了，等出去我就查你是哪个学校哪个城区的，到时候老子还真要看看你这身腱子肉耐不耐打！”自称段宏昌的混混头子撂下狠话。 换做是平常，段宏昌早就动手了，但在这游戏空间，大家都还有力量。冷凯屠杀自己手下的身手他还没忘，在这里动手，他怕被冷凯再杀一次。 但出了外面，眼前着少年也就是个体格还算可以的高中生，到时候对付他的手段可多的是。 段宏昌不吃眼前亏，也不忘十连仇，他最后又等了冷凯一眼，和手下们穿过大厅里的镜子，里去了。 混混们离去之后，大厅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不怕！陆诚，叔叔我是部队退下来的，认识的老战友也不少，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们轮流给你站岗放哨！”洪建国道。 冷凯看向蔡老师。 “我们托你的福，第一次通关了。刚才还在互相讨论都选了什么能力呢。”蔡老师笑道。 冷凯看得出来，蔡老师虽然笑着说话，但脸上依然有愁容。 “小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我们在楼顶都看到啦！当时你真的很威风！”中年大叔爽朗的笑了起来。 洪建国拍了拍冷凯的肩膀，道：“我被那几个混混阴了，要不是你下来找我，那枪估计就给混混抢去了……” 冷凯听得出洪建国的意思……他在找自己要枪呢。 冷凯把霰弹枪递给了洪建国，这本来就是他的，把枪拿出来的本意，也正是如此。 洪建国生怕冷凯改变主意，立马就把枪给拿过去，收了起来。 枪回到手里以后，洪建国才更加放心了，他道：“听他们说你在大楼下面驾驭一只怪物，杀了好多丧尸？感觉比我都厉害了！哈哈哈哈！” 侥幸通关的人们也笑了起来，虽然大家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部分人的脸上愁容依然没有消散。 冷凯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看向蔡老师，蔡老师只是轻轻摇摇头，扶了扶眼镜。 游戏空间，死一次，扣除一年寿命。 这群人里，恐怕有很多人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通关一次，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要搞死那些魔神，把这游戏关掉。 不然的话，冷凯救不了任何人。 “好了，下一次可能就不是团队任务了，大家会是要自己加油。我们好歹也加了属性点了，应该比以前厉害了些吧？”中年大叔为大家鼓气。 那些满面愁容的人听了也苦笑起来。 “陆诚，你一直都不说话，是为什么呢？”蔡老师突然问。 冷凯站了起来，欲言又止，他看向大厅里的镜子，上面浮现着“三天自由”。 他呼出一口气，又看了看蔡老师和洪建国，摇了摇手，然后走进镜子中。 第11章 上学 冷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的小闹钟上，显示时间为凌晨5点半。 他把日历翻了几页，今天应该已经是6月13日了。 冷凯记得自己是凌晨进入的，也就是说，在游戏空间里浪费的时间也会体现在现实中。 他伸出手，试图把斧头召唤出来，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把游戏空间里的武器带到现实。 下一秒，他感觉手里多了个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一颗蓝色的小钻石。 这钻石薄薄的一片，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 冷凯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捡起过这颗钻石。 但也就在瞬息之间，钻石突然发出蓝光，嗖的一下变成了斧子。 冷凯把斧子转了转，确实是在游戏空间里自己使用的那一把。 他不清楚为什么斧子要先变成钻石，然而，这并不重要。 冷凯收了斧子，又摊开手掌，把人蛛的精华放在手中。 这是一个邪物，远非狼人和活尸那种货色可比。 冷凯十分清楚邪物的等级分类，大概来说，邪物可以根据体型和威胁程度分成三类四种。 三类指的是体型分类，分别是轻型、重型和超大型。 活尸和狼人都算轻型的邪物，体格较弱，可以用手撕开，肉体碾碎后就会死。 而人蛛是重型的，猎杀时需要用到工具，不仅得摧毁肉体，还要捏碎他们的核心。 超大型目前没有遇到，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不在它们的领域内，就根本杀不死它们。 四种，指的是怪物能力的种类。 炮灰级，活尸之流，人类普通军队就能搞定。 精英级，狼人和人蛛，普通军队占据优势，但如果碰到怪物海，那结果也不好说。 污染级，暂时没遇到，这些怪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实世界的伤害，必须尽快杀死，不然现实世界的架构就会被它们污染，造成不可预知的现实扭曲情况。 末日级，能力大到足够灭绝星球上所有生命的危险邪物，人类之敌。 体型和能力并不挂钩，或许有些很大的邪物其实只是个炮灰，也有可能出现一个人形大小的邪物，却足以毁灭世界。 人蛛的精华会让他取回更强的能力，但自己现在这幅身体，怕是承受不住更强力量回归时的摧残。 他要再强壮一些，不然这肉体会被一万神祗的力量撕成碎片。 然而，之前买70斤牛肉和十多斤土豆，外加一些盐，就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冷凯数了数手里的钱，只剩下十几块。 没钱买吃的倒是不会饿死，冷凯已经生长出黑暗能量器官，只靠吸收死去邪物的精华就能活着。 但是精华并不能让他的肉体变强壮，肉体是瓶颈，限制着他的能力上限。 冷凯需要赚钱，买吃的，成长肉体，然后用邪物精华取回自己的力量。 他把身上破了的短袖脱下来，去厕所冲了个凉，洗净身上的血和汗。 然后在抽屉里找了找，翻出一套新衣服，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运动裤。 由于冷凯的体型变得壮实了一些，原本穿起来有些肥大的衣服，变得有些紧了。 这么一忙活，就已经早上7点了，此时，居然有人敲门。 冷凯凑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小胖子。 “陆诚！你在家呢？你好几天都没上学了！”小胖子见冷凯开了门，立马道。 冷凯一愣，看来这小胖子是这少年的同学了。 他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小胖子就自己进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和蓝色的短裤，背着一个墨绿色的书包，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 “柳老师叫我来你家找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嗯，你收拾得还真干净，以前你可不这样。”小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床上弹了弹。 “喂，干嘛不说话啊，今天你去上学吗？再不去，可要全校通报批评，停课叫家长了！”小胖子道。 见冷凯无动于衷，小胖子拉起冷凯的胳膊，道：“别说兄弟我不帮你，今天无论如何你要去学校一趟，不然柳老师不会放过你的。”小胖子道。 听小胖子对冷凯说话的口气，冷凯判断他应该是陆诚的死党，再不济也是平常玩的比较近的朋友。 冷凯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他决定先尝试融入这个少年的日常生活，看看能不能发现些有用的信息。 他需要了解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以及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这么想着，冷凯拎起书包，看了看小胖子。 “这就对了兄弟！走！现在跑过去还能不迟到。”小胖子笑道。 冷凯背起书包，和小胖子出了门，一路往学校跑。 学校的大门上，一行金色的字写着：WZ市第三十二高级中学。 这里距离冷凯的家不算远，差不多十五分钟的脚程，坐巴士的话，估计只需要5分钟。 冷凯和小胖子进了学校，快步跑到三楼的二年级四班，上课铃刚刚响，冷凯和小胖子居然还是同桌。 看到冷凯的到来，班上的学生都偷偷看他，也许是因为好多天都不见，也许是因为冷凯的身体变化太大。 冷凯把书包塞进桌肚子里，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悠悠的转着，一些同学正在窃窃私语。 第二遍上课铃响了，只见一个穿着米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裙子，戴着眼镜的女教师走了进来。 是蔡老师。 冷凯并不觉得惊讶，上一个关卡他通关了，连带着让许多人一起通关，他们应该也回到了现实之中。 蔡老师站在讲台上，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视线在学生之中寻找着，最后落到冷凯身上。 “起立！老师早！”班长此时突然站起来，高声道。 下一秒，全班都站了起来，大家一起高声道：“老师早！” “同学们……早，请坐。”蔡老师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同学们又都坐了下来。 “蔡老师居然也来了！她请假好久了……” “陆诚不也是么。怎么回事？最近学校里好像很多人都请假了。” “也许是感冒吧……流行感冒最近很严重。” “怎么可能是流行感冒？你不看新闻的吗？最近失踪了好多人！” 同学们窃窃私语着，冷凯的感官敏锐，这么小的声音也被他听到了。 “同学们……今天来，我是……”蔡老师欲言又止。 此时，另一个女老师抱着书本走进教室。 她穿着红色的毛衣和蓝色牛仔裤，比蔡老师要年轻一些，五官精致，透着一股英气。 “呀？！蔡老师？”那女教师看着蔡老师，满脸惊讶的表情。 “柳老师……”蔡老师看向柳老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蔡老师……我，听说你病了……”柳老师话说到一半，看了眼讲台下的学生们，打住了。 “没事，我今天来找个人，不耽误你上课。”蔡老师道。 接着，她看向了冷凯。 “陆诚，老师要跟你单独谈谈。”蔡老师道，她扶了扶眼镜，仿佛是在等待冷凯的回应。 全班同学都看向陆诚。 冷凯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蔡老师也赶紧从前门跟上。 第12章 大腿上画满正字 冷凯下楼，蔡老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其他班级传来郎朗的读书声，校园里一片平静。 橡胶草坪上还有昨晚的露水，此时的太阳只比篮球框要高一点点。 冷凯和蔡老师来到学校行政楼的后面，这里有一排停两轮交通工具的棚子。 蔡老师站在墙根处，双手捏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陆诚。你怕死吗？”蔡老师问道。 冷凯闻言，在蔡老师面签来回踱步，他观察着她的表情，那说话的语调似曾相识。 冷凯见过无数次那样的表情。 紧锁的眉头，哆嗦的嘴唇，没有血色的面孔，充斥着恐惧和悲哀的语调，无神的双眼。 将死之人，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那些东西的话从来都不可信，但关于死亡的规则，它们不曾撒谎。 游戏空间中死亡一次，就扣除一年的寿命。 正常自然人，平均寿命也就60岁到70岁。 几乎所有人类都是在晚年死于器官衰竭带来的癌症。 这取决于你平日的生活水平和环境。 每个人的寿命长短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能失败的次数也不相同。 冷凯看着蔡老师，仿佛在看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陆诚……你死过几次？”蔡老师道。 冷凯摇摇头，他不清楚自己穿越过来之前，陆诚死过几次。 就以他自己的推断，一个体格素质都很一般的普通高中生，是打不过那两头狼人的。 最乐观的估计，就是陆诚试过有限的几次，甚至只试了一次，就被恐惧击倒，困死在那个空间里。 至于最坏的估计，那就是陆诚是个铁头娃，不停不停的去试，直到寿命耗尽，死在那个空间里面。 蔡老师以为冷凯摇头的意思是说他没死过，脸上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 她又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陆诚，你变得很厉害，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我看到你战斗的样子，你比洪大哥还要厉害……” 冷凯看着蔡老师，大概明白她要说什么。 “陆诚……在啦哩噜嘞喽……啦哩噜……啦哩啦哩……”蔡老师接着说，但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下意识把手伸进嘴里，想要去摆弄自己的舌头，不停的重复着无意义的词语。 冷凯抓住蔡老师的胳膊，让她停下。 “在现实中……我们没办法说出关于那个地方的任何词汇……这就是魔神的力量。”蔡老师摇头道。 冷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模因控制。 人类活在自己的语言里，母语就是祖国，而语言，产生于人们的复杂情感和思考能力，没有复杂思考能力和复杂情感的生物，不会产生语言。 因为有了语言，人类才能将自己通过复杂思考产生的信息，传递出去。 语言，是信息传递中最小的单位。 当语言被锁死，人类社会将分崩离析。 魔神们控制了参与游戏的人，对于向外界传递游戏空间信息的思想，每当他们想要用语言传递这些信息，大脑就会自我封闭。 “我们只能不停……往前，但是，有很多人注定会死在这个过程中。陆诚……我给你看样东西。” 蔡老师说着，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将自己的长裙子揭起来了一些，露出自己白嫩的大长腿。 冷凯静静的看着。 “我……在这个地方，记下了自己的每一次死亡。”在蔡老师的左大腿内侧，有黑色笔迹写下的正字。 冷凯数了数，总共画了有六个正字，外加一个写了三笔的半个正字。 一笔就是一次死亡，蔡老师总共死了33次。 “我……已经死了这么多次，我都31岁了……真不知道下次如果再死掉，还会不会再醒来。”蔡老师道，声音里透着无助。 “我没有你那样的能力，我试过，后来我放弃了…本以为自己不主动进入，就能相安无事，但是那地方会强迫你……” 冷凯眉头一皱，看来他把那些魔神想的太好了。 原以为只要游戏者不主动进去，那么顶多也就是困死在那个空间里。 但看蔡老师的描述，即使是坐着不动，最后也会被强行拉进游戏之中。 怪不得魔神们说，除了玩就是死，没有别的选择。 “陆诚，蔡老师怕死……很怕，不止是我，其他人也一样。蔡老师看到你战斗的样子，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比洪大哥还要冷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蔡老师看着冷凯，目光急切，她抓着冷凯的胳膊，犹如抓着救命稻草。 冷凯摇摇头，他目前还没有头绪，唯一想到的，只能是从源头下手。 既然游戏空间是魔神创造的，那只要撕了那27个魔神，应该就能解除。 如果一个人在游戏空间扣完所有寿命，那会发生什么？ 直接在现实中死亡？ 冷凯还在班上时，听到有同学说，校内很多人都请假了。 但愿这些人不是被魔神们拉进了游戏之中。 游戏者只有三天的自由，然后就会被拉进游戏空间，而且在游戏空间里消耗的时间和现实是同步的。 这等于是游戏者每过三天就会失踪一段时间。 而玩家也有等级划分，最高级的骨灰级玩家，在现实中也能保有游戏空间的能力！ 不管是被困死在空间中消磨寿命的人们，还是获得了力量，成为骨灰玩家的人们。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都是悲剧。 那些混混们就是典型的例子，当人渣获得了力量，这个世界就多出一个魔王。 冷凯不怀疑会有洪建国这样的好人出现，但他绝对确信，坏人永远比好人多。 最可悲的，就是蔡老师这样的平民，他们安分度日，各司其职，在正常的社会规则下运转。 然而，如果把他们丢进兽性的力量世界，这些人就只能在大腿上画满正字，默默等死。 “陆诚？你能像洪大哥那样，保护我们吗？即使无法逃离，但至少能不断的通关。我们不想死……”蔡老师哀求道。 这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面对无解死局时该有的反应。 冷凯把手搭在蔡老师的肩膀上，微微点了点头。 “面对地狱所能召唤的一切邪恶， 和人类所能制造的全部罪恶， 我们能派去对抗的…… 唯有你。 开膛破肚，直到达成使命。” 冷凯又回想起这句话，这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他要把那27个魔神全都弄死，开膛破肚，直到达成使命！ 第13章 歹毒之心 与此同时，混混头子段宏昌正在健身房里撸铁。 这是开在WZ市繁华地段江南步行街的健身房，名叫“悦动力健身会所”。 大白天一般没什么人，只有晚上才会稍微有些熟客过来跑跑步之类的。 段宏昌身高马大，在江南步行街这一块有点名气，这条街上的小摊小贩想要安心做点生意，就得先给他份子钱。 每天早上，段宏昌都会来这里撸撸铁，毕竟一幅强壮的身板才更有威慑力。 自从他被拉进那个诡异的游戏之中，他似乎找到了能够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现实世界太乏味和单调，而且特别不公平。 身体强壮之人居然在社会上得不到应有的位置，反而那些只会读书做生意的人可以赚大钱。 这个世界本不该这样！ 力量才是衡量一个人真正价值的指标。 段宏昌身高一米八，撸铁多年，身体强健，一般人光看到这身板就得跟他和颜悦色的说话，他只要一瞪眼，别人就得犹豫一下。 但即使是他，在初次进入游戏空间之时，也被那些怪物吓倒，死了好几次。 克服恐惧，并学习怪物们的动作，然后击败它们，那也是段宏昌死亡二十多次之后的事情了。 死一次，寿命就减一年。 段宏昌今年29岁，算起来，现在的他等于是50多岁的老中年了。 不能再死了。 一定要成为骨灰级玩家，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世界也拥有那份力量。 然后靠这力量改变世界的规则，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认为自己在20多次死亡后，已经变得足够冷静，已经适应了那个危险、诡异的世界。 就连他在空间中额外认识的几个混混们，也都视他为老大。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具备了在那个危险世界生存的能力和心态。 哪怕现实世界最后也变成那样，自己也是这个世界中的弄潮者，领头人。 直到他遇到了冷凯。 从游戏空间出来以后，段宏昌就一直对冷凯耿耿于怀，当然，他自然不知道冷凯这个名字，只知道陆诚。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那个少年动手杀人的速度，以及面对四个人乱刀劈砍时的冷静，绝对不是一般人。 以段宏昌街头斗殴的经验来看，对方的格斗经验肯定十分丰富。 最恐怖的是，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体格强壮，冷静得接近于冷血…… 段宏昌丢下哑铃，双臂的肌肉已经充血，他站起来，怒吼了一声。 如果这个世界在日后成为力量为尊的世界，那么，这个少年绝对会比自己厉害！ 他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货比货的扔，人比人得死，那少年俨然是自己在新世界的绊脚石。 越是回忆少年砍杀自己手下的过程，段宏昌越是觉得危险。 太危险了，此子恐怖如斯，说不定等他成了骨灰级玩家，会来找自己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猛灌了一口健力宝，心生歹意。 在游戏空间，他恐怕不是这少年的对手，但若要是在现实里……那可就不一样了。 体格再结识，也就是个高中生，他带着一票兄弟过去，想要办了少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何止是办了他……得下杀手…… 段宏昌的杀意只维持了一秒钟，他就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摇摇头，把健力宝空罐子丢进垃圾桶里。 不行不行…… 现在这个世界好歹还是个法治社会……杀人可不行，而且他要杀的还是个学生，被抓到是要枪诀的！ 段宏昌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到一个计划。 只需要把这少年打成残疾……到时候他进入游戏空间，也是废人一个。 而且，只要找到这少年住哪，每次出游戏空间，就在现实里揍他一顿，让他的伤势永远好不了。 这么一来，少年就只能在那空间里自生自灭，把自己的寿命耗光为止了。 段宏昌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计划可行。 手下的几个混混正在隔壁的力量器械上挥汗如雨，段宏昌走过去叫了一下他们。 “这几天你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那个**崽子是哪里的。”段宏昌吩咐道。 此时，在空间里非常高调的青年混混接话，道：“高中生的话，我认得职高的几个学生，他们一直想打牛，算是我的小弟，我可以让他们到附近几个高中堵堵门，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 段宏昌点点头，对青年混混道：“王琦说得对，找几个职高的小瘪三帮我们去高中堵门，看看有没有碰到他的机会。” 那个叫做王琦的青年混混被段宏昌夸了一下，有些得意。 “我觉得除了找那个**，还是有些难，那个穿毛衣的女的不是他老师吗？”另一个混混道。 “嗯，我记得，她叫那个**崽子叫陆诚，你们把这个名字散出去，就说梧州段哥找他。”段宏昌补充道。 “好的，没问题，老师的话我们怎么找？她也是啦哩噜嘞啦噜啦啦啦啦……”那混混说着说着语无伦次起来。 “草，说了多少遍，那里的事情现实里说不出来……老师很难找，但并不重要，那个**崽子才是目标。但是，如果能先找到老师，就能知道陆诚在哪里上学。”段宏昌道。 “话说回来，那老师叫什么来着？蔡老师？身材哈挺好的，虽然穿的不漏，但你看她的曲线，我打赌脱了毛衣绝对是个波霸。”王琦色眯眯道。 “哼……长得确实不错，很有韵味，算是个娇柔少妇。”段宏昌也道。 “你看，大哥……我们是不是可以……”王琦道。 “有这个打算，但是一直没碰她，主要还是因为洪建国。他个逼运气太好了，捡了把无限子弹的霰弹枪。就算是在啦哩噜嘞啦啦噜噜……我们也干不过他。”段宏昌道。 “她和那帮废物逼都过不了关，估计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洪建国担着，估计早就挂点了，现在又出来个陆诚。”段宏昌补充道。 “那**贼厉害，徒手挡刀，卧槽，他是点了多少力量？”王琦此时也附和道。 “我觉得这和力量没关系，我们所有的点也都加到力量上了，也没说能徒手挡刀子。我觉得他肯定是也捡到了什么牛逼东西。”段宏昌道。 “那这就很棘手，等于说在啦哩噜嘞啦啦噜……我日，反正在那个地方，有个陆诚，还有个洪建国，都碍着我们！”某个混混道。 “洪建国有枪，但我们可以阴他，害他死。在现实里面我们搞不了他，他军队退役的。但陆诚不一样，在那里面我们搞不动他，但在现实可以搞他。”段宏昌道。 “嗯……把陆诚搞残，然后想办法每次通关前把洪建国阴死，我们就牛逼了。”王琦分析道。 “不错，而且那个蔡老师，我看他挺依仗洪建国的，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皮肉买卖也说不定，他保蔡老师通关，蔡老师就给他爽。”段宏昌道。 “哼哼……那就是说，没了陆诚和洪建国，到时候她说不定会来倒贴我们？”另一个混混道。 “哈哈哈哈哈，我倒想看看那熟女倒贴时的表情，肯定特别骚气。”王琦笑起来。 “你个逼，格局大一点。蔡老师说不定只剩下一两年寿命，重要的是现实世界，有一天也会变成那里面的样子，我们先牛逼起来，在新世界就能翻身做主！到时候女人这种东西算个毛儿，想要啥样的都有！” 王琦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 “先把陆诚搞定，然后把洪建国拖死。新世界的绊脚石就少了两个。后面的再说。”段宏昌笑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一趟职高，把事情安排起来！”王琦摩拳擦掌，仿佛自己正踏在通往新世界的路上。 “嗯，你们也都安排一下，旧世界即将结束，未来，是我们的舞台！”段宏昌踌躇满志道。 第14章 主观现实 冷凯回到班上，在同学们和柳老师的注视下回到座位。 柳老师欲言又止，拿起课本继续上课。 小胖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冷凯，小声问：“蔡老师跟你说啥啊？这么神秘。” 冷凯摇了摇头，魔神游戏的事情，不可能跟别人讲。 如何在现实中辨别被拉进游戏空间的人？ 他们会规律性的出现三天，然后失踪一段时间。 但这种级别的个人行踪数据，需要一整个团队来协助获取，冷凯不具备这种条件。 剩下唯一的辨别方式，就只有等待他们开口提及那件事情，发出咿呀乱语了。 小胖子有些不服，掐了一下冷凯的大腿，道：“什么事情？连我都不告诉！你和蔡老师是不是在搞师生恋？！” 冷凯转头看小胖子一眼，他瞟到桌面上的练习本，上面写着小胖子的名字：王新文。 他又转过头去，将书包拉链拉开，里头只放了四本书，连铅笔盒都没有。 “你小子装什么冷酷神秘？这几天没来，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王新文道。 噗。 一个粉笔头砸在王新文头上。 “王新文！上课不要说话，注意听讲！”柳老师喝道。 王新文摸摸头，有些不甘心，他把下巴埋到胳膊里，不爽的看向冷凯。 冷凯不理会他，脑子里在思考其他事情，怪物分精英炮灰小型大型，魔神其实也有分类。 但是牵扯到“神”，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且很多界定会模棱两可。 他尚不清楚那27个魔神到底是什么性质，但仅从他们能够开辟主观现实，并且随意把现实中的人拉进去这一点来看，这些魔神的段位都不会太低。 在这里有一个对于此时代的人来说，过于生僻的概念。 主观现实，是魔神们依照自己的意愿，在另一个维度开辟的，带有物理性质与多种自定规则的世界。 这些世界大小不一，随魔神们的喜好设定了许多有悖现实宇宙客观规律的法则，而且极不稳定，全靠开创这个世界的魔神用自己的力量维持。 魔神一死，它的主观现实也会崩塌。 与主观现实相对的，就是客观现实，它是极为稳定的，不由人或神的意志进行改变的现实世界。 主观现实可以无限的内在叠加，只要魔神的能量级别足够高，就能让一个人不间断的在N个主观现实中迷失。 而客观现实，有且只有一个。 但无论是主观现实，还是客观现实，它们都有自己内在的“世界框架”。 主观现实的世界框架，就是魔神们的意志。 而客观现实的世界框架，是量子物理与时间。 末日级的怪物，携带着客观现实中不存在的规则，比如违背时间定律，违背物理定律，甚至是违背了物质世界微观粒子运动规律。 它们在客观现实的规则下是不可能存续的，但它们从主观现实穿越到客观现实中，产生了悖论。 这就会导致“现实世界框架污染事故”，进而导致人类的末日。 那个魔神的游戏，实际上就是27位魔神塑造的一个又一个主观现实。 赋予力量，给与武器，这些能力算不上什么，因为在他们的主观现实里，他们想怎样都行。 但骨灰级玩家能把能力带到现实之中…… 冷凯从不轻敌，他先假设这些魔神是更高级别的种类，然后做好各种准备，变得比它们强十倍以上，这才有绝对的胜算。 40分钟之后，柳老师将课本合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随后，下课铃声响起。 “同学们，下课了。”柳老师道。 班长早就做好准备，唰一下站起来，大喊一声：“起立！” 全班唰唰唰的都站起来，顿时，教室里充斥桌椅碰撞声。 “老师再见！！！”同学们一齐大声道。 “同学们再见。”柳老师如释重负，夹着课本踩着高跟鞋离去了。 教室里吵闹起来，同学们凑到一堆叽叽喳喳，女同学们抓紧时间到走廊里翻花绳跳皮筋。 几个男同学凑到王新文和冷凯的桌子边，看王新文的表情，估计也是总在一起玩的。 那几个同学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小卡片，正在和王新文交流。 “走，拍卡去。” 李新文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里头也都是些卡通画小卡片。 “你怎么除了大殷英雄传，还有其他卡？”有个同学问道。 “学校小卖部最近进的几箱齐齐干脆面，里面都是差不多的卡，我在我家那边买的小海獭干脆面，送的卡是都市猎魔传的。”王新文道。 “都市猎魔传的卡不好，都是纸卡，大殷英雄传的大将是闪卡，你拿纸卡跟我们拍，不公平。”那同学连连摇头。 “我两张纸卡换你一张闪卡。”李新文道。 “不，都市猎魔传的卡没多少人玩，别人只要大殷卡。”那同学拒绝了。 李新文拍了冷凯一下，道：“把你的大殷卡借兄弟我几张。” 冷凯不明就里，干脆面是什么东西？是那种包装自带加热装置的速食面条吗？ 他将书包扯出来，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摸出十几张卡片，一部分是厚实的纸卡，还有一些，卡面做了处理，在光照下一闪一闪的，果然陆诚也玩这个。 “借我几张，以后还你。反正你也不拍卡。”李新文道，从冷凯手里取走了所有卡片。 “来来来，今天我要把你拍的叫爸爸，你手里的卡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谁是爸爸还说不定呢，今天我要把你所有闪卡都拍走！” 李新文和几个同学拿着卡飞跑出教室，边跑边叫边笑。 冷凯看着他们冲出教室，顿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他将书包又塞回抽屉，顺势坐下，不经意间，往后面瞟了一眼。 柳老师和他四目相对。 冷凯回头，望向后门，什么都没有。 他酝酿了一会儿，站起来，朝后门走去。 教室的前后门都没关，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高个子同学一边吃干脆面一边看漫画，见冷凯来了以后，打了个招呼：“陆诚。上个礼拜借你的书还没还我。” 冷凯没理他，探头往外面看，走廊上一堆学生都在嬉闹，李新文正在和同学趴地上拍卡。 他朝右边看，教室侧边就是楼梯口，再往前走就是办公室了，那一边的走廊空空的。 柳老师刚才肯定就在门口，冷凯没有看错。 下一秒，耳边同学们的嬉闹声和喧嚣声都消失了。 冷凯往左边看，走廊上的人都没了，他转身，教室里面也空空如也。 嗯…… 他走出教室，眼下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有个东西把自己拉进了基于学校环境构建的主观现实之中。 第15章 柳老师的鳞 冷凯来到走廊上，把一排教室都看了一遍，全是空的。 他又往走廊外面看，下面是升旗的小广场，再往外面是橡胶草坪操场。 操场另一边围墙外面全是白色，这个主观现实空间，到那里为止。 他来到楼梯口那一侧，到老师的办公室看了看，三个男教师趴在桌子上熟睡。 冷凯凑过去，推了一下，那男老师的脸歪过来，面部一片黑色雾气。 他心中有数，这是根据环境映射出来的工具人。 这里的环境不是恶性的，某个存在把自己弄进来，不是为了开战。 冷凯退出办公室，顺着楼梯往上走，教室里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二楼，三楼和四楼搜索完，只剩下一楼没有去了。 一楼只有三个班级，还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是体育器材保管室，老师办公室在黑乎乎的楼道里面。 他朝里面走，突然听到有东西在撞击铁门，一扇对开的铁门被从里面撞击，不停的颤抖着。 那是体育保管室的铁门，里头有东西想要出来。 他走近了些，看着那砰砰作响的铁门，猜测被关在里头的会是什么。 铁门安静了下来，似乎是里头的东西发现了门外的冷凯。 接着，冷凯又听到门里面传来插削被抽掉的声音。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大家伙撞出门来，它张开血盆大口，亮出了白森森的利牙，朝着冷凯的下嘴。 冷凯瞬间便伸出左手挡住，左小臂塞进它的口里，那东西狠狠咬下，却感觉口中的东西坚硬无比。 被强化过的暗金涂层覆盖在冷凯的皮肤上，他仔细瞧了瞧，原来只是一只狼人。 他用右拳朝着狼人的腹部和头部猛击了两拳，狼人的左眼珠子被打爆了。 狼人啊呜一声，松了口，往体育器材仓库逃。 