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凌霄》 《亦凌霄》正文 序言 世间有没有神通,世上有没有仙佛 说天人共存,法力无边;有十方世界,鬼怪妖魔 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 但凡好作品大家都爱看。。。 因为人人心中有梦、有热血!人生拒绝太平庸。 早时候谁不用功,成长中谁不奔波,有苦有累才有了成功。。。 亦凌霄。。。在说: 每一个时代都有英雄,每一个人都很不同; 所谓英雄,谁不起于平凡之中。 故事好不好,一切是情节;写手本无意,想象可万千。 您随意开心看。大家有少少满意,都是莫大鼓励。 我认真用心地写:不一样的视角,一个有看头的传说。 亦凌霄在说: 能文能武,问天下英雄谁似 那时候的风云际会,潮头多少神通。 九天有九天的奇妙,天音有天音的修为。 俞大侠身不在江湖,他的侠无人不心悦诚服。 王侯将相与宛真可月,多少风流原来各各不同。 三十年武林盟会居然京城进行,为的是金龙玉凤令相逢。 目标共同。皇旨与民意也可以志同道合。 谁是天下第一,第一其实有很多; 比如天下第一才子。 书生不多事,天下就太平。看什么人什么样解读。 美女们可不是花瓶。群芳竞秀哪有人一样心思。 她们的美精彩多姿。 任谁说: 十分本事、百般心机、千变万化敢问所为何事? 比高比低想这想那其实自己心知。 英雄不问出身。是人物,有朝一日早晚你会是英雄。 那时英雄的传说—— 是亦凌霄,说一个有点不同的人物与人世。 好了。序言已上台,正文随后登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一章:贵重,大多隐在平凡 明朝,中页。 大明朝历经百多年治理,国力鼎盛富强。 商业很繁荣必然:你争我斗巧取豪夺; 有白就有黑无不:狠勇人物横行一方。 但凡商品货物要流通,哪个不请专业人干专业的事? 今天的快递。身边总有人使用过,对吧? 当年称为:镖局。是大大、越来越多。 行业再好竞争过分;有发了大财的,也就有不如意。 不论混的好不好, 开一天快递站,就得早起晚睡不怕辛苦。 您要想睡个懒觉。只有一个很好,下岗。 所以说,干什么事爱不爱干都一个情况: 混的好的,想什么有什么,那叫成功, 混的不好,有什么是什么,那叫讨生活。 我服不服一点没关系,因为这世道,它: 向来如此。。。 哦,我们不说服不服,也不说行业好不好; 只说做什么事,都是有风险滴。 过个马路还会碰上红灯,何况是千里迢迢送快递。 这一天。 江南某处崇山峻岭,就有一队快递在辛苦奔走。 领头镖旗招展。绣着“吉庆”,镖旗很干净,只是很旧了。 看得出这家吉庆镖局:混的不怎么样。 取个名字叫吉庆,分明很希望: 好运当头照,灾星咱无缘。 梦想!老天爷帮忙。 保佑平安无事,咱就阿弥陀佛! 他自己都要请:老天爷天天不打瞌睡! 赚大钱,价值高的业务。谁敢,请他们家关照? 镖队押了五六辆大车,有个趟子手,一脸疲惫地跟着。 货主们看衣着都是忙一日三餐的好人。 领头大车坐着一个中年镖师,身板壮实; 手中托着大刀,背着青布包袱,努力地体现威风! 他在向后面招招手。 后面精干青年二十出头。 一身箭服腰间佩刀,雄纠纠气昂昂; 那是很帅哥很阳光。 他策马上前询问:“何师叔。什么事?” 何师叔低声说: “胡少东。前面过了天下渡,咱们就算平安到家了。” “龙山帮雁过拔毛,一路没现身。可不算好事,只怕凶险在最后。” “天快黑了。是不是叫后面那帮人都走快些?” 听听: 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一路平安无事。 天下渡之前,它会不会太平? 这吉庆快递。它是个什么好东东,我没瞎说吧。 青年望了望,成群结队跟在镖队后面; 肩挑背扛满脸风尘的,贫苦贩行人。 眉头一皱说: “这些人顺风顺水地跟着一路,茶水费不肯多一文钱。” “一帮叮当响的穷人,真不想理他们。” 嫌贫爱富,生存法则。 门儿摸的清,眼光看得准。此人是不是精干英武! 何师叔扫一眼周边,声音更低笑着说: “没有他们打掩护,福州过来可能没这么轻松。” “等下次他们有了值钱东西,自然就成了我们的主顾了。” 青年略一沉吟,也压低声音说: “龙山帮这次不打秋风,确实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有什么图谋。” “不如我们先走,早过了天下渡早好。” “让后面的活包袱,给咱们挡一阵如何?” “毕竟我们这次保的东西,不同平常。万一有事可不得了。” 他说话时,瞟了一眼何师叔的包袱。 何师叔不自觉地紧握大刀,又四下扫一眼: “嘘。隔墙有耳,心招惹祸事。” 胡勇也手按腰间刀,心脏砰砰跳,直抹虚汗。 这是真害怕,不是假的。 吉庆快递。这回一定有古怪。而且是大有古怪! “好吧,我们先走。还是告诉后面一声。” “不然我们突然丢下他们,反而招人起疑心。” 胡勇答应一声“是”。 回身,冲落在车队后面押阵的; 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伙计大声叫: “关七,过来。” 伙计拍马赶上前来,憨憨地问: “胡勇师父,有什么事?” 这关七。一身粗布衣裳打着补丁,分明家境贫寒; 人物一瞧就不是:聪明能干、会来事的主。 话说:为人踏实是好滴,为人老实就不好了。 其它评价?没有了。 奇怪的是。他却骑了一匹马,一匹上等好马! 与他本人的衣着身份,非常不相称。 胡勇家里也算富裕,座下马可是远不如关七的马神骏。 好马有时不是有钱就有的,你还要有门路; 如同我们现在的限量版。 胡勇看着关七。丢下害怕,满眼怒气。 为什么呢?原因不复杂: 他清楚记得,关七当天来镖局求事的情形。 那天有雨。 关七跟着老实巴交的父亲从乡下来, 二人一身泥水,很是狼狈拘谨。 徐当家。亲自接待他们。 也没试关七有多少斤两,客客气气地; 就收下关七,答应让他在镖局做个趟子手。 趟子手送货跑腿的。 不用有本事,有手有腿就行。 吉庆快递规模。日子过的很紧张,向来是不招人滴。 胡勇是徐师父唯一徒弟。 功夫学成了,也没什么事好干。 吉庆镖局需要有钱来维持,更需要能干的接班人。 招商引资,招贤纳士。如今也一样潮流。 胡勇老爹积极参与,就答应了徐师父入股投资。 胡勇做了董事加业务经理,算是开了公司。 胡勇瞧不起快递,却肯做股东。 因为他自有图谋:徐师父有一个宝贝女儿,是个漂亮美女。 徐灵儿。人如其名:绝对的水灵灵。 胡勇用意何在?大家都是会心一笑了。。。 投资。因为目标。这个道理走遍天下也是一般般。 镖局上下也就当他是接班人,现时是胡少东家。 徐师父收人不与胡少东商议,本就奇怪。 不尊重股东,这个要不得。 早晚你姑娘要倒霉,不信走着瞧。 更奇怪的是,关七老爹千恩万谢地刚走。 就有人送来一匹好马。指名是,请关七用的。 马是好马不说。一应配置更是上品,讲究又精致。 这送马的,可不是一般有点钱的主。 一个穷子,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富关系? 外面一定有人!关系一定。。。说不清。 最寒酸的子,骑着全公司最牛的马。。。 镖局上下谁不奇怪? 胡勇。自然感觉不爽。 更让他不爽的是: 水灵灵的徐灵儿对胡勇,多少给点阳光;对别人,理都不理你。 对关七,却是天天眉开眼笑,粘着不放。 凭谁,你气不气? 帅哥你不爱。爱个傻子?还是看上他的古怪了。。。 对关七的请教,胡勇还会有好脸色? 他训斥说:“啥也不会的废材。” “我们赶时间。你去叫那些人快点,跟不上可不管。” 关七为难地说: “胡勇师父。他们走了一天,要快走只怕做不到呢。” 乱表同情心。 胡勇瞪他一眼说: “这是他们的事。不能误了镖队过天下渡。晚了可就没渡船了。” 公司利益至上。 关七陪着笑说: “大家一路来的可是缘分呢。天快黑了,他们落下了只怕遇上危险。” 胡勇脸一黑说: “自己不过是来混饭吃的。你以为带把刀就是个人物?” “真有麻烦。你有没有能耐,保住自己命。还操心别人!” “快点去说去。再啰嗦,心我抽你!” 扬起马鞭就要打。 不打你,打谁。 何师叔说:“算了。别和这不懂事的毛子计较。” 转对关七说: “关。走镖学问深的很,你要多长心眼。让你干什么,快快照办就是。” 这是批评关七缺心眼了。 关七出门跑腿,正经本领不学。 一路上对那些苦哈哈的商贩行人,跑前跑后地照应。 不想法子弄外快,大家怎么有酒喝? 大家又不好明说他不合适,实在非常不满意。 关七答应一声:“是,我这就去。” 胡勇挥手赶人,粗暴地说: “你子要不放心这些人可以守着。只要你能耐,保护他们好了。镖队的事有没有你都行。” 关七答应一声:“好的,胡勇师父。我知道了。” 胡勇巴不得他,今天落在后面,最好就碰上龙山帮。 吃苦头不说,座下骏马肯定是,要给山贼抢去的。 看你今后还得瑟不? 也算是给镖队消灾解难,作出贡献了。 所以说: 做人不懂事。要你怎么倒霉,怎么能让你知道? 职场即江湖,江湖也是一个样啊。 我盼的:不是要你好!是要你好看!!! 我们不猜测人家胡师父的阴暗面, 说倒霉蛋关七。 人。要开始倒霉,分分钟事就来。 镖队上下加速走了。 现在镖队丢下他一人落在后头; 分明嫌弃他没用,换成别人必定心里难过。 关七刚入这一行。能力微薄,几乎什么都不会。 他老实本份,不会溜须拍马;又学不来巧立名目、敲人竹杠。 一路上给人呼来喝去,使唤责骂个不停。 自知罪有应得。 他心里一阵轻松:分开好,暂时没人会责骂自己了。 关七来到后面的人群。 这些人有出门的,有做生意的;路上不太平,大家同路结伴。 碰到有镖队,可是搭上顺风车,所以紧紧跟着。 镖队一加速,他们男女老少,紧紧也就跟不上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草木森森,山路难走,大家难免心中不安。 人们本能地尽可能聚拢行动。 关七在队伍前后巡了一回,大声说: “前面就到天下渡了。胡师父让我来照看大家,我们一起走。” “镖队在前面开路,都不用担心。” 人群中有一个书生,骑着一匹白马,轻声哼了一句: “明明是镖队怕强盗,吓的先走了,子就会骗人。” 这书生衣裳光鲜。是名牌中的十分名贵。 一看就知道,没一样不是非常值钱的。 他的马更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好不打眼。 说了半天,除了衣服就是宝马。 人物呢? 这个脸色极为难看的书生,瘦瘦弱弱,实在不吸引人。 关七正纳闷:这书生是什么时候?加入到人群中来的? 听到他说破了自己的谎话,不由脸上一热,有些挂不住了。 他少年心性难免好面子,低声回了一句: “我就是镖队的嘛。就是镖队让我来,跟着大家一起走的嘛。” 锦衣书生耳聪目明,当时就说: “你子要不放心这些人,可以守着他们。只要你能耐保护他们好了。镖队的事有没有你都行。” 这是胡勇的原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关七听的真真的,大吃一惊:他是怎么听见的? 不由回头望那书生。 关七知道自己见识浅薄,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他非常承认: 我真的不是太傻,最多只有十分。再多没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章:大王,好好说别动手 锦袍书生微带着笑,也正看他。 只是这笑,分明有些嘲笑。 书生说:“你有能耐能保护人。不如你过来,我请你保镖。” 他似笑非笑的,关七好不自在,犹豫半天。 最终还是乖乖地过去,说:“先生,你要保什么?” “我这坐骑价值万金。这路上肯定不太平,我就保它。你说,你要多少酬金?” “我能力微弱真遇上强盗,也不知能不能行。你这宝马我不敢保证。” “再说我只是个趟子手,也不能私下接镖。你真要请镖,待会到前面找徐师父。” “你自己说的。是镖队让你来,保护大家一起走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你岂能食言而肥?” 食言而肥,是几个意思? 关七很想说:我还没吃晚饭,有饭吃就行,我不怕肥。 但说他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这个很好懂。 关七挺挺胸,决心要做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你放心,我不收你钱。这一路,我保护你。” “真要有事我决不躲避,一定要护你周全。” 他嘴上说着大话,心里对自己是一点信心没有。 谁知道真有强盗的话,强盗可不可怕? 书生微微一招手说:“我不用你保护,你过来。” 他轻言细语的,却让人无法拒绝; 关七不由自主,很听话地过去了。 心里话说:他又不是胡师父,我干嘛听他的? “我们换马。” “说好了。我的马在你那里,由你保护。如果叫人给抢了,你得赔。” “你的马如果没了,你自己负责。” “你自己说不收我钱,一定要护我周全的。是也不是?” “是我说的。” “成了,就这话。你可不许赖皮。” 二人就这样换了马,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接下这么一个一文钱没有,却责任天大的活? 这书生有点邪气,能让人不知不觉就听他的话,以后一定要心。 通体雪白的宝马,神骏无比。 一身行头,镶嵌金玉宝石耀眼。单是马刺上那颗好看的珠宝; 只怕自己家做一辈子农活,也买不起它。 价值万金?哪,可能还真不是虚的。 白马通灵性。并不愿给外人靠近它,关七拿它没办法。 书生微微一笑。 俯在马耳边低声窃窃私语一番,它就乖乖地让关七安坐了。 “你的马也不错,是匹好马。” 书生骑术精湛。 关七骑在人家白马上, 隐隐闻到马刺上传出的香味,这香味沁人心脾非常好闻。 有钱人家,什么事物都极讲究。 他心里一阵混乱,努力想理出头绪,却是脑子不够用。 不由跟自己发狠: “算了别想了。老天保佑,一定不会有事。” “一辈子能有机会,骑上一回这么神气的宝马。也是开心事。” 所谓人憨有福气,大概也就是他现在的心态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再没兴致跑前跑后。 心事重重地跟在人群后面,任由马儿自己走着。 这是宝马呀,他也没胆子驱使它。 这份心情,骑马的倒比走道的感觉还难受。 一众行人看过热闹,都知道书生有心和这青年开玩笑。 觉着有趣的很,大家心情也没有先前惊慌了。 “唰、唰、唰。。。”一排利箭穿空袭来! 前后道上射了一地的利箭,阻断了去路。 好凶的射法,要命的箭。 一声尖利口哨声响起,让人心惊肉跳。 四下里也是哨声起落呼应。 强盗来了! 前后左右现出五六个,手执明晃晃刀枪的黑衣人。 可不就是山贼。而且不是普通的山贼。 马蹄声暴雷般急骤席卷而至。 当先一人以刀指人,说道: “龙山帮龙五在此。识相的不要反抗,饶你们不死。” 这声势、这出场、这派头。 绝对是大手笔。绝对是大腕。 龙山帮。龙王。 何光师父提到就变脸色的山大王! 几个人分开惊慌人群,向关七而来,有人说: “五爷。就是这大白马。怎么样?我说很稀罕的吧。” 龙五贪婪地仔细打量宝马。 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真遇到难得发财良机了。 一拍那人肩膀说:“你子今天,算立了一大功。” 龙五以刀指划众人说: “我今天心情好。只收货,不伤人。” “这白马算起,凡值钱东西都留下。人都可以放过,要命的赶紧滚蛋。” 关七面如死灰: 今天触什么灾星霉头?刚刚给人讹上,立马就出事。 龙大王还就冲着白马来的。 有山贼指着书生说:“白马是他的,他现在的马是镖局那子的。” 原来山贼一早盯上了。 龙五扫了一眼非常满意地说: “这也是一匹好马,通通收了。书生,你可有意见?” 书生牵着马,来到关七边上。指着关七说: “我请了保镖的。你想抢我的马,可得问过我保镖答不答应。” 山贼向来是讲道理的。 眼见这书生呆头呆脑,浑不当危险一回事,指着个趟子手说是保镖。 龙五及一帮同伙哈哈大笑说: “很好。你很有才,我们就问问这保镖的。一会你少了吃饭的家伙,可别怨我们。” 龙五亮出手中家伙,一柄百炼钢刀。钢刀一领一展! 强健的身躯随之从马上冲天飞起; 半空中刀光暴涨,幻起一遍刀幕凌空斩出; 只一刀。就将丈余高处的,碗口粗大树枝一刀斩断! 好犀利的刀法,确实有真功夫。 龙大王,可不是唬人的。 龙五横刀藐视关七,问道: “伙计。你同意了没有啊。” 关七咬一咬牙。 也打开背在背上的竹片作鞘、布条捆扎的刀来。 这柄刀颜色杂暗,一看就是粗铁打造; 刀宽六七寸,长不过二尺余,分量却有十几斤; 怎么看都像是:加大号的,菜刀。 龙五瞧着有趣,故意逗他: “你这刀不错,哪里寻来的宝刀。” 关七老实回答: “我这不是什么宝刀,是村头铁匠打的砍刀。” 强盗们一齐大笑。关七好不难为情。 早有人一刀砍向关七。 关七好歹是会些粗浅功夫的,一个侧身避过; 嘴里喊着: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人家打劫呢,跟你好好说?你肯交东西吗? 山贼搂头又是一刀,这是要人命了。 嘴里骂道:“好子,你还敢还手。” 关七无奈,只有拔刀抵挡; 开始了生平第一次与人性命相搏。 人生,总有各种各样的第一次。 他开始还很害怕。 却也知害怕没有用,只有拼死求生; 不然山贼是绝不会放过的。 这趟子手还算有真功夫。 龙五使个眼色,喝一声:“上”。 山贼向来是讲规矩的:能打群架绝不单干,只要得手不要脸。 五六个山贼一齐杀向关七,情势就非常凶险了。 大家一路得到这青年照顾,对他颇有好感,不禁暗暗替他担心。 关七本领非常有限,勉强避开刀枪刺杀, 身上却先吃了龙五一脚,一跤跌倒。 边上的山贼乘势又挥刀砍下;胆的人不由失声惊叫。 关七间不容发之际,刀出左腋下, 硬生生变招,扭转身挡开这一刀; 这一招很神奇,大家见他死里逃生,一齐欢呼。 龙五已经杀到,边上山贼围攻,情势处境愈加凶险; 关七以一敌六,知道是扛不住的。必须冒险一拼。 他猛地向前挥刀一冲,好像要和对面山贼同归于尽; 那人自然怕死一退。 关七一个回旋,刀势一转,飞掷龙五; 龙五见他不要命了,赶紧侧身挥刀,打落飞来的刀。 关七等的就是这一下,他掷出刀后; 一个疾快翻滚,起身时已劈手打开龙五手中刀; 一手扣住他咽喉,制住了龙五。 这一下很精彩。 可惜,龙山帮的人,不理你精彩不精彩; 刀枪无眼照样恶狠狠杀来。 也不是他们不要他们老大了,实在是杀红了眼; 山贼作风天下一致: 有敢反抗的必须杀死。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擒贼先擒王。 对有些时候并不管用。关七危矣。 朦胧夜色中,忽地飞过几道黑芒; “叮当”数声几乎同时响起,所有山贼的兵器已经被人击落! 现场一遍惨叫呼痛声。 飞来的暗器不过是,掉落山间道上的陈年松球。 撞在山贼们的兵器上,居然就震裂了他们的虎口! 这份凌厉与精准,神奇又必须有神通。 这一变故,龙五吓的脸都青了。 那书生从二匹马中间向外一看: 五六个山贼个个捧着手。 惊恐万状地四下张望,明显已失去战斗力。 人群里必然有奇妙高人在。只是,他是谁? 龙五输了个底朝天加莫明其妙;他为人倒也硬气说: “好子,你有道行。我龙五认栽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龙五一败涂地失了手,当然是耍光棍一条道。 关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反败为胜了? 当下放开龙五,真诚地说: “我也没什么处置的,请你让我们过去罢。” “龙大王,你们劫富济贫,可不能为难普通百姓不是?” 龙五惨笑一声: “你手段高强,能不给你过去嘛。好,龙山帮以后再不打劫老百姓就是。” 关七是千恩万谢。倒好似龙五放他一马的了。 龙五折了威风,一声呼啸,带领手下退入山林。 书生拍拍白马,对着马说: “怎么样?我眼光还行吧。不是保镖找的及时,你可就给人抢走了。” “他要不是你保镖,可不一定拼命保护你的。晓得吧?” 大家见这书生拣了便宜。 不感谢关七拼命保住他的宝马,反而有自得之色。 心中对他非常反感,都为忠厚老实的关七不值。 有人自发地高声称赞说: “伙子。你一个人打跑那么多山贼,救了大家伙。” “今天,你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英雄!” 大家都大声欢叫,分明为他打抱不平。 书生引起众怒,也不以为然,只是笑嘻嘻地。 关七憨厚地说: “我只是碰运气了,不是什么英雄。天色不早了,大家赶紧走吧。” “也不知镖队有没有事,最好天下太平。” 他自言自语地外加了一句话: “江湖真的不好玩。回家就辞工,坚决不能再干。” 过了山坡。远远望见河边上,不多的几户错落人家。 渡口边一家茅草房顶的饭店,挂着一个“食”字。 天下渡。到了。 镖队走的快,早就在店歇下。一众人等,都在店里店外休息。 好像在等着关七他们到来, 关七心下感动:让大家久等了。 他正想快些过去,向胡少东、何师父他们表达感谢。 书生扬起马鞭,说:“你心些,你的伙伴们有麻烦了。” 关七细细地看,也没看出什么情况, 再走近些才发现: 何师父、胡勇二人凝坐在同一张桌子。 何师父一手拿着茶碗,一手握刀,半天却没有喝一口茶; 胡勇紧盯着对面的三人,单手扣在腰间,准备随时拔刀; 其它人挤在店外长条桌,一动也不敢动。 再看那三个人。 其中一个老头。五十开外,短精悍。 手中一杆长烟枪,正有滋有味地抽烟呢,根本没在意现场紧张状况; 另二人一身黑衣,筋骨结实,一人一柄长枪握在手中。 对镖队这些人,完全没放在眼里。 他们三人桌上摆着酒菜,分明是吃吃喝喝等着目标到来。 是山贼强盗?龙山帮的? 这情景,镖队可不是有麻烦了。 行人们走到了这里,往后跑是不行的。 谁都知道。既然强人等在这里,自然不会不安排下断后路的。 大家只有一步步捱着, 心里再多惊恐万状,不情不愿。 也只能是向前去,接受不可知的命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三章:侠客,也搞拦路抢劫 就这么到了饭店,很多人已经浑身发抖,手脚不听话。 关七头一回跟着队伍出门,一路上晓行夜宿虽然辛苦, 却是无惊无险滴跑了一趟福州来回; 眼看过了天下渡,就是府城地界,不过半天就能到家了。 这关头,却一次又一次遇上危险。 走镖的风险,原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 他牵着书生的马,看着店内; 心里期望着有何师父、胡勇他们在,一定能解决问题。 书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低声说:“喂,记得你说的话。” 说完背过身去,分明是害怕了。 他这是在寻求保护? 关七慌慌应了一声,紧紧关注何师父他们。 那老头终于抽了一袋烟,喝了一杯酒, 站起来沉声说道: “很好,都到齐了。相好的,把东西交出来吧。难道还要我们动手不成?”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一阵冷冷凶厉,令人不由打个寒战。 何师父握刀抱拳,行了个礼说: “在下吉庆镖局何光,向日敬重各路英雄好汉。” “今天路过天下渡,请尊驾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我们备了份薄礼,感谢尊驾和各位好汉。” 何光给人堵在店里,对方一直没开口,心中忐忑很久了。 现在对方一开口,就要交东西。 分明不是,一般打秋风这样简单。 他久在江湖走动,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但总是图着侥幸,所以说这些场面话。 他盯着对方说: “何某知道,这里是龙山帮地盘;也曾有缘会过龙帮主,多少也算故交。” “大家多年交道,请多包涵。” “这位英雄面生的很,不知尊驾怎么称呼?何某有礼了。” 说着再次行礼。 他转向胡勇说:“胡贤侄。快奉上我们镖局的心意。” 胡勇刚要起身拿银子礼封。 老头哼了一声: “龙山帮是什么东西,你鬼扯什么?” “你们在福州接下什么镖,自己还不知道?想蒙混过关是万万不能。” “还有外面那子,给我都进来。凡是镖局的,一个都别跑。” 他指着关七,向身前一点。 这下搞明白了:这些人早从镖队从福州出来,就盯梢上了。 镖队都有些谁,是清清楚楚。 一路上千多里路,都隐而不发。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在这里动手? 他们等在天下渡。 堵着人不动手,只因少了关七没到。 人齐了,老头就发话了。 二个黑衣人倏地闪身而出。 三二下就将镖局的人,和一干货主圈在一起; 把书生和其他人都分隔在外。 吩咐道: “这事和你们不相干。不用怕,你们该吃该喝别碍事就行。” 这是打劫,一定不是普通打劫。 镖局的人是面面相觑,这个震惊。。。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 这次无非是些福建特产,再平常不过了。 这些个货主也都是相熟的老主顾,并没有做贵重生意的。 这几个人看行动上,都是武功高手。江湖上有身份之人。 为什么会对这趟镖感兴趣? 难道,何师父胡勇他们保了暗镖?! “嗨,叫你过去呢。” 书生用马鞭,轻轻捅一捅关七;提醒他。分明有些幸灾乐祸。 关七反应过来,反指自己鼻子问书生: “他老人家是叫我吗?” 看到书生肯定地微微点头。 “噢,多谢你了。”他才知道确实是叫他。 “这马儿,你自己看顾一下了。” 书生半转身说: “危险当前,你想推脱风险可不行。我可不管。” “马儿我先帮你照看,但凡有事,就你赔。” 什么人啊。。。这分明是赖上了。 关七是个老实人。想想是自己夸海口答应下来的。 这会真出事,也是后悔莫及了。 “我知道。我会拼了命保护你的马。” “好,爽快。” “贼子。你要拼命?来,来,来,过来。大爷给你机会。” 老头耳目聪明,听的真真的。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马” 关七双手乱摇,急急分辨。 边上黑衣人推他一把,骂道: “快点进去。这会儿还说什么马,说你妈都没用。噫” 黑衣人先是看这乡下子和书生,夹缠不清地说废话。 透着憨憨傻气挺有趣,也没当他回事。 只想早点赶他过去,早些找上正主,办完正事。 伸手一推,本有心要摔他个跟头的,所以手上使了几分力。 想他不过是个趟子手,能力能到哪去? 必然跌个一嘴泥。 谁知一推之后;关七虽然没防备,也只有身体一斜; 踉跄出二三步,却没有摔倒。恰恰来到队伍中。 黑衣人脸色一变。不由望向老头; 老头早把一切看在眼中,也是微感诧异; “哦”了一声,连说:“很好,很好!” 转向何光说话。神情中收起一些冷厉,多少有些重视: “吉庆镖局原来还真是硬角色,难怪会找上你们走这趟镖。” “何师父。保暗镖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江湖规矩: 保暗镖是镖局坏规矩,出了事则是生死由命。 不是至交亲友,旁人是轻易不插手的。 老头四下扫了一眼,缓缓地自报家门: “老儿我姓傅,名虎,江湖朋友给面子,称我为缚虎金刚。” “这二位庄主。人称金枪马老大和银枪马老二。在福建是大有名声的英雄人物。” “何师父。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接了什么不该接的暗镖。就不用我们说出来了吧。” 何光听到缚虎金刚说的话,知道无法抵赖。 听到对方名号来头,心中更是震惊: “傅虎。名号:缚虎金刚。江南明月堂八大金刚排名第二。金华坛坛主。” “金枪马远。银枪马高。福州福清马家庄当家庄主。” 何光喃喃自语。心中懊悔这趟镖,真不该贪心接的。 一个不心,惹下这天大对头来;简直是无妄之灾突然天降。 不由手脚冰凉,面色发灰。 却不知他们分处浙江金华、福建福清,远隔千山万水。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联手。 等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的,天下渡? 他们今天要打劫的东西,一定是极为重要之物。 “你们都是江湖正派人物,怎么能打劫呢?” 胡勇说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 他年轻。毕竟阅历不多,没吃过什么大亏;不知天高地厚,行事素来不甘低头人下。 总是血气方刚豪气冲天。 “傅坛主是江南第一大帮的英雄人物。二位马庄主也是福建成名好汉。行事总要讲理讲据的。” “您凭空说我们吉庆镖局,接了福州府台的镖。我们说没有,您总不会强行欺负人吧。” 缚虎金刚冷脸说: “年轻人不走正道,耍无赖光棍吗?好吧,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福州府台让你们保的暗镖,是那狗官用于陷害忠良的要紧物件。” “你们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事既然发了,你们还是不要为虎作伥的好。” 手持金枪的马大庄主,骂骂咧咧地接着说: “不妨和你们直说。一开始大伙,并没在意你们吉庆镖局。” “想那么重要的物件。官府也不会找镖局来,承送去杭州总督衙门。” “那狗官很是狡猾。分头派出几路人马,故布疑阵,暗渡陈仓。” “我们分头追堵,几次恶战;才破了他的各种诡计,捉住狗官的管家。” “终于确定东西交由你们保送。” 傅虎接着说: “二位马庄主由大道一路追踪而来,在此和老夫碰头。” “原来你们也很狡猾。这一路你们多次变换行踪。这一段又不走大道,是从路来的吧。” “任你们花样百出,这天下渡是你们必经之处,总不能飞过去。” “我大老远从金华赶到,等候你们多时了。怎么样,还要狡辩?” 金枪马老大又接话: “奶奶的,你们滑头滑头呢。各位好朋友们太不老实!” 何光半晌接话: “傅坛主,你和马庄主他们,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英雄好汉。” “我们吉庆镖局,也没有和各位英雄好汉作对的意思。” “就算我们是保了这么个镖,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它是否如你说的这个情况。” “真是这样,事关官府。你们也该等镖货交付,向事主去夺取。” “为难我们镖局,我们失了镖,官府必然不放过我们镖局上下。” “人命关天,可不是成名英雄好汉所为。” “你强我弱,真要伤人抢东西,我们也只有搭上性命护镖。” 江湖人物各有各道,天大的事还是要讲情理。 何光抵赖不了,想起这么个理来论理,反倒是他站住脚了。 江南第一大帮江南明月堂。 抢一个无名的吉庆镖局保的镖,传出去可不好。 缚虎金刚哑然失笑说: “你这镖师,嘴上工夫倒很厉害。要说一般事,自然是你的理。” “但这个事是侠义大事。让你们把东西送到地方。会有很多好人含冤受屈,人头落地。” “江南明月堂可不能见义不为,跟你们讲什么江湖行规。” 他想了想又说: “这样吧。我们也给你个机会,双方各出人手底下见个真章。” “要是你们赢了,今天你们就过去;如果我们赢了,就把东西留下。我也不想伤及无辜。” 他说话间,手掌一合拢;“啪”一声,手中酒杯应声而碎。 缚虎金刚,果然厉害。 何光武功远远不及,哪里还有对仗的底气? 胡勇血气方刚。单手一抄,抓起身边大石墩,连举十数下; 居然面不改色,功夫也算不错了,换一般人早给他震住。 但他再血勇,也没有捏碎酒杯的本领,只不过不肯灰溜溜认输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四章:劝架,纯粹火上浇油 关七听了半天,明白了一件事: 这几个了不起的江湖人物,是来找麻烦的。 还好不是看中了书生的宝马,至少不用担心赔不起人家的马了。 可是镖队遇上这个事,缚虎金刚说的义正词严,不像假话。 那是不得了的大事。 让他们抢了镖,官府追究起来,可不是要杀头充军流放滴。 这个事可怎么办? 他抬起头,向何师父胡勇他们看去; 何光紧紧抓住包袱,又惊又恐地; 正望向胡勇和自己带来的一干人等。 心中明白缚虎金刚划出道来: 此事要么认输交东西。要么老天爷保佑吉祥余庆! 真要对仗是一点胜算没有,还打什么打? “东西在哪里,交了吧。”缚虎金刚说。 何光不自主地退了一步,胡勇上前,想挡在他前面; 银枪马老二提手一伸一拨; 胡勇看到对方出招,抬手反格,想护住要害; 马老二行动迅捷,早已欺进他门户内; 一掌击中他右肩,一声闷响; 胡勇却不肯吃亏,左拳疾出,也打中马老二; 只是他出手有点晚,打是打中了,力量却没用上。 马老二“嘿”地一声说:“好家伙,还敢还手。” 提腕一转一带,带的胡勇收不回身; 反手又是一掌,拍在胡勇身上; 将胡勇打的痛叫一声,连跌数步。 胡勇努力想稳住,终于吃不住劲; 撞倒方桌,连人带桌子一齐倒下。 福清马家庄马氏兄弟,并非浪得虚名;不是胡勇这样的武师能抵敌。 关七伸手想扶胡勇一把, 胡勇毫不领情,气恼地一推,自己站了起来。 缚虎金刚又问:“怎么样,你们决定好了吗?” 胡勇不过三二下,就输的灰头土脸; 镖队其他人,哪个还有本事出头? 书生笑嘻嘻地,挨过关七身边说: “重要关头。你要么就和对方打一架分个胜负,也是给你们自己人出头。” “输赢都算对得起你是镖局的人。” “这位大帅哥是个,有血性的青年英雄好汉。技不如人。跌倒就跌倒了。” “他又没受伤,难不成爬不起来了。用得着你假惺惺充好人去扶。” 他这火上浇油, 引起胡勇再一次,恨恨看着关七; 更觉得他是,有意看自己笑话。 关七这下更尴尬,愣住当场,进退都不是。 金枪马老大刚才一推没推倒关七。 又看出眼前镖局这些人,可能数他最强。 生怕马老二吃亏, 踏前一步和兄弟并排,喝斥: “子,你是不是要出头。” 关七双手乱摇,连说:“没有,没有。” 书生背着手,轻言细语继续煽风点火: “你们仗着什么江南明月堂第一大帮的势力;又是什么福清马家庄的威风。” “欺负人家一个镖局,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凡是吉庆镖局的人,谁还不想出这个头。对吧,镖头。” 他这笑眯眯地,分明是要双方不打不成。 关七气不打一处来,急的指着他说:“你,你,你。。。” 也想不出说他什么,憋闷的脸通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书生反问: “我怎么了?你不是镖局的人?同伴给人欺负,你没义务吗?” “分明想出手。不过又担心,像这个青年英雄好汉一样;一招就叫人扫趴下,那你就丢不起人了。是不是?” “还是你觉着对方,这几个响当当的成名人物,没什么真本事。” “真输给了你,以后在江湖就混不下去了?” “就好似刚刚,给你打跑的,那个龙大王一样。” “你可要想清楚,东西叫人抢去了,官府是要杀你们头的。” “是假充好人,还是救自己人的命,你可要看着办。” 书生义正词严,为了镖局上下。 真的是仗义啊。 何光狐疑地看着他们斗嘴;胡勇气的牙根直痒。 其他人一头雾水。 缚虎金刚开始认真关注关七。 听到说关七打跑了龙大王。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贼? 总而言之,在书生成功的演说之下;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关七身上了。 关七看着锦衣书生,一个头二个大! 明明知道他胡说八道,偏偏找不出话和他理论。 急的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唉”地一声,重重叹了口气。 关七心下懊恼:也不知自己路上造了什么孽? 老天爷今天派出这么个,精灵古怪、一派胡言的书生,来祸害自己。 