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帝尊》 正文 第一章风起云涌 上古大仙开天劈地,置天下五洲,陆之中,谓中神洲;日出东海,谓东瀚洲;北境茫雪,谓北芦洲;西边群山,谓西贺洲;蛮荒之地,谓南部洲;天下五洲亦统称为中州。 寒风凛冽,呼啸而过,茫茫草原,大雪纷飞;野王城,极北之城屹立在风雪中,城池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城垛上旌旗林立,不畏寒风白雪,迎风招展。嘚嘚嘚,远处一个白影风驰电击,越来越近,一人一骑疾驰而来,白马口吐白雾,似强弩之末,马上之人,是一位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男子,一袭白色儒袍血迹斑斑,片片殷红。男子趴在马背上,右手持着马鞭不停的抽打着白马,白马受痛,四蹄发力向野王城奔来。“嘶津津”,白马一声长长的哀鸣,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男子夜以继日鞭打骑行,白马不堪重负活活累死。男子重重摔在雪地上,使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转身抬头望了望野王城,清瘦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野王城城门缓缓打开,奔出十几骑向他呼啸而来,男子嘴角泛笑,旋即匍匐在地上兀自不动。 岁月如隙,眨眼十年,中州大地,风起云涌。 渷京,中神洲之腹,大瑧皇朝国都。入秋夜晚,凉风绕绕,俯瞰都城,皇城宫殿,琼楼玉宇,灯亮处人声鼎沸;城郭上城楼高耸入云,百丈城墙巍巍凌空,气势恢宏,固若金汤,宛若龙卧于陆,鄙夷天下之势; 皇宫,宝轩殿,大瑧皇帝的书房; 嬴昙头戴通天冠身着黄袍,独自静坐在御案前,眉头紧锁,案上放着两份刚刚收到的八百里急报。北方异族牧奴人入侵,兵分两路,一路由牧奴人首领拓风辽率领,兵围靖安城,靖安城守将古沧求援,另一路陈兵云峰口,边关镇守羊崮求援;第二份急报,摩余人复叛,摩高山的儿子摩天海,摩仕禄起兵,号称十万,攻下万柳城,与牧奴人相互呼应,北原城城主岱王嬴显求援。 嬴昙看着军报,长叹一声,军情如火,边关危在旦夕,树欲静而风不止;遥想太祖皇帝嬴昊建立大瑧皇朝时至今日已有97年,历经十七皇励精图治,大瑧皇朝上安下顺,国泰民安,屹立三百年不倒;但其中也不乏怠于政业,骄奢淫逸的皇帝,比如嬴昙的父亲嬴晃,后宫佳丽无数,不务朝政,沉迷酒色,而且还大兴土木,广盖奢华宫殿,劳命伤财,民不聊生,但大瑧朝底蕴深厚,朝庭有治国之能人,天下未起太大波澜,被嬴晃折腾了十几年江山,到嬴昙手中已是满目苍夷;自新的皇帝继位后,上天似与大瑧朝作对似的,连年旱灾不断,盗贼滋生,流寇四起。 今摩余人复叛,牧奴人寇边,这些异族人贪得无厌,觊觎中州富饶土地已久,想颠覆大瑧,朕决不答应。想朕自继位起,已历十载,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勤于政务,善待万民,如此勤勉仁政相比太祖皇帝也不逞多让,想到太祖皇帝,嬴昙脸上崇拜之色尽显。 太祖皇帝乃是天命所授,三百年前,适逢上河水患,房屋良田淹没,淹死者不计其数,流民逾百万,当地官府却贪腐赈灾粮钱,不顾百姓死活,致使百姓以草根为食,苍生无以为继纷纷揭竿而起,兴兵造反,天下大乱,太祖皇帝趁机于上河边起事,一路高歌猛进,击败群雄,问鼎中州,建立大瑧朝。 天象的出现必有天命降凡,三百年前水祸不断,太祖授命于天,起势而取天下;而今干旱连连,能识天文星象的司天台预料,天命将现,天命星时而东移,时而居中,那是正在搜寻天命星主,如果天命星找到星主,文星和将星会同时汇聚在天命星周围,三星汇聚形成帝王星阵,介时,皇朝将会更迭,新的天下之主,终将主宰苍生;大瑧皇朝国祚想得到延续,惟有找到天命星主,并将其杀死,天下方能太平。 谁才是真正天命星主呢,嬴昙近几年都在让人暗中查寻,均无果;嬴昙冷哼一声,自言道:“哼,什么天命不天命,朕授命于天,朕就是天命! 北方战乱纷纷,要从十年前夏初说起,嬴昙刚刚继位三个月,北方发生干旱,殃及千里,流民无数,谣言四起,天命将现;北方内附部落摩余人首领摩高山连同前朝余孽长芦生趁机发起叛乱,流民纷纷响应,接着北芦洲西山人蓝横聚流民无数,占州夺县,两股叛军声势浩大,攻城掠地,占城数十座,随即叛军合兵一处,兵锋直指北芦洲首府北原城;北原城岱王嬴显,皇帝的亲弟弟,临危不乱,连同十万北芦洲军团,以及在雪刀帮赫蓝家族的鼎力相助之下,才堪堪将叛军挡在北原城以北,告急的军情如雪花般的飘落在皇帝嬴昙的案上;整个北芦洲饿殍遍野,盗匪猖獗,东瀚洲,西贺洲,南部洲三地的心怀不轨之徒也是蠢蠢欲动,大有天下大乱之势。 初登帝位的嬴昙惊慌失措,遂问朝堂,在老司徒褚迁建议下,以羊牧为帅,姜彧为随军军师,姜彧之子姜懿为先锋,统领十万锐军讨逆,更是派遣中州顶尖高手姬仑弛援;姜彧运筹帷幄,料敌千里,未出渷京,计间摩高山c长芦生,深知只要此二人有隙,那叛军就犹如一盘散沙,克日可平;随后,在姜彧和姬仑的辅佐之下,羊牧遂以北原城为饵,诱敌深入,在北原城以北三十里的落雁山设伏大败叛军主力,姬仑击杀叛军十余位大将,姜懿斩杀蓝横,羊牧阵斩摩高山;叛军主将一死,兵败如山倒,不出半年,北境复平,惟长芦生和摩高山的两个儿子不知所踪;羊牧很快平定叛乱,其他各洲觊觎之辈见无可趁之机,纷纷偃旗息鼓,等待时机。 虽然北境叛军被快速镇压,但是皇朝遭到了重创,整个北芦洲疮痍满目,处处残桓断壁,老鸹啄尸;朝庭遂用姜彧之策,开仓放粮,大赦天下,所有流民全部返乡归农,开展生产,修生养息,国家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可是十年来旱灾时有发生,虽然朝庭赈灾及时,但地方官员贪腐严重,朝庭耗费巨资,换来的是受灾百姓食不果腹,怨声四起;朝庭当即痛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奈何民间还是兴起一句谣言:“天命现,万民生,星主降,天下兴。” 想到此处嬴昙复又长叹一声,内政不宁,外敌滋扰,此次的牧奴人犯境可不比十年前的叛军,修生养息几十年才恢复元气的牧奴人趁大瑧皇朝内乱,摩余人叛乱之际,悄悄翻过焉然山岭,趁机夺取了野王城,成为牧奴人名正言顺的牧奴人可汗。翌年,牧奴人可汗拓风辽拜中州人长芦生为国师,在长芦生的建议下,牧奴人首领拓风辽,率领麾下铁骑,四方征讨,用时七年重新一统绿海草原各部,开疆拓野万里,白陀,铁狼,长狄等几个大的绿海草源部落相继臣服;拓风辽草原一统,势力大增,麾下控弦之士不下二十余万,经过两年的休养,野心勃勃的拓风辽将手中马鞭指向了南边的中州,兵围靖安城。 可恶,又是这个长芦生,连同异族数次颠覆大瑧,竖子罪当诛;还有牧奴人,摩余人,朕要杀尽尔等,永保大瑧皇朝江山社稷。 长芦生何许人也,本是前朝碧月皇朝皇室后裔,碧月皇朝覆灭之后,长芦家族分崩离析,死伤殆尽,侥幸逃脱的长芦家族后人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四十年前野王城一战后,清点战利品时,姜恪在野王城发现长芦生父亲长芦庆与牧奴人来往的诸多信函,牧奴人犯境原来是受长芦庆挑唆指使,皇帝嬴景龙颜大怒,遂下令诛杀长芦氏,由于地方官府消息走漏,长芦生兄妹几人幸免于难,余者长芦氏连同长芦庆,尽被诸杀殆尽;十年前长芦生为报父仇,煽动摩余人叛乱,兵败后长芦家族再次被连根拨起,他的弟弟长芦复及其长芦生的儿子等十七口被枭首示众,仅长芦生逃往野王城,长芦生两次侥幸逃脱让人颇感意外,整个长芦氏独剩下长芦生一根独苗矣。 “陛下,智侯c冠侯已到。”门外宦官赵吉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嬴昙的思索;赵吉,自皇帝三岁起就侍奉左右,到如今已有近三十年,像今日这般,皇帝还未就寝,赵吉早已习以为常,只是默默疼惜自己一手悉心照料长大的皇帝陛下。 “宣。”嬴昙不由自主的起身,双眼灼热望向房门。 “诺。” 吱呀一声,门已打开,赵吉双手平放胸下,颌首低眉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位半百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文武二侯 左首一人头戴黑色进贤冠,身着黑袍,黑须白面,清风儒雅,年约五十许,此人乃当朝太尉,十年前用离间计协助羊牧平定叛军的智侯姜彧,擅长奇谋,决胜千里,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无不精通。此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皇帝嬴昙的岳父,静妃姜月芷的父亲。 右首一人头戴红色鶡冠,冠顶插着两根鶡毛,身着红袍,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脸虬髯,虎背熊腰,不怒自威,饱经风霜的刚毅脸庞,透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久经杀场之辈,此人乃当朝大将军羊牧,统领天下兵马,十年前带领十万锐军荡平叛乱,阵斩摩余人首领摩高山,生平领军出战未尝败绩,封冠侯,年近五十,在《青山录》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二。 锐军,大瑧皇朝最精锐军队,太祖皇帝嬴昊所创建,驻扎在渷京城北三十里,共有步骑二十万,锐军自成军以来对外作战无一败绩,威震四海。 赵吉将二人带到,缓步站在皇帝御案边,羊,姜二人并前两步,同时叩拜道: “臣羊牧。” “臣姜彧。” “叩见陛下。” 嬴昙眼神灼热的望着他的左膀右臂,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道:“二位爱卿免礼。” 话音未落,赵吉早已把两份军报呈递到羊,姜二人手中,二人视之,心中一凛,北境从此不复安宁也。 嬴昙见二人看完军报,出声询问道:“北境有患,二位爱卿可有良策御敌。” 姜彧略微沉吟,徐徐说道:“回禀陛下,拓风辽自得长芦生相助,重新统一草原各部,与四十年前他父亲时候相比,实力还要强大,再者拓风辽此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比起他的父亲过之而无不及,此次兵分二路,靖安城势在必得,靖安城只有三万兵马,我军援兵未至,只怕靖安城已危矣,陛下可速下诏,令。”说到此处姜彧话语一顿,望了一眼陛下,嬴昙示意但说无妨。 “令靖安城守将古沧弃城撤退到虎口关内。”姜彧见陛下脸有不悦,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待朝庭大军一到,打败牧奴人,再收复靖安城易入反掌;至于云峰口,云峰口有险关阻挡,更兼冠侯之子羊崮镇守,此子文武双全,老成持重,临阵用兵颇有大将军之风,云峰口短时可保无忧。” 姜彧此举也是为了替朝庭保护一员大将,古沧世之良将,失之可惜,四十年前野王城一战,他父亲是羊照的副将古援,此其一;其二,北芦洲动荡不安,叛乱不断,全军退守关内,只有平定了内乱,举倾国之力,才能与牧奴人决一死战。 “靖安城自太祖皇帝筑城以来近三百年未曾有失,它是绿野草原上大瑧朝唯一的据点,不可在朕的手上丢失,拟诏,令北芦军团高丘盛带步骑五万星夜弛援靖安城,不得有误。”嬴昙虽然心里略有不快,当下用人之际,也不想当场喝斥丈人姜彧。嬴昙不愿放弃靖安城,也有他的私心,他不想背负丢失国土的骂名,遭后世子孙唾骂自己无能,当即让赵吉下诏,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靖安城,命古沧坚守城池以待援军。人生有舍才有得,治国亦如是,如果嬴昙要依姜彧之言,大瑧朝江山尚能稳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北芦军团驻扎在北原城西五十里,此去北原城千余里,北原城到靖安城复有千余里,赵吉不敢怠慢,手拿诏书急匆匆出门而去。 姜彧见陛下不愿弃靖安城,心中微叹,但愿古沧能撑到援军到来,见赵吉出去后,复又继续说道:“万柳城的摩余人,不足为惧,摩余人在十年前业已土崩瓦解,摩余人所有贵族一打尽,此次号称十万,依臣看来带甲之士不足两万,余者挟裹流民百姓于其中,朝庭大军一到,必将灰飞烟灭,焉有完卵;但让微臣不解的是,当初摩余人残部被围困摩余城,长芦生和摩氏兄弟是怎样逃出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今又为何聚齐诸多兵马,复又叛乱,攻城掠地。”姜彧提出了一个让嬴昙更为担忧的事情。 当姜彧说起摩余人之时,旁边的冠侯羊牧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战场的画面,十年前落雁山下,得知羊牧领军往摩余城而去,叛军首领摩高山,长芦生,蓝横领着十余万精锐准备绕过落雁山,偷袭北原城。 日昳时分,长芦生跟在队伍的后部,他不再是摩高山最信任的智囊,军中谣言四起,长芦生欲夺取兵权,重建碧月王朝,是矣本就不擅谋略的摩余人首领摩高山深信不疑,慢慢开始疏远长芦生。 长芦生本不愿与摩高山前来偷袭北原城,他早已看出其中有诈,摩高山肆意独行,劝解无果的长芦生为了显示他与摩高山的友情忠心不二,明知有诈还是跟随前来,以期自己判断有误。 摩高山带领三个儿子,走在大军的前面,刚刚斥候来报,前方无异常,大军可顺利通行,正当他要传令让大军加速前进之时;一声号角响起,紧接着战鼓震天,马蹄如雷,大地颤抖,大军左翼冲出来一队铁骑,领军之人乃一员将,挥舞手中大戟,带着麾下骑兵,将叛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个冲锋将大军拦腰斩为两截,西山军首领蓝横被其人斩杀;旋即大军四周陆续出现瑧朝大军,呐喊着杀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来军不计其数,声势浩大,地动山摇。 “敌袭!敌袭!”叛军惊慌失措,不停奔走高呼。 羊牧左边姬仑,右边羊崮,见姜懿将叛军切为两段,遂领着大军从正面杀向摩高山,瞬间杀至叛军跟前,羊牧寻到摩高山,挺着手中长槊与他战了起来;姬仑乃中州顶尖高手,一身武艺不比羊牧差,早已挥剑纵骑杀向叛军之中,羊崮紧随其后,一路所当披靡,连斩摩余人数名大将,就连摩高山的儿子摩天海,摩仕禄均受伤逃开,摩高山最疼爱的第三子摩千万更是被姬仑一剑刺死。 或许受爱子惨死之故,摩高山被羊牧一槊正中前胸,当场毙命,叛军受瑧朝大军奇袭,军心早已不稳,叛军主将一死,兵败如山倒,左有姜懿,右有古沧,前有羊牧,后有高丘盛,将叛军杀得丢盔弃甲,四散逃命,旌旗铺地,落雁山下,变成了屠杀之地,直到黄昏,战场恢复平静,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早已熟悉此味的羊牧见此情景,与姬仑c姜彧相识一笑,笑声经久不息,回荡在落雁山。 羊牧缓缓收起遥想,深吸一口气回到现实,闻姜彧之言接口说道:“难道这背后有人暗中支持摩余人,牧奴人犯境与摩余人复叛,这其中恐怕不是巧合,可能是一场针对我朝蓄谋已久的阴谋。”声音铿锵有力,声如洪钟。 姜彧朝羊牧略微颔首:“大将军所言即是,二者必有联系,不出意外又是长芦生从中作鬼,摩余人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谁在支持摩余人?陛下,支持摩余人的势力不可觑,如芒在背,只有拨了这根寒刺,对战牧奴人时,我军才无后顾之忧,倾力一战。”姜彧一席话,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诚然,摩余人自十年前土崩瓦解之后,摩余人除摩氏兄弟,整个摩余部落都被羊牧斩杀殆尽。摩氏兄弟侥幸逃脱,犹如无根浮萍,苟延残喘,怎能聚齐这么多兵马,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兵马武器,粮草补给从何而来?想必姜彧早已知晓北芦洲有内鬼。 “难道是牧奴人背后主使煽动摩余人叛乱”皇帝嬴昙有些迷惑,讶然问道。 姜彧看了看皇帝嬴昙,陛下历来勤勉有加,做事一直效仿太祖皇帝,但是像太祖皇帝这样的文治武功c定国安邦之能人,几百年也就出了一个嬴昊,乱世出雄才,此言不虚也。 当下心中略微叹息,只得娓娓道来:“陛下,百年前受牧奴人欺凌c打压,摩余人首领摩至岭忍痛丢掉绿海草原东边的肥沃土地,不得不南迁内附我大瑧皇朝,以寻求保护;四十多年前,野王城一战,大瑧皇朝带领摩余人及其他几个受牧奴人欺凌的部落,大败牧奴人,斩首十万,牧奴人四分五裂,丢掉野王城,仓皇逃到了焉然山岭以北,近几十年来都不敢踏入绿野草原,剩下的牧奴人各部不得不依附大瑧朝,所以绿野草原再无牧奴之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皇城定计 四十年前的野王城一战,嬴昙的爷爷嬴景派遣大将军羊照,连同摩余等几个草原部落,以军师姜恪的疲兵之计大败牧奴人,斩首十万,牧奴人首领拓风魁逃到焉然北,不久吐血而死,跟随拓风魁多年的部众拥立了年仅十二岁的拓风辽为可汗,从此牧马焉然北,不再踏入绿野草原;羊照,姜恪即是羊牧,姜彧之父,当时二人年少未曾参与此战,但是二人对此战早已从父亲那里耳熟能详。 摩余人与牧奴人世代仇恨,牧奴人是不可能去扶持摩余人,再者就算牧奴人有心扶持摩余人,这么多大军怎么越过横岭,来到万柳城,唯一可以解释的北芦洲或者整个中州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资助摩余人。 北芦洲有如此雄厚实力的家族不多,北原城城主嬴显,皇帝的亲弟弟,不是他死守北原城,让叛军无法难下,恐怕朝庭也没这么快平定叛乱;显然嬴显可以排除在外;北芦洲除嬴显之外,其他几大世家,也就雪刀帮的赫蓝家族,财力雄厚,商业遍布整个中州,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但是在朝堂之上赫蓝家族已多年不曾有人为官,基本已脱离了朝堂,浸心于江湖。十年前摩余人叛乱,雪刀帮帮主赫兰雄挺身相助嬴显守城,而后随嬴显,羊牧大破摩余城,战后就返回北原城二百里外的平阳县,潜心武学,不久赫兰雄在《青山录》“中州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五,一身武学不可视。 赫蓝家族似乎也不太可能,或者是其他洲的世家,姜彧脑海里突然浮出一个人,独孤羽,天下传言此人是天命星主,可此人于五年前跌落山崖而死。 “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眼前北境之祸,以智侯之意应当如何。”嬴昙打断了姜彧的思索。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臣愿助陛下御敌。”姜彧拜道,他知道皇帝心中已有定数。 “陛下,臣亦愿赴北境御敌,不破敌贼誓不回朝。”羊牧抱拳躬身说道,声音依然洪亮有力。 嬴昙嘉许的看了看二人,豁然开朗道:“好,不愧为朕之股肱,传旨,着大将军羊牧统领十万锐军克日起兵奔赴北芦洲御敌平乱,北芦洲兵马全由其节制调遣,另遣东瀚洲军团副将古湛统领五万精兵星夜弛援,统归其麾下。大司农庚业负责粮草补给,征调中神c东瀚二洲粮仓,保证大军后勤供应,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以上有抗命者,就地处斩。” “诺。”羊牧目光坚定的答道。 嬴昙顿了顿首,微笑的看着姜彧:“爱卿为军师,助冠侯退敌。” “诺,老臣万死不辞。”姜彧躬身答道。 随即二人领了圣旨,在宫门处取了佩剑,出得宫去,夜已近四更。 见羊牧,姜彧二人走远,赵吉上前轻声道:“陛下,中丞令,已候多时了。” “传荆开。”嬴昙回到御案边坐下,右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诺。” 赵吉复返,身后跟着一位体形修长,脸形方正,目如寒芒,身着绯色官袍男子,年约三十几岁,胸口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男子走到皇帝御案前,伏地拜道:“臣荆开参见陛下。” “起来吧,事情查得怎么样。”嬴昙呷了一口香茗,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掌管鹰台的中丞令荆开,鹰台第一高手,《青山录》十大高手榜排名第七。 鹰台,大瑧皇朝的监察机构,皇帝的耳目,初为太祖所创,主要监察百官及各地分封王爷的一举一动,经过多年发展,专替皇家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掌管鹰台的中丞令可直接密呈皇帝陛下,位低权重,鹰台成立几百年以来,受鹰台检举,自杀的王爷公卿不下数十位,鹰台内部之人更是利用权力营私舞弊,公报私仇,草菅人命,殃及无辜;因此,上到王爷公卿下到黎民百姓,大瑧朝人人痛恨的一个机构。 上一任鹰台中丞令严松,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百官弹劾,嬴昙的父亲嬴晃不得不下令车裂严松,这也是嬴晃为政十几年来不多的几件好事之一,严松车裂,大瑧朝上下无不拍手称庆,欢欣鼓舞。 荆开上任之初,受前车之鉴,约束下属,把前中丞令严松的几个心腹一一屠杀干净,鹰台近些年稍为收敛,祸害百姓之事少有发生。 荆开刚刚起身,闻言恭敬回道:“回禀陛下,独孤羽之墓已找到,果不出陛下所料是座空墓,微臣的下属查遍东瀚洲,历时三月,不负圣托,终于找到独孤羽藏身之所。” “可否见到独孤羽其人?”嬴昙突然起身问道。 “见到,确定独孤羽无疑。”荆开确定。 “好好好。”嬴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颜厉色的说道:“独孤羽子竟然真的未死,朕所虑不差,好一个独孤鸿和赫兰雄,给朕演了一出好戏,朕要治尔等欺君之罪。” 心中却纳闷,这赫兰雄为何要同独孤鸿一起来匡朕,独孤鸿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尚可理解,这赫兰雄又所为何意,再者这两家几十年以来在江湖中素有不和,为何会串通一气,让朕费解。 “陛下,恕臣无能,微臣暂时还未发现独孤家族和赫兰家族有对朝庭不利的举动。”荆开叩身道:“但是近期独孤氏有一件大事,独孤鸿广邀东瀚洲名门公子到风云堡作客,将于下月十五月圆之夜,为女儿独孤紫绮择选佳婿。” “呵呵,有这等事情,独孤鸿所为何意?罢了,江湖中的事情由他们胡闹,尔等密切监视就好。至于独孤羽,朕要尔等提独孤羽的人头来见,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嬴昙冷冷的道:“此事让甯钊带夜鹰去办。”不管独孤羽是不是天命,朕都不能留他在世上,既然他已经死了,就让他永远消失吧。 “诺。” 夜鹰,鹰台在江湖中专门执行刺杀任务的顶级杀手,手段毒辣,犯在他们手里有死无生,死状奇惨;甯钊,执法御史,鹰台第二大高手,负责刺杀任务,荆开的得力干将之一。 “此次摩余人复叛,朕怀疑有人在背后肆意妄为,你随大军一同前去,务必替朕查明谁在背后指使,此事干系重大,关乎大瑧朝江山社稷,如有发现,证据确凿,朕授你就地斩杀之权” “诺,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去吧,朕乏了。” “臣告退。” 荆开出得宫门,天已泛鱼肚白,带领随从往自家府邸走去。 次日清晨,渷京城南门处,一驾华丽的双辕双马辎车缓缓向城门驶去,出得南城门,马夫长鞭一挥,尘土飞扬,双辕辎车顺着官道向南行三十余里后,复又折向往东奔弛而去。 东瀚洲,云山县北五里紫云山东面山谷,谷口一条溪蜿蜒直通紫云峰后山,溪水的尽头是一汪深潭,飞瀑入潭,清澈见底,潭水边伫立着一块大石头,上有三个篆写大字:“紫云谷” 深秋的山谷一阵冷风吹过,穿过石头 顷刻,山谷中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空气中徒留下二人激情过后的喘息,伴随着潺潺溪水声,汇谱成一首引人遐想的曲子。 二人稍憩片刻,男子靠在大石边,绝色女子未着衣裳,脸色红润,身材凹凸有致,玲珑剔透,犹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娇艳,斜躺在男子怀中,一双玉手搂抱在男子的腰上, 绝色女子仰头望着让自己无限满足的男人,朱唇深情的吻了一吻男子的脸颊,美目紧闭,脸上幸福洋溢,满足不于言表;每次和这个男人激情过后,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丢掉所有烦恼,抛却所有富贵,在这里安静平凡的生活一辈子; 可她身后是一位不甘平凡的男子,一个身负天命的人,他一个人在这里整整呆了五年,等的就是今天她的到来,女子也不知道这次带来的消息是福是祸,但是为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只要能帮到他,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就算让她香消玉损,也在所不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踌躇满志 女子想着想着,竟然躺在男子怀里沉沉睡去。