他揪住狼人的尾巴，右手浮现斧子，从下往上，把它的下腹连着臀部一起剖开。 接着，冷凯踩住狼人的后腿，左手抓起它另一只后腿，从下面开始撕。 狼人的肠子流了一地，乌红色的血就像被碰倒的油漆桶一样，在地板上散开来。 狼人的精华被冷凯收入囊中，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将狼人的尸体丢到一边，踩着血和肠脏，走到体育器材保管室的里面。 各种体育器材顺着墙角对方，跳高用的厚垫子、装满篮球和排球的框子，居然还有个鞍马，上面都积满灰尘。 “陆诚。” 身后，传来柳老师的声音。 冷凯转过身来，斧子还攥在手里。 柳老师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 她一袭红色低胸连衣裙，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尾稍微微变红，一缕长发顺着脖子往下，搭在她的锁骨上。 柳老师那白皙的瓜子脸上，分布着精致的五官，神态和表情极富侵略性。 连衣裙没有遮盖住的部分肉体，另人浮想联翩， 这和柳老师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不过这里是主观现实，她想变成什么样都可以，问题在于，她的真身是怎样的？ “你不是陆诚，而且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很多种混沌的力量，你是谁？”柳老师的语气十分冷峻，似乎是在审讯。 冷凯不说话，他把斧子转了一圈，然后把脚下的狼人内脏踢到一边。 “我在这里教了两年书，班上的学生什么样我很清楚，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要么变成了他的样子，要么就是占据了他的身体。”柳老师并不惧怕冷凯。 她走进体育器材保管室，轻轻推了一下铁门，那铁门关上后，销子给自动插上了。 “你们的游戏我不插手，但这里不许你们染指。”柳老师道，双眼绽放出红色的光芒。 这柳老师不是人类，能够把自己拉进主观现实不说，还能随意谈论魔神的游戏。 冷凯不想听她废话，提起斧子冲上去就朝头剁。 柳老师距离冷凯不过几步，一个呼吸间，冷凯的斧头就贴近了她的面门。 下一瞬，柳老师以更快的速度用左手接住斧子，斧刃把她的虎口劈开，大拇指都快要销掉了。 柳老师一咬牙，左手小臂居然长出红色的鳞片，手掌也变成了爪子的模样，死死抓住斧头不放。 冷凯左拳直直的朝着柳老师面门打出去，撞在她的脑门上，仿佛打在了极厚的花岗岩上。 柳老师抓住冷凯的左腕，她咧嘴，露出了口里的尖牙。 就在这时，冷凯的双眼变成了黑色，眼珠子犹如血色的珠子，他的背后，升腾起一阵黑色雾气。 柳老师只看了一眼，身子突然颤抖了起来，她连忙松开了冷凯，脸上尽是恐惧的神色。 “你是什么东西？！”柳老师急忙后退，撞在了鞍马上。 冷凯提起斧子又要砍，这时，周围传来学生们的嬉闹声，以及上课铃敲响的声音。 柳老师不见了，她关闭了自己的主观现实，冷凯现在又回到了客观世界。 他拎着斧子站在原地，脚下狼人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他又摊开手掌，狼人的精华倒是没有消失。 没想到，在这学校里面，也有魔神的存在。 不过，这柳老师刚才说的话，感觉又和游戏空间里的魔神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一瞬摩擦，证明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和魔神对抗。 只是化身状态的魔神，冷凯一斧子下去都没办法做到破防，如果现出真身，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需要吃更多东西，让自己的肉体能够承受使用更多的邪物精华，然后提升实力才行。 冷凯收起斧子，推开体育器材保管室的铁门，返回自己的班级。 第三节课是数学课，一个瘦高的男老师正在板书，冷凯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王新文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陆诚，不好意思，你的闪卡我都输了……纸卡只剩下三张。”他小声道。 说着，王新文把三张仅剩的纸卡递给冷凯。 大殷英雄传，一种叫做干脆面的零食里附带的小卡片。 每张卡片的左上角都有个编号，冷凯手里这三张，分别是21、19和7。 21号卡面上，是一个影子飒爽的女豪杰，用两把刀，穿着古装。 在人物画像右上角，还有名字和称号：枫刀女侠林双英。 19号和7号卡面分别是一个使斧子的糙汉子，旋风斧王德安。和一个用枪的穿银甲的英俊男人，追命神枪赵麒麟。 这套卡的编号最大数值就是两位数，最多也不过99张。 他翻到背面，发现卡片后面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些虚构卡通人物的生平事迹。 枫刀女侠林双英：本是普通农家女，村子被辽人烧杀掳掠，死了双亲，自己也遭到玷污，于是剃发从武，使得两口宝刀，专杀辽贼。 旋风斧王德安：本是深山老林里的匪寇，辽人侵略之后，率领匪团抗击辽人军队，最后身死，被大殷皇帝授予英雄称号。 追命神枪赵麒麟：大殷先锋将军，七进七出辽营拯救皇子，武艺高强风流倜傥，是辽国军士们的噩梦，最后战死于付明桥战役。 看来这些人物的简介，凑起来之后可以一窥这大殷朝的完整故事，冷凯逐渐好奇了起来。 第16章 找上门来 中午11点20分。 小混混王琦在第一轻工业职业高级中学对面的小卖部等待着。 还有二十多分钟才放学，王琦买了瓶汽水，就蹲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喝一边等。 很多中考失利的初中生，要么早早入伍当兵，要么家里有钱，买通路子上了民办或公立高中。 但更多的，是进了中专和职高。 WZ市第一轻工业职高，简称一职高，或者一轻，在WZ市的风评很差，这里算是小混混的温床。 在去年国企大减员以后，工业专业的职高和中专学生也没多少人能进工厂了，大部分流向了超市和百货商场。 女的收银或销售，男的保安或物流。 总之职高生的未来，几乎等于没有未来。 在一职高里，不乏有些上进的学生，他们从最低的岗位做起，最后也干出一番事业，但那种孤例并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更多人成了无业游民，打临工，或打牛，女的则随便找个活儿，然后草草嫁人了事。 这个时代没有更多的选项，好好的青年们，最后被迫活成了垃圾。 王琦也是一职高毕业的，他直接就打牛了，半年不到便被拉进了魔神的游戏，认识了段宏昌。 他钦佩段宏昌的胆识，恰好，段宏昌是江南步行街那一代的扛把子，也有扩充队伍的需求，所以王琦直接当了他的小弟。 段宏昌所说的“崭新的世界”，王琦十分向往。 他看不起那些死读书的垃圾，人类的力量应该来自于肌肉和力量，而不是那些枯燥的知识。 现在，他要努力完成大哥的委托，发动自己的人脉来找到那个叫陆诚的少年。 如果事情干得漂亮，在“新世界”，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铃铃铃！” 从一职高里面传来下课铃声。 不到两分钟，一些学生们便陆陆续续走出学校。 很多人都是住校，所以出来的学生不多。 王琦要找的是自己收的两个小弟，虽然自己也只是个小弟，但在校内的学生们来看，王琦是真正“道上”的人。 只见一个剃着平头，尖嘴猴腮的学生，和一个高个子并排走出来，他们在街上叉着腰，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王琦在街对面朝他们招手，还叫了一声。 “哦！”两人应道，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找你们有点事。帮我找个人。”王琦道。 三人蹲在路边，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找个什么样的？还有人敢惹大哥你？”平头道。 “你们别管那么多，我要找一个高中生，叫陆诚。”王琦道。 “陆诚……？哪个学校的？”高个子问。 “老子要是知道他哪个学校的，还来找你们？”王琦骂道。 高个子摸了摸头，哦了一声。 “高中生……我们先看是不是我们学校的，然后去二专跑一下。”平头道。 “别费这功夫了，别人是读正规高中的，不是职高的。”王琦摆了摆手。 “他长啥样？有什么特征啥的？”平头又问。 “有点腱子肉，不爱说话，打架比较牛逼，你们找到他在哪个学校就行。”王琦道。 “王哥，说起来，我们前几天碰到一件邪乎事，也和高中生有关系。”高个子此时道。 “没错，前几天我们在长江路那边的小区附近溜达，看到一个高中生买了好多牛肉。”平头道。 “草，这也是邪乎事？一个高中生帮家里人出去买肉怎么了？”王琦不屑一顾，要说邪乎事，那个游戏空间才是真邪乎。 “不是，我们盯那个学生很久了，他一个人住，是三十二中的。手里有点钱。”平头道。 “哦？”王琦点点头。 “他肯定是一个人和父母分开住，然后父母打钱给他，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在学校门口每天堵他，让他定期交点孝敬钱。”平头笑道。 “可以啊，你们越来越上道了。”王琦夸赞。 “但是就发生了邪乎事……”高个子此时道，身子还哆嗦了一下。 “怎么？”王琦问。 “那天我们看他买了很多牛肉，估计有好几十斤，他身上肯定特别有钱！所以第二天我们就去找他。”平头道。 “然后我们摸上去敲门，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高个子不想回忆，说一半不说了。 “什么事情？他还能吃了你们不成？”王琦道。 “一开门，一股热气……然后就看到一个三米高的肌肉男在里面，眼珠子是红的，眼白是黑的……把老子吓死了……”平头道，脸上的表情很夸张。 “三米高……你是不是那天喝多了？”王琦不相信。 “他扯蛋的，门才多高？我是觉得门里面的不是高中生，应该是他爸爸，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反正看起来不像人……”高个子道。 “嗯……三十二中的？你们确定？”王琦问。 “没错，我们盯过他一段时间。”平头道。 “还记得他住哪吧？”王琦问。 “记得。”高个子点头。 王琦觉得这是一个线索，没有这个线索，也只能让这两货去各个高中蹲点，不如先看看他们口里这个高中生什么样。 “走，去三十二中看看，我们一起去。”王琦道。 “好！”平头和高个子齐声道。 三十二中离一职高不算远。 中午12点20分左右，王琦、平头和高个子便已经来到了WZ市三十二中的对面。 他们一人一罐健力宝，就杵在对面。 学校中午放学了，操场上还有人在踢球，有门卫在，王琦他们这种校外人士无法进入。 王琦本想着先去吃个饭，等到1点半的样子再来，刚要拔腿走人时，他看到一个女教师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那女教师穿着米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裙子，还戴着眼镜。 王琦定睛一看，没错，这不是蔡老师吗？ 他搓了搓手，笑道：“没白来！哈哈哈！就是这里了！” 陆诚是蔡老师的学生，既然蔡老师从这学校出来，那意味着他也在这里上学。 平头和高个子见王琦如此高兴，显然也十分高兴，毕竟自己帮了大哥一个忙。 王琦又等了一阵，虽然没见冷凯出来，不过他已经十拿九稳了。 “他家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王琦笑道。 他盘算着，到时候直接去陆诚家里堵门，在僻静的小区把事情办了，校门口还是不方便办事。 王琦跟着两个小弟又到冷凯住的地方看了一圈，吃了顿饭，等到下午放学前又跑去守在三十二中门口。 终于，放学铃敲响后，他在一大群学生里看到了冷凯。 “没错，没错没错！就是他！哈哈哈，没想到一下子就把人给找到了。”王琦暗暗道，他紧握双拳，眼里露出凶光。 “哼，你在里边嚣张，在外边不过也就是一个学生，看老子不弄死你。”王琦心想。牙根都咬的痒痒的。 他忘不了游戏空间里的那一幕，四个兄弟一起拿刀砍冷凯，就像是在砍石头一样，还被别人反手劈死两个…… 王琦赶紧坐公交回到悦动力健身会所，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段宏昌。 “是吗？那就方便了。离下一次进去还有2天时间，我们今晚就去他家里，关照他一下。”段宏昌摸着下巴，笑道。 第17章 四只眼 下午5点半放学，冷凯和王新文出了校门， 这条略显冷清的街开始变得热闹。 一阵阵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街边的大排档和餐馆在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也开始营业了。 王新文和冷凯并不同路，过了两条街以后，王新文就自己走了。 冷凯一边走，一边回忆今天与柳老师的遭遇。 现在已经十分明确了，柳老师是个魔神，而且已经潜伏在人类世界很久了。 她察觉到冷凯的异常，所以把冷凯拉进主观现实。 她话语中透露的意思，似乎是怀疑某种东西侵占了陆诚的身体，怕它在学校里做出什么来。 这么一想，柳老师是在保护这所学校里的人？ 冷凯在街边站住，街口的红灯闪烁，骑两轮交通工具的人们如过江之鲫，从冷凯面前涌过。 如果真是如此，那等于说，魔神之间也有阵营之分。 但柳老师并没有真正的保护好学校里的人们，蔡老师和陆诚就是典型的例子。 她自己也说过，游戏空间的事情，她不想插手。 绿灯亮了。 冷凯混在一群学生之中，走过马路。 柳老师惹不起游戏空间的魔神，她要弱过它们。 冷凯得出这个结论。 但这只是一种猜测，柳老师这样的做法，保不齐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在人世间有立足之地。 冷凯做出最坏的打算，这魔神的游戏恐怕已经玩了许久，全球大批大批的人都深陷其中。 而且，在魔神施加的模因限制之下，游戏者没办法在现实中透露游戏空间的一星半点。 就以每一次游戏的周期来说，不算长，但也不短。 把一个正常中年人的寿命消耗殆尽，也需要至少四五十次游戏，再算上三天的间隔…… 更别提玩家还分等级，不同等级的玩家自由时间也更长。 这么一来，因为魔神游戏而死掉的人类，频率不高，数量也不算太多，可以完美的和这个世界所发生的正常的或突发的死亡事件混淆在一起。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冷凯更在意的。 有多少个像柳老师这样的魔神，混在人类之间？ “嘟嘟嘟嘟！！！” 冷凯猛一抬头，一辆白色的公交车风驰电掣的从面前驶过。 他想事情太专注，闯红灯了。 诸多潜在危机已经慢慢在他的面前浮现，这个看起来淳朴单纯的旧时代，其诡异疯狂的一角也逐渐揭开。 眼下，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一万神明的力量需要超越人类极限的强横肉体来承载，而为了突破极限，冷凯需要吃大量食物。 而大量的食物，需要花钱买…… 哪里去搞钱？这对冷凯而言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陆诚的父母每个月会寄钱回来，200块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只要不乱用，基本是够的。 但对于冷凯而言，完全不够，只吃一餐，他就能把大部分钱都花光。 虽然没钱之后冷凯不会饿死，体内的黑暗能量靠积蓄邪物的精华也能为他供能。 但这样一来，身体的成长就停滞了。 吃得少，长得慢，力量觉醒的就迟。 冷凯皱眉思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区门口，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7点。 离进入游戏空间还剩下两天，他在家里翻看日历，拿起钢笔在礼拜天那一页画了个叉。 那一天，新一轮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隔壁房间有一台带屏幕的设备，上面还有一根银色的天线。 冷凯转动大箱子上的旋钮，咯噔一声，屏幕亮了起来，居然是一个古老的视频播放设备！ 屏幕里，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正在播报新闻。 冷凯坐在视频播放设备前，仔细的观看。 这是一档新闻节目，涵盖国内和国外的时事。 “目前这种被称之为社区获得性心脏骤停症状正在全球范围蔓延，各国医学界广泛关注……” “东欧陷入战火，艾莎拉尼亚与博罗内亚爆发内战，双方疑似投入核武器，部分难民涌向欧罗斯。” “美佳合众国宣布要对上周针对约克市地铁的恐怖袭击事件追查到底，目前全球范围内依然没有任何团体或个人发表对此次恐袭事件负责的声明。” …… 新闻里正在播报着一些时事，这个世界看起来也不太平。 冷凯一翻手，一条黑色小狼在掌心奔跑。 人蛛的精华过于强大，但这条狼人的精华，现在的身体强度应该承受得住。 冷凯将狼人精华捏碎，把指缝中飘散出来的黑雾吸了进去。 紧接着，冷凯全身的肌肉绷紧了起来，血管一路暴起，犹如黑色河流在皮肤下奔涌。 冷凯感觉到，体内所有的能量都想要撕裂自己的肉体冲出来。 黑色能量线条在他身上隐隐发光，正在贪婪的吸收狼人精华。 他努力压制着这力量，片刻之后，身体的躁动才平息下来。 冷凯累得单膝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汗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紧握双拳自我振奋，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狼人的精华被吸收后，冷凯的身体已经达到了目前承载能量的极限。 不继续进行肉体成长的话，再贸然吸入邪物精华，定会肌肉爆裂而亡。 他脱了上衣，将湿漉漉的短袖搭在椅背上。 屋子里有些闷热，刚才冷凯吸入邪物精华后，身体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炉。 冷凯又取回了自己的另一个能力。 他闭上眼睛，眼球在眼皮下疯狂转动，并伴随着刺痛感。 二十多秒后，冷凯缓缓睁开眼睛，赤红色的眼球分裂成了四颗，每个眼眶有两颗眼珠。 四颗红色眼球在黑色眼白中像是四盏红灯，把冷凯的视觉提升到了全新的境界。 多出来的那两颗眼球，在物理层面已经超越了人眼的极限。 通过黑色能量器官供能，冷凯现在可以捕捉快速移动的物体，就像是慢速延迟摄影一样，速度再快，在冷凯眼中都能被放慢成慢动作。 其次，还能进行望远镜级别的长焦和显微镜级别的微距，无论多大或多小，他都能进行彻底的观察。 而且，还能产生红外线，在漆黑的地方进行夜视。 但这四颗眼球主要的作用并不是这些。 所有邪物的体内都存储着黑暗能量，冷凯能够看到这些能量气流，并判断邪物的强弱。 冷凯打开窗子，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楼下的街道上，站着八个人影。 那些人蹲在路边，有的在抽烟，冷凯的瞳孔上，一圈黑色的纹路慢慢旋转，并闪烁红色的微光，那八个人的模样尽收眼底。 冷凯认出他们，是在游戏空间里很闹腾的那帮混混。同时也记起一个名字，段宏昌。 “大哥，你看，他在看我们。” 王琦将烟屁股丢到排水沟里面，吐出一口烟雾，朝居民楼四楼打开的窗子那里示意。 段宏昌也看到了，现在天色渐晚，路灯也亮了起来，只看见四楼窗子里有个赤膊的男人正朝下面看。 “走着，弟兄们。今晚把他肋骨敲断，看他还能不能装逼！”段宏昌站起来，得意道。 第18章 工地斗殴 段宏昌带着弟兄们进了小区，他留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剩下五个跟他一起上楼。 安静的老居民楼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哥，待会儿怎么弄？在他家里办了？还是……”王琦小声问道。 “不能在他家里办，那就成入室抢劫伤人了，我们把他要挟出来，弄到外面去。顶多算个街头斗殴。”段宏昌道。 “嗯，大哥想的真周全！”王琦夸赞道。 六人上了四楼，来到冷凯的家门前，王琦上去敲门。 手还没碰到门，里头的人就把门拉开了。 冷凯站在门口，光着上身，看向走道里六个混混，他把四瞳收了，现在是正常人的双眼。 昏暗的楼道里，他胸腹和双臂上的黑色能量线条也显得十分暗淡，看不太出来。 王琦感受到一股热气铺面而来，眼前这少年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就像是一尊铜像，不怒自威。 “你……你叫陆诚？”王琦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不禁口吃起来。 “小兄弟，身材可以啊，没少跑健身房吧？”段宏昌笑道。 他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这少年身上有股邪乎的感觉，说不清楚。 冷凯没接他们话，他走出房门，随手把门带上。 六个人微微后退，拳头捏得紧紧的，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段宏昌呼吸有些沉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觉得心跳的很快，肾上腺素在不断分泌，这种紧张感很要命。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心头发毛如临大敌，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 冷凯看向段宏昌，他很清楚这群人想要干什么，他们的意图全都写在他们的脸上。 而且，冷凯判断段宏昌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歹毒凶狠，有了些微力量便草菅人命。 他指示手下在游戏空间害死了洪建国，还准备把楼下的丧尸引上去，害死所有人。 如果，段宏昌运气够好，真的成为了魔神口里的骨灰玩家，这个世界就会多出来一个恶魔。 冷凯盯着段宏昌看了一会儿，然后往楼梯口走。 段宏昌额头滑下一颗冷汗，心里升起些许退意，本来是自己带人来找少年麻烦的，现在好像变成少年领着他们下楼单挑了…… 六个人默默跟着冷凯下楼，轻手轻脚，仿佛是怕惊动了邻居们。 楼栋口守着的两个人见一赤膊少年带着自己的大哥出来，感觉有些诧异。 段宏昌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从自己的裤管、袖管和口袋里掏出家伙，有钢管、跳刀、水果刀和甩棍，他自己也掏出一柄钢刺。 段宏昌自觉气势被少年压了下去，在小弟面前脸面有些不保，所以他不想搞什么前戏了，等到了位置，直接下狠手。 他们看着冷凯发达的背部肌肉，在月光下，两条黑色的线散发着暗淡的光，都觉得很好奇。 但也没有人问，只觉得是不是某种奇特的纹身。 冷凯出了小区，把他们领到对面的工地里面。 这里晚上不施工，工人都在白天干活，被拆了一半的建筑看起来曾经是一个大商场。 冷凯站定，转头看向那八个混混，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他们爹妈没做到的事情，今天冷凯要补上。 “动他！”段宏昌下令。 没有前戏，没有互相嘴炮，八个人手持各种管材小刀涌向冷凯。 冷凯带给他们的无形压力，使得这帮人下意识里达成共识，就是要一起上。 冷凯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任何能力，全凭自己的战斗技巧和肌肉力量，就能速战速决。 这些混混体格差距有些大，段宏昌练过几年，肌肉结实，身高马大，还有其他三个混混身材也不错，至少比普通人要强壮。 而剩下的就是普通人体格。 冷凯先从这些体格不那么强悍的混混入手，快速、凶狠、准确的拳击，打击在他们的腹部、下巴和腰上。 几乎每一下，都有一个混混倒下，他们咬着牙，捂着痛处，在地上来回滚动。 段宏昌短短6秒钟，就损失了四个兄弟，不仅倒吸一口凉气，但手里有钢刺，碍着大哥的面子，他不想退却。 段宏昌抓着钢刺冲冷凯的腰上捅，王琦手持水果刀也从另一个方向砍过来。另两个混混则从冷凯背后袭击。 四面楚歌，冷凯在1秒内找到了对策。 他突然一把抓住段宏昌的手腕，左小臂浮现暗金涂层，挡下王琦的挥砍。 一个转身，把段宏昌压在身后，朝他的后背猛推了一掌，让他和王琦撞到一起。 冷凯一伏身，右手隔开钢管的劈砍，左拳闪电般打在另一个混混的下巴上，他当即原地摔倒，彻底昏死过去。 下一秒，冷凯朝着眼前的混混腹部快速击打四拳，右手肘摆到他脸上，那混混一边呕吐一边摔倒在地。 王琦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来要砍冷凯。 冷凯无视他的攻击动作，跳起来用膝盖猛击其面门，撞碎了他的鼻骨，他仰头喷出鼻血，看到一记手刀往下劈在自己的面颊，然后两眼一抹黑。 段宏昌丢了钢刺，脱了自己的上衣，也露出一身腱子肉，他既气愤又不甘，眼前这少年，居然一分钟不到，让自己的手下都躺在地上。 “妈的！来！老子还不信了！WZ市打群架，老子还没输过！”段宏昌给自己鼓劲，其实心里已经很没谱了。 这少年刚才那些格斗动作，没有套路，没有招式，完全靠的是生物本能，用最直接了当的动作，和最准确的选择，为自己打开局面。 肯定是个打架高手…… 段宏昌不是什么名气大的道上仔，不过好歹大佬的名字都听过，而他没在WZ市听过这号人。 这少年横竖不过17岁，怎么可能有这么丰富的打架经验？ “说话啊！装什么逼？！哑巴还是傻了？”段宏昌挑衅着。 段宏昌活动了一下胳膊，摆出拳击的架势。 躺在地上的混混们看到大哥的姿势，知道是段宏昌开始认真了，段宏昌平日里就喜欢练拳击，一拳的威力惊人。 但是没人喊加油，冷凯出手非常精准和狠毒，被他打中的部位都是人类肉体最软的地方，他们现在都只能捂着痛处在地上歇息。 冷凯见段宏昌摆出架势，自己也摆了个拳击架势。 段宏昌上半身不停的做着虚晃的动作，脚下步伐轻快稳健，这是坚持训练了好几年的结果。 虽然自己不是职业级的，但不可能打不过一个高中生。 他接近冷凯，左右晃身，用刺拳试探，右臂则蓄力，时刻准备来一记右摆拳。 但冷凯已经从他的步伐看透了他的所有动作。 人是两足直立动物，做任何出力的动作，都需要一条腿来做重心支点。 段宏昌上半身做着假动作，下半身却暴露出他的所有意图。 冷凯不废话，上前就是一拳，打在段宏昌的左腰上。 段宏昌都没有防御，因为他的重心在右边，右臂一直在蓄力，左边的攻击姿态全是做做样子。 而冷凯的攻击封住了他的所有意图，也打乱了他调整的节奏。 冷凯冷不防的就朝段宏昌腰腹击打，段宏昌吃不住痛，呼吸完全乱了阵脚，吐气的时候腹部挨上一拳，差点休克。 冷凯不停的揍段宏昌，他健硕的腹肌和腰部被打得清淤发红。 段宏昌想要进攻也不行，迈出一步做准备姿势，就被冷凯一记刺拳打得退回去。 冷凯朝他的头连打了四下，他捂头抱防，腹部却被勾拳狠狠来了一下，唾液和胃液喷出来，吐到地上。 段宏昌用来防御的双臂也被冷凯打麻了，他喘着粗气，彻底失去了斗志，变成了一个人肉沙包，被冷凯的铁拳不停的蹂躏。 “哼唔……”段宏昌上腹又挨了一下，体力不支，终于倒在了地上，血从鼻孔里流出来，脸上都是红肿。 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手下们的哀嚎，他松了一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第19章 又是70斤牛肉 冷凯看了看倒下的混混们，两种想法互相纠缠。 他想掏出斧子，把这些人渣尽皆砍死。 但顾及到这里离家太近，出了命案的话，会很麻烦。 他放弃了这个念头，背几条人命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得不偿失。 冷凯从不恪守“不杀”的信条，一切人类之敌，与人类之恶，撞到他，只有一个下场。 然而现在，自己还太弱，贸然杀人，只会令后续的行动进一步受到限制。 所以一切行为都要根据现状来适当调整。 这一场斗殴，让他对自己肉体的水平有了一个基本判断。 解决八个混混，用了1分多钟，中途还被迫用了暗金涂层。 冷凯对这个表现很不满意。 即便自己的体重和身高都不占优势，但以自己的格斗经验来说，打败一群地痞流氓应该是很轻松的才对。 看来是肉体锻炼的还不够强，再加上自己之前太过于习惯使用黑暗能量战斗，反而对于纯粹的肉体格斗有些生疏了。 冷凯叹了口气， 纵然留他们一命，也不能空手而归，冷凯看不上他们带的管制刀具，但这群混混，身上应该是有点钱的。 他把每个躺在地上的混混翻来覆去，搜索所有的口袋，翻出来厚厚一叠钞票。 段宏昌身上带了五百多块，是最有钱的，而其他混混都只有一百多块。 凑在一起，勉强有千把块了。 明天一早再去买70斤牛肉！冷凯点点头，暗暗想道。 冷凯回到家里，透过窗子，看到工地上那些缓过劲的混混们互相搀扶，也都慢慢离开。 他们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这个夜晚，对于冷凯而言已经结束，但在WZ市另一个小区里，柳老师还在辗转反侧。 柳老师躺在床上，额头渗出汗水，她紧皱眉头，呼吸急促。 忽然，柳老师睁开眼睛，掀开薄薄的毯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长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精致的五官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扭曲。 她穿着红色的薄纱吊带睡衣，全身粘着细汗，胸脯、后背和大腿上湿漉漉的。 柳老师打开台灯，抚弄了一下长发，抬起左手，看了看虎口处包着的厚厚的纱布。 她把纱布拆了，一条快要长好的伤疤从虎口蔓延到掌心。 “他到底是什么……”柳老师自言自语。 柳老师和陆诚相处时间不算短，所以很清楚陆诚是个怎样的学生。 他其貌不扬，比较内向，有时候甚至有些弱气。 但今天，她看到的陆诚…… 还没进教室，柳老师就察觉到了一股混乱且暴怒的力量在教室里聚集。 而班上的陆诚，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诚了。 柳老师一直都清楚蔡老师被拉进了魔神们的游戏之中，但她不能随意插手，不然，会为自己树立太多敌人。 但她不允许它们在客观现实里侵占自己的领地。 柳老师在上课时一直都很紧张。 如果这个假冒的陆诚突然在班上展开屠杀，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但她若出手，就会暴露自己魔神的身份。 好在假冒的陆诚并没有在上课时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一下课，柳老师就将陆诚拽入自己的主观现实。 结果，在保管室一个照面，那假冒陆诚居然一斧子砍过来。 在人类伪装形态下，柳老师的肉体强度并不算强，但也不是普通人能一斧子砍出伤口的。 她的左手大拇指差点被整个削掉，但对方袭来的拳头却没有破防。 柳老师无法评估他的实力，因为这个假冒陆诚的力量，展现出来一种极端的不稳定。 仿佛还未完全消化，或者说还没有完全解放，但他本人确实是用了全力。 而且，最恐怖的是，当柳老师试图控制住假冒陆诚时，在他的身后的空间，浮现出密密麻麻无数只眼睛…… 那些眼睛的形状各异，肯定不是人类的眼睛，它们盯着自己，同时也盯着假冒的陆诚。 柳老师在那一刻被无尽的怨恨和疯狂包围起来，只是和那些眼睛对视，柳老师都几乎要陷入崩溃。 那是连魔神都不敢直视的眼神。 而假冒的陆诚，背负着它们…… 那些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他的破绽，只要找到一丝一毫的漏洞，就会完全吞噬他。 柳老师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一口喝下。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柳老师不能放任这种东西在三十二中逗留，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他弄出去。 一夜过去。 冷凯看了一夜电视，通过新闻和晚间电视剧，来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 他终于明白那种两轮交通工具叫自行车，而用来放音乐的东西叫随身听，自己看的东西叫电视。 这个时代还在使用最初级的互联网，并且在这个国家的覆盖率还很低。 互联网是网络战争前的产物，人机接口发展成熟之后，流窜AI开始试图侵袭每一个接入网络的人。 当网络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互联网成为了人类之敌。 人类在网络空间建立了黑墙，来抵挡流窜AI的侵袭，并保住了30%的网络功能来短暂支持军工和重工业，并开始建立全新的网络。 那就是日后冷凯所熟悉的环网。 然而现在的互联网，运用范围还很小，用来接入网络的设备，既原始又昂贵。 早上8点钟，冷凯没有去上学。 他揣着一百二十块，套了一件短袖，又跑去菜市场买牛肉。 肉贩子很惊讶，但也不想问东问西，照样叫来帮工把牛肉切好，然后打包好给冷凯。 冷凯又买了十几斤土豆，想着如上次那般如法炮制。 走到楼道里，一个大叔跟冷凯差点撞上。 这大叔冷凯记得，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也撞到过。 “陆诚？今天又没上学？