书生看了他这举动,赞许地说: “是了,是了。圣人云:人性本善。” “同伴有难,岂有坐视之理?见义不为,其堪称为人者乎?自然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这个圣人云。也不知是哪个圣人云的? 在场的人也没心情去理会是哪个圣人云的; 大家都不是读书人,想理会也是理会不来。 但是他无形中坐实了,关七必须出头打一架; 且不管关七打不打的赢,也不管关七愿不愿意打。 总之,缚虎金刚他们是一定要打了。 不然,岂不成了书生口中没什么真本事之人? 缚虎金刚几个总是知道:要夺镖是一定要打败对手的。 一开始没当关七是回事,现在也不管他是不是回事; 经书生这么一挑弄是非,和关七是非打不可了。 关七还在那里“这个、这个、不是、不是” 马老二早控制不住。 长枪一抖,出手飞快! 出其不意就抵上关七咽喉,骂道: “贼子。你扭扭捏捏的,打不打?再不动手,我一枪结果你。” 他一击即中,自己真没想到。 心中略感失望: 这子稀松平常,原来不过如此,还不如胡勇呢。 马老二有些后悔动枪了。对个角色动刀动枪,还偷袭。。。 可不是光彩的事,马老二丢不起这个人哪。 “他奶奶的。哪来的穷酸书生,危言大话。害得你马二爷判断失误。” 马老二暗里狠狠地咒骂。 大家也吓了一跳; 只怕马老二枪尖再往前一送,这可怜的关七命可就玩完了。 书生就是书生。生死关头,居然更有理论: “喂,马家二庄主,大家都是英雄好汉,最讲身份原则。” “就算要动手打仗,也是堂堂正正才好,可不能偷袭不是。” “有失名门正派,宗师气度;实在不成话。” 这真是书生意气,酸腐不堪。 但他这连批带捧的, 马家老二脑筋转不过他,倒是真不好意思再有动作。 他伸手一拉关七,埋怨道: “看看、看看,你想手下留情,人家可是想要你命。打是不打,你自己决定。” “我不管了,再不还手,让人一枪杀了你。” 说着还做个枪刺动作,弱不禁风的书生表演枪刺人命。 看的大家不禁失笑。 书生这一番搞笑折腾。 让关七的咽喉,也远离了闪闪发光的枪尖,命暂时保住。 他是退在一边,事不关已了。 可是因他惹出的事,就真的尴尬了。 这一番折腾,天也大黑了。 店家点上灯火,缩在一旁心中直念经: 只求老天爷保佑。这飞来横祸它早点收场。 今天能不能做生意且不管了,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行。 缚虎金刚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无厘头局面。 可无论如何,这事总是要收场的,不能一直僵下去。 马二庄主此时又喝叫一声: “子。有没有真本事,今天你都必须出招,别说大爷没给你机会。” 话到枪也到,他是真不耐烦了。 眼前这傻子,也不知有多少斤两, 这一枪“蛟龙探海”虽然直袭关七腹下,他总算先发声警告了。 但是他性子火,出手从来不留余地的。 反正都不是光彩的事,只要快快地把要紧事办了; 一枪重伤个无名卒,又有什么关系。 声到枪也到, 现场一阵惊呼,胆子都吓的闭眼,关七是在劫难逃了。 刹那间,胡勇心里微微替关七可惜: 这穷酸子,也算是生不逢时。 头一次出门,还没领过工钱呢。可就要遭大难了。 马大庄主连忙喝止自家兄弟:“不可。。。” 他最知道自家兄弟的秉性, 前面一枪虽然又快又突然,不过是试探性,并没有要伤人意思。 这一枪,马老二可真的恼怒出招; 只有一击必中,没有留手。 马老二将将刺中目标,关七做了一个动作; 他在所有人认为,他非死即重伤的凶险关头; 只是略一扭身,竟然就险险地,避开了马老二的杀招; 马老二整个人全力冲刺过来,当然, 当然冲到关七的身边; 关七伸手,一托、一握, 居然就握住马老二的银枪,顺带拉住了他。 双方表演赛结束。 关七真诚歉意地说:“马二庄主心,别摔着了。” 这是什么话?发生什么事了? 马老二凭着手中银枪,在江湖上威名赫赫; 凶悍出名,恶战无算。 任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敢轻视;今天是怎么了? 只一招。只一招,就给一个毛头子拿住枪杆子? 人家还不好意思。让他心,别摔着了。 大意了?大意了。 可是,是活见鬼了。这怎么可能?!!! 不管马老二有什么由头,事实是:马老二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五章:比武,是赶鸭子上架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但事实摆在眼前。 何光也惊谔,心中狂喜:徐师父有眼光,收的好伙计。 这子赢了,大家的脑袋也保住了! 看走眼了。 一世英名。今天只怕要折在天下渡,折在面前这个穷子手里。 缚虎金刚是这样想的。 他看向马家兄弟,马家兄弟也正看着他呢。 马老大说了一句话: “事关俞大侠的安危,狗官们素来狡猾。” “这事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成的。是不是?” 他好像是说给缚虎金刚听的,又像是说过自己兄弟听的。 这时候,他们带领来的手下。 早已现身,把镖局一干人都围在当中, 他们所有人都听见,马老大带着苦味说的这句话。 众人齐声应道:“是”。这回答有一份认同。 更有一份事难竟,生死相托的悲壮。 缚虎金刚放下烟杆,下来当场,拱手说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兄弟深藏不露,好手段,没请教尊驾是何方高人?” 关七听不懂他说的意思,愣在一边。 书生倒是好心,提醒他: “喂,老大爷问你名字呢,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明明很会打架,偏偏假装不行。” “你假痴不癫地又不理人,可太也不礼貌。” 关七也没听明白 他这九曲八绕、不怕事大的话,究竟有几个意思? 赶紧恭敬弯腰行个大礼,老老实实地回话: “傅大爷好。的名叫关七,是吉庆镖局的趟子手。不是什么高人。” 你大爷的。 扮傻充楞,书生都看出来了。还在演戏! 傅大爷真的很生气了。 后果?后果我们往下瞧就是。 “哼,哼,趟子手关七。一个趟子手如此了得。” “吉庆镖局难不成是五大门派,藏龙卧虎;盖过天下第一长胜镖局。” “你不肯示下真名,且由你。今天的事,藏头露尾的,可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无论你是什么人,老夫也和你试试手。” “二十招之内,要探不出你师门来历,就算你赢,今天也就放你们去。” “你如果输了。不旦东西要交出来,从此可别再为虎作伥了。” 他看到关七仅一招,就制住了马老二,自己可不能够; 心中清楚很难从眼前子身上讨便宜。 这子明明是个高手,却偏偏说自己是个趟子手。 必有不可告人之处,不是善类。 但他一生交流甚广,实战历练又多; 对武林中各个门派武功,大多有所了解。 自信必可看出,对方的师承来历。 再说了。如果二十招内,自己还胜不了这子; 再打下去,自己也是赢不下,又何必死扛? 关七还想分辩个明白,自己没说谎话。 别人再没有心情,等他光说不练。 缚虎金刚双掌一错,喝一声“看招”; 十指曲张,使出分筋错骨手。 一阴一阳,一前一后,一攻一防,奔袭关七要害而来。 他能位列江南明月堂金华坛坛主,武功了得,绝非靠蒙的。 一出手就攻守兼备,声势惊人; 比之马家兄弟,那是远远胜出。 他一边出招,一边说话: “这招二龙抢珠,攻你的双目,要心了。” 关七从没和如此高手动手过过招,实战经历又不行; 加上本来无意和人争斗,心里更是发虚。 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心里发毛。 情急之下,一勾头,一缩腰,狼狈不堪地险险躲过; 脚下一绊,自己跌了一跤。 连滚事爬,狼狈不堪。 缚虎金刚已经见识过,他假作不敌; 示人以弱,然后一招取胜的诡计。 心中冷哼一声: “好坏的子,又玩阴谋诡计,老夫岂会上你的当。” 当下也不着急抢先手,只怕如马老二般,一不心着了对方的道。 “你这一跌,虽然不好看,却是化解二龙抢珠的一个解法。” “这招数变化,应当浙西狗拳的饿狗寻食吧。” 大家听了缚虎金刚这话。 都哄然大笑起来,现场也没那么可怕紧张了。 缚虎金刚却一本正经地说: “各位别笑。这浙西狗拳,也是一门很厉害的功夫。” “好子,再来。” “猛虎出山,心你的咽喉。” 他五指箕张,疾扑而至; 行动真如一头猛虎噬人之状,声势非常骇人。 关七才爬起身还没站稳。 慌忙中,头一偏,赶紧向后一让,躲了一步; 好险没被捏破喉咙,脖子上还是留下几道血痕。 “凤凰点头,你使的可有些不到位。” “这可是点苍派的功夫,你会的功夫还真不少。” 缚虎金刚嘴里如数家珍,手上却一点没闲着; 变爪为掌,虚晃一招; 后拳先到,直击关七胸膛。 “黑虎掏心,心胸前门户。” 关七连躲二次,已退在桌前; 缚虎金刚这一拳攻他中路,已算准他无路可退! 无论他左右闪躲,自己都有变化,必能连续打击。 心中暗想: 这次看你怎么逃。至少也要把你,连人带桌子一块打倒不可。 关七手忙脚乱,急忙大喊: “不行,不行,我不打了,你太厉害了。” 情急之中,下意识挥手抵住来拳,借着缚虎金刚的拳上力量; 一跃而起,在桌子上一个翻滚; 惊惊险险地,就滚到桌子那边去了。 这个完全是瞎胡闹,那里有什么招法武功可言? 缚虎金刚万没料到,这子是这样破自己必击的一招。 大感意外,连猜几次: 这招是崆峒派的草上飞? 不对,是华山派的梯云纵? 也不全是,是皖南的水上飘? 借力打力,是太极的云手跌? 他心中转了几转,却不好意思说出评议来; 三招过去,这子武功路数,完全不着边际。 看着都像其实不然,究竟何门何派? 他大爷的。可都不知道。 真是活见鬼了。 缚虎金刚是个老江湖。摸不到对方的门路,心中发虚。 却拿住了对方的话,当即隔着桌子问道: “你认输了是不是?认输也行,把东西交出来。” 认输?关七是巴不得。 可要交东西? 别说他不知道究竟是,要交个什么东西? 交不交,还得看何师父和胡勇他们哪。 关七眼巴巴看他们二位。 心里说:交是不交,您二位定个主意呗。 何胡二人早看出,关七毫无还手能力,这场仗再打也是个输。 关七根本不行,是救不了大家的。 但是交出所保之物,也是不可以的。 他们出不了声,有人可以。 他们今天是请了个,免费发言人滴。 书生有话说。 “老人家稍安勿躁。” “你们二位这场争斗煞是好看,非常精彩,令人叹为观止。” “一个是一心一意地只攻不中;一个是真心实意地只守不攻。” “好像是谁也没打到谁。对吧?” 他笑吟吟地一问。 缚虎金刚当时,就红了脸。哪里还答的上话。 只攻不中,只守不攻。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它。明明白白、的的确确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马老大惟有不要脸了。出声解围: “说不行了,不打了的,是这子自己。可怨不得别人。” 书生偏偏有词: “他是说不打了,可没说认输了对吧?”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说:不行,不行,我不打了,你太厉害了。” 书生将关七的有的原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一次。 只是拖音变调, 内中嘲讽和调侃的意味,就变成非常浓厚了。 “他这话是这么个意思。” “第一,这老人家年纪大了,动作太慢。” “看起来挺吓人的,但要打倒他是不行的。所以他连说不行,不行;” “第二,这老人家连猜人家的武功招数,都明显不对。” “完全蒙不准,不像一回事。所以这子说不打了;” “给你打又打不中,让你猜又猜不到。” “实在没意思。所以这子,说老人家你太厉害了。” “这,不明显是反话嘛?” “外面大家一道来的,大家都受过他救命之恩。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咱们今天这位英雄,厉害不厉害?” 才不久大家都称赞关七英雄的,人人感激他打跑了山贼。 管他真假对错,也要给他支持撑台面。 在书生的鼓动下,又是一阵山呼海啸地呐喊: “英雄好样的。英雄,英雄!” 大家是发自真心哪。 真是人哪。不怕有事,只怕有人搞事。 书生这么一解读,会功夫的各位,你再回味刚才过程。 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 何光脸上立刻又有了喜色: 这姓关的子,可真真有二下子。 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缚虎金刚呢。 本来黑红的脸;在黑夜里也看不出来,他难为情了没有? 关七急的跑到书生跟前,央求说: “大官人。你是读书人,千万口中留情。再别乱说了好不好?我哪里是你说的这样。” “我没说什么呀,难道不都是你说的话嘛。干嘛又不承认了。” “我是这么说过,可没你说的那个意思呀。你要害死我了,他会杀了我的。” “真的吗?他会杀了你?” “真的真的,再真没有了。” “我刚才是运气好,勉强躲过一阵;再打下去命就玩完了。” “你再坑我,必死无疑。” 他终于醒悟:书生不怀好意在坑他了。 书生一脸不信。看着关七不说话,似乎很有委屈。 关七今天非常明白一件事。 只要不能求这书生,口下积德留情; 由着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胡说。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九死一生的了。 他苦苦叹了口气: “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我怎么就碰到了你呢?” 书生听出他的不满和埋怨,微微一哼威胁道: “你说什么?这是在求我的吗?” 关七几乎要给他下跪,卑躬屈膝、诚诚恳恳地说: “我错了,错了,不该瞎说。您行行好,就当饶了我吧。” “您看您。有钱人读书人,好厉害好聪明,好人才好身材,积德行善、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将来一定做大官。不得了,了不得。” 他情急无奈,把能想到的好听话,都倒了出来。 书生一直笑吟吟地受用他的夸赞, 听到他说好身材时,轻叱道:“你又胡说什么?” 但人家赞美他是:大慈大悲观音菩萨。 总是再好没有了,心下还是蛮受用。 无论迷信不迷信。大家对观音菩萨可是最有好感对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六章:妙计,当然可以公开 关七勾着头也看不出,书生不乐意了。 只是央求: “您看这样子可不可以?从今往后,往后从今,只要见到你。” “我给你:鞍前马后、遮风挡雨、端茶倒水、当牛作马、扫地挑担、种田打渔。” “总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照做。您看可行不?” “这样。你岂不是成了我的奴才。你说的可是真话?可是发自诚心?” 书生认真地问。 “千真万确,诚心诚意,再真没有了。” 关七只想躲过眼前凶险。 更知道决不能,惹这爱整事的书生不乐意。 否则命休矣。 就算当人一时奴才,比没命还是合算吧。 “你张嘴就来,油嘴滑舌。可是信不过。” 书生不信。 “我、我、我没有。你不信,我发誓。” 他急的举手要发誓。 书生用马刺一拦说:“好吧,我姑且信了。” 听到这话,关七长长吐了口气,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书生反而沉吟起来,想了想说: “你今后要做我的奴才了,既然如此,可不能叫外人给杀了头。” “不然我可没面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打完这局,还不能打输。” “你说是不是?” 他笑吟吟地望着关七,征询他的意见。 关七更吓一跳。 双手乱摇,结结巴巴地说: “不能再打了。还打,我非死不可。” 书生坚定地说: “不可以。现在你是我的奴才了。你可以怕死,可不能丢人。” 他一招手:“山人自有妙计。你俯耳过来,我教你办法。” 他古怪百出,关七毫无办法。 且他天生举手投足,格局气度无比从容。 让人没来由地,必然听从吩咐。 所以。这一晚江湖凶险风波中的,老少大人等; 自觉不自觉地,在他说话时,居然从来没人反对。 一大帮江湖人中。 一个书生游刃有余地,导演着各种情节的变化; 实在是奇妙又搞笑的事。 “怎么办?”关七俯首帖耳,乖乖听命。 书生说: “好办。这老人家武功高强,气势凶猛。你害怕。你打不过他,是也不是?”“但是。他不也没办法打中你吗?” “你放心。他前面三次都打不到你。再打也是不行,总归是无可奈何你。” “你不敢还手,跑总是会吧?” “再去打过。他打他的,你逃你的。还有十七招,很快就完事了。” “怎么了。你又不信我?” “你刚才自己说的。从今往后,往后从今,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关七心里说: 从今往后,往后从今,我是这么说的。 可不就是为了向你求饶,但求能躲过眼下的凶险吗? 谁知你是不颠倒黑白了。却要让我自己,送上前去给他打。 这不更惨! “我真是笨哪,怎么就胡说这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又不能赖掉。真是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啊!” 关七叫苦连天。 书生才不管他心里话说什么,嘴上又如何抱怨。 为了鼓励他再接再厉,分析道: “你放一百个心。这老人家说了只和你试手,自然讲信用。就算打中你,也必不能用力。” “否则大家都看着,他为老不尊。传出去。只怕以后不能在江湖上混了。” “他既然不可以出手伤你,打你一下二下的也不会痛。你还怕什么?” “只要像前面一样,离他远点。” “他打你就跑,就是不出招;他能猜的到你,是哪门哪派的?” “只怕累坏他老人家,也是没半分指望。别说十招二十招了。” 这书生。实在可恶,把事情关节点个通透。 “在场这许多武林高手,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早打晚打,总是要打!快去快去,乖乖听话。” 关七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情不愿; 磨磨蹭蹭的,几步路他走了好半天。 书生嘴上说有秘计妙招,要俯耳相授; 其实是大声宣告,一点也没想保守机密。 在场所有人。 都听个明明白白,哪有什么奇秘? 但他说的事实: 缚虎金刚全力以赴的三招,真的没能奈何关七半分; 现下这可恶书生,把事挑明了; 关七再傻,只要照他说的做。 再打下去。事情可不就成了他预言的情况? 什么是事实?这就是事实。 缚虎金刚起一个招式,再看看马家兄弟; 马家兄弟眼中,跟他一样都是为难和无奈。 打和不打,结果没有不同。 还打个什么! 缚虎金刚脸色铁青,明显气恼到极点。 他伸手抓起长烟杆,奋力一扭;“啪”地一声,拗断烟杆; 恨恨一丢在地大声说: “今天我缚虎金刚认栽了。马家兄弟我们走,这笔帐改日再算。” 一场龙争虎斗的江湖事,就在一个文弱书生的调侃中。 乌云满天地来到,云淡风轻地收场。 缚虎金刚走到门口。对着书生很在意地,行了个抱拳礼。 不甘心地问道: “先生又是何方高人?能不能告诉老儿我呢?” 书生笑说: “我是主子他是奴才,我们是一起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何必再问。” “行侠仗义,可也要讲究方法的哦。” 书生这话好像很有深意。他转身看着远处蔼蔼山色,并不在意。 缚虎金刚听了,略有发怒之意; 看看关七,回头再望望自己人;反而平静下来。 口中说道:“多谢先生指教。” 竟然很有敬畏之意。 再次施礼,出门上马而去。 缚虎金刚对书生这样敬重,马家兄弟有样学样,也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领着一众人等,都潮水般退走。 大家望着那群江湖好汉们,上了船渡过江。 才确信今天晚上不会有事了。人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何光对关七说: “关。今天的事多亏有你,徐镖头真是慧眼识人。” “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明日回到镖局,我让徐师兄好好奖赏你。” 关七说: “明天是三月三,我家大哥娶嫂子的大喜日子。” “您要真奖我,让我先回家去帮忙去行吗?” “其实我并没做什么。都是这书生他太有才了,把一干人都唬走了。” 这时。他倒是想到书生的好处了。 何光哈哈大笑: “你这个是要紧事。行,这事我作主了,你就早些动身回去吧。” “此去府城不过半日。我们大伙明天先回镖局休息一天,改日再去杭州。” 何光整整衣衫,非常真诚地向书生道谢: “先生安好。今天的事,幸亏先生出手解救。” “我们吉庆镖局上下,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书生微微点头,算是作答,并不和何光多话; 只对关七说: “该过河了,你先护送我过去。” 关七望望何镖头。 何光江知道对方是高人。 倒也不感到受人轻视,反而爽快点头同意: “关。护送好先生。咱们明晚镖局见。” 书生前面走,关七牵着二匹马,亦步亦趋地跟着。 到了江边,艄公早把渡船候着,脸上笑逐颜开。 这一晚。局中人惊心动魄,到最后还是他生意兴隆。 人碰到开心的事话就多,这艄公也不例外。 他稳稳地把住船,一边喊着:“心心,公子担心。” 一边撑船,一边聊天:“公子从福建来吧。” 见书生他们点头承认,更是开心: “公子你们人真好,和气。” “不像刚才那些舞刀弄枪的,凶巴巴地好像输了大钱的赌博鬼。” 他的话质朴实在。 书生听了,不由掩袖“扑哧”一笑;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笑容,但一定是开心的。 只是这举止笑声,分明有些太过文秀气息。 关七也是呵呵笑,回想起来确实有趣。 艄公又说: “公子,你这跟随哥也蛮不错的。” “我在这江上,天天迎送天南地北各路人马,人物见的多了。” “这位哥,一看就是个厚实人。信的过、靠得住,身边有个这样的人,公子好福气呢。” 艄公挺会来事。夸人先夸身边人,蛮有一套。 “船老大,你是怎么看出来他蛮不错的?” 书生故意逗趣: “他很固执,总是自以为是。让他做什么总是不情不愿。” 这话倒也没说错关七,认识他的人也是一样认定。 艄公说: “您瞧上船前,这哥当先试这跳板稳不稳;又立在船沿外侧保护着您。” “这几个动作,可不就是细心保护主人嘛。不是刻意能伪装出来的。” “一定是关键时刻,肯舍己为人的好哥。” 黑暗中书生漫声应道:“是吗?你眼光还真准。” 艄公受表扬,更来劲了: “瞧公子您就是富贵人家。什么物件都透着高贵呢,绝不是一般人哪。” “我这多少年来。见过官,见过有钱人。就是头一回见您这样的。” 书生也不接话,由得他奉承。 “更有一样不同。您这身材相貌,可真是一表人才。” “按评书讲就是俊俏人儿一个了,天底下只怕找不出几个来呢。好看,好看!” “你敢再评论,我就让他丢你下水。你信不信?” 艄公见夸人没夸对,吓的自打耳光说: “我信,我信。别别别。我还要撑船养家,家里几张嘴等着吃饭。” 说话间就过了河,前面不远是集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七章:朋友,怎么才算朋友 今夜繁星点点,灿烂闪烁,仿佛一只只慧眼看向人间; 浩瀚星空下,也不知正在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 关七半天鼓足勇气,开口问: “公子,你要去哪里?”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在船上跟艄公学会公子一词; 也就照搬照用。 “你跟着走就是了,到了你不就知道去哪里了。” “我大哥明天娶亲,我要回家帮忙,可没法跟你去。我刚跟何师父告了假,你听到的。” “你这可不像话。主人去哪,你还不去了。镖局同意你回家,我可没同意呢。” 关七半天不说话。 “呀,我知道了。你原先答应的话,都是哄人的对不对?“ 当时心里就想好了,只要我教你法子气走那些人,转身你就变脸。” “可怜那艄公,还自吹自擂看人准。却不知道你是个坏人呢。” 他一语说中了关七当时心思。 关七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哪能真的一辈子做人奴才? “我,我只说以后还能见到你的话,让我做什么都会做。又没说就给你当奴才了。” “有分别吗?我来问你,你现在见我没?” “我让你跟着我走,你打算照做呢还是不照做呢?”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但书生一定是不高兴。说自己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 关七额头冒汗。 “你不说话是不是想?你会功夫,缚虎金刚都奈何不了你。更别说是我是不是?” “说什么从今往后,往后从今,鞍前马后、遮风挡雨、端茶倒水、当牛作马、扫地挑担、种田打渔。总之,让干什么就照做。” “可没人逼你这么说的。” “世上多的是表面老实,心里坏坏的人。什么好听说什么。目的达到,立马就变。” 神一样书生真的好记性。怎么又一字不差记下,自己随口就来的承诺了? 关七急的搓手,高声表明: “我不是坏人,我没有变。” “你这个人精灵古怪,行事办法出人意料,我,我是很佩服的。” 书生没回应。黑夜里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 “公子。我和你说心里话。一路上别人都说我是笨蛋碍事,不爱搭理我。” “其实,其实大家萍水相逢。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我没用的人,我心里很感激你。”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不管它多难。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 “这个和当奴才,好像也差不多吧?呵呵。” 又是没听到对方说话,关七指天起誓: “我向老天爷发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然。。。” “我信你。不用起誓。”书生说: 关七说: “要不等过了明天。我去镖局告假,然后就跟你去一趟。过了明天行不行?” “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是不能等的。” 书生语气幽幽。 “哪。我跟你去,家里要埋怨我也顾不得了。” “你说的对。我是绝不能失信,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关七听到对方的话,猜他一定是有急要的事。 不由心生豪情,说什么也要陪人家走一趟了。 “唔,你还很能下决心呢。好啦,你放心回家帮忙去吧。” “我逗你的呢,别当真。你这笨笨的,带上你,还要替你解决麻烦呢。” 书生声音轻快。 “原来他一直是逗我玩哪。谢天谢地。” 关七突然想到: 书生高深莫测,神奇变化。哪里用得上我这样啥也不会之人? 关七知道自己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是的,姐她从前常常这样说我的。” “我也想聪明些,让姐能满意些,可是聪明哪里是学得会的?” “你家姐,和你很要好吗?”书生来了兴致。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二三百户人家大都是周老爷的佃户。” “周老爷可是个好善人。向来只收半租,所以我们的日子总比别村好过。” “还给村里人免费请先生。我能认识字,都是周老爷的恩惠。” “嗯,你们家这周老爷,听上去是不错。” “周老爷只有姐一个。她比我年纪。” “时候我们一帮人上村学,那时她也有来,还跟我们一起玩的。” “后来大家年纪大了,周老爹就不让她和大家一起玩了。也就见不着了。” “你们姐人品怎么样哪?” “好。” “怎么个好法?” “这个我也说不上。但村里老老少少,不论男的女的,都说姐好。” “她年纪,大家敬重她多过周老爷。” “为什么?” “姐天生聪明,什么东西只要她想学的,一学就会。” “诗书文章,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呀。字写的极好,琴弹的极好,歌唱的极好,棋下的极好。” “更会治病救人,比城里郎中还神奇。总之,什么都是极好。” “你们这个样样极好的姐,她会武功吗?” “这一样姐最不喜欢。我们练功夫时,她也是有来看的,但从来不练。” “说起练功夫。姐总说我笨,做事不上心。” “将来一定成不了武状元,做不成多少为国为民的大事。” “其实。我学很多东西,大家都说我太笨。瞧着生气的不行。嘿嘿。” “说你笨你还高兴,你是真笨哪。” 看来书生好像,不怎么恼自己不肯跟他走一事了。 书生高兴,他心里也安定多了。 毕竟没书生,今天的事还不知道是什么收场。 陪他明天去杭州是不行了。 他愿意聊天。多陪陪他好了,也算一个报答。 “呵呵,你不知道。那时伙们都愿意听姐说他笨。姐愿意说我,我很开心的。” “是吗,她怎么说你的?” “就是笨。。。哪,这样。” “没了?” “没了。” “常说你的?” “时候常说的,后来长大了,见面都难了也就听不到了。” “现在呢?” “现在?除了逢年过节,重要时刻能远远看到,平时可见不到。” “有好久好久没听姐说我笨哪了。” 关七不由自主地出神发呆。 “好久好久是多久?” “三四年了。” “哦,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大人们都说。有钱人家的女儿家。长大了得守礼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不傻呀。” “我当然知道,长大了可不是时候。姐是身份人。”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我说的对吧?” “对。你喜欢姐吧?” “可不敢这么说。我什么身份,哪有痴心妄想。” “只是那时候,姐对我们伙伴都极好。” “大家都喜欢有她一起玩耍,读书练功都格外有劲。” “都当她是好伙伴。唉,大家身份不同。长大了终就做不成伙伴了。” 关七也有感触时候。 “你想考武状元吗?” 书生问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夜色里。关七双眼发亮。 “武状元。学武的人大家都想的吧?做将军威风凛凛光宗耀祖,好不神气。” “武状元可是要有真功夫的。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好像很厉害,好像也不太行吧?” “我知道你笑话我学的杂。我的功夫都是周老爷家各位师父们教的。” “他们都本领很厉害的。是我太笨,总是学不成。不然,我也想去考武举。” 再怎么说,他还是维护师父们的。 “你有些功夫,还有其它的人教的吧。不然缚虎金刚对付你一招就够了。” “原来你也能看出来谁厉害,谁不行。可我是真不会打架,并不是装的。” “多少能看懂一些吧。你现在不能打,我也知道你没装,要不何必理会你跑不跑哟。” “教你功夫的人很怪。你明明会很多的,可惜就是没学会怎么用它。” “所以姐总说我不上心,说我。。。” “笨。。。哪。对吧?” 二个人聊的有趣,不禁都笑了。 “你的马谁送你的。是周老爷给的吧?” 书生换了个话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年纪大了,该找个事挣钱帮家里了。” “那天我爹领我去镖局,徐镖头同意收我。” “后来就有人说这马给我,走镖在外没马不行。” “要说是周老爷借的。也没人告诉我。以前可没见过这马。” “我隐约听胡师父说过。这马价钱很贵的,有钱也难买到。” “噢。是这样的。你还真该早点回村去了。好了,我也要走了。” “你。这就走了吗?” 也说不上怎么了。尽管认识不久,但刚刚聊得来; 一说要分别。 关七却这神奇书生,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些依依不舍。 “你又不能做我奴才。也不肯跟我鞍前马后,是吧。怎么样,不舍得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再见时,你准备当奴才不?” “我能做的,一定做。” “别说了。镖局不是很快要去杭州吗。你来杭州,愿意的话可以找我。” “我怎么能找到你呢,杭州我没去过。” “容易。你如要找我。写个布条扎在头上,写上鞍前马后四个字。” “到时候自然就找到了。” “据说杭州城很大的,我该上哪里去呢?” “你很不笨哪。唔,到时你去西湖好了。那儿人多,消息传的快。” “不过。我在杭州呆不久的,错过了也就走了。” 书生说。 “哪,将来在哪里可能见到你呢?” “京城。” “等你有一天去考武状元时,可以来找我。” “哪又怎样找你呢?” “你还,真是,笨,哪。” “办法你自己想,有些事,你不可能靠他人,必须自己想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八章:异人,千里相识有缘 书生留下这句勉励的话, 渐渐地隐入黑夜之中。 关七非常地知道, 书生今晚会在不远处休息住宿,可以找到的。 但就算找到了, 明天还是要分别的,又能怎样? 难道,真的就从此做他的奴才? 从此就什么鞍前马后、端茶倒水、遮风挡雨。。。 他长这么大, 头一回认识一个外面的朋友。 这朋友还非常特别, 非常能说,非常有趣, 非常,吸引人。 每一个人都需要朋友, 每一个人都想,认识很多朋友。 关七也不例外。 他抬头向书生离去的方向大声问道: “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了?” 浓郁的夜色,人早就远去。 谁又能回答他。 关七不禁自责: 我还真是够笨的。这话当面不敢问,此刻谁会理我? 艄公都说他这样的人是人中龙凤,天下少有的人物。 自己哪里够资格当人的朋友? “我如果能有他一半厉害。姐一定不说我笨了,一定会夸我聪明了。” 明天,可以见到伙伴们了,真是值得高兴。 明天也是大哥娶亲的好日子,更值得高兴。 明天有可能会见到姐身影吗?有可能和她打声招呼吗? 三月三,是个好日子。 但并非节日,更无庙会庆典活动。 周老爷及姐,自然不会到场现身。 “不要痴心妄想了。做人要牢记本份。” 关七心里纠结起这二股淡淡的,隐隐的情愫。 有高兴,有期盼,更多有无能无力的伤感。 他任由马儿自行,在荒山野岭走了大半时辰; 漫无目的走着马儿也不满意了,发出一声嘶鸣, 这叫声极为高亢清亮。 关七猛然一醒:哎呀,不好! 原来书生走是走了,他们的坐骑却并没有交换回来。 书生是骑着大黄马走的,神骏无比的宝马还在这呢。 这可怎么办? “哦。我明白了。书生这是要我,必须跟着镖队走一趟杭州呢。” “我答应了做人家奴才,看来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这书生他就不怕我把他的宝马贪没了。这天下之大,哪里找去?” “我哪能有这样坏念头。关七,这可不能瞎想。” “这马儿终归是要给人送到杭州。