男子低头望着女子,只见她,螓首蛾眉,美眸微闭,红润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张美若天仙的绝世容颜,高挺的瑶鼻,朱唇微启,气息如兰,美得不可方物,倾国倾城的世间尤物也不过如此,一阵微风吹过,潭边的花儿见此仙姿玉色竟羞涩的藏在了草丛中。男子怀抱尤物身体早已泛起遐想,看着熟睡的女子,遂又放下邪念,他知道她累了,知道鸾鸾为了他,颠簸了几个日夜,更为了他寄身于烟花之地,男子双手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中的睡美人儿,倍加怜惜呵护。 日已西斜,一阵冷风吹过,怀中女子娇躯轻颤,微微张开双眼,凤目圆睁望着男子,抿嘴一笑,让人心中一荡,分外迷人。 英俊男子轻抚着女子秀发,柔声道:“鸾鸾醒了,深秋天冷,我等回屋吧。” “嗯。”绝色女子嘤咛一声,声如黄莺,清脆动听,她喜欢鸾鸾这个名字,是八年前男子帮她取的;鸾鸾起身替男子穿戴整齐,束好发冠,替男子把佩剑系在腰上,这才看清英俊男子,刀削的脸颊如雕刻一般,鼻梁高挺鼻尖略钩,配上一身青袍,显得丰神俊逸,男子天庭饱满,白面无须,年纪约莫三十许,全身上下透着世家公子的高贵,一双鹰眼略显深邃,充满了智慧和狡黠,让人深不可测。 大瑧朝尚武,不管是王侯公卿,或者世家公子,出门都会随身携带佩剑,以显高贵;鸾鸾满意的看了看男子,随后给自己套好衣裳,整理完秀发,整个人罩上衣裳又是一种美,娇媚之态,风姿卓越,让人恨不得将其揽入怀里狠狠爱抚一番。 穿戴完毕,二人顺着溪一条青石板路,约莫半盏茶工夫,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中央有一处竹子搭建的精致院,院的门楣上一块竹匾,篆写“竹园”二字;院的正屋依山而立,左右两侧各一间屋,几只漂亮鸟欢欣雀舞的在屋顶盘旋,像是在欢迎主人回家。 男子推开院门,拉着叫鸾鸾的女子,朝正屋走去;院子虽,错落有致,一进院门,植物的芬芳扑面而来,让人心神宁静,笑颜逐开,依稀可见篱笆墙下竟有多种名贵的花花草草,花香扑鼻,好不惬意。 二人来到正屋门口脱鞋入内,地上铺着貂绒毯子,貂绒毯子上放了一张桃木案几,上面紫砂茶具,文房四宝,还有一本《上河志》,著书者:青阳真人;毯子的旁边有一个木炭火炉,上面放着铜壶,正冒着青烟; 屋的正中挂着一副云龙腾空的画卷,巨龙张牙舞爪,气势不凡。画的下方是一张桃木方桌,上面有把古琴和若干书籍,无一粒尘土,显然屋的主人经常弹奏翻阅;屋的另一侧放着一张竹榻,上有锦衾玉枕; 房内清雅别致,窗明几净! 二人屈膝而坐,鸾鸾肯定不是第一次来此,很熟练的开始煮茶,盛茶汤,男子温柔的看着鸾鸾询声道:“鸾鸾一路辛苦,见过父亲大人了?” “嗯,鸾鸾先拜见了义父,告知了渷京的情况,才来大兄这里。”鸾鸾吐字如兰,竟称呼男子为大兄,想到刚才与大兄潭边之事,双颊绯红,赶紧将茶汤递于男子。 男子将茶汤慢慢饮尽,见女子神态未作理会,起身缓缓说道:“羊牧的十万大军去了北边,那渷京城就只剩下十万锐军和三万城防军,如果其他洲有什么事情发生,嬴昙也无力兼顾,再者,朝中也没有能征善战之人了。” 他这一番话像是自言自语,却更像是戏谑。 “大兄别忘了,皇城禁卫军。”鸾鸾提醒道。 “皇城禁卫军统领,姜懿,姜彧长子,文武兼备,善于用兵,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年纪青青武功能与父亲齐名之人不可觑,如有他冲锋陷阵,大军必战无不胜也,可惜为嬴昙儿所用。”男子话里非常推崇姜懿,但也十分惋惜,无可奈何。 姜懿,姜彧之子,师出何门,无人知晓,十年前为羊牧的平叛先锋大将,后因战功,升迁为皇城禁卫军统领,皇帝嬴昙视为左右心腹,在《青山录》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六。 男子接着说道:“现羊牧和姜彧在北边被战事托住,你舅舅古湛如果再被调往靖安城,我等之事堪忧,下月十五月圆之夜就是我等逐鹿天下之时,到那时我独孤羽为何不能效仿太祖皇帝嬴昊承天之命荣登大位,九五之尊宁有种乎?”男子背负双手,睥睨天下之势。 原来此男子竟是独孤羽,此人近几年的名头,不输于“中州十大高手”之首的姬仑。他竟要效仿太祖皇帝嬴昊,难道他想要造反争夺天下,野心不可谓不。 独孤羽,东瀚洲云山县人氏,经天纬地之才,才思敏捷,智慧超群,若从仕途,必承公卿之位;这是《青山录》里对“中州十大公子”之首独孤羽的简介,就此一项殊荣足以让天下人羡慕不已。 此人还有一个身份,相传五年前《青山录》把独孤羽排名榜首,公众于天下时,独孤羽所居的云山县紫云峰后的紫云潭潭水枯竭,溪水断流,至当日深夜子时时分才恢复如常;此事被风云堡总管之子酒后道出,所听之人顿感不可思议,以讹传讹,不久后天下人皆知,天命将现,天命星主就是独孤羽;江湖更是兴起一句谣言:“天命现,万民生,星主降,天下兴。”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没过多久独孤羽死了,据说排名《青山录》“中州十大公子”之二的赫蓝非约战独孤羽,二人相约于紫云山一处断崖处,诵诗对赋,争锋相对,时而抚琴高唱,时而比剑论艺,谁曾想独孤羽不慎跌落山崖,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独孤家族和赫蓝家族诸多家将随从在场亲眼目睹;独孤家族指责赫兰家族为了打压独孤家族刻意为之,说不定是赫蓝非故意将独孤羽打下山崖的,再者两大家族近几十年因为江湖利益有诸多不和,甚至大打出手,再加上此事,双方械斗多次;两家虽同为功勋之后,但是双方还是死伤不少,朝庭不得不派出羊牧从中斡旋,最终赫蓝家族赔偿独孤家族千金以作丧葬之资,赫蓝非披荆请罪,杖责百下,禁足三年。独孤羽之死天下世家公子无不惋惜,更多的却是暗自高兴,《青山录》“中州十大公子”十之少一,天下世家公子无不饱读圣贤之书,以望博得荣登《青山录》之中,可是事隔五年,《青山录》“中州十大公子”排行榜依旧如初,世人皆诧异不已,却又不能对青阳宫妄自菲薄。 独孤羽居然未死,他原来一直藏身于此,失落山涯难道是作给天下人看的,若天下人知道独孤羽活得好好的,必定会惊掉大牙。 鸾鸾满怀崇拜的眼神望着独孤羽,他所爱的男子为了霸业已筹划多年,美目含情,贝齿轻开,黄莺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大兄这么多年隐忍在此,足不出谷,等得就是此刻,祝大兄早日建立千秋大业。”鸾鸾一顿,蹙眉继续说道:“但是,想毕渷京皇城那位已经知道你还活着,鹰台那帮鹰犬爪牙应该来的路上了。”话语间甚是担心。 “哈哈鸾妹毋须担心,忍常人所不忍才是丈夫所为,如能建立不世之功,在此五年,那怕十年又何妨;天命现,万民生,星主降,天下兴。”独孤羽仰天长笑,自诩为天命星主,丝毫没有把鹰台放在心上。 嬴昙近年来暗自派遣鹰台四处查找天命星主,青阳宫将独孤羽排到十大公子之首,自然引起了嬴昙的警觉,而且江湖传言独孤羽就是天命星主,怎能让嬴昙安枕,遂动了杀念,独孤羽为了躲避被鹰台追杀,不得不假死隐居在此,此人好深的城府。 “可是,大兄为何要故意暴露行踪,置自己于危险之中。”鸾鸾还是有些担忧,继续说道:“蝶楼那种地方我已厌烦,成日看到那一群王侯公卿,世家公子哥儿阿谀奉承之态,我就倍感烦心,我想我想早日回东瀚洲。”鸾鸾厌烦了渷京城烟花之地,渷京的繁华跟她没有丝毫干系,她本是大家闺秀,对此种地方打心里就是厌恶,要不是为了大兄的鸿图伟业,她才不会屈身于青楼歌坊。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日日陪伴在大兄身边,做他身边的女人,不计较名份,只愿能跟他在一起,足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鬼面环首 蝶楼的鸾鸾只有一人,天下间无人不知晓,那就是渷京城第一青楼歌坊蝶楼的楼主古鸾鸾,有渷京青楼歌坊第一美人之称;蝶楼由古鸾鸾八年前创立,此女色艺双馨,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引得渷京城王侯公子竞相折腰,纷纷一掷千金,以博楼主倾慕。古鸾鸾随之艳名远博,名震渷京,更兼蝶楼四大坊主,个个才貌双全,风姿卓约,艳压渷京城其他家青楼歌坊名伶,随之不久,蝶楼遂成为渷京城第一青楼,渷京城的公子哥儿以能进蝶楼消遣为豪,如能与楼主古鸾鸾吟诗作对,拨弦抚琴,那可以在好友堆里吹上三天三夜。 独孤羽知道古鸾鸾心中所想,他又何曾不想与鸾鸾,自己的义妹,相忘于江湖,远离世间的尔虞我诈。 可是他不能,看着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终日郁郁寡欢,短吁长叹,他就心疼不已,他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誓要推翻大瑧嬴氏,替母亲报仇。他自十年前就开始筹划,虽功亏一篑,但是让大瑧皇朝遭受重创,从此天下纷争不断,大瑧朝纲不稳,大丈夫立世,当建不世奇功,不成功则成仁。 所幸上天相助,近年来天下灾祸不断,大瑧皇朝自顾不暇,才让他的筹划顺利进行,我独孤羽天命傍身,有经天纬地之才,何愁大事不成,想到此处独孤羽定了定眼神,毅然说道:“鸾妹,你还不了解甯钊,此人狡猾多端,行踪诡秘,近几年我等好几次都差点让甯钊抓住把柄,由他负责鹰台的势力在东瀚洲如鲠在喉,只有拨了这根刺,我等万事皆无忧,因此,此次我故留破绽,还让父亲借故离开风云堡,就是为了引来甯钊及他的手下,将其一打尽。” 说到此处,独孤羽目寒光,稍缓继续说道:“再者,鸾妹你需委屈一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瑧气数已尽,很快我就会带领大军前来渷京城与你会合,届时渷京城应该姓独孤了,鸾妹那时鸾妹将贵为公主,哈哈哈。” 甯钊,鹰台第二号人物,在《青山录》十大高手排第十位,虽居末位,在江湖中也是顶尖高手之列。早年间此人是江湖中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号杀手,行事戴一张狰狞的鬼脸面具,无人见其真面目,人送“鬼面环首”,执行任务从未失手,被杀之人均是一刀毙命,首级悬挂门楣,江湖中黑白两道谈及此人无不骇然,惊恐万分。儿夜闹,说与其甯钊之名,必不啼哭。 鹰台在荆开接手以后,此人竟投在荆开帐下,所效命的杀手组织也烟消云散,江湖中竟有人为荆开拍手称颂,终于驯服江湖一大魔头。 古鸾鸾微微一颔首,随即起身来到独孤羽身侧,亭亭玉立只比独孤羽矮了半头,挽着他手臂,玉首轻靠在独孤羽肩膀上,美目微闭,心中欣喜无比,良久才出声:“既然如此,我静候义父和大兄入主渷京城,鸾鸾不想当什么公主,鸾鸾只想做你的女人。”话到最后变得细声细语,羞赧不已,自十六岁那年,把身子交给了大兄,此生非这个男人莫属,现在总算要盼到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怎能叫她不开心。 “甚好,等我荣登大位之时,你就是皇后。”独孤羽任由古鸾鸾靠在身上,眼中诡异之色一闪而逝,嘴角微微一拧,随即恢复如常。 古鸾鸾听到皇后二字心里微微一震,随即平淡如水,一笑置之。 二人相互依偎着,道不尽的甜蜜,说不尽的情话,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 突然,谷口传来一阵刀剑碰撞之声,紧接着几声惨叫,凄厉之声回荡山谷。 古鸾鸾睁开双目,惊呼一声:“大兄,鹰台的人来了,谷口的侍卫想必已遭毒手,我等赶快走吧。”情急之下竟忘了独孤羽的布局。 “走?往哪里走?此谷只有一条道路通谷口,三面环山不能攀岩,我等无路可走。”独孤羽面不改色,回到案几,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有持无恐的道:“没曾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走吧,随我出去会会甯钊。” 当即手抚腰中长剑,来到正屋门外,站在房檐下背负双手,气势凛然,朗声道:“何方朋友到访,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嘿嘿嘿,果然不愧为“十大公子”之首,死到临头还有如此气度。”不一会儿,院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听着让人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话声未落,一阵衣袂翻飞之声,院内站着四位手持长刀的黑衣劲装蒙面男子,四人目光阴冷,古鸾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四人看着独孤羽,犹如看着笼子里的猎物一般。 “哈哈,甯副使来了却不现身,这为哪般,你主子嬴昙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的。”独孤羽轻笑一声,戏谑说道,完全不理会四人目露凶光。 “找死,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动手。”院外阴阴的声音继续响起,原来刚刚说话之人不在这四人中,篱笆墙外还有人未现身,命令的语气显然是四人的首领。 话音刚落,四名蒙面男子手持长刀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同时飞身扑向独孤羽,直取要害部位,四个蒙面男子一上来就是杀招,独孤羽如被击中,定当变成一具残尸。 独孤羽见一片刀光袭来,依旧面不改色,原地不动,诡异一笑道:“甯副使躲在一旁,是见不得人么,那就让我的人陪他们玩玩。” 话音刚起,房顶和屋内同时飞出四条身影,八人身着紫色衣裳,手持长剑,齐喝一声,各挽一朵剑花,杀向四位蒙面人,顿时院内刀光剑影,人影翻飞。 这八人连古鸾鸾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于屋内和房顶,电闪般窜了出来,更让古鸾鸾羞涩的是之前在潭边,这些人是否看见,想到此处,古鸾鸾双颊通红偷偷望向独孤羽,随后略一整颜,望向院内场上。 只见八名紫衣剑客,时而分成上下两路攻击蒙面人上下盘,时而将蒙面人包围其中,八支长剑分八个方位,攻向蒙面人;八名紫衣剑客,人影穿梭,长剑专攻要害,虽将四个蒙面人围于剑阵中,却也奈何不得半分,相反八人体力消耗巨大,剑法稍显凌乱,已现颓势; 四个蒙面人久经战阵,配合娴熟,四人成犄角之势,四柄长刀将四周舞得密不透风,稳扎稳打,连守带攻,稍占上风。 见此情景,独孤羽惊愕不已,鹰台的夜鹰果然身手不凡,刚要招呼八名剑客后退,突地两声惨叫,两名紫衣剑客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剩下六名紫衣剑客迅速后退五步。 半柱香未到,八位紫衣剑客已死其二,其余六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嘴角泛着血丝。 “杀。”篱笆墙外扑进一名头戴狰狞面具的绯袍男子,此人就是刚刚说话之人,四名黑衣人的首领,手持一把环首刀,身形如电,直奔独孤羽,其余四名黑衣人见绯袍男子出现,杀气更盛,不由分说,大喝几声挥刀杀向屋檐下。 剩下六名紫衣剑客眼见几人杀来,不管伤势,居中两人持剑迎向刚飞进来的绯袍男子,其余四人,长剑一挥,与另外四名黑衣人杀成一团。 “啊”,两声惨叫,一片刀光闪过,两名紫衣剑客瞬间身首异处,两颗头颅带着一片血雾直飞上天,绯袍男子刀法快如闪电,两名紫衣剑客招式还未看清,一个照面就死于绯袍男子之手。 绯袍男子身形不变,挥起一片刀光攻向独孤羽,独孤羽面容一凛,“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原地一个旋转,身子离地而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院门口。他是独孤鸿的长子,十大公子之首,武功自然不差,但是面对十大高手之一的甯钊,他自忖不是对手,对于甯钊的杀招,他也只能闪躲不与硬拼。 绯袍男子见招式落空,不待独孤羽转身,腾空高高跃起,使出杀招“劈山决”,只见红袍男子手中环首刀带着一片白光,凌空砍向独孤羽,分不清是刀还是光。 独孤羽刚刚转身,准备举剑刺向绯袍男子后背,未曾想到,低估了绯袍男子的武功,绯袍男子身手太快了,快得让人不可思议,独孤羽见刀光从头袭来,急退数步大喊一声:“二弟何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东瀚独孤 话音未落,一杆铁枪直奔刀光,“铛”的一声,绯袍男子虎口威威一震,手中长刀被弹回,紧接着空中一个翻身,疾退丈远,心中暗喝,好强劲的力道;定睛一看,独孤羽面前站着一位头戴紫金狻猊冠,手持铁枪的紫袍男子,铁枪通体纯铁打造,粗寸许,长约八尺,重约五十七斤,男子双眼精光闪闪,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辈; 紫袍男子约莫二十七c八岁,身材高大,比独孤羽整整高了半个头,面容却与独孤羽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独孤羽的半分儒雅,尽显粗犷,他就是独孤羽的亲弟弟,江湖人称“铁臂神枪”独孤皋。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院外站着二十来名紫衣皮甲的劲装侍卫,张弓搭箭,身背长枪,堵在院门口,显然独孤皋和众侍卫早已埋伏在此了。 “哈哈,“铁臂神枪”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话未说完,绯袍男子已悄然飞身站在右侧屋房顶对其他四名黑衣人道:“今日事不可为,撤。”说完人已飘落房外。 四名黑衣男子随即退出战圈,纵身飞向绯袍男子方向,几个起落消失不见。四名紫衣剑客顿感身心一松,以剑尖触地,单膝跪倒,兀自喘气不断。 这五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独孤羽和独孤皋想要阻止已来不及,独孤羽对“铁臂神枪”独孤皋道:“二弟速追,通知父亲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逃了。” “铁臂神枪”独孤皋从怀里掏出一支响箭,“嗖”,一道紫色火焰飞向天空,完毕手持铁枪当先两步越过篱笆墙,带着一帮侍卫追了出去,独孤羽带着古鸾鸾及四名紫衣剑客,尾随独孤皋相继追向谷口。 几人顺着溪,往谷口而去,忽然一阵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一阵兵器搁箭的声音,铛,铛,铛,随即只听一个男子悲愤的声音嘶吼道:“副使大人速撤,我等断后。” “噗,啊。”紧接着又是几下惨叫,接着兵器落地之声。 “想走,我风云堡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喝道。 “看来君侯三天前离开风云堡是假,为的就是故意引我等前来,君侯好手段,想必今天也没有让甯某活着离开。”刚才在谷中绯袍男子甯钊冷冷的声音复又响起。 “嘿嘿,甯大人是明白人,我也不废话,如果甯大人放下武器,在风云堡作客,我独孤鸿保证,绝不伤你分毫;但是甯大人要一意孤行,离开这里,那只有让甯大人留下项上人头。”浑厚之音声震四野,原来此人就是“中州五阙”c大瑧皇朝功勋之后,世袭云山侯爵,青山录十大高手高居第四位,东瀚洲第一帮派风云堡堡主,人称“东瀚神针”独孤鸿是也,话语中全然不顾甯钊的朝庭鹰台身份。 三天前甯钊的部下,亲眼所见“东瀚神针”独孤鸿带着女儿及随从离开了紫云山风云堡,往西而去,不曾返回,而今却出现在此,甯钊诧异之际,随即明白今日之局肯定是独孤鸿父子设的陷阱而已,包括让鹰台发现独孤羽未死可能都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引鹰台的人来此。 甯钊虽知今日在劫难逃,也自知不是独孤鸿的对手,但是就算今日身死也不负中丞大人的知遇之恩;八年前,不是中丞大人相救,并借鹰台之力把我甯钊所效力的杀手组织连根拨起,哪有我今日的甯钊,想到此处,心中微叹:中丞大人,您的大恩,我甯钊来世再报。 甯钊双眼如电,冷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君侯可别忘了擅自杀害朝庭官员,那可是死罪,重则牵连整个风云堡。” “哈哈,想大瑧朝的江山,是我祖辈舍身忘死替嬴家打下的,今嬴昙子却要派尔等来杀害我羽儿,是可忍孰不可忍。”独孤鸿大笑两声,厉声怒喝道。 “君侯要反么。”甯钊故作惊讶的道。 这时独孤皋当先赶到谷口,只听独孤皋说道:“父亲稍歇,帮孩儿掠阵,我来会会《青山录》的高手,甯钊甯大人。” “甯钊非浪得虚名之辈,皋儿不可大意。”显然已默许。 “诺。”独孤皋躬身道。 绯袍男子,“鬼面环首”甯钊只身一人被三个手持钢枪的紫袍青壮男子挡在谷口,谷口空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黑衣紫衣者俱有,黑衣居多,想必刚才院内四名黑衣人也在尸体当中。 三个青袍男子的后面站着一位半百中年男子,衣着紫色儒袍,头顶高冠,腰佩一柄蛟皮长剑,背负双手,目光如炬,正看着甯钊。此人正是“东瀚神针”独孤鸿。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位肩背铁弓,腰悬九支铁箭的箭壶,身着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支紫色铁枪,此枪粗约七八分,不及一寸,通体玄铁打造,枪尖寒光闪闪,虽不如独孤皋的铁枪重,但也不轻。在他的身后谷口两侧的山腰处,站着数十名身背长枪,张弓搭箭直指甯钊,均着紫衣皮甲的劲装男子,与刚才谷内院中独孤皋的侍卫不分一二。此时天色已黑,侍卫们都高举火把,将谷口照得如同白昼。 半刻功夫不到,独孤羽等人也相距赶到谷口,独孤羽和古鸾鸾一起向独孤鸿躬身拜道:“儿,叩见父亲。” “义女,鸾鸾叩见父亲。” 独孤鸿右手一扬,笑道:“无需多礼,羽儿无恙乎。” “多谢父亲挂念,孩儿安好。”独孤羽说完,和古鸾鸾来到了独孤鸿身边。 “呵呵,渷京城第一美人蝶楼楼主古鸾鸾原来是君侯的义女,真是让人大跌眼界,哈哈哈。”甯钊冷笑连连,看着独孤鸿冷冷道,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戏谑之情尽写脸上,同时内心大骇,独孤鸿今日这样布局诱陷我等,还派古鸾鸾长驻京城,这独孤鸿究竟所作何为,难道真要反了?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辜负中丞大人的信任,当下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甯大人,今日能与你在此相叙,都是犬子羽儿一手安排,从尔等发现羽儿空墓开始,到藏身于此,都是羽儿故留破绽,为的就是请甯大人到风云堡作客。”独孤鸿手掌指向独孤羽,不无自豪的说到。 “作客,令公子好手段,不愧为十大公子之首,甯某佩服,鹰台在东瀚洲的精英被一打尽,看来独孤氏所图不啊,嘿嘿”甯钊这下明白了,独孤氏不仅仅要保住独孤羽这么简单,背后必有所图,难道要与北方遥相呼应,独孤羽自负天命之身,独孤氏真要反了?想到此处,想到现在处境,今夜无伦如何都要逃出去,报与中丞大人和陛下知晓。 “少废话,甯大人,接招吧。”独孤皋不待甯钊笑完,大喝一声,一招“犀牛甩头”,手中铁枪带起一阵寒芒直奔甯钊。 铿锵一声,环首刀出鞘,甯钊眼见枪尖离自己不足一尺,猛然身形一闪,欺身两步,右手长刀带起一片刀光挥向独孤皋的脖颈,不愧为早年间的天下第一杀手,出手就是杀招,务必做到一招致命。 独孤皋一击不中,见刀光扑面而来,不慌不忙,枪身擎天柱地,“铛”的一声,火花四溅,长刀重重的砍在铁枪上面,震得人双耳嗡嗡直响。 甯钊环首刀砍在枪身上,刀身顺势向上,削向独孤皋握枪的左手,招式变化之快,一般人来不及避让,半个手掌早已没了。 独孤皋何等人,左手撤回,右手抓枪,“横扫千军”,长枪扫向甯钊腰际。 甯钊暗喝一声,身形原地下仰,枪身从头擦顶而过,二人你来我往,独孤皋使出祖传紫电枪法,犹如怪蟒翻身,铁枪时而梨花盖顶,时而蛟龙出海,横扫千军,招式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独孤皋双臂力大无穷,招式勇猛,枪枪都往甯钊要害处招呼,如若别人,早已不能抵挡;可是甯钊是何等人,杀手组织第一杀手,《青山录》排行榜人物,岂是等闲之辈;只见甯钊身形快如闪电,一柄环首刀使得出神入化,对独孤皋使出的招式一一化解,独孤皋竟奈何不得半分。甯钊招式虽然简单,但每挥出一刀都包含好几着杀招,让独孤皋疲于奔命,五十回合后,独孤皋内力不继,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双手只有招架之功,再无先前力吞山河之气势。 正在此时,只听甯钊大喝一声:“受死吧。”只见甯钊身影离地数丈,腾空而起,双手握刀,使出必杀绝招“劈山决”,挥起满天刀光,势如猛虎般向独孤皋当头罩下。 独孤皋强弩之末,内力耗尽之际,不得不举枪往头顶格挡,心中一凛:吾命休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风流公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细长黑影势如闪电直奔甯钊,见有暗器袭来,甯钊环首刀变向,挥向黑影,“铛”的一声,火星冒起,一支铁箭被斩成两截,掉于地上,甯钊身在空中,右手撒出数道寒光分别射向独孤鸿及身后紫色儒袍老者,紧接着空中一个翻身,人向谷外飞去,轻功之高,在场诸人无人能及。 