你这样可不好啊，你爸爸妈妈知道了非要教训你。”大叔笑着说道。 冷凯没有理他，但大叔没有让冷凯走的意思。 他又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和几个混混在工地打架。” 冷凯看了他一眼。 “以后少跟那种人鬼混，我昨晚差点报警了，不过你身手还真不错，叔叔我以前也是个练家子，什么时候咱两去健身房练练？”那大叔又道。 “死鬼，真是自来熟，你也不看看你上班是不是要迟到了！闺女都比你懂事！”此时，二楼传来一个悍妇的吼叫。 “好好！陆诚，叔叔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大叔笑道，然后侧着身子从冷凯身边离开了。 冷凯把食材丢到厨房，然后开始了徒手健身，一直锻炼到晚上8点才停下来。 肉体变强之后，他可以做更加困难和高级的动作，也会带来更好的效果。 但只是练可不够，练完吃，吃完睡，才能有结果，缺少一个环节都不行。 肉体已经力竭，全身虚脱和发汗的感觉让人胃口大开，他开始制作牛肉土豆大餐，70斤全都料理完，已经临近半夜了。 牛肉在大锅里混合着土豆闷煮，炖牛肉的香味从冷凯的家里飘出来，他坐在桌子旁，大快朵颐着，一批一批的消化这些肉。 全部吃完已经是半夜，他洗了个澡，然后平躺在床上，接下来的事情，让肉体自己完成。 第20章 脱胎换骨 当冷凯入睡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骨架慢慢调整着身体比例，达到人类形体的最优状态。 不仅是骨架，肌肉也跟着骨架的变动开始适应新的身材比例。 韧带修复到从未使用过的状态，肌肉型状和密度也开始发生变化。 本来并不对称的六块腹肌，在身体拉长之后，调整成了八大块厚实的对称腹肌。 腹肌间的肌划间隙里，从肚脐处延伸出来的黑色能量纹路缠绕其中，发出暗淡的光来， 胸肌的形状也进行了修正，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胸肌就像是超级跑车的两扇门，呈现出凌冽的形状。 大腿和胳膊上的肌肉密度加大，达到人类的四倍水平，肩头圆鼓鼓的，二头肌就像是山丘，大腿上，腹股沟处延伸下来黑色能量纹路，一直到脚心。 背后的肌肉拧在一起，强壮的腹斜肌和三角肌衔接起上身的肌肉群。 不仅如此，他的内脏也焕然一新，原本的心脏变得更大，并且在一旁长出第二颗小小的心脏。 两片肺叶后面又长出一片小肺叶，肝脏造血速度加快，身体内循环也变快了许多。 在胃部旁边，长出来一个更小的囊状器官，那个黑色的器官便是黑暗能量器官。 之前，黑暗能量一直都是储藏在身体表面的纹路里，现在，则是以黑色器官为核心，通过纹路来随意引导黑暗能量。 骨头咔咔作响，肌肉也缓慢蠕动，现在的冷凯，犹如古希腊的雕刻大师们塑造的英雄雕塑。 冷凯的身体散发出庞大的热气，房间里的温度都升高了，汗水从毛孔里渗出，打湿了床单和衣服。 冷凯的肉体水平跨上一个新台阶，已经达到了力量与敏捷之间的绝佳平衡。 他看上去不似健美运动员那么粗壮，但肌肉的线条和厚度却一点不差，是典型的瘦而不弱，脱衣有肉的状态。 中午12点，冷凯醒了过来，他对肉体的改变效果很满意，虽然这肉体的强度还不及从前的2成，但也算是够用了。 黑色能量囊状器官让他能够更加自如的控制能量，冷凯下了床，全身附着起暗金涂层。 接着，他左手握拳摆在胸前，只见全身的暗金涂层迅速流动，全都汇聚到左臂，在他前面形成一块暗金色的能量护盾。 这护盾凝结成普通盾牌大小，密度变大之后，可以抵抗更强烈的猛攻。 他一松手，暗金涂层又顺着左臂附着到身上。 冷凯摊开右手掌，人蛛的精华浮现出来。 这身体，应该足够承受精英级邪物的精华了。 他紧握右拳，人蛛的精华被捏得粉碎，变成了一股黑色的烟雾，全都被他吸收到体内。 黑色能量囊状器官迅速吸收了精华的力量，两颗心脏也跳的更快了。 又一个能力被取回。 他心念一动，黑色能量囊状器官迅速将能量通过纹路传导出去，纹路从肚脐一直蔓延到冷凯的右臂，他摊开手掌，一团黑色的光波浮现在手中。 暗物质波动炮。 将体内积蓄的暗能量汇聚到掌心，然后以一个扇面喷射出去。。 波动的威力可大可小，全凭他自己的控制。 但这波动距离不算长，全力打出去，可能也就三四米的范围。 冷凯将波动能量收入体内，这玩意打出去，半间房子可能都要塌掉。 他紧握双拳，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冷凯把柳老师当作假想敌，估计自己即使使出全力，也还不是她的对手。 魔神都有真身，它们化为人的外形，身体强度会下降好几个档次，但也比普通人类墙上数百倍。 如果自己把柳老师逼入绝境，她恢复真身的话，到那时，自己就不是对手了。 必须再快一些，成长的再快一些！ 杀死那些魔神，才能彻底结束这场游戏，像蔡老师这样的普通人才能得到救赎。 晚上过了12点，冷凯便又要进入游戏空间了，他静静坐在电视前，等待着。 剩下的几个小时，冷凯通过看电视来了解这个世界。 不管是国际新闻还是国内新闻，都在播报一种心脏骤停的怪病，同时，一些脱口秀节目则在谈论关于部分人规律性短暂失踪的现象。 人们并不是对怪事一无所知，但他们依然还在科学的范畴下试图理解这件事情。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应对这些邪物的经验和能力。 这是两个维度的战争，人和非人的较量，这个世界，还不能理解这种程度的对抗。 午夜11点59分，闹钟的秒针咔咔咔的走着，当走到12的时候，冷凯消失了。 嗖。 他第三次站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墙上空荡荡的，带有裂纹的镜子照射出一个健壮男生的身影。 镜子下方的地面用血字写着：大厅。 他走了进去，一瞬间，便出现在酒吧模样的大厅之中。 大厅里已经有许多人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刚刚才到。 冷凯第一眼就看到了洪建国，他正在角落的沙发那里和其他人交谈。 他还看到左侧吧台附近，段宏昌坐在椅子上，有一条胳膊挂着绷带。 那天晚上，冷凯不小心把他胳膊打骨折了。 段宏昌看到冷凯进来，四目相对后，立马把视线挪开了。身子也侧了侧，逃避着冷凯。 他没看到其他混混，倒是看到了许多新面孔，有两个穿西装的，还有个身材高挑，穿着全套护具和夹克的女人。 冷凯走到洪建国那边，他正在跟眼前的人说明情况。 这些人和上次一样，都是些普通小市民，但和上一次不是一波人，冷凯没看到蔡老师。 “陆诚！”洪建国看到熟人，分外的高兴，但紧锁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焦急的情绪。 冷凯往镜子处看，没人再进来。 “陆诚啊，你又变壮实了不少。”洪建国笑道，拍了拍冷凯的肩膀。 冷凯又看向眼前这些市民，有男有女，都是一些工人和上班族。 “洪大哥……你别吓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在上夜班，突然就到这里来了。”一个穿着超市工作服的中年女性有些慌张。 “我告诉你了，这里是常识与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是魔神的游戏空间，咱们必须打通关卡，才能回去，每过三天，都会在凌晨12点被召唤到这里面来。”洪建国解释道。 “放你妈的屁！说不定是哪个黑社会团伙，把我们都迷了，带进来吓唬吓唬，要钱的咧！”一个穿着衬衫短袖，戴着眼镜的男人骂道。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以前当兵的，骗你干啥！在这里面，死一次就扣一年寿命，你们第一次进来，听我的指挥，我带你们通关！”洪建国有些急了，但他也知道，向第一次进来的人解释这里面的情况，是有些困难。 “听你指挥？！凭啥？说不定就是你绑我们进来的！”眼镜男道。 冷凯不想听他们对骂，走到大厅北墙最大的镜子处，边框雕刻着许多邪物模样的装饰，镜面仿佛吸走了所有的光，漆黑无比。 过了一会儿，洪建国跑到冷凯身边，问道：“你看到蔡老师没？” 冷凯摇摇头。 洪建国脸色更难看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边挠头一边道：“蔡老师之前死了好多次，她的寿命快要花光了……现在她又不在这里，怎么办啊！” 第21章 中级玩家 冷凯也清楚蔡老师的情况。 她31岁了，人均寿命按70岁来算，她已经死亡31次，加起来62岁。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70，有50多岁早逝的，也有八九十岁长寿的。 没人敢断定蔡老师正常的阳寿有多久，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62岁是人类的老年阶段，蔡老师没有更多寿命拿来挥霍了 “这里每次进入能碰到的人都是随机的，每一关能拿到的武器也是随机的……唉！希望蔡老师这次能挺过去吧。”洪建国叹气道。 何止是武器和人？就连进入后是组队任务还是关卡任务，也是随机的！ 冷凯第一次进入，就是一个人，第二次和这一次，才是组队。 蔡老师那31次死亡，估计也都是在单人任务中交代的。 话说完，洪建国看向大厅另一边，那个高挑女子坐在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在她的前面，站着三个西装男。 这三个西装男十分强壮，戴着墨镜，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西装，里头还套了贴身防弹衣。 洪建国走过去，想跟那个女子打招呼，西装男先一步走上前，往前伸出右手，示意他离远点。 “我是洪建国，退役军人，这里的情况很危险，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洪建国道。 “滚开。”西装男道。 “你们不要这样，这里发生的事情超出很多人的常识，我们需要团结一致。”洪建国又道。 “快滚开，不然现在就弄死你！”西装男怒道。 洪建国吃了闭门羹，也看出这女子出身不凡，于是就识趣的走开了，他刚一转身，女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的保镖们很紧张，所以说话粗鲁了些，谢谢你的关心，我能保护好我自己。”女子闭着眼睛，慢慢道。 冷凯看向那个女子，眼珠子变成了四颗。 他看到，在那个女子的身体里，蕴藏着还算充沛的能量，是淡紫色的，能量的浓度要比洪建国更高一些。 换言之，这女的比洪建国厉害。 “我们家小姐是中级玩家，来这里头的时间比你们都长，所以，并不需要你的援助。”其中一个保镖道。 “中级玩家……”洪建国一怔。 通关在50次以下者，初级玩家！ 通关在50次以上，100次以下者，中级玩家！ 通关在100次以上，200次以下者，高级玩家！ 超过200次者，骨灰玩家！ 他回忆起魔神们所说的玩家分级，等于说，这女的最起码也是通关过51次了。 每一轮通关后肉身的强化加上可以选择的能力，这女人的综合素质已经可以说是超越人类了。 “那更好了！你这么厉害，通关的话应该是十分容易，那边的人都是第一次进入空间，我们只要配合一下，就能带他们过关。” 女子淡然的笑了笑，睁开眼睛，看了看洪建国。 她轻轻道：“我很佩服你们这种当过兵的，但恕我直言，这鬼地方不适合助人为乐，我光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十分吃力了。” 洪建国还是想要争取一下，道：“你是中级玩家了，经验丰富，能力强，能者多劳，力量决定责任。” 女子叹了口气，道：“你只看到我是个中级玩家，但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以及忍受肉体被摧残的痛苦？在这里没有互助，只有求生，如果他们没有能力在这场游戏里存活下来，你帮助他们，只是在延续他们的恐惧和痛苦。” 洪建国叹了口气，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自私，这个世界早就完了。” 女子笑道：“不，恰恰相反，物竞天择，如果每个弱者不自己变强，而是总要求强者的保护和施舍，那才叫末日。” 洪建国不认同女子的观点，但也知道说服不了她，他叹了口气，只得转头离开。 “对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的，你告诉了我名字，我也告诉你，我叫祁玉，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祝你们一切都顺利。”祁玉说道。 洪建国点了点头，又回到冷凯身边。 “这女的很厉害，但是她不帮忙，小兄弟，这一次我们打配合，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洪建国道。 冷凯没说话，他看向镜子，镜面浮现出红色的旋窝，游戏开始了。 所有人都沉默的站起来，无声无息的走向旋窝。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自动走起来了！我不要进去！！”有个中年妇女叫道。 但她依然跟着队伍，慢慢进入漩涡之中。 冷凯没受影响，他跟在队伍末尾进去，身后是祁玉和她的保镖。 他们又来到了之前那个广场，27位魔神高高在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棋子。 “我们需要加快游戏进度。”老者模样的魔神道。 “惨烈的死亡，淘汰！淘汰！”贵妇模样的魔神道。 “这一次，依旧是组队任务，有一个人通关，所有人就都算通关。”老者模样的魔神道。 “直面你们的恐惧！直面你们的梦魇！我们将随机挑选一个玩家梦魇，制作成关卡。”贵妇模样的魔神又道。 冷凯听到祁玉在后面小声嘟囔：“妈的，又是这种关卡，奇奇怪怪，乱七八糟。” “什么意思啊？”有人小声问。 洪建国道：“不要怕，我有经验。” 魔神们再次笑起来，渗人心脾的声音让所有人痛苦不堪，接着，它们消失了，四周的景物也慢慢发生变化。 放眼望去，四周是连绵起伏的红色山丘。红色的大地上遍布不知名的多肉植物。天空中，红色的云团里不时探出巨大的触手，大型飞禽成群结队从空中掠过，细细观察，会发现它们的形体像极了轰炸机。 远方的地平线，一座宏伟的通天巨塔直入云端，从他们立足的高地往下看，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废墟。 “这是什么地方？”洪建国不禁问道，掏出自己的霰弹枪，机警的观察周围。 祁玉的三个保镖护在她前面，拿出各自的武器，居然都是各种式样的长枪。 而祁玉本人，则是拿着两把武士刀，双眼闪烁紫色的光芒。 冷凯站在盆地上，看向远方的巨塔。 这是他的世界，人类已经灭绝的纪元。 第22章 冷凯的梦魇 “啊！！！！尸体！！”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大叫起来。 众人往后面望去，居然看到十几个穿着墨绿色军用铠甲，戴着全罩式头盔的军人，他们的尸体歪歪扭扭的躺在一处凹地。 冷凯认得那套军用铠甲，是恶魔陆战队的军服。 他走过去，蹲在其中一具尸体前，抹干净头盔上护目镜上灰尘，里头的人已经成了骷髅。 这群尸体并不是装饰，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枪械。 这些枪械不是恶魔陆战队的武器，是魔神随机摆放在那里的旧世代枪械。 冷凯从尸体手里抓起一把自动步枪，木头枪托，宽大的弹匣，看起来十分古朴。 洪建国也跑过来，看到冷凯手里拿的枪，感叹道：“嘿！这不是81杠吗？很多人都会把81杠错认成AK47，但我可是行家，一看就知道。” 冷凯不认识81杠和AK47，但他知道这是一把突击步枪。 那些新进玩家不会用枪，他们什么都不想捡，只知道坐在原地等救援。 而祁玉则根本看不上那些武器，她和三个保镖们一起，先一步出发了。 段宏昌也想搞一把枪，他走向那些尸体，只见冷凯朝他直直走了过来。 “怎……？”他刚一开口，冷凯迎面一斧子劈他脑门上，他当场裂开。 冷凯认为段宏昌是个纯粹的坏人，不能留。 但在客观现实中杀他，会触犯法律。 所以，他决定每次在游戏空间遇到段宏昌，就直接把他砍死，把段宏昌的阳寿耗光。 段宏昌还没明白过来，脑袋就变成两瓣，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过了十几秒以后，化成了一缕飞灰。 “杀人！！杀人啊！！！杀人啊！！”一个中年妇女哇哇的叫起来，非常吵闹。 “不要惊慌！不要慌！这小兄弟杀的是个坏人，上一次游戏他就想把所有人害死！”洪建国朝大家解释。 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生死搏杀，突然看到这场面，有些开始呕吐，有些则万念俱灰一般瘫倒在地，还有些人哭了起来。 冷凯端着枪，走到土坡前，远处的城市废墟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枪声。 “那女人好快，好像已经下去了，我们也下去帮忙，三个人通关胜算更大！”洪建国一边说着，一边滑下土坡，朝城市废墟跑去。 冷凯也跟着滑下去，扬起一片红尘，踩碎的红色多肉植物流出血一样的汁液。 洪建国跑向最近的大楼废墟。 那是一栋半截埋在地下，半截倒塌，砸在另一栋楼腰上的大型废墟。 裸露在外的钢筋张牙舞爪的向天空伸展，水泥墩子插在土里。 才走了没几步，从废墟背后突然冒出来十二个红色人形生物。 冷凯认得它们，那是子裔特种部队。 洪建国离它们太近了，几乎就是闯进了它们埋伏好的包围圈，那些子裔手持血肉构成的步枪，对着洪建国一轮齐射。 洪建国的霰弹枪只喷出一发，就被十二把步枪射成了筛子，胸腹上全是血洞，倒在血泊里不能动弹。 随后，这些子裔发现了冷凯，转而向他攻击。 冷凯跑动起来，右手伸出黑暗能量触须，缠住楼层上方的水泥柱子，猛地一拽，高高飞跃出去。 十二把枪向他射击，多数都打空了，仅有几发射在他的后背，被暗金涂层挡了下来。 冷凯飞进六层，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然后站了起来。 这些子裔用的步枪是血肉结构的，内部有一个快速生长骨刺的器官，利用肌肉的伸缩力量喷射骨刺，威力与普通的突击步枪相当，但子弹无限。 它们是炮灰，但数量庞大，且训练有素，是由人类士兵转化的邪物。 冷凯不等它们追上楼来，便亲自跑了下去，四颗眼珠绽放出红色的闪光。 在他的视线中，暗紫色的能量团透过墙壁显示在视野中，那是子裔士兵的能量信号。 他闪出楼梯口，在倾斜的大厅与它们交战。 81杠喷射出怒火，打碎了子裔的膝盖，他右手抓着斧头，迎面劈在面门，连头盔带头骨一并剁成两半。 接着，他快速移动，用步枪精确射击，打穿了四个子裔的头盔，用能量触须缠住斧柄用力一甩，横着削掉了四个子裔的头。 冷凯飞速的奔跑，余下的子裔都无法精确瞄准他。 它们慢慢后撤，更换战术，全都退出废楼，然后朝里面投掷血肉手榴弹。 那是一种致命袍子手雷，炸开后会分裂无数骨刺，并散播微小的带有剧毒的袍子。 子裔士兵用步枪掩护射击，牵制冷凯，然后，往里头丢了三颗血肉手榴弹，只听得一声爆炸，红色的袍子在里面弥散开来，犹如血雾。 冷凯将暗金涂层汇聚在前臂变成盾牌，抵抗最初的爆炸，随后，又把涂层全都包裹在头上，变成头盔，抵挡致命袍子的影响。 血雾之中，一柄斧子飞出来，劈在某个子裔兵的前胸，接着，它被拽了进去，里头传来骨肉分离的声音。 余下的子裔士兵发觉冷凯没死，立刻持续性射击。 冷凯轰的一下跃出，在半空用81杠对着他们扫射，暗金头盔逐渐过渡到全身。 他的左臂缠绕着数条黑暗量能纹路，手掌变成了黑色，那是黑暗波动炮即将发射的征兆。 一落地，他便对前面数个子裔士兵们开炮，嘭的一声巨响，从冷凯的掌心喷射出浓郁的黑色闪光，私密范围内的空气都被抽干。 四个子裔士兵直接被干稀碎，只剩下两条腿。 他又用触须缠住右侧的子裔，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最后一个子裔士兵不停的朝冷凯射击，骨刺全都射在了队友身上。 冷凯将手里的子裔士兵丢了出去，然后爆冲到最后一名子裔士兵面前，掐住它的脖子，扯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扯，连头带脊椎一起扯了出来。 消灭光所有的子裔特种部队，冷凯走到洪建国处。 他胸口全是血洞，大腿和腹部也被射穿了，但因为肉体强化过十几次，所以还能留有一丝气息。 “小兄弟……靠……靠你了……我……先……”洪建国松开霰弹枪，话还没说完就咽气了。 冷凯收了斧子和81杠，将霰弹枪捡起来。 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冷凯看着洪建国的尸体化为飞灰，然后转头就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第23章 先锋 枪声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停止了。 横躺着的一栋楼横在巨型高塔的前面，路上有一些子裔特种部队的尸体，它们都是被大口径的霰弹枪和轻机枪射死的。 看来祁玉的三个保镖们也通关了不少次，手里攒着好些武器。 他穿过大楼废墟，还没从另一头出来，就听到外面一阵连发霰弹枪的声音。 接着，一颗篮球大小的紫色光球飞上天空，开始向一个方向迸射菱形的光弹，光球随着光弹的迸射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 那应该是某种秘术能力。 外面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战斗结束了。 他从废墟里面穿出去，外面是一条往下的谷地，在尽头有一个拐弯，那里靠坐着一个女人。 冷凯走上前，果然是祁玉。 她右手断了，防弹衣被击穿了一个大洞，里头露出来一个血洞，大腿也被削掉了一块肉，口里正吐着血，疼得满脸大汗，紧锁眉头，不停的喘气。 不过，即使是受了如此重的伤，她也还算清醒。 祁玉看到冷凯走过来，以为他要补刀抢装备，立马掏出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指着他。 冷凯驻足，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猜测对方是被什么击伤的。 “哼……嗯……我记得你……那个……高中生……那个军人……呃……”祁玉开口说道，说到一半，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冷凯没在祁玉的伤口处看到骨刺，她身上的切口看上去也像是斧子砍的。 对手不是子裔特种部队，是更高级的邪物。 “它很厉害……你能对付它吗……？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一次……”祁玉问道。 冷凯将霰弹枪上膛，走出谷地，来到了塔的下面。 塔非常的大，走近之后，就像是一座山，往两边看，都无法看到尽头。 墙壁上，有一扇巨大的对开铜门，上面雕刻着华丽且复杂的浮雕，大体内容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被无数妖邪拥护着，仿佛他是他们的王。 在大门前，有一个身高3米，左手拿着一把大型手枪，右手拿着一把战斧的人形邪物。 它全副武装，穿着全套红色子裔士兵铠甲，但头上没有戴全罩式头盔。 邪物血红色的头颅上没有头发，面部也没有嘴巴和鼻子，四只菱形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 冷凯认得这种东西，是子裔特种部队的先锋，它们的队长。 先锋属于重型精英级，但比人蛛威胁更大，它不是无智慧的怪物，而是被转化并强化后的人类士兵。 冷凯和他对视，两人来回踱步，都在打量着对方。 几乎是在同时，冷凯和先锋冲向了对方。 先锋挥舞起巨大的斧子直接冲着冷凯的头去。 冷凯伸手甩出黑暗能量触须，缠在斧头的柄上，左脚突然变向，他猛地一扯，让先锋的重劈抡到地上。 几乎是一瞬间，先锋抬起大型手枪朝着冷凯腰腹发射。 两颗大口径子弹打在冷凯的暗金涂层上，激荡起波纹，子弹被弹飞出去。 冷凯端起81杠朝着先锋的头部点射，子弹打在它的脑壳上发出叮咚的回响，溅起一片血雾。 先锋被打得晕头转向，冷凯紧身，换成霰弹枪，近距离对着它的左手来了一发。 只见巨型手枪掉落到地上，它的右手碎成了血渣。 先锋顶着伤害，左手抓着斧子一个侧闪，仿佛是瞬移了一般，挪到了冷凯的身侧。 它挥舞斧猛批下去，下一秒，冷凯将暗金涂层凝聚成盾牌，挡下这一击。 他收了步枪，右手一发暗物质波动炮零距离打在先锋的腹部上。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先锋三米高的身躯飞了出去，身上的装甲碎裂开来，甲壳掉了一地。 先锋那红通通的肌肉裸露出来，暗物质波动炮穿透铠甲，还将它的腹肌凿出一个洞，肠子和内脏陀在了外面。 先锋在末日纪元，光靠一个人，就能毁掉人类成建制的一整个步兵团。 它们是人类的梦魇，而且当它们出现时，必定伴随着一支二十人组成的子裔特种部队。 这次的游戏空间，魔神们依据冷凯的记忆制作了关卡，但这些魔神显然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强度。 子裔特种部队不会如此脆弱，被三个保镖和一个祁玉杀死那么多。 而这个先锋，也不可能被还未获得完全力量的冷凯如此轻松打成重伤。 但这只是个游戏空间，冷凯走上前去，那先锋举起斧子还想再战。 冷凯用黑暗能量触须缠住它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拉，一脚踩在它的胸膛上，整个人攀上它的身躯。 接着伸出另一条触须拉住先锋的斧子，他往后一跳，双手用力，让先锋用自己的斧子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先锋颓然倒地，3米高的身躯砸在地上让人脚下一震。 与此同时，祁玉居然歪歪倒倒的也走了过来。 冷凯看向她，发现这女子居然在自我愈合，伤口处有着黑色的雾气，似乎是某种秘术。 “你……你果然……”祁玉擦了擦嘴边的血，下巴红艳艳的，重伤的腹部已经结疤了。 冷凯没说话，他看向巨大的铜门，关卡还没有结束，里面才是真正的挑战。 “你叫什么？……我要……雇佣你……”祁玉道。 冷凯没有理会，他走向铜门，奋力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侧身走了进去。 这是伪神所建立的巨塔，是末日纪元地表唯一的建筑，在塔的顶端，伪神与它的四个骑士俯览大地。 冷凯走进巨塔，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大广场，上方是漆黑的深渊。 塔里没有楼梯，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无数人类的哀嚎和哭泣声从上方的深渊传下来。 在广场的中央，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形。 冷凯慢慢走近它，那人形身高5米，全身都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漆黑几丁质甲壳。 那健硕的身躯犹如修罗，十二块强壮的腹肌和厚实的胸肌仿佛无坚不摧的铠甲。 这人形的双臂外侧长满尖刺，大腿和小腿肌肉束拧在一起，仿佛猛力一跃就能跃过一栋摩天大厦。 坚实匡阔的背部肌肉汇聚成了一张凶恶的，杀气腾腾的鬼脸。 它一头白发，面部没有鼻子和嘴巴，四颗瞳孔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它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怒自威，毫无破绽，无懈可击，身体周围回绕的黑色能量气流中，仿佛隐藏着数万只眼睛。 冷凯站在它的背后，他知道它是谁，它就是末日纪元时的自己。 一瞬间，他被自己的记忆包围起来。 第24章 “冷凯先生，我们审核了你的资料，你是我们第1672号自愿者。 你很清楚这项计划的危险性，同时，也知道我们对自愿者的挑选十分严格， 现在，我希望能在手术之前，对你做最后一次测试， 你依然有机会退出这项计划，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一位老教授道。 “我自愿加入这个计划，绝不退缩。”冷凯回答。 “很好，冷凯先生，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你描述你对人类的看法，对我们的社会形态，行为方式，以及…… 以及方方面面，在过去30多年中，你作为人类社群的一员， 作为一名陆军，作为一名恶魔陆战队，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体验到的…… 结合这些，坦诚布公的告诉我们，你觉得，人类还有被拯救的价值吗？”老教授问道。 冷凯沉默了一会儿。 “人类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贪婪、罪恶、内斗、猜疑和背叛， 但我也看到了信任、勇气、良善和无畏牺牲， 人类绝大部分都在互相伤害，但在最危险的时刻，总会有人站出来， 保护弱者，击败人类之恶……我们有许多问题，但我们也有许多解决方案。”冷凯回答。 “那么……冷凯先生。您加入恶魔陆战队的原因是为什么？ 是因为有家人亲属被恶魔杀害？还是单纯想要在配给艰难的时刻，获得额外补给？”老教授问道。 “我要成为人类之盾，守护世间的良善。”冷凯干脆道。 “测谎仪的指数没有波动，他说的是真话。”一旁的研究人员道。 “你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冷凯先生。 地面上已经没有人类立足之地，我们的军队也消耗殆尽， 这项计划是孤注一掷的赌博，你是我们第1672号自愿者， 注射神祗的基因，失败率高达99.9%。 即便成功，你也会失去大部分人类的情感， 你会变得沉默寡言，永远愤怒， 你将只为完成最终的目标行动。”教授又道。 “如果我失败了，还会有1673号，1674号。”冷凯道。 他看向老教授，眼神里没有丝毫退意。 “直到最后一人，即便全都失败，但也证明人类没有坐以待毙。”冷凯道。 “很好。你的决心我们已经知晓……接下来，开始手术吧。”老教授道。 …… 冷凯躺在试验台上，黑色的液体慢慢注射进他的心脏。 那是由死去神祗残躯中提取出来的DNA，足足一万多具。 即便是打了麻醉药，也让冷凯疼得冒出冷汗。 老者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 “我们像打造祂一样打造你， 一万种神祗的基因在你体内滋养， 你是人类界限的定义者与打破者。 你将挺身挑战邪恶与恐惧。 愿你的怒火永不熄灭， 愿你剑上的血从不干涸， 愿我们永远不再需要你。 面对地狱所能召唤的一切邪恶， 和人类所能制造的全部罪恶， 我们能派去对抗的…… 唯有你。 你拥有对抗它们的力量， 你是人类唯一的可能性， 你是拥有人类灵魂的恶魔， 你是人造的新物种…… 人修罗…… 开膛破肚，直到达成使命。” 冷凯感觉自己掉进一片黑暗，他旋转着下坠，周围，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他。 耳边，细细碎碎的无法听懂的言语灌入他的脑海，仿佛有无数只手想要把他扯烂。 周围的景色从一片漆黑变成了宇宙。 他在太空中飘着，看到碎裂的太阳正在向星系内其他行星喷射怒火。 在深空之中，四双眼睛注视着一切。 他撞进地球的大气层中，大地在流血，风中传来鬼哭狼嚎。 无数风干的尸体在红色的土地上陈列。 破碎的月球坠落到地表，太阳近在咫尺，让气温升高到生命无法诞生的温度。 地表荒凉一片，白色的国度在天空浮现。 那个不可提及名讳的存在，那个灭绝所有人类的伪神。 祂在那里，冷漠的注视着。 “这就是你们的未来，这就是人类最后的纪元……” 冷凯的耳边传来无法形容的声音，诉说着他能听懂的话语。 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越来越渺小，几近消失，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连意识都在慢慢溃散。 此时，他振作精神，猛地吼道：“我还在这里！”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研究人员的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来。 冷凯苏醒过来……但地下实验室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培养槽里出来后，他已经变成了5米高的非人。 这间地下实验室，也被子裔特种部队攻陷了。 他只剩下最后的目标。 冷凯从记忆中抽离，他看着眼前那五米高的巨人，对方稍稍回头，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开膛破肚……达成使命……” 随后，那巨人慢慢消失，化为黑色的烟雾，冲向了深渊。 在塔的中央，一行血字慢悠悠的浮现出来：通关。 冷凯回到了密闭空间，他一翻手，十二个子裔特种部队和一个先锋的精华在他手中。 他穿过镜子来到了大厅里，许多人已经提前回来了。 洪建国见冷凯出现，赶忙跑过来询问结果，段宏昌则坐在吧台处，敢怒不敢言。 他看向那群新玩家，洪建国赶紧道：“他们都通关了，小兄弟，有祁玉小姐帮忙，是不是就很轻松？” “对不起……小姐，我们失手了。” 三个保镖此刻正朝祁玉鞠躬致歉。 “没什么，这次的环境很复杂……我没事儿，我通关了，没什么损失。” 祁玉坐在沙发上，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身上批了一件西装外套。 