明晚说什么也要赶到镖局去,和镖队一起出发。” “江湖原来是这样子凶险。看着没事,突然见到的个个都凶神恶煞,碰上就要你的命。” “这事情我是干不来的。本来不想再干趟子手这么凶险的事情,看来一时半会还得接着干了。” “走完这一趟杭州。我说什么也要辞工不做,回家去种田的好。” 关七找了千百个原因来来回回分析。 自认为相当正确。 唯一没想过最简单的事实: 你自己干什么吃的。想着跟人家聊天有趣,大白马你看不见的? 这人脸皮厚是很有好处,从来不认知自己错在哪里的。 由着他自己吃苦耐劳的性格; 今天晚上再劳累,也是要赶回家去。 早些帮家里做点什么。 但看着白马,他拍拍马背说: “宝贝马儿,你肯定饿了吧。我不怕累不怕苦,可不能亏待你。” “不然那神一样书生,不一定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对付我。” 找了一家客栈,对伙计说: “帮我好好照顾这马儿,要上豆饼精料,水也要清水。” “我自己嘛。来一碗饭,咸菜我自己带有。” 摸出身上不多的几个铜板,仔细地把帐付过。 蹲在马厩边就把晚饭吃过,守着马儿休息。 店二也是贫苦人,估计他是个伙计下人; 这马就是他的命。不守着不放心也可理解,且由得他。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关七就动身。 白马神骏,跑的飞快。 一个多时辰就走出平日半日行程; 跑到府城城门口,才发现走错路了。 赶紧找人,问过路重新出发。 真个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纯粹傻冒。 “马儿对不住。我头一回出门不认识路,让你走了冤枉路。不怪,不怪,下次注意。” 他一叠声给白马赔礼道歉,一边往家的方向去。 城门外大街市。 有一位粉色衣裳女子,牵着一匹浅粉色宝马。 她脸蒙粉色丝巾,风姿绰约,宛若仙子一般。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下凡来? 她似乎在找寻什么,一家家客栈地查看过来。 不用动员,早市上所有人都在暗暗注视她; 这样的人物,府城内外可是从来没有过。 她远远一眼看到,关七骑着白马。 轻“噫”了一声; 上马向关七这方向,跟踪了下来。 关七急急要回家,今天是大哥好日子。 早到一刻是一刻,根本也没想到有人注意上自己。 向前数里,二边山林密集,来到一处岔路口,路边有一个茶馆。 关七路不熟,还得问路。 茶馆里里外外早到了几位歇脚的茶客。 有一个客人。 衣袍甚是华贵,背身而坐。 手中拿着一卷字画, 静心嗅着新茶茶香,连连赞叹:“好茶。” 品尝一口,说: “新茶清香沁人。好茶胜酒,果然诚不欺我。得饮此茶,人生快事哉!” “美酒千杯难知己,清茶一杯也醉人。” 他嗓音带着一股磁性,很有穿透力。 关七也听的入神,顿时生出亲切之感,很想认识此人。 真的是未见其人,先乐其声。 只是这山野之地,哪来的高士雅人? 可就有几分奇怪了。 再听那人说道:“店家,劳烦指个路,周村怎么去?” 店家笑答: “客人您要去周村,右转前去过了山再行十多里,最大一个村子就是了。” “周村有二三百户人家,村前有一桥一关隘。最是好找的。” “贵客您这是要去周老爷府上作客吧?” 那人和气回答:“没错。店家好眼力,你又怎么知道?” 店家说: “贵客气度非凡,既然问起周村,猜也只有周老爷才请得到您这般贵客。” “周村周老爷,看来很出名。” “那是那是。周村的几千亩田地基本是周老爷的。” “据说各地还有许多大卖买,是本府地界最富有的财主。” “这周老爷不但是个大富翁,难得的是为人极好,乐善好施。” “我们这四乡八地的,说到周老爷,都要竖大拇指的。” “你这店家,把个周家赞的花样好,怕不是收人好处,替人吹嘘吧。” “我们离周村远着哟,周老爷的恩惠也到不了我这茶馆不是。” “人活是口碑。您问到了,我也不能不实话实说。” “也是。没人知道我来。店家,多谢你的好茶。” 此人起身出发。他身形挺拔,气势不凡。 世上有种人,不关他身份地位。 哪怕孤身一人,也是天生叫人仰视的。 关七听到他是去周村找周老爷的。 有心要看他什么模样,却始终没有看清。 只看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 这下也好。 他也就不用给人笑话,本地人不识本地路了。 当下远远跟在那人后面, 只要人家到地方,他关七也就到家了。 他虽然急着回家,但却不好意思超过那人先走。 周老爷的客人嘛。 那人远远扫了关七一眼,对他的坐骑,颇为讶异; 然而也只是一扫而已,并无羡慕之意。 此人应当是饱读诗书的,非常有文采; 他对手里的画卷非常珍视,是手不离卷。 他走走停停,颇有心事样子。 就这么过了一二处村子,那人又停下。 看着手中画卷,吟起诗词来: “谁人素手写丹青,引来狂士折节行,三月春风知我意,未知伊人是何人。” 他吟过诗,勒马呆在当道。 好在乡间道路。行人稀少,也没人关注。 他呆了半天,自言自语说: “南宫云呀南宫云。任你如何自负自大,眼高过顶,曾经什么样的人儿都不放在眼里。” “今番不但冒冒然地来了,人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 “能不能有缘相见,也只有老天才知道。” “知己难求,但凭天意。你知道吗?” “或许这个人并不如想象中的一样,最后要失望而归呢。” “胡说,胡说。就凭手中画卷,岂是普通人物能写出来的?” “南宫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俗人,是找知己来的。” “只要人家真的才情高雅,可不就是天作之合了。” “既然如此。周家将这画卷送来,分明就是答应了。” “就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好了,按风俗规矩就行。” “为何你要急急地跑来周田呢?岂不让周家人笑话你性急。” “不对,不对。我南宫云凡事可以马虎,人生大事万万要慎重。” “你不是不知道。南宫老爷为了他自己的心思,想你早点成亲,从此收心养性。” “最好按他老人家设计。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又搞个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的把戏。那是大有可能。” “南宫老爷拿住我的弱点,拿这画卷吊起我的。我一时心喜,也同意了。” “南宫九大老爷早就来提亲。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说我必须要确认:天底下现实中,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 “人生知己难寻。能早一日相见,就早一日得偿所愿。” “至于旁人笑话,我南宫云从不在意。” “佳人难得,必然是趋者若鹜。我大可矜持,别人可不想着捷足先登呢。” “好吧。这个事左右为难,再难也难不倒南宫云。” “既如此,还患得患者失做什么?” “你自负英雄,虽千万人吾往矣!” “早一刻登门拜访,早一刻见上周家姐,也就真相大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九章:偶然,原来天降灾星 不用一秒时间,拥有全世界。 有没有过曾经的怦然心动? 无论你是谁。 魂牵梦萦、朝思暮想、偷偷发笑、没事发呆的傻样过? 一切毛病,无药可医。你要干涉,先问自己。 失心疯、发神经,你骂你的,人家就是喜欢! 此人原来是南宫云。 为了个人终身大事而来。 南宫云怕自己父亲蒙他,偷偷跑来了。 真要到了,心中无比忐忑; 自说自答,当然是给自己打气。 你服不服?很多人都干过的事。哈哈! 是,也不是。。。 关七没想偷听,听了个清楚明白。 当下自愿就当了参谋: 以姐的各项极好。也只有如这南宫云一般的人物才般配。 “这人是南宫云。听着名字是很神奇的了,只怕他的脑筋不是很灵光。” “一个人自言自语,只怕是犯了失心疯。” “我家姐是什么样人儿,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那是画上一般人儿,可不要眼珠都掉下来。” “什么不如想象中人,最后要失望而归。” “啊呸,你这个眼高过顶的家伙。只怕可儿先都瞧不上你。” “你想再见到姐,那么就难如登天了。” “啊呀,姐今年就要出嫁了吗?她多大了?” “糊涂,糊涂。一般人家的女孩儿十三四就成亲。” “姐总不止十三四了罢。可不早晚出阁?” “我必须想个法子,至少要告诉可儿姐,让她提醒姐。” “此人瞧着模样蛮好。说话颠三倒四,神志不清楚的。要心提防。” 前面那位心事满怀。 后面这位更是听脱口秀瞎操心。 风马牛不相干。 前头南宫云清啸一声,啸声在山谷间远远传出,久久回响。 “我来了。” 说完这句。南宫云下定决心,再度前行。 啸声未停,引出二边现出几个人,相互打着呼哨。 有尖利声,有沙哑声,各不相同; 唯有一样,一听都是中气十足的武林人物。 他们这啸声显然有向南宫云示威之意。 看出来了吧。 这南宫也是个惹事精,不是什么好东东。 关七的感慨万端还没发完。 已经有人。不对,是已经有麻烦又找上他了。 这些人行动极为迅捷,急掠而出,有人喊道: “点子扎手,大家心。既然动手,速战速决。” 他们却不是奔南宫云来的,也不是来抢劫大白马的, 向落在最后面的蒙面粉衣少女杀过去。 那粉衣少女的紫色坐骑,也是万里无一的宝马; 不比关七所骑乘白马弱一星半点。 粉衣少女骑术高超,策马前冲; 眨眼间就来到关七近前。 强敌突现时,关七是毫无防范之心。 南宫云早有准备,想这些人极可能,是冲关七的宝马来的。 所以等着关七上前,好照应他一二。 却没想到后面半路杀到一个粉衣少女; 南宫云再是眼高过顶的主, 却也给这粉衣少女闪了一下眼。 顿时有惊为天人之感叹。 美女见的多了,好看到如仙子般的可不多见。 尽管看不到她的脸,没有人会不被她吸引。 南宫云、关七还以为她,是找保护来了。 粉衣少女冲到关七跟前,鞭指关七鼻头,问道: “你这马,哪里来的?” 声脆如铃,极是好听,只是凶巴巴的。 关七答道:“这是我保的镖。” “胡说。你有什么本事,替人保护这白龙马。不说实话,要你命。” 她可不是说说而已, “唰”地一鞭,关七肩膀上多了一道血痕; 关七吃痛不过,扑通掉下马来。 原来她是一路暗暗跟着关七,看他要去哪里,和谁相见? 此刻南宫云一声啸,引得四下敌人现身。 她虽然孤身一人,却也不惧怕; 只是担心关七帮手众多,一会趁乱逃走了。 所以她不退反进,追上来先问明事情。 原来这马名叫白龙马,真是贴切不过。 人有人中之龙,马当然也有马中之龙。 关七还没站稳。 粉衣仙子已经飘身下马,又闪在关七面前; 她身法轻灵,宛如仙子飞身降临,真的好美! 关七看的呆了, 也忘记刚刚在人家手中,吃了大苦头。那一鞭有多疼! “这马的主人呢?快说。” 关七看的三魂丢了七魄,依然老实地回答: “我不知道。仙子。。。”话没有说完全, 粉衣少女听到他叫自己仙子,分明是好色之徒出语轻薄。 挥鞭又是一下打来。 关七叫一声:“。。。心。” 不躲反冲。 几乎是和粉衣少女贴面而过, 背上又吃了人家结结实实一马鞭。 皮开肉绽,血糊糊地火辣辣; 那叫一个疼啊! 他拼着又挨这一鞭, 一脚踢向一枝飞来利箭! 只是那利箭来的太快, 他又被一鞭打的一哆嗦;终是慢了半拍。 一脚踢空,就变成挡利箭的靶子。 原来他面对那帮杀过来的人马。 早看到有人,张弓搭箭暗算粉衣少女。 也顾不上人家一再鞭打他,只想着要救人! 粉衣少女刹那间醒悟: 他刚才是说:“我不知道。仙子心!” 先是提醒自己,又拼着挨打,舍身保护自己。 她心中冷笑:“多事的笨蛋!凭你也能保护人?” 她早将各种状况收在眼中。 这一鞭本是打过了关七,再圈回去扫落利箭的; 一切尽在她计算之中。 谁料到关七吃打不记疼,反而舍己救人; 这一舍命相护。仰身踢腿的,占住了她的活动空间; 她回鞭一扫,固然是后发先至,打落了利箭; 但身子扭动中,却恰恰如,主动扑进关七怀中。 二人进退之间几乎紧紧贴住; 她桃花色的脸、凝玉似的肌肤、精致的眉眼、美好的毫发! 几乎是贴面展现在,关七面前。 双方是呼吸相闻的了。 她的身材太好。 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应大的大、应细的细; 精工巧手裁剪的衣裙,更是衬托出她天生曼妙身材。 只有一句话可形容: 夺人心魄,诱人犯罪! 更要命的是: 她丰满高耸的胸部,带着微微跳动,更是毫发间就顶着关七; 胸前微现的春光,散发出诱人体香,让人无可抗拒; 这样的天生尤物、绝色美女。 远远看着,都诱人想入非非; 何况是目前这样状况,哪个人能抵受的住? 关七是如中魔法,定在当场。 他青春血性方刚,当然也就口干舌燥,浑身火热; 仙子被一个伙子贴面相对,对方气息扑面而来; 失了位又失了神。 连武功动作都施展不开,几乎摔倒; 关七自然要帮忙。 下意识地一伸手,托向她的蛮腰; 她的腰好细好柔好软,这下双方都如受电击。 粉衣少女娇羞地“嘤”了一声,吐气如兰, 都钻入关七鼻腔中。 “滚开!”粉衣少女娇叱, 关七醒过神,正对着一双明美无比的大眼睛; 满含烈火愤怒地盯着自己,分明有吃人之状。 关七一声:“啊呀,不好。。。” 还没说完,“啪”地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虽然说是仙子打的,福气无边,但终归是疼哪。 脸上立马多了几道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渗出血来。 这也算收到舍命救人的报酬了。 粉衣少女恨恨地骂道:“坏贼,我杀了你!” 依她素来行事。 关七敢几乎将她,抱个满怀冒犯她。 有十个八个也成了死人了。 可这贼必竟是为了救她。 功夫不行,行为可疑;舍命相救却是真的。 所以她才先是赏了,关七劈手一巴掌。 粉衣少女憎恶地看着关七,心中直问自己: “我怎么了。为什么不杀他!从来没人敢冒犯我的。” 蒙面的她咬牙切齿,脸色几变。 只是面纱遮蔽,旁人看不到而已。 一眼看见他曾经非礼自己的咸猪手,恨不能一刀剁下! 关七笨是笨,但刚刚一个玲珑曼妙的美人在怀, 那份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却是真真实实体验到的。 他恍若做梦,心里是又惊又慌,惶恐不安。 对方别说打他一下,就是活活打死他。 哪也是罪该万死,毫无怨言。 他捂着脸,结结巴巴心虚地辩解: “仙子。我,我不是我,我故意的。” 粉衣少女抬手又是一巴掌,恨声说: “你还狡辩?” 嘴上虽然凶,心里却明白: 刚才的事,真不一定是这贼的错。 自己如不挥鞭去反救他的狗命,也就有不能有他后来的得手。 当然,这狗奴才关键时刻缩了手。 看来胆子不够大。 关七脸上两边挂彩,只能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狡辩了。” 这更是胡说八道! 你不狡辩,可不就承认是存心了? 粉衣少女更气,抬手又一巴掌。 只是关七连吃她几巴掌,都说功夫是打出来的; 立马条件反射般有了防备,也就条件反射般地一躲。 尽管逃不掉,但还好只捱了半巴掌。 “狗贼,你还敢躲!” 粉衣少女心念电转: 他这胡作非为,又胡说八道地。 自己分明吃了他亏了。 总不能叫这贼子占了便宜,非杀了他! 终于下决心要关七的命; 从怀里拔出一柄亮晶晶的短刀,寒光闪闪; 一望就知道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此时关七连挨二鞭几巴掌。 早已鼻青面肿,肩上背上血痕斑斑; 眼见她拔刀要杀自己,吓的大喊:“饶命。” 拔脚要跑, 四下的敌人已经围了上来,无路可逃了。 敌人中有一人说: “谭真人。这妮子心狠手辣,毒如蛇蝎,杀人不眨眼。” “那天三师弟不过多看她几眼,一句话没说完,就给她刺瞎了双眼。” “其它几个师兄弟搏命相救,却叫她一刀一个落的个个重伤。” “我要不跑的快,也要当场交待了。” 此人手中拿着一张铁弓,正是刚刚射箭暗算的那个人。 谭道人手持青钢剑,全神贯注地戒备,一边答话: “唔,她连舍命回护她的白脸都要杀就杀,确实心狠手辣,不是善类。” “大家心。这点子扎手。大伙别大意,报仇不成反遭她的毒手。” 这谭道人年纪约三十来岁,原本相貌清俊,要模有样。 他却是目光邪邪,一双眼紧紧盯在粉衣少女身上; 恨不能把她活生生吞了。 这邪道士笑嘻嘻地说: “无怪你们几个念念不忘地,非要求我来报仇。” “这娘子果然惹火,难得尤物。这一趟来值了。” 粉衣少女本是一刀要杀了关七的, 听到这帮人出言不逊,说什么白脸云云,越说越不成话。 气的转手一刀,先找这帮恶人清算! 明明离着那谭道人一丈之外。 却倏忽即至,一刀径直刺向咽喉, 谭道人早有防备,提剑一挡,反手还了一剑。 粉衣少女早算到他的招术变化,改刺为划,一刀下拉。 晓是谭道人一流高手,剑法精纯。 也没料到她的刀法变化如此诡异? 勉强变招格挡,同时闪身一躲。 仍然免不了血光飞溅,一条尺长血伤! 幸好没伤的太重。 她的出手。实在太凶太狠太毒! 一招致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章:命好,挨揍不算坏事 好险,好险!这道人晚一丝丝出头找事。 这一刀招呼在我身上,我可就没命了。 关七心里大呼命好。 嘴巴可是张开合不起来了。 他还没见过武林中人搏命场景; 今天见到这样可怕凶险的杀人法, 昨天的傅大爷,真算是慈悲为怀的大好人了。 南宫云一边看着。也不禁微微摇头,很有不满。 谭道人紧舞动青钢剑,护住门户要害。 扬声说: “你这魔女,我们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几次三番,出手就伤人命。” “你先报上名来,免得伤了你,不能通知你家师长来善后。” 他一出手就大亏特输, 少了些大意贼心; 却琢磨用什么诡计,让对方上当。 “恶道士,该死。” 粉衣少女完全不理睬对方, 短刀在手,准备先解决这帮人, 立马找关七算账。 谭道人使个眼色,忽然收剑说: “你不肯说明来历,且由得你。我们出家人修真练道,也不能真和你计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以为本领高强,早晚要吃苦头的。” “我奉劝你。。。” 他一直说话。 好似一个得道真人,谆谆告诫误入歧途之人。 自己却慢慢退回同伴身边,确认足够安全; 突然暴喝一声: “诛仙阵,杀!别弄死了,懂了没有?” 别弄死了? 他想干么,不用说了。 七八个人陡然出手,发出漫天暗器。 独门的三棱飞镖,这飞镖根本无法接得住。 一个人发射,你还好躲闪; 现下七八个人动手, 四面八方齐射,完全避无可避。 这帮道士奸诈。坏的掉渣,哪里是什么真道士。 暗器发出,晓是一直隔岸观火; 对粉衣少女所作所为, 很不以为意的南宫云也变了脸色。 他马上想起,江湖上有一个帮派,最是以暗器为强; 出声示警: “心。这帮人是无天派的,镖上有毒!” 这帮人不但诡诈恶毒,甚至不管伤及无辜; 连关七一齐算在内,只要一击必杀。 无天派以暗器著名,他们发动诛仙阵, 是只有碰上棘手敌人才用的, 威力非常可怕, 粉衣少女短刀闪动,只听“叮当”声接连不断, 把袭向自己的暗器尽数打落。 她只管自己的话,诛仙阵再强也奈何不了她。 可是她边上,还一个木头一样的关七。 还在失神落魄之中,怔怔地发呆。 粉衣少女本来不管他的; 让人杀了最好,省的自己动手! 但她有急切追寻之人的下落去向; 要问关七,可不能让他先被人杀了。 她又一巴掌,打的关七转向一旁; 短刀闪动如电,连挑落数支飞射向关七的毒镖; 因为有了迟疑,出手稍慢了一点点, 有一支淬毒飞镖,险险贴着她的额头飞过。 毫厘之间,生死攸关。 连南宫云都在心里惊叹:“真险!” 瞬间觉得,她虽然任性出手狠,也有好的地方。 关七拣回一条命,刹那间感觉到: 先前给她打的遍体鳞伤,再疼再痛也不算什么了。 他感激的话还没想到, 无天派的人乘着粉衣少女落地未稳, 刀剑齐刷刷地杀了过来, 他们这诛仙阵。 飞镖发动,杀招也发动,打的就是对手立足未稳; 绝不给你喘息可能! 粉衣少女当走时没走,此时此刻想脱困可就难了。 关七眼见这帮无天派,阴狠毒辣无比, 惹不得也惹不起,只会白白送命。 但人家救了自己,反而身在险境, 那是拼死也要回护人家的。 他拔出自己那柄,村里铁匠打的四不像砍刀。 大吼一声。 左一刀右一刀,居然劈开二个敌人的偷袭; 挡在粉衣少女前面。 混乱中,身上鞭伤处鲜血直流; 看起来很有些血淋淋地,有些可怖。 他势如疯虎。 杂七杂八的刀法,招术翻飞毫无章法可言, 只凭着一个“快”,搏命出击; 无天派的一干人等被他疯狂勇气所慑, 必杀的一击,竟然失手了。 关七和粉衣少女片刻之间: 他救她,她救他,他救她的,夹缠不清。 无天派众人却无心理会这些,只要杀了对头冤家, 一击未中,二波又到, 无天派行事,素来睚眦必报; 一旦惹上他们,那是不死不休。 无天门诛仙阵是极厉害的。 一旦占得先机,则是分进合击寻嫌抵隙,尽皆攻敌之所必救。 即使是武林高手,也是难以破阵而出。 何况那谭道人功夫本是很高,开始是有些大意,才吃了亏。 此时用出十二分精神,全力引领手下攻击, 关七与粉衣少女的处境可就越来越不妙。 粉衣少女片刻之间,得到关七二次舍命回护。 不禁认真看他一眼: 这乡下贼,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怕死? 哪。就再救他一回好了。 心念闪动间,手中已经暗扣暗器,准备全力击杀无天门的人了。 关七却在此时说: “这阵法,我能破。我保护你先冲出去。逃命要紧。” 抢了她的身位,手中刀一领; 发疯般地冲向谭道人。 谭道人一剑平刺,封住关七的进路; 二边的同伙,更是联手侧面正击; 关七引动三人截击自己, 诛仙阵已经给他扯开一个口子! 粉衣少女要走,就是极好机会。 可他这亡命一冲,粉衣少女的杀手锏就不能用了。 粉衣少女气的心中暗骂: “没脑子的蠢材。谁要你救?胡吹大气。碍手碍脚,死了最好。” 关七在三支利剑将将刺到时; 忽地伏身一团,借着前冲之力, 杂耍般身子横空一起,旋转着横身飞踢右侧敌人; 他这一变招可不是普通功夫,极是怪异少见! 根本不是他一直,赖以与敌人拼斗许久的, 那些杂七杂八功夫。 右侧无天门人没想到,他明明径直疾冲谭道人的; 突然间就横身飞踢自己? 仓促间双手一封堵。 “砰”地一声,已经给关七踢的倒飞出去; 诛仙阵已破,缺口打开了。 谭道人反应极快,扫起一脚正中关七后背; 关七闷哼一声,倒撞回粉衣少女之边。 粉衣少女此时,如强行使出杀手锏,势必将关七先伤了。 她柳叶眉轻挑,终于选择让开一步; 谭道人算准对方如不逃出阵外,就只有让开一法。 他的青钢剑,跟着关七,隐蔽地偷袭粉衣少女; 这谭道人实在是个阴毒之人。 他却不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他的诡计。 粉衣少女等他杀到近前时, 皓腕一振,寒光闪闪的短刀 倏忽就从关七身边疾刺谭道人; 这是一手非常精妙的反击; 杀招! 谭道人算计不成反而弄巧成拙了。 偏偏关七给谭道人踢的倒退之中,看到谭道人的阴谋手段; 惶急地怕他偷袭伤害粉衣少女; 无计可施之下, 以手中刀猛地向后一个戳地,硬生生停下; 旋身卸力,借势一个左侧曲肘,反肘撞向谭道人! 你偷袭,我不要命。 谭道人万万没料到,他倒跌之中有此一变; 给他当胸一撞,闷哼一声。 眼冒金星几乎吐血,当场痛缩在地上。 关七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想护着粉衣少女周全的了。 这一来固然破了谭道人的偷袭, 何尝不是又阻断,粉衣少女的精妙反击? 因为他又占了,人家出手的位置; 粉衣少女这一刀要刺出去, 非先在关七身上扎一穿透不可。 她只有再次转腕收刀,但是身形已经发动, 而关七势道没消尽,等于向她扑了过来; 眼看二人又要撞个满怀; 关七大叫:“不好。” 却再也来不及做动作了。 粉衣少女努力一闪,又一次与他几乎是贴胸而过; 面前闪过关七满是汗水惊慌的脸, 气的闪电般打了他一巴掌。 羞愤骂道:“贼子,尽是添乱。” 谭道人等一干无天门人。 那会错过她们二人窘态分心之好机会; 又一次发出满天飞镖, 再一次蜂拥而上; 这回关七二人可真是危险了。 只不过今天活该他们倒霉, 除了关七二人,还有一个南宫云在。 “够了。” 南宫云扬手打出一把石子,击落漫天飞镖! 他突入无天门人群中。 指东打西,穿花绕树一般; 劈头盖脸,辟哩啪啦,三下五除二; 打得这帮色狼真、道人假, 狼奔豕突,四下逃窜。 不想无法无天,只恨无路可逃了。 谭道人更惨,一条手臂已抬不起来,折了。 擒贼先擒王。 对无天门来说是管用的。 南宫云不仅武功高强, 处理事情更是清晰得当。 原来他,不是个傻的。 谭道人捧着伤臂惊谔地问: “阁下好厉害的功夫,你又是谁,来架这梁子?” “这妖女杀伤我无天派多人。血海深仇,天涯海角也是要找她讨还。” 南宫云望着天边的云,一字字地说: “不才江南文士,南天侯南宫云。” 谭道人脸色煞白,追问一遍: “你是天下四少之一、南宫世家南宫云?!” “正是本人。” 南宫世家,数百年称雄武林。 南宫云:南天侯、天下四少之一! 近十年来名头最劲的,后起之秀、风云人物。 今天偏偏就遇上他。 那么巧? 无天派所有人,都远远退在一边。 别说他们几个; 就是无天门主。一定的,也是不愿招惹他的。 为了见色起意,弄个不要命? 基本上无天派的人还是有点理智的。 南宫云问道: “今天的事,你们几个是罢手呢,还是要接着来?” 无天派一众人马。 几个来回中,几乎人人挂彩; 这莫名其妙的乡下人与粉衣少女,已经难以对付; 有南宫云在,他们哪里还有机会? 谭道人打出一枚冲天响箭。 退在帮众之中,咬牙切齿地说: “南天侯的威名,谭某岂敢冒犯。” “但这妖女我们是决不能放过,早晚也要找她清算。” 不远处天际,高高窜升起三声响箭。 其中一枚和谭道人的一样是红色,其它二枚却是三色响箭。 谭道人冲南宫云施礼说道: “南天侯。无天派无意和你结仇,请你千万别插手。” “我们无天派,现下正为骁骑军办事。可不单单是江湖身份了。” “一会官府人马就到,别说谭某没事先告知。” 南宫云轻蔑一笑: “原来如此。无天派什么时候投在骁骑营了,无天倒是会钻营。” 谭道人当然听得出,南宫云话中讥讽。 反倒是得意洋洋地说: “镇南将军殿下奉旨平倭,领军亲征南方。” “将军招揽英雄豪杰。专程邀请我无天门上下,共赴平倭盛事。” “我们星夜兼程。路上却遇上这妖女,误了我们的事。” 他说一大通牛皮话, 自然是希望:南宫云抽身离去,别再阻挡多事。 南宫云名满天下。 如乘机也投在镇南将军门下? 无天派平空多出一个,无比强大竞争对手; 只怕掌门无天,要责怪自己不会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一章:奇缘,有奇人有缘没 “金戈铁马,驰骋疆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大丈夫,当如是也。” 南宫云闪现与生俱来的英杰之气,低呤胸怀之志: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朝天阙。” 南宫并不是个只有啾啾之态的情痴。 “他,真是个大人物。我要是能有这样一位朋友。。。” 关七身在危险中,也管不住自己的呆气。 折服与崇拜,说来就来。 “北枪王镇南。他已成了大将军,升官倒挺快。” 南宫云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但真的不想和对方照面。 为什么? 南天侯。是江湖尊号,天下四少。是武林威名; 北枪王。是皇家贵胄,镇南将军。乃朝廷封的。 管管闲事是可以有的,见人下拜南宫是不干的。 今天这事,还真有些不好插手下去。 南宫云伤脑筋了。 谭道人指挥手下:“围着这妖女二人,别叫他们逃走。” 粉衣少女自看见天空三色响箭,就一直嘟嘴不乐。 此时她一伸手,揪住关七耳朵。 恨声说:“过来。” 关七看到她出手。总是没她快,躲不开; 耳朵揪心地疼,只能乖乖跟着。 无天派一帮人远远围绕, 也不敢迫近,只防她们逃不掉就行。 粉衣少女短刀抵住关七心口, 几次三番,这一刀就是捅不进去; 恨声跺脚说: “罢了。贼子,你快滚吧。” 关七知道她凶狠不讲理的,随时要杀自己。 猛一听她叫自己逃走,几乎以为听错了; 却发现她眼里怒怒地,又泪珠欲滴。 知道她恼自己冒犯了她,是罪无可赦; 现下叫他逃走,那是万万不会杀自己了。 “我不逃。这帮人恶的狠,我就算拼命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他们还找上官府。我要留下你一人可不像话。我们有难同当,有。。。” 他本要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人家是仙子一般人物,和你能有福同享? 关七暗暗啐自己一口,闭嘴收声。 “仙子不如你也逃吧?我说什么也要保你周全。” “我为什么要逃?要逃也是他们逃,一会骁骑军到了,看看是谁跪下求饶。” 她抬手又是一巴掌,关七知道躲不掉,索性不躲; 画上一样的人打你巴掌,天下有几人有这样福气? 何况这一上午。 给人左一耳光、右一巴掌地,打麻木了。 正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耳光打多也就不疼。 他想躲又停的行为,粉衣少女都看在眼里; 这贼子一身伤,可全是拜她所赐呢。 这一巴掌打是打了,力道路却收了; 只是在关七脸上轻拂而过。 真的打多了也就不疼。 “你为何不躲闪了?” 口气还是恶狠狠。 “我没本事帮你,还差点非礼你,你打我心里肯定好受些。” 这是找打啊。 粉衣少女飞起一脚,踢他一个跟头。 “癞皮狗,挨打坯,臭贼!” 一刀,刺入关七腹下, 当时鲜血横流;幸好仅入肉半寸。 总是下不了狠手了,她自己也不明所以。 动刀子伤人,对她而言从来都是不眨眼的事。 偏偏今天,几次三番总归下不去手。 “我跟你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给我快快滚。以后也别让我碰上,不然定杀不饶。” “再问你一次,这白龙马的主人呢?” 她这一路打打杀杀,其实都因要查问白龙马主人。 不然,以关七这样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她正眼也不会瞧一下; 更别说今天这样离奇纠缠。 “仙子。我真的不知道。仙子你在找他吧。” 关七脑子有些清楚了: 对呀,如她这画里一样的人儿。 也只有书生那等神采飞扬, 笑谈间强敌不战自退的,了不起人物才合契。 这仙子必定是一路寻书生来的。 这么一想,事情就通了。 关七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聪明起来,有点得意。 耳朵又是一阵疼。 “我找不找她要你管。她在哪,快点说。” 关七一口一个仙子叫着, 女儿家再凶再狠,再美再好; 也是没有人不乐意成为仙子的。 “这贼子,癞皮狗。什么都可恶,嘴还是很甜。” “如果他惹自己时。不是叫了声仙子,当时杀了也就杀了。” “没后来这些事了呢。” 粉衣少女给自己找到了原因。 “他说要去杭州。要快,不然他可能就去京城了。” “这马是他交给我送去杭州的,最好不用去京城。” “说实话。京城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杭州我也没去过。” 他的傻气又开始冒。 粉衣少女本来要问很多话。 却看见山边有数骑人马,盔甲闪闪,横冲直撞过来。 禁卫军前卫到了。 粉衣少女将关七一推说: “快走,快滚。禁卫军到了。” “你怎么办?”关七担心她的安危。 “你不用管我,你滚开就没事了。” 手上一用力,关七的耳朵快给扯下来; “你再不听话。一会让他们把你捉住,抽你筋,剥你皮。” 她又变成恶狠狠口吻。 这话,关七绝对相信。 民不与官斗。何况来的还不是一般的官差。 粉衣少女看了关七一眼,又说: “你受了伤。总是要治一治才死不了,拿着。” 伸手丢给关七一个, 由一方精美丝帕包裹着的精致瓷瓶。 关七接在手中,说: “不用的,不用的。我没有事。这些东西必定珍贵,还是你自己留下吧。” 这仙子要打要杀,此刻赠给如此精美好东西。 关七受宠若惊,好不感动: 以德报怨,送我良药。 虽然挨她打的好惨,就凭这个什么都值了。 自己皮糙肉厚。这么好东西,可不配用它。 人要犯贱,天地都无语。 粉衣少女亮出短刀,关七立刻不敢吱声。 粉衣少女得意一笑,再不理他。 “兄弟,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南宫云说。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整个事情演变; 隐约察觉粉衣少女,来历绝非常人。 此时让关七离开必有她的原因。 也就出声相劝: “她吃不了亏。你放心。” 关七虽然不太相信。 南宫云气势高大上,由不得你不信。 他们离开没几步路,那些禁军人马已冲到近前; 领军将官看到粉色宝马,远远翻滚下马。 跪行军礼: “主人安好。找了这些天,可找到你了。” 关七惊的嘴歪。“主人?!” 谭道人自报家门: “我们是无天门人,贫道谭有道。受无天门主之命,来投军效力的。请问将军是?” 那将军答道: “指挥佥事常俊。无天门谭道人,你们好大胆。敢对主人不敬。” 刚刚还以为帮手到了,正得意洋洋的谭道人一帮人。 伏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大叫饶命。 骁骑军早将他们团团围住。 “主人怎么在这里?” “常俊。这帮恶道人无法无天,快快杀了他们。” 粉衣少女言词极简。 瞬间显现出主人的冷傲尊贵。 “是。先将他们押回去再杀好了。那匆匆走脱的二人要不要捉了?” “不关他们的事。” 粉衣少女丢下一句话,向来路而去。 常俊喝令部下,急急收队保护主人。 禁卫军皆为精兵强将,精锐之师;气势昂扬,行动如风! 上百骑的卫队彩云追日般地,簇拥着粉衣少女离去。 场面。极为震撼。 “奉旨平寇。靖边安民!天下英雄,谁不愿意如此豪迈与慷慨!” 南宫云豪情满怀。也不知是激赏,还是自勉。 关七一连声表达感谢。 南宫云只是淡淡一句: “区区事,不足挂齿。” 人家天纵奇才。不喜欢跟你凡夫俗套。 他不答理。 关七只能一点点落在后面, 又回到早上一路同行情状。 眼见南宫云又把画卷轻轻摩挲,极其珍视宝贝。 也不晓得这画,到底有什么宝贝神奇? 说到神奇。 关七回想昨晚、今早发生的事: 神书生和仙子,他们也都很神奇。 他摸一摸白龙马,再摸一摸怀里丝巾瓷瓶; 回想起来,好像做梦一样。 神书生无事生非百般捉弄,原来是为了帮自己。 仙子鞭打刀杀扯耳打脸; 却也救过自己,又赠药治伤。 凶是凶矣。 关七心有余悸还有不少欢喜。 “贱骨头打不怕。以后遇上她,最好远远逃走。不然命休矣。” “真碰上了,逃不逃?” “书生呢,还能再见吗?” “肯定能见到的,我还要还他白龙马呢。” “哦。对了,下回仙子和书生最好是一起见到。” “这样。仙子和书生,才子和佳人相会。” “一来皆大欢喜;二来仙子和书生团聚了,自然不会找我晦气。” 这么一想,心中相当高兴。 一个人吃苦头多了,自然会有他的奇思妙想。 总希望有什么异想天开的好事。 很多人都有过的? 也不能算是关七一个人傻。 这一路上,二个痴呆。 一个是当世闻名风云人物。一个是泯然众人角色。 一前一后,各想各的心事。 周村不远,很快就到了。 大河在周村拐了一个弯,把它三面包围,后面是一座高山。 这高山前面缓,后面却刀削斧劈,壁立千仞。 山前好大一个平原谷地,良田无数。 唯一通往外面的是山旁一条溪流,溪流上架着一座石桥。 桥那头竖立一座寨墙,俨然一道关卡。 南宫云瞧着,大吹法螺: “好一处钟灵毓秀的宝地。周家老爷想来不同凡俗。有天生才女,也必非假的。” “我南宫一定是不虚此行。