见有暗器袭来,独孤鸿整个人离地而起,升在半空,抓住铁枪随手撒出,直追甯钊后背心,旁边的儒袍老者也猛然连退十几步,避开暗器。 “砰,砰,砰”,谷口冒起一团白烟,甯钊撒出的暗器竟是几颗烟弹,甯钊要逃。 独孤鸿早已算到,掷出的铁枪如流星般朝甯钊身影飞去,比甯钊的身形还要快三分,一声闷哼,铁枪直插入甯钊左胸,“啪”,甯钊整个身子,重重落在地上。 此时三个紫袍青壮男子和一众侍卫才反应过来,连忙举着火把奔向甯钊落地之处,只见铁枪整个枪身近一半没入泥土,枪尖上套着一条绯色左手臂,手臂还汩汩流着鲜血,甯钊人却不见了。 独孤鸿等人上前来到,见此情景,独孤鸿眉头一皱,疾言厉色道:“阚越,“风云三子”,立即封锁紫云山各个出口,甯钊失去一臂,伤势严重跑不了多远,速速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在紫云谷等候各位消息。” “诺。” 只见背弓儒袍老者和三名手持钢枪的紫袍青壮男子躬身应道,说完带着大部分侍卫往谷外追去。 老者想毕就是风云堡总管“铁羽箭”阚越,此人从就与独孤鸿交好,独孤鸿示为臂膀,“铁羽箭”阚越虽未进入《青山录》,也是江湖中一流高手,刚才救独孤皋的铁箭就是由他射出。 那三个青壮男子自然就是“风云三子”,独孤羽的族弟,独孤山,独孤海,独孤风,三人联手枪阵,就连江湖一流高手也得忌惮三分。 见阚越,“风云三子”等人已走远,独孤鸿继续道:“皋儿带着余下侍卫将此谷仔细搜查一遍,羽儿,鸾鸾随我进谷。” “诺。”独孤皋带着剩下侍卫及四个紫衣剑客从谷口往谷内搜去,众人举着火把,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甯钊如若在谷内,定难逃过众人的搜查。 独孤鸿拨回地上的铁枪,在场诸人只有他能有如此身手,让甯钊自断一臂逃走,高居《青山录》第四的高手,出手果然不凡。 如果不是甯钊连战两场,内力耗费大半,身形稍慢一分,才未躲过铁枪,如若不然实难伤到他,独孤鸿心感侥幸,手持铁枪领着独孤羽c古鸾鸾二人向谷中院走去。 众人走远,谷口恢复平静,蓦地谷口山腰处一个独臂人影飘然落下,捂着左膀向谷外逃去,不一会儿,消失在黑夜中。 与时迁移,万物变化,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青阳宫,座落在西贺洲首府西华城,城南七十里的上青山,属道家流派,神秘而庄严,晓天下事,但从不参与天下纷争,仿若世外之境; 相传青阳宫第一代宫主乃一位武学奇才,十年时间打遍天下所有门派高手,后在上青山峰顶遇到一位道家仙翁,与之对战,未出十招,竟败于道家仙翁之手,遂退隐上青山,自号青阳真人,创立青阳宫,专研武学,潜心向道,以不争而争,无为而为之道,修炼七十载,于上青山青云峰顶羽化飞升,留下一生传奇事迹让江湖中人津津乐道。 《青山录》乃青阳真人所创,以激励江湖各派人士,潜心向上,勤研武功,从而推动中州武学,发扬光大。 历代青阳宫宫主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对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据传太祖皇帝嬴昊在起兵之初曾亲上青阳宫求教,与青阳真人秉烛夜谈,直到天明,太祖皇帝临下山时,邀请青阳真人下山辅佐,被青阳真人婉拒,并送给太祖八字金言:“万民为基,天下可定”。 因此,江湖中人以能进《青山录》中“中州十大高手”为荣,未进录之人无不勤学苦练,期待早日挑战“十大高手”,荣登《青山录》,名扬天下。 五年前,新一任青阳宫主将《青山录》前所未有的录入“中州十大公子”,荣登十大公子之人,无不是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文武双全的后起之秀,在同辈中出类拔萃,个个代表着大瑧皇朝未来的国之栋梁,天下人纷纷颔首称颂。 《青山录》“十大公子”让天下间所有公子哥儿争先羡慕,视之为榜样,犹已三甲为最。但是录上有一人,最近被天下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众人皆议,此子能进“十大公子”,完全托父亲荫庇,引起江湖中人颇多争论。此人就是《青山录》十大高手之首姬仑的独子姬亘。 此子自登上十大公子之后,终日醉心于烟花柳巷间,渷京城各大青楼歌坊的首席名伶有什么嗜好,哪个舞跳得好,哪个曲唱得妙,哪个臀上有颗朱砂,此子一一知晓,实乃寻花问柳之个中翘楚。照理像如此风流公子哥儿,有何颜面存于《青山录》十大公子之榜,可是一年一度的“十大公子”排行,他生生在录,颇让人费解。 渷京城,蝶楼,天下第一青楼歌坊。 蝶楼共有四层,一层为一些商贾,或者朝中品级低一些的官员开放,二楼则是非富则贵之人享乐的地方,三楼是蝶楼琴c棋c书c画四大坊主,分别座落东西南北四厢,任何一位坊主,到渷京城各大青楼歌坊当仁不让将是花魁,能得四大坊主青睐之人,那也是渷京城的王侯公卿达官贵人,自负满腹经纶,又或者是自命风流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俱佳者,方可与坊主吟诗对赋,共赴良霄。 更上一层楼,也就是蝶楼之巅,楼主古鸾鸾之闺房,曰蝶仙坊也,能到蝶仙坊与古鸾鸾相叙者,那更是身居高位,渷京城之风云人物,这是其一;其二:有缘,世间缘份有万千种,相识在缘,成事在人,正所谓缘在天定,份靠人为,因此,惹得渷京城有身份之人蜂拥而至,为一亲芳泽,众人乐此不疲;其三:财气,能与佳人相会,礼物必不可少,世间俗物那是拿不出手,能送与楼主的只能是奇珍异宝,贵重无比,方可博得楼主欢喜。 归根结底,有权势,有才华,有财气,三者缺一不可,至今能与楼主亲近之人屈指可数,能与楼主共度良霄之人寥寥无几。 琴坊,坊主闺房,琴声悠悠,婉转连绵,如缕缕花香,拂过人心,只见一美丽女子,双十年纪,略施粉黛,全身仅罩一件蚕丝纱衣,跪坐在瑶琴边,纤纤玉指拨弄着琴弦,婉转动听的琴声从她手中传来,绕梁三日,玉音袅袅。随着手指拨动,胸前若隐若现,美目盼兮,玉颊微晕,檀口略张,轻轻低吟,伴随着琴声,分外诱人。美丽女子浑身上下洁白无瑕,宛若池塘荷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的身后,一双大手从她的腰际两侧时而往上,时而往下,全身游走,稍倾,女子身后探出一张俊俏的男子脸庞,约莫弱冠年纪,只见男子神采奕奕,仪表非凡,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中透着一股放荡不羁之色。男子嘴角微扬,诡异浅笑,薄唇张起,舌头伸出,舌尖轻抚着女子脖颈,缓缓向上,捉到女子耳垂,一阵轻吸,男子上下齐手,舌尖抚弄,女子受用不住,玉音微送:“公子,饶了奴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文武相聚 男子舌尖稍收,温柔的声音在女子耳边响起:“许多时日未曾见你家楼主了。” “我我家楼主回家乡省亲了。”女子依然闭上双眼,檀口轻答。 “家乡在哪里。”男子微微一愕,继续问道。 “云山县。” “东瀚洲云山县?” “嗯。楼主每年都要回云山县呆一段时日。”女子一声叮咛,道不清是应答还是应承,说话断断续续般,只听女子哀求道:“公子,给了奴家吧。”说完,右臂重重在背后拨弄了几下。 就算自身久经欢场,亦有些控制不住,遂迅速将女子压在身下,一时间房内向起女子美妙的声音。 喘息良久,安静的屋子被女子懒洋洋的声音打破:“公子今天好生厉害,奴家跟死了一般,浑身无力。” 不待男子开口,女子盈盈坐起身子,昂了昂首,更显得娇挺诱人,美目瞪着男子道:“公子找我家楼主何事,公子可要答应奴家,不要把我楼主的行踪告诉别人,还有我家楼主是全渷京城爱慕的对象,可是没有奴家这么容易让人倾心于你的喔。”言语间不无酸意,心中却独自呢喃,本姐在渷京城青楼歌坊里也是除了楼主外,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这家伙把奴家心儿偷走了还贪心不足。 嘿嘿,这妮子呷醋了,男子心里乐着却也知道这妮子心中有事隐瞒,转念一想,青楼歌伶,谁心中没有一段不为外人道与的遭遇。自三年前将此女子处子之身采摘以后,他还真的少有去渷京城其它青楼歌坊玩乐,闲暇无事就来蝶楼,与此女子也就是琴坊坊主瑶姬,成天你侬我侬,抚琴弄“萧”,好不自在。啧啧,京城世家公子哥儿无不羡慕,蝶楼四大坊主之首,竟倾心于一人,其他公子哥儿有幸与瑶姬相对,也只是仅现于品音律,赋诗词,从不给其他公子一亲芳泽的机会,众家公子哥儿,敢怒不敢言,只因此子的父亲就是《青山录》十大高手之首姬仑。不错,他就是受天下公子哥儿鄙夷的姬亘,姬亘很得意,他从不在乎什么公子,他得意的是《青山录》主人青阳宫主就是喜欢把他往十大公子榜上凑,你能奈我何。 流连烟花之地,还有一个更隐秘的原因,除了他两个死党,他也从不与外人道知。他的父亲就是在青楼歌坊与母亲相识,天下人皆知,父亲对母亲一见倾心,经过达一年的追求,终抱得美人归,才有了他——姬亘,当年姬仑迎娶他母亲,成为了江湖中一段佳话,当然也少不了姬仑老爷子一顿责骂。这也是姬亘来青楼歌坊的首因,混迹烟花之地不久,总算让他打探到他的母亲就是在这蝶楼,当年不叫蝶楼,叫红楼,因为他的母亲就是二十年前红楼的楼主红绫,那时的渷京城青楼歌坊第一美人,红绫自嫁于姬仑以后,将红楼交于她的一个姐妹打理,她自与姬仑双宿双飞,羡煞旁人,不久后就生下姬亘,潜心相夫教子,渷京城及世家公子哥儿无不惋惜。 姬仑,“中州五阙”c大瑧皇朝功勋之后,世袭鼎阳侯爵,现为“中州十大高手”第一位c中神洲第一帮派鼎阳山庄庄主,人称“中州雷鼎”。 然而,江湖中人又何曾知道,姬亘的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离开了他和父亲姬仑,整个鼎阳山庄姬家无人知其原因,可能真正能知道原因的只有他父亲姬仑,可是对外姬仑约束山庄之人三缄其口,这也成了鼎阳山庄的禁忌,父亲姬仑也从来不告诉他母亲离开的原因,只是时时安慰姬亘,母亲很快就会回来陪伴他们。 到姬亘十七岁时还是未盼见母亲的归来,他想念母亲,他多想像时候那样在母亲怀里蹭来蹭去,他多想母亲带着他在鼎阳山庄后山放飞风筝,他多想在溪里戏水母亲惊慌的在岸上奔跑 他记得母亲临走的那个深夜,母亲把他抱在怀里,柔声的对他说:“亘儿,以后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鼎阳山庄。”姬亘一声“嗯”,就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未曾想到,一觉醒来,母亲已离他而去,那一晚竟成了与母亲最后一次叙话,母亲的那一句话也深深印在心里,每每想到此处,姬亘眼睛湿润,滚烫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过脸庞。 这么多年姬亘没有盼来最疼爱他的母亲,他长大了,他要寻找母亲,他的父亲姬亘三年前无意中得到母亲的消息,北上寻找母亲,至今也未曾归来。姬亘更显得孤单,山庄幸好有老管家姬康打理着,才让姬亘日日有时间来这青楼歌坊。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些阵子他无意间在古鸾鸾身上发现了原本属于他母亲的信物,得知古鸾鸾往东瀚洲而去,急忙起身,寻找衣物。 瑶姬见一系话,尽把姬亘引哭了,心疼不已,顿感自责,不顾混身酸软,抱住姬亘,哭腔的声音说道:“都是奴家不好,让公子伤心,公子原谅奴家吧。”泪眼婆娑,以为公子生气,要离他而去。 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她的心,为心爱的人神伤,为心爱的人喜悦,未动情之前心属于自己,爱上一个人之后心永远都在他的身上。 姬亘见瑶姬如此,知道她心有误会,哑然一笑,搂住瑶姬,手法娴熟高超,让人奇痒难已,瑶姬身子竟又燥热起来,嘴里叮咛一声,口中喃喃道:“公子不怪奴家了。” 姬亘腾出一只手,在瑶姬的瑶鼻一刮,俏皮的道:“傻瓜,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要离开渷京一段时间,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归来时就是为你赎身之日。” 瑶姬听到此话,心里荡漾不已,颊绯腮红,她等这一句话已经三年了,羞赧一笑的道:“公子此言奴家可当真了,奴家今身今世只属公子一人,奴家会为公子祈福,就算天塌地裂,奴家也会在此等公子归来。”她不知道他要去办什么事,作为《青山录》十大公子之一,中神洲第一帮派的少庄主,肯定办的是大事,不知道危险与否,作为他的女人,她只能默默祈祷他万事顺利,平安归来。 姬亘双眼一湿,眼前的女子不同于其他青楼歌坊女子,她是这世界上除了母亲,第二个真正对他好,爱他的女人。其他女人都是垂涎他姬亘的家世,可是瑶姬,从来不索求他什么,也从来不问他要去做什么,更不会缠着他,一直都是默默的陪伴着他,为他解闷,洗去他身上的烦恼。 姬亘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这是他母亲从给他的,他一直佩戴在身,从未摘下,姬亘看了看玉佩,将玉佩交于瑶姬手中,说到:“来戴上它,我母亲从送我之物,见玉佩如见我,等我回来。” “嗯。”瑶姬低着头让姬亘给自己戴好玉佩,轻声应答。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甜蜜和酸楚,眼前的男子,她心爱的人要离开她了,虽然是短暂的离别,可是心里隐隐感到一丝疼痛,就算他去找古鸾鸾,她又能怎样,谁叫她爱这个男子,包括她的全部。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望着姬亘走向屋外,晶莹的泪珠儿再也控制不住,泉涌般的流出滑过双颊,口中喃喃的道:“亘郎,放心去吧,我会保护好我等的孩子。”说完双手抚摸着不太明显的腹,她竟有了身孕。 姬亘出得瑶姬闺房,未行两步,身后传来缕缕琴声,悠扬婉转,扣人心弦,姬亘止步聆听,良久,稍加整颜,定一定神,回头望了一眼厢房门楣上“琴坊”二字,手抚长剑潇洒的步下楼去,殊不知房内的女人竟有了她的骨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龙飞象随 姬亘出了蝶楼,来到城西一处别院,门口两座大石狮,石狮中间一行台阶直达大门,门楣上标有两个鎏金大字“姬府”,大门两侧各有一扇门,这处别院是姬家在渷京城的产业。 门口一年青人来回踱步,见姬亘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公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姜公子和端沐公子等你多时。” 年青人叫姬鹏,是老管家姬康的儿子,从跟姬亘一起长大,所以被姬康安排在姬亘左右,好有个照应。 “让他们等着呗。”姬亘全不在意的说道,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二人来到前院正厅,只见左首案几边坐着两位与姬亘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上首公子身穿白色长袍,头戴儒士束发冠,腰悬长剑,配上一张英俊白皙的脸庞,更显得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白袍公子穿戴简单,朴实无华,但眉宇间自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睿智c儒雅。 下首公子身着黑色长袍,与白袍公子一般,束发悬剑,但肤色稍黑,黑袍公子不算帅气,鼻方嘴阔,相貌堂堂的脸颊更显得英武。一白一黑,在厅内分外显眼。 白袍公子端起香茗轻轻呷了一口,蓦地抬头,只见一翩翩公子满面春风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行走公子身着蓝色儒士长袍,头戴琥珀束发冠,腰悬一柄古色长剑,行走间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展从容,洒脱,让人爱煞不已;此人正是姬亘。 白袍公子放下香茗,微微一笑,不待姬亘开口,率先说道:“总算见到了主人,不知道姬公子今日又去哪家偷香,害我二人在此久等。”声音轻柔,如沐春风。 “就是,把我等凉在这里,已近两个时辰,日中而来,日斜方见你子,今日要罚他。”发话的是黑袍公子,说话干脆利落,他向白袍男子一挤眼,嘴角一扬,复又眯眼看着姬亘笑道。 “那就罚他把二十年的青露,拿出来与我等对饮。”白袍笑着击桌附和说道。 “对对对,必须罚,必须喝青露,哈哈。”白袍公子所说,正中黑袍公子下怀,引起黑袍公子哈哈大笑。 姬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二人一唱一和哪有不知,又自持理亏,当即向门外潇洒的喊一声:“姬鹏,让右厢房多弄些菜肴,再把酒窖里的青露拿出来,今日我要与姜兄,端沐兄不醉不归。” “诺,公子。”一阵脚步声远去。 右厢房,姬府的厨作之处。 青露,乃是姬亘的爷爷采用鼎阳山庄后山青果,运用姬家独特酿酒之法所酿,产出极低,清香醇厚,口感极好,堪称佳酿,犹以二十年青露为最。就连上一代皇帝嬴晃对此佳酿赞不绝口。 二人见目的达到,特别是黑袍公子,兀自乐在其中。 姬亘,交待完毕,在右首一张案几前坐下,端起侍者早已放上的香茗,咕噜一饮而尽,这才向对面二人说道:“姜攸,你老爹智侯一走,你就犹如笼中鸟一般,和端沐钦到处放浪,正好,我要去东瀚洲一趟,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去。” 白袍公子风度翩翩,丰神俊朗,显然就是姜攸,《青山录》十大公子第二,文才斐然,机智无双,与第一公子独孤羽相比,也不逞多让,谋略上怕还要胜上一筹,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当朝太尉智侯姜彧。 黑袍公子端沐钦,十大公子第九,乃南部洲南澳岛岛主“南部邪神”端沐修之子,端沐修也是《青山录》高手,相巧,与儿子排名一样,十大高手排第九,中州五阙之一,大瑧皇朝功勋之后,也是中州五阙唯一一个还有人在朝堂,并掌握军权的家族。此子同姬亘一样,生性虽放荡不羁,但从喜欢习武,翻阅兵书,拜冠侯羊牧为师,在端沐家也是个中翘楚,排兵布阵堪比他的二叔南部军团主将端沐逊,如果不是世子之身,肯定是下一代南部军团主将的不二人选。 相传,端沐钦的先祖,端沐衡随太祖起兵之后,战功累累,更是与皇甫宏一举平定了南部洲,天下安定,大瑧建立之后,随太祖起兵的五大功臣,不愿在朝为官,激流勇退愿化身于江湖,浸淫武学;太祖皇帝苦留不住,不得已将五大首功之臣,分封于五洲,世袭侯爵,昭告天下为中州五阙,世代为大瑧皇朝镇守四方;五阙分别为,中神洲姬氏;东瀚洲独孤氏;西贺洲皇甫氏;北芦洲赫蓝氏;南部洲端沐氏; 唯独端沐家族,被太祖皇帝下诏强留,诏书上曰:“南部洲多为蛮夷之地,本为端沐家族之根,不可无端沐家族之人统兵镇守。”端沐衡不得已只得欣然领命,安排自己的弟弟受陛下册封领兵镇守南部洲,把长子放于渷京,找了一位当世大儒为师,自己隐居南澳岛,好不快活。从此端沐家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南部军团的主将由端沐家族推荐一人胜任,端沐家族世子入京就学,其实就是甘愿为质,以消皇帝的猜忌。 端沐钦就是端沐家族世子,自他十岁入京,五年后他父亲端沐修返回南部,他就独自一人留在渷京城,终日与姬亘,姜攸为伍,自在无比。 端沐钦听说姬亘要去东瀚洲,心中一喜,说道:“你去东瀚洲作甚?我也去。”在渷京城这些年都憋坏了,随即耷拉着脑袋,喃喃道:“我父亲要知道我离开了渷城,会不会打死我。”三百年来,端沐家的世子还没有谁擅自离开京城,虽未被陛下禁足,但是端沐家的世子都知道,自己是一个质子,质子不可随便离开渷京,如果引起陛下猜忌,会给端沐家引来杀身之祸。 白袍公子姜攸,笑道:“端沐钦,你就老实的在渷京城呆着吧。”略一沉吟,看着姬亘继续说道:“至于姬亘你去东瀚洲,难道是令堂有消息了。” 姬亘真佩服这位贤兄姜攸,头脑灵活,思维敏捷,凡事只提个头,不,有时候都不用提,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十大公子之二,所名不虚,大有其老爹智侯的风范。 姬亘点了点头:“前些阵子我在古鸾鸾身上一柄短剑,剑柄上有一个“绫”字,此剑我虽很久未见,但是我可以肯定那绝对是我母亲的信物不假,所以我要找古鸾鸾亲自证实一番,可惜前些天古鸾鸾离开渷京,对外宣称,往南部洲回家省亲,实则是往东瀚洲云山县而去了,所以我要去云山县一探究竟。” 姜攸双眉微微一皱,开始推敲道:“短剑,古鸾鸾,云山县,云山县是独孤氏的食邑之地,这几者是不是一种巧合呢?能在渷京城开这么大的一家青楼歌坊,云山县除了独孤氏有个实力,还有谁呢?要不是。”说到此处姜攸一顿:“要不是家父嘱咐我近期不得擅自离开渷京城,我还真想随你去云山县走一遭,姬亘你何时起程。”心里自然知道姬亘与蝶楼瑶姬之事,想必消息是从瑶姬口中获悉。 端沐钦听完姜攸一番推论不断颔首称是,不待姬亘开口,他已出声道:“蝶楼和独孤氏必有关连,以前听我父亲说过,云山县还没有姬亘家鼎阳县富足,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姓古的世家在云山县,这一分析,还真让人感觉这两者绝对不是巧合。” 这端沐钦性子稍急,因为这性子倒不少挨冠侯的训示,为将者不可鲁莽,沉着冷静方可号令三军。这端沐钦只得唯唯是诺,转个身又忘了,喜欢抢话的毛病一点没改,说完端起香茗呷了一口,一脸自得,好像刚才一番分析是出自于他的口中一样。 听端沐钦一番话,姬亘和姜攸却同时想起了一个人,靖安城守将古沧,现正在抵抗牧奴人的进攻,老家也是云山县人氏,会不会出自于古家?二人似有所悟,会心一笑。 姬亘望着端木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对姜攸道:“我打算明日起程,所以这就是我要去云山县一探究竟的原因。对了,你为何不能陪我去云山县,智侯都已随大将军出征北芦洲,还能给你禁足。” 姜攸望了一望姬亘,又望了一眼端沐钦,这二人都是自己的死党,从就一起长大,姜攸略长,端沐钦次之,姬亘最幼,平时都以兄弟相称。现今天下时局不稳,风起云涌,这两人又是自己的至交,也没什么顾虑,示意姬亘屏退左右。 姬亘大手一挥,在远处侍奉的几个侍女道一声“诺”,缓缓退出门外,并随手关好门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姬府青谈 姜攸遂站起身,步入厅中,背负双手望向皇城方向,开口道:“大瑧大祸不远矣。” 姜攸没有回头也知道二人此时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十年前的摩余人叛乱,想必二位贤弟都知道是长芦生在背后煽动,最后摩余人与长芦氏家族被连根拨起,惟长芦生与摩氏兄弟逃出生天,近年来北芦洲时有灾乱发生,北芦洲也没有得到真正的休养生息。可是近期摩余人摩氏兄弟聚齐兵马复叛,虽是乌合之众,带甲之士怕也不下两万,绿野草原的牧奴人更是遥相呼应,牧奴人可汗拓风辽兵分两路,一路靖安城,一路云峰口,这些异族人觊觎我中州已久,这次想要打败牧奴人,我中州怕也要付出不的代价。” “陛下派出了冠侯和智侯,更兼十万锐军,牧奴人有何惧,四十年前还不是被我朝打得落花流水,含恨退居焉然北。”端沐钦起身,望着姜攸的背影,言词中对牧奴人不肖一顾。 “哈哈,端沐钦,如果冠侯和智侯如你这般看牧奴人,那我大瑧必败矣,啧啧,幸亏陛下没有让你带兵。”这时的姬亘整个身子躺在了蒲团上,双手抱着后脑勺,一脸戏谑。 端沐钦闻姬亘一席话,含有戏谑,但终归为冠侯的门生,随即沉思一番,平时看这子成天寻花问柳,不无正业,但时不时冒出一席话,颇感精妙。 “不错,此时牧奴人再也不是四十年前的一盘散沙,牧奴人首领拓风辽得长芦生相助,如虎添翼,趁大瑧内乱之际,短短几年武力平定牧奴人各部,一统绿野草原,重新将北方纳入掌握之中,牧奴人的王庭也重新迁回野王城。此时的牧奴人兵威正盛,就算冠侯和智侯也得避其锋芒,缓缓图之。”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等再说北方叛乱,摩余人十年前被连根拨起,所有贵族被一打尽,摩氏兄弟与长芦生却在摩余城重重包围之下逃出生天,此其一;其二,摩氏兄弟惶惶不可终日,为何在短短十年之内无根无萍之下又聚齐如此多兵马,这摩余人是受何方势力扶持?牧奴人?还是别有用心之人?其三。” “其三,北方战乱不断,外有强敌,内有叛乱,别有用心之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天下怕从此将兵戈再起,就是这渷京城怕也不得安宁。”这时躺着的姬亘业已坐起身子,缓缓接口而道:“北方旱灾不断,又连年战争,大瑧皇朝国库已所剩无几,现冠侯和智侯领兵在外,粮草补给不能有任何差池;再者,渷京城更不能乱,如渷京城有何异动,葬送十万大军不说,那大瑧皇朝江山必将危矣。所以这也是贤兄留在渷京的目的,更是智侯的命令。” 姜攸回头嘉许的看着姬亘,姬亘平时不显山露水,终日与歌伶为伍,实则藏拙,你能瞒过端沐钦,却瞒不过我姜攸,看来父亲非要把妹嫁与这子,也不无道理;嘴角泛笑,这下看着姬亘的双眼更加灼热,随即又想到妹听说要把她嫁与姬亘,竟以死相逼,就是不从,让人头疼不已。 