在游戏空间受的伤会自我愈合，但穿的衣服如果受损，可不会还原。 祁玉那件破掉的防弹衣丢在地上，似乎是不想要了。 洪建国挠挠头，冷凯知道对方是想要回自己那把霰弹枪。 “不不，我说啊，小兄弟，你能不能把81杠给我？我拿霰弹枪跟你换。我在部队就总打这歌，比较熟。”洪建国笑道。 冷凯没什么意见，就把81杠递给了洪建国。 洪建国接过枪，如获至宝一般爱不释手的检查起来，拉拉枪栓，拆卸一下弹匣，看看准星。 实际上，这些枪在游戏空间都是无限弹药。 那些新玩家不清楚现在该干什么，洪建国连忙去招呼。 此时，祁玉也看到了冷凯，她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等一下，小伙子。”祁玉怕冷凯走了，叫了一声。 冷凯看了看她，站在原地没动。 “谢谢……虽然你可能并没有帮我的意思，不过，你没有落井下石，我觉得你不是坏人。”祁玉道。 顾虑到冷凯的年纪，她怕冷凯没听懂，又道：“我在这空间呆了很久，什么人渣都见过，当时的情形，如果换个人，可能我就没那么好过了。” 冷凯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要……雇佣你。”祁玉道。 第25章 再见，蔡老师 “祁小姐，每一次进入游戏空间，同伴都是随机的，有时还是一个人单独的关卡。雇佣他也没办法保证什么。”祁玉身边的保镖道。 “我知道。但是我察觉到，好像每一次匹配进入的人，都是WZ市的。”祁玉道。 她看向新人玩家那边，朝洪建国招呼了一下。 “祁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洪建国问。 “那个……我对之前的态度道歉，我想跟你确认一些事情。”祁玉道。 “不用这么不好意思，祁小姐，我相信，人都是会变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洪建国笑道。 “洪大哥应该也在这空间呆过许久了，你碰到的这些人里面，是不是都是WZ市范围内的？”祁玉问道。 洪建国的浓眉一挑，仿佛开悟了一般，大叫一声：“啊呀！！！” 所有人都看向洪建国。 “没错，是的，都是WZ市的，刚才我还问了他们，有玉溪区的仓库管理员，九条街的超市收银，还有江南路步行街的销售和办事处的办事员呢！”洪建国道。 冷凯眉头微微皱起，这样的话，问题就有点大了。 魔神的主观现实范围有限，它们的本体也不会离自己的主观现实太远。 新闻里，全球范围都在发生怪事，如果迄今为止，冷凯在游戏空间碰到的这些人都来自WZ市，那就意味着…… 全球有数不清的魔神，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用主观现实建立游戏空间，拉人类进去玩弄。 “我的猜测就是这样，这个游戏空间，聚集的都是一个范围内的人，我不知道这个范围是不是仅限于WZ市……”祁玉低头道。 “那应该就是仅限于WZ市了。”洪建国倒是把问题简单化。 “我们先假定是这样，所以我想雇佣你，如果我能联合起WZ市所有被拉入游戏空间的人，或者说，是最厉害的那批人，而且还要是好人……那样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能获益。”祁玉道。 原来这个女人是这么想的，抱团取暖，组队通关，只要拉拢的人够多，每一次都能碰上几个。 而且，人多了，也能对抗那些有了力量就心怀不轨的，类似段宏昌的杂碎。 冷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自己也缺钱，有钱的话，他能更快的成长。 “你叫什么？”祁玉看向冷凯问道。 洪建国抢先搭话，道：“他叫陆诚，WZ市三十二中的高中生，蔡老师的学生，蔡老师……” 说到蔡老师，洪建国的心情沉重起来。 冷凯不知道蔡老师这一次是进了单人关卡，还是和别人组队，但他有不好的预感。 蔡老师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没办法和战斗联想到一起去。 冷凯走进镜子直接离开了，只听到祁玉在身后喊着：“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礼拜六，李新文又来找冷凯。 冷凯打开门，只见李新文的表情有些落寞。 “陆诚，蔡老师生病了，在医院里，很多同学都去看她了，我们今天也去吧。”李新文道。 冷凯没有蔡老师的消息，原来是住院了。 他点点头，准备了一番，就和李新文一起出门。 从冷凯住处到市人民医院要坐公交车，学生票价1毛，成人2毛。 他们把钱递给公交车的售票员，对方撕了两张薄薄的蓝色纸片给他们，就上车了。 礼拜六早上9点没多少人坐车，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冷凯看向窗外，观察这个时代的街景。 “陆诚，礼拜五你没来学校，有个漂亮大姐姐来学校找你。”李新文突然道。 冷凯知道，肯定是祁玉。 “说是你的表姐，还真漂亮，柳老师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走了。”李新文见冷凯不回话，便又说道。 柳老师…… 冷凯不知道她会跟祁玉说什么，但她肯定看得出来祁玉被魔神拉进游戏空间了。 一路无话，到站下车。 市人民医院开在离江南步行街不算远的闹市区，医院对面的街道全都是卖早点的摊铺，门口还有推着车卖茶叶蛋的小商贩。 冷凯看到在游戏空间中碰到过的青年混混，正从另一边走出医院。 他左手戴着夹板，挂在脖子上，右手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头是茶叶蛋，正在自己剥着边走边吃。 可能是来医院换药的吧。 冷凯和徐新文两人走进医院，对着地图板找到住院部，然后爬楼梯到六楼。 蔡老师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冷凯他们进来的时候，蔡老师的丈夫正在削苹果。 蔡老师穿着病服，虚弱的躺在床上，正熟睡着，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 一旁的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蔡老师的心跳很微弱。 “哦，是蔡老师的同学吗？”那男人差不多30出头，和蔡老师年纪相仿，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应该是某个工厂的工人。 “我们是蔡老师班上的，来看望一下。”徐新文道。 “谢谢你们……昨天中午和下午也有同学来过，校领导也来了，蔡老师有你们这群学生，还真是福气啊。”男人笑道。 冷凯注意到他没休息好，眼皮浮肿，嘴唇干裂，看来是昨晚熬夜了。 “蔡老师的病……不要紧吧？”徐新文问道。 男人的笑容收敛了，他怔了一下，只是慢慢点头，道：“没什么，只是小病……” 就连高中生都知道，这是个谎言。 此时，一位医生走到门口，道：“谁是病患家属？” 男人站起来。 “跟我来结算一下这个礼拜的费用。”医生面无表情道。 “哦……好。”男人抽出一张餐巾纸放桌上，把苹果垫在上面，然后跟着医生出去了。 “我去上个厕所，陆诚，你等等啊。”徐新文此时突然道，也蹭蹭蹭的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冷凯和蔡老师。 蔡老师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冷凯，脸上的表情十分哀怨。 “陆诚……” 蔡老师虚弱的喘气，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消散。 冷凯站在床边，观察着蔡老师。 “陆诚……我不想死……你答应过我……你……为什么上次没有在……”蔡老师埋怨道。 冷凯摇摇头，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你不是好学生……为什么要承诺做不到的事情……”蔡老师哭着说。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不在呢……”蔡老师哀怨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不像人类，与此同时，冷凯还看到在她的体内，有一团黑色的能量正在慢慢扩散。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死……”蔡老师一边哭一边说。 此时，心电图已经是直线了。 “我不想死啊……为什么是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陆诚……你骗我……你不得好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蔡老师的声音逐渐微弱下来，她瞪着眼睛看向陆诚，然后不再动弹。 此时，黑色的能量雾团从蔡老师的身体里飘出去，穿过窗子，飞向了医院后面的小区里。 冷凯跑到窗边，看向对面的小区，那是依山而建的一片居住区，后面是一片保持着原始状态的山林。 再越过山林，后面是一片大湖。 冷凯明白了。 在游戏空间里丧失所有寿命的人，在现实中，就会心脏衰竭而死，然后，体内催生出一股黑暗力量，如果不出所料，便会化为邪物。 上完厕所的徐新文回到病房时，被蔡老师狰狞的表情吓得半死，随后便看到后面的心电图是平线。 “陆诚？蔡老师……”徐新文问道。 冷凯没说话，他看着黑色的能量雾团飘向了深山。 “你说话啊！蔡老师是不是死了？为什么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徐新文又道。 冷凯摇摇头，转身离开病房。 （本卷完） 第26章 客观问题 冷凯跑出医院，径直朝后面山林的方向走。 李新文跟着追了出来，他不停的询问冷凯的目的，和蔡老师的去向。 他们穿过医院周边的街道，挤过热闹的人群，路过商铺，来到了接近城市绿化林地的边缘。 一排灰色水泥墙横在眼前，李新文拽住冷凯，道：“你要干什么？这里没路走了。” 冷凯驻足，看向四周。 左边有一个废品收购站，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把垃圾分类。 右边是一排五层的破旧居民楼，一层全是居民自己开的小卖部。 他走向废品收购站的方位，踩着垃圾往上，三步两步就跳到别人平房的屋顶上。 “喂！干什么！快下来！”那卖废品的吼道。 冷凯并不理会，他借着平房的屋顶，跑了几步，跃过了水泥围墙，噗通一声落到后边的泥地里。 李新文没辙，只能对着墙后边喊：“陆诚？！陆诚？！唉哟……” 水泥墙后面的林子里没人，往前走很远才能上山，树木茂密，有很多都是小树苗，这里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人走。 冷凯侧着身子往前面前进，他的瞳孔里亮出四颗眼珠子，霰弹枪也出现在手上。 蔡老师死后，那团黑雾的确飘向了这块地区，他扫描着眼前的景物，追踪黑雾的方向。 进山后，有一条方便工作人员进山的小土路可以往山里走，湖水的潮气也从冷凯的右边吹过来。 他顺着小道往山里跑，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条血迹。 已经有受害者了。 冷凯顺着血迹走，看到地上有一顶草帽，他用脚将草帽踢了踢，一颗老年人的头还在里面。 身体呢？ 他跨过头颅，血迹变得越来越杂乱，仿佛是有人用桶往地上泼红油漆。 一些人腹内的红白抹在小道上，稀碎的肉黏在一旁的树干上，血迹往小道左侧的林子里延伸。 他跨进林子，见到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腿，再往前，一堆内脏糊了一地。 再往前，他看到了蔡老师。 蔡老师蹲在泥地里，背对着冷凯，正在咯咯咯的笑。 她依然穿着米色的毛衣和长裙，但光着脚，头发也披散在背上，一副十分邋遢的样子。 冷凯知道，眼前这个东西已经不是蔡老师了，他毫不犹豫，抬枪就朝那东西的后背来了一发。 只听霰弹枪发出怒吼，蔡老师背部被打出十二个血洞，破损的毛衣下面露出森白的肉。 蔡老师往前一趔趄，脑袋转动180°，双眼黑乎乎的，脸上都是血，咧开的嘴里全是尖牙，朝着冷凯怪叫起来。 她胸前伸出四条手臂，伏在地上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冷凯又开了三枪，全打在了土里。 蔡老师绕到树干上摆荡，毛衣撕裂，身子正面不是人类的模样，胸腹裂开来，里面全是尖牙。 她飞过来朝冷凯的头扑，冷凯一左摆拳打在她脸上，直接把她打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又在土里滚了几圈。 这一拳让蔡老师的左脸面颊骨凹陷下去，她怪叫了几声，立起身子，从胸腹的口里伸出一条带倒刺的舌头。 舌头飞过来，缠住冷凯的左小臂，但是在暗金涂层的保护下，她伤不到冷凯分毫。 冷凯将枪收起来，斧子握在手里，往下一剁，把蔡老师的大舌头给弄断了。 殷红的血从舌头的断截面喷射出去，犹如关不住的水龙头。 蔡老师想要跑，但后腿被冷凯用黑暗能量触须缠住，他左手死死拉住蔡老师，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冷凯将蔡老师往自己的方向拉拽，蔡老师四条手在土里刨出深深的沟，极不情愿的朝冷凯滑去。 快要接近冷凯的时候，蔡老师突然反扑，她原地跳起来，想要用胸腹的巨口吞了冷凯。 但他眼疾手快，抓住蔡老师的脖子，一斧子直接把蔡老师的脑袋削了，将她的头摘下来，塞进了她自己胸腹的大口里。 冷凯把蔡老师的尸首丢在地上，这些邪物已经出现在客观现实之中了，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需要焚烧处理这具邪物的尸首吗？还是就地掩埋？ 冷凯决定就丢在这里，他希望这具尸体可以提醒这个世界的国家力量，让他们做好准备。 冷凯收了武器，顺着山间小道，从另一边走出来，那里是工作人员的出入口。 出了山，他乘坐公交车，按着记忆回到离家不远的车站，下车后便往回走。 时间还早，才中午12点左右，冷凯走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那条路时，看到小区大门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冷凯还没走到车子附近，一个穿着白西装的长发女人就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是祁玉。 “陆诚。”祁玉向冷凯打招呼。 不仅是祁玉，洪建国从另一边车门出来，穿着墨绿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朝他打招呼。 “小兄弟！”他高兴道。 冷凯明白他们的来意，祁玉有一个连结大家的计划。 冷凯裤脚和鞋底都是泥，但祁玉并不在乎，她拉着冷凯上了车，然后吩咐司机快速驶向市中心商业区的酒店。 一路上，洪建国一直在和祁玉谈论那个计划，祁玉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了自保。 毕竟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游戏空间。 WZ市不是什么豪华的大城市，但也不缺像模像样的酒店，车子在一家叫做凯越的大酒店前停下，三人下了车，乘坐电梯上了顶层。 “祁小姐是已经订了包间？”洪建国好奇问道。 “不是，这是我亲戚开的……”祁玉小声道，她领着冷凯和洪建国来到豪华包间里，这里四面墙壁都是隔音的，落地玻璃窗外面可以俯瞰WZ市繁华地段的街景。 包间里播放着优雅的音乐，黑檀木桌子上摆放着全套茶具，祁玉挽起袖子，亲自为两人泡茶。 一股清香的味道在房间内飘散开来，冷凯看到精美的茶叶盒子上写着大红袍。 “陆诚，我昨天去学校找过你，你不在。”她一边操作一边道。 “我也去了，我还问了蔡老师，他们说蔡老师请病假了……”洪建国附和起来。 说起蔡老师，洪建国看向冷凯，仿佛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冷凯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也不知道？”洪建国摸着下巴。 冷凯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十几秒，洪建国才猜出冷凯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蔡老师……”洪建国道。 冷凯点了点头。 第27章 对立 祁玉并不认识蔡老师，但想必也是那种第一次进游戏的玩家。 她没有安慰的意思，那并不重要，祁玉目标明确，现在最要紧的是团结一切品行良好且实力出色的玩家，抱团活下去。 “今天除了你们，还有一些人会来。”祁玉将茶杯递给冷凯和洪建国，说道。 “其他人？”洪建国一愣，他还以为这次的小聚只限于他们三个。 冷凯不懂茶，但这清香甘甜的味道十分的不错，他看向洪建国，又看了看祁玉。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来什么人。”洪建国摇摇头。 “就像我说的……对了，我们在外面没法说里头的事情…… 简单来讲，我在里面的时间比你们都要久。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见过不少人，在那个里面，人会变成他们原本的样子。” 祁玉冷笑着，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大红袍。 冷凯微微点头。 现实中，很多人都戴着面具，在法律和社会道德约束之下老老实实做人，把原始的欲望，最真实的本我隐藏在内心最深处。 一旦约束的条件消失，或者说失效之后，人就会释放本我。 事实上，让一个人展现本我，甚至都不需要魔神们的游戏空间。 只需要看看那些位居重要职位，或掌握重大权力者，当他们超越一定程度的世俗约束之后，就会展露自己的本性。 他们是世间的恶魔。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但我知道，如果我们继续单打独斗，肯定会被许许多多恶人耗死，但只要我们能联合起来，那些恶人在下手之前就会掂量掂量。”祁玉道。 洪建国已经把茶喝了一半，他道：“祁小姐说的不错，我就认识几个小流氓，在那里面真是一个耀武扬威呀。” “带头的那个好像是在江南路步行街一代鬼混，手底下有几个喽啰，上上次我还被他们的人偷袭了死了一把，要不是小兄弟出面，那次的新玩家估计全被他们害死了。”洪建国愤愤不平道。 祁玉看向冷凯，似乎是对他颇有好感，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实力与力量的认可和期待。 “我是个女流之辈，在里面碰到过许多恶心的事情。”祁玉抱着胳膊，仿佛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表情有些不悦。 “但是他们都低估了我的决心和能耐。我看人很准，有些好人只是嘴巴热闹，当我和洪大哥聊过之后，我就确定他是个纯粹的人。”祁玉看向洪建国。 洪建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当兵的，没那么矫情。” “陆诚，你虽然不说话，但我看得出你也是个纯粹的人。可能是因为你还年轻，没有被社会上复杂的事情搅混了心境。”祁玉道，看冷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冷凯目前的模样，本来就是个孩子。 “所以，祁玉妹子，你一直在说要联合起来，那怎么个联合法呢？”洪建国道。 祁玉将茶杯放到桌上，道：“我建立了一个玩家联盟。” 冷凯稍微坐正了些，他想看看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自救的。 “玩家联盟？是类似临时成立的特殊部队吗？”洪建国不解，他看向冷凯，冷凯也摇摇头。 “那里面的一切都是随机的，遇到的人，面对的危险，能够得到的力量，能够获取的武器……但是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我们能碰到的人，大部分，甚至全部都来自于WZ市，极其周边的县城和村落。”祁玉道。 她绕到冷凯这一侧，接着道：“虽然每次碰到的人会变，但只要我们联系起来的人足够多，就能增加相遇的几率。” 洪建国大概了解了祁玉的意思，如果随机范围固定，那么基数的增加就能对抗随机性。 人一多，遍地都是自己人，那段宏昌那样的渣滓再想搞恶心事就得掂量掂量了。 “祁玉妹子这个主意不错，人一多，很多事情就非常简单了，到时候那里面全是我们的人，照顾一些新进去的也更加方便一些！”洪建国笑起来。 祁玉皱眉，她双手按在冷凯椅子的靠背上，道：“对不起，洪大哥。我没想过要去保护那些弱者。” 洪建国爽朗的笑声尴尬的停下来，他看向祁玉，情绪有了些许变化。 “洪建国，你是个军人，你的动机和目的我很敬佩，但就像我们第一次碰面时，我所说的那样。光是自保，就已经很困难。”祁玉道。 “你这样不对，有能力的人应该做的更多！我们不应该只是独善其身！”洪建国道。 “我的玩家联盟不是慈善机构，在那种环境之中，不会自己变强的话，我们保护他们只是在延续他们的痛苦。我只集结那些有能力自救，且能克制自己内心阴暗面的强者。”祁玉摇头，她坚持自己的看法。 “而且，我们还有各自的生活。每个人的经济条件，工作，家境也都不一样，你我皆知，每三天就得失踪一段时间，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情家庭不和，或是丢掉工作？”祁玉接着说。 说到这里，洪建国欲言又止，祁玉说得对，每三天消失一次，等于说一个月要请好几天的假…… 厂里或公司里问起来，偏偏又不能说，可不就丢了工作吗？ 还有那些有家室的人，要怎么解释消失的时间在干什么？ 家庭不和……丢工作……还要一个人面对游戏空间里的压力…… 祁玉看洪建国低头思索，知道自己在这场争辩中赢了，于是接着道：“所以，洪大哥，你看待事物的角度，并不全面。我不是否认你的一片好心和热诚，但是，你保得住别人吗？” “我能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每个月1000块，比大部分工人的工资要多。那些被辞工的人，可以在没有生活压力的情况下，专心的……战斗。”祁玉说道。 “那些无辜的人呢？你就看着他们在里头等死？”洪建国质问。 “如果他们不能自己站起来，那死亡就是命中注定。况且，大家一起都在里面的时候，一个人成功，其他人也算。我们也不是什么忙都没帮上。”祁玉道。 “但如果有段宏昌那样的人怎么办？如果怪物冲上来怎么办？你们至少该做一下战前动员和指导，必要时，现实里组织训练，并解决他们生活上的难题才行！”洪建国反对道。 “洪建国，你的想法毫无可行性，你是要当那些人的保姆吗？”祁玉笑了起来。 “你太自私了！你一开始跟我说联合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思想觉悟很高的人，但我现在真的看清了你的嘴脸！”洪建国站起身，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祁玉叹了口气，她走到桌子另一端，看向陆诚。 “陆诚，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玩家联盟？我们可以互相扶持，一起生存下去，不管发生什么。”祁玉问道。 洪建国此时也看向陆诚，道：“陆诚！我们一起组队，也跟她那样联合一些思想觉悟够高的人，帮助弱者！” 冷凯坐在位置上，祁玉和洪建国分别在桌子两端。 面对同样的风险和压力，两类人做出了两种不同的选择。 祁玉只求自保，团结一切实力强劲且品性相投的人，组成联盟独善其身。 洪建国奋不畏牺牲保护弱者，并希望发动民众的力量，在危险中互相扶持。 两人都没有错，这并不是什么对与错的选择题。 他们之间的矛盾，代表着人类不同阶层的群体，在面对危险时的两种极端反应。 事实上，冷凯两个都不想选。 那个游戏空间，是魔神们的主观现实。 只要把它们砍了，就能一了百了。 第28章 北津山碎尸案 半夜12点。 WZ市风纪局警探长韩卫东刚刚下班到家。 他捏着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黑暗中格外的突兀。 轻轻推开门，大厅里开这一盏小台灯，是妻子给他特意留的。 韩卫东今年29岁，去年才结婚，他和妻子林菲菲是在医院认识的。 那是一次出任务，韩卫东不慎挂彩，在医院里和一位女护士一见钟情，半年后就结婚了。 但由于两人工作太忙，所以一直没有孩子，也见着两人都快30，生孩子的事情也早就提上了日程。 韩卫东换了拖鞋，蹑手蹑脚凑到主卧门口。 林菲菲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韩卫东，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他轻轻走过去，抚摸妻子肩膀，他能感觉到妻子的体温，他知道，她还没睡。 他解开衣服扣子，一只膝盖跪在床上，轻轻俯下身子。 “铃铃铃铃！！！” 此时，枕边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妈的，谁这么煞风景？韩卫东暗暗想着，他本不想接，但又怕是局里有事，还是拿起了电话。 “韩队！”电话那头传来夜班同事的声音。 “什么事？”韩卫东听出对方的焦急，果然是局里的电话。 “北津山那边出了恶性情况，你赶快去看看吧！”同事急促道。 “6组其他人谁去了？”韩卫东问。 “小梅和大宝去了，还有几个其他组的，这次很严重。”同事道。 韩卫东应了一声，挂了电话，重新把衣服扣子给扣上，看了眼床上的娇妻，便转头离去了。 客厅里响起大门关闭的声音，林菲菲把脸埋进枕头，嘟着嘴，一脸不悦。 一辆的士载着韩卫东来到了市人民医院附近，后面就是北津湖，而北津山则在湖的南侧。 北津山连同北津湖是WZ市的野生生态保留地，每天只有少数工作人员进出。 但入山的口子在闹市区，附近还有居民区，所以晚上总是有情侣或其他人钻进去。 几辆警车已经停在了北津山入口的街边，门口还有几个警员拉起了警戒线，一个穿夹克的男子在门口焦急的抽着烟。 韩卫东下了车，那男子便立刻迎上来。 “韩队！”男子道。 “大宝，什么情况？”韩卫东跨过警戒线， “很恶劣，赶紧进去看看吧！”被称作大宝的男子说着，将烟屁股丢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带着韩卫东往黑漆漆的北津山里面走。 羊肠小道歪歪扭扭，今晚又没有月亮，大宝打着手电带路，一路诉说着情况。 “死了两个，一个老年男性，一个中年女性，身体都被严重破坏，肢体被丢弃在各处，而且处置方法相当随意，看来是反社会人格。”大宝道。 “现场保护情况怎样？报案者还在吗？预估案发时间？”韩卫东问。 “报案的是来上夜班的，人还在，他在现场踩了几脚……留了一些脚印，不过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了，预计案发事情应该在今天以内。”大宝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尸体所在的地方，地上放着照明灯，法医和警员正在忙碌。 法医已经把尸首装在两个大黑袋子里面，并在尸首原先所在的位置用白色粉笔和黄色带子打了标记。 韩卫东看到有个年轻女警正扶着树休息，仿佛刚刚吐完。 “小梅。”他走过去。 小梅抬头看了看韩卫东，道：“韩队。” “太恶心了，有点受不了。”小梅呕了一下，眯着眼睛朝黑暗处微微弯腰。 “那个上夜班的呢？”韩卫东问。 “那边，也在吐……”小梅指向一旁。 黑暗中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工作装，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韩卫东走上前，询问事情的经过。 那工人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韩卫东。 北津山护山员三班倒，早中午各个点都有人值班，今天这名工人晚上值夜班，走到这一块地方的时候发现路上有血，一路寻过去，就看到了一坨一坨破碎的肢体。 他惊魂未定，说话时还在哆嗦。 “早中晚都有人值班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死者才对。为什么到了半夜才报警？”韩卫东不解。 “最近很多人辞职，还有请假的，所以护山员不太多。我也是上夜班的时候，巡过来才发现的。”工人道。 “哦……”韩卫东点点头。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圆珠笔，记下工人刚才说的一些话。 “待会儿你跟我回所里，我们需要你配合来录个口供，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韩卫东道。 工人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韩卫东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法医，他走上前去询问。 一位男法医正在脱手套，现场的采证工作已经完成了，看到韩卫东前来，他先打了个招呼。 “东子。怎么？你小子占了林菲菲，晚上不好好陪老婆，让她一人独守空闺？”这法医是韩卫东的老友了。 “别扯了，李天，情况怎么样？”韩卫东问道。 “两名受害人，初步估计，女性是斧头砍死的，被开膛削首，男性嘛，肢体是被生扯断的。”虽然说出来的话十分恶心，但李天却显得轻描淡写。 “扯断……”韩卫东小声道。 李天往旁边看了眼，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两人走到一旁的黑暗林子里。 韩卫东知道李天有别的发现，只是不方便说。 “我告诉啊，问题有点大。”李天神秘道。 “怎么……”韩卫东问。 “那女的……不像人啊。”李天小声道。 “你这说的……被砍成那样了，当然不像人了啊。”韩卫东白了李天一眼，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不过现场这么黑，李天也没看到。 “你小声点。我的意思是，这女的，我觉得她不像人。”李天小声道。 韩卫东愣了一下，但没有着急反驳。 他了解李天，李天是个严谨的人，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上学，长大一起参加工作，这种玩笑李天不会开。 不像人……这说法未免太让人无法接受。 李天不知道韩卫东是什么表情，但看他半天不说话，就知道韩卫东已经陷入了迷茫。 “等我把尸体运回实验室，到时候彻底解刨研究，就能搞清楚了，现在也只是推测而已。”李天道。 “你把我框住了，李天。这女的，哪里有问题？”韩卫东小声问。 “四条胳膊的人你可见过？”李天道。 韩卫东又不说话了。 “而且肚子上有牙齿，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李天又道。 “真是邪门……”韩卫东摇摇头。 “韩队！”此时，大宝在林子外面朝韩卫东喊。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和李天一起从林子里钻出来，走到小路上。 原来是大宝和小梅在附近的泥里找到了一连串的泥脚印. 三人用手电筒照向地面，从尺寸来看，应该是还未成年。 “是那个女性受害者的脚印吗？”韩卫东问道。 “那女性穿的高跟靴吧，这是球鞋的脚印。”小梅道。 “也不是那个工人的脚印，他穿的是塑胶鞋。”大宝也道。 “很可能是凶手的脚印！”韩卫东道。 他随即叫来李天，法医可以根据脚印的大小推测本人的身高和体重。 李天初步断定这脚印是十多岁的高中生留下的，这印证了韩卫东的想法。 他立刻决定，明天出动6组所有人，便衣搜查北津山附近区域，并调取各卖场和路口的监视器，进一步扩大侦查范围。 第29章 魔神的分类 午夜12点还差几分，冷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他换了一套衣服，黑色无袖衫配蓝色牛仔裤和旅游鞋，结实的双臂肌肉一览无余。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 蔡老师的变故向冷凯展示了玩家们的下场。 在魔神的游戏空间中，玩家耗尽寿命后，就会在现实里弭患心脏衰竭症。 随后，肉身死亡，体内的黑暗能量转化为客观现实中的怪物。 而祁玉和洪建国也因为各自立场和阶级的不同，站在了某种意义上的对立面。 冷凯没有选择任何一方，他认为那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冷凯再次进入了游戏空间。 他从密闭房间的镜子穿越过去，大厅里这次热闹不少。 前几次见过的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大厅之中，除了祁玉。 祁玉是中极玩家，在现实中的自由时间更长些，上一次和冷凯交集，只是偶然。 洪建国和一大群人聚集在大厅的右侧，他正在做着战前动员。 那些来自各行各业的普通民众在经历过一次游戏空间的事情之后，变得老实了许多，洪建国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现在积极配合，彻底视洪建国为领袖。 而另一侧，是段宏昌和混混们。 他们身上依然包裹着绷带，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可没办法痊愈。 