狷狂的好,狷狂的好!” 他忍不住打开手中画卷,入神赏看。 时间已近中午。 关七早饭都没吃,肚子咕咕叫饿。 偏偏南宫云一走三停,他又不能越过去。 这一路捱的实在辛苦! “妙,真妙,绝妙!” “一阁一桥一山一水,一个可人儿凭栏而立。” “外面春光正好,该等的人儿在哪里。正远游去,在归途中?” “妾心千千结,郎行意何如?” “原来情景交融,实中有虚虚中写实。不亲临此处,如何可知?” 南宫云呆气大发,又赞叹个不停。 “可是这词为什么只半阖?这位佳人,究竟是何心意?” “哎呀。词中之意。不可能是以画会友,更不是求嫁之作。” “此人才情之高,当世无双。” “断断不可能为了素未谋面之人,写下这样一往情深之词。” “妾心千千结,郎行意何如?分明心有所系,素心千结、万千心思尽托付一人矣。” “实与你南宫无半分干系!你自负自大,却可能一开始就是错了。” 他见到这里的山水风物, 细一揣摩,找出画的毛病来了。 南宫云如遭轰天雷击,定在当场! 一个睥睨风云的人物, 忽然间就失魂落魄,完全没了风采。 “不知道是何等绝世英才人物,能如此博得佳人芳心?!” 有时候: 人不是有没有打击的问题, 而是打击大不大的问题。 南宫云是一步也走不动。 关七是一步也不能走。 “这人是个傻子的。至少,他时常脑子不太正常。” 关七非常肯定地下了一个判断。 说了半天南宫。 有必要简略说清事出有因: 江湖上武林中。 三山五岳、七大帮会、八大门派等等我们都不说它。 更有几个了不的百年世家名门: 京城万事盟、辽东风雷堂、蜀中唐门、绍兴南宫。 绍兴南宫世家。 豪门望族。财雄势大。 数百年屹立不倒,是它代有人才杰出。 十年前。 万事盟之天下英才榜:天下四少之一。 南宫家新一代人中第一人。 当年。南宫云十五六岁。 说俗一点: 有财有才,风流倜傥; 文的是才子,武功称神通。 找关七下个评语:样样是极好的。 这样一个关七都,奉为榜样标杆人物; 却有一样不怎么样。 据说是十五六岁那年,去了一趟苏州回来。 就得了怪病:不肯娶老婆! 随你什么美女,就是差点意思。 怎么说来的?好象是不来电。 这是肯定受了刺激,是什么刺激呢? 他从来不说。 南宫世家指着他发扬光大,传宗接代啊。 什么样的美女都不能入他的眼? 他要找什么样的人儿啊? 难道等着天下无双,一见倾心? 你不想要老婆,想要老爹命唉! 这是南宫老爷的忧伤。 南宫世家多年来鸡飞狗跳; 决心要完成这无比艰难的任务。 广撒媒人英雄贴,寻遍相亲角。 满世界找这样人去。正所谓重赏之下 这才有了周家姐的字画,传入了南宫家华堂之上。 果然。 南宫云不是不爱美女,是只梦想着最好的。 后来,后来大家都看到他的傻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二章:会盟,南宫你来晚了 长的帅、有钱、本领高强。极品的三高人物。 关七前面对南宫云非常满意,此时很不满意。 那也是有原因: 他们家是周家无数雇农之一。 雇农就是合同工,本乡本土也不用合同。 周家姐。自然是富二代。 大家都明白,不用多说。 大家身份有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巧遇南宫云:本来很为姐高兴的。 将来也是可以向人吹嘘的资本: 想当年姐还没出阁,她的那位了不起的相公 大家说是不是? 南宫突然又犯病,关七能满意嘛? 他莫名其妙了,自然来一通瞎琢磨: “啊,我明白了。” “当时大哥去女方家相亲时,也是这样怕事。原来不是有病。” “嘿嘿。也不晓得我什么时候会娶亲,说不得到时也是一样的。” 想到自己家里事,关七开始犯愁: 都要到中午了。 南宫大哥,你能不能走了啊? 我早饭都没吃,赶着回家喝喜酒的好嘛。 前面的挡住路,他也不能超车。单车道啊! 他们一直不走,有人过来了。 村里出来八九匹高头大马,三四辆马车,排场气派。 马上人鲜衣怒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拥着一个老人家。 身材相貌,都与南宫云有几分相像。 本来是一个世间少有的俊杰人物,今天是斗败公鸡。 虚有其表不见其神。 那些人远远望见南宫云; 立刻赶到跟前打招呼:“二公子安好!” 当中只有一个人,关七认识。 周府总管:伍先生。 伍先生是代表东家送客的。 听到南宫家二公子到了,那是相当有外交礼节。 他施礼请客: “南宫公子安好!贵人驾到,请跟人回府上休息。” “公子玉树临风、英姿勃勃,真是当世英雄。幸会,幸会!” 水平不差吧? 一面安排手下人: “快些回去禀报老爷,南宫世家的二公子亲自来到。” 南宫云抬手制止: “慢。有些事我先问问情况。九叔,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当先往边上走二三步,其实并没有远离。 南宫九叔说: “子。你一定是问我此行怎么个情况。” 南宫云点点头。 九叔大发感慨说: “我为了你的事来周村,可算是长见识了。” “几句话,几件事。我说给你知道。你要先听什么?” 南宫云微微一笑说:“一切随九叔意思。” 南宫九叔就有了一通说法: “先说你吧。周老爷对你是非常满意。” “我这趟差事办的可不怎么样,却也是真是不虚此行。哈哈,你知道什么原因嘛?” “我有幸了解周姐才情卓绝,当真是福缘不浅。” “南宫九自认为识人多矣!能入我眼的人物,还真没有几个。” “这个人儿。我却是高山仰止,叹为信服的。” 南宫九叔说这些话时, 隐隐间就有了敬服晚辈之意况。 他波澜壮阔的一生,见识过多少风云人物。 关七是从无听过。 他现在只知晓一个现象: 这南宫世家老老少少一个个地,都多少有些,毛病! 南宫云对自己这个九叔的胸襟气度,又哪能不晓得? 见到南宫九如此这般,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连问都不敢问。 只要听他往下说,究竟那人是个什么样出色? 能让九叔故弄玄虚呢? 南宫九拉着南宫云,向外一步又说: “我一生与人交手争胜都是义所当为。这一次输赢都不能吹牛。” “原因是为了帮你提亲争面子,对手是唐门唐一笑。算不算无厘头哪?” “唐一笑是代表唐门三少之第一人唐问苏来提亲的。” 九叔说出了打架的原因与对手。 “唐问苏。唐门也是有心了。” 听到这个名字,南宫确实更惊奇了。 “不止是唐门。严阁老的亲侄,参将严世仁也一样志在必得。” “更有不少文武英才就不一一说了。” “你真应该和我们一起来的。亲临其会,你自然收起眼高过顶了。” 九叔身为南宫世家代表人物,对南宫云虽然疼爱。 对他素日行事,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南宫云听到九叔这样批评,倒也不生气。 微微一笑说:“九叔就爱夸张。” “请你跟我们一起来,你偏不来。一个人偷偷又来。” “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的心思?无非不放心臭老九我嘛。” 南宫云在终身大事上过往种种,九叔是多有领教深感头疼。 “哈哈。九叔既然知道我心思。您大老爷向日手段,可就光明正大的很嘛?” 南宫云给人说破心思,干脆亮刀子。 大家彼此彼此不是? “你手里拿的。可是我费尽心力讨得的周姐墨宝?” “你不相信天下有如此神奇才女,因此前来分辨真假。” 九叔猜对了大半,没猜对南宫云此刻心事。 南宫云只笑不答。 “周姐不仅诗书字画、样样精擅,简直无所不能。你爱信不信。我懒得和你说。” “你早到就好了。机会错过了,想了解自己想办法。不过恐怕是难了。” “周家姐昨日在后堂弹唱一曲,真个叫绝。” “有一句形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九叔此刻回味还是眉飞色舞,这份赞赏是打内心发出。 南宫云点头说: “我信。九叔决没欺我。” 语气多少有些懊悔错过的了。 “我幸有此福,是有个缘故在。我也不吊你胃口,说给你知道好了。” 九叔说: “俗话说的好。一家有女千家求。通常都是” “家有千金十三四,父母媒妁定终身。哭哭啼啼出阁去,笑陪夫婿抱儿归。” “是不是应该这样?” 九叔问一句。南宫笑首点点头。 “这九叔老有才了。打油诗说的真是再好没有了。” 关七暗暗点赞。 “可是。周家情况可是完全不相同。因为” 九叔愁眉苦脸地摇头说。 “周老爷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从来千依百顺,凡事不拂女儿心意。 女儿懂事起,一切事都由着她自主。 周姐长大成人。 一直不松口,这事是一拖再拖。 眼看女儿一点不着急样子; 周老爷只有八字真言: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九叔呵呵笑说: “天下事多出奇哪。自己家有一个不肯将就成家的浑人。” “周家却也有这样一个自有主意的无双才女!” 南宫云也不表态,只听他说下文。 “南宫你这边点了头,我自然就来寻周老爷合计大事。” 必须精心策划、安排妥当,想办法打动周姐哪。 可不就两全其美,天作之合的? 哪知周姐是一如既往。 不看也不听。 任你千方百计,一样是白费心机。 九叔在周家住了多少天,毫无进展。 期间先后到了不少客人,清一色都是来提亲的。 总之是候选人都出彩,代理人都能磨。 南宫九叔住着,他们也都赖着; 你能耗着,就不能我也懒着? 家家是一样姿态一个心思。 找个媳妇,演成大片。也算奇观。 一时间,周府是客满为患,好不热闹! 尽管周家深宅大院,有的是地方; 这把人晾着。对方又不走。总不是办法!!! 周老爷万般无奈晓以大义软硬兼施求,宝贝千金。 功课天天做,茶饭都不思。 眼看要到三月三, 前日周姐答应。 亲自出来堂上,给父亲分忧。 有人就要问了: 今天不就是三月三? 三月三是个什么重要日子? 难道周老爷说了: 这一天你不处理,我就处理自己不成? 何况姐 连人家字画文章,珍奇宝物啥啥地都不肯看。 好端端地居然亲自出来堂上? 可能是想通透了要,挑夫婿? 没有的事。 大家不要瞎胡闹; 你看下去慢慢就想到原因的了。 昨天上午。 周家请所有来宾大堂安坐,总计有七八家之多, 胜似一场提亲武林会盟。 南宫九与唐一笑的比武,就是为了争头一把名次座位。 大家都是来提亲的,也要顾着斯文形象。 谁输谁赢?反正九叔是笑眯眯。 后来周老爷出面说了一句话: “这里输赢都不重要。” “关键是一会女出的题目,哪家的公子少爷能做到,才是真的关键。” 这话实诚。年轻人的事,老家伙们闹腾个什么? 大家都安静了。 周老爹调解过争座次纠纷,当然是说正经事。 周老爷先是对各家表示感谢说: “诸位均是声名非凡,显赫无比;少年才俊,人中之龙。” 没错。 “垂蒙抬爱女,有心来定盟约,周某深深感激。” 当然。 “只是女自思庸拙,难胜明台华阁。” 胡说。 “各位来意,周某也就难有交待。” 真话。 他接着说: “周家人丁单薄,周某止有一女,宝贝如掌上明珠。” “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说心里话,周某也多少不舍得她出阁。” “女一向很有主张。” “为答谢大家美意。亲自为大家弹唱一曲,聊以表达我周家感谢之情。” “各位听了,也许多少明白女想法。” “至于提亲一事,其后再商议也不迟。” 大家早听闻,周姐弹琴唱歌非常之好; 当下引颈以待。 更想看看这周姐的风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这么自有主见。 周家有钱。 院子深深叠叠,大堂宽敞明亮。 内堂。 焚了一炉香,香烟轻绕;有一张琴,却看不清; 珠帘悬彩高高挂,屏风在后挡视线。 你倒是想看人儿,看的到嘛你? 看不见人。好好地听吧! 内堂影影绰绰地有人落了座; 她轻拨琴弦试音,果然是未成曲调先有情。 众人顿时安静,屏息聆听。 周姐她 轻启绛唇,音色婉转动听; 玉指纤纤,琴声袅袅绕梁。 听得大家是如痴如醉! 顿时觉得苦等多日,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九叔才会大发感慨万端。 正主不出席,她有代表人。 她身边丫环掀帘出来,裣手行礼福了一福; 清声说道:“姐今日弹唱。 第一首曲子是玉堂春。祝愿各位福泽绵绵玉堂高座,文成武就前程远大。 第二首曲子是诉衷肠。姐自个的心意志愿,都在这曲牌名里。 想高人雅士。早晚必然明白我家姐的追求。” 丫环伶牙俐齿。 你家姐明白我们的追求不? 大家一心想能,目睹周姐芳容而不可得,不免暗暗失望。 但看这贴身丫环翠衣红粉,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是多少大家闺秀也不如她。 那些贵胄子弟、文武才俊眼都直了,还要什么矜持自重? 有忍不住的当即要求: “有什么话,请周姐亲自来说。”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刀山火海,也愿意去。” 丫环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轻声浅笑说: “也不用去刀山火海。各位贵人请先回去,条件也不是很难。” “我家老爷自会安排专人告知。” “我这里有一个上联,请大家想想有何佳作为对。” “答的上又做的到,方是我家姐敬佩的人物。自然相见有期。” 她声如黄莺脆鸣,吐字如珠: “能文能武,问天下英雄谁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三章:三月三,真的不平常 能文能武,问天下英雄谁似? 这对联一点也不难,我来 当时就有无数人踊跃报名, 君子动口不动手,为什么还不开口? 这上联好像不好答, 英雄!能文能武!能文能武的英雄? 谁似? 你是吗?你似否? 这一个似,可不是相似的意思;它是几个意思? 它是在问:你做到了没? 唐一笑也不闹腾了。 唐门绝顶高手,比暗器随便,对对联? 回去,让唐问苏自己来答题目吧。 今天是没招了,赶紧想别的有用的吧。 九叔打算探探底细,多耽搁一天。 周老爷生病了,避而不见。 九叔只有是三月三,日上三竿才出发。 南宫九叔经历讲完,加上一句: “周家姐一个上联,果然就轻易给周老爷解了围。” “南宫你说,这人儿她是何等卓绝哪!” 有才。太有才了! 南宫云呆若木鸡。 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世间原该有这样人物在,只不知我南宫云有没有这个福份。” “伍先生。你家丫环姐所说的,条件要求是什么标准?请你告诉我吧。” 九叔问不到,自己亲自出马。 这家伙。有风格不要脸。 “照理我不该问。但南宫真心倾慕周姐。别人只是娶妻,我却是觅知音。” 这番话说的光明磊落,掷地有声。 关七听了,忍不住叫好: “说的太好了。南宫公子,我挺你!” 南宫云回望他一眼,微笑回应: “多谢兄弟。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南宫云认朋友?主动认的。 多少天下英雄,想和南宫云交朋友而不可得。 这子却凭着一句:我挺你。就三个字。 伍先生冲关七竖起大拇指,问了一声: “七你回来了。一路辛不辛苦?” 伍先生问话。关七好不兴奋,当即说: “没事。我年轻,镖局上下对我很好。” 伍先生微笑点头又微微一摇手,示意关七别说话。 他再次向南宫云敬礼,正容回答: “人生难得是知音。” “二公子世之英杰。我先替老爷和姐感谢二公子的真心诚意。” “九叔在府上多日。已清楚周府一些情况。” “周家就这么一根苗,父女情深、相依为命。” “姐不舍嫁,老爷舍不得。这是根源所在。” 南宫九一声赞叹,点头认同。 南宫云更加心仪了。 “老爷却不能不为姐将来打算,昨天又磨了一天。” “姐发了狠回话说。老爷一定要她出阁,除非一条。” 伍先生又停下了。 九叔急急问道: “是什么条件,先前在府上一直不肯说。你吞吞吐吐的,一定大有古怪。” 伍先生为难地说: “也不是不说。实在是这条件太过稀奇古怪。” 南宫云劝道:“九叔,且让伍先生细说。” 伍先生叹口气说: “这一条很简单却很难。一个人选三个必须。” “必须明年金榜题名第一人。文状元或者武状元。” “必须文武双全。必须能答得出那个下联,且言行一致之人。” “姐这上联是:能文能武,问天下英雄谁似?” “能具备这三项必须之人,可不就是当世绝顶人物?” “九叔。您说这事老爷怎能当面告知哪?” 九叔嘿然一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九叔忍不住摇头: “文武双全的人物、言行一致的英雄、明年当科的状元。” “任它天下第一之人,谁又能夸口?” “唉。周家世侄女实在有才,她这简单条件,分明是不想出阁。” 伍先生赞成: “老爷当时就说。如没有这样的人,难不成误终生?必须有第二个说法。” 九叔又摇头说: “这周老爷呀,瞧把女儿惯的!只怕第二个说法更绝。” “当然,有的救总比一条道要好。” 伍先生都不看人了,只顾自己说话: “姐说了心愿:她不出阁,招亲。人物必须是她中意的人。” “从此在家侍奉老爷,一家人安享天伦之乐。” 天亮了。天塌了。 大家面面相觑,半天没话说。 “世间原该有这样的人在。不能是她期望之人,如何做她的知音。” “你家姐的见识抱负,令南宫更加敬佩。” “请伍先生转告周世伯:南宫自当砥砺,希望能成为周姐的朋友。” 他深施一礼,说一声:“告辞。” 走近关七,真诚地说: “有缘一路同行,才知兄弟是周村人。” “你很好!真心待人。我很愿意有你这个朋友,他日有缘再会。” 南宫翻身上马,长啸声中,潇洒离去。 “知己难求诉衷情;言行如一始英雄。任千难万险,南宫何惧!” 南宫何惧。 南宫真是个了不起大英雄。我几时可能学得来呢? 关七呆呆望着南宫云远去,心中无比敬佩。 南宫了不起,一心回去发奋砥砺。 可是他也不想想: 一年太久,只争朝夕。 有人比他脑子还好用,我们且拭目以待。 伍先生送别南宫九叔一行,步行着回村里去; 关七不敢逾越,跟随伍先生过桥。 伍先生关心地说: “七。你回家来恰是时候,接亲的队伍可是说到就到了。” “回家多招待好邻里乡亲,替你大哥好好高兴高兴。” “你自己的马呢?这马是汗血宝马,应该叫白龙马,又是哪里来的?” “你头一次出门,看来很有奇遇,果然有所不同。” 他一连串地问话,却并不想得到关七的答案。 关七想告诉他, 伍先生摇摇手说: “你不用一一告诉我。各人的事各人知。” “你有些自己个人的事,外面的遭遇见闻,家里人也不可说。” “他们都是庄户人家,不知道反而是平安福份。” 伍先生虽然是个管家。这份见识却是大家风范。 “伍先生。我的马是老爷家的吗?” 伍先生笑了: “一匹马打什么紧?没有人问起你就当没这回事。” 这位先生。三两句话,门清理明。 关七只有踏实接受,安心骑用一条道。 三月三,好日子。 这个事。还真要看各人心情: 伍先生回去管事,仙子在找书生; 谭道人肯定最痛苦;南宫当然有了追求; 大哥自然最开心,年纪不今天总算成亲。 关七要急急进家门,当不成伴郎,也抓一把喜糖。 至于姐为什么是眼看要到三月三,才肯妙计退提亲。 三月三?王母娘娘蟠桃会。 有人一定会说是这个传说。凡人,不懂天上事。 凡人还不懂凡间事呢。对吧? 反正: 没人和关七说,他也不会主动想事情。 今天还有很多怪事,等着他一一见证奇迹。 关家几间老旧房屋。屋前围了一个院子,很简陋。 门外搭着迎亲棚,门上大红喜字,里里外外欢天喜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 几个兄长们里外奔忙,分头照顾亲友们; 村里伙伴们开心嬉闹, 一众文武先生师父也是乐乐呵呵, 关七见人连说对不住,也是越笑越开心。 老父亲和兄长们一把逮到他, 说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喜事: “你可算回来了,有大喜事等着你呢。” “大哥今天成亲是大喜事。我有什么好事啊?” “周府的合兴商号,在各地生意无数。总号在苏州,由周大掌柜掌舵。你知道的吧?” “我听说过的。” “总号今年一直在村上挑选家乡子弟,去苏州历练做理事大爷。” “我去镖局做事前,就知道这回事了。” “周大掌柜点了你名字,周老爷也答应了。” “府上送来八样贵重礼品五十两银子。说是安家费,明天你就要动身去苏州。” “啊” 关七确实惊奇万分。 老父亲接着说: “大贵人福姨一早来了。等你回家来,有话要吩咐。” 老父亲领着他上堂屋去见福姨。 “福姨。大家从最是怕她了。她要找我?” 周府女当家福姨太。关七从听到名字就害怕。 福姨早来了。怕是不管用的,该见还得见。 福姨端坐堂上,身边丫环们围绕,众星捧月一般。 福姨四十左右。富态大方。 周老爷唯一姨太太。 人物标致什么的,还要说么。 外面亮屋里暗,需要适应光差。 关七不敢抬头看人,老老实实垂头问安。 福姨开宗明旨: “这孩子真是的,福姨白疼你了。” “回个家来也磨磨蹭蹭,还得我来找你。” “去苏州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说。” 福姨身边一个女孩说: “阿莲姐。他就是关七。多年没见,可还是你愿意见的人?” 陪同来的一位十七八岁富家姐,大大方方主动叫人: “叔叔好、婶婶好、七公子你好。我是莲。” 关妈妈赞扬一声: “莲大姐安好。好俊的人儿!嘴真甜声音又动听,真讨人喜欢。” 这是礼节,也是真心话。 富家姐外表秀美,腰佩宝剑。 有点披头散发的,妆化的红白不均; 鼻尖上还挂着黑点,是麻子还是灰尘? 一身衣裳很不搭调,有点乱穿衣的意思。 反正看着怪怪的,蛮别扭。 她叫阿莲? 福姨开心地说: “三月三是个大好日子。你们家今天三喜临门!” “莲今年刚满十七,是周大掌柜的掌上明珠。” “该找个人家托付终身了。别人都看不上,就喜欢我们家的七。” “这次特意回来求了周老爷,让我来保媒来了。” “我这不就上门说亲来了?” “你们喜欢不喜欢!” 关妈妈完全不相信: “莲姐是宝贵千金,这事怎么可能!福姨您不是开玩笑吧。” “老爷和大掌柜是满意七的,莲特意来给你们请安了。” “别不敢相信。这大喜事是真的。” “你们二老满意人家,大事就定了。” “他二人明天回苏州去,就等着过年回来完大礼办喜事。” 关氏夫妻暗暗掐自己一把。 真疼! 外面喝喜酒的客人正热闹! 也绝不是白日做梦。 福姨与明眸皓齿的周莲姐,绝对没有喝醉酒。 这一切确定确定都是真的。 “现下事说明白了,正主儿你们也瞧着了。开不开心,喜不喜欢?” 她拉着莲的手问了一句: “多年没见。七可是好伙子了,你可喜欢?” 周莲含羞应了一声,侧头暗暗打量关七。 福姨指着桌上的银子说: “这些礼物银两。是莲留给家里补贴家用的。” 原来如此。 无论关七有多惊奇,大事都接二连三发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四章:好日子,谁会不惦记 “主人。南宫已经远去,关七已经进了家门,送亲的马上进村。” 江边一艘大船。 有黑衣人向船舱中一位官服青年禀报。 “既然都齐了,机不可失!今天一定要成功。” “谁先抢到谁就赢,皇天不负苦心人。答什么英雄对联?” 青年开心大笑。 “三月三,是个好日子。我们高手尽出,主人必然心想事成。” 黑衣人也非常得意,挥手领着手下人退了开去。 周村。就在前面。 福姨非常满意。笑着问关家人: “这事成不成?你们为父母的给个话吧。” 成!哪有什么不成? 关家二老一叠声只有一个字“好、好、好!” 几乎要给福姨这个大媒人跪下叩头。 刚要张口说正题。外面炮仗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接新娘子的队伍到家了。 福姨指指外面,示意先迎接新娘子。 大家欢欢喜喜,先办眼前喜事。 关七今日差一点, 突然间就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准媳妇。 关七从头到尾,都没想明白是个什么道理。 三月三,这一天太不平常。 不平常的一天,就多不平常的事。 关老大接了新娘子回家来,顺带他老丈人也来了。 前头说了,关老大是招亲的。 他老丈人是个屠夫,一脸横肉。 人没进门,大嗓门就嚷嚷: “赶紧拜天地,喝喜酒。姑父必须马上回去,家里都等着呢。” 有人劝说: “张屠夫。可没你这样的,按规矩回三朝才能去。” 张屠夫握着钵大的拳头,晃动着说: “娶我女儿规矩我说了算。信不信我现在挟着这木头回去。” 大家哄堂大笑,起哄说: “不信又怎样?你木头女婿,他弟弟也会功夫的。你不见的能讨好去。” “我自管我女婿,关他弟弟什么事。我又没第二个女儿嫁给他。” 越说越不成话,大家哄闹的更厉害了。 张屠夫抢上正房,大咧咧当中坐下。 关家二老,旁人一样站在边上。 张屠夫高叫: “快点。早些拜堂喝交杯酒,还要赶路。” 张屠夫四下张望,问关老爹: “你家会功夫的子是哪个,指给我看看。是不是他?” 关老爹刚一点头,拉过关七要给他问安。 张屠夫大叫一声: “看见了就这个。杀!” 新娘子突然自己一揭红头巾,劈脸掷向关七。 大红袖里,亮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 “嗖”一下就当胸刺到! 怎么回事?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剑光一闪,血光飞溅!有人已经倒下。 那些送亲来的,早已各亮刀剑;尽找周府护院武师,猛下杀手。 武师们基本都是空手; 对方这些人,无不是极精悍凶厉的杀手。 眨眼间就给伤了好几个。 人家不是来送亲的,是来要命的! 新娘突然袭击刺杀,张屠夫挥拳助攻,关七危矣。 剑光一闪,周莲的剑。血光飞溅!新娘倒下。 周莲原来是个高高手。 新娘倒地,是个男人。 张屠夫扑向关七,关七醒过神来,双方斗在一起。 张屠夫出手迅猛,每一招只求必杀。 杀手,招招要命。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假扮送亲来杀人!” 杀手们不想说话,他们只想杀人,杀关七。 有人想冲进来,给武师们挡在门外。 混战,血战。 武师们大多是关七授艺恩师,自然要保护他的。 好好的娶亲喜宴,刹时间成血淋淋的杀戮场。 张屠夫一击失手,先折了帮手; 杀手,死也要完成任务。 既然如此,只有对关七猛下杀手了。 周莲持剑在手,关注着关七。 她功夫最高, 只需帮手必可结束屋内战斗; 她却只是看着,关七狼狈不堪; 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周莲在想: 为什么要我三月三之前赶到老家来? 关七明明木讷不合适,为什么指定他做理事? 为什么把自己许配给这样一个人? 周老爷和老周,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呢。 她一点也不满意关七。 却不知道今天的她,已经算幸运了; 关七都比昨天有出息了。 要见到昨天以前的关七, 估计也不用张屠夫费事,莲姐自己先一剑杀了干净。 她退在一边,看着关七凶险百出; 隐隐盼望他下一招接不住,让张屠夫杀了。 那就一了百了。 人心难测。 有许多事,表象和真相常常相距甚远。 这时候。村上头周府方向。 一声利哨声破空响起,有人偷袭周家大院。 杀手们声东击西,终极目的周府大院。 借着关家办喜事,杀关七;制造动乱,不过为了偷袭周府。 这行动从张屠夫招亲开始实施, 一步步设计,其图为啥? 周莲终于再次出剑, 张屠夫惨叫一声,抡起地上假新娘作武器一扫; 周莲不想杀人,向外一让。 张屠夫提着重伤的同伙,乘机逃走。 一场生死瞬间的决斗,片刻间已死伤多人。 此时双方相互乱战,向周府而去。 关七正要冲出去保护周府。 惊愕失措的大哥,扑过来死死拉住他: “你在外面惹了什么灾祸?弄成这死伤满地。你赔我老婆!” 他好容易成个亲。 人家不是来嫁人,是来杀人的。 说明白一点:人家没看上他,看上的是他弟弟。 不要人,只要命。 大哥的这份伤心,关七也为哥哥难过。 也不能推开自己大哥走人。 “老大这门亲事,去年早就定了。七上镖局做事,才不到一个月。” “张屠夫来了本地多少年?根本没人知道他这样可怕。” “他们一定是冲着周老爷家来的,骗婚只是为了混进来杀人。” “但是他们指定来杀七,这真正让人想不通了。” 父亲一分析,事情明摆着。庄户人家哪里能想到根原? 关七记着伍先生交待,也无话可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大一口咬定: “这帮人明白冲他来的。还不是他惹祸?我不管,我老婆没了他得赔我。” 一把将银子收在怀中: “银子赔我再找个媳妇。有这许多银子找个好的。”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钱,再成个家一点不费事。 老大就是老大,他的动机原来在这里。 关七急忙说: “这银子要还人家的。” “还什么还?周大掌柜选中你去做理事,要去苏州发财享福了。” “几十两银子,你还气不肯给。” 老大门清的很。 关家二老同样惊奇: “七。好端端地退还人家做什么?” “多好的机会,多俊的莲姐!难道你不想去苏州享福,你傻呀?” 关妈妈问。 “爹娘。我在镖局还有活。答应了人家的事要做到。” “先生曾经告诫:人不能有非份贪心。天上掉下金元宝,大喜之后有大灾。” “刚有天大喜事,就有人要杀我。一定是我福气不够。” “莲姐哪样是我配的上?我不能祸害人家的。” “如果总是给家里招来凶险,我更不能心安了。” 事实胜于雄辩。家里人听了,声音都没了。 确实以莲姐各项出色,这门亲事它可不就是来的蹊跷? “杀手杀到周老爷府上去了,大家都赶去帮忙,我也要去了。” 杀手是不等你的。 等关七姗姗来迟,杀手早没了踪影。 周府的状况已经平息。 “陈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呢?府上有没人伤到?” 陈师父也是他师父之一,当下说: “这帮对头是计划好的。先骗进村里杀人行凶,然后这边就动手。” “杀进府上的有二三十人。好在他们不懂府上的奇门阵法,冒失闯进阵里被困住。” “这帮家伙再凶悍也没用,都给拿下了。哈哈哈。”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人行凶哪?” “他们是来抢人的。我跟你说了,可不许对外人说。” “抢人?” 这么大动静。 原来为的是抢人。 “要抢谁?”关七忍不住多此一问。 “你个蠢材,你说抢谁。” “啊。真的是冲姐来的?没有惊扰姐吧。” “没事。有大家在,自然保护姐安然无事。” “抢人的是什么人?真无法无天。” 陈师父做个手势说: “走吧,走吧。别打听了,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江南素来民风宁和,抢人的事听都没听过。 “这人是谁?!” “这人必非良善好人。提亲不成就抢人,伤人杀人太也不像话。” “叫我碰到。拼了命也要回护姐安全。” 他顺着院墙一路走,一面胡思乱想、自言自语。 “你是怎么知道对方是提亲不成,起的歹意?” 这声音是福姨在发问。 “拼了你的命。哼哼,你拼的过谁人。” 相当不屑的语气,是周莲。 “莲姐,是你。” 关七吓一跳,对方的讥笑,他也没心思分辨。 “哦。还有福姨。福姨安好。” 福姨只看他不答话,神情冷淡还有些奇怪。 周莲问: “你鬼鬼祟祟在这儿走来走去做什么?” “我?我正有个事要同福姨说。” “说吧。” “福姨。我可不能随莲姐去苏州。我保护一个镖货,要送到杭州去。” “没关系。你交完差事去苏州也顺路,无非是莲陪着逛逛杭州也好。” “这个、这个活有点麻烦。事主说了也不一定就在杭州收的,说不得还要送到京城。” 他这话是书生原话,倒也不是说谎。 “你怎么不说还要送到西天去呢?” 周莲冷笑说。她已经气的俏脸涨红。 多少人见到自己不神魂颠倒?这土巴佬反而推三阻四? 当然,她自己是不会承认: 你千方百计地只要一心扮丑! 有十分美貌,只肯显出一二分来, 尽管周村地方没人及得上你。 你这个想嫁人的心意, 怎么说来着? 不强 “福姨。这是他自己有了主见,你回头跟我爹爹讲清楚。这事以后别提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福姨腰间掐了一把,淘气笑说: “福姨。你来苏州,我陪你各处好好游玩。今天的事您就放过我呗。” 福姨一边说: “古怪。做事风风火火,比三月天变化还快。这事可由不得你们任性。” 一边任由她蝴蝶般飞走。 人家双方摆明着都不愿意,福姨不放人能怎么办? 福姨重新上下打量关七,莫名其妙地说一句: “奇了怪了,好在哪里呢。” 她换了一副面孔,教训关七: “许多事情讲身份地位,是乱不来的。你一意孤行可是不妥。” “你家刚刚发生这事,有一回就会有下回。” “家里人是生是死,可都拜你所赐。” “这几日来的人物。试问无论文武,你觉得你能胜过哪个?” “你如果是明白人,就该自个儿好好地去苏州。对大家都好。” 关七听的似懂非懂,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福姨更有气,索性揭底: “你可知道今天这凶险事,主谋是哪个?” 这事关七非常想知道,忍不住问: “这人是谁?” “这人四五年前同你一道读过书、练过功。” “这人便是严家的严世仁。” 一个人要被人记住。 有二个办法: 一个是多做好事,一个是只做坏事。 严世仁。 关七从唯一认识的官家子弟,印象无比深刻。 严世仁当年二十出头。跟他父亲偶然来周府。 那年。 姐还,大家天天还可以见到。 严世仁在周村一住大半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赖着不走。 这家伙每天召集四乡八地的地痞无赖; 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赌钱胡来,坏事有一样干一样。 除了周村没遭殃,其它几十里范围内,都不用说了。 “严世仁如今已经官至参将,混混已经不是当日吴下阿蒙。” “他既然做了大官,便更知道王法。今天这样他就不怕犯法?” “当今首辅严阁老是他亲叔叔。谁敢来给严参将论王法呢。” 严世仁,傻不傻你? 为了抢人,杀伤人命。你这样行事,谁会正眼看你? 家世这么好,都做了大官了。喜欢大姐,干嘛不来提亲? 关七很为旧伙伴着急,你这智商还不如我啊。 可是,杀手们为什么先来杀我? 关七非常委屈: 我妨碍你抢亲大计了?你又没和我商量过。 院墙拐角处,走来一人笑道: “我当是谁在这。福姨太也是放心不下,四下巡视来的吧?” 伍先生恭敬打招呼。福姨漫应一声。丢下二人,进府去了。 这时候天也快黑了。 伍先生从来不好奇,安抚道: “家里人还好吧?” “你出门在外自己警醒些,别轻易和人逞能斗勇。” “实在不行赶紧回来。只要人安好,回头一切都可以解决。” 伍先生说话从来平淡;关七从来也听不太懂。 伍先生看看天色说: “今夜又是星光灿烂的好夜晚。灯火初上花亭柳下,可儿姑娘有事约见你。” 施施然地,走了。 关七牢记在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五章:人在江湖,热闹无穷 仲春时节。时正中午,今天特别地热。 几个捕快拥着一个捕头,趾高气扬冲来;一进门就直奔二楼。 店老板陪笑大声招呼: “白班头来啦。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安排。全免单。” “今天楼上雅座有女客人包下了,不让人上楼的。” 白班头“哼”了一声说: “有举报来了一群来历不明女子。我就找她们,要查一查人,查一查案。” 带着坏笑按着刀,一帮人耀武扬威冲上楼。 还没到楼上,上面闪出几位骑服美女;刀剑齐亮,挡路问道: “想干嘛。不要命了吗?缚虎金刚你们都认得吧。” 白班头刚说一句:“我们来查案。傅二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对方手腕轻轻一动,一剑已抵在他腰间; 另一手托出一锭十两银子,低声警告说: “我们有事要办。白班头行个方便?