姬亘被姜攸看着浑身不自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耸了一下肩膀,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贤兄不必当真。” 姜攸收回目光,来到左首位置坐下,道:“姬亘说得不差,但还是错了一环,我不留渷京,渷京自有我大兄,我要去西贺洲找皇甫蓁子叙叙旧。”姜攸的大兄,皇城禁卫军统领,青山录十大高手之六姜懿。姜攸说完眯着眼望向姬亘,像是在问,看你姬亘还能猜出我去西贺洲的本意否。 “这个好,我也有近两年未曾见到皇甫蓁了,可惜不能亲自拜访这子,贤兄去了,帮我带点赠品给他,顺便问个好。”端沐钦听说姜攸要去西贺洲,赶紧拜托姜攸。 姬亘心里却明白,姜攸叙旧是真,另有隐情也不假。西贺洲军团主将厉招,他的父亲是四十年前征讨牧奴人的副将之一,战功赫赫,厉家世代对大瑧皇朝忠心耿耿,有他在西贺洲,智侯还有何不放心的;难道是西贺洲皇甫家? 姬亘兀自找不到头绪,索性不去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还是想想明日去云山县之事吧。 姜攸自然知道姬亘猜不出他西行的目的,他也不便说出来。 此时门外姬鹏的声音响起:“公子,宴席已备好。” 三人这才发觉,大厅内光线昏暗,三人一番谈话过后已近戌时,姬亘起身大步走向厅口,打开厅门,朝姬鹏嚷道:“快快上酒上菜,今儿个我要与二位贤兄一醉方休。” “诺。”姬鹏朝右厢房高喊一声:“上宴。” “姬鹏,你也来,这次你我兄弟二人今天联手让端沐钦这子有去无回,以报上次在他家之仇。”姬亘平时把姬鹏当作兄弟一般,是以拉着姬鹏在左下首坐下,然后阴阴的看着端沐钦发笑。 “姬亘,你子找帮手,找帮手我也不怕你,来,赶紧上青露,我已饥渴难耐矣。”端沐钦,自持酒量巨大,不怕二人的挑衅。 “哈哈,好,那为兄就作裁定之人,为二位贤弟呐喊助威。”姜攸不闲事儿大,在一旁想独善其身。 姬亘和端沐钦对望一眼,同时望向姜攸嘿嘿一笑,端沐钦率先开口道:“贤兄还想置之事外乎,哈哈哈。”说完与姬亘,姬鹏一阵大笑。 不一时,侍女们鱼贯而入,将好酒佳肴一一呈放在案几之上,四人除姬鹏之外均是十大公子榜上之人,自然少不了一番诗赋行酒令,今番姬亘为东家,首先出对,一时酒令满厅,笑声溢楼,四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知不觉已到四更,众人尽欢而散。 次日姜攸谨遵父命准备往西贺洲,端沐钦则留在渷京城暂且不表。 自说姬亘安排姬鹏收拾好行囊,带上盘缠,双人双骑从东城门而出,往东而去,也没有安排家仆往鼎阳山庄告知老管家,如老管家来京问起,自说往城外打猎游玩。 东城门外,早已聚集流民无数,朝庭也在城墙下设了粥舍,分发给这些流民;见此些流民面黄肌瘦,骨瘦嶙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姬亘心里有些不忍,深秋天气,马上要转入冬季,夜晚之时,流民靠什么来取暖,那还不冷得瑟瑟发抖;诚然如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流民见到姬亘这样的公子哥,全都拥了上来,遂吓得姬亘不敢理会,见有朝庭的人在施粥,连忙和姬鹏策马而去。 这几年姬亘和姬鹏还未曾离开渷京城,今要去两千余里的云山县,二人着实有点兴奋,出得东城门外,策马扬鞭,向东疾行。 不久后,东城门外,一乘双辕双马的粉色辎车,马车后还有四个侍卫,尾随姬亘二人方向,亦往东而去。 姬亘初入江湖,自有一段奇缘,容后再述。 此时的绿野草原,大瑧朝边境北境长城以北五十里处,号角震天,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靖安城北门城楼上,站着一位头戴豹头兜鍪,身披黑色铠甲,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沧桑,满脸黑须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将军浴血焚身,手持长剑的剑尖还有残血滴答落在城郭石板上,形成一滩血迹,在他的身边躺着十几具牧奴人服饰的尸体,显然血是敌人身体上的。 此人就是靖安城主将古沧,家族世代武将,对大瑧皇朝戌边镇守,忠心不二;北边牧奴人阵前号角声大作,古沧见潮水般退去的牧奴人,长嘘一口气,四处望了望,靖安城上头戴黑色兜鍪身披黑甲手持各式武器的士兵们欢呼声经久不息。 又一次打退了牧奴人的进攻,靖安城被围困到现在,已有半月,城外壕沟多处被填,在古沧的指挥下竟屹立不倒。但援军未至,城中粮草尚可支撑,可是三万余士兵,十之已殆四c五,剩下不足两万人,多有伤者,余众疲惫不堪。 古沧心里清楚,凭区区三万人是守不住大瑧皇朝在草原上的最后据点,这个太祖皇帝建朝初期大破牧奴人时所置的靖安城,距今已有近三百年了,从未失守过。 古沧望向南边虎口关,再望了望吹呼的将士们,这些跟随他在此镇守多年的将士们,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个个带着伤,浑身是血,为了国内百姓安居乐业,来到边疆浴血奋战,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们没有怨言,他们为又一次打退了牧奴人而尽情欢呼,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牧奴人更为猛烈的攻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靖安大战 敌强我弱,这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牧奴人集结城下十几万,昼夜攻城,就算铁打的士兵也经受不住日以继夜的战斗,有的人趁这嫌隙,早已倒在城头睡了起来;古沧有些侧目,多想援军能早日到来,与牧奴人在战场上痛快的鏖战一番。他古沧死不足息,可是这些鲜活的生命在援军到来之前还不知能剩多少? 望向三十里外的牧奴人,穹庐百里,旌旗蔽日,号角震天,铁骑成群结队来回穿梭,古沧也不知道能坚守到何时,想到自己的父亲曾随大将军羊照大破牧奴人于野王城,立下赫赫战功;古沧随即眼神坚定,紧咬腮帮,心里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就算我古沧身死靖安,玉石俱焚,也要将靖安城坚守到援军的到来,古家世代受奉皇恩,古家的英名不能在我的手上葬送。 “将军,高丘将军信使到了。”副将廉峥亦满身是血来到古沧跟前,年纪约莫三十,一张豪放的脸庞布满血渍,更显得杀气逼人,廉峥躬身双手递上信函,接着说道:“据信使说援军很快便要来到。” 古沧接过信函,刮开火漆,一匹黄绢和一张纸书,“诏书。”古沧当即来到城楼里,面南单膝跪下,廉峥见主将如此,也跟着效仿。古沧先拆开诏书,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北方强敌犯朕边境靖安,敌贼来势汹汹,朕不可辱没先祖,惧敌而退。令古沧领三军坚守靖安城以待援军,北芦洲军团高丘盛率步骑五万弛援靖安城,不得有误。「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古沧缓缓站起,陛下令三军坚守靖安城,心里自然明白陛下不愿放弃靖安城,并且大有效仿他的爷爷嬴景皇帝,诏书上虽未提,但是大将军羊牧肯定会带领锐军前来靖安城,以靖安城为大本营,重新夺回野王城;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北芦洲战乱连连,纷争四起,牧奴人草原一统,来势汹汹,就算大将军到来,只怕短时也不能奈何牧奴人。 古沧不再细想,接着再拆开书信,是北芦军团主将高丘盛亲笔手书,念道:“闻兄于靖安城御敌,敌贼甚众,不可击之,今奉陛下令旨,率步骑五万前来增援,余亲率两万铁骑先行,于今日晚间抵达靖安城,步兵三日后到达,请兄务必坚守。高丘盛书。” 看完高丘盛书信身心一松,露出久违的笑容,对廉峥道:“速召集各门守将,到此议事。” “诺。”廉峥大声应道,声音中不乏喜悦,他何偿不知,靖安城凭这三万兵马迟早是守不住,陛下英明,令高丘盛率军星夜来援,晚间就可以到达,闻此消息,怎能不喜,廉峥安排传令官自去四门传令。 不一会儿,廉峥和四门守将到齐,五人躬身抱拳道:“参见将军。” 古沧将手中诏书和纸书一扬,看着面前五人,朗声道:“陛下有诏,令我等坚守靖安城以待援军,北芦军团高丘盛带五万大军前来增援,两万骑兵晚间就可到达这里,尔等传我将令告知将士们,以正士气。” “诺。”众将大喜齐声领命。 古沧嘉许的看着众将,刚要张口继续嘱咐诸将,忽然城外号角声大作,古沧与诸将疾步来到城头,只见牧奴人士兵身着天蓝色短衣合裆裤,外套皮甲,脚穿皮制短靴,裤管扎在短靴里面,看起来格外精干,头戴圆形护耳皮帽,帽顶插着一根飞禽短翎。 牧奴人如蓝色海洋汹涌而来,分别攻打北门c东门c西门,密密麻麻,手持弯刀,扛着长梯,推着冲车,嘴里叽里咕噜的喊叫道,冲向靖安城。 古沧环顾左右,右手指着城外牧奴人狠狠的道:“将仓库的油桶c弩箭等尽数搬上城头,今日要杀出我大瑧朝的威风,不可辱没陛下威名。” “诺。”诸将大声领命而去。 古沧抬头望天,日已当空,午时已近,心里暗骂一声,这牧奴人首领拓风辽深通兵法,不给靖安城喘息的机会,今日怕又有好多将士吃不上午饭就要为国捐躯了。 呜呜呜,又是一片号角声响起,只见远处两座塔楼缓缓移动,速度虽慢,离靖安城却越来越近。 “将军,井阑!”旁边有亲随惊呼道。 古沧望着说话的亲随怒声道:“区区井阑有何惧哉,传廉峥,郜宪。” 亲随赶紧一声“诺”,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少倾,廉峥,郜宪赶到。郜宪,北门主将,跟随古沧多年。 “廉将军,可看见牧奴人的两座井阑,等敌军井阑离城三百步时,待我令旗一挥,你和郜宪统领骑军分两路从东西门冲杀出去,将井阑烧毁,井阑不毁,靖安城危矣。” “诺,末将必不辱命。”廉峥郜宪领命,走下城墙自去准备。 “古澎,速速带我将令,让高丘盛将军加紧赶来。” “诺。”刚才传令的亲随,叫古澎,再次奔下城楼,策马往南门而去。 古沧望着几人离去,心中一丝担忧一闪而过,旋即目示前方,但见牧奴人推着井阑缓慢前行,离城越来越近,每一座井阑左右两边,各有一队牧奴人步兵口中吆喝着推着井阑,井阑的后方则各有一名万夫长领着大队骑兵保护。 五百步,四百步,未到三百步,靖安城北门城楼令旗一挥,吊桥落下,东西城门大开,各冲出两队黑衣黑甲骑兵,每队骑兵约莫千余人,有的手持武器背负皮囊,有的手上拿着火把,领头的正是廉峥和郜宪。 两队骑兵冲出城门,跨过壕沟,犹如两条黑龙张牙舞爪带起一片浓烟往北边杀去,攻城的牧奴步兵猝不及防,被砍杀者甚众,余者纷纷四散逃走,避其锋芒;黑甲骑兵速度很快,沿路杀到北边,离井阑已不足二百步,牧奴人急忙组织箭手,倾刻满天箭雨,飞向黑甲骑兵;黑甲骑兵多有中箭者跌落马下,瞬间被马蹄踏为肉泥,侥幸不死者,也被牧奴人一拥而上乱刀结果。 黑甲骑兵折损二三,不顾死伤,继续向前,临近井阑两百步,早有牧奴人万夫长带领一大队骑兵迎面拦截。见敌人骑兵冲过来,廉峥和郜宪不约而同的将手中长枪一指,口中高喊一声:“杀”。 廉峥从东城门出往北杀去,迎头撞见一敌将,此人魁梧彪悍,双耳带环,满脸虬髯,未着头盔,头发结成辫束往脑后,手持开山大刀,满脸凶相,领着一队与他同样发式的骑兵往廉峥这边杀气腾腾而来。 此人乃牧奴第一勇士乌图巴,乌图巴瞧见廉峥,大喝一声,挥刀就砍,廉峥见势举枪搁挡,震得廉峥手臂发麻。廉峥自忖不能硬敌,撇开敌将,举枪自往敌阵中杀去,廉峥心知,想要毁掉井阑,必先趟过这队骑阵。 廉峥左突右挑,阻挡他的牧奴人纷纷落马,手中钢枪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带领麾下铁骑,竟杀透了敌阵,离井阑不足百步。廉峥回顾身后,随自己杀出只有三,四百骑,余者皆被围于敌阵中,廉峥顾不了被围的兄弟,带领众人,怒喝着杀向井阑,挡者受死。牧奴人大营塔楼上,令旗一挥,牧奴人得令,急忙将井阑往后方推去。 乌图巴与廉峥人马交错,手中长刀,砍杀一阵,斩首嗜血,好不痛快,回头见廉峥冲破他的骑阵,仰天怒吼一声,催骑提刀,带领左右,山呼海啸复向廉峥后背杀去。 廉峥浑身是血,全是牧奴人士兵身体上的,见敌军井阑要逃,猛夹马肚,带领随从杀到井阑近前十余步,大喊:“泼油,点火。” 身后随从自有从背上解下皮囊,打开囊口,装满油的皮囊和火把一起扔向井阑,几十个火把皮囊瞬间将井阑点着,牧奴人推着井阑的士兵躲不及者,倾刻被火势淹没。牧奴人张弓搭箭开始还击,黑甲骑军纷纷以手中兵器搁挡,流矢如簧,中箭者无数。 廉峥搁掉飞来的几支羽箭,望向西边另外一座井阑未见起火,手中长枪一挥,“杀。”带领还剩二百余骑自往西边杀去。 井阑燃起熊熊大火,半柱香功夫不到,轰然倒地,不堪使用。 郜宪这边,离井阑尚于百步,千余骑仅剩半数,被一个手握狼牙棒的牧奴人万夫长领着数千骑兵围困于阵中,此万夫长勇猛无比,手中狼牙棒一挥,砸在瑧朝士兵身上,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带起片片血雾,飞落马下。 此人勇猛仅次于乌图巴,牧奴人第二勇士莫尔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名将古沧 郜宪左冲右突不得出去,身边士兵纷纷落马,郜宪手中长刀,砍倒面前的敌人,策马挥刀向莫尔骨杀去,只有斩杀了敌将,才有机会通过敌人的骑阵。 莫尔骨,见有人挥刀杀来,不惧反喜,口中哇哇大叫,手中狼牙棒照着来人就是一棒。郜宪见狼牙棒迎头罩下,举刀抵挡,咔擦一声,长刀断为两截,狼牙棒砸在郜宪肩上,肩骨碎裂,郜宪口吐鲜血,整个人被打飞在地。 莫尔骨紧接着又是一棒朝郜宪当头打去,郜宪身负重伤,无力躲闪,只得闭目等死。 “啊”,一声惨叫,一杆长矛从莫尔骨背心穿透,矛尖从前胸透出带起一团血肉,“噗”,莫尔骨喷出一口血箭,握着狼牙棒的双手高举在半空中,枪尖收回,扑通一声,莫尔骨连人带棒跌下马去,顿时毙命。狼牙棒落在郜宪身侧,险些就砸在郜宪头上。 郜宪睁开眼,见自己未死,抬头一望,只见古沧手持钢矛,立马横在莫尔骨尸体边上。古沧对左右亲随道:“古洪,带队人马把郜将军护送回城,余者随我破井阑,杀。” “杀。”古沧亲兵,众人齐声大喊,杀向敌军。 古沧来得很快,他在城楼上看得仔细,廉峥队有惊无险,虽折损无数,但敌军井阑必破无矣。反是郜宪这一路,被多于己方数倍的敌军围于阵中,寸步难行,又有莫尔骨这样的猛将,郜宪哪能抵挡。 古沧见此形势,立刻点齐一千骑兵,连同自己的亲随,从北门直接杀出,沿路所挡披靡,无一回合之将,猛攻北城墙的牧奴人士兵,被杀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嚎,顺带将敌人的冲车焚烧殆尽。 牧奴人长年生活在马背,擅长骑射,下马攻城本就不是强项,哪里经得起古沧一阵冲杀。古沧是久经杀场的虎将,一杆钢枪使得出神入化,敌军再见主将莫尔骨一死,纷纷后撤,四处散去,推着井阑的步兵见骑兵被打散,慌忙往后方逃去。 古沧见敌人骑兵散去,趁机将围于阵中的士兵救出,见敌军井阑要逃,驱马追赶,几个喘息间,带军冲杀到井阑前,杀散敌军,将井阑一烧,领军往后撤去。古沧这才发现已离城近六百步远,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忽然号角声大作,喊杀声四起。 “不好,中计了。”古沧暗忖一声。只见四周尘土飞扬,烟尘满天,刚刚散去的牧奴人复又折返,人数更比刚才还多数倍不止,而且四个方向各有一名万夫长,挥着手中兵器,杀气腾腾的袭来。 这时廉峥带领二百余骑赶到,古沧与廉峥合兵一处,往靖安城北城门突围。 迎头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敌将满脸虬髯,魁梧彪悍,竟是一路追杀廉峥的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敌将乌图巴扬起手中长刀,大笑道:“哈哈,古沧,尔已中计,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牧奴人以井阑为饵,就是要引古沧来毁,好将古沧捕杀,靖安城主将一死,破城易如反掌,不用猜,此计肯定出自于牧奴人国师长芦生之手,果然好计策,古沧不得不上当。 古沧闻言也不搭话,手中钢矛往靖安城一指,朗声道:“大瑧朝的士兵们,随我杀回去,杀。” “杀。”众将士齐声跟随,这时北门城楼上鼓声大作,士兵们竟相擂鼓为主将古沧助威。 古沧闻鼓声如雷,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挥舞手中钢枪,带领黑甲骑兵,形成一股洪流,向乌图巴骑阵冲了过去。乌图巴见古沧带队杀来,不甘示弱,长刀前指,身后一排排牧奴人骑兵猛夹马肚,人喊马嘶,杀向黑甲骑兵。轰隆隆,战场上马蹄声大作,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两股人马瞬间杀成一团。 乌图巴敌军中觅得古沧,挥舞手中长刀向古沧杀去,古沧见乌图巴杀来,也不避弱,举矛就来战乌图巴,二人刀来枪往,转灯儿般,原地厮杀起来。 战场上硝烟四起,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号角声,擂鼓声,响在一起,双方人马兀自杀得尽兴,古沧这边要往靖安城走,死命突围,牧奴人要捉古沧,自是拼死堵截,双方就在靖安城下你死我活的大战,牧奴人骑兵越聚越多,越杀越众,把古沧所部层层包围。 古沧兵马余一千五百骑,纵然古沧有勇猛难敌,廉峥等黑甲骑兵亦乃精锐之师,但双拳难敌四手,为破井阑将士们已厮杀一阵,现在又被十倍于己的牧奴人所围,将士们渐渐体力不支,落马者越来越多,士兵越杀越少。 牧奴人的攻城早已停止,东西南门三位守将全都来到北门城墙上,见战场蓝色阵营将黑甲骑兵分割包围于阵中,黑甲骑兵越来越少,蓝色骑兵,越聚越多。三人见势就要去救,却被南门主将霍森抢先说道:“朱将军,陶将军,请二位将军守好靖安城,我去接应古将军和廉将军,如果我等回不来,二位将军务必坚守等到援军到来。”说完奔下城楼,自去点兵。 东门守将朱方见霍森下楼而去,对西门守将陶清道:“我去助霍将军,请陶将军务必看好此城。”说完亦尾随霍森而去。 见二人下楼,陶清一跺脚,对左右大呼一声:“擂鼓。” 靖安城北边城门大开,又是一队黑甲骑兵约二千余骑冲将出来,朝古沧方向杀去。 此时战场上黑甲骑兵越来越少,竟无一人胆寒,古沧身中数创,杀者无数,双臂渐渐感觉乏力,长枪不似最初那么勇猛无常。廉峥这边同样兀自苦撑,腿上肩上都受了重创,背上还插着一支羽箭,手中长枪已是凌乱不堪,险象环生。 只见一名牧奴人百夫长欲从后方偷袭廉峥,古沧见状,催马来到廉峥马侧,挺矛将百夫长刺于马下,大喊一声:“廉峥,跟随我杀出去。” 长矛再指向上空,仰天大喊:“大瑧朝的将士,随我杀出去。” “杀,杀啊。”剩下的黑甲骑兵,闻声精神一震,争先恐后的叫喊着向古沧聚拢过来,约有四,五百骑。 其实古沧远远望见北门大开,似有骑兵向牧奴人背后杀来,所以才高呼众人聚拢一起向北边杀过去。古沧纵马挺矛,在前开路,挡者纷纷受死,身后众将士军心大振,无不使出浑身力气,随着古沧,形成一把利剑,牧奴人包围圈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与霍森两军会合一处。众人大喜,刚要一起返回北门。 忽的,斜刺里杀来一队牧奴人,领头之人乃拓风辽第二子拓风雷,挥舞手中兵器,口中大喝几声,拦住去路,牧奴人速度奇快,直奔古沧而来。 古沧急忙道:“霍森,带领你部人马往东门入城,务必将廉副将和众将士带回靖安城,吾来断后。”见霍森还想说什么,古沧厉声道:“牧奴人目标是我,尔等速走,这是军令,违者斩。”此时不走,全军都得死在这里。 正在这危急关头,忽然左右两个方向传来一串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蹄声如雷,大地颤抖,只见东西两侧各冲出一大队黑衣黑甲骑兵,为首大旗上书“瑧”,犹如两条黑龙直向古沧这边杀来,挡者披靡。 众人瞧见大喜,古沧长矛再次指向天空,高喊:“援军来也,随我杀。” “杀,杀啊。”喊杀声响彻战场。 远在北边牧奴人大营瞭望塔上,站着一位年过半百,全身甲胄,身材彪悍,满脸虬髯,额头突起,气势不凡的威严男子,在男子的右肩上站着一只雪鹰,通体雪白,鹰视逼人。此人正是牧奴人可汗拓风辽,在他的身侧还有一位身着白色儒袍的束发文士,年过五十许,刀削般的脸颊过于清瘦,阴鹫无色,瞳孔深陷,深邃的眼睛如牧奴人一般,鼻尖如钩,一副尊容透着诡异,在牧奴人军中身着儒服长袍而又站在拓风辽身侧之人,正是牧奴人国师长芦生。 拓风辽放眼瞭望南边战场,见乌图巴终未能拦下古沧,让瑧朝援军赶到接应,左手一扬,缓缓而道:“古沧真乃世之虎将也,收兵。”口中尽是对古沧的赞赏。 牧奴人可汗军令发出,战场上牧奴人潮水般退了回去,激战一日,战场复归平静。 拓风辽刚要转身下楼回中军大帐,只见一秃顶白发老者白陀王葛录渠匆匆上楼,右手单手抱胸,微微弯腰朝拓风辽道:“启禀可汗,瑧朝援军到来,先头骑军不下两万已抵靖安城。” 拓风辽回头望向靖安城,轻声自语:“来得好,我等的就是羊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烽烟四起 长芦生面无表情的看着靖安城,十年前于北原城兵败之后,侥幸逃到野王城,得到牧奴人可汗拓风辽的赏识,拜为国师,士为知己者死,长芦生为了拓风辽的大业鞠躬尽瘁,以期将来有一天,借拓风辽之军,入主中州。长芦氏乃前朝皇族,自四十年前长芦氏一家被连根拨起之后,长芦生侥幸逃脱立下重誓,以推翻大瑧朝为志,到如今已有数十年,今终于等到大瑧主力到来,只要将羊牧大军击败于此,连同南边的力量,大瑧朝势必土崩瓦解,多年夙愿终将要得以实现。长芦生收起心思,放眼当前,朝拓风辽微一躬身说道:“可汗,决战便要开始了,只要南边再起烽烟,断了中州人的归路,我军就可全军出击,一举击溃羊牧。”声音阴沉,让人听着不寒而栗。中州人,他将大瑧朝的军队示为中州人,他虽然来自于中州,但是心中仇恨的燃烧,早已忘记他曾是中州人,这么多年把自己示为中州以外,也不属于牧奴人的长芦氏一族,他是长芦人。 长芦生示对面为中州人,拓风辽早已习以为常,长芦生只有不把自己当成中州人,他才能放心使用长芦生的计谋,事实上长芦生一直都让他放心。 翌日清晨,牧奴人不再围困靖安城,东西围城之军全部迁回北边,在北边大营左右两侧连营,偃旗息鼓,静等羊牧大军到来。 北方边境战事以大瑧朝援军到来短时休战,双方厮杀半月,都付出的不的代价,折损士兵无数。待到羊牧大军一到,又必将腥风血雨,同为这个世界的两个军事强国,为争夺这片草原,将展开更为残酷的战争。 不久,羊牧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北原城,接管了整个北芦洲军事指挥权。随即兵分三路,羊牧自带锐军五万,连同北芦洲军团副将覃甝两万兵马往东北,讨伐摩氏兄弟,随同的还有荆开;另一路,羊牧的副将雷骁领两万铁骑往正北云峰口支援羊崮;余下一路,遣一骁将协同姜彧领三万锐军,开拔靖安城支援,靖安城军事指挥暂且交由古沧指挥,待羊牧平定叛乱,再回师共击牧奴人。 北原城由岱王嬴显镇守,协同镇守的还有北芦军团三万新兵。北芦洲自十年前发生叛乱以来,再加上天灾不断,北芦军团原本二十万的编制不得不精简到十万,其中新老士兵各半。 北方战事如火如荼,暗地里隐藏实力风起云涌,乱中取粟。天下大乱从此由北方而起,战士马革裹尸,百姓生灵涂炭。 中州大地西南处西贺洲和南部洲交界处夜狼人叛乱,杀害官吏,占州夺县,声势浩大,不久自号夜狼国,西南称王。 西贺洲边陲,西戎吐鲁人继夜狼人叛乱之后,跟着揭竿而起,自号吐鲁王,连同外族一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整个瑧朝天下,除却中神洲和东瀚洲,各地时有叛乱,战火纷纭。渷京皇城中嬴昙大怒之下,遂命南部军团端沐逊征讨夜狼人,西贺军团厉招征讨吐鲁人,限时平定。 话说姬亘和姬鹏,顺着官道,策马扬鞭,风餐夜宿,日行百里,奔行几日,出得中神洲,来到萧山脚下,属东瀚洲地界,萧州。此地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是中神洲通往东瀚洲必经地之一,北靠萧水,南依萧山,城宽墙高,城楼高耸,商贾往来,络绎不绝。 一路行来,沿路多有北方流民沿路乞讨,姬亘每每见之,都施舍一些银钱,也算行善积德。 “公子,前方还有三十里就是萧州城了,过了萧州城,再行几日,就可以到达云山县了。”姬鹏对姬亘说道,显然临行前姬鹏对东瀚洲作过了解。 “好,听说萧州城乃东瀚洲除了首府宁州城的第二大城,颇为繁华。今夜我等就在萧州城好好休息一晚,看看萧州城青楼歌坊与渷京有无两样,顺便好好洗洗身上的尘土,哈哈,驾。”姬亘说完一马当先,往萧州方向奔去。 “诺,驾。”姬鹏闻言兴奋的催马跟上。 二人沿着萧山脚下官道,奔行不到五里,忽然听到右侧树林深处隐隐传来兵器打斗声音,紧接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萧山密林中。 姬亘姬鹏相视一眼,下鞍将马拴在路边树上,抽出宝剑向林中深处奔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闻听惨叫,旁人躲闪还来不及,他们却异常兴奋。二人约莫奔行百步,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叱:“尔等想做什么,尔等可知我家姐是谁吗?” “嘿嘿,你家姐不就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吗,今日正好让我碰见,抓了她回去请功。”