段宏昌和王琦看到冷凯走进来，只觉得心头发毛，特别是段宏昌，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什么，面如死灰。 “我们要有克服困难不畏艰险的精神，同时也要服从指挥团结一心，游戏空间十分凶险，光是有各种能力和加强也不够，你们现在还欠缺战斗经验和战斗意识，单打独斗必死无疑。”洪建国不断强调着。 “待会儿进入空间，不要散开，要有秩序的拾取武器，并且要根据自己的条件来挑选合适自己的武器，互相间要适当交换，不要抢，你不会用，拿再多，拿再好的，也没用！”洪建国指挥着。 “看那逼样……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王琦愤愤不平的看着远处的洪建国。 段宏昌横了他一眼，道：“闭嘴！” “哼……段哥是被那小子揍怕了么？”王琦现在有点瞧不起段宏昌了。 “你他妈怎么在跟段哥说话？”一旁的混混抓着王琦的肩膀，一脸凶相道。 “我说错了么？那小子现在就站在那里，你不怕，你去啊？”王琦不服。 “妈了个B的，你还想不想在WZ市混？信不信出了游戏空间，老子叫人弄死你？”段宏昌有些恼怒，看着王琦道。 “有什么区别呢？里头外头你都是个弱逼，老子怎么瞎眼认你当了大哥？还他妈什么新世界，新时代的，给老子扯那么多格局啊啥的破B玩意。我当初还不如去投靠那个小子呢！”王琦毫不在乎道。 “嘿……妈的……”几个和段宏昌混了很久的混混坐不住了，虽然身上都有伤，他们也都还是站起来，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这动静被洪建国看在眼里，他笑道：“你们看，乌合之众之所以是乌合之众，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并且没有信仰，不讲情理，那群混混现在闹内讧了。” “哐啷！！” 说话间，一阵玻璃碎裂声突然传来，众人吓得赶紧往大镜子处观看。 只见冷凯一斧子劈在镜面上，将镜子砍碎了一大半。 斧子嵌进镜子背后板里，那材质居然只是普通的木头。 他将斧子抽出来，仔细观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找出这主观现实的破口。 每一个主观现实都是一位魔神幻造出来的，但也有多位魔神共同幻造的大型主观现实，那样的话，空间的范围会更大，环境也会更复杂。 密闭空间和这个大厅应该也是游戏关卡的一部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地方应该在游戏空间的上空或地下隐藏着。 冷凯猜测，之所以这游戏空间里有27位魔神，主要就是因为一个魔神塑造不出这么大，这么复杂的关卡，所以得27个魔神合力。 也许它们没有冷凯最开始想的那么强。 也许……它们单个的实力也就柳老师的水平。 此时，他回忆起魔神们的分类！ 魔神不是神，它们是比邪物在某种性质上更特殊的存在，且各个魔神的出身也很复杂，污染级邪物可比某些魔神都要厉害。 魔神也有分类和级别这么一说。 按照它们产生的原因，魔神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原始魔神，无法究其缘由，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于世间的魔神。 重生魔神，曾经死去的魔神，但出于某种原因再度复活，能力和性质发生了变化。 转生魔神，由两个或更多个魔神，经过一种叫做“殉道”的仪式融合，转生出的全新单体魔神。 这三类魔神一个比一个强，尤其是转生的魔神，加入殉道仪式的魔神个数越多，或单体越强，融合出来的转生魔神就越变态。 而这也只是种类，类似于血统的高低。 真正反映魔神强度的级别划分为以下几类： 下级魔神，拥有主观现实塑造能力，恢复真身后能发挥所有力量，各自有着特殊能力。 上级魔神，比下级魔神要更加强大和可怕，主观现实的范围更大。 大魔神，不仅拥有主观现实，还有能力对客观现实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修改，是魔神中的精英。 魔王，拥有旧日支配者作为武器的超强存在，主观现实堪比一方小世界，强大的魔王，甚至能够修改物理规则，或者穿越时空。 冷凯认为，柳老师应该只是个下级魔神，不然自己不可能一斧子把她砍出血，而主宰着这方游戏空间的27个魔神，应该也是同样的级别。 有主观现实，就有魔神在背后维系，维系这一方世界需要消耗魔神的精力和力量，除非它们有别的东西能够代替自己为这个小空间供能。 所以冷凯一直都想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空间的漏洞，至少，摸清楚这游戏空间的边界。 不仅是空间本身，那些刷出来的邪物和守门人，也是由魔神力量构成，它们的强度上限不会超过魔神本身的上限，甚至连80%都达不到。 这也是为何冷凯上次在游戏空间中遇到的，本该所向披靡的子裔先锋，被弱化的如此厉害的原因。 世间发生着惨剧，这个时代没有做好面对超凡力量的准备，他们面对压力时，会不会像祁玉和洪建国那样对立？ 冷凯需要加快速度。 第30章 巨型蔡老师 “陆诚！你在干什么？”洪建国连忙道。 他赶紧朝大厅的各个角落紧张观望，生怕这里会出现什么变故。 人群里也有些人感到不满，觉得这高中生太冒失了。 冷凯站在镜子前观察，他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像。 洪建国走上前来，也看向镜子，只见被冷凯劈碎的部分，竟然正慢慢的复原。 镜子破损的部分正在慢慢生长出新的，弥合缺失的部分，而碎落一地的玻璃渣则留在原地。 洪建国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拿在手里可是结结实实，无法让人认为是假的。 “这……可真厉害……”洪建国也啧啧称奇。 冷凯收起斧头，对这个大厅有了新的看法。 主观现实的性质是一个整体的，不可能出现某个局部与其他地方的物理性质不符合的情况。 大厅有自愈能力，而游戏空间并未出现这种性质。 换句话说，这个大厅和游戏空间是分开的，看来那27个魔神是各司其职，各自负责着整个游戏空间中不同的部分。 大厅能自愈，只是单纯的想要提供一个稳固的密闭环境，关卡则没有这个需求。 “陆诚啊，以后还是小心一些行事，这里并非寻常人世，我们做些奇怪的事情出来，怕是会引来魔神的注意。”洪建国劝道。 话音刚落，大镜子里旋转起红色的旋窝，大厅的喇叭里传来令人心悸的音乐。 “草……又开始了。”段宏昌摇摇头。 大厅里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站起来，他们慢慢朝镜子聚集。 洪建国第一个走了进去，随后，是那一群普通民众，接着是混混们。 冷凯站在镜子旁，盯着段宏昌和他的手下，等他们走进去，自己才最后一个跟进去。 一大群人，再次站在红色的大广场之中，魔神们围墙上，俯瞰着自己的棋子们。 “今天的游戏，大型守门人！”一位长发女魔神宣布。 “所有人围攻一个大型守门人，有三次原地复活的机会。”一位少年模样的魔神道。 “激烈的战斗，残酷的绞杀，无尽的恐惧！”长发女魔神笑了起来。 “开始吧，至死方休，打败守门人，或所有人都用尽三次机会后，才能离开！”少年魔神道。 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众人脚下变成了褐色的山地，漆黑的天空上挂着一轮血月。 冷凯观察着那些魔神，想要在场景转换之际看出这次的游戏空间是谁在幻造，但景物消失的太快，它们随着广场一起，消失在天空之中。 前面是一片断崖，几十号人全都被困在了一处半山腰的空地上，背后是一片陡峭的山壁。 这里是死地，进退都没有路，地上摆放着许多冷兵器，都是些大刀和长矛。 洪建国组织人分配武器，道：“力气大的拿大刀，力气小的，还有女同志，就用长矛。” 冷凯转头看向段宏昌，他一个激灵，连忙朝山崖边跑去，接着纵身一跃。 其他混混不知道段宏昌这么做是为什么，只见空地上冒出一圈橙色的光环，段宏昌又出现在那里。 三次机会…… 冷凯看着他，只见段宏昌脸上毫无血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段宏昌原本为了躲避冷凯的虐杀，宁愿跳崖自我了断，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宁愿呆在原地被冷凯弄死。 “段哥！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噗啊！”一个混混跟上来询问，话音刚落，胸口就嵌进去一把斧子。 冷凯用黑暗能量触须缠着斧柄，猛地一拽，把他连人带斧头一起拉到身边。 他抓住混混的脖子，用力一捏，咔嚓一声，喉结被捏碎了。 看到冷凯杀人，那些民众都吓得大叫起来。 “这高中生有病啊！！！！！”人群里爆发出叫骂。 但还有一些人知道冷凯在做什么，当时他们和蔡老师在一起，就互相解释。 “他打的那些人不是好人啊！别慌，他在保护我们！”中年大叔在人群里安抚。 洪建国拿出81杠，也加入了屠杀混混的行列，他边开枪边道：“不要慌张！他们都是害人精，先把他们清理了，你们才能安全！” 混混们一入场就被屠，想反击手里有没火器，而且身上还有伤，撑不了几下就把三条命给玩没了。 冷凯一斧子劈开段宏昌的脑袋，将他踢翻在地，此时王琦和他四目相对。 “别……别！我跟你混！”王琦大叫。 “噗哦！！！！啊啊！！！呃哦！！！” 洪建国抓住这档口，81杠几个连射，把王琦打成了筛子，王琦歪歪扭扭的走到山崖边，满口都是血，身子晃晃悠悠，朝山下面坠去。 就在他看向山崖下方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那恐惧远比身上弹孔的疼痛要来的剧烈。 他开口，喃喃道：“蔡老师……？不……不……”，然后，身子就坠了下去。 清理完混混，洪建国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真爽快！我可要谢谢你了！这群人渣就该死！我可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啊！但是以前我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有你搭档，对付什么恶人都不在话下了！哈哈哈哈！” “陆诚……洪大哥……” 此时，熟悉的声音从山崖下飘来。 那声音如此哀怨，而且明明是很小声的语调，但听起来却特别的大。 洪建国头皮发麻，他听出是蔡老师的声音。 “陆诚？蔡老师到底怎样了？”洪建国看向冷凯。 冷凯走到山崖边，此时一直腐烂的大手从下面伸上来，抓在山崖上。 这手掌足足六个成年男人首尾相连那么长，大拇指和食指上的肉烂穿了，能够看到里面的骨头，皮肤呈死气沉沉的灰黑色，指甲乌黑乌黑的。 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抓在山崖另一边，接着，是蔡老师的大头。 她戴着破碎的眼镜，眼里流着血泪，黑色的条状蛆虫在耳朵、鼻孔和口里窜来窜去。 蔡老师没有穿衣服，但没人愿意去欣赏她的肉身，因为烂的太过分了。 她那灰色皮肤下，黑色的血管暴起，犹如病毒一般遍布体表，肠脏从遍布周身的流脓疮口中脱出来，乌黑的肠子还在抽动。 蔡老师腐烂的肉身犹如巨大的高山，耸立在所有人面前，她趴在山崖空地上，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她身上有一股腐臭味，这臭味有毒，已经有一批体质不太好的民众昏迷倒地。 洪建国看到眼前这巨型蔡老师，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白了，手里的枪都不知道怎么用。 冷凯站在蔡老师面前，抬头看向她。 “陆诚……陆诚，为什么不救我？”蔡老师怨恨的看向冷凯，不停念叨。 “蔡老师啊……对不起……蔡老师……”洪建国心里发毛，但又很是愧疚，看到蔡老师变成这样，和印象中那个温婉的女人一比较，就不禁流下热泪。 冷凯右手浮现斧子，左手汇聚起黑暗能量，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同，他只觉得吵闹。 第31章 永别了蔡老师 蔡老师挥舞起巨大的手，朝着那群刚刚拿起武器的民众拍下去。 “快跑！！”洪建国大声吼着。 但那群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光是看着眼前着庞大的怪物女郎就吓得世界观崩溃，双脚挪不动地。 还有些人只会把武器举过头顶，下意识挡一下，看着那腐烂的巨手拍下来，无动于衷。 “啪！” 十几号人就这么被拍成了肉泥，说是肉泥也太过于夸张，但那下场与被公交车撞到墙上也差不多了。 洪建国红了眼，端起81杠就朝蔡老师的头射击，步枪就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 子弹把蔡老师的脸颊打出密密麻麻的血洞，但蔡老师的脸太大了，一梭子打完也就红了一小块。 冷凯此时伸出黑暗能量触须，缠在蔡老师右手大拇指上。 他用力一拉，把自己给拉了过去。 冷凯在空中飞过，砰的一下踩在蔡老师的胳膊上。 那灰暗的肌肤就像是腐烂的土地，踩在上面没有Q弹的感觉，反而会踩陷进去。 蔡老师抬起左手，想把冷凯从胳膊上抓下来，那掌上还粘着脑浆和血汁。 他顺手一甩，又伸出一条触须缠住蔡老师的脖子，用力一扯，迎着蔡老师的大脸飞过去。 他左手抽出斧子，当头就是一劈，把蔡老师的鼻梁给看出个大缺口。 冷凯攀在蔡老师脸上，反身一跳，甩出触须，缠绕在蔡老师左手腕。 他一个摆荡，在空中转了大半圈，松开手以后，落到了蔡老师的肩膀上。 地上的洪建国趁着冷凯吸引住蔡老师注意力的当口，不断向蔡老师的胸腹射击。 蔡老师被打得疼了，大吼一声，一巴掌拍在地上，震得洪建国当场下跪。 他趔趄了一下，抓起81杠爬起来，只见蔡老师那大手居然贴着地面一个横扫！ “我日！”洪建国大叫不好，接着，连同其他人一起，被蔡老师扫出山崖顶上的空地！ 幸运的人直接被撞飞下山崖摔死，不幸的人则被大胳膊碾在地上，挤爆了肉，折断了骨头。 洪建国也跌出山崖，撞在山壁上还想用手抓一把，结果小臂直接骨折，枪也掉了下去，整个人摔到黑暗的谷地，成了一团泥。 冷凯从一斧子砍进蔡老师的锁骨，蔡老师吃痛，抬起手朝自己的肩膀抓。 他将触须缠在斧柄上，顺着蔡老师的后背滑下去，双脚踩着她的烂肉跑到另一边肩膀，用力一扯，把斧子给抽了回来。 蔡老师胸口被斧子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黑色的血喷出来，洒在泥地里。 冷凯又是纵身一跃，回身把斧子投掷出去，砍瞎了蔡老师的眼睛，斧子嵌进蔡老师的眼眶里。 他一拉，自己飞到蔡老师脸上，右手缠绕黑色的能量。 “嘭！” 暗物质波动炮！ 蔡老师半张脸的血肉都被炸飞，露出下面的白骨。 冷凯回身一跳，半空中蔡老师的手掌朝他拍来，他抽出霰弹枪一发爆射，打断了蔡老师一截小拇指。 洪建国和其他人再次出现在泥地上，他两手空空，81杠已经滚下山崖。 泥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断肢和内脏，还没用光机会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恶心的呕吐起来。 此时，冷凯也落到了地上，身后，蔡老师摇摇晃晃，嘭的一声趴在山崖上，脓血流了一地。 洪建国看到冷凯手里的霰弹枪，很像借来用，但还是忍住了。 冷凯走到蔡老师的跟前，它已经受了重伤无力动弹。 蔡老师趴在那里喘气，浑厚的非人嗓音夹杂着蔡老师的音调，听起来令人心痛。 洪建国知道眼前这东西已经不是蔡老师，但她的样貌还是令洪建国有些难过。 “小兄弟……给她最后一击……送她上路吧。”洪建看向冷凯。 冷凯再次使用暗物质波动炮，一发把蔡老师的胸口打出一个大血洞。 蔡老师哀嚎着，慢慢朝山崖下面滑去。 “蔡老师啊……一路走……”洪建国一边叹息一边看着蔡老师，话还没说话，蔡老师一把抓住他，连带着一起扯了下去。 “我日！蔡老师！！你妈……”洪建国的叫骂随着蔡老师的跌落，消失在山崖下面。 冷凯走到崖边往下面看，蔡老师巨大的身体堕向了黑色的山谷中。 他回头看了看，还有十几个人留在原地，他们蜷缩在空地的最后面，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很幸运，没有用光三次死亡机会，但绝大部分人见过这种邪物之后，如果没有在精神层面扛过来，就会变成神经病。 泥地上，一大团血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通关的字样，众人眼前一黑，唰的一下再次出现在密闭空间之中。 冷凯手里出现巨大蔡老师的精华，现在，他一共有三个邪物精华没有使用。 先锋、山里的蔡老师，和巨大的蔡老师…… 目前这副身体无法承受更多，他需要更进一步强化体格，在大吃一顿才行。 他来到大厅，大厅角落那群人都还没来齐，有的正陆陆续续的往里面走。 侥幸过关的十几个人来到大厅后，立刻围在冷凯身边。 他们并不是来感谢冷凯，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风凉话，更多的是问冷凯，哪种能力更好用。 “小兄弟，刚才你可真厉害……” “我刚才在那个房间里面选了一个能力，是不是现在就跟你一样了？” “我听洪大哥告诉我们，通关几次以后就能变成超人？” “哈哈哈！我刚才升级了！这下也能和你一样厉害了！” “其实你刚才也没什么厉害的，有那些能力我也行的。” “刚才你丢斧头那招是哪个能力？我下次也选！” “” …… 冷凯没有理会众人，走出他们的包围，看到混混们在吧台那里互相骂骂咧咧。 青年混混此时正趴在地上，段宏昌和其他人正在揍他，皮肉被拳头捶打的声音混杂着骂声不绝于耳。 陆续有更多人回到大厅里，洪建国混在一群人里穿过镜子。 “同志们！大家都没事吧？有多少人通关了，举个手？”洪建国说道。 那些侥幸通关的人都不太愿意搭理洪建国，而那些没通关的人则是焦急的朝冷凯和洪建国的位置聚拢。 “这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得玩几次？” “你说要保我们通关的！怎么我就死了三次？你说话不算话啊！” “洪大哥，我们这算输了还是算赢了啊？” 大厅里顿时吵闹起来，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充满了焦急的情绪。 “别急！别急！都听我说，大家要沉住气，失败一次不算什么的！”洪建国安抚着。 段宏昌又朝王琦身上踢了一脚，然后扭头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嘲笑起来。 “姓洪的，看到了没？这就是以后的世道，力量为尊！没有力量，谁他妈在乎你说什么？那小兄弟一声不吭，做了你该做的事情，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在那里当正义队长啊？”段洪昌笑道。 “你说什么呢！我是比小兄弟差些，但是我为他们战斗！你们呢！不帮忙就算了，还害人性命！有什么脸嘲笑我？！”洪建国恼怒起来，立刻喷了回去。 “哼……我看你还能折腾多久……”段宏昌横了洪建国一眼，便带着小弟们一起走进大镜子，离开了这个空间。 看样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些个地痞流氓，留在社会上真是祸害，抓紧监狱都是白占床位！就应该全都杀了！”洪建国怒道。 话刚说完，他意识到自己戾气变得有点重，赶紧摇摇头，道：“唉！我怎么一下子这么冲动！” “洪大哥，你给个说法啊！我之前死了，你说要带我们过关的！”周围又有人叫嚷了一声。 洪建国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冷凯扫了一眼，这群普通民众，少了几个。 第32章 线索 “簌簌簌簌……” 早上8点半，韩卫东坐在田金门长街边的早点摊吃圆粉。 他昨晚才睡了4个小时，为了提精神，粉里多放了点辣椒，还买了颗茶叶蛋。 昨晚的碎尸案发生在市区附近，不算偏远，所以性质比较恶劣，如果放任这种凶手逍遥法外，会对民众的财产生命安全造成极大威胁。 局里很重视这件案子，所以韩卫东所在的重案6组基本上是全员出动了。 韩卫东决定以天津山的案发现场为出发点，和同事们，以及各便衣警员一起，在市区内进行调查。 天津山附近就是妻子林菲菲工作的市人民医院，要是凶手还在附近游荡的话…… 韩卫东吃完了粉，拎起装着茶叶蛋的小塑料袋，开始剥蛋壳。 这个时候，大宝正好赶了过来。 他们昨晚就越好在这里碰头。 “喂，你迟到了啊，豆浆要算你的。”韩卫东站在早点摊前面，道。 “管够。昨晚我才睡了4小时，现在头都是大的。”大宝摇了摇头。 “我也只睡了4个小时，案子最重要。过早了没？”韩卫东问。 “吃了两根油条。”大宝一边说着，一边朝早点摊走。 “老板，来三杯豆浆！”大宝朝收钱的妹子道。 “三杯？你请我喝两杯啊？”韩卫东道。 他剥了蛋壳，一口把茶叶蛋咬了一半走。 “小梅也快来了，总不能我们两大老爷们喝着豆浆，她在一旁看着。”大宝回答。 给了钱，拎了三杯豆浆，韩卫东和大宝来到街对面。 田金门离天津山就一站路，站在街头都能看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的白色大楼，楼后面便是绿茵茵的天津山。 6组其他人和便衣们被部署到了其他位置，基本就是围着市人民医院画了个圈，局里还找交管部门要了昨天的道路录像，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从哪儿开始啊？韩队？”大宝吸着豆浆，往四周看。 现在是上班的点，街上的人骑着自行车成群结队的从路上驶过，公交车在街角拐弯，把喇叭按得巨响。 街边的早点摊子人头攒动，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站在街边过早的，坐在里头吃的，拎了直接走的，还有在自行车上吃豆皮结果摔了跤的，形形色色。 今天天气也不错，天空蓝蓝的，微风浮动，温度有上升的趋势，真正的夏天马上就要到了。 “我们先从医院边上开始，然后往附近的岭南路走。”韩卫东道。 “那……万一凶手当晚行凶以后，朝林子里面走了怎么办？”大宝问。 “天津山后面是三环，下面全是林子和湖，人不好走，他往那方向走，等于是徒步出市。”韩卫东道。 WZ市环线不多，总共也就四个环，离WZ市最近的城镇是走马县，离这里有五六十公里。 “我们要不要向局里申请，把出城的通道都戒严算了？”大宝又道。 “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交通部门那边的录像应该也分析完了，到时候局里会有安排。”韩卫东道。 此时，小梅也正好赶到，她手里拎着豆浆和油条，头发简单的绑在脑后。 “早啊，我昨晚才睡了4个小时，困死了。”小梅打折哈欠向两人打招呼。 “她手里有豆浆啊。”韩卫东道。 “那你就喝两杯吧。”大宝笑道。 三人碰头以后，便打定主意先从市医院附近开始调查，这也是韩卫东的私心。 他不希望凶手藏的地方离林菲菲太近，不管是家里还是单位。 他们走了一站路，来到医院附近，把几条街的商铺和超市的昨天的录像都看了一遍，一忙乎就到了中午。 韩卫东看到一条类似批发市场聚集的小街，那里直通通的朝向天津山，他有一种预感，便带着大宝和小梅往里面走。 两边的铺子都忙忙碌碌的，这些商铺不卖货，只批发，很多人都驮着大包小包往自行车和三轮车上运。 走到尽头，一排白色的围墙立在眼前，在围墙侧边有一个废品回收站。 成堆的纸盒子和报纸堆在地上，还有一堆坏掉的电扇，破了的铁锅被堆在别处，有个中年男子正蹲在里头，将这些垃圾分门别类。 韩卫东朝废品回收站走了过去，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过来。 “你好！”韩卫东朝那中年人打招呼。 “啊？”中年人抬头，脸上长着斑，黑黑的，很消瘦，一双大手骨瘦嶙峋。 “我们是WZ市风纪局的，找你问点儿事。”大宝掏出自己的证件。 “我什么都没做！”那中年人有些慌，立马站了起来。 韩卫东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道：“只是问点事情，不要慌。” 中年人点点头，表示会积极配合。 “你在这里收垃圾多久了？”韩卫东问道。 “哦，十几年了，一直都在干这个。”中年人回答。 “收垃圾很忙的吧？挑完了以后要蹬三轮送到垃圾场去？”大宝问。 “不不，收的垃圾不会送到垃圾场……”中年人摆摆手。 大宝挠挠头，他对收垃圾的业务不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问你啊，昨天你在垃圾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韩卫东问。 中年人愣了一下，接着仔细回忆起来，突然，他一抬头，哦了一声。 “昨天有两个学生娃，跑到我这里来，有一个踩着垃圾堆上了房顶，跳到围墙里面去了。”中年人道。 韩卫东一时半会儿没法理解这句话，他又在脑海里把这句话过了一遍，顿时念头翻涌。 “学生？跳进围墙了？”小梅也是有些发愣。 “韩队？这……”大宝挠挠头，又看向中年人，道：“你说的都真的？” 中年人猛点头，道：“真的！昨天就现在这个点，两个学生娃跑过来，有一个很壮，有一个很胖，很壮的那个跳过去了。” 大宝和小梅看向韩卫东，此时，韩卫东腰间一震。 他从兜里掏出寻呼机，低头一看，有人找他。 “局里的人，附近哪里有公用电话？我要打个电话。”韩卫东道。 第33章 调查终止 韩卫东他们回到局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左右了。 除了他们，其他在外面调查的同事也都被召回，现在一群人都在重案科的过道里闹哄哄的。 韩卫东挤过几个同事，6组的办公室在走道靠里的位置，拉开门，其他同事都在里面了。 “韩队？”看到韩卫东进来，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局里怎么突然都叫我们回来？”韩卫东不解。 “我们哪知道？兴许是看交通录像发现了什么？”大宝道。 韩卫东不清楚，他转而询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发现，众人都是摇头。 走廊外边的同事们也都回各自的办公室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想起来，听起来是来了好多人。 韩卫东走到门边想往外面看，差点和刚进门的大汉装个满怀。 “科长？”韩卫东一愣。 重案科科长此时领着两个警探来到6组的办公室、 “科长！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把我们大家都召回来？” 面带笑意，道：“同志们不要急，等下我们开个会，我会说明情况。”科长笑道。 看科长心情不错的样子，韩卫东有些纳闷，难道案子有重大线索，已经锁定凶手了？ “好呀，难不成是嫌犯已经锁定了？”小梅高兴道。 科长听小梅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他摇摇头，笑而不语，只是看了看表。 “下午4点半在二号大会议室开大会，大家不要迟到。”科长说道。 说完，他就带人离开了。 余下来的人也没话说，就等着开会，韩卫东坐不住，去化验科找李天，想问问尸检结果出来没。 他下楼，来到局子地下二层的化验科，却发现这里有许多不认识的穿着黑西装的人，他们守在门口，不让其他警员进去。 “怎么回事？”韩卫东问门口的西装男。 “局长暂时封锁了化验科，你们先去忙别的吧。”西装男还是比较有礼貌。 “我找个熟人。”韩卫东试探道。 “他在不在里面，你都见不到。”黑西装男笑道。 韩卫东知难而退，满脑子问号上了楼。 就这么干坐到4点半，重案科三十几号人全都聚集在了2号会议室。 着是位于风纪局2楼的一个会议室，窗子外面，银杏树的叶子被风吹的摇曳，围墙外面的红色居民楼，四楼窗子里有个老爹爹端着碗正在吃红薯。 科长和两个穿黑西装的站在讲台下面交谈，其他人正在陆续就坐。 当大家都坐到位置上以后，警员关上门，会议便开始了。 “那么，同志们，我先简单说一下目前为止的情况。”科长没有架子，直接在讲台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昨晚在北津山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6组的同事当晚就赶到现场，尸体现在也进行了火化处理……”科长说着。 “等一下！家属都还没认领，尸检结果也不知道，身份还没搞清楚，就火化了？？”韩卫东站起来，质疑道。 其他同事也表示赞同，他们附和着，质疑局里这一次的操作有些违反常规，并且显得业余了。 “韩卫东！别激动。坐下来。”科长摆了摆手。 韩卫东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情况是这样的，这件案子，会从WZ市风纪局，移交到国际刑警组织，我们有别的任务要处理。”科长解释道。 科长这么一说，下面的人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叽叽喳喳起来。 国际刑警组织？？ 韩卫东都气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国际刑警来？ 科长 与此同时，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女走上讲台。 那女给韩卫东很深的印象，她的个子很高，比旁边那男的都要高一个头，黑色的长发垂到胸前，鼻梁很挺，皮肤也很白，看起来英气十足。 “我们是国际刑警组织派到这里的，这个案子从现在起由我们接手。”那女人道。 她说话仿佛是在下命令，没有沟通的余地。 “这是我们WZ市的案子，怎么扯到国际刑警组织上面去了？”大宝小声问韩卫东。 “我哪知道？而且他们来了不少人，楼下的化验科，全是他们的人。”韩卫东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魏，是国际刑警外勤总指挥。有个穷凶极恶之辈，满世界杀人，开膛破肚，无差别攻击，他从南非逃到北美，然后又流窜到东南亚，我们盯他很久，现在他很有可能在WZ市，这起命案的作案手法和他很相似，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就过来了。”魏女士轻描淡写道。 “来的可真够快的，昨晚凌晨的事，今天下午就来了……”小梅小声吐槽。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这案子目前就转接到国际刑警组织手上，我们风纪局会全力……”科长说到一半，魏女士就打断了他。 “不，不需要你们配合，你们离得越远越好。”魏女士道。 “好好，哈哈哈。”科长笑了起来。 “等一下。”韩卫东举起手。 魏女士看向韩卫东，那眼神有一种厌倦的情绪。 “为什么尸体火化了？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韩卫东道。 “那个杀人狂魔有一种奇怪的癖好，喜欢在尸体里下毒，是那种慢性毒药，专门用来坑警员。”魏女士道。 “卧槽……”大宝菊花一紧，本来翘着二郎腿的，立马坐正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 “不过不用担心，这种毒奇效很慢，4时以后才会慢慢挥发，你们尸体发现的及时，所以不用怕中毒。”魏女士道。 大宝长吁一口气。 “好，我该讲的都讲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魏女士看向所有人。 没人说话。 “那就这样了。”魏女士说完，便走下讲台，带着自己的手下推门而出。 当国际刑警的人走后，科长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便散会了。 所有人挤在走廊里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大宝问韩卫东：“那女的……说的是真的？” “鬼才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还给尸体下毒……那杀人狂搁这演死灵法师呢？”韩卫东道。 “那咋整？案子已经……”大宝挠挠头。 “唉！别管了，局里要转出去就转出去吧，我们也少一档子事。”韩卫东道。 他看得出来，什么国际刑警组织就是个幌子，那女的说的一堆话也都是敷衍了事的谎言，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看破不说破。 韩卫东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好奇，也不该过度插手，他记得李天昨晚在林子里跟自己说的。 那尸体不像人。 他只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画上句号。 第34章 失踪的人 太阳刚刚升起，街道上十分安静，青蓝色的天空被一抹橘色的光辉浸染。 城市正在复苏，也包括它们。 冷凯站在窗前，四个瞳孔散发着不详的红色光芒。 他看了一夜，城市的天空，从昨晚开始就飘散起黑色的能量雾团。 这些雾团不算太大，它们从四面八方来，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数量很多。 这些东西和蔡老师一样，都是在游戏空间中死去的人，他们最终变成了现实中的邪物。 前几天还没有，但现在突然涌现出这么多。 冷凯皱眉一想，如果说魔神游戏有一个周期的话，那最近这几天，恐怕就是一个周期的结束。 有人侥幸幸存，有人成功升级，那自然也有人呜呼哀哉。 