不要惊动楼下的人。” 白班头额头出汗。 好在楼下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给人制服了。 白班头干笑一声:“楼上太闷。弟兄们,咱们楼下喝酒去。” 收了银子,汕汕下楼。霸占靠窗好位置,要等着看好戏。 白赚十两银子,白吃白喝,姓白还真姓的好。 楼下。 吉庆镖局为了那要命的暗镖,从镖头徐师父起,是倾巢出动。 一样是用掩耳盗铃之计。押着些不值钱的明镖,跟了一大帮顺风客。 关七一样忙前忙后,还乱照应人; 这滥充好人的毛病,徐师父瞧着也皱眉。 关七一路上不轻松,因为他边上粘了一个人。 徐灵儿递过来满满一大海碗饭菜,对关七说: “大善人。饭菜帮你准备好了,送过去吧。” 偏头向门外呶呶嘴,那是一个敦厚大汉,正在照看自家牛车。 关七不好意思接过,说一声:“多谢徐大姐。” 大汉一身布衣很破旧,正看着别人吃饭咽口水; 接过饭菜,收起冷馒头;口齿不清地说多谢。 大汉人迟钝,很有孝心。他走回饭店角落一个老婆婆处,送上饭菜; 婆婆年纪大了,病蔫蔫地轻轻摇头。 大汉再不客气,蹲在一边狼吞虎咽,吃的飞快。 关七倒了一碗茶水,送给婆婆。 问了一声:“婆婆你今天还好吧?这茶干净的,您喝一点吧。” 婆婆低着头微微一摇,依旧闭目养神。 徐灵儿跟在身边问他:“你这一路照顾他们几天了,善心几时发完哪。” “大叔说他们到金华,今天晚上我们不就到金华了。” “现在你不也在关心他们嘛,其实你也是个大好人。” 徐灵儿开心一笑说: “我跟你学的。你这一路上帮这个帮那个的,早晚是大善人。” 也不理会那边胡勇的眼神,是多么凶狠难过。 继续和关七聊天:“我爹说你早上又提起,到了杭州就辞工?” “是。我要去寻那白龙马的书生,还了马我就回家种田。” “江湖太凶险,我是真不走江湖了。” 徐灵儿眼珠一转说出一个要求: “关子。吃过饭,我必须要骑那白龙马。” “第一这活没钱;第二马骑一下也骑它不累。你原先骑过,我也一定要骑一回。” 关七答道: “这马儿通灵性,没它主人发话,别人轻易上不去的。摔坏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徐师父也说不能随便用客人镖物不是。你还是骑我的大黄马吧。” 徐灵儿没话找话,只要磨着他: “你说那书生和你换马。第二天你的马就给人送到镖局。” “这一路三四天了,那书生又怎么去杭州呢。这白龙马的主人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关七呆了一下说: “不会的吧?书生好神奇的,不过我真的挺担心他会不会有事。” 胡勇过来找徐灵儿说:“灵儿。这姓关的向来古怪,那白马他敬的祖宗一样。” “不给骑就不理他了吧,你对他再好也是没用,他不会答应的。” 心上人一路上就粘着关七,胡勇哪里还会有好话? 非要给他们二人整出点事来不可。 何光陪着徐师父他们也不出声,由得他们年轻人瞎胡闹。 徐灵儿拉脸撅嘴,恨恨伸手要打关七。 关七微微一闪,她就落了空; 徐灵儿性子起来,狠狠又一巴掌,还是没打着。 徐灵儿“噫”一声说:“你出过一次门,倒真长本事了。不信打你不着。” 又是一脚踢过去。 关七知道不让她踢绝不罢休的;第三下让她踢了一下,也不回嘴。 徐灵儿说:“今天爹爹再没阻拦,一定是默许了。我下午就要骑白龙马。”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书生本人同意。人家的马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镖局规矩。” 话没说完,他突然低头蹲下,躲在人后面。 嘘了一声,低声说:“大事不好!这灾星怎么来了。” 徐灵儿愕然。 看关七吓的脸色都不对,明显不是闹着玩。 徐灵儿以为来了什么凶神恶煞,转身向外一望; 远远地只不过,来了一匹粉色宝马; 马上人儿一袭粉色衣裳,精美粉色丝巾蒙面。 不过一个女的,风采动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可怕人。 徐灵儿微哂冷笑,心里说:“难怪我对他再好,他从来不冷不热。” “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肯定在外面风流胡搞。” “这女人和姓关的,一定不清不楚。一会她进来,要她好看。” 关七哪知道徐灵儿醋坛子里正沸腾冒泡。 抓起一张斗笠扣在头上,就想躲到屋后去。 徐灵儿偏就不让他开溜,暴叫一声:“臭姓关的,你溜不掉的。” 从背后一把拉住关七,大力一推。 这下完了。 里里外外所有人都盯上了关七,看要发生什么事。 关七鼻青脸肿事,早被粉衣少女瞧见。 粉衣少女看见一身尘土的关七,很感意外。 轻轻“呀”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时也没对关七怎样。 她的注意力,在找白龙马主人上。 她楼上楼下走过,细细打量里里外外每一个人; 也没发现目标,非常心里失望。 这才将重心重新放回关七身上。 她是目空一切,关七却恨不能找个地缝逃走。 粉衣少女又一次上下打量关七,好像看到鬼一样; 冷笑一声说:“冤家路窄。贼子,你还没死啊。” 一手轻摇马刺,一手探向怀内短刀。 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先打他一顿,还是一刀杀了才好。 关七知道大事不妙,此刻无路可逃。 强撑着说: “仙子你好。多谢你送我伤药。我一点伤不碍事的,死不了。” 粉衣少女说:“哦。你命真大。我的药你用了吗?” 关七从怀里拿出丝巾瓷瓶,看的出来,完全没动过。 他相当诚恳地说:“这瓷瓶精致又好看,这疗伤药一定更珍贵。” “我是个普通人,不可以糟蹋你这宝贝。” “正想着如果能再见你,好把这些珍贵物品奉还给仙子。真巧今天就遇上了。” 他嘴里尽量说着吹捧话,恭敬将东西交过去,但愿能够平安无事。 粉衣少女眉头微微皱,并不愿意伸手接过去。 她仔细观察,看清了瓷瓶确实没打开过; 她很感意外,失望地说:“原来如此。” 计谋未成,心里非常生气。出手如电! “啪”地一声,打了关七一个响亮耳光。 关七迭遭凶险之后,开始明白功夫好的重要。 这几天,倒是开始发奋勤习功夫,以备不时之需啊。 十年磨一剑,哪有速效救命丸可用? 反应是快了,在人家这儿根本不顶用。 所有人都惊呆。哪里来的女子?好好的就当众打人。 “干嘛又打我?” 这一巴掌比上次还狠,真是火辣辣地痛啊。 关七记忆犹新,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粉衣少女揪住他耳朵,愤恨地问: “给你药为什么不用?东西赏给了,我还会收回吗。” “你那么一个脏人!” 关七说: “我不知道是这样。早知道又挨打,还不如用了。” 心里说: 没用药也要挨打,难道怪我不听话? 我刚刚换过衣服,也不脏嘛。 下次她说什么,切记照办!无妄之灾,不要自讨苦吃。 关七暗暗转一转舌头,确认伤情;出血事,牙齿似乎都快掉了。 其他人可不管他暗地胡思乱想些啥子。 只知道这子福气不错。 大美人打他,是家常便饭;一个“又”字表明一切。 大家哄堂大笑,觉得无比有趣。 旅途无聊,正需要意外惊喜来调剂心情。有打情骂俏的好戏,谁想不想看? 粉衣少女手一翻,短刀抵上关七咽喉,寒光闪闪的,一动就可以割开咽喉。 店里店外人们,吓的一遍惊呼。 粉衣少女眼中含泪,恨声说:“臭贼,恶贼。你用了药,岂不省事。” 短刀在关七脖子上,来来回回地拉出血痕;却总归只伤在表皮。 她咬牙切齿地百般恼怒,却下不去手。 关七哪里知道,上回分别时; 粉衣少女发现自己下不了手,杀这个呆蠢的贼子。 她赠药疗伤,哪有真的好心? 这疗伤药内含剧毒,精美丝巾上也有毒药。 只要关七或把玩或使用,马上让他一命呜呼。 这是双保险的下毒杀人手段。 她年纪,计算却非常缜密:哪有青年男子,不爱美女所赠的? 就算这贼不用药疗伤,只要多闻闻丝帕香味; 敢有一分动心,一定是一了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六章:醋正香,狐狸精现世 她自所处之地。 纲常礼仪蔚然大观,秩序井然最是正经; 其实是人心诡谲、尔虞我诈。 谈笑风生之间,便杀人于无形;教你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是以她不止送药,更将女孩家所用丝帕相赠; 要的就是关七情不自禁、自寻死路、上当受死。 刚才见到关七活蹦乱跳地、丢人现眼, 心中纳闷他怎么还活着? 寻了一圈没找到正主,就找关七晦气。 可是她上一次已经几次下不了手杀人; 今天再努力再凶狠,也是徒劳无功。 刀架在关七脖子上,破不开他的护体神功; 这一刀,终归是刺不下去的。 她心中极恼极气又极苦,外人哪里想的到? 因此眼泪盈眶,让人看着疼爱。 “给你丝帕,也没用过,瞧不上吗?” 她心中不忿,要问个明白。 “这丝帕是仙子你的。我心带着,更不敢不恭敬。一动也没动过。” 说话颠三倒四,真情真相大白。 有时候真相更残忍。 粉衣少女几乎吐血,天底下偏生有这样木头呆子,缺心眼! 任她有多少阴谋巧计,到这贼子身上,通通失算。 关七给人刀顶在要命处,闪念间醒悟: 这回可能在劫难逃了,叫仙子只怕不管用了; 但好像上次自己叫她“仙子”,事情就变了;生死攸关,立即改口。 加称对方为“仙子”。 “仙子”的称呼,仿佛是通关秘钥; 果然。喉咙上的尖刀好像松了一点点,能喘气了。 关七慢慢地,长吐一口气;看来今天,还死不了。 他这胡思乱想还没完,有人给他当替死鬼了。 “美人的东西多难得?换了我也舍不得。”白班头坏笑着插嘴。 徐师父适时劝说: “关如此珍惜,用心是极难得了。分明是念着姑娘的好,姑娘何必动刀?” 他们都以为: 粉衣少女恼怒关七太傻,有药不用;不好好听她的话,惹她担心生气。 孩子家情意深浓,使气嗔恼;也是可以有的。 摆事实讲道理: 这女子风姿太美,对关七太好;多少男人想要,几人能有这等福气? 傻子都看的出是什么情况,大家就帮忙侃侃好了。 粉衣少女听了他们的议论。 柳眉微挑,就要迁怒与人,痛下杀手; 关七一眼明白大事不妙矣,急急张开双臂拦在刀前。 一个劲地央求: “仙子。都是我不对!要打要杀与他人不相干,请千万放过他们。” 粉衣少女给他缠住,动刀是不能了。 扬手一鞭闪击,白班头从座位上一蹦五尺高,反应很有效果; 再想打第二下,鞭子前头给关七死死握住。 白班头一句不正经,换来满嘴血糊糊,牙齿落地;从嘴角到耳根全开裂。 死是死不了,论伤残是可以评个好高等级。 能不能索赔个医药费、伤残金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徐师父更应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否则当年。你老大爷的,上哪里上访去? 粉衣少女挣一挣马刺。拉的关七手破流血,殷红的血滴滴掉落; 她力气不行,没力气扯动马刺? 气恼地骂道:“赖皮狗功夫见长啊。你敢管我的事。” 马刺不能动,手中还有刀!劈头盖脸、一通乱刺。 要在他身上,捅马蜂窝出来;好叫他放手,就可以寻其它人晦气; 现场情形看上去,可就万分凶险喽。 不过她一定是刀法练的也不怎样。 相距如此之近,你好歹也能杀上个一刀二刀,才像话嘛。 各位别笑。 关七最近真花了心思,功夫也是有进步; 三天打渔二天晒,可儿的吩咐还在保质期内。 关键是她刀刀狠辣,却是刀刀偏; 只是要你,好看。 她一面动刀一面想心事: 是不是真的,杀了眼前的贼子赖皮狗? 不然先杀上他个,五六七八刀? 二人僵持当场;刀光闪烁不停。 惊险万分,却是一场有惊无险的表演赛。 现在人人都弄明白啦: 美人是明明白白在恼怒情郎;为啥有伤不肯用药,不用她的丝帕? 傻子一概珍藏、样样珍惜。 分明是郎情妾意。 这邪门大美女心疼心上人,故此不依不饶。 只是她武功太高。手段如此地狠毒。 既然当不了关七,更没人想当第二个白班头。 徐灵儿是越瞧越气, 猜想关七一定是,在外面有债务。 抵挡不了诱惑,和对方已经极为亲密。 这女子又出格地风骚大胆,没羞没臊地当众打情骂俏。 她不由双眼喷火。 挟起一块肉大声问: “店家。你好不正经规矩。你家今天卖的这肉是狐狸肉啊?” 店家胆战心惊。 又有人开始闹事,今天真倒霉。 缩在柜台答话: “这位大姐。我们向来规矩正经。都是上好牛肉,哪里敢卖狐狸肉。” 徐灵儿假装一嗅,呸了一声骂道: “谁说不是骚狐狸。大家闻一闻看一看!” “整个是又腥又膻、卖骚发飚,丢人现眼。” “不但是狐狸卖肉。还是一只活脱脱的狐狸精、害人精。” 感情徐灵儿纯属找碴,绕着弯骂人呢。 关七单手乱摇: “徐大姐别乱说,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这狐狸精大白天现形,打情骂俏来找男人;也不知羞。” “别人怕她,我可不怕。” 确实。她醋坛子倒了,还理你拿着刀? 怒从心头起,醋味满天地。怕谁? 粉衣少女生活在象牙塔尖上,向来不懂市井情状。 要杀关七又刀法极差,眼神不行。 听到有狐狸精大白天现身? 反而好奇心动四下一看, 吃惊问道: “有狐狸精呀?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双目看向关七,充满询问之意。 在场之人她只认得关七,此刻问狐狸精自然找他。 自然。也就不杀他了,人死了问谁去? 关七苦笑: “没有,没有。她乱说的,你别理她。” “你还骗人,她分明说有。” 又是一巴掌,这下好。刀也可以收起来了。 顺手又揪住关七耳朵: “你除了会求饶,就会睁着眼瞎说骗人。没一次实话。” 关七心中苦哇。 但看她听不懂徐灵儿的话,并无追究之意。 心中略略安心; 她要打总归躲不掉,由她好了;这一劫如何逃的过,只有天晓得。 最好,再半路杀出帮无天派什么的; 才真的是:谢天谢地! 可惜好事不是天天有的;事情并不会朝他痴心妄想发展。 徐灵儿更气。 指着粉衣少女说: “他是你什么人,岂容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快把手松开,你这狐狸精。” “他是我的冤家对头,狗奴才、哈叭狗儿。” “想他即刻死了,他却偏不肯乖乖去死的。无赖、臭贼。” 粉衣少女才知道,对方是冲她来的。 一路上还没有女孩子与她斗过。 这女子泼辣无礼,人长的倒还顺眼; 既然她那么在意关七,明显是一路的。 有趣。。。 粉衣少女并不十分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回答。 她向来视天下芸芸众生如草芥;要打要杀是理所应当。 今天出来个女孩为关七出头,是她从来没经过的好玩事情。 她不懂市井俚语,却并非不通人间情意; 因此有意引对方着急,看她能替关七怎么办? “我可不是什么狐狸精,狐狸精我还没见过呢。” “你不是狐狸精?看你一身衣裳打扮,也不知丑。” “掐腰贴臀、现胸露背、狐媚招摇,比狐狸精还要狐狸精!” 徐灵儿毕竟骂人话会的不多,口才也不是很好。 “我今天的衣着妆扮,不好看吗?”粉衣少女故意撒娇向关七问询。 论到斗心眼,她的能耐比武功还高明。 从到大。 她无论出现在哪里,人人无不侧目相向,交口称赞她的美丽。 头一次有人说丑,她多少有些将信将疑。 还真有点担心,今天的衣妆,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徐师父早看出苗头不对。 不知道关七,哪里惹上这妖精女子?喜怒无常,出手凶残。 赶紧上前拦住女儿,陪着心说: “没有的事。我家姑娘开玩笑说的。侠女勿怪。” “要你多嘴。” 粉衣少女微一弹腿挑起一张椅子,飞砸徐师父。 椅子毫无征兆突然飞起,去势极劲厉、声势骇人! 大家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徐师父在在劫难逃。 看来她除了打骂关七之外,对别人基本都是借物伤人; 想让她奖赏拳打脚踢,亲手打个耳光? 不是很难,可以去梦里求仙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七章:魔仙,惹不起出绝招 关小七一脚多少踢偏椅子,徐师父来得及举枪一挡,就这样也抵挡不住。 椅子角撞上额头角,角和角不匹敌; 头上血流不止,好在伤的不重。 大家看着,哪个不胆战心惊。 粉衣少女被关小七拦着,教训过徐师父,也不再追击。 望着关小七,等他答案;敢情别人说的,她是不接受滴。 关小七连声说: “好看的,好看的。再好看好没有了。” “哪.她为什么胡说?”分明她是不信的。 关小七全神戒备,生怕她又突然袭击徐灵儿。 一边找词: “她、她也是女孩儿。见你人就像画上人儿一样,可是远远不如。” “又见你衣裳精美,自己没有,一定是羡慕不已。言不由衷,言不由衷。” 这理由找的好,关小七忍不住夸自己。 “满嘴谎话,鬼才信你。” “真的真的,再真没有了。你看大家都一直看着你。” 她身材惹火、裙裳精致得体,衬托的更诱惑人; 是个男人只要不瞎,哪个不是瞧着一霎不霎,心神不安? 要不然。 无天派的假道士们,也不会倒霉到家。 “我在哪里出现,哪次又有不同。用你来说这事,你不也偷偷地在看吗?” 粉衣少女直指他的无赖相,又扫一眼全场。 楼上雅座。 骑服侍女们遮挡着身后,一个白衫美人; 影影绰绰地,在暗中观看。 这楼上给她们包下了,除了她们,外无他人。 垂帘屏风挡着,也没人关注到她们。 楼上楼下大堂雅座,只要是个人,无论男女。 都是饭也不吃,酒也不喝。 全都在看这场大戏,要怎么演变,如何发展? 一众老少爷们,哪个不是目不转眼? 人人如此。 叫人说破,当场一个个极不自在地匆忙回避。 “再敢偷看,挖了你们眼睛。” 粉衣少女恐吓道。但好在证明了她是好看的。 加上关小七挡在眼前多事,也就罢了; 顺手又打了他一巴掌,力道却小了许多。 “她说我是狐狸精。狐狸精是好话坏话,是不是骂人呢。” 她虽然不明白,却不是傻。 “好话,好话。山海经里都有说。仙狐,仙狐。” “都是极美极美的神仙人儿呢。我没骗人,不信你看山海经去。” 幸好关小七有学问。 山海经。读过好几遍,看的津津有味。 关键时刻,知识改变命运。 粉衣少女自然看过山海经,也就半信半疑。 “嗯。好像是这样。” 那边的婆婆,原本一直寂然枯坐。 仿佛任何事物与她不干涉; 听到关小七不成话的胡说八道。 不由身子微微一动,分明是笑了。 粉衣少女瞧见。顿感奇怪,很想过去探个究竟。 “谁羡慕她?好身材嘛,谁没有身材。” 徐灵儿怒声说。 关小七一直逆来顺受,编出无数瞎话哄着对方; 分明一切只要,讨狐狸精的欢心! “这贼小子几时肯这样对我,哪一回有这许多甜言蜜语?” “原以为他是个木头,却原来这般能说会道的。” 徐灵儿看到更是气疯。 自从关小七来到吉庆上班,自己事事处处对他的好,谁会不明白; 他是盲上加忙,缺心眼地瞎忙。 什么时候他有如此这般地,千哄万哄? 原来外面,早有这妖精一样人儿了;难怪对自己要理不答的! 她向来的泼辣与醋劲同时窜起。当即毫不畏惧对方,踏步上前。 双后往腰上胸下一托,鼓出一对饱满高峰,示威般往粉衣少女边上一站; 要比个输赢高下。 她的条件也算好了,但哪里及得上别人的极致玲珑? 比不比,都是输。而且不是一般的,输惨。 粉衣少女常和人争竞比斗。第一次有人和她比,好身材诱惑力。 当下愕然。 心中突然一动,脸上一红,已猜到对方动机。 略微偷瞄关小七一眼,反而按捺下来。要瞧瞧他二人怎么收场? 反手又是一耳光说:“狗奴才。你这个同来的假冒狐狸精,分明是吃醋了。” “你还不哄哄她,纠缠我干嘛?” 纠缠你干嘛?你要杀人伤人呀。 关小七心中说。 粉衣少女毫不在意地指出,有人为她吃醋。她自己是没事人一样。 当场之人可就更震惊了:这妖娆美人,可不就是狐狸精变的? 什么样的话题,她都百无禁忌? 徐灵儿气极,哭声指着关小七唾骂: “你个死小关,不学好。从哪里勾搭的狐狸精,狐媚百态勾引人。” “居然还不要脸地说这些话。” “你却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对她千依百顺讨饶卖好。” “只要让她开心不是?还有你、你、你......” 她手指胡勇,何光等人。 “你们一个个都一个德性,贼溜溜地目不转睛。” “她蒙着面巾,分明不敢见人。说不定麻子破相,没人要的货色。” “仗着妖精身材,找到这里来寻男人。纠缠不休,真不要脸。” 这些话,粉衣少女还听不懂? 骂人的难听话她不会,杀人却是会的。 闪身一冲,忽地一变,已经摆脱关小七的阻拦。 怒怒地一巴掌,徐灵儿顿时半边脸红肿出血;屈指捏住徐灵儿咽喉。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能让关小七轻易拦下; 不过是一直见到他,发不起狠罢了。 关小七慌忙大叫:“小仙子。千万别伤到徐大小姐。” 胡勇抢上来救人,徐灵儿被摔飞过来,刚好压倒在一起。 徐灵儿闷哼一声,一动也不动。 胡勇仔细一看,人晕厥了还好活着。 胡勇一个打滚,抱着人滚到店外;远远躲避,生怕再遭到追击。 徐灵儿能有命在,因为她是女人;如果是男人,一百条命也没了。 粉衣少女虽然凶蛮,隐约理解徐灵儿的撒泼发疯,是基于一个女人的妒嫉。 太可怕了。 镖局众人与各位官差,刀枪齐出,步步后退。 不好玩了,总是不能不开溜的。 关小七一跃又挡在她前面。 粉衣少女气哼哼地说一声:“让开。找你的醋坛子狐狸去。” 马鞭虚张作势要打,裙底下闪起一脚; 踢的关小七倒跌出去,真的倒向徐灵儿那方向去了。 这几下才是她有所发挥的真本领。 看来上次,要没有关小七的无厘头急公好义; 凭由她发挥,无天派一帮人反而要吃大苦头。 也不知当时关小七一番瞎操心,到底救了哪一边? 粉衣少女不再理他,却慢慢地找向婆婆。 那大汉刚站起来伸手一拦; 粉衣少女抓起一根筷子当刀,直刺汉子胸口,汉子不会功夫,哪里能挡? 关小七已经急急跟到,抢过前面,迎着筷子撞击而上; 打你不过当你靶子,也要救大汉的命。 大汉冷馒头一扔,丢下婆婆,驾着牛车自己先逃命去了。 粉衣少女怒道:“臭小贼你还来,没你的事,一边去。” 左手一招,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是今天最重出手,关小七嘴角又出血了。 “婆婆一家与世无争,你不能胡来。” “什么婆婆。瞎了你狗眼的恶小贼,别来捣乱。” 她翻手一掌击中关小七,再不是打巴掌了。 关小七一跌即起,行动倒也快速,仿佛打不死的小强。 他奋力举手一托,托在她手腕下,带偏她刺向婆婆的杀人一招。 “你胡乱杀人不好。我是打不过你,要打要杀你找我来。何苦欺负一个老人家。” “臭狗贼。几天不见功夫见长啊,前日是不是假装的。” 粉衣少女气极,飞起一脚:“你一天到晚缠着我。动手动脚好不讨厌。” 这一下裙里脚极速又隐蔽,是用上七八分真功夫了。 重重踢在关小七腰间,关小七“哇”地吐一口血。 粉衣少女倒吃了一惊: 他上一招出手,能一跌而起,托住自己凌厉杀招;分明功夫极俊的。 下一招却稀松平常,不堪一击。被踢到吐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一次打他是轻一些好,还是狠一点呢? 不然他又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又贱又无赖地, 天底下再没其它年轻男子,敢这样子对待自己的。 她心中疑惑,手中并不停顿;又一次挥刀向婆婆脸上划去。 好像要剥开人的脸面,看看内在面目。 关小七多少明白一个原则性道理: 这大魔头小天仙,对自己还有几分手下留情; 至于对其他人,出手向来不手软滴。 他伤的再重,也是要迎着刀冲上去的; 决不能让她一错再错,随便伤害一个老人家哪。 咱功夫不怎地,热血是有滴。 肩上又吃了粉衣少女一掌重击; 他借着倒地之势,反而如皮球落地一弹即起; 双手一合,死死握住粉衣少女持刀的手。 给一个青年,紧紧捉住自己的手,这是她生平没遇到的。 今天已经好几次,还全是贼小子干的! 前几次给他碰瓷,粉衣少女已极不自然。 只是有要紧事要先做......先放他一马。 找来这么一个理由,极为正当不过! 这下给关小七捉手动弹不得,心中又羞又气:“你又来!” 闪踢一脚,踢在他左肋下; 关小七“呜哇”再吐一口血,松开手扑倒在地; 并不躲开,反而就势抱住她的脚,死死不放手。 为的是拖人家后腿,教你迈不出脚步去杀人; 街头巷尾打架动手,这一招倒是常用的绝招。 “你当我真不杀你。” “你真杀了我,我也是不放。” 关小七昂着头看着她说。 这话说的有高度。理直气壮地,当真英雄了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八章:杀招无形,祸出有因 “你真真是无赖,是不是真想死啊?”刀刺下一半,停! 弯腰好象不行啊!粉衣少女很想弯下腰,一刀斩下他狗爪子。 她寒光闪闪的短刀划了一圈:“你们还看,都不要命了?” 不让看了,要杀人了? 很好。大家都同意。 关小七自己找死、自作自受,活该在劫难逃。 已经没外人关注他的死活了。 楼上那帮美女们很早就不见了。 所有人都闻声而逃,镖局的人马更是悄无声息远去。 粉衣少女终于不怕弯腰了,手起刀落当头刺下! 关小七奋力抬臂一挡,肩背中刀,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能不能再狠点,怎么关小七挨刀都是点皮外伤? 首先关小七身手比早几天灵活一点了,而且是赖在地上; 大魔女的眼神与刀法因人而异,是她的事。 她有的是心眼诡计...... “快放手。我真杀人了。” “你不伤害婆婆,我就放手。” 二个人缠斗,尽在婆婆身前不远之处。 一个只要抢进去动刀子,一个左拦右堵地想救人。 “你的功夫为什么突然强了许多?上次是不是假装的。” 她忽然发问,小天仙一个模样。 “小师父训戒过我了。说我再不听话用心练功,可见不到她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左支右绌地打你不过,陪你东拉西扯。关小七巴不得! “小师父?年纪一定比你小了。很了得啊。” “那是。她从小强过我十倍不止呢。” “胡吹大气。你分明是说我不如你小师父了。” 她收刀住手,拿出一颗药丸,凶凶地说: “你内伤严重,把这颗伤药吃了。不然真见不到你的小师父了。” 关小七傻笑着点头,这回不敢不听话了,乖乖就范。 伤药香甜,味道极好。四肢百骸一股暖流,让人舒服轻松不少。 粉衣少女非常开心,说一句:“你还是会学乖的,看你还能瞎胡闹不。” 这话可就怪怪的,关小七当时就感到毛骨悚然。 短刀一闪,又向婆婆一刀划去,刀法更加凌厉又灵动! 关小七才知道人家杀心不死,闪身向刀上一冲,故技重施又当靶子。 “让开。” 一刀未断,二刀又至; 短刀来的更快,凶狠无比,直要刺眼割喉。 “再不让,先让你做真瞎子。” “不让。除非你放过婆婆。。” 关小七旋身闪过短刀,一拳反击对方胸口; 他这一变招危急中潜能激发,又是灵光一现的神奇。 战况立时颠倒:他只要击中,粉衣少女非吃亏不可。 这一拳妙则妙矣,多少有些无赖。双方均发出一声惊呼! 粉衣少女没料到,贼小子突然又出诡招转败为胜。 他分明有鬼。 她的招法更绝——仰着头学着徐灵儿收身挺胸说:“你打......” 关小七已经发现:怎么又是这里啊? 他慌慌地怪叫,涨红脸从她手下,总算逃了过去。 又闻到那香香的气息了......惶惶如丧家之犬,半分斗志也丢没了。 粉衣少女的极致危险,也就差那么一分半分。 好在她使诈用计? 她羞恼不胜,顺势一脚踢在他后胯上,踢他一个癞皮狗抢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挥刀疾刺他后心,这一次是真的要他的命了? 危急关头,婆婆突然发声:“你别伤害他,他是个好人。” 由袖里拍出一掌,打向粉衣少女手中刀。 粉衣少女的刀刺在关小七头侧青砖上,火星四溅青砖开裂。 “果然是你。”她盯着婆婆,一字字地说。 “是我。”婆婆答道,依然没抬头。 “你有法子解毒了?” “你的毒虽然厉害,好像不致命的。” “我要杀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大,你小。怎么能计较呢。” “哼。谁大谁小,除了上天凭谁确定?许是那帮奴才有意编排。” “或许如你所说,又无非只是年秩而已。” “我偏不要这样。如果没了你,一切都是我的。” 她短刀一动疾刺对方。 这一刀又快又狠,较之打杀关小七时,更加凌厉;原来她是一个刀法高手。 每一出手都是杀招,精准疾绝!不只好看非常要命。 婆婆端坐不动,等待她每一刀将将刺到位时,变招反击。 一个是穿花绕树般轻灵飞动,刀光漫天凶厉无比; 一个是舒展自如地见招拆招,长袖轻舞曼妙非凡。 粉衣少女久攻不克,眼珠一转,突然一刀刺向关小七! 关小七从没见过真正高手之间争斗,看的是匪夷所思、忘我出神; 傻呆呆地瞧热闹,心中正大赞神奇不得了。 短刀已倏忽刺到,他闪身要逃,一阵刺痛、浑身无力,眼看是避不开了。 “不要伤他。”声到人到,婆婆一掌打向短刀。 粉衣少女等的就是婆婆此刻。 她突然一扬手发出一枚暗器,婆婆扬袖一扫; 暗器“卜”地一声爆裂开来,一团粉色轻雾弥漫,婆婆闭息一让; 粉衣少女抢进身来和她对了一掌!婆婆轻声“哎呀”,袖中掌上滴出一滴血。 她终于中了对方暗算。 关小七开始见识到大魔女一点诡计了。 粉衣少女不理会自己门户洞开,只求一击必中! 是拼着两败俱伤,非要对方好看。 婆婆并不反击,喘息声起,分明伤的不轻。 “你向来不是聪明机智吗?又上我的当了。” “我哪里比的过你,哪次不是你赢。” 粉衣少女见对方一直坐着不动。猜她行动不便,一定有机可乘。 假意要杀关小七; 一试之下,婆婆果然不顾安危起身来救人。 她发暗器,烟雾袭人,都是为了最后一击。 闪念之间,诡诈多变,一环扣一环。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 “好本事。你越来越强了。”婆婆毫无怒气,反而真心称赞。 “你干嘛不还手?又是装腔作势地让我?我不用你让,一定要赢过你。” “不是你猜这样的。在福州我根本没察觉,否则我怎么会有意试毒呢?” “你今天不是又赢了。” 婆婆柔声说。 “从小到大,都是你赢呀。阿贞。这一次是什么事,你追着不肯放手呢?” “你会不明白?当然是因为他了。” 粉衣少女阿贞说的他,可不是关小七。 “你这又何苦。那人与我如冰火不容,任何时候都是一样。你早就知道的。” “我知道有什么用?他当然明白你从小不理睬他,从来不肯死心。” 阿贞言语中怨恨深重: “从小到大谁不夸奖你,喜欢你。对你真心真意,对我虚情假意的。” “说你就是聪敏灵慧,说我就成了刁钻古怪;你是人见人爱,我就没半点可爱?” “你什么都不用做,任何好事都是你的。有你一日,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赢你,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你做了明台宗天音师太衣钵弟子,我可不要和你同门。” “师父她慧眼识人,说光大玉霄宫非我莫属。” 阿贞有了一些开心自豪。 “玉霄宫九天圣女,神仙一样的人物。自然喜爱我仙子一样的妹妹。” “你的本领真是神乎其神呢,我真心为你开心。” 婆婆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你不应该轻易下毒对付普通人的。” “武功杀人、用毒伤人,一样都是赢者通吃,有什么该不该。” “唔。你的见识辩才都更厉害了。我很高兴。” “你很高兴吗?你越得意洋洋,我越要你痛苦万分。” “为了他,这一次我非赢不可。知道我在福州下的是什么毒吗?” “这毒是专门为你特制的,名字非常好听,叫一见欢。” “中毒之后催动春心,任你平时如何清高虚伪假正经,有真情必然情不自禁。” “解毒很容易,一是解药,或者合欢;不然任你是神仙也捱不过七天。” 说到这里。她轻“呀”一声,看看关小七,又看看婆婆说: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我找你晦气,癞皮狗不要命地回护你;要杀这贼小子,你却舍命相救。” “你们必是一见欢了,不然你哪里还有能力和我动手。” 婆婆说:“你别费心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关公子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他天生情怀总会以德报怨,怕是见到谁有难,也是不管不顾出手相帮,全不顾自己行不行的。” “这毒确实厉害。可我向来只有家人姐妹之情,也许无所干涉。” “你瞧从福州到此地,早过七天,我不是好好的吗?” 粉衣少女记起贼小子所作所为,好像还真是这样。 “你又如何认识他的?你对待他的耐心,可也与对其它人截然不同呢。” “今日如不是他,那些得罪你的人,可能受罚不轻。” “阿贞。你更能原谅包容他人了,真是我的好妹妹。” 婆婆发自内心夸赞。 “我还是我。不过你们当我是坏人罢了。” “贼小子笨蛋一个,却比你们真心实意。谁是真坏,谁是笨蛋,我心中有数。” “他几次三番瞎操心坏我的事。如果也是奸诈人,早就呜呼哀哉了。” “我明白了,阿贞。这一路过来,论斗智用计本领神通,我甘拜下风。” “你今天又用了什么法子为难我呢?” 婆婆认输,也确实真的输了。 阿贞眉目间有了喜气。 婆婆不经意地看关小七一眼,他的眉心有了淡淡黑色。 关小七一直公开偷听人家对话,身上越来越痛,也不知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十九章:镇南引发了,攻心计 “今天这毒名叫子夜人归。当天没解药那么就只有:待到子夜时,人归西天去。” “这名字贴切形象,你的文采更出色;我可要努力了。” “我们多年没见,福州巧遇你我真心开心;事后想来你是有意要逼我见不想看到的人。” “你干嘛一定要这么做呀?” 婆婆轻咳几声,明显伤的不轻。 “还不是因为他。” 阿贞说到这个他时。抬眼远望,心神向往,眼中满满柔情似水。 关小七初次见到,原来小仙子也有柔美温情的一面。 婆婆不发声,阿贞难过地说: “他一听说你要回来省亲,立马求皇上封他做了镇南将军,代天子南巡。说要扫靖海疆,以报皇上。” “其实不过是为了讨你欢心。领着禁军前来迎接你,好似霸王迎虞姬。” “他眼巴巴地赶到宁波等你。偏生你明说宁波暗走福州。” 婆婆轻声叹息: “我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有误会;对你和家里人可没隐瞒。” 阿贞很不高兴地说: “当前倭寇猖獗为乱江浙各处,正急要关头;他甘冒授人以柄之大险恶果,只在意你。” “侦骑四出,一确定你现身方位,急急地赶到金华来等你盼望相会。” “你不也是掩藏行踪向杭州而去?真要回避他,为什么不取道九江回京城。” “开始我还觉得不该下毒试你,万一遇上危险就不好了,一路上寻你却找不见。” “现在明白担心都是多余,你向来善于虚伪假装,这一次差点又上你当。” “你不害人就谢天谢地,谁人有本事害到你半分毫。” 婆婆轻声叹息: “我本领不够解不了这毒,想来唯有找杭州守玉师叔或许能解。” “我如有心要见某人,白龙马一日千里,早到了杭州。” “此人素来微言大义,行事挟公逞私。真是有能力不用在有用处。” 阿贞不乐意地反驳: “他天纵英才,天下谁人不仰慕;文韬武略,朝堂上又有几个可匹敌。” “他才能本领不用在安邦定国,还不是因为你神魂颠倒?都是你故意惹事!” 她难过地说出心思:“我自己苦,不愿意看到他痛苦。” “我针对你用一见欢,不想你故意避我而假正经,是想为你们成人之美。” “如你心里是有他的,欢喜相见鱼水承欢,让他能安心国事;我也为你高兴。” “如果是我错了,我自然给你赔罪。从此再不和你争短长。” “你如果刻意不去,就是害人误己;我不信你还能对付子夜人归。” 婆婆伸手握住阿贞,选择了沉默,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阿贞挣扎一下,还是任婆婆拉着。 婆婆和阿贞二人对答,居然毫不避讳贼小子。 