一个粗粗的男子声音奸笑道,对女子的喝斥充耳不闻。 “知道我家姐是谁还敢上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尔等就不怕我家君侯知道了,将尔等碎尸万段。”女子的声音带着愤怒。 “独孤家姐就是美,连旁边贴身侍女都这么水灵,啧啧,抓了大的献给中丞大人,的就给兄弟们享用,哈哈”粗声男子调笑道。 “哈哈”紧接着响起一阵淫笑,看来这帮人应该不下五,六个。 在东瀚洲姓独孤的,只有云山县独孤氏,这些人连独孤家的姐都敢惹,来头也不啊,话中提到了中丞大人,这些人应该是朝庭中人,才敢如此放肆,但是独孤家族何等人也,就算当朝三公,见了独孤家之主也得叫一声君侯,岂是这些人所能惹得起? “独孤氏?被围的肯定是独孤家的姐,据知独孤鸿只有二子一女,难道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独孤紫绮?如果今天救了她,再请独孤家的大姐帮忙打探,在云山县找一个古鸾鸾还不易如反掌,嘿嘿。”姬亘想到此处,偷偷一笑:“那日酒散,姜攸临走也曾嘱咐我到了云山县先从独孤家打探必事半功倍,这子不仅聪明,还会神机妙算。”姬亘随即向姬鹏使了个眼色。 二人轻轻的摸到前方,找了一个斜坡掩护,悄悄探出脑袋,只见斜坡下方不远处一条林中径,五个穿着皂衣长袍的男子,手持钢刀将两位身着华丽罗裙的少女围于径中央,在这些人的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紫衣和皂衣各有。 “呸,就凭尔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刚才说话的侍女,身着青衣罗裙,约莫十六c七岁,长得眉清目秀,略显青涩。“呛”的一声,侍女拨出手中短剑,指着对面一位皂衣黄脸大汉,娇喝道:“谁敢上前,我让他血溅五步。” 说话声音颤抖,握剑的右手不停抖动,想必这侍女也没有杀过人,平常跟着姐也练过几下,可是也没有真正用剑打斗过,刚才几个侍卫已被杀死,早已心惊,此时握剑在手也是为了护住身后的姐,纵然身死也不能让姐被他们掳走。 “哈哈哈,美人儿,你杀过人吗,等一下陪爷乐呵乐呵,比杀人带劲儿,哈哈哈。”一黄脸大汉满脸淫笑,对着侍女调戏道。 “瓶儿,放下剑。”侍女瓶儿身后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 瓶儿不甘的将短剑插回鞘中,将身子退后了两步,在她的身后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美若天仙的脸庞,少女约莫二九年华,肤白貌美,唇红齿白,清澈明亮的双眸似会说话般扑闪扑闪,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犹如之音,让在场诸人心神为之一摇,再看清少女容颜,真是让人爱煞不已。 少女身着黄色衣裳,脚踩莲叶,手持短剑,上前两步,微一蹙眉,声音似怒似嗔,继续说道:“不得欺辱我姐妹二人,我就跟尔等回去,否则我现在自尽于此。” 说完,“嘶”的一声,短剑缓慢出鞘,少女轻轻将短剑放于脖颈,剑刃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不同寻常之物。少女动作轻盈,完全不像是要自尽,可是剑刃离肌肤只差毫许,让人又不得不当真。 黄脸汉子咽了咽口水,心里暗自盘算,嘴上却说道:“好,我答应你,保证这一路无人碰你,只要尔等乖乖听话。”黄脸打的好主意,如果少女自杀了,一具尸体也无用,所以暂时答应少女的条件,等到了渷京,到时就由不得你了,嘿嘿。 “此言当真?” “绝不有假。” 少女将短剑插回鞘中问道:“那尔等要带我主仆二人去哪里,渷京吗?”说完朝姬亘二人方向望了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林中救美 黄脸汉子等人也将兵刃插回刀鞘中,黄脸汉子无疑有他,嘿嘿一笑:“正是,尔等稍候,我让人把尔等的马车赶过来,为了避免风云堡的人发现,我等沿山走路,到了中神洲地界,再转向官道。” 黄脸一番话中,早已想好了行走的路线,自持这二人跑不了,也不怕告诉她们。 黄裳少女转过身没有理会黄脸汉子,不是万不得已,她不肖与这样的人说话,侍女嘟着嘴朝黄脸汉子冷哼一声,也同姐一起转过身。 黄脸汉子随即吩咐两位手下往东面而去,又让剩下两人,用长刀在林中刨坑,把这几具尸体掩埋,让风云堡的人无迹可寻。 黄脸汉子兀自打量着两位少女,眼睛滴溜转个不停,见少女背影婀娜多姿,一阵芳香扑鼻,黄脸汉子猛吸几口,脸泛淫笑,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蹉事情。 黄裳少女似知晓黄脸汉子在打量她,蓦然回首,美目荡漾看着黄脸汉子,脸泛娇羞,颦颦一笑,美得让人窒息。黄脸汉子何曾见过如此美人,还冲他含情微笑,不禁看呆了,这哪是人间美女,简直就是琼瑶仙子,整个人愣在那里。 黄裳少女越笑越迷人,黄脸汉子望着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睛顺着脖颈而下来到高耸的胸脯,整个人浮想翩翩,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子,缓缓伸出双手,走向黄裳少女。 在坡后的姬亘看得真切,黄脸汉子被黄裳少女美色所迷,赶紧吩咐姬鹏动手,心里对黄裳少女机智佩服不已。 “啊。”一声惨叫,一柄长剑贯穿黄脸汉子胸前,黄脸汉子连杀他之人都没见着就死于非命,姬鹏拨回长剑,复向正在刨坑的两个皂袍汉子杀去。 两个皂袍男子挖坑早已累得满头大汗,闻听一声惨叫,望见黄脸汉子瞬间毙命,慌忙停下举刀奔向姬鹏,可是挖坑用去了大半力气,哪是姬鹏的对手。 能在姬亘身边护卫之人,功夫自是不差,未出几招,两声惨喝,将二人料理当场。 姬亘见黄脸汉子已死,从山坡后走下来,离黄裳少女不足十步,迎面一阵香气扑来,让人心猿意马,姬亘暗自一忖:“真香。”,随即面不改色上前两步,微笑着对着黄掌少女弯腰拱手一揖,道:“二位仙子受惊了,在下兄弟二人路过于此,正好碰见好色之徒欲对仙子不轨,冒然出手相助,还望仙子勿怪。” 姬亘文绉绉的客套一番,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黄裳少女见状“噗哧”一声,叫瓶儿的侍女见危险解除,也跟着抿嘴一笑。 黄裳少女莞尔一笑,腰肢轻颤犹如风中百合清纯动人,迷人的双眼犹如潭水般清澈,像是一个未经世故的少女,那么纯真,不可侵犯。黄裳少女朝姬亘微微欠身算是回礼,见姬亘英俊潇洒,剑眉星目,俨然就是一位富家公子,再者看着姬亘的笑容如沐春风,心中好感顿生,玉颊生绯,垂首含羞,生平第一次与陌生男子这么近,还是一位富家俊俏公子,心里怎能不慌,玉音微送:“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这是要往哪里去。”说完脸红到了脖子根。 尤是姬亘流连青楼歌坊多年,在渷京城阅美女无数,也未曾见到如此美丽清纯的女子,姬亘为之一呆,蓦地心里想起渷京城的一个绝色美人儿,也如这般清纯动人,但却没有黄裳女子温柔动人,每次见到姬亘脸罩寒霜,冷目以对,姬亘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直到旁边侍女连唤几声公子,姬亘才回过神来。 “咳咳在下鼎阳姬亘,那是我舍弟姬鹏,现往云山县一去。”姬亘干咳两声讪讪一笑,复又作揖答道。 “公子可是鼎阳山庄少庄主,《青山录》十大公子之一的姬亘?”黄裳少女美目注视着姬亘,对姬亘名头竟也知晓。 “正是在下。”姬亘挠了一下头,似乎自己在江湖中名声不太好,有点不好意思。 “啧啧,原来是《青山录》的青楼公子,嘻嘻。”立在一旁的瓶儿好像对姬亘不怎么待见,故意把姬亘说成终日流连青楼的公子哥儿,一脸的戏谑嫌弃,随即看着姬亘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瓶儿,不得无礼。”黄裳少女回头对瓶儿娇嗔一声,复又对着姬亘说道:“奴家独孤紫绮,家便住在云山县,如有需要帮忙,可请公子明言。” “啊。”姬亘故作惊讶的道:“原来是风云堡的独孤姐,失礼了。” “我等要找古鸾鸾,独孤姐可认识。”姬鹏将另外两人击杀后,来到姬亘身侧,脱口而出。姬鹏从受姬亘父亲姬仑点拨,虽不是江湖一流高手,对付两个三四流角色还是不在话下。 黄裳少女独孤紫绮轻摇玉首,说道:“古鸾鸾?此名好像是位女子,奴家未曾听过,但是奴家可以让父亲和二哥帮尔等打听。”她口中的父亲自然是风云堡堡主“东瀚神针”独孤鸿,二哥便是在紫云谷大战“鬼面环首”甯钊,人称“铁臂神枪”独孤皋,云山县就是独孤氏的封地,想找一个人还不手到擒来。 姬亘再次朝独孤紫绮深深一拜,笑道:“那就有劳独孤姐了。”他和独孤紫绮见面,话没有说几句,揖到是作了好几个,就连姬鹏都感觉奇怪,今天公子怎么这么有礼貌了。 姬亘弯腰作揖,神态憨厚可掬,一口一个独孤姐,引得独孤紫绮失声发笑,心里想到,这姬亘真是个妙人,长得英俊潇洒,说话彬彬有礼,不似二哥口中的纨绔子弟,如果让他陪我回云山县,路上可有解闷了,与这姬亘说话,整个人感觉轻松舒畅,之前的惊吓早已消失,心里不禁有些期盼与姬亘同行。 独孤紫绮心里已有计较,随即轻声道:“公子无需客气,可直呼奴家紫绮,公子去云山县,奴家正好要回云山县,可愿同奴家一道前往,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话到最后,柔声细语如蚊呓一般,独孤紫绮颔首双颊绯红,羞赧不已。 “姐,这怎么行。”旁边的瓶儿见姐要这个天下皆知的大色狼一路,怕姐吃亏,顿时急了,出言想要制止。 瓶儿哪里知道独孤紫绮心中的烦恼,她今年芳龄十六,碧玉年华,虽是东瀚洲第一大帮派的掌上千金,可是平日里没有一个说贴心话的知己,偌大一个风云堡里人人对她恭敬有加,却找不到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儿,让她很是苦恼。早些年还有大兄陪她玩耍,可是自大兄死了之后,虽然还有个二哥,但是他只知道打打杀杀,哪里懂得女儿的心思,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心思。五年了,从豆蔻到如今,已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情窦初开之际,却无一知己相伴。瓶儿比她还二岁,哪里懂得她的心思,再者下月十五就是招亲大会,正好可以邀请他参加,想到此处独孤紫绮脸颊泛红,未有理会瓶儿的话,眼中充满期盼,暗暗观察姬亘的反应。 姬亘见独孤紫绮颔首羞涩,纵情欢场的他对于儿女间情事还不信手拈来,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嘿嘿,这位风云堡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雏儿,难道思春了,哈哈,找个机会收了这妮子。可是转念一想,我这次出来是寻找母亲的,再说了,下个月就是这大姐的招亲大会,是要出嫁的人了,如果她爹独孤鸿知道我欺负了他宝贝女儿,还不把我碎尸万段,想想就咋舌。算了,还是安心去云山县,利用他们家的人脉,早日找到古鸾鸾吧,其他的还是收起念头。 嘿嘿,能得到独孤紫绮这样的绝色美人的欣赏,让姬亘受用不已,这妮子未经世故,多纯洁的一个美人儿,干脆娶她做夫人。哈哈,姬亘暗自发笑意淫,嘴角微扬,被瓶儿看在眼里更不是滋味,已抓住手中剑柄,如果这个臭子对姐不轨,豁出命了也不能让他得逞。 姬亘感觉有人用犀利的眼光望着自己,自觉失态,微一正色,向独孤紫绮再次躬身一揖,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先谢过独孤姐,噢,不,紫绮姑娘。”姬亘情场高手,逗女孩子自有一套,油嘴滑舌那是常态。 姬亘故作突兀姿态,自然又是引得美女独孤紫绮一阵“咯咯咯”,独孤紫绮见姬亘答应一道前往云山县,心里自是欣喜;姬亘算盘得逞,自然也是无比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君可相随 “那我等把此间尸体掩埋了,便去前面的马车,然后再一同上路,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萧州城住一日。”姬鹏见公子和独孤姐谈得很投机,很机灵的作了如上安排。 姬亘和独孤紫绮点头同意,欣然称是,只有瓶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姬亘同姬鹏二人很快将现场尸体扔到了皂衣人挖好的深坑里,在挪动黄脸汉子尸体时,掉下来一块令牌和一支约二寸长的竹筒,姬亘不作声色悄悄放入怀中,很快将尸体掩埋干净。 姬鹏再一路飞奔,将他和姬亘的座骑牵回,四人才沿着林中路往东而去。行进约一里,远远望见前面一驾黄色的双辕双马的辎车,停在路中间,不见有人。 “姐,我等的马车。”瓶儿大声呼道。 姬鹏持剑快速上前,围着马车转了两圈,确定马车无人,再蹑脚走近马车,用长剑挑开马车锦帘,车里空空如也。想必那两个皂衣人见头领已死,自知不是敌手,丢下马车逃命而去。 姬亘扶二女上了马车,将马匹摔在车后,姬亘亲自驾车带着二女,姬鹏骑马在前开路,四人朝萧州城而去。 姬亘驾着马车,嘴上可没闲着,找着话跟独孤紫绮搭着,独孤紫绮也乐意跟姬亘聊天,自是知无不言。 “紫绮姑娘,这些人是什么人,敢来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吃了豹子胆,他们就不怕独孤堡主将他们碎尸万段。”姬亘愤愤不平开始打开话匣子,其时刚才捡到的令牌他已知晓这些人来自鹰台,鹰台深得皇帝陛下信任,所作所为基本都是受陛下指使,这独孤氏跟陛下有什么瓜葛,为何陛下不直接派人将独孤氏一打进,姬亘不明白其中原由。 “我也不知道是些何人,口口声声说要抓我回渷京请功,我一个弱女子,抓我有何用?难道是我父亲得罪了什么人,然后打不过我父亲,才抓我报复。”独孤紫绮天真的想法,让姬亘汗颜不已,心里真替这姑娘担心,就这样不通世故还到处乱跑,今天要不是遇上我等,被鹰台的人抓回到时哭都来不及,鹰台的手段天下无人不知,令人谈虎色变。 姬亘晃着脑袋,不再追问这个话题,问了也白问,姬亘继续说道:“尔等怎跑到这萧山来了,云山县离这萧山颇远,你到萧山作甚?” “我本是与家父一起来萧州,谁知走到半路家父留下一封信就去别处办事情了,叫我独自去萧州城等他,这都好些天了也不见家父人影,让人很是烦恼。”辎车里的独孤紫绮嘟起嘴,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要是姬亘看见,怕又是垂涎一番,车里的美人儿顿了一下,继续幽幽的道:“我在萧州城里感觉烦闷就和瓶儿出来散散心,听闻在萧山俯瞰萧水,景色不错,便来了萧山游玩。” 姬亘自是看不见独孤紫绮生气的姿态,言词中颇能感觉,原来是被自家老爹摆了一道,刚想问问她大哥独孤羽怎么死的,前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支马队约二十来骑,来到了姬鹏马前停下。 道路被挡姬亘和姬鹏只得停下,暗自戒备。 为首一位身材发福,红脸束冠的中年男子,留着短髯,身着青色长袍,腰插长剑,翻身下马,朝姬鹏微一拱手,手抚长剑疾步来到马车前,离马车三步远弯腰拱手低声道:“车内可是姐,一路无恙吧。” 声音虽低,绵绵无力,可是姬亘和车里的独孤紫绮主仆二人听得仔细,可见此人武功修为不低。 “外面可是浦叔?”独孤紫绮声音略显开心。 “正是老仆,闻姐往萧山一游,许久不见姐归来,怕乡野莽夫惊扰姐,特带人前来迎接。”姓浦的中年男子听到独孤紫绮的声音,暗舒一口气。 这时姬亘已下马车,早有浦姓男子的随从拉住马首,姬鹏见此也来到姬亘身边,护住姬亘怕来者不善。 瓶儿从车内探出脑袋,见是浦叔,当先走下辎车,再回身扶着独孤紫绮,一起下得马车,独孤紫绮向姓浦的中年男子,微一点头,轻声说道:“一路有惊无险,多亏姬家二位公子相救。”说完玉手指向姬亘姬鹏。 “这是为何,姐可有受伤。”浦姓男子急声问道,这才看见车后并无侍卫随从。 瓶儿遂将前后经过向浦姓男子说了一遍,独孤紫绮今日在城里感觉烦闷,听说萧山景色不错,就带着瓶儿和四个侍卫前来游玩,走的时候,浦姓男子并不在,所以独孤紫绮也没有告知浦姓男子,只是给下人留了话,刚到萧山脚下,就被黄脸汉子带着八个手下袭击,几人沿路逃到树林里,终被追上,几个侍卫也送了性命,紧要关头多亏姬亘姬鹏赶到,才将她们二人救下,游山没有玩成,还险些被那帮人捉了去。 浦姓男子手摸胡须听完瓶儿描述,双眼看着姬亘,眼中一抹神色一闪而逝,立刻恢复正常,眼含感激的朝姬亘姬鹏一拜,原地作了一个大大的揖,说道:“鄙人浦续,现为风云堡萧州城分舵掌事,今天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特请二位姬公子往府上一去,略表地主之谊。”浦续,乃风云堡在萧州的秘密分舵香满楼的掌柜,江湖中人称“金算盘”,自然是八面玲珑之人,得知姬亘乃十大高手之首姬仑的独子,中州十大公子之一,不敢怠慢,一席话诚恳无比,不似做作。 独孤紫绮闻浦续邀请姬亘,正中下怀,心里暗自高兴,在旁颔首赞许。 姬亘正好要借用独孤氏的势力,哪有推辞之理,上前两步准备托起浦续。浦续见姬亘前来扶他,暗用内力于双臂,双手衣袖无风自动,姬亘托住浦续双臂,往上轻轻一抬,却哪里扶得动,使出混身力气,浦续双臂纹丝不动,浦续脸上惊讶不已,此子不会内功犹如常人,见姬亘额头渗汗遂卸去内力,如常人一般,姬亘顿感轻松,这才将浦续托起,尴尬一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姬亘在此先谢过。”说完又向独孤紫绮一拜。 浦续试探姬亘,独孤紫绮在旁看出端倪,未作另想,倒是姬鹏隐有些不满,我家公子不会武功,还如此捉弄我家公子,真是可气。 当下浦续让一个随从前来驾车,他同姬亘姬鹏三人三骑在前领路,辎车居中,骑队随后,由于天色已晚,一行人沿官道直往萧州城奔去,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萧州城。 众人进了城,约莫盏茶功夫来得一处别致的府邸,早有一众厮上前将几人马匹牵走,马车直接驶进了府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将浦续,姬亘,独孤紫绮等人接进府内。 独孤紫绮主仆游玩不成还受了一番惊吓,入得府内,身心一松,下人早已准备好热汤给姐沐浴一番。 姬亘二人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疲惫,腹中饥肠辘辘,浦续亲自安排了上房两间,再让下人备好热汤给姬亘二人沐浴更衣,待洗去尘土之后再来邀请一起用膳。 姬亘姬鹏沐浴完毕,出得厢房,管家已在房外候着,将二人领到大厅。 浦续已在右首案几前座下,在他的下首还有一位满脸虬髯的黑脸汉子盘膝而坐,约莫三十来岁。浦续见姬亘二人到来,连忙起身一揖,虬髯汉子也跟着起身对着姬亘姬鹏一施礼;浦续邀请姬亘姬鹏在左边案几前落座,介绍虬髯汉子,乃浦续的堂弟,叫浦申,人送“黑判官”,一双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双方介绍完毕,浦续双手一拍,门外侍女手提食盒,端着美酒,鱼贯而入。 侍女们纷纷把美酒佳肴摆上案几,然后缓缓退下。浦续和虬髯汉子举杯共邀姬亘姬鹏同饮,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激客套。 一杯酒饮完姬亘姬鹏也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喝,完全没了贵公子的吃相,也只能怪二人着实太饿了。 四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得正酣,厅外侍女忽的齐声道:“姐到。” 浦续,浦申,姬鹏首先站起身来,望向门外,见独孤紫绮进来,连忙躬身一揖。姬亘放下手中的鹿肉,擦净双手,将嘴里的肉食胡乱嚼了几口咽下,待独孤紫绮走到近前,姬亘遂缓缓起身施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情窦初开 独孤紫绮从厅外进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厅中众人心旷神怡,鼻子猛吸几口气,暗自回味。刚刚沐浴更衣完的独孤紫绮,别有一番韵味,神采飞奕,光彩照人,她径自来到姬亘案前,身后跟着瓶儿和另外一名侍女,待女端着盘子,盘上有一个酒壶和三个玉杯。 来到跟前瓶儿早以斟满,独孤紫绮拿起一杯递与姬亘,姬鹏的自有瓶儿呈上,自己再拿起一杯,对姬亘姬鹏道:“今日多谢公子与舍弟相助,奴家无以为谢,惟有一杯薄酒,聊表谢意。”说完以袖掩杯一饮而尽,瞬间脸上红霞飞扬,宛若红色的百合花纯洁而不失娇艳。 姬亘姬鹏口中称谢,同时也将酒杯的一饮而尽,入喉清甜爽口,堪比青露,琼浆玉液美酒也,更美的是眼前的美人,娇羞不作,仪态万千。 见姬亘喝完美酒,自有瓶儿接过二人的玉杯放回盘中,孤独紫绮继续说道:“奴家从不饮酒,不胜酒力,今日身子有些乏累,就不叨扰公子用膳,奴家先行告退。”说完朝姬亘一福,再向姬鹏,浦氏兄弟微微颔首,由瓶儿搀扶,出得厅去。 众人躬身施礼目送独孤紫绮离开,口中皆道:“恭送孤独姐。” “恭送姐,早日歇息。” 独孤紫绮离开,众人酒席如常,浦续更是招来四位侍女,鼓瑟吹笙,歌舞升平,众人皆酒足饭饱,好不快活。 姬亘与姬鹏吃得大饱,就要起身告辞,却听浦续开口道:“今日我家姐遇劫,姬公子可知道是何方人氏所为。” 姬亘略有醉意,闻言陡然清醒,随口答道:“我等赶到时,四个侍卫已经毙命,这一帮强人也未曾说些,在下实在不知是何方人氏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持独孤姐,啧啧,真是找死。”说完摇摇头。 “姬公子在掩埋强人尸体时,可有何发现,比如有没有留下何信物之类的东西?”浦续没有放弃,继续询问。 “未曾发现。”姬亘面不改色,抵口不知。独孤氏和鹰台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知道也不说。 “好吧,那多谢姬公子相助,管家,领二位姬公子下去休息。”浦续见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只得作罢,临走前送给姬亘两名歌姬,姬亘在独孤紫绮府上,哪能笑纳,再三推辞不受,只说明日还要赶路,带着姬鹏回房而去。 见姬亘姬鹏走远,浦申开口道:“大兄,这子肯定说谎。” “知道也当作不知,他是聪明人,不愧为姬仑之子;但是此子明显未曾习武,体无内力宛若常人一般,这就叫人诧异了。明天你护送姐,这姬亘也要随同前往云山县,你暗自多多提防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量他也翻不起大浪,我会另派人抄路告知堡主派人接应。”浦续拂袖说道。 “诺。”浦申应到。 次日凌晨,众人用过早膳,辞别浦续,姬亘姬鹏和独孤紫绮主仆从东门出城,往云山县而去,同行的还有浦申及二十名侍卫。 浦申一路催促众人加紧赶路,离下月十五风云堡招亲大会还有二十余日,这从萧州城到云山约有千里,大会主角独孤姐还在路途,如有耽搁,路上有何差池,项上人头怕是不保,还要连累兄长一起受累。 浦申为了早日到达,一路不作耽搁,除了进食休息,剩下时间都在赶路,速度不快不慢。好在一路属于风云堡势力范围,沿路都有各地风云堡分舵之人接应,众人行进十余日,一路上相安无事。 反倒是姬亘有独孤紫绮这样单纯的美人作伴,独孤紫绮也乐得与姬亘聊天,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好不自在,不知不觉间日子倒也过得挺快。 这不姬亘就打开了话匣子,道:“紫绮姑娘,听说云山县海味鲜美,到了云山可要好好尝试一番。” 独孤紫绮闻言,掀开车帘,露出仙容,微微一笑:“亘公子,到了云山我便请你吃遍云山的海味,必会让你不枉来云山一遭。你要找的人自有我父亲二哥帮你打探,你就安心游玩,静候佳音便罢。” “甚好甚好,那有劳紫绮姑娘了。”姬亘兴奋的笑道。 “能帮到公子奴家也很开心。” “听说紫绮姑娘本月十五将举行招亲大会,在下可要恭喜紫绮姑娘觅得佳婿!”姬亘一路上看到好几拨骑队簇拥着一位翩翩公子趾高气昂的往宁州方向而去,想必都是去云山县参加招亲大会的。 “”闻姬亘之言,马车内一阵沉默,良久才听独孤紫绮说道:“亘公子可愿参加招亲大会。” “啊,你让我去参加招亲大会?”姬亘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可愿去?”独孤紫绮美目望着姬亘。 “这个我可以去么。”姬亘坐在马背不知怎么回答。 “姬公子,你不是东瀚洲人不在邀请之列。”这时瓶儿的声音响起。 “原来如此。” 闻姬亘之言似有不愿参加,独孤紫绮心中微叹,不再言语。 气氛有些异样,良久,姬亘的声音在外响起:“我在渷京便听人说起风云堡势力遍布天下,独孤堡主乃当世英雄,宁江湖中人敬佩,江湖传言独孤堡主有一位女儿,生得美奂绝伦,气质优雅,便是天上仙子见到也要羞色几分。”姬亘不愧为常年流连烟花之地,赶紧找好听的话,拍拍马屁。 “噗哧。”马车内独孤紫绮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就连旁边的瓶儿也笑出了声。 闻佳人喜笑开颜,姬亘暗伸舌头,继续和独孤紫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的将独孤紫绮引得展颜一笑,笑声悦耳回荡车内。