冷凯进入游戏空间三次，碰到的老玩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和陆诚一样的新玩家。 这意味着，这段时间，正好是魔神游戏一个周期快要结束的时间点。 洪建国、段宏昌之流，就是那些侥幸幸存，却没有晋升中级玩家的群体。 而祁玉呢，恐怕是上个周期的老玩家。 许多人被淘汰，许多邪物出现在城市之中，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察觉。 冷凯看了新闻，也没有看到医院后山相关的报道。 是魔神用模因阻碍抹杀了这些发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 一律黑色的能量从他面前飘过，径直朝着北边飞过去。 这里距离居民区太近，如果它降落在附近，会对周围的居民造成影响。 冷凯决定下去看看。 他换了身衣服，绿色短袖，蓝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 由于体格变得强健，陆诚以前的衣服现在都显得有些小，扒在他的身上，像是紧身衣。 锁上门，冷凯快速下楼，刚刚下到一楼，他又碰上那个大叔。 这一次，大叔的脸上有些焦急，也有些疲惫。 他推着自行车往楼栋里走，看样子是一夜未归。 看到冷凯下楼，他连忙问道：“陆诚啊？看到我家小璇没有？” 冷凯停了一下。 “我们家小璇两天没回家，去学校问老师，老师说她昨天也没来上学……”大叔说着说着哭起来。 此时，二楼有一户开了门，出来了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面容憔悴，看着大叔道：“没找到吗？” 大叔摇摇头。 冷凯离开楼栋，来到了大街上。 他见周围没多少人，就小心的亮出四瞳，扫了一下四周。 黑色能量雾团留下的线性痕迹映入眼帘，遍布周身的黑色能量纹路也感应到了能量的波动。 他循着这种感觉，朝小区的南边走，绕了一圈，上了另一条街。 这是一条T型路口，老旧居民楼扎堆建立，但在路口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公园。 大清早，公园里还有些大爷在练太极，只有冷凯一个年轻人出现在这里。 这群大爷舞着剑，下着象棋，还有一群坐在长椅上大谈国际形势，争得面红耳赤。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丝丝黑色能量雾团留下的痕迹。 冷凯在公园的鹅卵石小路上漫步，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那能量雾团躲在公共厕所里。 女厕所…… 冷凯犹豫了，他站在外面来回踱步，四只瞳孔盯着入口扫描。 此时，一个高中女生从女厕所里走了出来。 她面容姣好，穿着校服，扎着双马尾，左手捏着一团带血的纸巾，脖子和锁骨处有干涸的血迹。 看到冷凯在外面，那女孩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转身就往其他方向走。 冷凯手里出现斧子，四颗眼珠子发出红光。 那女孩感受到了背后的杀气，扭头看了眼冷凯，她张开嘴，里面露出尖尖的黑牙，表情也变得狰狞。 嗖！ 冷凯冲上去就朝她脑壳来了一斧子。 那女孩伸手挡，却被斧子连着手腕一起剁掉，嘎啦一声脆响，斧刃直接把头骨都敲开，从头顶劈到下巴。 浓血飚溅，但那女孩儿还没死，她的双手变成黑色，生出锋利的爪子。 冷凯左手抓住女孩儿的衣领，一用力，将她摔在地上，一脚跺在腹部，拔出斧子，又朝着它的胸口来了一斧。 他用力踩在斧子上，直到斧子穿透了女孩的身体，从后背穿出去，砍进泥地里。 女孩模样的邪物不再动弹，冷凯拉开校服拉链，女孩的身体是黑色的，扭曲的畸形生物。 这是外道的一种，黑暗能量汇聚成邪物的过程中，由于能量不足的缘故，凝聚失败，变成了拟人的低级邪物。 焦黑色的身体，用衣服包裹起来，只把露在外面的头和手幻化为人的模样。 这样的邪物最弱，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有极大危害的。 这东西不如蔡老师，至少蔡老师是成型的邪物。 焦黑的尸体就瘫在地上，冷凯不打算收拾，黑色能量纹路吸收了这东西的精华，存储在囊状器官之中。 他看向旁边的电线塔，几步跑过去，跳上维修小梯子一路往上爬，爬到了顶端。 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公园附近是成片成片的居民区，朝南看，是学校的方向，往北看，可以看到小成一个白点的市人民医院，以及墨绿色的后山。 冷凯发现了这些黑暗雾团的发源地。 市人民医院方向的天空中，有一团灰色的云，许多黑色能量雾团从那团云中分散出来，在城市中扩散着，犹如癌细胞一样。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还并未发现这样的情况，短短几天，医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冷凯滑下电线塔，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午夜…… 市人民医院。 林菲菲今晚在夜间急诊科这边值班，时值季节更替，许多市民都染了风凉，不少人下班来挂点滴。 长长的走廊里坐着许多打点滴的人，不时有人叫：“医生！打完了！” 林菲菲正在为一个男子打针，她把针头插进手背的血管，然后贴上胶布。 “有点疼啊……”男子道。 “打钾是这样的，滴慢点。”林菲菲道，顺手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 看着男子拎着药瓶子离开，她坐回位置，无聊的看着墙上的时钟。 “菲菲姐？有你的电话。”小护士在值班室探出头，朝林菲菲道，接着又补上一句：“是你老公打来的。” 林菲菲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发丝，来到值班室的座机前。 “菲菲？”是韩卫东的声音。 “卫东？什么事啊？”林菲菲问。 “没什么，就是打过来问问你，医院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韩卫东道。 “你在想什么呢……？医院能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林菲菲笑了出来。 自己这个当警探的老公，总是疑神疑鬼。 “今天局里……唉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了。”韩卫东道。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加班，人都加傻了。”林菲菲笑道。 “嗯……这几天很忙，后面应该会好些……”韩卫东道。 “是哦，你总这么说。”林菲菲不满道。 “最近总感觉不太平，今晚下班要不要我来接你？”韩卫东道。 “可以呀……我买了新内衣…”林菲菲小声道。 “什么？”韩卫东没听清。 “没什么，你凌晨来接我吧，我们4点下班。”林菲菲道。 “好，我先回家睡一会儿……然后4点来接你。”韩卫东道。 韩卫东那边挂了电话。林菲菲放下听筒，听到值班室里其他护士在聊天。 “听说了吗，最近医院里丢了个病人。”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在住院部，家属都报案了，但是很奇怪，没人来调查。” “怎么会……我们都不知道？院长也没说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风纪局居然没人来查？” …… 林菲菲摇摇头，她走出值班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医生！医生！快！” 此时，急诊科门口传来一群人焦急的叫声。 林菲菲和几个医生快步迎过去，只见三男儿女搀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火急火燎的往里面走。 “怎么了？什么症状？”值班医生迎上去问道。 “我家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四肢无力，心跳也变慢了很多！”那年轻女子焦急道。 林菲菲眉头一皱，又是一个心跳变慢，四肢无力的病人。 第35章 原地消失 几个值班医生忙碌起来，他们推了个轮椅出来让中年人先坐下，然后立马往内科推去。 “快送去打氧！快！” 林菲菲看着他们离开，安静的走廊里一时间全是家属急切的询问与轮子滚动的声音。 最近有不少人都弭患这种急性心脏病，住院以后，基本上都痊愈出院了。 林菲菲想到这里，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手边的一本过期杂志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有些迷糊，困意袭来，眼皮子无比沉重。 她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夜里1点半。 值班的护士还有几个，自己睡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林菲菲把杂志盖在脸上，就这么睡去。 滴答滴答滴答…… 寂静的急诊科走道里，只剩下钟表的秒针走动的声响。 林菲菲猛然惊醒，杂志应声掉到地上。 她弯腰捡起来，捋了一下发丝，走廊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向时钟，依然是夜里1点半。 刚才没睡着吗？林菲菲将杂志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往值班室里头看了看。 “小青？小兰？” 林菲菲轻唤，没人应她，她便自己走进去。 天花板上的吊扇还在转着，白炽灯边还有两只苍蝇在不断的撞，但不见一个人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林菲菲有些慌，就朝急诊科的大门走。 大门不知道为何被关上了，她推了推，外面传来铁链子哐啷哐啷的响声。 “谁锁的……”林菲菲额头滑下一颗冷汗，她背脊发凉，转身又朝值班室走。 她拿起电话，去播家里的座机号码，但是听筒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青？！小兰？！”林菲菲朝走道两头叫着。 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林菲菲沉住气，往楼梯口看，从那里上去，是住院部。 也许上面能找到人？ 她这么想着，小心翼翼的上了楼。 走道里的灯亮着，她往验血窗口里面看，没有人，CT室的门也锁着。 空气里面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难闻气味，二楼也没有人。 林菲菲一口气爬了五层楼，味道越来越重，好奇心驱使着她不断的往上走，一直上到了六楼住院部。 推开门，那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眼前的一切让林菲菲目瞪口呆。 整个住院部的天花板和地板上诠释红色的血管状增生物，地面长出类似霉菌一样的斑点，墙壁上生出一撮撮的红色的毛儿。 “这是……这是……”林菲菲说不出话来，她捂着嘴，慢慢后退，想要离开这里。 一转头，楼梯大门被墙壁上增生的肉瘤堵住，往下的路被封死了，她只能慢慢往前面走。 放在走道里的额外病床上，躺着类似虫茧的红色肉孢，仿佛会呼吸似的，一鼓一缩，同时，表面还流着黄色的粘液。 封闭的病房里，不时能听到有人在呻吟。 “有人在里面……？”林菲菲既害怕又担心，她轻轻推开一扇病房的门，往里面看。 三个看起来像人的东西躺在床上，它们全身通红，就像是被扒了皮之后，只剩下肌肉组织的人类，肚子鼓胀着，躺在床上轻轻的呻吟。 “医生……好痛啊……医生……”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靠近门的床位上，那位病患轻轻的说起话来。 听声音，是个女性。 林菲菲走进病房，轻轻从把门关上，凑到这位病患身前，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你说我很快就能康复的……”病患闭着眼睛，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林菲菲问。 “我忘了……好久了……好久……没有看到阳光和天空……”那病患说着说着，昏了过去。 林菲菲退后，她不知道住院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医院里还有这些病人。 此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她拉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人朝自己这间房走来。 是吴主任，内科的主治大夫。 “吴主任？！吴主任！”林菲菲喜出望外，终于看到一个活人，她立马跑出房间，朝吴主任跑去。 吴主任扶了扶眼镜框，笑着看向林菲菲，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菲菲慌张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不见了，病房里的病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张，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种情况……你跟我来，我们先去办公室，看能不能联系到外面。”吴主任笑道。 林菲菲猛点头，跟着吴主任往走廊深处走去。 …… 凌晨3点半的闹钟唤醒了韩卫东，他猛地起身，揉了揉眼睛。 林菲菲4点下班，自己现在骑自行车过去，时间足够了。 他披上外套，拿起电话拨通医院值班室的号码。 “嘟……嘟……嘟……” “喂？” “我是韩卫东啊，林菲菲在吗？”韩卫东道。 “哦，东哥啊~来接老婆下班吗？”电话另一头的小护士笑道。 “啊，是啊。她现在忙不忙啊？我先过来，如果忙的话，我就在外面等。”韩卫东道。 “你等一下哈。”小护士道。 电话那头传来话筒被搁在桌子上的咔哒声。 韩卫东闭上眼睛等待，借机再眯一小会儿。 等了会儿，小护士回来了，道：“东哥，你稍等啊，我没找到菲菲姐，可能是去上厕所了……” “哦，不要紧，那我就先过来吧。”韩卫东道。 “好的，那我等会儿跟菲菲姐说一声。”小护士道。 韩卫东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下楼开锁，骑着凤凰自行车就朝医院出发。 夜里凉风大，韩卫东感受到一股寒意，凌晨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在骑行。 到医院北门的时候已经是3点50多，他锁了车，来到急诊科。 打点滴的病患已经没有了，两个小护士和两个医生在走廊里交谈，仿佛正在处理什么急事。 看到韩卫东走进来，一个小护士指向他：“他来了！” 医生回头，和韩卫东四目相对，韩卫东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紧张和不安。 “你是……林菲菲的老公？”医生快步走上前来。 “是啊，我来接她下班。”韩卫东道，但他已经紧锁眉头，知道对方准备给他一个坏消息。 “我们找不到林菲菲，后来看监控录像……”医生道。 “录像怎么了？”韩卫东看着医生的眼睛。 “她就坐在那个地方。”医生指向值班室外面的小桌子，那是夜间护士的岗位，专门负责打点滴等事情。 “她1点多的时候坐在那里睡了一会儿……2点的时候，人突然消失了……”医生道。 “消失？什么意思？”韩卫东不解。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人坐在那儿，然后就不见了……”医生道。 第36章 破界 “怎么会……是不是摄像头坏了？”韩卫东当然不相信这种说法。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原地消失？ “摄像头要送去厂家检查，也得等到天亮了。我们看了全天的录像，就刚才的那一小段出现了这个问题。”医生道。 韩卫东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摄像头有没有坏只是个假设，现在没办法确定。 他立即要求看录像。 “我们这……不能随便给你看录像啊。”医生摇头。 韩卫东掏出证件道：“我是风纪局的，我现在要看！” 医生有些为难，即便是风纪局，也不能说看就看啊。 “哎呀，别人老婆在医院不见了，你还讲究这个？”一旁的小护士都看不过去了。 医生也妥协了，现在不是搬规矩讲原则的时候。 于是众人便一路匆匆走到医院的安保室。 几台彩监放在木头桌子上，黑色的录像设备摆在一旁立着。 三个夜班保安正在里头工作，根据韩卫东的要求，他们播放了刚才的录像。 只见录像里，林菲菲正在看杂志，看了没一会儿，就趴在了桌上。 “你看，快了。”医生指着屏幕道。 下一秒，凌菲菲人没了。 她凭空消失在座位上，杂志扑腾一下掉到凳子底下。 “草……人就……没了？”韩卫东一愣。 “是啊，就是这样。”保安也道。 “倒带倒带！”韩卫东催促。 保安扭动录像机的旋钮，屏幕上的影像逐帧往回退。 韩卫东仔细看着画面，这种监视器拍摄的图像，是可以一帧一帧前后跳的，和家用录像机可不一样。 一般的电影，一秒钟24帧画面，市人民医院采用的P制监控设备一秒有30帧。 就这么一帧一帧的查看，韩卫东发现，林菲菲是在某一秒的第12帧画面消失的。 真的就是一瞬间人没了…… 虽然他不懂设备维修，但按照常理来说，录像设备真的要坏，要么是镜头彻底瞎了，要么是跳秒或卡顿，一秒内的某一帧画面出问题，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林菲菲消失的那一瞬间，她手里的杂志还掉到地上去了，真要某一帧画面损坏，也应该是全部内容都出问题才对。 韩卫东陷入了混乱，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回想起李天那句话。 “不像人啊……” 韩卫东揉了揉眉心，尽量不去往最坏的情况想。 “厕所去看了吗……”韩卫东看向一旁的小护士。 “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没在里面。”护士道。 “她是不是出去了？”韩卫东还是不死心，虽然看到了录像，但还是不相信林菲菲就这么不见了。 两个小护士和医生面面相觑，他们都理解韩卫东的心情。 “看录像，这栋楼其他地方的监控都给我看看。”韩卫东道。 保安看了看医生，在对方授意下，将其他楼层和大门的录像也调取到屏幕上。 韩卫东紧张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只是内心一阵狂乱，好似有几十只猫一起抓。 几个屏幕同时播放着画面，在住院部的第五层走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缓步走着。 “诶？吴主任？吴主任还没走吗？”小护士眼尖，立马就认出来了。 “吴主任？”韩卫东下意识接了话。 “内科主治大夫，是医院的老医生了。按理说，他不需要值夜班啊，下午5点半就该走了才对。”医生道。 “诶……这又是谁？”小护士捂住嘴，指着屏幕道。 只见屏幕里，吴主任刚刚走出监控摄像头的范围，后面又跟上来一位少年，他手里提着一柄斧子。 那少年也走出了监控范围，看那样子就是冲着吴主任去的。 “哎呀……吴主任搞不好有危险！”医生一皱眉，立刻紧张起来。 “那是在几楼？！”韩卫东立马道。 “六楼住院部！”小护士道。 韩卫东进入了警探模式，两个保安也站起来，拿着手电筒跟韩卫东一起冲出门去。 …… 冷凯进来医院很久了。 他花了一些时间从家住的地方走到医院，中途还迷路了几次。 中午时，他进了医院，在各个楼层转悠了一番。 虽然医院的上空汇聚着黑能量团，但在医院里，冷凯没有看出任何异象。 上次来看望蔡老师的时候，这里的情况还没这么严重。 冷凯判断这里有位魔神，用医院当掩护，塑造了一个等比例大小的主观现实，利用病人做着什么邪恶勾当。 但他自己没办法侵入魔神的主观现实，除非对方拉他进去，不然门都没有。 至少目前是这样。 冷凯也不确定情况是否真像他推测的那样，他需要更深入的观察医院。 这里还是有很多地方是他无法进入的，所以他一直呆在医院里，观察着人群，等待着大部分人离开，直到深夜才展开行动。 此时此刻的冷凯，正站在蔡老师的病房中。 这间病房没有病人，床单换了新的，一切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窗子也关着。 透过窗子，冷凯还能看到夜幕下，黑漆漆的大山。 异化后的蔡老师的尸体还在那里，冷凯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至少，他没在新闻上看到有关报道。 这个时代被魔神侵蚀，但放眼望去，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好似一个看起来无比健康的人，其实早已病入膏肓。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往病房里走，冷凯转头，和他四目相对。 那医生年纪看上去50出头，戴着方框眼镜，鼻子十分挺拔，从外貌来看，是个老实本分且可靠的中年人。 但在冷凯眼里，他体内全是暗紫色的能量雾团。 那医生的胸前挂着工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姓吴。 吴医生看着冷凯，先是一愣，然后表情收敛起来，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冷漠，再接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哟……是哪位同僚？”吴医生试探性的问道。 冷凯没有接话，他盯着吴医生看，四颗眼珠子闪烁着红色的光。 “这个世界很大，总有没被瓜分的地方，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退一步，我不为难你，而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吴医生笑道。 他见冷凯没有反应，便又道：“没有智商的那种吗？还是没有语言能力的？那可真是难办。我不想打架，所以，只要你别胡闹，呆在这里也无所谓，好吗？” 说完，吴医生退出病房，将门关上。 走道里，吴医生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冷凯推门而出，跟在他后面，右手浮现出斧子。 两人相距四五米，一路从走道最里面走到楼梯口的护士站附近。 吴医生知道冷凯跟着他，但他依然不想动手，他的能量光是维持整栋医院的主观现实，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他也能看到冷凯身上的能量，那是一大团黑色的，混沌的能量团。 它们不断翻涌着，仿佛想要冲破那副身体，获得自由。 应该是无智无慧且没有语言能力的强大个体，勉强幻化成人形，到处流窜罢了。 等这一段忙完了，说不定能以人类的残缺尸体当食物，诱惑他来当自己的手下。 吴医生这么想着，任凭冷凯跟在后面。 冷凯加快了脚步，右脚踩住地面，大腿一用力，噌一下就冲到吴医生的身后，扬起了手里的斧子。 “吴主任小心！！！！！！！” 就在这时，从楼梯口跑上来三个人，带头的那个朝吴医生大叫起来。 第37章 繁殖 “噗咵……” 冷凯的斧子砍进吴医生的脑壳，发出奇怪的声响。 这一幕恰好被韩卫东看到，他双眼圆瞪，脑海里念头翻涌，试图寻找一个办法来制服眼前的凶手。 然而，下一秒，吴医生的脑壳儿突然裂开。 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七对昆虫复眼，尖锐的口器快速的摆动着。 他的体型瞬间暴涨两倍，挤满了通道，皮肤也慢慢脱变成黑色的几丁质甲壳。 漆黑的虫足和钳子从白色的大褂下面伸出，油亮的黑色翅膀煽动起来，发出“啪啪啪啪啪”的恶心声响。 吴医生一转身，衣服后摆下面甩出一条类似蝎子的蜇刺，咬在冷凯的胸口。 这一击只是撕破了他的衣服，暗金色的涂层被冲击出涟漪，在他的胸肌上荡漾。 冷凯后退了几步，只见周围的地板、天花板和墙壁上，涌现出无数红色肉瘤和毛状增生物。 “这是什么……这……”韩卫东和两个保安仿佛大脑停机了一样，短短几秒钟，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我一开始可是好言相对！你非要坏我好事！那今晚你就别想活着离开！”吴医生怒道。 他卸除了人形伪装，同时以他的力量构建在医院中的主观现实也瓦解了，所有被隐藏起来的东西全都显现出来。 在病房里，那些病人们的身上突然冒出一具具红色的大肚子人骸，它们滚落在地上，发出呻吟，流出恶臭的浓血。 顿时间，安静的住院部充斥起病人们惨烈的尖叫。 还能起床的干脆就跑出病房求救，然而一出来就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大虫子，又都被吓回去，现场一片大乱。 冷凯看了看墙壁上的大肉瘤，那是一种长条形的肉茄子，表面有薄薄一层脆壳包裹，看起来像超大号的蟑螂鞘。 他反手一斧子砍进肉茄子，一拉，爆出一堆嫩白色有拖鞋那么大的软虫子来。 它们摔在地上蜷成一圈，发出叽叽叽的叫声。 “啊啊啊！！！！我的孩子！！！！！！”吴医生大怒，14只复眼闪烁绿色的光来。 冷凯将暗金涂层汇聚到左臂形成盾牌护在胸前。 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绿色的能量光束朝着冷凯射来。 绿光打在暗金盾牌上，震得冷凯左臂发麻，这栋楼承受不住魔神级的能量攻击，地板和墙壁哗啦啦一阵碎裂，他和吴医生一起跌落下去。 两个保安吓坏了，韩卫东也吓得不轻，但他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住身旁的保安大叫：“电话？！哪里有电话？！快报警！” 接着，他跑到塌陷的走道边缘往下看，那只大虫子和拿斧头的少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韩卫东心里想着林菲菲，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 吴医生和冷凯一起跌落，在半空，吴医生伸出钳子夹住冷凯的腰腹，想把他拦腰剪断，但是冷凯身上的暗金涂层保护着他。 冷凯左手甩出黑暗能量触须，缠在吴医生的昆虫脑袋上，然后用力拉。 两人轰的一声摔到最下面，咸湿的气味和温热的空气充斥其中。 整栋楼的下面是地下停车场，但这里尽是吴医生留在这里的虫卵。 那些肉茄子出现在客观现实之后，将停在原地的车挤到一边，还有些已经爆开，地上全是蠕动的白色幼虫。 吴医生剪不断冷凯，就想把他丢掉，但冷凯缠着虫头不放，能量触须把吴医生的一对复眼都快从脸上勒下来。 吴医生将冷凯往地面砸，那一瞬间，冷凯把肩膀上的暗金涂层加厚了一些，在地上撞出裂纹。 接着，冷凯被钳子抛起，吴医生将尾巴的蜇刺甩过来，冲着他的头刺。 冷凯在半空甩出能量触须，缠住吴医生背后的柱子上。 他猛力一拉，整个人飞向吴医生，在半空与蜇刺擦身而过，接着，对准吴医生的胸口就是一发暗物质波动炮。 只听一声脆响，吴医生庞大的躯体往后退了好几米，胸口的甲壳被炸出一个烂窟窿，橘黄色的浓汁从里面喷了出来。 它发出叽叽的叫声，绕到一堆车子后面，探出头来看冷凯。 冷凯刚才近距离来了一炮，上衣也烂了，他撕了衣服，露出自己健硕的上半身，结实的肌肉犹如铠甲，在皮肤表面，还荡漾着一层暗金色涂层。 “你是……什么？”吴医生愤恨道。 冷凯掏出霰弹枪，上了膛。 “噫！！！你破坏了我的巢！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跟你势不两立！！！！”吴医生骂道。 此时，街上响起警笛声，吴医生吐了口血，看着冷凯朝自己走过来，不禁犹豫了片刻。 随后，它猛地一甩尾，打翻了两辆车，然后一溜烟从停车场出口溜了出去。 冷凯侧滚翻躲过飞来的轿车，抬头时，吴医生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串能量雾团痕迹。 它是个魔神，但很弱，在这家医院里构筑了主观现实，利用人类女性来繁育自己的后代。 有可能，今天到了幼虫出鞘，或繁育者成批死去的日子，所以，黑色的能量雾团才会比平常要多上许多，以至于医院上空汇聚起一团乌云。 而且，吴医生还只是一个单干的魔神，它应该和游戏空间没关系，只是自己找了一家医院用来繁育后代…… 韩卫东在五楼的主任办公室找到了林菲菲，她抱着双腿，手里拿着剪刀，衣衫不整的坐在墙角。 “菲菲？”韩卫东站在门口，不想惊吓到她。 但是林菲菲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卫东在那里。 “菲菲？是我啊，我是卫东。把剪刀放下来。我们回家去。”韩卫东慢慢往林菲菲的方向靠近。 此时，林菲菲拿着剪刀的手抬了起来，她看向韩卫东，惊恐、绝望和悲伤一起爬上她的脸。 “不要激动……放下剪刀，风纪局的人已经来了，快啊。”韩卫东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菲菲。 “我里面……里……”林菲菲颤悠悠道。 “什么？”韩卫东道。 “里面……有……”林菲菲带着哭腔道。 “不要怕……我在这里……”韩卫东慢慢往林菲菲的方向走，他看到李菲菲大腿内侧的裤子被血染红。 “我身体……里面有它的东西！！！！”林菲菲突然尖叫起来，抓着剪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别别别别！！！！不不！！！！”韩卫东赶紧冲上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剪刀从林菲菲的脖子左侧插进去，从右侧刺出来，林菲菲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这一下几乎让她当场毙命。 韩卫东抱住林菲菲，捂住她脖子上的血洞，望着天花板怒号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韩卫东？你还真是不走运。” 韩卫东回头，居然是白天时在风纪局里见过的魏女士，此刻，她穿着防弹衣和黑色城市迷彩服，长发扎成马尾，腰间挂着一把81式自动步枪。 “你们……？”韩卫东刚开口，魏女士抬起脚就是一踹，把他踹昏了过去。 第38章 贼心不死 冷凯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6点多。 他裸着上身回来，幸亏是在凌晨时分，而且天气逐渐转热，所以看到的人不多，也不算奇怪。 相反，因为肌肉分明，几个晨跑的妹子都被他的身材吸引，多看了几眼。 冷凯换上新短袖，他这才发现，几天下来，陆诚春夏两季的衣服都快被自己换完了。 再这么下去，他就只能在夏天穿外套和棉袄了。 他从游戏空间出来才过了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了。 每一次回到这间小屋，冷凯都觉得，这座城市正在向他展现不正常的一面。 而且是越来越不正常。 冷凯洗了个澡，准备出去再看看，既然医院有魔神盘踞，其他地方应该也会有。 这些魔神他现在暂时还无法杀死，因为必要的力量还没有回归，但把它们逼迫出原型，让它们的主观现实败露，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世界犹如一张盖在烂疮上的华丽毯子，冷凯要揭开它，让这个世界上所有国家力量都做好准备。 大概是早上8点左右，楼下驶来一辆车。 冷凯凑到窗口往下看，是一辆紫色的车，祁玉从里头出来，正仰头朝他的方向看。 这女人……冷凯上次没有给她确切的答复，她恐怕是不想放弃，依旧想要拉自己进入那个玩家联盟。 “砰砰砰。” 冷凯去开门，祁玉穿着紫色的女士短袖与白色西装裤，脚踩白色高跟鞋，还带着一副墨镜，她站在门边看着冷凯。 “我觉得我们该单独谈谈。”祁玉道。 冷凯没说话，想要关门。 祁玉把门抵住，道：“我不会浪费你时间，我们边吃边聊。” 冷凯推门的手停住，舌头在口腔里蠕动了一下。 转眼间，他就坐在副驾驶座上了。 祁玉今天没有带保镖，她亲自开车，带着冷凯驶进市内的繁华地段：江南步行街。 这里是WZ市吃喝玩乐一条街，这里的店子抵不过祁玉亲戚开的大酒店，但胜在种类多，便宜，什么花样都有，很多市民都会在这里消费游玩。 祁玉把车停在步行街外面，然后带着冷凯来到一家烤肉店。 她驾轻就熟，上了二楼，然后选了靠窗的座位。 落位之后，祁玉拿起铅笔，在菜单上圈了几下，然后递给冷凯，道：“随便点。” 冷凯接过菜单，只见上面一些比较大的菜式已经被祁玉给点了。 几十块一盘的烤羊腿，上百的烤半羊，还有各种配菜，即使是在江南步行街，这都是非常奢侈的一餐。 冷凯拿起铅笔，在烤全羊上写了个5，然后递了出去。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祁玉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静静看着冷凯。 “洪建国说你不爱说话。我看出来了。”祁玉笑了笑。 冷凯靠在椅子上，抱着胸不说话。 “你好小姐……这是账单。”这时，服务员又走了上来。 嗯……这里是先交钱再吃饭，这个时代的餐馆是这样服务的吗？冷凯就在一边观察。 祁玉接过账单看了下，双眼一眯，轻声道：“两千七……陆诚……你点了什么……？” 