在她们成长之中,说的这样深、这样明白的对话,可是绝无仅有。 这不是好事,对关小七来说是要命的事。 关小七是听个清清楚楚。 但人家语言精要内情闪烁,也不是他全部能懂。 婆婆不是婆婆,是书生;有白龙马为证。 自己很想认朋友的神书生,原来一直就在身边? 他分明是个男的,为何扮成婆婆?几天来大家都没察觉,可真是神奇了。 那个镇南将军,为什么佳丽天仙皆不爱,偏偏爱书生? 男人喜欢男人岂非大大不妥?也难怪神书生要躲着走。 关小七是大摇其头,更觉得匪夷所思。 “世间怪事,可真不是我的榆木脑袋能想到的。” 关小七不由自言自语。 他这莫名其妙地一打岔。 小仙子阿贞说的久了累了,心绪澎湃反而停下来; 要看他又要说些什么无厘头废话? “婆婆,您是不是天下渡那神书生变的?” 关小七很紧张,他不能确定,忍不住不问。 这是当人家是神仙还是狐仙了? “扫地挑担。”婆婆轻声说了四个字。 可不就是关小七当时求饶时,信口开河一大串发誓中的一项? 关小七欢喜大叫: “太好了,我真的又遇上先生你了。小姐真神奇,说什么都应验。” 反倒是那二位面面相觑,二人相看一眼。 这傻愣愣的家伙,他的小姐是如何神通人物,怎么就说什么都应验? 关小七不顾周身伤痛,挣扎着爬起来请安:“先生安好。” “你也安好。”婆婆说。“你有伤不必多礼。” “不要紧的,我抗得住,最多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仙子也不是真心要杀我。都是我惹事生非,惹小仙子不高兴。” “不然她嗖一刀我的小命早就没了,也捱不到现在。这个我是明白的。” 他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倒也开始开窍,不算无药可救。 听到阿贞似乎不满地轻声哼了一下,赶紧改口称“小仙子”。 “先生你中了二次毒,这毒这般要命,可怎么是好?” 关小七望望阿贞,这是打算死不悔改的了。 阿贞心知他要啰嗦什么,故意看向他处。 关小七逡巡良久,还是开口央求: “小仙子。你们应该是自己人吧?” “那天你为了寻先生,不顾被无天派追杀,分明是非常在意先生对吧?” “你们一双那个什么?哦。应当称为一双璧人,男才女貌天下无双。” “你既然舍不得杀我;也必定不是真心要对付先生的。” “不如你帮先生解毒,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慢慢说。自己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他想起来但凡过不去时,只要说“小仙子”三个字,阿贞必定手下留情。 至于小姐吩咐不能求人。 他心想我是为了书生,也不算不听小姐的话。 阿贞恼怒地说:“谁不舍得杀你!” 提起刀“嗖”地一刀,就上了他的后颈,刀锋紧压在他脖子间。 她看向婆婆又说:“你没本事了?这次怎么不出手相救你的心上人了。” 婆婆眼睛看着别处,悠悠地回答: “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了。他说的一点没错,你真要杀他,十次八次也杀过了。” “这是你和他的事,我有没有本领,始终是拦不住你的。” “你真要把他杀了,只怕以后没人当面赞你天下无双,更没人真心叫你小仙子了。” 婆婆用上了攻心计。姐妹真情里的计谋,究竟谁会赢? 阿贞手中刀来回轻移,还真就下不去了。 关小七偏偏就接着说: “小仙子。你要还生先生的气,再杀我个五六七八刀,见我一回打上一回,我是百分情愿。” “先生当日救了我们好多人,神一样的能耐;你们还是和解了好不好?” “就知道你这狗奴才也是偏向她的,又来胡说八道。“ “臭小贼一身脏兮兮的,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刀呢。” 举起手来一拧他耳朵,刀已经不见,一巴掌又打了过来。 “你怎么不躲了?学她假惺惺可怜我是吧。” “你这狗奴才小无赖,有什么资格扮好人。” 飞起一脚,踢的关小七满地打滚。 关小七爬起来,照例拍拍尘土实诚地说: “没有,没有。你出手太快,我反应太慢;打几下之后,我自然要逃。” “哪怕是逃不脱,也总是能逃则逃,我又不是傻子。” 阿贞早知道他一说没有没有,就有一番自欺欺人的说辞。 听到他说我又不是傻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正就是个赖皮狗挨打坯,一点都没差的,死乞白赖地也不知羞。” 她素来喜怒无常手段狠。 见识过的人要么怕的发抖恨的要命,要么虚与委蛇假意欺哄,极少有人真心待她。 这呆子任打任杀加胡说八道,几次三番能占便宜时,均宁可自己吃苦头。 危急关头反而舍命相救,打也打不跑。 虽然说他本领低微,谁用他救?但他发自真心却是没假。 婆婆说他: 他天生情怀怕是见到谁有难,总会以德报怨;也是不管不顾出手相帮,全不顾自己行不行的。 真是入木三分,形容精准。 阿贞突然问道: “贼小子你老实回话:假设又有人对我不利,你还会不要命保护我吗?” 猜他必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明知是随口话,却希望他当面再说一说。 关小七却老老实实地说: “现在明明你没事,这个却让我怎么回答你。小仙子,真遇上了。我做,你看。” 我做,你看。四个字出乎意料。 阿贞一跺脚,背转身去。 她长那么大,第一次确信有人是真心待她。 她良久回身说: “我名字里面有个贞字,你可以叫我阿贞。以后别小仙子,小仙子地喊我。” “我知道你不过为了活命求饶,心里只当我妖魔,全是假心假意的鬼话。” 关小七认真地说: “打你不过求饶是真的。我猜你面纱后面,一定是天仙般的人儿。” “绝不是徐灵儿胡说的麻子破相,更没有觉得你哪里妖魔鬼怪。” “我说的全是真心实意。所以叫你小仙子是必须的,可不是只为了求饶。” “大家身份有别,至少也要叫你阿贞仙子;却又有点拗口,不如还叫小仙子。” “这称呼只得你一人,不会弄错。” 他说起自己本事不济,无赖求饶的种种来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阿贞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要争。关心在乎她的人,自然是一切刻意让给她。 得不到时心情肯定不好,争赢了时也是索然无味。 “小仙子”!多美好的称呼。 今天,有了一个专属她的美好事物。 “你这小无赖向来满口胡言,我懒的理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章:斗法深入,明年今日 “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将来能耐长了打的赢我时,就记着找我报仇呢?” 阿贞的刁钻问题,是说来就来。 “没有,没有。什么时候都是从前一样。不过请你以后饶过别人行不行?” “无论谁受了伤,一辈子可就不好过了。那些人都有父母家人。很可怜的是不是?” “世上一定有些人爱记仇,好像那些什么无法无天门的人。” “他们天天总想着可怕的手段来复仇,总是很麻烦对吧?” “我,我是不怕打的,你天天打我却也没事。” 真是贼骨头,宁可打死,废话不止。 “我怕什么仇家?要你来管我的事?镇南他也不能管到我,你凭什么多嘴?” “我偏要见一个打一个,谁敢惹我不高兴,就是一刀杀了。你不满意又能怎样?” 阿贞性子起来,是谁也拦不住的。 “小仙子你说的镇南将军,自然是南宫公子一样了不起人物。他们是大英雄,我没本事会的。” “但与人为善有什么不好?从来只有人家管我,我可不是要管你。” “只是有人说,如果有人真为你着想,一定是不肯让你有风险。” “也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他这个有人说的话,放诸四海皆准。 关小七眉心黑色更浓郁了。 “阿贞。他是个憨厚人,不会对外说什么的,不如你先帮他解毒吧。” “他内伤又毒发,耽误久了,将来只怕大有妨碍。” 婆婆轻言细语打破僵局劝说阿贞。 “要你管。他死了便死了,废了便废了,有什么打紧。普天下人多了去,也不少他一个。” 原来阿贞完全不避关小七,说出自己人许多内情;是早下了决心,决不让他活着出门了。 婆婆看到攻心计有效,适时分解难题。 阿贞嘴里争辩,终于一伸手又揪住关小七,捏着一粒药丸; 刻意凶巴巴地:“贼小子。来把这颗毒药吃了。” 关小七吓一大跳,什么时候我就中了毒? 一定刚吃过的疗伤药。 从前她凶蛮,打打杀杀,是可以感知的;下毒却浑然不觉。 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死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这下毒太可怕了!他突然心生恐惧。 “难怪小姐叮嘱要多多了解解毒的法子。有时间真是要看书了。”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 他口里含着药丸,含糊不清地说。 这一句话阿贞听到了,她开心地笑着回答: “赖皮狗。你这一句说的再对不过,我就应该好好地奖赏你。” 她忽然变的很温柔。 关小七反而有些更害怕;当然双手乱舞,连说:“不用,不用。” “你很关心我,一定是要赏你的。” 这话古古怪怪,关小七更不敢说话了。 阿贞看着婆婆良久,很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姐姐。” 阿贞开始确信:姐姐对那个人实在没有心意。 这一声“姐姐”,她是发自真情。 姐姐?原来婆婆不是婆婆,书生不是书生;却是阿贞的姐姐。 这姐姐易容术真是神奇,扮什么是什么。却不知道她本来面目? 想来是神仙姐姐,美是必然美。 不然镇南将军大费周章为她而来? 阿贞算是见过一点点眉目,她姐姐可就有缘见面不相识了。 关小七好奇心大起。 人家姐妹只说自己事:“我先为你解子夜人归之毒。” 阿贞送上一粒解药,姐姐服下。 “一见欢的解药嘛,除非你与我一道见过他之后。说不定也不用我的解药呢。” 这是她念念不忘的心结,非要弄个清楚明白。 “阿贞。这一声姐姐,我等了很多年呢。” “我的心性你最了解,对不对?至于其它事你别多想了,你逼我也没用。” 她们相看无言,四目相对;阿贞轻轻点头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千言万语尽在这四个字。 阿贞有了心情来对付关小七: “贼小子。药丸好吃吗?叽叽歪歪在说什么?” 关小七还没回话, 阿贞手一伸说:“拿来。” “什么?” “瓷瓶,丝帕。” 她开始不嫌弃臭小贼脏了。 她收回事物,自己拿起丝帕嗅了一嗅:丝帕仍然馨香扑鼻。 “你是鼻子坏了?闻不到香吗?” “不用闻,远远就透着香的。” “你就不想嗅一下?” “小仙子的物件,我可不敢心存不敬,须要好好爱护早早交还。” “你这没胆子却好命的小狗贼,我告诉你好了。” “这药膏内有见血封喉,你抹上一点马上就死。” “丝帕上是一嗅断魂香,只消放近口鼻下这般嗅一嗅,立时送命。” “我一番好意送药赠帕,你偏毫不在意无动于衷,枉费我一片心思。” “本该你早就一命呜呼,你却活蹦乱跳又出来气我。” 她银牙轻咬的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恨成如此这般? “京师内外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我假以辞色?” “略略予以赏赐,哪个不心喜若狂,爱不释手?” “你却置之不理?分明半点不将我放在心上。” “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恼恨我?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你有什么资格,如他一样对我?” 阿贞一面拳打脚踢,一面骂: “说她温婉可爱,我不可爱吗?说她仪态万方,我不美丽吗?” “这一路上多少人为了偷看我一眼,瞎眼丢命却看不到。” “我日日在你身边,你正眼不瞧一下。” “换作是她你哪次不是瞧个没够,眼珠子都不转。” “她给你药你也不用,赠你丝帕也不闻?” “我没说过啊,我也没见过啊。” 关小七挨了无数打,这回替人受过最是不值。 “你倒是想看,没听见她亲口说吗?从小到大,根本不愿碰见你。” 阿贞一心尽在镇南。 此时触发心事,恍惚间将关小七当成心上人;真个是言语凄婉,谁见都犹怜。 “阿贞。人世间有些事,风光常宜放眼量。” “眼前或许有些不如意,早晚间该来的都会来的。” “你要快快乐乐地,顺其自然就是。我妹妹天仙一般美好,谁不动心?” “只怕到时候有人知道珍爱时,你却不肯了也未可知呢。” 婆婆温语相劝。 阿贞愣了一愣,冷笑说:“你又来假心假意。” “哼。贼小子,你刚刚说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这就对了。” “她最会假装,谁也识不透她的狐媚百变,哪里见的她真面目。” 婆婆看看阿贞暂时难以讲道理,也只能不说了。 三个人一起沉默。 “哼哼。恶小贼你按按自己腹部,是否隐隐作痛?” 关小七一按,还真是有点痛。 “我说了要赏你,一定是说话算数的。看你以后还念经扮好人不?”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成了唐僧。” 都是多嘴惹事啊。 关小七冷汗直流一跤坐倒,也分不清是肚子痛,是心里真怕。 “刚才的解药有效吧?不过药丸中却另有一毒,名叫只待来年。”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哼。这一年中,看你还敢在我面前说教不敢?” 明年今天?明年今日。 不是说笑?谁跟你说笑。 她是放了一马,立即执行改了缓死一年。这回不会改判了。 关小七几乎瘫软: “小仙子。你的毒药可不是一般东西,为什么总浪费在我这里?” “明年今天到时上哪里请你解毒,这可怎么是好?不如你一刀杀了我。” 如果不是小姐才吩咐过不可求人,给她下跪也是可以干的。 “谁让你偏护她。为了她,你不是命都不要的吗?” “想死你自己了断,不想死让她救你呀。” “刚才你们不是相互回护,情意深重之极?找她好了,她一定肯救你的。” “这毒是你下的,旁人又解不得。” 关小七一言说明要害,生死大事不糊涂。 “知道我重要了吗?你发誓从此之后再不管她。” “无论她发生什么事,叫你做什么,你一概当没看到没听到。我就留你一命。” 无辜就被定了死期,哪天必死一清二楚,这恐怖真的比死还可怕。 关小七脸色死灰死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一章:毒起真心,无路可逃 “哼。你一脸凶相做什么?” “看来你打算宁死不说了是吧。没关系,我也不生气。” “还有一年时间,你大可慢慢想。你几时当她面说了,我就给你解毒。” 阿贞的诡计多端,比动刀子更有效果显著,关七终于老实了。 “阿贞。他与我们陌路相逢,你何苦为难他。” “你要针对的是我。你说好了,我怎么做你不捉弄他了。” “好姐姐心疼他了?是不是心里有了他了?” “你多么孤傲清高。今天为贼子,放下自己尊贵身份,一口一个他。” “你可要心一见欢。真动了春心,从此凤凰变山鸡,无颜面见亲人了。” “你总爱搞笑,这样没羞没拦的话也说的出口。” “我回去见过父母双亲,便回师门静修,从此再不回京师。” “这样总可以了吧?阿贞。姐姐求你了。” 婆婆真的在求告。 阿贞手指关七: “这事除非你的这个他,心甘情愿说出再不管你了。否则你求我也没用。” “喂。你必然是不舍得不管她、不理她的,是也不是?也没关系。” “还有一条路。从今天起,你拜在玉霄宫门下,我收你做个狗奴才。” “跟着我,侍候我,每年今天我就给你一颗解药。” “不过今后这辈份可有点乱,须要想个法子才好。” 关七痛苦地说: “仙子。大家不过偶然撞见。” “我一个乡下子,早晚回家种田。哪里能天天遇到仙人的?” “你们姐妹早晚必然和好如初,本事又通天,哪里还有我半点事?” “不管也好,不理也罢,都是仙子拿我取笑。” “你们回京城去了。我便是想碰见,只怕做梦也梦不成。” 阿贞姐妹听他这样说,以为他必然会照阿贞要挟的做了。 关七接着说: “但是如果还能遇上婆婆,哦不对。那时婆婆还是个书生。” “啊也不对,书生不是书生,是个神仙一样聪明的姐姐。唉。我也弄不清该怎么称呼。” “总之是救了我们里外上下许多人。但凡碰上了,忙是一定帮不上的。” “什么鞍前马后、遮风挡雨、端茶倒水、当牛作马、扫地挑担、种田打渔。” “我说过的话,是一定要作数。” 六大誓约,贼子重申的明明白白。真要做到,可不就得一生一世再行? 婆婆听的心头猛然一震。低头微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来 她的毒,毒发了。 阿贞眼角闪过一丝得意,她的诡计全面获胜。 贼子慷慨激昂,始终是个傻子,没注意到阿贞的微妙变化。 他又开说:“仙子。我不会说话,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听话。” “不过请仙子相信。但凡你有什么事,我也一样,只要我能做的绝不偷懒。” “你要收我给你做奴才,我是做不到的。走完这趟镖我就回家种田,再不走什么江湖了。” “我的毒解不解的也没关系,生死有命怪不得人。” “书生。哦。神仙姐姐救苦救难,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想来她从来对你并无假心假意,所以请你把那个什么毒一块都解了吧。” “劝人我是不会的,这个不是拉偏架也不是多嘴。仙子如果不满意,你就打我吧。” 阿贞本来是要打的。听他这么一说,改打为揪。 恶狠狠地说: “贱骨头。不打不舒服不是?你让我打我偏不打,难道我还听你的话不成?” 就是这一揪,也只是轻轻的捏着他耳朵,聊胜于无了。 嘴上再凶恶,心里早就软化;暗暗说: 从今往后,见了他打是少不得要打的,只怕打不下手了。那么以后打还是不打他呢。 嘴上任性傲气: “狗贼。你便叫我千万遍仙子,也是不能饶过你,你想回乡下去?” “可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我不让你回家,你能到哪里去?一定要你做我的狗奴才。” 她这话倒不像是虚词恐吓。 关七害怕她真逼着自己,立刻做什么狗奴才,紧紧闭嘴不敢还口。 她修理过关七,终于忍不住发声问:“姐姐你好好儿怎么吐血了?” 婆婆吐血,自然是一见欢毒发了,毒发原因是关心贼骨头无辜受牵连。 阿贞先喜后忧,一切谜底都已经了然在心: 姐姐一如既往毫不在意镇南。 她乔装打扮成婆婆,一路与贼子同行;又因为贼子的话 她不敢再想下去。 “姐姐,我错了。” 从到大,一直以来。 她朝思暮想,就是要胜过自己的姐姐。 让她输!越惨越好。 尽管姐姐从来都退让,她每次都赢。 但大家都知道,是姐姐让着她。 她自己何尝不知?故而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必须要真正让姐姐输,最好每次都输。 这次遇上半痴不癫的关七,夹在中间闹了这些枝节。 现在姐姐因自己任性下毒,今天又不择手段地百般打击下,终于毒发。 看到姐姐吐血,阿贞不由心生悔意。 她开始强势着与关七斗嘴,不过是不让自己软化下来。 心里分明感受到姐姐真的出事了,伤严重了,自己并不快乐。 最后亲情占上风。 人世间很多爱恨情仇,执迷痛恨时,虽至亲也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千方百计后如愿以偿,往往才明白其实不该那么做。 追悔莫及,它就是这么来的。 姐姐缓缓轻声说: “我不要紧,你别难过。我从来都知道你心里是在乎姐姐的。别哭,我没事。” “你这毒果然出奇。我如果不是心无杂念,只怕一日都压制不住。” “今日却是关心则乱,你又胜了呢。可喜可贺。” 婆婆的回答分明承认了毒发诱因,罪魁祸首是眼前人。 阿贞捧出一口药丸,悉心帮着姐姐服下。 无比忧愁地说: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赢了。以前不开心,今天更不开心。” 停了片刻,吱吱唔唔地说: “师父说过。一见欢太过古怪,这毒本来是不致命的。” “最怕是中毒之人,明明心有所系。却要强自克制情意,一错再错伤及肺腑。” “姐姐现在突然咳血,分明是伤在心头上了。服了解药也只有缓解,无法根除的。” “它成了一个病,无药可医的心毒了。” “想要根除只有一个法子,这法子,这法子。。。” 她望望关七,很为难地不往下说了。 姐姐慧心灵性,何况各人的伤病自己最清楚? 当下抬袖示意关七近前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名字里有个真字。你如果愿意,以后可以称呼我阿真。” “我们是孪生姐妹,谁大谁,还真说不准。” 关七刚要开口,阿真却示意他停住: “我有些要紧的话要和阿贞说,可不方便你在场。” “辛苦你帮我把马牵来,在店外略微等一等。好吗?” 关七依言去了。 店里姐妹二人又说了些什么,也就无从知晓。 关七出来店外一看人都没了,只剩下何光远远躲在远处张望。 见到关七又没给人打死,半死不活地出来,何光才敢现身; 只是招手让关七过去,赶紧走人。 关七把白龙马牵到店外,等着阿真、阿贞二人说完悄悄话出来。 这时候更大的麻烦降临了。 东面先传来一声尖利口哨声,响遏云端。 四下里有人呼啸回应,人影此起彼落,从四面八方啸聚。 把个市镇如过梳子一般,扫荡而过。 关七不知来者是好人坏人,当下挺身挡在店前。 他知道神书生毒发了,仙子阿贞也救不得,情况凶险异常。 生怕来人惊动里面二人,对阿贞阿真她们不利。 片刻间合围人马已汇合到店前,想跑也无路可逃。 来的人阵仗很大,刀剑在手,都是江湖中人,人员至少数十人之多。 其中一个矮精悍,另二人手持金枪、银枪,正是缚虎金刚与马家兄弟。 何光本想开溜,早被人认出,赶到店近前。 缚虎金刚一眼看见关七,腆着脸嘿嘿一笑说:“兄弟巧的很,咱们又见上了。” 关七无奈,也只有对他客客气气行了个礼,痛苦地说: “傅大爷安好。是很不巧,我又碰到您了。” 他这绝对的大实话。 缚虎金刚脸上一热。好在他脸是黝黑,对方也看不出来。 他四下一张望,那精灵古怪书生,幸好今天不在! 傅虎心下立时宽松。 看到关七握拳按刀,极为紧张地意图保护的店内二人。 一位蒙面少女同一个年迈婆婆,她们正在说悄悄话。 傅虎心中宽松不少,取笑说: “兄弟挺会来事。书生不在,却多了个大美人。了不起。” 他回过身。 恭敬对同来的一位华服秀士禀报说: “明王。人找到了,这二人就是吉庆镖局的。这兄弟姓关,原先是个趟子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二章:多少事,劫杀遭逢中 哪里掉下来的仙女,赵飞燕重生了吗? 华服秀士已经被阿贞闪了神,心思再也收不回来了。 江南明月堂四大堂主之三:明王。神采飞扬、风流倜傥。 他很傲气,也有傲的资本。优秀、成功、有本事。谁不服可以比试比试。 明王微微一点头,也不说话。 傅虎是老江湖:“这二位女子,可与你们镖局有关联吗?” 何光知道他们找来自然还是抢劫,无路可去只有走回店前; 先前他无比害怕阿贞,此时当然是这帮人更要命。 好歹关小七和阿贞挺熟的。 关小七只好抢着发言:“没有。” 一个布衣小子,反倒比镖师还有些胆气;不过这人太普通,实在看不到有哪里出色。 明王再次摆头示意。 傅虎上前一步,向何光手一伸说:“何师父。今天总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 问的很客气,你能不问吗。何光缩在关小七身后,决心不答话。 傅虎再进一步说:“何师父识趣一些的好,免的徒增杀伤。” “你们镖队被人截杀,死伤蛮惨重的。你们早些交了东西,也好前去照应。” “可不是武林道上朋友干的。是锦衣卫,大内神鹰严千户的部下。” 缚虎金刚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我们江南明月堂恰好到场,你们的人早死光了。” 那么一定是打劫的救了命,赶跑了杀人的锦衣卫。 何光更懊悔不该接福州这趟暗镖,惹上这无穷灾祸? 看来任何时候都一样: 想发财不是难事,是很要命的事。 他仍然不敢确信,难过地说: “我们镖局并无违法之事,锦衣卫怎么会找上我们。难道也是为了劫镖?” 傅虎摇头说:“这个倒不像。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行了。大伙也不用废话,早早办正事。你们自己人见到,自然就清楚。” 他上次搞了个灰头土脸,立刻飞信通报江南明月堂。 江南明月堂折在小小的吉庆镖局手里?莫名其妙、太不成话,何止是丢人。 而且那件必须争夺的事物,也实在干系重大。 故此堂中高手尽出。一路围堵,必要降服对头夺下东西。 找上吉庆镖局时,正撞上锦衣卫大开杀戒。 锦衣卫出动,血腥开路,吉庆镖局死伤狼藉,根本抵挡不了。 锦衣卫扣住人按图索骥,没发现要找的人犯,正逼问时; 江南明月堂和一干江湖英雄人物出现; 锦衣卫人手不足,倒也不多事,收手席卷而去。 江南明月堂又仔细查验一遍,并没有找到那关键事物。 知道镖队又在玩花招,也就一路搜过来;非要找到何光与关小七不可。 前后之间,锦衣卫伤人杀人再找人;江南明月堂又来抢镖。 江湖凶险,实力说话。老天是保佑不了吉庆平安无事的。 徐师父一辈子江湖,这一次最凶险。又惊又吓,哪里还敢停留? 带着人就向前跑路去了。 “看来你们这次麻烦不少。我奉劝你们,把东西交出来乘早回去吧。” “你们扯上了官府,坏了江湖规矩;又招惹上锦衣卫。” “镖行这碗饭无论如何吃不成了,最好隐姓埋名远走它乡。” 傅虎实心实意劝说何光。 何光惨淡地说: “官府的镖如果丢了,逃命又能逃的几时?” “如今锦衣卫又插手其中。这东西我们更丢不得,拼了命也不能给你们。” 他嘴上说拼命,只是躲在后面,把关小七作挡箭牌。 明堂主略微不耐烦说:“傅坛主,办正事。” 此人语言简洁,毫无商量可能。 傅虎再踏前一步,喝一声:“交东西吧。” 始终对关小七颇为忌惮。 一个女声响起: “傅叔叔。你今天婆婆妈妈地,打劫不动手,凭说理吗?” 这话说中缚虎金刚痛处,上次他就是给人说输的。 这女声吴地口音。吴侬软语本就轻清柔美。 她的声音又愈加娇媚不同,闻者无不怦然心动; 关小七自然不例外,寻声向那发声的人一眼望去。 一个大大美人,二十多岁; 秀发高盘、金钗玉簪,眉目如画、肤色如脂、艳若桃李、夺人心魄; 她好似贵妃降临: 身材丰满高挑,更显天生丽姿; 一袭低胸纯白丝裙,玉颈酥胸,七分收藏三分露; 手挽长剑,飘飘如仙,真个似月中仙子。 她的美,是成熟盛放的美,无需诱惑,明艳无敌; 她将美,精心妆点,极致展现。只,要你看见! 任谁一眼见到,无不目不转睛,尽在她身上。 关小七也不能例外。 这个她,好像刚才在酒店楼上出现过? 身边的贴身女侍卫似曾相识。 只不过当时忙着给阿贞打了,自己没能看清楚人。 傅虎及一众江南明月堂人员,却不敢放肆看她。 傅虎垂首恭敬地答道: “月姬也驾到了。不是我不动手,只是这小子却有些古怪。” 月姬看关小七一眼说: “是他吗?傅叔叔前次无功而返,就是因为他?” “很平常的人一个,不是什么走狗坏人呀。有什么古怪?” 关小七确实真不惹人注意,当然也不是走狗坏人,他本人也这么认为。 只是这大大的美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真好。 最好她也见到我又骂又打,打死我也愿意。 关小七一秒钟就同意了自己的决定。 明王做了一个决定说: “前一次你们对仗是怎么打的,再试试看此人有什么名堂。一切有我,傅坛主放心。” 傅虎晓得明堂主不满意自己光说不练,可能怀疑自己上次故意放过对方; 只能照方抓药地再打一次了。 好在今天只有关小七一人在,应该可以拿下。 他要知道书生是不在,婆婆在;还会不会依明王要求办哪? 当下步入场中,冲关小七一亮架式说: “上次匆匆忙忙,你我还没见过真章,今天必须分个高下。关小朋友请了。” 关小七犹在痴迷状态。 阿贞轻“喂”一声,在他耳边低声骂道: “没出息的赖皮狗。看到随便一个美女魂都没了。有人找你挑战呢。” 阿贞这话说的有些言不由衷:这位真是大美女,可不是随便一个的。 你搞一场全民海选。。。 她也是必然夺魁之人。 关小七“啊”一声,醒悟自己失态了,红着脸双手乱摇: “我不成的,我可不打。” 说话间仍然不好意思地,看了月姬一眼,生怕人家笑话他。 那月姬却浑不在意,她长的美,向来如此。 天底下多的是男人见了她, 宁可撞墙,也不愿意回头看路的? 这小伙子初次遇见自己有痴态傻样,原该如此这般。 怪事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月姬展颜一笑,霎时迷倒众人。 她和和气气巧笑倩兮问他: “我美吗?” 关小七心跳加速,只会点头。 “好不好看?” 又是点头。 “还想看吧?” 关小七更是满脸通红,扭捏着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出大丑了。 给人家当面质问,但要说不想看了。 分明是假话,有谁信你? “没关系。你要还想看,先把正事办了,一会慢慢欣赏。” 这美人不但美,脾气更好,居然不恼人轻浮; 换成是阿贞早就把你眼珠剜下来了。 关小七禁不住再看月姬一眼,她眼中流光闪动,只有开心并无不快; 关小七顿时放心不少。 暗暗将她和阿贞作比较: 阿贞究竟如何美,至今也没见过真容全貌;但有一样却已经比不过。 月姬,温柔可人。 阿贞与阿真对视一眼。 阿真怕妹妹惹事,隔袖轻握她手说: “这月姬果然人如其名。换了我们女子见了,也是喜爱的不是?” 阿贞听了姐姐的话,也就懒得理会关小七傻样。 傅虎收势说:“不打也行,痛快交东西走人。” 书生虽不在,这姓关的小子本就古怪;即使能胜了他,只怕也要大费周章。 傅虎实在不愿意打,能不动手多好? 关小七望向何光,何光后退一步,抓紧包袱说: “交不得的。东西没了,镖局上下十几条人命就完了。”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引来这么多人抢它?” 关小七终于想起问何光。 “这东西是福州府台专送到总督府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它必然事关重大,才惊动天下第一堂志在必得。” 打又打不过,给又不能给。这怎么办? 关小七很自然就看向婆婆。 阿真努力调理内息,反觉心烦意乱;喉头一甜,几乎又要吐血。 只能低垂着头恍若事不关心。 阿贞却不在意,在关小七耳边说: “贼小子。别人找你打架,你却废话连篇。” “江南明月堂又有什么了不起,怕他们什么?快去应战,不许你丢人现眼。” 抬手要揪他耳朵,一想有外人在场,总该有所顾忌不是? 也就改为轻轻一推。 她出处高贵,天下人在她眼底皆为尔尔。语气神态之中,自有一种凛然气度。 明王听阿贞的话,分明与关小七颇有源缘。 她是什么来头? “小兄弟。这次找了个女主人罩着你了。” “来,来,来。我们接着打过,看你今天能有什么花样。” 缚虎金刚决心必须重振威风。 一定要打的一架,那就全力以赴,让他无处可逃,自己的赢面就大了。 傅虎还是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 不过有一句话说,他老人家一定没记住: 经验主义害死人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三章:道非盗,大事正发生 傅虎有心要找回面子证明自己,当下所用招术,便和当日一模一样。 “二龙抢珠。来了。” 暴喝声中,骈指直取关小七双眼。 缚虎金刚这一次收起轻视之心,出手更迅猛、声势更不同。 明王是知道缚虎金刚能耐的,见他一出手即不留情,使出真功夫; 将布衣小子当作强敌高手,要取人牲命? 明王虽然不认同。但为了早早收拾对方,完成其事,手段狠些也无所谓。 明王等人心中不认同,缚虎金刚可不管别人想法; 他很知道眼前小子本领是不强,手脚蛮灵活,稍有放松就滑不溜丢。 今天但求一招取胜,赢了最关键。 不然这姓关的小子,万一真用起书生教过的坏招,累死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缚虎金刚要知道他用的招术,已有人将破解之法教给关小七;肠子都要悔青的。 缚虎金刚本领高强,招法凶狠,如用其它招术; 关小七必然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唯一可用就是书生妙法了。 这二龙抢珠嘛,呵呵,那是想也不用想。 缚虎金刚凌厉攻来,关小七如可儿所传授之法接招。 点头一闪,身形展动,左掌疾出;一掌拍在缚虎金刚腋下要害。 这一招攻敌薄弱环节,刹那间占得先机。 “神龙摇头”! 原来真的是极利害的杀招。 关小七无伤人之意,一掌贴上去并没发力;否则缚虎金刚当场重伤。 明王心惊:此人其貌不扬功夫了得,难怪前度缚虎金刚铩羽而归。 这小子,今天武功突然高涨?傅虎完全不能相信。 一出手就着了人家的道,缚虎金刚可没心感慨,连声也不发了; 猛虎出山, 更凶猛地噬人而来,径取关小七;恨不能捏破关小七咽喉。 仙鹤展翅, 关小七身形一偏一撤,骈指如剑,反刺对方咽喉; 可不就如可儿说的: 缚虎金刚全身腾空搏命杀到,想避也避不了,当即中招! 咽喉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关小七虽然没发力; 缚虎金刚自己撞上来给他一指刺中,闷哼声中闭过气去。 猛虎出山。开玩笑吧,怎么看上去是老虎自杀呢! 对战不过二招,缚虎金刚招招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 别说关小七自己不敢相信,其它人也均觉匪夷所思。 关小七又惊又喜说: “可儿。你教的法子,果然好用。还有一招,再来。” 他一试得手,高兴不得了,想着把第三招也试用试用; 却不知道缚虎金刚,已经不陪他做试验了。 一叫不来,才发现傅虎已经成了老虎趴窝。 他急忙上前搀扶,问道:“傅大叔,你没事吧?” 晕厥的傅坛主,是回不成话的。 明王一挥手,早有人过来抢了缚虎金刚,护在一边照料。 明王凝视关小七说道:“在下是江南明月中的肖明王,这位是月姬。” 江南明月其实分指四个人,是当今江湖中风云人物: 江枫、胡南山、肖明王、月姬。 他们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帮会。 取四人姓名中的字:江、南、明、月组合而成,就是江南明月堂的来由。 “阁下深藏不露,假托身于镖局,所图必重大。” “你究竟是何门何派什么来历?还请指教。” 明王向来桀傲,自视武功超卓。 今天这小子,每一出手皆制敌之机、攻无不克。 这是什么武功?明王从未见过。 缚虎金刚并未泛泛之辈,撞在此人手里却一招都走不过。 这人的武功,实在太也诡异。 明王能不有此一问? “明王是问我吗?” 关小七反指自己,从没人尊称他为阁下,他有些不敢相信。 “明王您好。我不是什么阁下。” “我的功夫都是各位护院师父们教的,也不知是何门何派。” “我家条件不好,做趟子手是为了生活,可没有什么图谋。” 关小七恭敬回答,最后再加一句:“我说的都是真话,请你们相信我。” 他很自然就去看阿真阿贞她们, 阿真是依旧低头,阿贞不乐意了不说话。 唯有月姬。 月姬微微一笑,春光无限地说:“我信你。” 关小七满怀感激。 阿贞俯在姐姐耳边说: “这贼小子坏的很。一直以为他本领低微,却是一个真正高手。” “他一直刻意伪装,真的好坏,心数不正可不是好东西。” 想起关小七一直任她欺凌,决不反抗。 数度危急关头,总有灵光一现的手段;自己一直以为,他不过情急之下的碰巧而已。 现在关小七显现精妙绝伦的招术制住傅虎,才现出原形。 不由恨恨不已:这贼小子,定有重大阴险动机。 