与独孤紫绮的闲聊中姬亘也趁机将云山县风云堡了解个大概,时间倒也过得挺快,虽相处日子不长,但是二人互生好感,特别是独孤紫绮情愫暗生,这个闯进自己心扉的男人,不仅救过她,还是一个风趣的人儿,命中注定让我遇上他,这不就是前世之缘么,等回到云山,告诉父亲我可不愿意参加招亲大会,除非这亘公子也在。姬亘这边厢,见惯了风流欢场,对美丽女子早已习惯挑逗,车里面是一位未经世故的人间绝色,在姬亘心里,也只有渷京城那一位可以与独孤紫绮媲美,如此美人,哪有人不喜欢,姬亘怎能不动心。 九月初五,进入深秋季节,天气转凉。 一路上舟车劳顿,这日下午,众人来到东瀚洲首府宁州城,宁州城往东再去九十里就是云山县。 城门口早有一白面束发,身穿青袍,腰悬长剑的中年文士,带领四五个随从在此等候,此人乃风云堡宁州城分舵舵主“铁剑先生”庹宽,见独孤姐车队到达,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寒暄几句之后,这才将姐连同姬亘等人接入城内,浦申亦暗舒一口气,总算到达宁州。 晚上,庹宽在一处宽大的府邸设晏款待独孤姐和姬亘,此去云山不足百里,众人均感轻松,宴席上大家兴致颇高。特别是姬亘,好些时日没有开怀畅饮,不久可以找到古鸾鸾得知母亲的下落,更别提有多兴奋,频繁举杯与庹宽对饮,独孤紫绮见姬亘放怀畅饮,不禁有些为姬亘担心。果然,或许是连日赶路,有些劳累之故,酒盏没过几巡,姬亘竟酩酊大醉,伏案不起。姬鹏见公子早早败下阵来,只得告罪一声,将姬亘扶回了早已安排好的厢房休息,同行的还有几个侍卫。 回到房内,将姬亘扶在床上,姬鹏回身向几个侍卫道了一声谢,见侍卫们走远,遂立即关好门窗,回头见姬亘早已坐在床沿望着他,并示意他看看门外面是否有人偷听,确认外面无人,姬亘腾起身子站了起来,说道:“可看见院中周围的侍卫?” 姬鹏点头道:“我也察觉到了,这一到宁州城,感觉周围多了好多人,似乎怕我等跑了似的。” 姬亘不置可否道:“这其中必有古怪。”说完将黄脸汉子身上的竹筒和令牌摸出,令牌正面是只老鹰的图案,反面是宁州分部夜鹰廖生,令牌无任何有用线索。再拿起竹筒,反复看了半晌,好奇里面为何物,遂让姬鹏用剑刮开筒口密封火漆,里面是一张信笺。 姬亘拿起信笺,满脸狐疑的看着,笺上有十六字:“风云突变,图谋不轨,独孤未死,云山将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设计脱身 笺上所书再明显不过,姬亘心里暗自推敲了一番,字字似乎都在说有人要谋反;风云突变,图谋不轨,风云堡有异心,想图谋不轨,独孤未死应该指的是姓独孤之人有人未真的死去,是不是独孤羽未死?云山,指的便是云山县,云山县是独孤氏的封地,云山将反,那不就是独孤氏要反吗,黄脸汉子属鹰台之人乃朝庭机构,肯定发现了独孤氏什么秘密,正巧被姬亘截在手里?姬亘姬鹏面面相觑,内心大震,不管此事真假,都得尽快告知渷京姜攸,让他交给禁卫军统领姜懿去作定夺,如果此事是真,后果不堪设想。 “你带着这个,明天在路上找个机会,快马赶回渷京,交与姜攸,并告知独孤氏有反意,让朝庭早作打算。”姬亘说完,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噜一下饮尽,今日席间的酒真还比不了自家的青露,这酒喝完让人口干舌燥。 姬鹏收好竹筒,也坐了下来,轻声道:“可是公子,从今天到宁州城起,我等身边全是侍卫,这可如何脱身。” “我也发现了,所以才装醉,回来与你商议,就连我等院子周围全是他们的侍卫,先前你扶我回院子之时,庹宽还派了几个人跟着我等,看来是怀疑你我知道一些他们的秘密,与这笺上所书来看,更能说明独孤氏真有反意。这个姓庹的一看便不是善茬,狡猾多端之辈,现在他没有真凭实据,也只能将我等看紧,不让其走掉,所以明日如无别的办法,只有在独孤紫绮身上找机会了。”姬亘嘴角上扬,嘿嘿笑道。 “公子是打算扣住独孤紫绮以此要挟庹宽,再放我等离开?”姬鹏摸不透姬亘的心思,瞎猜道。 姬亘敲了一下姬鹏脑袋,道:“你可真笨,要挟有用吗;如果独孤紫绮车上的马受惊了庹宽会怎样,嘿嘿”说完冲着姬鹏坏笑。 “公子真好计策。”姬鹏伸出大拇指,旋即明白姬亘的话,如果独孤紫绮的马受惊乱跑,独孤家的人肯定争先恐后的去救姐,哪里还顾得上姬亘他们,姬鹏便可趁乱逃走。公子还真是才思敏捷,机智过人,姬鹏心里满是佩服,随即道:“那公子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庹宽不敢反我怎样,我要找到古鸾鸾,看能否在古鸾鸾探到母亲下落;就这么定了,你再去给我打点水来,洗漱一番睡觉,我要养精蓄锐。”姬亘又喝了一杯茶水,嘴里满是鄙夷:“今晚喝的是何酒,让人很是舌燥。” “诺。”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一番,用过早膳,从宁州城东门出城,往云山县而去,这次庹宽带了十八侍卫同行,美其名曰是护送姐回云山县,实则是监视姬亘姬鹏二人。 众人刚出城门,马队沿官道行约十里,滴滴答!滴滴答!车队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十来骑,很快将众人追上,为首一位骑着白马头戴高冠,冠下还插着一朵红花,配上一身红袍,俊俏公子哥儿尽显风流。 众人停下,庹宽策马迎来上去,双手抱拳,向红袍公子抱拳笑道:“我道是何家麒麟儿,原来是宁州靳家公子来到,失礼失礼。” 把他比喻麒麟,身着红袍的靳公子很是高兴,在马上一揖,道:“庹先生过奖了,靳飞有礼了。”说完一双眼睛迅速转望马车,强压心中的激动,继续说道:“马车内可是独孤姐。” 庹宽心里一怔,随即明白靳公子所为何来,只是他如何知晓姐在马车内,看来宁州城第一世家果然名不虚传,眼线众多,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没有停下,笑着继续道:“正是我家姐,靳公子稍待,容我禀报一声。”说完下马,走向马车,低语几句。 “这个应该的,多谢庹先生。”靳公子心里暗自高兴,早有仆从跪地当人凳,靳公子踩着仆从下得马来,重新收拾一番,翘首望向马车。 姬亘姬鹏二人看在眼里,满是不屑之色,只听姬亘悄悄对姬鹏道:“机会来了,呆会你如此如此,即可。” “诺。”姬鹏望着一脸高傲的靳飞笑着轻答一声。 半晌,“铁剑先生”庹宽来到靳飞面前,再次施礼道:“靳公子,我家姐有请。”说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靳飞兴奋无比,殊不知独孤紫绮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世家公子哥儿,要不是听庹宽说独孤家的生意日后在宁州还要仰仗靳家,独孤紫绮还真愿搭理这样的公子哥儿,下个马还要找人凳,鄙夷之色浮于脸上。 靳飞跑几步,快速上前来到马车旁,身子弯下施了一个大礼,口中道:“在下宁州城靳家靳飞,得知独孤姐芳驾于此,特地前来问候,独孤姐可是要回云山县风云堡,正好在下也要前去参加招亲大会,特前来为独孤姐护行。”靳家二字故意加重了语气,的确,靳家在宁州城乃至整个东瀚州也是屈指可数的大世家,常年有人在朝为官,生意更是遍布中州,就连与独孤家相比也不逞多让。正因为此,庹宽才好说歹说,让姐与靳飞一见,以免伤及两家和气。 独孤紫绮本不愿下马车,见这靳飞文绉绉的样子跟姬亘有些相似,虽无姬亘的潇洒从容,但也不宁人讨厌,再者既已答应庹先生,也只得下马一见。 独孤紫绮在瓶儿的搀扶下看了一眼靳飞,微微一福,脆声道:“靳家乃宁州城第一世家,有劳公子前来,那就多谢公子抬爱。” 独孤紫绮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出现在靳飞面前,洁白清艳,让人眼前一亮。靳飞哪见过如此清凡脱俗的仙女,顿时呆在那里,把来时的词早已望却,张着口喃喃不已。 庹宽见靳飞呆立半晌,略微摇头,只得上前碰了碰靳飞的手臂,一下没反应,庹宽手上加了劲儿,靳飞才回过神来。庹宽心中喜叹:“唉,谁叫咱家姐长得如此漂亮,与仙子一般呢。 靳飞摸了摸吃痛的手臂,赶紧略一整颜,讪讪一笑躬身道:“初次见到姐,惊为天女,有失礼节,还请姐原谅则个,今前来拜访姐,不可无礼相赠,来呀,把我的“辟邪珠”呈上来,送给独孤姐。” “啊。”现场有人惊呼。 后面随从早已端上一个拳头大的锦盒,躬身递与独孤紫绮。 独孤紫绮刚想拒绝不受,见庹宽向她颔首示意收下,只得再次一福,看向靳飞:“那就多谢靳公子厚礼。”她也不知道辟邪珠是何物,只道是寻常宝贝而已,到时给母亲吧,口中淡淡一谢,说完径自上了马车。 这时庹宽借过话头,朝靳飞一躬身道:“靳公子不愧为靳家世子出手不凡,我代我家姐谢过靳公子,等到了风云堡必以上宾侍奉。”姐不知道辟邪珠,他可知道这辟邪珠的宝贝用处,凡人贴身戴上不仅可以青春驻颜,延年益寿,而且还可以化解各种毒气,戴上它就算被蛇虫之物所咬也可以将毒素化为无形,所以谓之辟邪,此珠乃靳家的传家宝之一,江湖人士无不想据为己有,没曾想竟在靳家。 靳飞很满意在场人的表现,特别是庹宽的话语,让他很是受用,心里自我感觉这独孤家的女婿非他莫属一般。 洋洋自得一番,眼神扫过全场,感觉好像有人对他不屑一顾,而且这人看起来比他还英俊,靳飞来到姬亘马前,抬着头趾高气昂的问道:“这是哪家公子,未曾请教。” 姬亘见靳飞走来,想到此人还有大用,遂收起不屑之色,下得马来,满脸微笑说道:“靳公子好手笔,独孤家得此佳婿,必会成为一段佳话。”姬亘虽没有报出家门,但也不得不违心的奉承一番。 庹宽来到二人身前,介绍道:“这是中州第一高手姬仑的独子姬亘,乃中州十大公子之一。” 靳飞听说是姬亘,虽然姬亘名声不好,流连风月,跟靳飞有得一比,立即收起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疑惑般的问道:“原来是姬公子,失敬失敬,姬公子也是去参加招亲大会的?”姬亘何人,靳飞自是知道,不免起了警惕之心。 姬亘见靳飞心生警惕,那还怎么利用这子,赶紧出声打消他的疑虑:“不是,我是去云山县办一点私事,招亲大会是东瀚洲的幸事,我作为中神洲人自是不能参与,所以在下预祝靳公子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 “确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马惊人失 “确实如此。”一旁的庹宽闻见亦解释道:“姬公子不在招亲大会名单之列,本次大会只邀请了东瀚洲诸多世家公子。” 见姬亘无心独孤氏的招亲大会,心里暗喜,有姬亘在,以他姬家的家室还真是他靳飞的一大敌手,如果姬亘不参与,放眼东瀚洲再无敌手,嘿嘿。想到此处,靳飞看见姬亘就顺眼了许多,再者二人均喜好风月,一番交流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靳飞和众人一起,庹宽领队在前开路,独孤紫绮乘马车居中,姬亘靳飞跟着马车后面不远,有说有笑,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臭味相投,侃侃而谈。姬鹏和靳飞的随从紧随二人,浦申领着侍卫垫后。 约莫骑行了二十来里,迎面紫云山脉远远在望,紫云山脉一直向北延伸,绵延数百里,东边就是风云堡总坛,右侧就是云山县。 庹宽心里一松,扬鞭一指,大声道:“我等在前面林中歇一阵子,用点干粮,驾。”策马向树林奔去。 忽然一阵喧哗,后方人喊马嘶,只见靳飞双手抱着马首,口中紧叫连连,坐下白马发疯似的往前冲去,驶过马车旁,顺带着马车的马匹似乎受惊吓也是一阵狂奔,庹宽眼睁睁的看着靳飞和马车狂奔而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催骑追向马车,靳家的随从,独孤家的侍卫无不紧紧跟随靳飞和马车。 庹宽速度很快,须臾间赶上马车并行,一个纵身跳到辕上,与马夫合力拉着缰绳,往另一个方向驶去,见靳飞骑着马往林中奔去,不再理会靳飞,长喝一声,“驭。”马车的马匹只是受到惊吓,旁边无靳飞马匹的干扰,很快就被庹宽控制下来。 见马车停下,庹宽连忙将独孤紫绮和瓶儿接下马车,在路边休息。独孤紫绮主仆二人虽无大碍,但是马车疯狂奔跑,着实吓了二人一跳,走出马车,花容失色,惊魂未定。 这边靳飞骑着马哇哇大叫冲进了树林,姬鹏催骑紧紧的跟上,靳飞的随从和浦申带着独孤家的侍卫也跟着后面。 靳飞和姬鹏一前一后来到树林中央,姬鹏赶紧两步在靳飞座下马屁股上拨出什么东西,接着姬鹏猛的一声高喊:“靳公子使劲拉住缰绳,停马。” 靳飞闻言双腿猛夹马腹,双手死死拉住缰绳,“驭”,嘴里猛喊一嗓子,座下白马不再有疼痛,竟竟慢慢的停了下来,靳飞趴在马上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着实吓得不轻。 姬鹏见靳飞无恙,冲靳飞笑了一笑,回头瞧见后面的人已经进入树林,姬鹏“驾”的一声穿林而出,往东而去。 不久,靳飞被随从抬着出了树林,庹宽迎了上去,见靳飞无大碍,让众人便在林边休息一阵再赶路。 庹宽晃眼四周,竟没发现姬亘旁边的姬鹏,不知去哪里了,向浦申一使眼色,这时浦申也发现姬鹏不见了,带着自己领来的侍卫,向林中而去。 半晌浦申折回,向庹宽低语一阵,匆匆向独孤紫绮请辞,带着侍卫骑上马,往宁州城方向而去。 这一幕姬亘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避开庹宽犀利的眼神,笑眯眯的望向浦申等人的身影。昨晚他和姬鹏就商量好了,姬鹏脱离大队后,继续往东,再择道向南,从南边进入中神洲,这样便可避开宁州,独孤家的人也拦截不到姬鹏。 姬亘兀自不去理会庹宽,径自走到靳飞面前问候一番,换来靳飞一阵感激,救靳飞的是姬亘的手下姬鹏,这个恩情自然记在姬亘帐下,靳飞越来越觉得这姬亘人不错,可以交为朋友。殊不知他的白马发狂这一切都是姬亘姬鹏搞的鬼,虽然逃不过庹宽的眼睛,靳飞却蒙在鼓里,只是庹宽没有点破。 众人歇息一阵,继续向云山县进发,半路上独孤氏的二公子独孤皋带队来接独孤紫绮,庹宽将姬亘靳飞与独孤皋介绍一番,一阵寒暄客套过后,众人合队继续赶路。路上歇息了几阵,庹宽自然也将路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独孤皋知晓,独孤皋称回到堡内再作定夺。 傍晚时分到达紫云山脉紫云峰脚下,风云堡依山而立,入堡口似一座城门,门上还有城楼,进入堡内,一道山谷延伸到山脚下,山谷两边都是房屋,建筑精美,颇具古风。紫云峰不算太高,离地数百丈,山尖云雾环绕,总坛就在紫云峰半山腰处。 到达紫云峰脚下,风云堡堡主“东瀚神针”独孤鸿和夫人亲自来迎接这个宝贝女儿,独孤紫绮恼父亲丢下他一人不管,独孤鸿和夫人自是一番好言好语,至到独孤鸿答应好好招待姬亘,并帮姬亘找古鸾鸾,独孤紫绮才下马车,随母亲来到堡中。 众人入到堡内,独孤鸿吩咐堡中设宴款待姬亘,靳飞二人,由“铁臂神枪”独孤皋主持,“铁羽箭”阚越,“铁剑先生”庹宽二人坐陪,独孤鸿自去哄她的宝贝女儿独孤紫绮。 独孤鸿不在,宴席上异常热烈,众人赶了一天路,正好可以好好放松,独孤皋与他们年长不了几岁,年轻气盛,酒如斗量,几盏酒下去很快就和姬亘靳飞熟络起来,众人自是一番热闹,酒席到二更作罢,席间姬亘对靳飞有些愧疚频频举杯与他对饮,靳飞也觉得姬亘甚对脾气,你来我往二人皆醉,被独孤家下人抬回房中休息。 见姬亘靳飞被下人们抬走后,独孤皋等三人起身,匆匆向山上总坛行去。半个时辰不到,三人来到风云堡总坛议事大厅,独孤鸿早已座落正中高位在此等候多时。 三人施礼,独孤鸿点头示意落座。 “庹宽,你将一路的事情再细说一遍。”独孤鸿见三人在案几前坐下,开口道。 庹宽刚刚落座,闻言连忙起身,将独孤紫绮在萧山遇险到靳飞马受惊冲撞马车,姬鹏趁乱逃走,细细述说了一番。临到最后庹宽躬身抱拳说道:“这姬亘并非一般的浪荡公子,此子行事深思熟虑,颇有急智,传言有虚,再者这姬鹏逃走,他们二人肯定从鹰卫身上发现了什么,所以我等不得不防。” “无妨,就算姬鹏逃脱,他也不能原路返回,北边多山,必会绕道南边,此去渷京二千余里,再绕道折行,就算日夜赶路怕也要十几日才能到达渷京城,等渷京城那位反应过来,我想,我等已经入主宁州城了。宁州城在手,我等便可讨伐渷京,将嬴昙赶下皇位。哈哈!”独孤鸿声音哄亮,声震大厅。 独孤皋,阚越闻言赶紧起身与庹宽一起躬身道:“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独孤鸿望向三人,满是嘉许。 “庹先生说得对,越是现在我等越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时从大厅旁门走出一位青袍英俊公子,双眼深邃,身后跟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绝色女子,二人先向庹宽微一施礼,庹宽受用得很赶紧回礼,接着二人向独孤鸿和在场诸上略微施礼。 “见过公子,姐。”阚越,庹宽向英俊公子和绝色女子躬身施礼。 “见过大兄,义妹。”独孤皋也起身微一施礼。 英俊公子自是中州十大公子之首的独孤羽,假装失落山崖,在场之人无不知晓,绝色女子就是古鸾鸾。 见最器重的长子来了,独孤鸿也站起了身子,这么多年,要多亏这个长子一手策划,独孤鸿笑着道:“羽儿有何见教,不妨直言。”说完示意众人落座,独孤皋也将右侧首位腾了出来。 独孤羽没有落座,而是在大厅中来回走了几步,随即向独孤鸿抱拳道:“父亲,请立即下令,务必将姬鹏拦截,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就算不能擒拿,也能延缓姬鹏回渷京的时间。”想必他已听到了庹宽所说的一切经过。 “好,皋儿速速去办此事,东南北三个方向派人追踪查寻,定将姬鹏捉拿回来,以免坏了我等大事。”独孤鸿当即朝独孤皋下令,对于这个儿子的请求,独孤鸿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诺。”独孤皋得令,大步流星出得厅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堡内预谋 独孤羽见独孤皋离去,依旧未落座,而是继续说道:“姬亘这子鬼计多端,正如庹先生所说,不可不防,不过在风云堡里量他也不敢乱来。”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古湛将军的五万大军已从北边撤回,现兵分三路悄悄往宁州城东瀚军团大营赶去,只等本月十五招亲大会完毕,子夜时分便可发起兵变,连同我等秘密训练的两万青虹军,拿下东瀚军团大营不是难事,再里应外合趁机攻下宁州城,大事可济,东瀚军团主将岑宏宁顽不灵,这次只有拿他人头祭旗了。”说到最后对这个岑宏感到可惜。 “岑宏祖辈世代为将,效忠嬴家,他不愿起事也早在我意料之中,我等这次也只有成全他的名节,只可惜了他手下几万精兵,到时一战不知可剩多少。”独孤鸿无不惋惜的道。 岑宏,东瀚军团主将,世代为将,为嬴家效忠,四十年前野王城一战,他的父亲岑化也有参与。看来独孤氏是真的要反,连东瀚军团副将古湛竟然违抗圣令从北边折返回来,目的就是连合独孤氏一起消灭东瀚军团,东瀚军团覆灭,陷宁州城易如反掌,宁州一失,整个东瀚洲将失去大瑧朝的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我等照大公子所谋而顺利进行,入主宁州,鄙人建议主公可以称王于宁州,再遣将四方征讨洲内各地,整个东瀚洲闻主公威名,无不望风而降,东瀚洲各大世家必纷纷来助,天下能人异士定将争相来投,届时我等羽翼丰满,以东瀚洲为根本,主公可带领大军直捣中神洲,取得渷京,天下不久可定也,届时主公建立盖世奇功,在史书留下浓重一笔容后人敬仰,独孤氏必会成为当世第一家,千秋万代长存。”庹宽受大公子的青睐,心里很是受用,随即侃侃而谈起来。 “然也。”旁边的阚越点头称是。 “庹先生,真是大才,短短数语就将我等今后战略方向点明,请受在下一拜。”说完独孤羽向庹宽深深一躬,庹宽也赶紧起身回拜,口中边称:“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言重了。”但是内心的喜悦写在脸上。 独孤羽拜完庹宽,回转身朝正中主位的独孤鸿,咕咚一声,双膝跪地,拜了三拜,口中朗声的道:“贺喜宁王,入主宁州。” 其他三人,庹宽,阚越,古鸾鸾见机反应即快,也跟着跪拜在地,口中高喊:“贺喜宁王,入主宁州。” 本就对庹宽的一席话早已心潮澎拜的独孤鸿见此,内心大喜,溢于言表,站起身,双手平托:“诸位,不,诸卿家起身吧,哈哈哈。”得意之极,尽在脸上,特别是被自家麒麟子称为宁王,真是一绝,宁静四海,他非常喜欢这个称号。 众人起身回到座位,独孤羽也回到右首案几前坐下,轻饮了一口香茗,朝阚越问道:“阚叔,这次十五招亲大会,东瀚洲各大世家的公子来了多少?” “回大公子,宁州城的靳家,卢家都已到了,其他各地世家公子路途稍远,想必还在途中。”阚越没有起身,答道。 独孤羽微微点头,转首对庹宽道:“宁州城之事,庹先生安排得怎样?” “已照主公和公子吩咐,全部部署就位,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庹宽双眼神采奕奕的回道。 “好,万事俱备,只待月圆时。”独孤羽双手击掌,眼神精光闪闪,无比期待。 这一切,让旁边的古鸾鸾尽收眼底,美目含情,一直落在独孤羽的身上,内心为心爱的人感到万分高兴,大事终要济也。可是大事越近,古鸾鸾心底的担心越重,这几日夜间总是梦见大兄一身是血,神情可怖,让她从梦中惊醒过来,香汗淋淋,受噩梦惊吓,人总是恍恍惚惚;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古鸾鸾赶紧恢复神色,重新专注于厅内。 众人商议到三更,才在独孤鸿的一声令下,各自分头行事,议会散去不提。 翌日,姬亘还在床上就被独孤紫绮叫醒了,深秋的早晨,冷风嗖嗖。姬亘十分不情愿的钻出被窝,起床洗漱一番,来到厅内,只见独孤紫绮含娇而坐,独自一人已在厅中等候多时,旁边还有一个食盒。 独孤紫绮见姬亘一副未睡醒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开心,起身含情凝睇迎向姬亘,不待姬亘出声,先开口说道:“亘公子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来把早饭吃了。”说完揭开盒盖,递上食盒,饭香扑鼻而来,配上独孤紫绮动听的声音让人心神安宁。 姬亘闻到饭香,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今日独孤紫绮好生打扮了一番,头上梳了一个高髻,一根玉簪穿髻而过,高髻的顶端还有步摇,耳上有坠,玉脸略施粉黛,配上一袭黄衫锦袍,袍上绣着华丽的纹饰,更显得高贵清雅,周身散发出淡淡清香。姬量望着独孤紫绮高耸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纤腰,不禁感叹,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天香国色之姿,倾城倾国之态,犹不为过。 见姬亘傻愣的望着自己,独孤紫绮暗自得意,也不枉自己今日早早起床,折腾足有一个时辰。过了片刻,姬亘兀自没有反应,独孤紫绮脸上红霞飞舞,直红到了脖子根。 蓦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哇,好香啊。”门外靳飞的声音传来,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独孤紫绮见有人来,怕被撞见,赶紧将食盒往姬亘手里一塞,慌忙说了一句:“亘公子用膳,女子有事先别过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靳飞迎面看见独孤紫绮跑来,奇怪她怎么一大早在姬亘这里,刚想询问一番,独孤紫绮根本没有搭理他,径自出得门去,几步消失不见踪影。 靳飞一摇头,三两步来到厅内,只见姬亘一个人将食盒打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靳飞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点心,端着一碗粥就吃了起来。 独孤紫绮亲自吩咐厨房弄的早膳,不但精美还好吃,二人儿狼吞虎咽,几下子就将四个菜,一盘点心,一盆莲子粥给吃得一滴不剩。 二人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靳飞翘着二郞腿,歪着头望着姬亘,满腹狐疑的说道:“这一大早,独孤姐就来给你送早餐,你还说这次云山不是为了她而来?” 姬亘对这个子不打招呼就闯进来,本来就恼他,他还把这么好的美食分了一半,气不打一处出来,全然不顾靳飞狐疑的眼神,没好脸色的应道:“你管呢,要不是看着我救过她一命,能有这么好的早饭吃吗,哼。” 姬亘救过独孤紫绮,这一茬给忘了,报答一下救命恩人,也是应该的,靳飞干笑两声:“哈哈,忘了忘了,反正独孤紫绮属于我的,贤弟可不要跟为兄争,事成之后,为兄有大礼相赠。”他比姬亘虚长两月,一口一个贤弟得意得狠。 谁要你的臭礼,我姬家没有吗,就比我大两月,左一口右一口贤弟的叫,这人也太不要脸民。再说了人家独孤紫绮压根就没看上你,还在这里自以为是,算了,懒得搭理他,也别在刺激他了,惹急了说不定这子要跟他拼命,要不是没练过武功,他才不怕这个绣花枕头。 姬亘不会武功,老爹在中州十大高手排第一,他却不会武功,旁人知道肯定不信,他自己却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一辈子都与武功无缘。姬亘略微叹息一声,为了让姬家武功后继有人,找到父亲母亲,让他们再生一个吧,姬亘自嘲一番。 