她顺着菜单往下看，看到五只烤全羊。 “大份的，一只50到60斤左右，客人，你们确定你们吃得完吗？需要打包吗？”服务员也再次确认道。 祁玉也看向冷凯，道：“钱不是问题，可别浪费粮食。” 冷凯点点头。 “好……”服务员微微欠身。 “我去付账，你们还是准备一下打包的东西。”祁玉起身。 冷凯便看着两人下楼，五只烤全羊，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总比没得吃要好。 他手里还有先锋、大型蔡老师和变异蔡老师三个精华，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住这些力量。 一旦身体做好准备，吸收了这些精华，他就能拥有斩杀魔神必要的能力。 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夹杂着闹闹哄哄的骂骂咧咧，一群男人走了上来，坐到了离楼梯比较远的位置。 冷凯瞟了一眼，居然是段宏昌他们，他带着自己的小兄弟也来吃烤肉。 他坐的位置正好背向段宏昌，这群人看不到自己。 “老大，就这么放过王琦那小子？”几个混混一落位，就叽叽喳喳的大声聊起天来。 “他就是坨屎，屁用没得，还敢对老子七七八八的，看那张B脸就烦！打他一顿就够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段宏昌骂道。 “就是就是，那个B还真觉得自己是个角色，好像我们大哥就该带着他一样。”小弟们附和起来。 段宏昌此时招了招手，几个男人就把头凑近了些。 “当务之急，是我们现在，在通往新世界的路上，碰到了阻碍！”段宏昌神秘道。 “是的是的！先是洪建国，然后又出来了个小兄弟，妈的……”小混混道。 “洪建国只是恶心，那小兄弟陆诚才是威胁！而且他还跟洪建国站一条道，我们不把他搞定，别说新世界了，指不定就死在里头！”段宏昌咬牙切齿。 听了老大一番话，几个混混何尝不知，他们上次在游戏空间，就被冷凯和洪建国一起突突了。 “陆诚好像杠上我了……妈的，只要碰上面就是一斧子，老子被他搞死两次了！”段宏昌郁闷道。 “大哥……我们也是如此啊，你死了，他就来搞我们，不说通关了，这每次这么个死法，我们怕不是要……”几个混混也道。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搞定那个陆诚，不然的话，真就要交代了。”段宏昌道。 “但是我们之前不是找过他……根本打不过啊……”混混又道。 段宏昌低声道：“我们单挑才会输！而且上次只是想教训一下他，手下留了情！这一次不讲究那么多了，伤好后，我们带上家伙，就守在他家门口，到时候直接偷袭，直接搞死！” “老大……你这是要当街杀人啊……”混混们都有些怂了。 段宏昌目露凶光，看着一圈小弟，道：“你不杀他，那就等着他在里头慢慢杀你，直到有一天，你们都他妈心脏衰竭进医院！” 被段宏昌这么一说，混混们也不敢质疑了。 见兄弟们都怂了，段宏昌换了一副脸色，道：“杀个人不算什么，我有感觉，新世界马上就要降临了，到时候，力量为尊，胜者为王！你现在不该怕有人来抓你，而是要怕自己没被那些魔神垂青！” 第39章 顺水人情 祁玉此时上了楼，手里拿着发票，她坐下来，等待着服务员上菜。 “诶，五只烤全羊，我找他们要了袋子，上一份，还有四份我叫他们打包，你带回去自己热一下，慢慢吃。”祁玉一边说，一边把钞票放进白色的皮包里面。 冷凯看到她的皮包里，还有一大叠蓝色的大票子，她应该算是这个时代的富裕阶级。 “你不说话，我们要怎么交流呢？”祁玉歪着头，她打量着冷凯，观察着这个奇怪的高中生。 冷凯也观察着祁玉，她体内现在没有丝毫黑暗能量雾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但他还是通过祁玉高挑却不瘦弱的身材，和其举手投足之间对身体的掌控感，看出祁玉应该接受过基础的训练。 “你这身腱子肉练了多久？很少有高中生把自己练的这么壮。”祁玉问道。 她看到冷凯的胳膊线条分明，短袖就像是紧身衣扒在他身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总觉得冷凯脖子两侧有两条淡淡的黑色条纹。 祁玉跟冷凯关系还不太熟，但她已经盘算着怎么邀请他一起去健身了，这样就能好好看看衣服下面是什么样子。 “嗯……也许你的这种性格，就是你能如此强大的原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做自己认为必要的事情？”祁玉道。 冷凯看向窗外，逛街的人络绎不绝，卖磁带的音像店里正播放着最新的歌，坐在烤肉店里都能听见。 “陆诚，你和我其实是一类人，我们面对困境，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求助，而是客服困难，变得强大。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相似之处。”祁玉道。 她顿了顿，又道：“我很清楚洪建国的意思，我并不是说他做的不对，我很钦佩他那样的人。但有时候你得懂得变通。” 服务员此时端上菜来，是祁玉点的烤肋排，红通通的肉排放在白色的瓷盘子里，上面还撒了些芝麻。 “你吃辣吗？”祁玉问道。 冷凯点了点头。 祁玉便拿起一旁的辣椒粉，啪啪啪往肋排上洒了一堆，让肋排看起来更可口了。 祁玉又让服务员上了一件健力宝，道：“你是学生，我就不逼你喝酒了。” 冷凯没听说过健力宝，应该是某种甜饮料吧？他去了一听一出来，薄薄的易拉罐，捏起来软趴趴的。 他不知道怎么打开这种易拉罐，就悄悄看祁玉，然后有样学样，拧着易拉环猛力一拉，健力宝滋出来，洒了一身。 祁玉淡然一笑，将一包纸巾推过来，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肋排往口里送。 祁玉很想说服冷凯，但对方不说话，也不知道冷凯真实的想法，说太多反而没什么意义，所以她也就暂时没说了。 两人安静的进食。 冷凯最想吃的是烤全羊，所以他目前还收敛着，陆续上的一些菜都让着祁玉先吃。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菜肴，使用了太多粗糙的调味料，掩盖了肉的本来味道。 肉香四溢，祁玉点的一些菜基本上完，她喝着健力宝，又看向冷凯。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一起应对未来的挑战。”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冷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祁玉想要的也不多，只是让自己加入那个玩家联盟而已。 加不加入，自己都没有损失。 等他撕了那27个魔神，这个游戏空间就会消失，到时候，玩家联盟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冷凯点点头，他当然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祁玉看到他点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意识过来，长长出了口气。 “呼……我就知道你会做最明确的选择。”祁玉道。 “你昨天才从那里头出来，后天又会进去对吧？我是在明天。等你后天出来，我就召集联盟里有空的人……到时候有一堆事情要做。”祁玉一边说着，脑海里开始计划起这件事情来。 加入这个团体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和团队里的其他人碰面是必要的，同时，还要经历一个由她主持的小小仪式。 这些事情最大的意义就类似于商业合同，毕竟口说无凭，总得有点仪式感，让加入联盟这件事不那么儿戏。 冷凯没什么意见。 此时，烤全羊上了。 两个服务员抬着一个红色的铁板，上面用铁架穿了一只小羊。 “我已经吃饱了……你点了五只，希望你别浪费钱。”祁玉用纸巾擦了擦嘴。 “我们打包了另外四只，都在这里。”女服务员拎着白色大塑料袋，将它递给祁玉。 “嗯……”祁玉拎着袋子，把它靠在窗边。 冷凯酝酿了一下情绪，拿起小刀，开始切割羊肉。 进食是人类最原始的娱乐。 冷凯乐在其中。 他有条不紊，慢条斯理的吃着烤全羊，骨头都不放过，牙齿咬得喀嚓响。 “果然是年轻人……胃口真不错。”祁玉暗暗想。 差不多用了30分钟，冷凯就把这只烤全羊干光了，这一只估计就有50多斤。 他擦了擦嘴巴，味道还不错。 “时间不早了，剩下的你回去慢慢吃吧。”祁玉起身道。 冷凯和她一起出了烤肉店，她开车把冷凯送回了家。 “后天我再来找你，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早上8点。下午和晚上我有些别的事务……”祁玉摇下车窗看着冷凯道。 冷凯拎着四只烤全羊，向她摆了摆手，然后走进小区。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接近200斤烤肉在手，冷凯还有一天自由时间。 是时候让这副身体进入新的层次了。 他脱去上衣，开始了新一轮的肉体改造工程。 由于肌肉和体格已经有了些底子，冷凯要用更加高难度和高强度的动作来摧残肉体，才能起到作用了。 他抓住门框，先做了1000个引体向上，来伺候了一下自己的胸肌、双臂和背部，然后，又用1000个悬垂举腿折磨自己那八块健硕的腹肌。 每一组动作都以三位数来计，从不休息，从中午一直做到了后半夜。 汗浆在他身上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片水池，冷凯精疲力尽，他躺在地上闭目喘息，让酸痛和疲劳肆意侵蚀自己的肉体。 他一睁眼，起身，撕开那四个塑料袋，开始吃烤全羊。 虽然冷了，但这种熟食并不需要加热，拖着疲惫的身躯，他开始了自己的娱乐。 第40章 我需要一把新斧子 “他们制造了你， 妄图以此打败我。 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就是个半成品， 我靠自己掠夺， 而你靠别人赋予，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们曾是兄弟， 但现在，只有一个能活……” 冷凯在红色的大地行走。 飞舞的红尘包围着他，凛冽的热风从身边掠过。 他脚步沉重，健硕的身躯已经千疮百孔，碎裂的黑色甲壳缝隙处流出紫色的血液。 他闭着一只眼，只靠另两个瞳孔看路，仅剩的一条手臂拎着黑色大斧，斧刃上沾满了内脏和脑浆。 “我们曾是兄弟， 但现在……” 身后传来低语。 他转头，一个白色的巨人向他伸出手来，贯穿了他的胸腹。 他挥起斧头去砍，白色巨人双眼发红，一道热视线扫过，将他唯一的胳膊切断，斧头掉在地上。 白色巨人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用热视线切割他的腹肌，撬开了他腹部的黑色甲壳。 他吐出紫色的血，感觉自己的肉体就快被瓦解，五颗心脏已经有四颗不再跳动，六片肺还剩下两个在工作。 白色巨人将手伸进他的体内，猛力一扯，掏出他储藏黑暗能量的囊状器官。 冷凯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但现在……只有一个能活。”白色巨人的话语在他耳边萦绕。 黑暗中，冷凯坠落着，他猛地张开双眼，四颗瞳孔绽放出赤红色的光芒。 冷凯起身，全身流淌着汗水，打湿了床单和枕头，他捂着自己的胸腹，梦中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还残留着。 那个名讳在他脑海中浮现，神威·天阳！人类之敌，将人类从地球上抹除的伪神！ 打败他，为人类复仇，是冷凯的使命，也是冷凯永远的梦魇。 然而，在人类纪元尽头的2137年，他失败了。 如果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时间逆流之地，那在2137年之前，他还有141年的时间准备，他还有第二次机会。 为什么他会回到过去？冷凯不知道，也不在乎。 自从人类发现灵能力量，并与第一个神祗接触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了理性可言。 冷凯下了床，现在已经是早上7点。 他只睡了几个小时，但这已经足够了，他的肉体发生了一些内在的改变。 肌肉强度没什么变化，冷凯的身体已经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巅峰，在进一步进化之前，外貌不会有变化了。 更多的变化在体内，骨头和韧带朝着非人的方向发展，为日后身体的突变打基础。 人类的骨头一共有206块，但现在，冷凯的体内一共有318块骨头。 多出来的112块骨头，现在还只是小块小块的，潜藏在各处，这些骨头静静等待着冷凯身体的突变，好在未来，支撑起他更加庞大的身躯。 正常人类的每块骨头都由骨松质、骨密质和骨髓腔构成，而冷凯的骨头，表层是黑色的。 这一层黑色是用来传导黑暗能量的介质，同时也能自发形成永续的暗金涂层，防止冷凯在激烈的碰撞和用力中骨折。 除了骨头，他的内脏和皮肤内层也发生了变化，黑色囊状器官变大，第二颗心脏和第三片肺叶也比之前大上两圈。 肝脏造血能力加快，肾脏和胃的功能也变得更加强大，冷凯现在可以喝有毒的水，胃和肾会自动分解毒素，通过汗液排出体表。 同时，大肠小肠的吸收和分解能力也变得更变态。 冷凯本身就已经不需要排泄了，现在，他甚至能直接吃有毒的食物，并摄取里面的营养，并将毒素传输到黑色囊状器官中，用黑暗能量直接抹除掉。 他的皮肤里层还附着了密密麻麻的黑暗能量纹路，这些纹路让冷凯可以更加自如的操控黑暗能量在身体上的流动，同时激活了被动式涂层防御能力。 以前，冷凯需要自己下意识去控制涂层附着在身体上，但现在，只要受到攻击，全身的暗金色涂层会自动全部聚集在被攻击的地方，加强防御。 冷凯很清楚，现在这幅肉身已经到了第一阶段的顶点，再往下进化，就不能只靠吃肉了……食物带来的营养已经无法满足肉体进入下一阶段需要的能量。 他一翻手，三个邪物的精华出现在半空之中。 巨大的蔡老师、变异的蔡老师、先锋。 这里面，要说的话，先锋的精华量最大，两个蔡老师加起来可能才顶的上半个先锋。 冷凯酝酿了一下，决定吸收掉先锋和巨大蔡老师的精华。 他猛力一捏，两团精华变成了黑色的雾气，嗖嗖嗖的被皮肤下的纹路吸收进去。 两股力量涌动着，两种能力被唤醒了。 巨大蔡老师的精华为冷凯唤醒了黑暗蓄能，他现在可以调动皮下的黑暗能量纹路增幅下一次动作的力量。 比如短距离极速冲刺，用来进行闪避或单纯撞向某个目标。 还比如蓄力以后的大跳，让他能越上三层楼的高度。 当然，最常用的还是蓄力重击和投掷。 只需要短暂的蓄力，冷凯就能使出猛力的劈砍、拳击或踢击，轻易打碎墙壁。 而蓄力投掷的力道，甚至能让他把一块小石子加速到步枪子弹的水平。 他握了握拳头，当肌肉紧绷，催动暗能涌动之时，不仅是体表，冷凯皮下的黑暗纹路也暗暗发出黑色的光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恶魔一样。 而先锋的精华，则带来了更加实用，也是冷凯最需要的能力：魔化武器。 现在，冷凯可以利用精华与现实中的物件结合，打造属于自己的恶魔武器了。 他抽出斧头，这是从游戏空间带出来的武器，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平衡感极佳，且锋利异常，但这并不是冷凯自己的东西。 再加上，这斧头会变成蓝色小钻石，这是他不理解也无法控制的因素。 冷凯想要重新找一把斧子作为基底，然后用变异蔡老师的精华进行融合，制作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武器。 这件斧子要在客观现实中寻找，和其他魔神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器物。 与此同时，这件斧子最好锻造精良，不是那种装饰用的东西，而是一把趁手的，经得起反复使用的工具。 基底武器的品质，也会影响到魔化之后的武器强度。 冷凯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目标，最好的当然是军队或特种部队破门用的斧头，虽然小了点，但那些器具的品质不用担心。 退一步，伐木工使用的各种斧头也非常不错，长期用来劈砍木材，经得起用，耐得住折腾，配重平衡和斧刃的品质也不会差。 但这两类斧子不好找，去专门的商店购买也是价格不菲，冷凯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把标准放低一些。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白嫖斧子的地方……大型商超。 第41章 防弹 大概中午12点的样子。 段宏昌带着六个兄弟来到冷凯住的小区附近。 他们用报纸裹了砍刀，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把手枪，而段宏昌呢，手里居然提着一个水果篮子。 这一次，他们谨慎了许多，几个人从小面包车上下来，特意在很远的地方埋伏着，观察冷凯的动向。 即便是拖着受伤的身躯，段宏昌也要在今天干掉冷凯。 “他在家？”段宏昌问身边的小弟。 “绝对在家，没去学校，今天早上我就来盯梢，到现在为止，都没出过门，人肯定在屋子里。”负责盯梢的小弟道。 “听着，等下我们摸上去，我敲门，然后假装道歉，把水果递给他，他只要接了水果，双手就占住了，这时候，你就用枪直接干他头！”段宏昌狠狠道。 “为什么不晚上干？打枪的话声音这么响……”小弟有些怂。 “大白天，大家都在上班上学，外面突然来一响也无所谓，大晚上你开枪，绝对把整条街都惊醒！”段宏昌道。 几个兄弟点点头，都觉得段宏昌说的有道理。 白天，人的警惕性比较低，而且都在上班，就算听到一声突兀的巨响，也不会当回事。 特别是枪响，一般人没听过，而且真枪的声音和电视、电影里完全不同，很容易被听错。 “只开一枪，近距离照着头打，等他倒地以后就乱刀砍死！”段宏昌红着眼道。 “是……是……”兄弟们都被段宏昌的样子吓到了，但他们也清楚老大如此激动是为什么。 “兄弟们……不要有任何负担，新世界没有法律，只有力量！不除掉陆诚这狗崽子，我们没可能活到新世界降临的时候！你们是愿意先下手为强，还是等着在那里头次次被他砍死，把寿命用光？”段宏昌问道。 “弄死他！” “搞死！” “搞死他搞死他！” 六个人齐声道。 段宏昌满意的点头，他无法再忍受了，他要反击，他要一劳永逸解决冷凯。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冷凯从小区的大门里出来了。 “快快快！！”七个人赶紧往后跑，绕到楼后面躲起来，只从边沿出探出头往外面看。 只见远处，冷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是要去干什么？”段宏昌疑惑。 “不知道，该不会是上学吧？大哥，要不，明天再来？”小弟道。 “跟上去，今天凌晨就要进去了，不搞死他，又要被弄死……”段宏昌决绝道。 小弟们见段宏昌如此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某个小弟大声叫了一声“卧槽！” “叫你妈呢？！”段宏昌一扭头，目露凶光。 那个叫出来的小弟一脸委屈，指着一旁的绿化带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这大虫子！” 段宏昌一脸怒意，道：“就他妈一虫子都能让你……卧槽……”说了一半，他也看到了那只大虫子。 白白的肥肥的，有拖鞋那么大，在绿化带里静静呆着，两颗乌黑的虫眼无神的向上凸起，怪异之际。 “这他妈什么虫子……这么大……”段宏昌一脸恶心。 他又抬头往前面看，冷凯已经走很远了。 不多废话，管这虫子是什么，都没有杀了冷凯重要，段宏昌带着人快速跟了上去。 冷凯穿着蓝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脚踩白色旅游鞋，往附近的大型商场走。 这是陆诚衣柜里最后一件短袖，而牛仔裤，冷凯已经穿不下了。 冷凯的目标是大型超市里的消防斧，就是那种斧柄涂黑，斧头后端涂红的大斧子。 这种斧子一般用来劈开木门或破窗用，但其强度其实已经可以用来砍树了。 这种斧子只有大一点的商朝才会在紧急出口处配备，小地方是没有的。 他逛了一会儿，在街对面看到了一个大商场，正门上面有一块能发光的广告牌，上写四个大字：嘉汇商城。 这商城三层楼高，正门有四扇玻璃对开门，开在街边，冷冷清清的，看上去生意并不好。 冷凯快步走了进去，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在一楼逛了一圈，只看到一个装了软水管的火警水箱，于是便上了二楼。 二楼的紧急出口也只有火警水箱，这让冷凯十分失望，他不禁怀疑这家商场是不是没有配备消防斧这种东西。 好在，三楼的紧急楼梯旁边，终于是挂着一个玻璃箱，消防斧就静静的挂在那里。 冷凯左右观望，等待了两秒钟，右手朝玻璃箱快速敲了一下，玻璃应声碎裂。 他抓起斧子闪进旁边的安全门，躲进黑漆漆的安全楼梯间。 斧子已经到手，他立刻将其收进暗物质空间，空手从二楼出来，就当无事发生。 刚才那一下肯定已经有人听到，而且多半已经有人发觉斧子没了，现在最好立马离开。 段宏昌看到冷凯进了商城，就在外面等待，毕竟，胆子再大，他也不想在大商场里杀人。 其中一个小弟特意把面包车开到附近，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段宏昌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道：“我有个新的点子，咱们上车，在路边等他出来，然后拉开门就用手枪干掉他！连射他几枪，然后开车跑！” 小弟们有些为难，道：“大哥，我们枪法很一般，离远了怕是打不到。” “废物！都跟你说了！在车里，慢慢靠近他，拉开门怼着脸射，跳出去再乱刀砍死！然后上车走人！”段宏昌大怒。 几个小弟不敢顶嘴，之前段宏昌可说的没这么详细，看来，他已经陷入了某种魔怔的状态了。 而且，段宏昌的计划，已经从刚才的入室杀人，变成了当街杀人。 在压力之下，他已经毫无顾忌了。 此时，冷凯从大门出来，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满心想着用变异蔡老师的精华给斧子附个魔。 走到马路牙子边上时，一辆灰色小面包车从他身后靠近，哗啦一下就拉开了门。 他往旁边看了下，就瞧见了段宏昌的脸。 只见段宏昌抓着一把黑色手枪，冲着他的额头扣动扳机。 “啪！啪！啪！”段宏昌连开三枪。 三发子弹全都打在冷凯的头部，弹头犹如撞在铁板上，弹飞了出去。 冷凯只是稍稍仰了一下头，脑门上荡起金色的波澜，下一秒便恢复了身势。 第42章 遗恨 段宏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冷凯的距离不超过半米，他亲眼所见三发子弹全都打在冷凯的脑门上。 冷凯想都没想，抬起右手就是一发暗物质波动炮。 只听嘭的一声，能量汇聚后释放的古怪声响，被小面包车车身扭曲玻璃破碎的响动掩盖住。 段宏昌直接被炸成了一团红泥，而他身后，四个提着钢刀准备下车砍人的小弟也被轰得面目全非，身体正面烂成肉酱。 本来还在缓缓行驶的小面包也停了下来，车子侧滑出去半米多，差点侧翻，一侧的车身凹陷进去，窗户都碎了。 驾驶座里的两人也被当场震死，这种车没有安全气囊，他们的头磕在驾驶台和方向盘上，鼻梁骨和面颊骨撞得粉碎。 车子持续发出“滴”的声音，冷凯抓住侧滑门，用力一拉，把它拽了下来，盖住车内令人作呕的景象。 周围没行人，只有超市里面的售货员出来看了一下，冷凯快步离开现场，往家里走去。 他原意是想在那游戏空间里慢慢耗死这些渣滓，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动了当街杀人的心思。 原本冷凯是准备能隐藏多久就多久，尽量不吸引官方力量的注意，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出手了。 实际上，随着自己肉体的不断变化，他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在自己变成之前模样的时候，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由人主导。 回到家里之后，冷凯拉上窗帘，锁好门，然后将伐木斧掏了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一把正儿八经的斧子。 他一翻手，变异蔡老师的精华出现在掌心。 经过邪物精华强化的武器也分好几个能量级，分别为初级、中级和高级魔化武器。 每个级别的武器通过其他邪物精华供养，升完九个阶段，可以强化到下个级别。 当然，越强的邪物精华融合出来的武器肯定会越好，但对作为基底的武器品质也有很高要求。 如果武器太次，也有可能受不住精华的力量，在强化过程中碎掉。 要说魔化武器与现实中的冷兵器的区别，那就很直接了。 邪物精华是主观现实中的东西，而作为基底的武器是客观现实中的东西。 魔化武器继承了双重现实的属性，变成那种“在两个现实中都不应该存在，但又确实存在”的“悖论”。 这种武器永远无法损坏，并且造成的伤害不属于“物理性质”，而是属于“因果”。 即为“斧子本身的伤害能力注定会造成这样程度的伤害，所以它必定造成这样程度的伤害”。 一把消防斧，在肌肉强壮的人手里，和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里，能发挥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但魔化武器，不会有这样的差别。 通过不断的升级，魔化武器能造成的“因果”也会升级，直到达到它应有的极限。 变异蔡老师的水平只比丧尸强一些，和狼人差不多，可以融合出初级0阶魔化武器。 蔡老师的精华顺着冷凯手腕上的黑色纹路灌注到消防斧上。 斧子颤抖起来，斧柄长出黑色的几丁质，斧刃也变成了纯黑色，在斧头铁块后端，还长出一个一双女人的眼睛。 “陆诚……陆诚……救我……”斧子发出呻吟。 冷凯将斧子在手中转动，呼呼呼呼的发出破空声，蔡老师用略微显得沙哑成熟的声线呻吟起来。 “啊…………嗯啊…………嗯哦……” 蔡老师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冷凯决定为这把斧子起名为遗恨，他直到现在，还记得蔡老师在病床上哀怨的样子。 与此同时，冷凯左手唤出另一把斧子，从游戏空间里带出来的东西。 现在，他有两把斧子，除了自己打造的遗恨，这把也需要一个名字来予以区分。 他再次仔细端详这把斧子，伐木斧的造型，银白色的斧头铁上有精密的刻字。 一不留神，这斧子又变成了蓝色的小钻石，掉落到他的掌心。 怎么回事？这斧子到底是什么？ 冷凯从没见过这种性质的东西，他集中注意力，用黑暗能量刺激了一下，拿斧子唰一下又回来了。 这玩意儿，就叫它蓝钻吧。 冷凯左手蓝钻，右手遗恨，试着转了一下，果然还是遗恨稍微重了一些，且会发出蔡老师的呻吟，但这无伤大雅。 他用黑暗能量触须缠住两把斧子的柄，手一松，让它们垂到地上，接着，他抬起手，两把斧子在半空晃荡。 …… 韩卫东坐在一个四面都是黑色墙壁的禁闭室里，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 他脸上抱着纱布，望着红色马克杯发呆。 那个姓魏的女人一脚踹昏了他，把他带到这里来已经整整一天了。 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妻子林菲菲在韩卫东眼前自杀，但现在，他连尸体都没看到。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他又回想起李天那天夜里说的话。 不像人啊…… 准确来说……就不是人吧。 那虫子会说话，韩卫东确切的听到了，那个医生变成了虫子，然后和那个高中生打了起来。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再见见妻子林菲菲，哪怕她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黑色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竖长条口子，魏女士走了进来，然后又把门关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披散在肩头，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魏女士走到韩卫东对面坐下。 “韩卫东。”魏女士道。 韩卫东没说话，依旧盯着咖啡杯。 “我知道那种感受，失去所爱之人，必然会很痛苦。但这种事情，在我们身边，天天都在发生。”魏女士道。 “我要见我妻子的尸体。”韩卫东道。 “我们不能让你看。”魏女士道。 “我已经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们没必要再遮遮掩掩。”韩卫东道。 魏女士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抽出烟盒，掏出支烟来。 “我不吸烟，谢谢。”韩卫东道。 “我自己要抽。”魏女士把烟叼嘴里，点了。 “我要见我妻子。”韩卫东又道。 “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妻子临死前被那东西种了卵，现在尸体被冷冻运输到大沙漠的地下实验室里观察去了，不在这里。”魏女士道，吐出烟圈。 “我要求你们火化她！我妻子不是你们的样本！”韩卫东有些激动，他站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林菲菲的遗体此刻被人扒光了丢在某个实验台上，周围还围着一堆白大褂观看，他就心痛无比。 “韩先生，毫不夸张的说，我们人类现在正面临着某种巨大的威胁，这种威胁现在还能被隐瞒住，但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纸包不住火，你和你妻子，还有那所医院的人，目击者必定会越来越多。”魏女士道。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我只想见我妻子。”韩卫东道。 “我们看过你的履历，你是个很称职的警探，而且你跟这种奇怪的事件有缘。 你很聪明，那件案子被强制中止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果断选择了放弃。 但是你也很不走运，这件事情找上门来，你妻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们觉得可以给你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魏女士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才不相信你们是国际刑警……”韩卫东道。 “我们当然不是什么狗屁国际刑警，全国这么大范围内，每天都在发生这种奇怪的案子，你以为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把整个事情盖住这么久？”魏女士反问道。 韩卫东没说话，他隐约猜到了。 “我们是陆军的人。”魏女士道。 第43章 新世纪集团 黑暗笼罩着冷凯，一晃眼，白色的墙壁从四面包围了他，他再次进入到游戏空间。 穿过镜子，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这一次比哪一次都多。 冷凯一直都非常纳闷。 自己总是0点一到就被吸进空间，怎的每次进来大厅都人满为患？ 难道自己不应该是第一个么……？ 大厅里非常吵闹，不过这回的玩家群体都身强体健，从衣着来看都是准备周全，都穿着方便运动的服装。 看来都是一群老玩家了。 他靠在远离人群的墙角，静静的观察这些人。 一共42个人，从言行举止和互相之间的交流来看，应该是偶尔都有碰面过。 然而，彼此之间并不是伙伴关系，只能说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其中，有四个坐在一起，正在夸夸其谈，他们看上去反倒是非常熟络了。 冷凯的肉体提升强度之后，不仅是肌肉强度，感官也变得极为敏锐。 虽然那四个人坐在大厅最东边的角落，谈话声音也尽可能的压低，但还是被冷凯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世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不只是我们，一些猫猫狗狗都在行动。”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道。 “是的，很多人都显露出自己的野心了，上到一些本地企业家，下到不入流的街头混混，都在为了新世界的到来，拉拢盟友，做着准备呢。”相貌英俊的青年淡淡道。 “哼，连街头混混都察觉到了？”中年男子有些不屑。 “邢总已经是高级玩家，可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上层人士，你有所不知，我这种中级玩家可是老看到一些奇怪的人。”英俊青年毕恭毕敬道。 “哼……新世界哪有那些人的位置？真实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被称为邢总的中年人鄙夷道。 “邢总说的没错，世界秩序和快就会被魔神们改写，新世界是为我们这种既有能力又有魄力的精英准备的。”