说不定就是要自己放松警惕,也许就是思谋不轨? 但想到关小七任打任杀,对待自己是千依百顺; 几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成功非礼得手;总是宁可吃苦头,也没胆子冒犯。 思谋不轨一说,好象是不能成立。 这小子见到自己就如大老鼠见到小花猫。 别说有没有贼心贼胆,手脚都是发软的,根本没半点雄心勇气。 不然他有这等好功夫,只怕一巴掌都打不到他的。 想到这一层, 阿贞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甜丝丝地;有种被人宠爱的幸福感觉。 “呸。他是什么东西,谁要他宠我。” 阿贞心中暗想。 阿真轻声说: “不是的。他的功夫杂七杂八、时灵时不灵,也不知是怎么学来。” “他不是个用奸之人,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今天使这几招,分明有高人点拨了,不然他不会的。” “你和他见过几次?相处几时?好象你最了解他,我可不信。” 阿贞听姐姐对贼小子非常了解,心里相信嘴上偏唱反调。 阿真说: “你不信接着往下看好了。说不得要出手帮他一帮。我动不得,全靠你了。” 阿贞点头,二人静观事态发展。 明王说:“既然月姬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了。你叫关小七?” “是。” “今日之后,江湖之上就多了一个英雄人物。姓关,名小七。” “不用多久,你的名头必然盖过水浒传里的阮小七。” “今天我们来助你扬名立万,关小朋友请了。” 他一面说,一面施施然出场。 有资本才有风度。在场之人大多自愧不如,包括关小七。 此人不过二十七八岁,在江湖上早立下赫赫威名; 凭谁见了也要尊一声:“明王”。 这明王即是他本名,也是他的尊号。 江湖中许多人并不知他本名叫作明王。人人一口一个明王,无人不敬。 “不过你我切磋之前,正事总须要办了的。” 他一面说,倏忽间已绕过关小七; 一探手将何光一把擒住,提在手中! 这一下变生意外。 他出手极快,大家根本没看清! 何光身体强壮,给他拎着毫不费力,更挣扎不得。 单这一下,就可知明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关小七本来要抢救何光的,一伸手时; 身前雪白衣裙飘飘,伴着诱人香风;一个魅力四射的绝美人儿,几乎遭他魔爪非礼。 关小七吓一大跳,赶快缩手外逃; 那美好无比的青春丽影,依旧挡在他眼前不远。 关小七要救人,除非、必须越过她才行。 关小七再变、变、变身, 也是冲不开人家——如玉女仙踪,当面而立。 关小七几时给人如此近,又如此主动地,用这样方式逼迫过? 立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茫然失态。 偏偏人家还委屈地说一句: “你举着手,是要打我吗?你打,你打呀。” 关小七热汗津津,呼吸急迫,艰难地答道:“没有,没有。我不敢......” 这下好了, 别说举手,放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月姬再浅笑着一抚胸口; 他脚下一绊,自己差一点就把自己绊倒。 这下真是大好。 别说救何光,都不知道谁能救他自个了。 明王的快是一闪而过, 月姬是如风随柳,你根本感觉不到,只看到她的美。 一帮江湖英雄,大声叫好。 这一声叫好,到底是赞明王的身手不凡;还是笑话关小七的手足无措? 只有天晓得了。 明王料想关小七必然出手抢人,早已想到应对之法。想不到关小七根本绕不开月姬。 明王单手一挥,潇洒地一抄一抓; 已经将何光背上包袱打开,将内里东西拿到手中。 那是一个尺许长扁平锦盒,上面贴有封条。 “这里面如果是珍稀宝贝奇巧之物,我等自当奉还。” “如真是陷害忠良之物,则少不得要取了去。得罪之处,请各位见谅。” 明王一边说,一边将锦盒置于桌上。 翻手亮出一柄精光闪闪的长剑,轻轻挥剑一划; 将封条打开,锦盒也随之打开。 里面。有一封书信。 何光瞧着不免失望:就一封书信? 一路上多少凶险,几番拼斗历经生死,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物件! 那么,这一封书信内容必极为要紧。 凡人都有好奇心的,何光命悬人手亦不例外。 “马庄主。您二位贤兄且细看看,是不是它。” 明王让开一步,只是防着关小七抢夺; 马家兄弟拿起书信,从怀里掏出一页文稿,反复对比。 他们识字不多,反复比较,却是不能确定笔迹是否同一人的。 阿贞眼尖。早看的明白,当下说:“这二者笔迹是一个人的,不会有错。” 她横刀在手,指斥全场: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官府官员的笔墨文书,你们居然敢抢劫。不怕犯死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四章:高下,子如松君似竹 明王一心关注这个气质独特高贵的蒙面少女。 自己身为统领者,带领众人有要紧事;也就按下心先做正事,不然早就寻机接近了。 此时此刻阿贞说话,好机会不放过也。 当下微微一笑,恭谦有礼地: “贵小姐有此一说,想必出身高贵,必是知道不少官府情况的。有劳了。” “敢问贵人?你是如何断定,这笔墨文书是官员所写。” “典吏属文章。或是师爷幕僚所执笔,也未可知呢。” 他有心接近对方,故意扯偏,又能彰显出自己的文采见识,给人以极大好感; 多想能让这位美少女多说几句话。 阿贞哂然说: “看在贼小子份上,我就说与你们知道,这事没有什么难判定的。” “这文稿是一份公文,上面落款:福清知县李同叔。” “是前不久平潭之役中,重伤不治的福清县令。” “此人为官名声虽然不甚好。他能恪尽职守,殉职平倭战事,忠心还是有的。” “李同叔已死。你们鬼鬼祟祟地抢夺他的书信,所为又是何事?” 明王没料到眼前这娇滴滴的人儿,对官府各地人员事由一清二楚; 比在场所有人都更了解掌握,内心好不惊奇。 明王说:“这李同叔已经死了吗?我们可不知道。” 看着马家兄弟问道: “这事究竟怎么回事?马贤兄,还要请你们明白相告。” “也让这位贵小姐知情,不能出什么差错才好。” 马老大宽慰地说:“这书信确定是李知县写的,可就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这事有关俞大侠的生死安危,拼死也不能让那些个贪官污吏阴谋得逞。” “是什么事,你好生说明白,别夹缠不清的。” 阿贞临断大事,简明扼要。 原来她凶蛮之外表下,内在却是相当有能力的。 马老大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当下理一理事由,说出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福建各地久罹倭寇海盗之乱;沿海各处海防废驰,城垣破坏。 海盗倭寇要来就来,要去便去,烧杀抢掠,为所欲为。 官府官兵是束手无策。 有些人更是勾结倭盗,为发横财杀人劫掠以逞私欲。 现任闽浙总兵俞大猷。 他本领高强,爱国为民;一生战功累累、赫赫有名。 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人称俞大侠。 当世豪雄,无论黑道白道;对俞大侠是万分敬重,无人不服。 俞大侠武功高强不说它了。他治军有方将士用命,所向披靡。 海盗倭寇见了是望风而逃。 平潭一战,知县李同叔等人,就在俞大侠手底下效力。 血战一月有余,杀的倭寇死伤不少人马,远远遁去海上。 有这样的总兵官大人,是福建人之福。 可就有人看不惯俞大侠,费尽心机要除之而后快。 倭寇败退,福州一线转危为安,本是大功一件。 却偏有人诬告俞总兵明里剿匪,暗通倭寇;故意放纵倭寇残部脱逃。 将其下了大狱,收罗罪证,即日送京问罪。 这帮人权势滔天,又胆大妄为。 借着知县李同叔伤重不治机会,胁迫李同叔写下一份诬陷俞大侠的疏文。 书成之后,送往杭州浙闽总督府。 这封文书要真的送到,必然上至京城。 则俞大侠的通匪之罪必成,无妄之灾难逃,是个至少杀头的死罪。 更少不得要株连几多,真心抗击海盗倭寇的忠臣良将。 这世上有人颠倒是非黑白,谋害忠良;也就有人关心民生社稷,匡扶正义。 福建官场一些正直之士得知阴谋,当然积极营救,平息冤情为首要关键。 可是李同叔已死,其亲笔文书就成了铁证如山; 要想救得俞大侠,就应该毁了这封书信。 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发动江湖上的志士仁人, 四下劫夺李同叔的绝笔文书。 这才有了福州府台诡计多端地,用瞒天过海之计,一定要将书信送到杭州。 也才有了马家兄弟千里赴义,更有了江南武林道上大撒英雄贴; 截击小小吉庆镖局的一连串事件发生。 “贵小姐您说俞大侠,是不是个好官?这留芳百世的忠义之事该不该做?” 马老大也学着明王,称阿贞为贵小姐。 “俞百户是否有冤不可凭一面之词,议之三司自有公论。” “你们劫夺官文,却是罪不可赦的。我劝你们及早收手,别糊里糊涂好心做坏事。” 阿贞直指事情利害攸关之处。 关小七总算听了个大概明白。 他来自乡下,也不知什么官场倾轧派系权争, 但世人都传说俞大侠的种种事迹,就连小姐也是赞赏有加。 “小姐也说俞大侠是了不得人物,称赞俞大侠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俞大侠当然不会是勾结海盗,害老百姓的坏人。” 关小七大声说。 阿贞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 “赖皮狗。你一有什么事总是小姐说、小姐说,你这小姐她说的是圣旨不成?” “再胡说,小心哪天我一刀就把你的小姐......” 横手做个抹脖子动作,关小七吓一跳,立时噤若寒蝉。 看着吓唬住关小七。 阿贞得意一笑挨着阿真,转而关心姐姐的伤情。 阿真笑道:“你还是好顽闹呢,可把他吓的不轻。” 阿贞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阿真却不禁低呼一声,她自己早就发觉; 但凡事是关小七时,自己的毒伤总是会加重一分。 当下收束心情,努力平复杂念。 明王借着关小七的话,往下发挥: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说的好,就是这话。” “我辈身在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所为何事?不就是为的义所当为吗。” “至于干犯王法。为了各位忠勇功臣,就是有天大的风险,明某却也不惧。” “要是人人只有目眩神迷,人云亦云,为人处事毫无原则立场。” “谁来铁肩担道义,仗剑辟妖邪?” 他为了能打动人,吸引人家的用心关注; 这一番话说的极其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关小七先就听的热血沸腾,敬佩不已。叫了一声好! 觉得天下英雄人物,自己又多认识一位。 相比人家气宇轩昂、人物风流,年纪却不比自己大多少; 实在非常地自惭形秽,低下头惭愧万分。 阿贞对关小七的神态心思,可是非常了解;他给人踩在脚底下了,是懵懵然不知的。 当下招手让他过去,拿出极认真态度说: “贼小子。我来问,你来答。可不许有半分假话在。” 关小七自然是但凭吩咐,无有不从。 “你是不是觉得。这位什么天下第一堂,四大并列堂主:肖明王堂主。” “他年纪不大,实在是非常了不起。你是万分惭愧,万万不如他了?” 她这一番隆重介绍。关小七自然是诚实承认,点头不止。 明王也是非常受用,暗暗得意。 “你个坏小贼倒也孺子可教,态度端正。” “我就多说你二句,让你这哈叭狗明白,为人之道精义所在。” “语有云:朝闻道,夕可死矣。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关小七是一知半解,干脆装聋作哑;反正阿贞变化多端,等她说好了。 她已经对自己下了四次毒了,死缓在身,不要再招惹她。 “你这木头,和你论道实在是难。” 她呼喝责备。如不是个美女,很多人都忍不住要批评她。 看那关小七只有点头,大家更瞧不起他。 “臭小贼你自己说。” “是愿意做山脚下,根深挺拔的大树;还是想成为绝顶处,迎风招摇的瑶竹?” “一边是敦厚无声,一个是哗众取宠。” 关小七再蠢也听出来,她是假意教育自己,其实指斥哪个了。 当下看看阿贞,只见她一双美目;晶莹剔透地,也正满意地看向自己。 关小七挺一挺胸膛,立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渺小。 阿贞回看自己的姐姐; 阿真嘉许地低声说:“你越发有见识了。我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你。” 阿贞坐回她身边, 故意冷淡地回答:“我本来就这样,也不用你夸我。” 想到绕着弯给关小七找回尊严,还是很开心地握住阿真的手。 这次是一点芥蒂,都荡然无存。 明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偏偏人家教育自己的哈叭狗,那哈叭狗点头哈腰是百般听话。 自己此刻要发作,可就连哈叭狗也不如了。 给人批的如此不堪,却又无处发作,这份难受...... 明王只有当作没听到。 还是办正事吧,这蒙面少女来头绝对不简单。 他努力告诉自己。 惹她关注,恐怕只会自取其辱,还是打消念头算了。 “大家千里奔波,总算事情办到。且看看这诬告文书写了些什么?” “马大庄主。你们兄弟侠义肝胆,历尽艰辛,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大功告成。” “这一份首功,自然由你主持不可。大家说是不是?” 明王手一抬,作个请的手势,让马老大去拆看信件。 一众江南明月堂人员、各处参与此事的江湖好汉, 均觉得明王非常难得。 肯推功让贤,请马大庄主出面主持。众人大声喝彩,同声称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五章:是非,是谁是是非非 阿贞心思是多么聪慧? 她一心要捣乱,俯在关七耳边说: “笨奴才学着点,你看别人行事是几多高明有料哪?” “明明是害怕书信上有毒,却假意推功让贤于人,真的是高风亮节。” “可不就免去了不测风险?如此手段,才当的起是称王称霸的人物。” “了不起,不得了!难得好人才。” “你可有这样心思能耐吗?可不能只会做无赖。” 她声音不低,相当严肃地教导自家奴才。 在场众人听个清楚明白。明王给她一语识破用心,再是久混江湖,也难免难堪不已。 关七吃惊地问:“这信件难道有毒?” 他现在杯弓蛇影,最怕的就是有毒。 阿贞恨不得赏他一记耳光,伸手在他臂上扭了一下说: “你这蠢材。非把人气活不可!这封信没毒。你放心了吧?满意了吧?” 关七又说:“噫。只听说气死人的,没听过气活人的。” “人要是死了,气气他就能活了吗?这法子好。” 阿真忍俊不住,“噗嗤”一笑,禁不住又低呼一声。 她再不敢看这傻人,也不敢听关七杂七杂八,傻的气人的话; 收摄心神,潜心守固内息。 阿贞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说: 臭贼你知不知道,如果没这些人碍事,你这脸上早就吃上七八个红烧饼,开烧饼铺了。 既不能打,干脆不理他。 马老大闻言犹疑不定;双手僵在当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明王就更加尴尬了:自己出手也不行,不出手也不行了。 月姬笑说:“妹妹真会说笑,不过这玩笑可不怎么好。” “一语妨二英。手段高明,居心可不良呀。” 事态转向大美女与大魔女对话了,大事不妙,关七心有戚戚焉; 赶紧上前拿起信件拆开,大声诵读: 臣:福清县知县李同叔谨奏:此番平潭一战,计倭寇不足千人之数。得奸人引导,乘隙寻暇,阴施狡诈。 二十余日间,陷长乐,马尾,连江各地,省城震动。 赖天恩浩荡。官兵一致戮力,困贼于平潭绝地,围匝九重,插翅难逃。 贼不得脱,故计重施,集聚所掠金银宝货,阴贿总兵官俞,此臣为中军执事所亲历事。 总兵官俞始则谬言贼势凶悍,宜困挫之,围而不攻,坐等寇援至,信风有利于贼; 继而开一面,托词台风厉怖,宜趋避之; 海防开放,贼得乘夜脱走,致功亏一篑,竟未能歼灭此残贼,嗣后遗祸无穷,不知沿海边民,更多几番大灾。 臣身为职下,本不当揭发上官;然事关重大,臣孤军追贼,身被重创,于世不久矣; 再不上达朝廷知闻,难逃祸国殃民之耻,则虽百死而莫赎; 惶恐不安,慨然上书; 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诬词,愿受剐鞭之刑罚; 苟有利于朝廷家国,为民请命,则臣虽死犹生,幸莫大焉。 关七读过书文。 人人都在想: 这文中所说之事如属实,俞总兵真真是一死难辞其过。 如不是事实,李知县人已归西去了,却上哪里找他对质去? 他言之凿凿,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俞大侠你浑身是嘴,也是有冤难申。 俞大侠已经给人下了大狱。这封奏书一出现,俞大侠的人头可不就落地了。 明王不等关七读完,夹手就夺过书信;生怕再给关七抢回。 他一动,月姬跟着动,上前维护明王。 这事该怎么处理? 事关一个大侠总兵的生死,更事关剿倭大局,真正轻易处置不得。 阿贞眼珠几转,有了主意。 向马老大问话: “姓马的。我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如有假话,你可是要诛九族的。” 马老大既为豪强,几时给人这样问过话,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关七踏上一步,只怕他不利于阿贞,那是拼了命也要与他周旋。 马老大自忖搞不定关七,只好吃瘪。 梗着脖子说:“我金枪马远一世侠义,为何要说假话。” 阿贞说:“我暂且信你一回。你说这送信源头是福州知府吗?可不许诬赖。” 马老大听她问这个,当然气顺了不少,慷慨陈词: “的确就是陈安之这个狗官。” “告知我此事的人原是他同窗,更是他心腹马师爷,也是我的远房宗亲。” “我这位宗亲,虽然是个迂腐文人,平日胆怕事;跟着陈安之为虎作伥,作了一些恶。” “他毕竟是读圣贤书,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拼死透露此事。” “可惜的是他已经叫人给杀死了,不然我也绝对不能说出他的事来。” “贵姐如有疑问,差人到当地一查便知真假。我马老大愿用身家性命担保。” “陈安之。东南世家望族,结交各处财阀豪强。这事依此推论,大有可疑。” 阿贞自言自语之后,向关七说: “哈叭狗。你家这趟镖,怕是保不到杭州去了。” “赶紧让你家镖局人等,早早散了,走远远处避一避。” “不过这也好。看你还有什么借口,不跟了我去当狗奴才,当真想死吗?” 她是隔三差五地,不吓唬吓唬关七,就觉得少了乐趣。 “马老大。你们福建一派是此事件起头,如今书文已在各位手中,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阿贞说的这事是关键。 “自然是现在毁了。这害人之物,留着终是祸胎。” 马老大想也没想。 “不可以。” 明王又退一步,把书文收入怀中。 “这是奸党诬陷忠良证据,应该留下,待将来自有作用。” 事件的在场参与者中,功夫是明王、月姬为高,人手也是江南明月堂占绝对多数。 这事明王说这样,马家兄弟尽管想当场销毁,却不好作主,只有默不作声。 “江南明月堂既非当事人,又不是发起人。这文书如何处置,不应当是你们作主。” 江湖群雄中有人出声质疑。 “文书既在我手中,我自然要负这个责。否则以现场各位,谁又能保它周全无恙?” “此事干系重大,虽然危险,我明王也是要一力承担的。” 明王不但武功高,言词也是利害,道貌岸然高水平。 “马贤兄。东西交在你们手上,可能保证它万无一失?由我们保护,你们不反对吧。” 东西是明王拿到手的。马家兄弟技不如人又怎么反对? 关七心里是赞同销毁书文的。 觉得明王这样做,似乎不妥;但是哪里不妥,他却说不上来。 自然而然地望向婆婆阿真。 “楼阁千钧,非栋梁岂堪其任?如此大事,自然是交由稳妥之人。” 阿真适时发言。 她从有人到来,偶然说话也是变了声的,别人根本听不出是她。 她这话一出,全场人再无异议。 明王不由再次打量婆婆:一个普通老太婆,见识说话一个字:高。 更是替他们解了围。 阿真却不理会他们想什么,接着说: “很好,很好。江南明月堂正事办完,就有热闹可看了。” “这店作擂台,是了点,不过没关系。” “正所谓舞台虽天地大,擂台之上显神通。” “我说他的武功时常靠蒙,你说他是个高手神通。” “我们谁不服谁,对吧?来看看我们谁是对的,怎么样?” 她向阿贞款款而谈,又议论起关七的本事高下来。 她们孪生姐妹,心意相通。 阿贞立刻明白姐姐用意何在,当下说道: “你总是与我作对,我说东你偏要说西。” “我说这贼子刻意瞒骗,不是好人;你偏说他诚实可信,不是坏人。” “分明是你糊涂,偏偏不承认错误。这一次总要叫你心服口服。” 她扫一眼明王,故意为难地说: “这世间总有人自吹王呀黄了的。” “偏如京师城隍庙前卖臭豆腐的,叫豆腐渣王;卖膏药的,叫狗皮药王。” “他便有些真材实料也是好的,只怕又是弄虚作假,表里不一。” “名声响亮不堪一击之人,让人大跌眼镜。” “我们先说定了,各人猜他们二人谁能赢?” “我猜是坏奴才哈叭狗赢。我又猜这臭贼故意装孙子,不怀好意。” “你可不能抢赢家,要是我猜对了,你输什么彩头给我。” 阿真就说了: “彩头稍后再说,先等他们打起来。” “王侯将相、江南明月,南方八大高手可不是随便一说的人物。” “成名容易,就怕失手。” “东西已经抢到手,犯不着再和人比个高低输赢,也是理所应当。” “换作是我,说什么也要找个借口,早走早好。” 姐妹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关七早有领教! 斗着嘴把一桩无中生有,说成非打不可的擂台。 今天要换成别人这般比拟、如此蔑视,分明是找碴加找死。 明王是一定要对方付代价的。 明王是有素养人物,对着美女,能发作嘛? 本来设计好漂亮离开的法子,现在也用不上了; 不然岂不成了只想逃走的狗皮膏药、臭豆腐渣? 关七暗叫:苦哇。书生变成婆婆,坑人却还是一样的。 仙子更不可理喻,次次给她打的不如孙子,一心要验明是不是装孙子? 他急的跳脚:“不成的,不成的。这个我是绝不能干。” “你们要看热闹,我的命可有风险了。” “我还是早些和何师父他们想办法逃命要紧。” 阿真说: “是了关大侠。扮猪吃老虎这一手,本来就是你拿手绝活。” “你越说不成,就越是成的;前次在天下渡你就是这样。” “马家庄主。事实是不是如此?” 马家兄弟非常爽快,声音响亮之至:“是的!一点没错。” 说不定关七就真能赢下明王,文书就可以当场销毁了。 他们亲身经历关七的无厘头胜利。 上次盼望关七输。 这次却盼望再打一次。还是,关七赢。 只是太奇怪:当时并没见到这婆婆,她,又如何得知当时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六章:争霸,明王的必胜心 明王既然不能漂亮离开,就只有想办法出风头。 一见人影就动心,怎么能不用心! 他非常想给阿贞留下深刻印象,多想取代关七的地位。 阿贞非要认定他,必然输给她的哈叭狗臭贼。 这个印象可不怎么好,扭转她的误判是必须的。 凭这一点,明王就决定一定要出手。 还要赢的漂亮,让狗奴才越狼狈越好。 马家兄弟话音未落,明王已走在现场中间。 他极有风度地拱手一礼说: “是吗?既然马贤兄证实,这位关兄弟向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还喜欢弄鬼装神,行事手段那是很高明哪。明某少不得要见识见识。” “我先前说过,以阁下的功夫足可以成名江湖,做个英雄豪杰。” “是汉子行事,可不能蛇行鼠窜、藏头露尾,籍籍无名于盛世。” “今日我就成人之美,与你一战助你成名。大家有缘也算交个朋友。” “关兄弟请放心。我既然说是切磋,你的命肯定没有风险。” “这位贵姐与你有旧,必也是乐成其事。贵姐您说是也不是?” 他一面说,一面对阿贞长揖一礼;好一个佳公子。实在有风度翩翩。 他的话更是情理兼到。 明明在讥讽关七。听在人人耳中,也很风趣的。 “这就算是要打了吧。”阿真敲钉转角。 明王笑而不答,静候关七。 月姬巧笑盼兮, 要看明王用何等手段,能博得阿贞佳人芳心; 阿贞是不怕事大,总暗暗有些吃不准,赖皮狗行不行? 马家兄弟只想着把书信销毁; 何光只想着赶紧通知镖局,大家伙赶紧逃命。 真个是适逢其会,各怀心事。只盼主角登场。 关七眼见是捱不过去。 万般无奈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阿真。 让他吃苦头的人是她,能救他出苦海的也只有她! 阿真恍若未见。关七硬着头皮走过去,无奈地问: “婆婆你为什么又一定要我跟人打架?” “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这明王本领高强,我绝对打他不过。” 阿真很轻声很轻声地问他:“你想不想把书文取回来?” “你不想与人争竞,其实我也不愿你干犯风险。” “但不如此。你求人,人就能还你了吗?” 关七摇了摇头,明白他的婆婆,从来不是为了搞笑。 “书信如不当场处理妥当,万一落在别有用心之人手中,是不是不妥?” 关七点点头。 他的姐有嘱咐:大义所在,为所当为。 就算打不过,也要试一试。关七挺起胸膛。再一次点头。 阿真反而稍稍等了他一下,决然抬头向江南明月堂的人说道: “明王有心成人之美,各位有没有异议?” 月姬娇笑说: “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帮人属你为首。你有什么说法说出来好了。” “这里的事,一切以明王为代表。” 她表态支持明王。明王不胜欢喜地说:“多谢月姬。” “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帮人属你为首。江南明月,仰月之辉。” 阿真也同样回答月姬,二个人的聪慧尽显无遗。 “既然如此,双方约定:如果明王胜了,书信交由你们保管。” “假如我们胜了,书信由马庄主当场销毁。各人有没有异议?” 马家兄弟先来了个,大大大声的:“好!”。 其它江湖人物尽管不满意,你能反对月姬与马家兄弟? 明王仰天大笑说:“假如关大侠能胜出,万事都好说。” “我也有一个要求,如不才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贵姐须得告诉我您的来历,今后大家交个朋友。” 阿贞就说:“借你的话,等你胜了都好说。” 明王向关七一点头,微笑着说:“关大侠,你自己意思呢?” 他这样称呼,分明调侃。 关七实诚回答说:“我没有意思,一切听,听她的话。” 他本想说听阿真的,马上想到是不好让外人知道她情况的。 明王讥笑说: “很好。自己不用想事,也是幸福的事。一切听阿婆的话,是个乖孙子。” 阿真懒得跟他计较: “你们请先退到店外去,我们自己人有话要说。” “你们好好准备,一会动起手来,千万别输的太惨。” “虽然说当今江湖上,已经有王侯将相四大高手。” “虽然说此王非彼王,但明王毕竟也是个王。不是吗?” 论到口才机智,明王哪及得上阿真?给人说的哑口无言反驳不来。 明王他们去到店外,好整以暇等着关七去应战。 “你来。”阿真轻声召唤。 阿真这一次她会教自己什么法子,应对明王呢? 阿真轻声说:“你的功夫好似较之前厉害了。你这师父可不寻常。” 关七诚实回答: “我回家时把与傅大叔交手情况说了,可儿就教了我怎么办。” “要是别的招法,我可又应付不来了。” 阿真也不好奇,声音更低说: “我猜你也就这几招,换成别的只怕又不成了,果不其然。” 她略一沉吟又说: “本不该要你冒险犯难,但这事必须要试一试,不然日后只会更多麻烦。” 关七心中早当阿真是神一样存在,当即说: “我答应过的。无论你说什么事,我一定努力做到;不过做的成不成,可不能怪我。” “姐说我是个得过且过的主。这一路上要能遇上你,对我的长进必能大有好处。” 他话必称姐说,一旁阿贞早不高兴了。 阿真却不以为忤,悠然说:“你家姐凡事如神,我可不如她。” “你今天身形步法像回事了,凌云步我是知道的;另一个是不是神龙八式?” “这二门功夫早已失传。当今没听说有谁会的,你甚有机缘呢。” 关七踏实地回答:“现在有人会的,可儿一定强我十倍” 阿真嗯了一声说:“你这个严师会了不出奇。这事下回见到再说吧。” “明王武功高强,你今天要轻松胜他还很难。你也别害怕。你其实基础已成,只是不通运用变化之法。” “你先用凌云步和他相持。不急于和他争胜,千万别让他近身。” “他再有本事,就好像当日缚虎金刚一般无奈的。” “待过去前面二三十招,你慢慢消去害怕之心,就可寻机反击。” “神龙八式威力极大。你要能使的出来,明王肯定抵挡不住。” “今天事发突然,成不成都要看你的了。” “如果感觉不对千万不要强撑。认输并不丢人,我自有主张。好吧?” 关七心里将信将疑,始终对自己信心不大。 阿贞担心地说: “不如我给他们一点礼物。贼子说不得要吃苦头,叫人打伤打坏呢。” 她自己要打要杀的,自家的奴才,那是天经地义。 别人对战关七,她倒有些担心了。动了下毒收拾人的心思。 阿真说: “机会难得,他的功夫不到位,上进心不足。” “必须有棋鼓相当的对手,方能激发他的潜力。” “不然靠他自己练习,只怕练十年也是难有成就。” 阿贞听了,推着关七出去说: “既然是这样。快去快去。打不赢解药也没了,早死早超生。” 关七只有言听计从,勉强捱过去应战。 他向明王躬身行了一礼,亮出起手式,说一声:“明王,请了。” 这起手式是他向日练功最熟的普通长拳招式。 明王看的冷笑,以为关七轻视于他; 当下作势回礼,疾起一脚飞踹关七腹部。 关七根本没想到明王说动手就动手;“啪”地一声,着着实实吃了一脚。 五内翻腾,几乎吐血;好在他反应够快,连退几步,勉强立住。 不然一招就输个彻底,也就不用再费事。 阿贞气极骂道:“不是王的那个王,出手暗算,可让人瞧不起你。” 明王原本是要跟进追击的。听了阿贞的话,脸上倒不害臊。 但假若从此阿贞不理睬自己,那么就是打死了关七也没意义。 当即收了一收,关七就得到缓手机会。 月姬笑说:“既是大家切磋功夫,怎么都是过招。” “演练即是实战,真遇上对头冤家,别人还等你摆好架子不成。” 关七看到明王第二招又攻过来;吃了一次亏,再不能吃亏了。 双拳一圆用了一招如封似闭,要挡住明王如影随形的掌击; 明王的摧心掌法,可是一等一的上乘武功; 施展开来,江湖上罕有匹敌。 又岂是关七用些粗浅武功能抵敌的? 明王前掌一挑一推,后掌已至,一个上击; “啪”地又一声,击中关七右下颚。 这还是关七看到不妙,抬臂挡在前面,不然颚骨都叫人击碎了。 就这样也够他受的,整个人都被明王一掌打飞出去。 阿贞急骂道:“笨贼滚远点。不够人打,还不会跑嘛?” 谁听着她都是:责骂埋怨关七太给她丢人,不想看到他出丑了。 她这一提醒,关七猛记起阿真说的: 自己眼下是打不赢明王的,先自保为上。 不然再给明王打中几下,不死也要残废。 明王乘胜追击,一掌击向关七年后心。 他连续得手,心中有数了:这子反应够快,却也还远不是自己对手。 为了博得美女欢心,就一定要关七输的狼狈不堪。 他掌势发动尽占上风,自然不肯放松错过;非要打到关七认输才行。 他第三掌将将击中关七; 紧要关头,关七回手虚击一掌; 明王大喜,迎上发力一击!心说:这一掌还不废的你一条手臂? 双掌还未实交,“啪”地一声气流爆响,有如鼓掌声。 关七借着双方掌力冲击波,陡然飘飞,去势更劲,霎时间已脱离明王追击范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七章:别看,迟早的很要命 这一下好看!就好像明王放了一个活人风筝一般。 马老二忍不住赞道:“明王好功夫。” 阿真轻吐一口气说:“好险,这下好了。” 阿贞不乐意地说:“贼子又是什么古怪功夫,完全不可能嘛。” 阿真说:“这是借力之法。天下武功中本来是有的,却各不相同。” 先不说姐妹二人的关切和讨论。 关七脱了困境。 照着阿真指导要求,再不给明王近身攻击的机会。 他既然不想着反攻,干脆只关注明王的各种进手变化; 对方逼近身前数尺时,他就抽身游走闪躲。 很无赖的打法。 开始还是惊险百出心中后怕,闪避过五六次之后; 好像明王每一次出手尽管凶狠不得了, 似乎也总差那么一些些,打不中自己。 再过十几招,已经能看清,明王出手攻击方向; 逃起来更感觉轻松了。 又过了十来招,已经可以想出反击的招法了。 “哦。这一招是要明攻我左腹,实攻我右腿,是攻下三路;他整个人已矮身在下,背部空虚;我只要一拳打击他的头顶,他可是不好应付。” “啊。这一招精妙,先攻我肋部、颈项、真正乃是刺我双眼;以为我双手尽出,无招可解了;我只消提膝一顶,你的腰不就要断了?凶险凶险,大大失算。” “呵。这一招也容易处理。你脚踢我裆部,掌击我面门;虚中有实,确实是妙,不过只为了骈指攻我丹田。你三招齐发,我如照你的这只手一掌切下,你这条手臂还要不要了?” 他越看越觉得,明王的招数破绽多多。 哪些是虚,哪里是实。 任何对战,最怕的是让对手看清弱点在哪。 如此则战无不败了。 这样局面下已不是搏击,是任人宰割,搞不好就送命了。 他这边自说自话,说的是津津有味; 一般外行看他只逃避没还手,认为他吹牛皮? 月姬脸上有了担忧。 明王已经不行;几时落败,就看关七几时出手了。 阿真低声对阿贞说: “他已经看出门道了。今后遇上敌手,一般人已伤不到他了呢。” 阿贞气嘟嘟地说: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以后岂不是再不能想打就打了,说不得他还敢欺负我了呢。” “哼,哼。他要敢反抗,就把他狗爪子毒烂。” 阿真笑着劝说: “不会的。他本事再高,见到你只怕永远也一样,一切凭你高兴。” “他敢反抗。我们便一起不理他,叫他当不成奴才。只怕他哭天抢地要来求你。” 阿贞犹且不信:“真的吗?你真的会站我这边一齐修理他?” 阿真说: “我们是一体的,当然永远站在一边。只许他吃苦头,是不是?” 她又轻呼一声,俯在阿贞耳边说: “耽误久了只怕有妨碍。我先走了,我们杭州再见可好?” 阿贞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舍得那个人吗?” 阿贞不语。 “何况你如也不见了。那人素来一念百变,自然猜出你我在一起。” “搅动满城风波,反而不利我养伤。” 阿贞咬唇点头。看着阿真悄然上马,一路远去。 明王与关七缠斗数十招,是越打心越惊:这乡下子真是邪门。 初时不觉得他怎么样,功夫却是深不可测,究竟是什么来路? 再后来关七自言自语,说的每一处都是他必败破绽之所在。 他武功尽管已是一流,却也败过。 凡是能胜过自己的,自然也看得出破绽在哪里。 这贼果真是扮猪吃老虎哪。 关七兀自絮絮叨叨地; 明王求援地向月姬看去,他开始后悔了。 这穷酸子太怪异了,自己真不该想出什么风头。 只怕要丢脸。 唯有月姬你想办法帮帮忙才好啊。 但是明王马上就后悔莫及了。 因为月姬真的出场了,保住了他的脸面。 不过他却真的丢大人了,丢了一个活生生的,朝思暮想的人。 月姬对自己人想法焉能不懂得? 她忽然向前一步,假装要跌倒;如藕粉臂向前一伸,口里轻呼一声:“哎呀,不好。” 她本在关七一侧,关七生性纯厚,自然而然伸手就接! 浑忘记这大美女是一流高手,武功了得。 怎么会无故跌倒的? 月姬拉住他的双手,就势扑进他怀里; 这时候关七已经完全失势,失去应敌之机了。 月姬要的就是他抽不开手,再打不成了。 她半仰着脸,娇滴滴地望着关七说: “公子你真好。要不是你,奴家就要跌倒了。” 