姬亘还有正事要办,还得找古鸾鸾,指望独孤氏,防他还来不及,看来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不想跟这子纠缠,嘴里说道:“独孤紫绮,我对她没兴趣,渷京城美女如她那般何止万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眼下我还有正事要办,恕不奉陪了。”告了一个揖,想身就往厅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双辕马车 刚到厅口,就见一个黄色影子掩面奔去,姬亘讶然暗忖:“独孤紫绮竟然没有走,竟然在门外偷听。” 姬亘使劲拍了自己两个嘴巴,心里悔死了,坏了坏了,刚刚一番话,被独孤紫绮听去,这妮子又得胡思乱想;罢了,我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者母亲还未了无音讯,此刻也顾不上她了,还是找古鸾鸾要紧;姬亘也没想过去追独孤紫绮,也不想去作解释,径自往山下而去。 靳飞见独孤紫绮生气离开,心里暗自偷笑,想必他早已发现独孤紫绮在外边,故意引姬亘说出刚才一番话,瞧见姬亘要出去,在这风云堡也没一个认识的人,就瞅姬亘这子顺眼一点,赶紧跟上,粘着姬亘非要陪同一起去,姬亘执挠不过只好让靳飞跟着。 独孤家安排姬亘和靳飞的住处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约莫盏茶功夫,二人来到山脚下,门口风云堡侍卫却不让姬亘出去,说要禀报过阚总管才行。阚总管就是“铁羽箭”阚越。 半个时辰过后,侍卫折返,却多了一位青年汉子,身着青袍。青年汉子叫阚成,是风云堡总管阚越的长子。 阚成来到姬亘靳飞二人面前,长长一揖,说到:“见过二位公子,姬公子,你要已经安排我等去帮你查找,不出几日必会有下落。” 姬亘知道他们是不打算让他出堡,要把他禁足在风云堡内,刚把独孤紫绮得罪了,指望独孤家暂时没戏了,所以姬亘执意要去云山县城打探一番,靳飞也在一旁鼓动。 阚成只好以姬亘初来乍道云山县,不可有失,为了保证姬亘的安全,尽到地主之谊,日后好让风云堡跟鼎阳山庄有交待云云,要去也成,阚成要陪同前往。 姬亘心知肚明,风云堡是怕他跑了,他也没打算离开这里,对于阚成的陪同不置可否,再说了有一个阚成陪同说不定打探起来还方便很多。搞不明白的靳飞却不干了,非要和姬亘单独出去,最后在姬亘的劝说下,也只好作罢,嘴里还是不听嚷嚷,愤愤不平。 经此,姬亘对这子印象大为改观,觉得这子虽然如他一样,浪荡不羁,但是性格耿直,值得相交。 就这样,姬亘靳飞还有阚成带着四个侍卫,一行七个人,策马往云山县城而去。靳飞临走不忘让风云堡的侍卫跟他随从说一声,省得又是到处找人。 风云堡所在的紫云峰离云山县不远,县城在风云堡南边二十里,几人沿大道一个快马加鞭,疾驰而到。 云山县城不大,东西南北四门,四个城楼,城墙不高,轻功好一点的江湖人士,可以纵身而下,姬亘是没这个本事的,跳下来肯定摔得四仰八翻的。 几人进得县城,就开始是逐一打听,阚成也不知道古鸾鸾是谁,城里姓古的稍为有名一点的差不多在阚成的陪同下打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丝古鸾鸾的痕迹。 古鸾鸾,放眼云山县,不,整个东瀚洲,整个中州能知道其真正来历的顶多七八位而已,如姬亘这般打听,怎能找到古鸾鸾的下落。 时近正午,姬亘像泄了气的皮球,面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全无胃口,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呆呆发愣。 靳飞这子心中无事,只想到处游玩,一上午陪着姬亘将整个县城转遍,腹中早已饥肠辘辘,直让阚成找了一家上等的酒楼,择了一个包厢,开始海吃海喝起来,嘴里还不停嚷嚷:“真好吃,不错,这个海味就是新鲜,比宁州城里的还要好。”云山县离海边也就二百来里,海味只是常有。 姬亘懒得看靳飞的样子,把头扭一边,望向窗外,呆呆看着街上路人,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闪过,一会儿拐进一个胡同,消失不见。 姬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忽的,从椅上腾起,直往外面跑去,侍卫们都在用饭,无人看门,姬亘箭一般的冲下楼,直往胡同口跑去。 靳飞自顾自己吃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姬亘冲下楼去,紧接着阚成从楼下窗户翻身而下。靳飞赶紧放下手中的螃蟹,也匆匆下楼追姬亘。 姬亘来到胡同口,哪里还有人影,空空如也,正要进胡同去找,阚成拦在他的面前,说道:“姬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你来得正好,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你陪我去找找。”说完拉着阚成就往胡同里去。 “等等我。”这时靳飞和几个侍卫也追了上来,一行上往胡同里面走去。 穿过胡同,前面又是一条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姬亘要找的人,姬亘不禁问自己,难道眼花了。 没有找到人,众人只好回到酒楼。 靳飞牢骚满腹,开始嚷嚷道:“姬亘,你子能不能消停一点,一上午陪你找人,大中午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本少爷肚子都饿扁了。”嘴里嚷嚷,吃得满嘴流油,完全没有吃像。 “吃呗,又没叫你别吃,撑死你。”姬亘没好气的回到靳飞,见靳飞吃得很欢,他也感觉肚饿,也罢,先吃饱饭再作打算,遂不再理会那些烦事,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还别说,螃蟹,海虾等一些海味还真不错,姬亘越吃越有劲,开始和靳飞抢了起来。 阚成在一旁看见,兀自摇头,这哪像豪门的公子哥儿,吃喝没有讲究,看着此二人吃得正香,阚成也开始不在装模作样,豪门公子哥儿都这般,他还装什么装。 三人胡吃海喝,酒足饭饱,一桌子山珍海味被吃得干干净净,临头靳飞还叫了一盘牡蛎。 三人出得酒楼,侍卫早已牵着马在等侯,靳飞尿急,回去入厕,姬亘也跟着去了,阚成示意两个侍卫跟上姬亘,自己在酒楼门口等候。可是左等右等,已过三刻,不见二人出来,阚成这才感觉情况不妙,赶紧带人往酒楼里去,将酒楼所有角落找遍了,包括茅厕,哪还有姬亘靳飞二人的影子,早就溜之大吉。 阚成一跺脚,将两个侍卫扇了两巴掌,大骂有何用,人都看不住,心想这下坏了,回去怎么跟父亲和主公交待,叹一声气,一边命人速去回报老爹,一边让云山县城风云堡的据点安排人手支援分头寻找。 就算阚成把云山县找遍了也找不到姬亘靳飞二人,因为现在他们俩雇了一个马车,早已出城往郊外而去。 靳飞在马车上对着姬亘,伸起了大拇指,笑道:“这个傻阚成,现在可能 还以为我俩在云山县城,哈哈哈。果然不愧为《青山录》的十大公子之一啊,足智多谋,佩服佩服。” “咦,我等不是去青楼歌坊么,城外也有?”靳飞感觉不对劲问到姬亘。 姬亘完全没有胜利喜悦,对手太差不足以让他欣喜,耍耍手段这是他和姜攸端沐钦从随手就来,实在不足为称奇。 姬亘在县城就打探好了,县城以东有一个古家庄,全村都是姓古的,相传当世名将古沧的祖辈就是在这里,姬亘吩咐车夫径直往古家庄而去。 姬亘搪塞道:“前面就是,嘿嘿。” 靳飞满腹狐疑,是不是又被这子摆了一道,唉,青山录公子,果然不虚啊,心中微叹,也只好跟着姬亘往古家庄而去。 马车往南行了约三十里,远远望见一座村庄沿河而立,村庄四周都是夯土砌成的土墙,庄门上有土楼。 滴答滴答,姬亘的马车离村庄二百步时,迎面驶来一辆双辕双马的辎车,辎车整个车身用上等的粉色布匹包住显得高贵大气,马车后面还有四个骑从。 乡道狭窄,两辆马车擦肩而过,姬亘伸头望了一眼粉色辎车背影,喃喃自语,这辎车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遇见过。 马车很快来到古家庄,村庄门上篆书三个大字“古家庄”,没错就是这里了。正巧村庄门口有一位身着粗布长袍,五十上下的老者,刚要往村庄里头走,被姬亘叫住了。 老者闻听有人叫喊,赶紧将手上之物放入怀里,回转身望见两个贵公子模样,似在叫他。 老者一揖,道:“二位公子可是在喊在下?” “这里还有别人么,可不是叫你么。”靳飞对乡下人看不顺眼,头望着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老者见靳飞这样无理,脾气一上来,扭头就往里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沆瀣一气 姬亘见状,赶紧拦住,往老者手里塞了一块碎银,老者这才作罢。 老者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比刚才那块轻,这才和颜悦色的望着姬亘,说道:“公子这是作甚,不知唤在下有何事?”说完却将手中碎银放入怀里。 “咳咳,刚才多有冒犯,老先生勿怪。”姬亘深深一掬,然后接着说道:“我向老先生打听一个人,尔等村里可有古鸾鸾这个人?” “又是古鸾鸾,没有,没有这个人。”老者脑袋晃得跟摇鼓似的,肯定的说道。 “老先生再想想。”姬亘闻得古鸾鸾不在这里,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公子,真的没有这个人,全村六百余口人,全是姓古不假,但是我老儿在此生活了五十几年,从未听过古鸾鸾这个名字。”老者再次肯定的回答,还自言自语一番:“刚刚来一个问古鸾鸾,怎么又来一个问古鸾鸾,这古鸾鸾难道是仙女,公子哥儿都喜欢。” “老先生刚刚还有人来问过?”姬亘很诧异,不敢相信。 “是啊,就尔等在来时村道上碰见的那辆马车,一个公子和姐,也是来问古鸾鸾。”老者指了指远处,那辆马车已变成一个黑点,慢慢就看不清了。 姬亘心里很好奇,这些人又是谁,呆会追上问问清楚。 接着又问了老者一些关于古家的事情,原来老者叫古富,是这里的里正,自然知晓全村六百多人的情况,哪家有几口人,叫什么,他张口就来。这里确实是边关名将古沧的祖居之地,相传古沧的祖辈古戡三百年前投靠太祖皇帝而随太祖征战天下,战功赫赫,大瑧朝建立后就留在渷京为官,起初古戡多有回到老宅祭拜,感其古家庄的恩德;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戡一氏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一是路途遥远,二是每次回来古家庄都让古戡多多提携古家的人,让古戡甚厌其烦,久而久之,至古戡死后,古戡的后代回来的时日就更少了。边关名将古沧也就在二十年前随他父亲古化来过一次,就再没有来过了。 所以,古鸾鸾应该和没古家没有关系,古鸾鸾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她的化名。得出与上一辆粉色辎车相同的结论后,姬亘又塞给了古富一块碎银,和靳飞离开了古家庄。 忤在原地的古富望着姬亘靳飞远去自是乐开了嘴,今日真是天上神仙显灵,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银钱,赶紧到村头酒馆买些酒肉,回家美美喝上一盅。 姬亘和靳飞上了马车,姬亘连忙催促马夫加紧赶路,追上刚才遇到的粉色辎车。所幸走了不到十里,来到一个叫古家镇的镇子,在一处酒楼前,看到那辆粉色辎车,姬亘来到,正好瞧见酒楼侍者要将马车赶向后院。 姬亘询问了侍者,马车主人住的房间后,转身叮嘱靳飞等他一阵子,自己就匆匆上楼而去。 姬亘上到楼梯,迎面走来一人,束发戴冠,身着白袍,腰悬长剑,满脸笑容的望着姬亘。 “贤兄,果然是你。”姬亘惊呼道。 那人就是姬亘口中的贤兄姜攸,姜攸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姬亘进入房间。 “姬亘。” “月娥。” 姬亘和姜攸进入房间嘤然有声,姬亘顿时愣在那里,房内竟然有一位绝色女子婷婷玉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俏皮的望着姬亘,皓齿明眸,眉黛青颦,瑶鼻高挺,樱桃嘴娇艳欲滴,配上一张白皙的俏脸,让人望而生津,女子太美了,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窒息,一阵女子的体香扑鼻而来,姬亘闭上眼睛猛吸了两口空气中的芬芳,垂延三尺也不为过。 女子一袭白裳淡雅脱俗,向姬亘盈盈走来,丰姿尽展,款步姗姗,婀娜多姿。见姬亘一副色迷样子,一双凤目微含怒意,圆润的脸颊立马布满寒霜,走到姬亘跟前,伸出玉手揪住姬亘的耳朵,手如柔荑,指如葱根,女子一用劲。 只听房内一声凄厉“哎哟喂”,姬亘左手捂耳,原地跳将起来,赶紧躲在姜攸背后,嘴里不停嚷嚷道:“月娥姐,还是对本公子这么凶。本以为他乡遇故知,谁知还是与原来一般无两。”姬亘痛得呲牙咧嘴,不停哀嚎。 “揍的就是你,这还是轻的了,谁叫你跑到几千里外来寻花问柳,为了个古鸾鸾,难道我不美吗?哼,还有,连我二哥都跑来了,男人们没一个好东西。你这臭子,一见本姑娘就色迷迷的样子,死性不改,忘了在渷京怎么收拾你的,哼。”女子一见到姬亘就把他臭骂一通,顺带还捎上了姜攸。女子虽然生气,但是说话不紧不慢,音如微风振箫,让人陶醉,入耳难忘,骂起人来杏目圆睁,煞是可爱。 姬亘姜攸相视苦笑,特别是姬亘,在渷京城天不怕地不怕,仗到他老子天下第一,对谁都不怕,可是只要遇上这位女子,姬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挨揍的份。你道是何人让姬亘如此惧怕,她就是姜攸最疼爱的妹,也是姜家的掌上明珠,智侯姜彧的女儿姜月娥。比姬亘三岁,今年正值桃李年华,年方十八,比独孤紫绮长两岁,因姬亘父亲与姜彧用至交,从就与姬亘熟识,自然知道姬亘本性。 姜攸看着姬亘耷拉着脑袋,哈哈,强忍住大笑,对着女子微笑道:“妹,这次你可错怪姬亘了,他这次来东瀚洲为古鸾鸾不假,但不是贪慕古鸾鸾的美色,而是另有隐情。” “哦他有什么隐情,除了青楼歌坊,他能干出什么正事。”姜月娥半信半疑的望着姜攸,最后的话语虽越来越清,但还是让人听得仔细。 姬亘刚张开口,看着姜月娥寒眉冷目的望着自己,声音立即轻了许多:“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声音很轻,可还是被耳尖的姜月娥听到了,气得姜月娥举手就要打姬亘,嘴里娇叱道:“要不是,要不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要不是父亲非要将她许配给姬亘,她何需到此来寻找姬亘,她今年已二九年华,何必待字闺中,早已嫁作他人为妇。 姜攸见妹气得手舞足蹈,赶紧把姜月娥拦住,回头对着姬亘没好气的道:“月娥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让着她咩。” 姬亘见姜攸上火,赶紧投降,要是这两兄妹联手,那他真没有好果子吃喽。只得乖乖伸出脑袋让姜月娥在右边耳朵狠狠的揪了一把,姜月娥才放过他,自然又是痛得姬亘杀猪般的尖叫。 三人落座,姜攸把姬亘这些年在青楼所作为何,包括为何到这东瀚洲而来,一一道与姜月娥知晓,听到最后,姜月娥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这些年错怪了姬亘。忽的一个女子身影出现在脑中,那是三年前,姬亘握住她的手一起走出蝶楼,正巧被她撞见,据府内老管家说这三年内,姬亘经常出入此女子闺房。 想到此女子,气不打一处来,姜月娥蓦然起身,娇喝道:“放屁,二哥就帮他隐瞒吧,尔等分明就是沆瀣一气。” “啊。”姬亘姜攸同时惊呼一声。特别是姬亘,看着姜大姐都慢慢认可了姬亘是被逼无奈,却突然冒出一句,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妹何出此言?”姜攸也感觉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赶紧替姬亘遮掩:“你说那个瑶姬姑娘啊,他是姬亘的眼线,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说完这句,姜攸老脸一热,头不禁的望向了窗外。 姬亘听到姜攸的话,马上明白过来,不得不佩服姜攸的急智,反应虽比姜攸慢了半拍,但是也跟着附和姜攸。 “当真?那他还经常出入那个瑶姬的闺房,这又作何解释?”不愧为智侯的女儿,没那么好瞒过的。 姜攸揉了揉头,头痛,这妹精明起来不亚于我啊。 姬亘闻言却大言不惭的道:“我说月娥,你仔细想想,那个瑶姬是我的眼线,我不去她闺房,怎能知道消息,总不能招摇于市,让渷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去红楼找我母亲吧。” “说的也对哦。”姜月娥对这个解释有些相信,但也没有尽信,还是有些狐疑,可是又找不到原因所在,暂且不去理会,接着说道:“那大兄来东瀚洲作甚,不是贪图美人,那是为何?” “这个嘛说来话长。”姜攸顿了顿,接着道:“说给你听也无妨,但是你切记记住,不可对人乱语,否则有杀身之祸。” 感觉事情不一般,姜月娥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知道二哥是个正人君子,平时从不去青楼歌坊,偶而几次都是被姬亘端沐钦这两个臭子带去的,这次来东瀚洲决不是为了古鸾鸾美色,这其中必有隐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分头行事 姜攸见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才将近十年来北方连续叛乱,与古鸾鸾在京城开设蝶楼之事联系起来,想到了独孤氏,这才跑到东瀚洲一探究竟。 姜月娥听到二哥的这番话似懂非懂的暗暗乍舌,双眉微蹙。 姜攸刚说完,门外有人敲门。 “二公子,有人找姬亘姬公子。”门外响起姜攸骑从的声音。 姜攸望向姬亘,姬亘立即起声,口中道:“贤兄,月娥姐,我去去就来。” 姬亘下得楼去,见靳飞在楼下不停嚷嚷,姬亘有点内疚,忘了还有个煞神,把他给冷落。赶紧让店家寻了个包间,上了一些海味美食,来了壶好酒,敷衍靳飞再稍坐一会儿,遇上故友,去去就来。 靳飞没办法,见有海味吃,自然一番高兴,口中催促姬亘,快去快回,看看天色,不晚了。 姬亘称是,去去就回。 把靳飞安顿好,姬亘飞奔上楼,来到姜攸房内,赶紧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向姜攸说了一遍,姬亘知道独孤氏有可能反,但对于竹筒上另一句话有些费解,搔了搔头,问到姜攸:“风云突变,图谋不轨,独孤未死,云山将反,这一句中“独孤未死”,是指的谁,独孤羽?我有些不敢确定。”旁边的姜月娥似乎如姬亘一般,狐疑的望着三哥姜攸,等着为她解惑。 姜攸望着姬亘,平时看着鬼精得狠,现在却有些糊涂,笑道:“风云突变,图谋不轨,独孤未死,云山将反,这一句再明显不过,指的便是独孤氏要反,至于独孤未死,听父亲说近些年陛下一直让鹰台暗中查探独孤羽是否真死,你从鹰台之人身上得来的消息,确认无疑指的是自诩为天命星主的独孤羽乃假死。” 姬亘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那我等得早些通知宁州太守早作准备才是。” 姜攸闻姬亘之言,颔首道:“贤弟说得对,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我就和 妹回渷京,路经宁州时将此事报与太守郅焕,让他通知东瀚军团早作准备,之后再赶回渷京城将此事报与大兄知晓,再由大兄转呈陛下处理。”稍顿,继续说道:“我安排两个侍卫,往南边接应姬鹏,以防姬鹏遭与不测,以独孤家的手段,肯定会对姬鹏痛下杀手。” “嗯。”姬亘应道。 “那你呢?”姜月娥担心的问到姬亘。 姜攸刚想问姬亘,被姜月娥抢先问道,这妹比我还担心这子,看来她与姬亘的事有谱了。 “嘿嘿,我没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就算他们反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怎么说我家也是中神洲世家,如果独孤家真的有心争取天下,他们更不会对我怎么样。”姬亘见姜月娥对自己很是关心,这是和她认识以来第一次,心里别提多感动,多舒坦,暗暗放在心里自顾得意,不浮于脸上。 “姬亘说得是,放心吧,妹,姬亘没什么危险的,再说了,这子精明得狠,谁能打他坏主意。”姜攸安慰着姜月娥,也不忘将姬亘捧一捧。 “嗯。你要活着,保证安全,我我等你回来。”姜月娥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自父亲打算把她嫁于姬亘那一刻起,她就不同意,一提这事就跟父亲争吵,二哥也劝了数次也无果。可是表面拒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知道终将会有那么一天要嫁给这个纨绔子弟,可是她又不甘心;当得知姬亘来东瀚洲找古鸾鸾这个风尘女了,她执意随二哥来东瀚洲一趟,目的就是要找到姬亘问个清楚,如果真是为了个古鸾鸾,她宁愿以死相逼也不愿嫁于这样的人为妻。可是见到姬亘后知晓了姬亘的隐情时,她为姬亘的身世有些怜惜,本来就不讨厌姬亘,竟然对姬亘有些喜爱,同时她心里更有些释怀,有些幸运,也有些期待。幸运的是姬亘也不似她想像中的风流公子,只晓风月的败家子,父亲果然没有看错,父亲曾说姬亘乃天命之星,日后必有作为,对于父亲的话她不禁有些期待,期待有一天真的嫁给他会是怎样,也期待这一天早日来临。 “我会的。”姬亘坚定的望着姜月娥和姜攸,很久了都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等你回来这句话,让他又想起一个人,瑶姬。姬亘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人,心里更加坚定要找到母亲,早日回到渷京城。独孤紫绮就算了吧,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再者,她也要马上出嫁了。 最后姜攸还叮嘱姬亘,本月十五独孤家的招亲大会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阴谋,叫姬亘心,而且独孤氏反叛很有可能就在本月,他得先通知宁州太守郅焕,以及东瀚军团的主将岑宏,早作防备。 离别就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三人依依惜别,特别是姜月娥,她心里有些慢慢接受要嫁给姬亘的事实了,今要和姬亘分别,心里竟有些不舍,双眼湿润,姬亘看着心里难受,狠心转过背往外走去。临到门前,姜攸在姬亘耳边低语几句,父亲打算将月娥嫁于他为妻,让他好好珍重,爱惜自己。 姜月娥玉脸绯红,含羞低眉,不敢看姬亘,直到姬亘身影消失在门前,惆怅一声,疾步来到窗前,直到看见姬亘上了马车,心里兀自低吟,为姬亘祈祷。 姬亘讶然的望了望月娥,内心一阵狂喜奔出了房门下了楼,找到靳飞,扔了一块银子在掌柜处,就上了马车,一路调轻哼,往风云堡赶去。 靳飞看着姬亘得意儿样,就没好脸色,今天被他忽悠到郊外,瞎转悠一通,又在古家镇害他一个人等了那么久,他从这么大,哪有这样被算计,被使唤,想到这些心里不禁开始咒骂姬亘。古鸾鸾,不是那个渷京城的青楼歌坊第一美人吗,这子跑到东瀚洲找古鸾鸾? “我说姬亘,那个古鸾鸾不是在渷京城吗,你跑来东瀚洲找她作甚?”靳飞想到古鸾鸾,来了兴趣,开始询问起姬亘。 姬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转:“我仰慕古鸾鸾,可是她不待见我,我听说她回东瀚洲老家来了,所以” “所以就跑来千里寻芳献殷情,是不是。”姬亘还没有说完就被靳飞打断,靳飞还自鸣得意的感觉猜出了姬亘的心思,侃侃而谈,口气老气横秋:“唉,你子跟我当初差不多啊,有一次我也是为了追一个宁州城歌坊的头牌,跑到了萧山她老家,大施手段,最终抱得美人归,哈哈哈。”他的手段就是送地送宅。 姬亘见靳飞接了话,正中下怀,再看到靳飞嘴里滔滔不绝,也就由得靳飞自吹自擂,时不时搭一搭话,引得靳飞口沫横飞,大笑连连。 时间过得很快,天未黑就到了风云堡大门外,侍卫看见姬亘自己回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日还吵着说姬亘这子溜了,晚间却自己跑回来了。 侍卫们赶紧将姬亘靳飞迎回堡内,以免姬亘再跑了,一面派人通知阚总管。不一时,阚越到来,口中连说,得知姬公子和靳公子走失,已急坏众人云云。 姬亘不置可否,配合阚越演戏,口里答道,给尔等添麻烦了,心里却咒骂不已。 姬亘回来,众人皆悦,阚成也没受到责罚,今天又陆续有各地世家公子到来,比如萧州的喾家,成家等。 风云堡晚上继续设宴,宴请众家公子,由阚越主持,都是几个年青人,姬亘和靳飞很快与这些人打成一片,席间好不热闹,直闹得夜深才散去。 次日起床,姬亘还感觉头有些昏沉,洗了一把脸,感觉好多了。靳飞更不用说,还躺在床上酣睡,不知日上三竿。 姬亘起了床,用过早膳,有昨日的一出戏,今天是肯定出不去风云堡了,闲来无事,就想到紫云峰瞧瞧。 紫云峰主道是上不去的,因为风云堡的总坛就在紫云峰半山腰,早有侍卫把守,姬亘寻了一条道,往紫云峰后山而去。 一路也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跟着,姬亘一个人好不惬意,哼着调,看着风景。