青年恭维道。 “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这个游戏空间什么都是随机的，每一次进来，自己人都碰不到几个，我们四个今天能同时在这里面，就趁机开个短会吧。”邢总此时道。 坐在邢总右侧的另两个人正襟危坐，他们看了看青年，又看向邢总。 “主要还是讨论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人才招募，第二个是新世界的形势…… 我大江集团日后在新世界想要立足，人才是必不可少的，我们要多拢络一些中级和高级玩家，同时也要观察一些低级玩家。 有些手段的人，还是可以利用一下，但若他们也有野心，就要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人才招募这边，你们三个一定要注意，从个人能力和服从性入手，现在游戏空间里观察，然后在现实中摸底，全都搞清楚以后，再找机会接触。”邢总训诫道。 “我们明白，人才这一块，我们一直都在观察，但目前遇到了一些阻力，最近我看中了几个比较厉害的中级玩家，本想为邢总进行招募，结果他们全都拒绝了。”青年道。 “拒绝？哼，为什么呢？难道还有人给出的条件，比我大江集团还要丰厚？”邢总问。 “我们调查过，那些人向我们透露了一个叫祁玉的女人，也在做着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据说，是为了团结一些有能力的人自救，并且承诺在现实世界每个月给1000块的生活费。”青年道。 “祁玉……这名字有些熟，WZ市商圈的大佬我都认识，姓祁的只有一家。”邢总道。 “我们摸了底，她那个圈子叫什么玩家联盟，现在加起来一共四十多号人，大部分都是中级玩家。”青年道。 “嗯，调查的不错。可以在现实里找到她，问问愿不愿意合作，把她的那个什么联盟，并到我们大江集团下面。”邢总道。 “邢总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这一次出去后，就去接洽。”青年道。 “嗯，但是别一出来就谈合作，本来她这么做就是扰乱了我们计划，你们再去谈什么合作，岂不成了求她了？要先给她来个下马威。”邢总道。 “是的，我们会注意分寸，再怎么说，是那女的给我们带来了麻烦。”青年道。 “好了，祁玉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这都是些小事，主要是新世界的形势，这很重要。”邢总摆了摆手，道。 “是的……新世界……会是怎样的呢？”青年有些向往，另两个人也遐想起来。 “不要太过于乐观。魔神们统治的新世界，是个力量为尊的世界，它们愿意把力量赐予人类，不是没有代价的。”邢总此时沉声道。 三人点头。 “在这游戏空间，一切都是随机的，而且限制特别多，我们每通关就能获得一个新能力，但是能力总数超过五个以后，就得忘掉一个才能再选新的。 也就是说，搞来搞去，每个人只能有五个能力。唯独身体能力的成长是不断累积的……”邢总继续说道。 “那邢总……我们有没有可能达到魔神的那种水平……？”青年问道。 “你想多了，这个空间的规则是魔神定下的，他们能给，就能收回去。”邢总白了青年一眼。 “那岂不是……就算成为骨灰玩家，只要魔神不高兴了，也会收走力量？”青年道。 “所以我说你的格局和眼界还不够！”邢总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我们不能靠别人的施舍，到了新世界，我们如果还要听魔神的，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力量要在自己的手里才叫力量，不然，你就只是把枪。”邢总道。 “邢总教训的是……”青年点头。 “你不要只看到魔神会收走力量！你还要看到，这个世界原来不是唯物主义的，它是有各种奇怪事物存在的，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的！”邢总有些激动。 “不只是我们国家，小小的WZ市都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想想全世界是什么情况？这力量魔神能有，我们就也能有，只是得花点时间和钱，去找办法。”邢总道。 “果然还是邢总高瞻远瞩，眼界异于凡人！”青年毕恭毕敬道。 “到了新世界，我们大江集团也该换个名字，我最近拟定了几个，比较中意新世纪集团这个名字，在新的纪元，我们要自由掌控力量……”邢总笑道。 “好名字！既突出了邢总的格局，也彰显出财团在新世界的定位！” “这名字真好，邢总的性格和眼界都体现出来了！” 另两个人夸赞起来。 冷凯听了许久，看样子，他们也就是有钱人版本的段宏昌而已，重要的是，好像他们准备去找祁玉的麻烦。 此时，大厅里的留声机响了起来，诡异的旋律飘荡，游戏开始了。 第44章 魔神的警告 一众人被传送到了地下停车场。 周围停放着许多家用车，蓝色的防滑地面湿漉漉的，淡黄色的液体从排水渠和数个门口流出来。 空气里充斥着令人无法忍受的臭味，所有人都捂住口鼻，甚至还有人用技能给自己套上防护罩，生怕这空气有毒。 冷凯看到一旁的车辆开着后备箱，里面横七竖八摆着许多枪械。 “是枪，没什么用。” 冷凯听到前面有人这么说，说话的是个身强体健的高个子男子，似乎是在跟一旁的女子说话。 “也不能说没用，初级玩家阶段，枪还是很有用的。”那女子则道。 “是啊，但我们现在都是高级玩家，打怪不都是靠能力么？冷兵器有许多附加属性，比白板枪要强多了。”男子又道，说着，他掏出一把双手剑。 冷凯稍微观察了一下那双手剑，剑身上雕刻着非常精美的花纹，和蓝钻斧子一样，上面附着了一些力量。 但是冷凯根本没办法知道这些武器到底有什么能力，反正就稀里糊涂拿着用了。 也许是因为，冷凯体内的神祗基因拒绝了魔神力量之后，便也失去了识别武器特殊力量的能力吧？ 但这并不重要，因为魔神们提供的武器，对于冷凯而言，也不甚理想，他在日后必定会把自己手上的家伙全都换成自己打造的魔化武器。 这些都是高级玩家，他们轻车熟路，一点都不惊慌。 相熟的人会暂时组队，当然也有独狼。 而之前高谈阔论的那四个集团人士，自是组成了团队，独自往其他方向探索去了。 冷凯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全都离开，他这次进来，可不是来闯关的。 这游戏空间，必定是魔神们制作的主观现实，既然是主观现实，那必定消耗着魔神们的力量。 就像是在医院那样，那个医生遭受了攻击后，再也无力分心维持自己创造的医院里空间。 当然，这个游戏空间的结构要比医院复杂得多。 游戏空间包含三层主观现实，第一层是单人密室，第二层大厅，第三层才是游戏关卡。 每个魔神都能随意把人拉进或赶出自己的主观现实。 但无论是柳老师还是那个医生，他们都只能在对方处于自己的主观现实范围内时，才能把对方拉进去。 而游戏空间呢，可是隔空瞬移！ 一个魔神想要创造游戏空间这种复杂的主观现实，能力必须非常强，但就冷凯观察，他判断这个空间是27个魔神合力构建。 这些魔神，在游戏空间运行时，肯定就在附近，甚至就在空间之中，它们就是伺服器，维持着整个游戏的运转。 他想找到这个空间的破绽，为后续的行动做好准备。 复杂主观现实的构建需要持续供给庞大的能量，冷凯的四只眼睛应该可以看到这股庞大力量的流动痕迹才对。 只要能找到这股奔涌的力量，他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那些维持主观现实的魔神都藏在哪里。 冷凯先走到停车场的出口，那里果然被一团团的垃圾和建材堵住了，这次的关卡仅限于建筑之内。 他在停车场里头又绕了一圈，一共找到了六个入口，随便挑了一个进去，来到了类似购物广场的地方。 地上的黄色液体像是某种破掉的卵里流出的，在商场一楼，地上全是被杀的身首异处的怪物。 这些怪物双手有着长长的黑爪子，脸上没有五官，是竖着开口的二十四根黑刺相互交叠形成的恐怖面孔。 冷凯认识这种东西，在他的时代，这种东西被称之为惊惧者。 它们很胆小，一般都是由被邪物杀死的活人变异而来，不仅有着超高速的移动能力，以及锋利的爪子，还会向目标释放恐惧信号。 意志不坚定之人，会受到其影响，轻则被吓被吓得身体迟缓，重则直接被吓死。 但就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惊惧者没给那些高级玩家带来多少麻烦。 一楼是平价服装专营区，货架和专柜被玩家们的各种强力技能吹得七倒八歪，木质地板也都被掀飞起来不少，玻璃橱窗和柜台尽皆碎裂，现场一片狼藉。 冷凯从里头走出来，这个购物商城是个大型回字形镂空建筑，中间是个带有喷水池的广场。 一些长着翅膀的惊惧者被击落，摔在地上，头顶的玻璃穹顶也碎了一大半。 这一批玩家十分强劲，他们已经攻略到了广场的顶楼，想必，不一会儿就能通关了。 冷凯能够自由探索的时间不多，他没能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能量流动，于是决定用粗暴一些的办法来尝试。 他走到广场的大门处，四辆白色的公交车侧躺着冲进来一半，把出去的路堵死。 冷凯驻足，紧握右拳开始蓄力。 黑暗能量在他的右臂积蓄能量，黑色的纹路犹如血管在隆起的二头肌上爬行。 冷凯整个右小臂变成了黑色，他用了四成力道朝车头猛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白色公交车从门口滑了出去，铁皮在水泥地上磨出一串火花。 他掏出霰弹枪，走出了这个商场，来到空旷的外头。 外面是白茫茫一片，只在商场周边还有一圈公路包围着。 这就是游戏关卡的边界，魔神们没有描绘和创造的地方。 他朝着白色的虚无走去，某种力量试图阻止他，但并不奏效。 冷凯知道魔神们察觉到有一个玩家正视图走出关卡，于是动用了模因修改。 但冷凯对魔神的一切精神控制免疫。 “停下脚步。”耳边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 冷凯驻足，回头看，只见一个穿着洋装的美艳贵妇站在商场门口。 但是，再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个贵妇只是虚影。 “不要试图逃走，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贵妇道。 就在这时，冷凯脚下的柏油马路上，慢慢浮现两个汉字：通关。 看来，是那些高级玩家击杀了守门人。 “你的运气真好，但是下一次，再被我发现，我会把你抹杀掉。”贵妇笑道。 黑暗袭来，冷凯被拽出关卡。 第45第章 冷凯和祁玉的早晨 此时是早晨6点。 冷凯在小区里溜达，四处寻找和查看着什么。 从游戏空间出来之后，冷凯便察觉到有东西溜进了自己住的小区。 他在自己房间里，用四只眼扫了一圈，小区各处都有黑暗能量残留的痕迹。 几个大爷在街坊笑道边和环卫工人讨论着什么，他远远看去，环卫工人的撮箕里面，赫然躺着一条嫩白色的大虫子。 这虫子个头有拖鞋大，已经被碾成两截，白汁流了一地。 “这什么虫子？这么大？”大爷们惊讶的讨论着。 “不知道，小区里面怎么突然出现这种虫子……”另一个大爷有些担忧。 “不止一只，东门那边也看到了，藏在绿化带里面，还有的在垃圾堆里面，真恶心！”环卫工人道。 “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驱虫大队的？小区里面是不是”大爷又问。 “还是叫来吧，门卫传达室有电话，我昨天开始扫地就看到过这种虫子……”另一个大爷道。 这虫子，是医院里的那个魔神留下的，它逃出了医院，失去了自己的巢穴，现在不知所踪。 冷凯暂时还找不到这虫子，但肯定不能放任一个这么危险的魔神在市区里乱窜。 不过说来奇怪…… 医院那档子事请，闹的应该挺大了，怎么不见上新闻？ 冷凯转念一想，要么就是这个国家有一股力量正在处理和隐瞒类似的事情，要么就是有其他魔神修改了模因，盖住了事故。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后者就很危险了。 冷凯认为自己现在的能力，在稍弱的魔神的攻势下生存，已经不是问题。 真要说的话，斩杀最垃圾的魔神自己也能做到。 但游戏空间里的那27个……自己的能力还差那么一点。 昨晚在游戏空间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其中一位魔神现身了。 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跟他们清算的时刻越来越近，游戏该结束了。 他还需要一些力量！但吃肉已经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变强了…… 冷凯捏着下巴思索着，那个医院里的魔神……已经被自己重创，现在他有绝对的把握弄死它…… 如果冷凯能找到它的话，就能吸收它的精华来滋养自己。 嗯……是的……一个下级魔神的力量，足够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了。 冷凯的身体都因为这个念头而激动的有些发抖，他知道那是体内能量的源头：神祗基因，在骚动着。 那些虫子出现在小区里，意味着魔神是朝这个方向逃窜的，而且它吃了冷凯一发波动炮，重伤之下，走不远。 他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视看本地新闻，冷凯通过这个途径来了解这座城市发生的事情。 早上9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楼下，两个西装男上了楼，敲响了冷凯的房门。 冷凯拉开门，他认出这两个保镖，是第一次在游戏空间碰到祁玉时，她带着的那两个。 “你好……我们是祁玉小姐派来的，特意来接你。”保镖拘谨道。 在冷凯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先锋杀死了，所以并没有见过冷凯的杀戮手段，但自家小姐既然派他来邀请，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保镖显得很有礼貌。 是玩家联盟的加入仪式，祁玉请自己吃肉的时候说过。 他没说话，便随着两人下楼上了车。 WZ市西北边的郊区有一片别墅群。 如果是从出城的四环高架桥往下看，就能将这片别墅群尽收眼底，偏安一隅远离都市的喧嚣。 6点半的时候，祁玉结束了晨泳，用干毛巾擦拭身体和头发，来到家中的健身房里。 自从被拽入那个游戏空间之后，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商学管理硕士毕业的她，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学习各种格斗术和冷兵器的使用上。 不仅如此，还邀请了职业拳击教练、退伍军人等，来训练自己。 她换下泳衣，穿上了露脐运动背心和紧身裤，漂亮的马甲线和女性柔美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在一个强壮男教练的辅助和保护下，祁玉开始利用各种器械做力量训练。 祁玉每周都要训练四次，但这种强度远远赶不上游戏空间的变化。 早上7点半时，她停下了训练，保姆也做好了早餐。 “祁小姐……早餐准备好了。”保姆道。 祁玉点了点头，道：“叫李威来。” 保姆退去，祁玉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早餐，一个男保镖从外屋走了进来，站在门口。 “李威，你去一趟陆诚家，把他接过来。”祁玉头也不抬，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晨报。 她身上还穿着运动露脐背心，但一点也不避嫌，李威在祁玉家服务了好几年，彼此之间已经很熟了。 “是的小姐……我马上就去。”李威微微欠身，但还在原地驻足。 察觉到李威没有动身，祁玉抬头看向他，轻轻道：“怎么了？还没有缓过来吗？” “不……不是。”李威摇头道。 李威28岁，比祁玉要小一岁，他身强体健，样貌英俊，多年和祁玉相处，他已经心生情愫。 从前，李威一直觉得，祁玉的家世不是自己高攀得起的，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太多交集。 但现在，他和祁玉一起被拉进那个游戏空间，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战斗之后，他察觉到，祁玉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许多。 他想拥有她，哪怕祁玉一无所有。 “我知道现在很艰难，但是我们能撑过去。”祁玉看李威若有所思，便安慰道。 游戏空间里，光是面对那些怪物，就已经让很多人不知所措，这个时代的人承受不起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压力。 祁玉有时也会非常压抑，所以她明白调节心态的重要性。 “祁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出去了。”李威道。 “嗯。”祁玉点点头。 10点钟的时候，在祁玉的别墅外面，已经来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WZ市里，被拉进游戏空间的受害者。 但经过自己的努力，他们已经成了中级玩家，并且被祁玉拉进了玩家联盟。 这些人今天来，都是为了见证一个新成员的加入。 第46章 被打断断的仪式 祁玉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纱裙，在别墅二楼的会客室接待了他们。 这次来了十二个，有男有女，最大的40多岁，是个身强体健的大叔，而冷凯算是年纪最小的了。 二楼会客室经过改建，把隔壁的书房打通了，所以并不显得拥挤，中间摆了个长条桌子，正常情况下应该能容纳30多号人。 “祁玉姐，今天要加入的那个小哥哥在哪里啊？”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飒爽妹子笑问。 祁玉笑了笑，看了看冷凯。 其他人其实也早就看到了他，只是碍于面生，而且冷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着实不好搭话。 “是个很帅气的小哥哥啊，哇，好壮实。”皮夹克妹子笑道。 “好了，入会仪式开始之前，我先介绍一下他吧。”祁玉道，她朝冷凯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冷凯走了过去，转身看向众人，一语不发。 “好冷酷的样子，是我喜欢的类型。”夹克妹子笑道。 “别开玩笑了凌子，哼哼，这位是陆诚，还是个学生，我是在前几次进去的时候碰到的他。他很厉害。”祁玉道。 “看得出来，年纪不大，体格倒是挺壮实，气场也足！是个练家子！”那位40多岁的大叔赞许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脸上满是喜悦，毕竟祁玉看人不会出错，团队里的人，不仅要有能力，品性也不能差，团队里这样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我们的团队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到时候，在里头碰上了，可要互相照应！”凌子笑道。 “那是必然，我们大家都因为那件事情，被打乱了生活，有的人失去了家庭，有的人失去了工作，但我们没有坐以待毙等待施舍，也不愿忍受强者的欺凌，所以我们选择团结起来，一起面对这场生命的危机……” 祁玉做着动员演讲，冷凯从她流利且动情的谈吐可以看出，这段台词她应该是练习了许久。 “让我们一起，重复玩家联盟的三条戒律。”祁玉道。 众人面目凝重，双手护在腹部，沉声齐念： “永不背叛联盟，永不对兄弟姐们们出手。 如非必要，不向其他人透露联盟的存在。 联盟内互相帮助，其他人的事不贸然介入。” 众人念完，全都看向冷凯。 “陆诚，我们这个玩家联盟，会帮你锦上添花，但不会雪中送炭，所有人都要靠自己解决问题，但我们会聚集起来共同面对最大的危险。”祁玉解释道。 冷凯很清楚祁玉的意思，这是一群但求自保的小团体，资源优先集中在自己身上，并要求团队内的成员跟上团队的综合实力。 而且，除了祁玉自己，其他人是不能向外人透露联盟的存在的。 “陆诚，你将加入我们的联盟，成为我们第47位成员，你能遵守我们的戒律吗？”祁玉看向冷凯，问道。 大家都看向冷凯，等着他说话。 此时，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祁玉小姐现在很忙，她不……”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都警惕起来。 门嘭的一下被踹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屋子。 这男子身高2米，进门还要弯腰，穿着黑色皮夹克和工装裤，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人。 与此同时，三个穿西装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冷凯认出其中之一，那是在游戏空间里，和所谓的邢总高谈阔论的那个年轻人。 “祁玉小姐，他们说要见你，怎么劝都劝不住，还打伤了保镖……需要报警吗？”保姆在门口紧张道。 屋内人自主护到祁玉身边，那40多岁的大叔和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打头阵，瞪着2米巨汉，一点都不杵。 祁玉看向那四人，对保姆道：“我知道了，你暂时别报警，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先回去吧。” 保姆有些担心，但祁玉摇了摇头，催促她快走。 “祁玉小姐，今天到访，有些失礼节，我先给您道个歉了。”那青年笑道。 “我不认识你们，看你们的打扮，也不像地痞流氓，倒像是体面人。”祁玉道。 “祁玉小姐，我叫王泉，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达成一个合作，这个合作很重要，对你我而言，是双赢的合作。”青年道。 “王泉先生，我相信你来找我之前，就已经对我做了很细致的调查，家族的生意我从不过问，你找我能谈什么合作呢？”祁玉摇摇头道。 “我可不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有些事情，你我皆知，但无法说出口，相信这间屋子里的人也是如此。”王泉笑道。 祁玉面色微变，玩家联盟难道被泄露出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是我生日，你闯进我家，打伤我的保镖，现在还说些奇怪的话，可真是令人费解。”祁玉笑道。 “我们就开门见山了，祁玉小姐，你的小团体将会被纳入我们的势力版图之下，不管你向那40多个人提供哪些条件，我们出双倍，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自行退出。”王泉道。 听王泉一番话，祁玉身前那十几个人面面相窥。 “你们是谁？”祁玉问道。 “你迟早会知道，我们今天来只是先问候一下，以后会邀请您去参加更为正式的合作谈判，到时候还希望您配合一下，签个合同。”王泉笑道。 “签合同……搞得还挺正式，你有没有问过我们呀……啊啊！！”凌子刚说完，那2米巨汉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喂！你们他妈敢动手？！”祁玉这边的人有些恼怒，有个青年骂了出来。 王泉背后的两个西装男掏出手枪指向众人。 “够了。你来打个招呼，没必要动手吧？”祁玉即时道。 王泉笑了笑，道：“我知道各位在里头都算好手，但这是现实世界，所以说话做事还是先掂量一下。” 他示意2米巨汉把人放下来，又道：“祁玉小姐，你要好好管教一下你召集起来的人，别搞得跟过家家一样，等级意识和服从性还是很重要的。” “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祁玉道。 “我刚才说了，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退出。”王泉道。 “如果他们都不愿意呢？”祁玉又道。 “都不愿意？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吧？”王泉笑道。 见众人沉默不语，王泉笑了起来，挥挥手，道：“祁玉女士，下次见面时，希望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说完，王泉带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祁玉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王泉的到访，而是面对王泉的诱惑时，身边这十几个人并没有任何一人坚决拒绝。 用钱收买的人心，会被出价更高的人收买过去。 祁玉深知这个道理，但也无可奈何。 第747章 驱虫 王泉带着人离开之后，祁玉立马冲了出去。 几个保镖躺在地上，他们都被利落的手段打得不省人事。 本来说是要回家的保姆没有走，一直都躲在楼下等待着。 众人跟着祁玉出来，眼前所见令人不知所措。 “那个王泉是什么来头……”祁玉喃喃道。 她扶起身边的保镖，让保姆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时，李威醒了过来。 “李威。”祁玉看向李威，唤了一声。 “祁玉小姐，我没事。他们很专业……可能有军队背景。”李威捂着下巴，摇了摇头，扶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 其他保镖陆续苏醒，看到祁玉以后，都面带歉意。 冷凯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下看，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群保镖估计都得丢饭碗。 不过，那个2米巨汉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难对付，而且对方带枪，占有优势。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都沉默不语，等着祁玉发话，并没有谁上前安慰或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个叫凌子的妹子刚才差点被巨汉痛揍，所以只有她对王泉这伙人稍微有些脾气。 “祁玉姐……你要怎么办？”凌子看向祁玉，问道。 冷凯听到这句话，便靠在墙边，观察祁玉的反应。 凌子这句话问得十分微妙，比起关心，更像是一种试探。 王泉已经开价了，不管祁玉给多少，他们开两倍。 凌子这句话就像是在问祁玉，别人都开两倍了，你加不加价？ 而且其他人也不表态，都等着祁玉开口。 祁玉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她看向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还没走远吧？现在我们走了，祁玉小姐岂不是有危险？”青年道。 祁玉摇摇头，道：“那群人不是小混混，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好，祁玉姐，你也多小心，他们说不定还会再回来。”凌子此时道。 冷凯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失望，也感受得到祁玉此时的压力。 钱能收买人，但稳不住人心，靠利益聚起的团队，也能被利益瓦解。 “那我们先走了，祁玉姐。”众人说罢，陆续离开了别墅。 这一次只来了十多个人，团队里没来的人，想必不久以后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祁玉叹了口气，转身一看，冷凯居然还站在阶梯上，便道：“我们把该完成的事情做完吧。” “祁小姐……需要我陪同吗？”李威此时道。 祁玉摇摇头，转身往楼上走。 “我觉得我……”李威跟上来。 “退下。”祁玉回头，看向李威，冷冷道。 李威咽下要说的话，站在楼梯上。 “阿姨，带他们去医院看看，可以开我的车去。”祁玉吩咐道。 说完，她跟冷凯回到二楼会客室。 祁玉关上门，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然后取出两只杯子。 她看向冷凯，冷凯摇头。 于是祁玉把酒杯又放进酒柜，扒开木塞直接猛灌了几口。 “做这件事困难很大，但我也只能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了。”祁玉的面容有些憔悴，那是她不曾向其他人展现的一面。 “但我没有做错，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挫折。”祁玉将酒放在柜子上，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她走到冷凯身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注视着他。 “陆诚，你愿意加入这个团体吗？遵守我们的戒律……哪怕发生了今天的事情。”祁玉问道。 冷凯点点头，为了那五只烤全羊。 “好，我觉得我能指望你。我们会一起变得厉害起来……妈的……到底是谁把我们这个团体的秘密泄露出去了？”祁玉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冷凯把手搭在祁玉的手上，然后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 祁玉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冷凯，有些难为情道：“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失态。” 虽然祁玉比冷凯要年长10岁，但毕竟男女有别，非亲属情侣关系，过于亲近还是有伤风化。 “今天我没办法送你回去，但我会给你这个月的薪资，你自己打车回去，还能买些生活上要用的东西，以后每个月我们都要在这里聚一次，我会把钱通过聚会给你们。”祁玉说着，恢复了之前那有条不紊的样子。 她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冷凯，这是专门为冷凯准备的，其他人这个月已经领过。 这是一封牛皮信封，冷凯摸到了里面的厚度。 “10张100的，一共1000。”祁玉道。 冷凯暗自一算，团队里40多号人，一个人1000，一个月纯支出就是40000。 按照这个时代的通货膨胀水平来看，即使祁玉是个有钱人，这支出也算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你也回去吧，我现在想静一静，我要好好思考一下……”祁玉拉出凳子，坐了下来，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冷凯拿着信封走出房门，见大厅里没人，便把信封收进自己的暗物质空间，然后离开了。 下午1点钟。 几辆黑色的厢型车停在冷凯所住的小区门前，车厢侧边写着“有害生物防治” 二十多个穿着蓝绿色制服，背着水药箱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在小区门口，居委会的三个大妈和几个大爷正等着。 “是打虫的。你们可来了。”大妈迎过来。 “不要惊慌，你们说的虫子在哪里？”打虫队带头的队长问道。 “看，就在这里。”环卫工人拿着撮箕，里面还留着虫子的残骸。 “死了？”队长有些惊讶。 “是啊，我一撮箕下去，碾成两截了。”环卫道。 “你们不要再私自处理这种虫子了，都回家，我们要在小区里喷药，等处理完毕后，会通知你们。”队长道。 队员们开始疏散民众，队长则回到车子附近，他走进指挥车，车厢里布置了笔记本电脑和雷达，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大史，怎么样？”盯着电脑屏幕的老人问道。 “是那种虫子，和小魏在医院里面看到的一样。”大史脱了背上的打虫药，从一旁抓起特制的81式自动步枪。 “果然没跑远。”老人沉声道。 “昨天下午附近的商场发生了命案，几个人死在了面包车里面，被炸成了肉沫。”老人道。 “我知道，新闻被压下去了，现场也被处理了。”大史回答。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老人又问。 “我看过照片，不是一般人类能搞出来的情况，但手法和医院的大虫子不一样。”大史道。 “说不准，这里有两个。”老人道。 “嗯……那条街居然没摄像头，不然的话还能看看监控。”大史摇了摇头。 “先把那个大虫子解决，小魏汇报的其他事情，以后再说。”老人道。 “好嘞。”大史点头，带上防毒面罩，用黑布把枪包了，跳出厢型车。 他招呼了几个人，都用黑布裹了枪，靠其他装备杀虫装置的队友掩护，走进小区里。 幼虫在这里发现，很有可能，那个变异体化成人形，藏在这小区之中。 “主意了，目标有可能伪装成各种模样，都把科研所发的装置戴在手上，先进行大范围广谱扫描。”大史低声下令。 所有人都打开手腕上厚重的特殊仪器，开始扫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