她半真半假地,仿佛没了骨头;靠在关七怀里。 任是哪个人此刻还会继续与人争斗? 关七满脸通红,想放手又怕她跌落; 抱住也不是,放手又不能。 顿时呼吸急促,血压升高;连说几个“我,我、我” 也我不出一句完整话。 明王趁势立掌如刀,自背后偷袭而来! 明王绝对没想到,月姬为了挽回他的脸面,使的计策真是妙啊: 美人计! 明王瞬间崩溃:月姬你要肯抱我一下,命都可以不要。 要什么脸!他这一掌,只想要关七的命! 月姬一面说:“公子你真坏,奴家还没有良人呢。” “你乘人跌跤抱住不肯放手,以后人家可怎么见人呀。” 一面假意挣扎,一只脚踩在关七脚上; 带的关七向外移了一移,这下双方都失去重心,相拥着倒地。 她整个人都扑在关七身上,明王这一掌要打实,先就把她打死了。 明王只有恨恨地一跃,一掌将大石磨撞的远远滚开。 睛天恨海!有此而已。 关七躺在地上一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月姬趴在他怀里,娇媚地说: “你不是有意的,那么是故意的了。羞死人家了。我不管,你要负责。” 关七鼻血都要喷出,赶紧翻身而起远远逃开 月姬想起要紧事来,轻声浅笑着说: “咦,你们还没分出胜负呢,继续比试吧。” 她是眉目传情,关七是头也不敢抬,胸中咚咚鼓响。 还和人争斗? 阿贞见月姬居然用美人计,心下气恼。 本想迁怒关于七,再看他惶惶狼狈没出息的样子,终于隐而不发。 恰在此时。 不远处有军号声一声接一声响起,应是有军队来到。 本地卫所军兵是没有如此阵势排场的,那么就只有镇南的禁卫军了。 明王乘机说: “关兄弟一直不敢出手,我也不好用强;这个比试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就此别过。” “江南明月堂就在南京,明某恭敬邀请贵姐与各位到南京作客。” “明某作东。请大伙游一游金陵赏一赏美景,贵姐意下如何?” 阿贞并不答理他的搭讪。 伸手就拧耳朵把关七扯到一边,果然关七是闪也不会闪。 就是他自己总结的,非要给人家打个死去活来之后; 才能想到要躲避的傻瓜。 阿贞心中满意:这贼子终究是永远要做挨打坯的。 “贼子。你们镖局出了这等事,回家暂时是不能了。” “你先到杭州去,你去是不去?杭州见不到,自己想想找谁救你的狗命。” 她已养成习惯,大家都知道她用意。 关七刚想问婆婆去哪了?恐怕阿贞不高兴,没的自讨苦吃。 再想和阿贞说说话,嘹亮军号声此呼彼应,越来越近。 阿贞是又惊又喜神色;抛下他,骑上粉云驹风一般向金华方向去了。 月姬远远地向关七招一招手,板着脸说: “喂,你过来。” 关七知道人家肯定要,清算自己非礼行为。 红着脸却也不舍得不听话,上前去。 “我美吗?”还是一样的问话。 关七点头。 “好不好看?” 关七只能点头。 “还想看吧?” 关七连头都抬不起了,点头呢?还是不点头? “说话。” 她的声音好温柔,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带着鼓励; 更加动听了 “想。” 关七只有说出心中真想法。 “你有多大了?” “十九。” “看看你这一身灰尘,脸也花了;这么大一个人,一点儿也不稳重。” 她伸手,将他后衣领上的草屑轻轻摘去; 温言细语,仿佛对待自己的 并无轻视嗔怪,也无风情意味。 偏偏地,却是风情万千 “想不想再见到我呀?” 她微扬起脸,斜眼看关七,等着他回答。 关七能说什么呢。 脸红成红关公,只有重重点头。 “说话。你这不言不语,笨死了。” 这算不算鼓励?天晓得。 “去哪里能找到你” 半天,关七胆子总算不。 “这儿。” 月姬的手轻轻按上自己无比美好的心口间。 好看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 “记下了?” 关七眼前一片七彩纷飞,老老实实地点头。 天才晓得他,是不是晓得上哪里去找人家了。 “花心坏蛋。可不能不认帐,要记得我哦。” 她掩口笑着,当先策马而去。 明王脑海刻印的只有月姬手按心口的一幕! 那姿势动作他从来没见到过。 十多年了,月姬从来没有过对一个男子这样表达要求过。 这动作分明在要求:要记在心上。 明王紧紧追随在月姬马后,临走前还狠狠地记住了关七的尊容。 马家兄弟相望一眼,跟着一道走了。 闹哄哄大半天,终于曲终人散。 这一次。可都出了几个大事了。 何师父几步走到近前说: “关师父,镖队出了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亲眼见到关七次次一鸣惊人,脱胎换骨地变化着。 此时已经是,能打跑明王的人物,自然就先问他事情要怎么处理。 关七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当即说:“何师父,一切但凭你拿主意。” 何光也不再客气:“我们赶紧前去,但愿能找上徐师父他们再作打算。” 打马走了不多久。果然看到山边官道上有血战的痕迹。 吉庆的镖旗折断在地,四下血污处处,人却没看到一个。 当然是因为事发过去很久,镖局人马必然都已经向前逃去了。 二人本想早些追上去找自己人。 禁军刚过去不久;江南明月堂也在前头。 还是离远一点安心,何光武功不算强,行事处事却很有一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八章:鬼魅的魔法,天魔斩 老祖宗传下来很多话,都是经典之言。比如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一段路前去,注定是不平静的。 何关二人半道找一处店刚在充饥,还没有好好醒过神,新的麻烦又来了。 二人在店里喝着不要钱的大碗茶,何光惨然说: “走了半辈子镖,多少也遇过一些凶险的事;像这次这样可怕的,实在是头一回。” “我老何还算运气好,有你在身边;是受了不惊吓,总是没死没伤。” “也不知镖队其它人是什么情况,伤了几个?” “这次如果能平安回家。就此洗手上岸,再不做这刀头舔血的生意了。” 他举一举茶碗说:“关师父。我以茶代酒敬你一个,幸好有你在。” 关七慌忙起身说: “我可不敢当师父。何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做才好?” 何光说: “只有按照你那位美人朋友所吩咐,避避风头再作打算。” “你想想看这方方面面对头,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们吉庆镖局惹不起的。” 他左右一扫,压低声音说: “官府势力你我惹得吗?江湖上这些人呢?咱们又行不行?都不行吧?” “少不得要有家难回,亡命天涯了。除非有奇迹发生,有人能扭转乾坤。这难道不是痴人说梦?” “七呀。等咱们找到徐师父他们,把事情利害说一说,你和我就该各奔东西了,今后相见也只怕是很难。” 何光说着说着,凄惨落泪。 关七也是难过,强自挺一挺胸说: “何师父,真没办法了。我和你一道,大家有个照应。” 何光拍拍关七动情地说:“七你真是个好孩子。” 正说到这里,很奇怪地旁边一个黑衣人走过来。 仔细看看二人,很和气问道:“你们是不是吉庆镖局的嘛?” 这人是什么时间怎么来的? 之前一直没有看到,似乎突然之间就凭空出现。 这可不是匪夷所思、怪异之极? 何光警惕地反问对方:“你是什么人?问这些做什么?” 这人三十不到,身材不高,肤色黝黑。 却是目中精光暴射,浑身筋骨结实;行动间又快又稳,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他并没有刻意凶厉,让人感到心生寒气,极为压抑难受。 这人露齿一笑,一口白牙。友好地说: “我姓林,朋友都叫我林。沿海一带很多人都给我面子。” “不要误会。我不久前遇上一个使钢枪的人,一身青色衣袍,年在四十五六样子,骑着一匹大青马。” “他身上受了伤,很重,往金华方向去了。这人说他姓徐,不知你们认不认识?” 此人形容人物,一说你就能对上号。 “那是徐师父。他怎么样?” “应该没大事。伤在手臂上,不致命。” “徐师父说他有几个朋友落在后面,让我见到了帮忙传个话。” “徐师父说什么?” “不急,我先弄清楚你们是不是镖局的人。你是?” 他问何光。 “我姓何,叫何光。” “这位是?” “他姓关,叫关七。” “哦,那就对上了。” “你真的是关七?” 汉子再次确认。 “是的我就是关七。这位大侠,我们徐师父有什么话呢?” 对方如此慎重,一定是很紧要的事。 “你们徐师父说,事关重大。真的是你,你见到我,就不用” “回家了。” 他边说边出手,“唰”地一声,从黑色长包袱中抽出一柄奇特弯刀。 划出一道诡异又耀眼的刀光, 刀光漫天,陡然暴起,如海潮突起,席卷而来! 刀来的太快,太突然。 他一直引着何关二人说话,谁也没料到他突然袭击。 双方相距既近,又毫无防备; 这一刀? 这一刀是要你命的。 这一刀换在中午之前,关七与何光只有血溅当场。 是死是活,只有全凭人家心意! 好彩。 关七经过与明王一战,实战经历与应变能力又有了提高。 他这一路打升级赛事: 虽然说捱了不少打,吃了不少苦头;自己赚了一身伤痕累累,也算战功等身。 虽然胜场了了无几,却也没输什么。 吃亏上当,纯属花心;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人。 从遭遇龙大王马老二开始,缚虎金刚到明王; 阿贞也罢可儿也好;更有到此刻还让他脸红心跳的月姬; 各种机变戏法、人人的考验测试,都是他成长的宝贵财富。 经验总是由教训得到。 何况他吃的亏,人家都是狐狸精;那是绝不可反抗,活该倒霉。 就算身中奇毒,绝非心甘情愿,总是因为阿贞太妖娆、防不胜防。 上她一千次当,吃一万个亏,也是二个字说清:活该! 真要有人动刀子杀他? 逃不逃的掉,总归是要逃的;大灾星拿出刀来也是一样。 何况,黑衣人又不是阿贞? 这林的刀,来的太快, 比之明王出手,更狠更毒! 关七一手推开何光, 顶膝撞翻桌子,劈手打出茶碗; 一手抡起板凳,砸向林。 桌裂,碗碎,板凳断。 一切都阻不住这必杀的 一刀 刀浪还在席卷,关七衣袖割裂 刀锋迫近他的腹间,几欲切腹而过; 但关七毕竟赢取了少少时间, 他抬手,一拍,一送,变掌为指; 向前疾进,四指并拢如剑,直刺林的咽喉;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刹那间。 林怪叫一声,于不可思议的角度, 用一种从没见过的身法, 变招。 回刀一拖,一扫, 他的人突然就借着刀势, 一团,一翻, 不但让过了关七闪电般的一击。 反而 长刀如练 直挑而来, 仿佛惊涛骇浪中扬起 一线风暴潮, 水银泻地般飞刺袭来 这长练闪烁不定,根本看不清它,指向哪里? 关七只有退。 如果不是这几天来,他用心练习凌云诀; 姐说的好:天下无双功夫逃跑,打不能赢,我们就跑。 啊呀,错了。 姐只说过凌云诀运用得法,自可相持。 打不赢跑还不会?好像是书生教的 先生婆婆仙子的神仙姐姐阿真, 专门帮教: 敌进我退,一定要逃! 逃的久了,敌人的气势就消减,破绽就出现; 你,就可以赢。 记起来了,这回决没有弄错! 这法子好不好? 关七没资格评论。 但他吃饭前才用过,热乎的很。 危险来时,自然而然就用上了。 这一回,总算不用阿真为他操心。 真是人才难得。 根本逃不开对方附骨追命的一击啊, 你拿着长刀,追着刺杀三四五六丈的,不累啊? 关七额头冷汗直滴: 什么人啊,我们不认识的。无怨无仇,不能给点活路? 一退数丈,林刀势稍减, 关七绕树一匝,不行,只有再绕树一匝,还不行? 那,就再来。 林刀来的太快,人冲的太猛, 林更没算到关七逃的真是快哟, 绕树三匝,眼神发花,一刀削了过去! 这一刀削在树上,劈出一大片树干,飞出无数木屑; 非常好看, 比爆米花好看, 可也非常凶险, 关七脑袋后面的头发,也给一刀削下不少,随风散落! 太险了,林绕的眼花缭乱, 出手稍稍早了一点点, 不然, 只要再晚一点点,关七就跑不动了。 谁给人一刀扎扎实实劈中肩颈,还能活蹦乱跳? 谁不服,找一个出来试试。 林一刀砍出去,总是要有所阻碍; 刀术再凶再狠再凌厉无匹, 也是要重新出招。 关七才重又觅得机会, 他挥刀,村里铁匠精心打造的四不像砍刀。 刀未出鞘,(来不及啊。)一刀直击 毫无花哨,最平直,最简单的一刀直击! 刀法真没有高人教过,不是关七不肯用心; 可儿姐功夫无双利害,学什么招法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可这位严师,名叫可儿, 关七从来知道: 可儿姐其实也是不喜欢练功夫的, 还会练杀人的刀法? 她刀枪剑戟,向来碰都不碰。 师父都不肯好好花心思, 徒弟还有盼头? 所以关七的刀法,全靠自觉和直觉。 精妙是没有的,只有, 快! 其实,最平直,最简单的 往往也是最凌厉,最有效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好像大家都知道。 林大骇! 林变招, 长刀千幻 幻起一圈一圈重重叠叠 环环相扣的刀圈, 令人眼花缭乱 无尽刀圈将将套住关七, 长刀刀势再转 如毒蛇吐信 于无尽刀圈中 暴涨而吐露 疾噬向关七咽喉 这变化莫测 实在骇人! 这,才能算是精妙刀法! 要你命,要你看不清楚就要了命。 如果刀光剑影没有用,不如赤手空拳好使。打仗时,何必动刀动枪? 有人说,哪,都不是高手。 高手是不需要用刀枪的:他们刀即是人人即是刀; 人刀合一,遇神弑神,见鬼杀鬼。 纯粹活见鬼,江湖上有一句千古流传: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关七拨刀 侧击 火光四溅! 关七刀断 林长刀原来,削铁如泥! 关七刀出鞘 手中就等于有了二件武器 刀和刀鞘, 刀断故然出乎意料, 关七并不惊慌,他的反击在刀鞘; 刀断时,林狂喜。 却发现,关七破烂不值钱的刀鞘已经拍向他脖子上; 林再狡诈、诡异、善变, 根本没想到关七用这一手。 林再度怪叫,提刀反格, 关七弃断刀伸手一扣,已握住林长长的刀柄, 二人的手都拿到杀人的刀。 这回只能拼腕力,就看谁掰手腕牛牛了。 毒蛇一般凶狠毒辣的长刀,它的七寸总算是给关七捏住。 关七精妙刀法是没有的,种田干活力气还是有的。 林连连变手都争不成功,可算勉强双方平手。 刀不能用,那就动手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二十九章:三变,金元宝女儿红 林就是林,他是绝对不和你话家常的,也不会道貌岸然和你一套近乎。 谭道人的阴险、明王的机巧,林是不用的。 林只是疾出一掌, 在关七面前一摇, 手中有亮光一闪! 关七下意识地一摆头避让; 林的掌击已经真正袭击他的胸口, 这一手上引中击的招术, 可就与关七遇到过的其它人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给它一个评语。 只有一个形容: 诡诈! 这一掌猛击到中途, 林的手一抖动, 已经变成握持着一柄长不逾尺的, 尖利三面尖刺, 比毒蛇吐信还要可怖, 锥心刺骨地穿刺过来! 刺向腹。 一招三变,挡无可挡! 这一招诡诈,任你一等一的高手,正统正规按套路应对; 你闪过上面,防了胸口, 就算你再强,也绝对想不到林手中就有了 三角尖锥剑, 毫厘之间,你还能再握住它? 你不放下我的长刀向后退? 哪就只有给你开刀手术!不打麻药的。 这是正规应对,这是林的 精算。 必须如此,没有其它。 可惜。关七不是正规选手,更没有一等一高手的思路; 他是个野路子, 只有五花八门的杂七杂八,你要问他哪一门功夫最得意? 十几个师父都要吐血! 因为他一定同样诚实说话: “拜师十几个,一样不精通。” 我练武功,只是为了陪姐与可儿,跟她们一起玩,有好吃的。” 所以说,林再精准地盘算, 遇到无厘头, 也只有哭不出来了。 危急关头,关七想也没想, 只来及用抢夺长刀的手向下发力。 他力量大,倭刀长, 倭刀反切林的胸腹身躯! 这一招同归与尽。 你要给我开膛剖肚,我一放手, 你又要如影随形地追杀我, 反正是逃不掉, 不如大家一拍二散,我也给你来一个长刀切肉! 你的锥剑短,你的倭刀长, 还削铁如泥,别说削你? 说了一大堆。总之, 林一定要蛮干,命必然一块报帐! 林是惊异的,更是痛苦的。 林先机全失。 惊异又痛苦的林,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放手。 滴溜溜原地一转,突然炸裂一阵烟雾; 林借着烟雾, 消失了。 他的长刀还在关七手中。 如果没有这柄长刀为证, 关七几乎不相信自己刚才经历了无比凶险的一次被刺杀。 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好可怕的人,这人哪里来的? 好可怕的刀,这是什么刀? 好凶残的刀术,这是什么刀法? 究竟为了什么,他要杀我? “我是个无名卒,为什么他要杀我?” 关七侥幸从生死边缘回来。 心中后怕又惶恐,茫然自问,百思不得其解。 “这刀是倭刀,这人必然是倭人。他们武功怪异,与我们中土完全不同。” 何光仔细察看长刀,下了一个正确判断。 “几十年来,倭人与海盗作恶海上。在江南各处烧杀抢掠,无比凶残。” “官兵剿匪总是败多胜少,奈何不得。” “此去杭州已经渐渐到倭寇为乱地区,有倭寇海盗出没伤人不算意外。” “但为什么这倭寇会找上我们?他分明是冲你而来,功夫绝高不是一般的倭寇。” “这就奇哉怪也,真叫人想不到是什么缘故哪。” “这柄倭刀削铁如泥,不是普通倭人能拥有。这个林,只怕大有来历。” 这一路过来,怪事一桩接一桩,越来越危险。 关七其实已经二次被人刺杀, 只不过何光不知道,否则他更要说奇哉怪也。 何光心生畏惧,只怕跟着关七还有更大凶险; 再反观关七是懵然不知情由,如此说来,死了也是枉死。 何光是老江湖,此时心下早有计较。 当即催促关七加快赶路,二人策马疾驰。 傍晚前已经进了金华城。 在城门外,何光对关七说: “关师父,镖局突遭大难,徐师父他们生死未卜。” “我们又失了镖货惹上官府此事非同可。现在的办法,是你我分开行动。” “我去请托各位相熟的英雄人物,请他们出手相帮。” “一来要寻找到徐师父他们,二来想办法能解决大难。” “你想法子追上江南明月堂。设法跟住,找机会取回那要命文书,才是大功。” “你的功夫比我行,单独行动我是放心的,估计那明王也不能胜你。” “那个月堂主似乎很特别,或许你再见到她时,事情会有好转机也说不准。” “凡你我有信息收获,均在杭州长胜镖局相会。” “长胜镖局的万少东是风云人物,到了杭州非他出面不可。你可记住了?” 关七唯有诺诺称是,眼看着何光分道扬镳。 夕阳西下,其色如血。 江湖凶险,何去何从? 他一人形单影只,惶惶然不知所措,在城门处发呆了。 座下马一路奔波,已经疲劳不堪既渴且累,发出一声嘶鸣,它不满意了。 关七惊醒过来,拍拍马背说: “对不住,对不住。你一定是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让你吃饱喝足。” “今晚先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说。这接下去,天晓得还有什么危险呢。” 关七说的还真灵验,说不定的危险是非常有。 等不等得到明天呢? 金华是个大府,城池广大街道也很宽敞。 各类食杂用品、客栈酒楼,均多有在四下城门近前。 关七他们是由西向东来到,自然是进了西城门。 他也没什么主意,就近找了个客栈就投店停下。 店伙计早就吆喝着通报有客到,在门外接了马,牵到后面照料去。 关七跟着进了后院。 按他惯例马排第一,人就无所谓了,在马厩边凑合凑合就行。 金华素来热闹繁华,各行各业很兴旺;江浙人极善做生意。 任你是谁有多抠门,他们总有法子让你开心消费。 伙计就说了: “这位客官,看你一表人才,马匹用具也都是极名贵,分明是个有钱人不是?” “出门在外,饭是要吃的觉是要睡的,你只顾着马可不成。” “再说了,我们开的是酒店客栈,可不是大车马棚店。” “你若是不肯住店吃饭,我们酒店可概不接待。便是这街上各家也是没人睬你,你知不知道。” 双手一推关七,赶他进去店里,嘴上说: “快去快去。你的宝贝马儿,我自然会帮你照看。千事万事吃饭大事,别在这里磨蹭。” 一面吆喝:“来了大爷一位,吃饭住宿,是个好凯哥。” 他操着本地方言,意思是说来了个不醒事的; 该宰要宰,必须糊弄着来。 里面一个老练堂倌,早就过来接到。 也不管你愿不愿意,领着关七上楼,一面热心肠地说: “大爷一人出门在外,须是自己珍重才是。路上千里,平安第一。” “楼上请,楼上安静舒适。放心,不另外收你钱的。” 什么是套路?这就叫套路。 关七可不就乖乖地跟着上了? “你一个人吃喝要好,可也不能浪费钱。一萦一素就可以了,酒要不要来点?” “哦。你不喝酒也行,来碗米饭上壶浓茶,吃饱喝好再美美睡一觉,保你明天精神百倍。” 他一面说,一面变戏法似的就把饭菜端来,由的你自己拿主意? 遇上这样的堂倌,关七哪是人家对手,唯有任人摆布。 他一日内迭遭剧变。 所遇人事有喜有惊,皆是意料之外不由自己;弄成一身伤痛,想想还怕。 现在又失去同伴孤单独身,前途迷茫不知所措; 失神发愣,饭菜入嘴根本不知是什么味道。 店伙计把他的断刀和倭刀一并送到,放在桌上。 二把刀都没有刀鞘,暴露无遗,倭刀寒光闪闪。 伙计心中暗惊:此人说不定是个练家子,可得心糊弄。 靠窗边那桌有客人低喝一句:“伙计,拿酒来。女儿红。” 堂倌趋前,陪笑说: “这位大爷酒量惊人!不得了,了不得。你们已经喝了八九坛,可不少了,还要喝吗?” “这酒喝时越喝越有味,酒劲起来可是很厉害的,伤肝伤脾只怕对身体不利。” 桌上地下,果然空酒坛子不少。 堂倌不是真关心酒客,是担心万一他们喝多,借酒闹事可就不好了。 那人半抬眼说:“不少了吗?” 堂倌一路数: “一坛三斤,这里九坛。三九二十七,岂止是不少,的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海量人物。” “这酒是上好的女儿红,便是酒钱,也就不少了。” 那人酒醉心明,笑骂道: “你这狡猾老伙计,原来是怕我们不付酒钱。真有你的,拿去。” 随手抛出一枚金锭,足有五两重; 再问一句:“够了吗?不用找了。” 他一抛一拍,金锭穿破坚硬的樟木桌面,斜飞落入堂倌手里。 难以置信的是: 金锭击破桌面,只在桌面上留下一个金元宝印记; 就好像精工雕剜而成,桌子安然无恙。 这还不算神奇, 关键是金锭破桌之后,反而斜斜飞起,落到堂倌手中恰恰力道用尽,并不伤人。 这份神功巧妙, 堂倌目瞪口呆,如簧口舌是噤若寒蝉。 他擦擦眼睛,再望一眼桌子,确信没看花眼。 那就是浑身打抖,结结巴巴地说:“够了够了,大爷再要喝多少都够了。” 五两黄金,再好的女儿红,装上一马车也有富余。 接着赶紧拍马屁: “先生莫非是神仙,这等神奇功夫!可当真是神乎其技了呢。” 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极尽奉承。 好容易送了几坛女儿红上到,飞快缩下楼去。 说什么也不愿上楼现身了。 喝个酒给个金元宝,还不用找钱,这便宜太大,惊喜不要太大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新手心语。写在三十章时 感谢纵横,感谢网站各位大师,感谢人人支持。 很快三十章了,只码出一些开头与伏笔,人物刚刚起,情节渐渐展开。 有一些感触很想说一说: 大师金庸之所以高山仰止。 他的武侠世界正派、反派、小角色,无不鲜活灵动、奇幻有神。 不是仙有仙气,不写怪妖魔生。 后来者至今折服。 作者之难,三观犹在先生新书序中太到位了。 大神趣说:若干年后,投河于长江,没有、没有 达者之言,说明创作难。 很幸运有很多热心人: 春风江南,真的春风;更有其他作者到访和书友的关注; 是所有人的所有包容,让我信心更加,也有了写这小文的感动。 侠之解读,大师金庸书说的是:为国为民。 武之解读,不只武术功夫,任何武力神通,实质均为武。 我们仰望大师。 金庸在前,大家都是后来人。 现实名家成神成圣,引领潮头风流; 将侠的世界精彩纷呈,表现各异,武侠渊源流长。 我愿意做一个小写手,跟随在后;这是笔名的由来。 争取写成这个心与情的故事,是很久以来梦想。 三十章之后愿精彩如醇酒,能有更深余味悠远,值得有人:您开心随意看。 我必用心码字。 长安居大不易,多想赢得认同。 这是金庸之后的心里话。 祝好。感谢大家! (本章完) 感谢纵横,感谢网站各位大师,感谢人人支持。 很快三十章了,只码出一些开头与伏笔,人物刚刚起,情节渐渐展开。 有一些感触很想说一说: 大师金庸之所以高山仰止。 他的武侠世界正派、反派、小角色,无不鲜活灵动、奇幻有神。 不是仙有仙气,不写怪妖魔生。 后来者至今折服。 作者之难,三观犹在先生新书序中太到位了。 大神趣说:若干年后,投河于长江,没有、没有 达者之言,说明创作难。 很幸运有很多热心人: 春风江南,真的春风;更有其他作者到访和书友的关注; 是所有人的所有包容,让我信心更加,也有了写这小文的感动。 侠之解读,大师金庸书说的是:为国为民。 武之解读,不只武术功夫,任何武力神通,实质均为武。 我们仰望大师。 金庸在前,大家都是后来人。 现实名家成神成圣,引领潮头风流; 将侠的世界精彩纷呈,表现各异,武侠渊源流长。 我愿意做一个小写手,跟随在后;这是笔名的由来。 争取写成这个心与情的故事,是很久以来梦想。 三十章之后愿精彩如醇酒,能有更深余味悠远,值得有人:您开心随意看。 我必用心码字。 长安居大不易,多想赢得认同。 这是金庸之后的心里话。 祝好。感谢大家! (本章完) 感谢纵横,感谢网站各位大师,感谢人人支持。 很快三十章了,只码出一些开头与伏笔,人物刚刚起,情节渐渐展开。 有一些感触很想说一说: 大师金庸之所以高山仰止。 他的武侠世界正派、反派、小角色,无不鲜活灵动、奇幻有神。 不是仙有仙气,不写怪妖魔生。 后来者至今折服。 作者之难,三观犹在先生新书序中太到位了。 大神趣说:若干年后,投河于长江,没有、没有 达者之言,说明创作难。 很幸运有很多热心人: 春风江南,真的春风;更有其他作者到访和书友的关注; 是所有人的所有包容,让我信心更加,也有了写这小文的感动。 侠之解读,大师金庸书说的是:为国为民。 武之解读,不只武术功夫,任何武力神通,实质均为武。 我们仰望大师。 金庸在前,大家都是后来人。 现实名家成神成圣,引领潮头风流; 将侠的世界精彩纷呈,表现各异,武侠渊源流长。 我愿意做一个小写手,跟随在后;这是笔名的由来。 争取写成这个心与情的故事,是很久以来梦想。 三十章之后愿精彩如醇酒,能有更深余味悠远,值得有人:您开心随意看。 我必用心码字。 长安居大不易,多想赢得认同。 这是金庸之后的心里话。 祝好。感谢大家!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亦凌霄》正文 第三十章:王侯论志,时局多艰 笑舞狂歌十有年,江湖行乐武林眠;漫说海内传名字,谁信腰间少酒钱? 武艺自惭称好手,众人疑道是神仙;些许做得工夫处,凌霄阁上自有天。 这一章起,英雄豪杰陆续登场。 —————— 桌上另一人朗声笑道:“这店家的女儿红的确是难得好酒。” “西门兄。今日你我再喝它一坛,十全十美也是美事一桩。如何?” 一面说,一面将二人面前酒杯斟满。 先前那人哂然一笑说: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得意之事无一二。哪里有这许多的十全十美?” “南宫的话酸的很。酒是好酒,话是假话。当罚酒三杯。” 他自己倒先举杯一饮而尽。赞一声:“难得好酒。” 目注南宫云,静候他连喝了三杯。 西门自己也倒满二杯接连干了。呵呵笑说:“好酒,痛快。可不能让你多喝多占。” 以手中筷子敲打酒杯,叮当韵和而高声吟唱: “笑舞狂歌十有年,江湖行乐武林眠,漫说海内传名字,谁信腰间少酒钱? 武艺自惭称好手,众人疑道是神仙,些许做得工夫处,凌霄阁上自有天。” 当真是慷慨以歌,雄豪之气尽显无遗。 南宫云鼓掌称赞: “西门王果然是西门王,雄才无俦。伯虎先生的原诗可及不上你这份豪迈。” “今日相逢能酒逢知己,真是快事一桩。南宫不虚此行,当痛饮一杯。” 自己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原来那人是西门王。王侯将相四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人物; 这西门王自惭武艺称好手, 大家却已经见识过他的能耐出神入化,神鬼莫测,是一点牛皮没有。 西门王也喝了一杯,笑说: “南天侯是什么人?素来侯不理王,孤傲卓越;今日却肯虚词谬赞,西门深感惭愧。” “南天侯不请自来,落座欢饮这许久时间,手中画卷始终不曾离手。” “天色渐暗,你更若有所思如有所失,可是有心事?” “你如果心存忧惧,西门自当让你三招。如何?” 南宫云却是没理他,黯然销魂良久吟道: “世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其为倾城乎?其或倾国乎?宁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得也。” 一吟三叹,失魂落魄;尽是想自己的心事。 他轻轻地将画卷展开,又是痴迷观摩,慨然低语: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向谁诉?” “凭谁又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举杯向西门王一邀,说: “些许做得工夫处,凌霄阁上自有天。西门兄改的好词。” “气势恢弘、英雄豪迈,胸中抱负坦然自况。” “看来西门兄已有入世匡正时局,帮救万民之胸臆。南宫敬佩,这杯酒敬你。” “祝愿西门兄雄心壮志,早晚必成!南宫也有一个平生之志,说与西门兄听听。” 二人喝了这杯。南宫也以指当捶,击节以歌。 自诉衷肠: “不悔此生种深情,甘愿孤旅自飘零,长恨鸳侣唯梦里,宁负苍天不负卿。” 西门王听过。 端起一杯酒,昂头举杯,离口逾尺还远,成一线倾倒入口中; 美美一吸说: “我总算明白了。闹了半天,南宫兄是动了真情。” “听你说来。这佳人是倾城、是倾国。南宫兄还没见过此人真容?” “你这里自怨自艾、心比金坚;宁负苍天不负人。我且问你一句。” “人家知道吗?人家在意否?只怕是一厢情愿,真个是此情谁诉的了。” “哈哈,哈哈。不如早醒,且来痛饮此杯。” 南宫云痴劲过去,洒脱一笑说: “我颠三倒四。不过是发乎情止乎礼,至多是个单相思不了局,与人无涉更无妨。” “即使终生不得见佳人一面,但教人间长好月长圆;也是不必在我的世间美事。” “西门兄你呢?世之英雄,却热衷于名利,钻营于权贵。” “果然能驰骋沙场阵前效命,扫清海疆。那是修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也不失豪杰所为。” “只怕你剑走偏锋,所托非人。而甘为人驱使,效奔走之力。” “岂不是比之南宫更为痴迷荒谬?必然追悔莫及。哈哈,哈哈,不如早醒,且来痛饮此杯。” 他正色相告,举杯及唇把一杯酒都喝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皆是痴人,大家谁也笑话不了。” “酒也喝过,话不投机。这酒再喝可就越没味了,不如就此散了吧。” 西门王说。 “如此,甚好。”南宫云答。 那边的关七,本来心事重重;早给西门王、南宫云,豪气干云的言行惊醒过来。 他一看是南宫云,本想马上上前见过南宫云。 南宫云却只当不认识他,并无表示。 又听他言论对姐倾心仰慕更深,更是不敢打扰。 只能是静坐一旁,等待机会再说。 何况西门王与生俱来的王霸豪雄气概,虽然在喝酒谈笑,却威仪非常。 实在不辜负江湖上以王者尊称之,这位西门王远胜过先前的明王。 关七更是不敢冒然有所动作。 “你所为何事到此?”西门王问 “你所为何人而来?”南宫云答 二人一问一答,西门是眉头微挑,南宫是从容以待。 “你是何人所托?” “你是何人所命?” “你何必呢?” “你何苦呢?” 二人打着机锋,关七是一头雾水。 “此人什么来头?与你有何源缘?南天侯也来管闲事。” “当真动了手,且不说鹿死谁手。你可就是犯禁,后果不堪设想。值当吗?” “此人不过是普通人,偶然见过,是南宫新交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所当为。” “你呢。可知道差你前来的人,为何要请动你来对付一个普通人?” “岂不失了西门王的身份,更惹天下英雄不齿。可笑啊。” “公门无事。如非泼天猴,何需如来掌。” “锦衣卫办事更是如此。此人必然不普通,南天侯看走眼也未可知。” “恭喜。大名鼎鼎的西门王原来加入锦衣卫,却不知现居何职。” “蒙陆提督赏识。寸功未立,暂任锦衣卫百户。” “锦衣卫百户。呵呵,好大的官。” “陆提督始为侍卫,俞大侠出身行伍。英雄不怕出身低。” “啊。是南宫错了,确实不该说这话。” “西门王。此刻人物你已经见到。此人确系平常人,涉世未深诚实纯朴。” “他行事为人。是个急人所急不计安危,冲动担当以德报怨,又有那么三分呆傻的人物。” “他家世背景与权贵官家无涉,亦无身怀奇珍异宝,难道你还有必要做这件事吗?” “呵呵。你倒从哪里知道此人这么多?” “事有巧合。南宫曾经有缘与此人一路同行,他家在哪我也是一清二楚。” “一路所见他的谦恭为人,性情自发,可不是假装。” “职责所在。上有命不可抗也。” “再说了,此人确系平常人这一点,就大有问题,值得商榷。你且看这刀。” 西门王走过来,目注关七桌子上倭刀; 看了半天赞了一句:“好刀。这可不是一般倭寇所有之物。” 探手来取。 关七见西门王关切这柄刀。 这刀本不是他的,二公子的朋友要拿,他自然双手奉上。 当下提起刀递送过去,嘴里说: “这刀不是我的。你要喜欢,拿去就是。” 可惜,他话刚开口; 西门王却认为他是要挥刀反抗; 西门王何等人物? 当下手上一变,不是取刀而是出招了。 西门王单手一竖一领一拍,电光火石间已经一掌打中关七。 关七体内翻江倒海,口喷鲜血飞跌出去; 那柄倭刀他还没碰到,就落在西门王手里。 西门王出招太快了。 这时候关七的话才说完,西门王才听明白。 西门王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口中“噫”了一声,既有暗悔自己反应过度; 也是奇怪面前这乡下人,其实没什么了不得的; 更奇怪这乡下伙,竟然是这样谦恭而大度。 此人功夫实在不怎么地,南宫倒没有说错; 完全不值得由他西门王出手,为什么上头要点名让自己来处置? 西门王是什么人? 错了也要错到底。 锦衣卫铁律:接了任务就要完成。他加入锦衣卫必须接受这一条。 二者叠加,西门王更不能住手。 “刀不是你的,哪里来的?” 关七挣扎爬起来,照实说:“这刀是一个叫林的人的。” “约一个时辰前他要杀我,失了手留下刀消失了。” “这刀很锋利,我自己这刀就是给它削断。” 他指着自己的四不像刀说。 南宫来到他身边,一摸他身上受伤处;发现还好没伤到要害,内伤似乎也不重。 问一声:“关兄弟,你不要紧吧。” 关七拉着衣袖,擦擦嘴角血迹说:“二公子,我还好。” 这下西门王与南宫云二人,反而纳闷: 西门王一掌是何等威力?按说关七早该身负重伤躺在地上。 但你要说关七武功高强?西门王出手,他根本连抵挡都没有。 这是非常矛盾的现象。 西门王比南宫云更吃惊: 如果说这子刻意要受自己这一掌?哪。他必然是一等一高手。 体内自然会有强大的内功,受重击就有自然反弹力。 关七中掌时并无反弹现象,分明就是普通人无异哪? 西门王本要再出手试探,南宫云横在当中,不好下手了。 西门王盯着南宫云说: “南天侯你非要架这个梁子不可?这子分明有古怪。” “试问当今世上,有几个人能挨我一掌,浑然无事的?” 南宫云凝神戒备说: “你我都查过了,我这个兄弟毫无内功,分明不是什么高人。” “你定要伤他,便是与我过不去。” 二人打着嘴仗,共同有一个念头:难道他天赋异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