紫云峰,山如其名,半山腰云雾环绕,似人间仙境,再者姬亘得知姜家妹不再恼他,智侯还打算把姜妹嫁给他,就别提心里有多开心,时不时高歌一曲,时不时对着山谷大喊:“姜月娥,我要娶你。”声音在山谷回荡,经久不息。 姬亘一路游玩,疯疯癫癫的样子,来到后山半山腰,突然听到远处有瀑布倾斜而下的声音,姬亘兴趣盎然,寻着瀑布声而来,离瀑布越来越近,道路却越来越窄,荆棘丛生,让姬亘甚感厌烦,打算返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断崖瀑布 忽的瀑布声中隐约有人声传来,姬亘仔细的竖起了耳朵,一个女子操着生硬的中州话声音飘来:“我本不屑于对重伤之人动手,奈何主公之命难违,甯君,多有得罪了。” 接着一个阴阴的声音回到:“一丘之貉,何必惺惺作态,来吧,让我试试海外东岩岛的刀法。” 姬亘闻得有人声,而且还有好戏看,顿时来了精神,不顾荆棘刺腿,往人声处走去。 那边厢已交上手,只听“铛”的一声,兵器触碰的声音,接着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人“噗”的一声,似鲜血喷洒的声音。 女子生硬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进《青山录》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重伤之下还能接我这招“一刀流”,可惜没能在你受伤前与你堂堂一战,惜哉惜哉。” 女子跛脚的中州话,听得让人十分不舒服,但是从话中也能看出此女子似已占了上风。 姬亘来到人声处竟是一片断崖,姬亘心翼翼的躲在一块靠近崖边的大石后面,虽然危险,但是不易被发现。身后就是一汪潭水清澈见底,瀑布从紫云峰上倾斜而下,穿过清潭,顺着崖壁往山下流去,崖壁长年经过潭水冲洗,已形成一道沟壑,布满青苔。 断崖上有两人,其中一人身着黑衣劲装蒙面只露出双眼,身材凹凸起伏,曲线玲珑,显然是一位女子,背负双刀,其中一把握在手上,刀似环首刀,刃薄身细,刀柄却比环首刀要长了许多。 黑衣女子右手拖刀,缓缓向单膝跪地头戴鬼脸面具,混身血迹斑斑的红袍男子走来,男子左肩膀空空如也,左臂齐肩而断,伤口模糊,右手单刀插地瑟瑟发抖,要不是右手借着刀柄之力,红袍男子很难撑得住,怕是已趴在地上了。即便如此红袍男子依然高昂着头,眼神犀利的看着黑衣女子,鬼脸面具下巴处滴着鲜血,显是受了重伤。 黑衣女子离红袍男子五步远停下,似乎有些不忍,她和红袍男子一样,同为杀手出身,见此下场也不禁唏嘘,黑衣女子单手握着刀,指着红袍男子头顶,轻声说道:“甯君,如你现在投靠我等主公还来得及,主公会枉开一面,留你性命,日后也必会有重用。” “哈哈,可笑,要我甯钊投靠反贼?我甯钊虽是一介武夫,也懂得忠臣不侍二主,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红袍男子冷笑连连,用尽混身力气,缓缓站起身,实在是几天前自断左臂,失血过多,身体太过虚弱,今又受了此黑衣女子一记杀招,伤及肺腑,难堪一战。 原来他就是甯钊,《青山录》的高手,鹰台的二号人物,今沦落至此,让一旁的姬亘惊讶不已。这黑衣女子又是何人,为什么要杀甯钊?甯钊为什么会在这风云堡,而且还失去左手?一连串的疑问让姬亘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继续关注场内。 黑衣女子心中微叹,双手缓缓举刀过顶,身子微蹲,朗声说道:“那我就成全阁下,看刀。” “且慢。”一男一女从姬亘来时的地方走来,并缓缓向崖上二人走去。男子丰神俊朗,腰悬长剑,高冠束发,锦袍华丽,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略显深沉的一双眼睛感觉高深莫测。 锦袍男子身后的女子肤若凝脂,一袭绛色衣裳,衬得丰姿冶丽,步履轻盈紧随男子身后,配上一张貌若天仙的面容,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 “啊,古鸾鸾。”见到锦袍男子身后的女子,姬亘张大嘴巴差点呼出声,赶紧闭嘴,目光紧随二人。 这二人正是独孤羽和古鸾鸾,黑衣女子见独孤羽到来,将手中兵器插回刀鞘中,单膝跪地,向独孤羽行礼道:“参见主公。” 独孤羽看着黑衣女子朝他交换了一个眼色,独孤羽面不改色右手一扬,示意黑衣女子起身,继续向前两步看着甯钊,正声说道:“甯副使,你这又是何苦,只要你放下兵器,投我帐下,我独孤羽必将厚待于你。” 甯钊瞥了一眼独孤羽,缓缓转身背对着独孤羽,说道:“五年前,你就是在此与赫蓝非设局诈死,你骗过了天下人,你却骗不过我甯钊,哈哈。”说到这里甯钊陡然转身,手中环首刀指向独孤羽恶狠狠的道:“可惜,可惜我太轻敌了,以至于中了你的圈套,今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别人,独孤羽,你不必废话,动手吧。”甯钊知道今日必死无疑,虽有诸多不甘,也只能望崖兴叹。 古鸾鸾和黑衣女子见甯钊用刀指着独孤羽,欲要上前,独孤羽一摆手,说道:“他现在还杀不了我,何况还有尔等在这里。”话锋一顿,对着甯钊继续道:“甯副使,人世间还有更美好的东西,何必为了一个腐朽的朝庭枉死呢。告诉你一件事,本月十五一过,整个东瀚洲就是我独孤氏的了,届时你投我帐下,我等一起征伐天下,封侯拜将,那是早晚的事。” “哈哈”甯钊闻言仰天大笑,笑声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良久才戛然而止,轻蔑的向独孤羽说道:“独孤羽,你虽颇有智谋,人也精明,可是你妄想以独孤氏这点家业,就要谋朝篡位,争霸天下,犹如痴人说梦话,就算你有心起事,东瀚军团在宁州城附近还有五万精兵,北边的古湛军团闻你作乱,也可以立即折回,顷刻间可将尔等扑灭,试问,你有何机会一统东瀚洲。我还是奉劝阁下一句,适可而止,以免整个独孤氏灰飞烟灭,落得个万劫不复之地。” “哈哈。”闻甯钊之言,独孤羽反而笑出了声,独孤羽望了望断崖右侧,指着崖下,说道:“甯副使,你看这崖下周围悬崖峭壁,像不像一口偌大的深井,你就犹如井内之物,坐井观天。”言词到最后,尽是戏谑。 姬亘探头向山下望了望,云雾悬浮,深不见底,周围环山,还真如一口大大的深井一般,天地之鬼斧神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甯钊不明白独孤羽为何如此一说,只得继续听下去,只听独孤羽继续说道:“我要是说十年前摩余人的叛乱是我策划的,你可敢相信?包括北境这些年的叛乱,到现在摩氏兄弟的复叛都是我从中策划,你就更不敢相信了。”见到甯钊混身颤抖,独孤羽就知道甯钊内心该有多么的震撼,独孤羽没有理会甯钊,继续说道:“如果我再说出一件事,你更觉得不可思议。” “何事?”甯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出声问到。 “东瀚军团副将古湛五万大军已在回宁州的路上,加上我亲自训练的两万“青虹军”,你说我独孤氏有没有机会入主宁州,称霸东瀚,争夺天下乎?”独孤羽声音哄亮,言辞凿凿,句句戳进甯钊心窝。 “不可能,古湛乃边关守将古沧之弟,祖上世代为将,对朝庭忠心耿耿,岂会与尔等同流合污,背叛大瑧朝。”甯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独孤羽的话,古沧正在边关御敌,他弟弟怎会背叛朝庭,他一定要想法脱身,到外边一探究竟。甯钊脸色苍白,身形不停颤抖,手上之刀似握不住一般,刀身晃动不停,甯钊努力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厉声喝道:“就算古湛与尔等同谋,可是我已在截杀你的第二日,就已派人通报渷京,我想朝堂应该很快就会作出行动,派出大军前来征讨尔等,尔等现在还不束手就摛,更待何时。”说完胸脯不停起伏,一席话似乎用尽甯钊的所有力气。他哪里知道,派去报信之人早已被姬亘截获了,黄脸汉子已让姬鹏所杀,竹筒密函被姬亘所得,让姬鹏往渷京报信去了,估计现还在逃避独孤家的追杀。 “罢了罢了,甯大人宁顽不灵,我也无话可说,今日就成全阁下,葬身这断崖之上,也算死得其所。”独孤羽见甯钊如此,缓缓摇头,甯钊如为自己所用,可以建立如鹰台一样的情报体系,此人心思缜密,可堪大用,奈何 劝说甯钊无果,只得放弃,身子刚想转身,没想到甯钊猛的腾身而起,带起一片刀光向独孤羽飞来,刚才还见甯钊虚弱不堪,没想到转眼就挥刀杀到,虽然甯钊独臂多有不便,但是身法依然快若闪电。 饶是独孤羽会些武功,见此情形内心大骇,没想到甯钊重伤之下还有如此速度,大大低估了甯钊的武功,再者离得甯钊太近,独孤羽竟来不及拨剑,只能眼睁睁的看见环首刀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失落山崖 啊。”古鸾鸾发出了惊呼,她离独孤羽稍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情郎身处险境。 “找死。”一声娇叱,接着一个黑影比甯钊还快,带着一片刀光劈向独孤羽身前的,紧接着另一道寒芒刺向甯钊腹部。 “铛”,“噗哧”,同时响起,黑衣女子将甯钊的环首刀击开,另一把刀直贯甯钊腹。 甯钊故意示弱就是为了绝地反击,可是全神贯注的倾力一击被黑衣女子化解,反而让自己破绽全开,给黑衣女子轻松得手,甯钊脸上露出了绝望和不甘,眼睁睁见黑衣女子将刀从自己腹拨出,带起一道血箭,蹬蹬蹬,甯钊后退几步旋即倒在地上不动,身下血流成河,腥味扑鼻。 独孤羽示意黑衣女子上前查看甯钊是否身死,黑衣女子微一颔首朝甯钊走去。蓦地甯钊身体猛的跃起,整个身子直扑断崖下,瞬间消失在云雾中。 黑衣女子扑了个空,来到崖边,嘴里轻喝:“八嘎呀路。” 独孤羽见甯钊终究还是身死断崖,对于甯钊这样愚忠的人不可能为自己所用,瞬间释然不再惋惜,俯瞰山下眺望远端,江山如画,如此大好河山我独孤羽终将要主宰这个世界,成为不逊于嬴昊这样的人物,让天下百姓都成为我的子民。 独孤羽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良久,独孤羽才恢复如常,对着姬亘藏身之所,微笑道:“阁下,听了如此之久,可以现身一见了吧。” 姬亘见甯钊宁死不降,兀自嗟叹,心里也在盘算自己怎样溜走,心中刚打定主意,却被独孤羽点破藏身之处。姬亘缓缓探出头望见独孤羽等人正望着他,这才石头后面缓缓走出来,见到三人,讪讪一笑作揖道:“路过路过,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打扰几位,在下就此别过。”说完就要往后挪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知晓如此多秘密就想一走了之?”独孤羽轻蔑的看着姬亘。 古鸾鸾在旁望了望独孤羽,复又看向姬亘,心里五味杂陈。 闻独孤羽之言姬亘身形一顿,笑道:“独孤公子欲以为何?” 独孤羽没有回答姬亘,而是看着黑衣女子,缓缓吐出三字:“杀了他。” 黑衣女子闻言微微一愣,主公怎会一见此人就让我杀了他。 “杀了他,我的话没听见吗。”独孤羽加重了语气朝着黑衣女子喝道。 “大兄,这是为何?”旁边的古鸾鸾也是一头雾水,虽然姬亘知晓了大兄的事情,但是这子不会武功,大兄将他囚禁起来就好了;再者这次姬亘来东瀚洲,还是大兄授意我将姬亘引来的,她不能让姬亘就这样被大兄杀掉,何况她还是我的师弟,我不能对不起师傅。 古鸾鸾见黑衣女子向姬亘走去,疾步上前挡在姬亘面前,对着独孤羽哀求道:“大兄,你为何要杀了姬亘,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跟妹说的,他听到了我等的计划,可以将他囚禁起来啊,为何要杀了他。” 姬亘当得知独孤羽要杀自己心里一凉,似乎他们早有预谋?再见到古鸾鸾挡在身前为了救自己不禁向独孤羽求情,而且这古鸾鸾称呼独孤羽为大兄,她和独孤家是什么关系? “住口,姬亘必须死,他死了我才放心,我的霸业才会无往不前,怪就怪他怀璧其罪,这世上任何人挡住我的道路,我都要他死。滕原惠子,还不动手。”说到最后,独孤羽几乎是咆哮而出,见古鸾鸾替姬亘求情,更是让他发怒。 “诺,主公。”叫滕原惠子的黑衣女子缓缓拨刀,口中应到,朝姬亘走去,他看得出来,此子不会武功,让她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是第一次,她有些迟疑,虽然这子看起来让人不讨厌,但是她作为属下,她必须要听从主公的命令,必须要杀了姬亘。 “不要,不要啊,大兄,要杀他就先杀我吧。”回头对着姬亘轻声道:“快跑,姬亘。”说完古鸾鸾近乎疯狂的拦在滕原惠子面前,抓住了滕原惠子的手,不让她动手。 滕原惠子手上轻轻一用劲便将古鸾鸾摔了一个咧跙,接着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姬亘面前,人未落地脚已踢出,姬亘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断崖下飘去,瞬间没影。滕原惠子不想用刀,刀是来对付高手之人才用的,将姬亘打下山崖,是死是活就看他造化了。 古鸾鸾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姬亘被打下断崖,声嘶力竭的喊道:“姬亘,师弟,是我害了你啊,你叫师姐怎样跟师傅交待。”古鸾鸾伤心欲绝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向着姬亘跌落断崖处狠爬几步,纵身就要随姬亘而去。 滕原惠子又是一个起落来到古鸾鸾身旁,瞬间将古鸾鸾抱住,古鸾鸾兀自嘶喊着姬亘的名字,撕心裂肺叫人好不心疼,哭声凄厉响彻山脊,树上鸟儿似乎被古鸾鸾的哭声所感,竟也哀鸣起来。 良久哭声戛然而止,古鸾鸾伤心欲绝晕了过去。不远处树后一个身影见此情景,摇了摇了头,暗自长叹一声。 独孤羽看着古鸾鸾为了姬亘在滕原惠子的怀里晕厥,心里很是恼怒,如果有一天,我如姬亘这般,古鸾鸾会不会也会为我如此伤心呢。想到自己的霸业就在眼前,只要占据东瀚洲,将父亲推上宁王高位,自己就是太子少主,父亲百年之后,就是我荣登大位之时,届时天下尽在我在掌握。成大事者,必须要心狠手辣,在起事之前铲除一切障碍,我才能专心于我的霸业,为何你不理解我呢,鸾鸾,只有姬亘死了,我才会心安啊。 过了许久,古鸾鸾苏醒过来,依然梨花带雨,眼泪默默流出,第一句话就是问到独孤羽:“你知不知道,他可是你的表弟。我的师傅也是你的姨娘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应对?” “我知道他是我表弟,怪就怪他不该是天命之主。再者,今日之事我等三人不说,无人知晓,何来应对一说。”独孤羽毫无悔恨之心,就连日后之事早已作好打算。 “天命之主?你所谓何意?”天命不是大兄你么,古鸾鸾不明白独孤羽的话,同时内心深处第一次感觉到独孤羽的无情,欲达目的不择手段。 “恒先生,请你来给我鸾妹解释一下吧。”独孤羽往向远处说道,口气稍有谦和。 接着,从远处树后走出一位中年儒袍文士,年纪约四十多岁,束发着冠,颚下有须,脸庞红润,面色和善,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学者风范。 滕原惠子武功修为颇高,这么久以来也未曾发现还有人藏在远处,独孤羽是怎么样发现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独孤羽早已安排好的,包括今日之事也是独孤羽一手策划,这位主公心思缜密,城府之深东瀚洲无人能及,《青山录》十大公子之首,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人过于狠辣无情,连自己的表弟都要杀害,想想不置可否,成大事者无不是果断杀伐之辈也,怪就怪这个姬亘命不好。 古鸾鸾见一位中年文士走出来,满腹狐疑的望了望独孤羽,再看着中年文士,起身问道:“恒先生,可是司天台的掌使恒圭先生?”古鸾鸾在渷京城呆了这几年,对朝堂之上的各大要员还是了如指掌,只是诧异此人何时跟大兄走到了一起。 “回古姑娘,恒圭是我兄长,我叫恒昶。”来人不是恒圭,是恒圭的弟弟恒昶,司天台恒圭知晓天文地理,尤其擅长星象,放眼中州,惟有青阳宫宫主可以媲美,身为恒圭的弟弟,恒昶想必也不差,所以才得到独孤羽的敬重。 古鸾鸾得知不是恒圭,心里竟有些庆幸,恒圭何等人也,怎能为大兄所用。 “恒先生,请为我鸾妹解惑。”独孤羽不知道古鸾鸾心里有所变化,朝恒昶施礼说道。 “好的,世子。”接着转向古鸾鸾继续道:“古姑娘,这话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姬亘出生落地之时,如世子五年前天象一般,姬亘所居的院中一口深井,瞬间干涸,滴水无存,他所在的中神洲旬月无雨,这就是天子降世真龙吸水之兆,也是三百年天命之象也。” “照恒先生所说,姬亘就是天命,那我大兄也是天命,世间有两个天命?”古鸾鸾还是不明白,询问到。 “三百年大瑧朝太祖皇帝嬴昊,降生之时也是自带天象,整个上河流域水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何止万千,太祖皇帝趁机于上河起事,成就大瑧朝三百年的基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招亲大会 恒昶顿了顿继续道:“在太祖皇帝起事之前,中州各地自带天象者不止太祖皇帝一人,只是最终太祖皇帝问鼎中州,称霸天下也,因此真正的天命只有一个,谁得天下谁就是天命所归。想必古姑娘也知道甯钊所为何来,当今陛下只是猜测世子是未来天命,便派人前来追杀,何况世子知晓姬亘也是未来天命之一,怪就怪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也。” 独孤羽很满意恒昶言词,饶是城府极深的他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姬亘失落万丈悬崖,尸骨无存,世间再无人与我相争,而今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只有我才能救万民于水火,只有我才能取大瑧而代之。独孤羽望了一眼古鸾鸾,随即转向远处,尽展睥睨天下之势。 “那你为何知道姬亘出生,家中深井干涸之事?我在渷京城这几年也未曾知晓姬亘是天命这一传言。”古鸾鸾半信半疑追问到。 “十五年前,我是偶然间路过兄长院子,听到了智侯与我兄长恒圭的谈话,我才知晓。你不要问我智侯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姬亘父亲姬仑和智侯姜彧是世交,关系密切。”恒昶怕古鸾鸾追问不休,将事情全盘托出。 古鸾鸾听到恒昶的一席话,呆呆的立在那里,姬亘惹来杀身之祸,竟是因为天命之故,欲成王侯霸业,就连亲人也不放过,如果有一天,大兄为了他的霸业需牺牲于我,我该怎么办?古鸾鸾不敢想象,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越来越看不透了,他的内心难道只有霸业么?一边是自己的师弟,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该怎么办,现师弟已经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打落悬崖,粉身碎骨,我是该恨这个男人,还是该继续帮他完成大业。古鸾鸾内心彷徨,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怎么下的山也不知道,回到住处,一直呆呆出神,内心纠结,师弟是我引来此地而丧失性命,是我害死了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向姬亘的母亲我的师傅交待,我能隐瞒一辈子么,我的心现在就煎熬难过,这要继续一辈子,我该怎么活。古鸾鸾心里痛苦,万分内疚,悔恨当初,可是时间回不到从前,只能终日神伤以泪洗面,自顾哀愁悔恨不已。 当夜,古鸾鸾多年来第一次失眠,白天一幕历历在心,心里再一次问起自己这样帮大兄是否值得,到底是帮了大兄还是会害了大兄。古鸾鸾思潮起伏,辗转难安,一夜不得入睡。 这几日风云堡陆续有东瀚洲各地的世家公子到来,独孤家的招亲大会很快就要举行,大家都在忙碌招亲大会事宜。 独孤紫绮已好几日未曾见到姬亘了,问起老总管阚越,阚越哪会明言,推说古鸾鸾人已找到,姬亘办完事已辞别独孤家,回渷京了。 对于姬亘的不辞而别,独孤紫绮很是生气,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不再理会这个无情无义的风流公子哥儿。可是内心痛处无人能知,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情根深种,一情深换来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一个不谙世故的女子如何接受得了。 独孤紫绮病了,病得很厉害,高烧不退,咳嗽不停,郎中说染了风寒,开了几副药吃了也不见好转,瓶儿在一旁见姐花容惨淡,心疼不已,亦是跟着落泪神伤。独孤紫绮大病,风云堡上上下下急得团团转,特别是独孤鸿和夫人,见女儿卧床不起,心里都快急出病了。他们哪里知道,独孤紫绮心有郁疾,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北方摩氏兄弟叛乱,占据诸多州县,包括万柳城这样的重镇,兵威颇盛,这一切在羊牧大军到来时,一下土崩瓦解,沿途州县望风而降。摩氏兄弟闻得羊牧大军到来,本是呈犄角之势,赶紧合兵一处,将万柳城洗劫一空,再一把火将万柳城烧得一干二净,最后收拾掠夺之物,带领三万骑兵,往极北之地斡尔湖逃去。 羊牧虽然兵不血刃的收复失地,可是得到的却是万柳城一片废墟,城池破败不堪,房屋倒塌,城内烽烟四起,城中居民十之不存二三,摩氏兄弟的主力更是完好无损的往斡尔湖逃去。 羊牧一身甲胄站在城垛边看着尸横遍地,青烟四起的万柳城,宛如人间炼狱,一拳狠狠砸在城垛上,口中恨恨的道:“待我杀退了牧奴人,再来收拾摩氏兄弟,就算尔等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尔等碎尸万段,方可解恨。” “羊巍,覃甝,命你二人以羊巍为主,覃甝为辅镇守此地,领北芦军尽快修复万柳城,好生安顿剩下百姓,我再拨两万锐军与尔等。有我在北境,摩氏兄弟短时不敢回来,尔等只需深居堡垒,坚守城池即可。”羊牧回转身,对身后两个身披甲胄的将领说到。 “诺,属下定不辱使命。”羊巍,覃甝抱拳领命。羊巍,羊牧的堂侄,常年跟随羊牧领军作战,是羊牧亲随将领之一。覃甝,前文已提到,北芦军团的副将。 在万柳城休整三日,周围各州县均已平定,万柳城城池也修复得可堪一用,羊牧这才放心,带领三万锐军,挥师西进往靖安城而去。羊牧大军轻装简行,绕过云峰口,数日到达靖安城,军师姜彧,靖安城守将古沧,北芦军团主将高丘盛带领数千铁骑,于三十里外将羊牧迎进靖安城。 歇整一日,将北方战事和军事地形了解一番后,羊牧下令,高丘盛带领本部兵马步骑四万于靖安城左侧五里筑营,为大军的左翼;古沧带领本部万余兵马及三万锐军于靖安城右侧五里安营扎寨,为大军的右翼,羊牧自领大军居中,驻扎靖安城。另遣两万锐军铁骑于靖安城南面游弋,警戒,三军分拨妥当,看似分开,实为一体,一方遭袭,游弋的两万骑军迅速包抄袭后,其余两方再予以驰援,大军可立于不败之地。 羊牧与牧奴人相持于靖安城,双方谁都不愿冒然出击,仿佛都在等一个适当的战机,天气越来越冷,各方补给源源不断的运送到靖安城这个战场上,羊牧仿佛成竹在胸,牧奴人也不动如山。 北方战事如火如荼,大战一触即发。 南边的东瀚洲云山县,九月十五这天,紫云峰山下风云堡,招亲大会正式开始,在风云堡堡内的练武场进行,还搭建了楼台。东瀚洲各地世家公子不下四十人济济于台下,一人一案几分别落座,靳飞自然在列。 直到招亲大会开始,独孤氏阴谋造反的消息,朝庭也未曾知晓,就连东瀚军团也未作出任何反应; 本次招亲大会由风云堡堡主“东瀚神针”独孤鸿亲自主持,独孤鸿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词道:“今日是女的招亲大会,有幸请到各地世家公子到此参加,我独孤鸿深感荣幸。在场每一位公子都是青年才俊,当地翘楚,希望众家公子今日好生表现,以博得女芳心。下面由阚总管颁布本次招亲大会比试的规则。” 总管“铁羽箭”阚越起身颁布比试规则,大致如下:招亲大会以比试的方式来进行,分文试和武举,选出成绩最佳的几位公子不等,再由独孤紫绮亲自挑选,被选中者就是独孤家的乘龙快婿。 规则一出来全场哗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无不怨声载道,嚷嚷起来,这哪里是挑佳婿,分明是跟朝庭选拨人才差不多,反观胸有才华及习武者无不欢欣雀跃,跃跃欲试。这帮公子哥儿哪里知晓,独孤氏就要借招亲大会在这次选拨当中看看有几人可以留为所用,独孤氏要征战天下,欲要成就霸业,人才是必不可少,固而才有这招亲大会一出,台下众人自是不知其中之意! 首先文试,以北方战事为背景,大家作文各抒己见,为朝庭拒敌出谋划策,阐述自己的观点。其次武试,武试规则简单易懂,武功高强者为先,点到即止,不得伤及性命。 虽然有诸多不满,但是各家公子还是只能按照规则进行,既来之则安之,不能抱得美人归,也权当是游玩一趟,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无事。 从早上巳时起,到下午未时结束,中间历经三个时辰,一帮世家公子总算完成了比试。文试由独孤氏请来的三位宁州大儒亲自挑选,选出了四位较优的试卷;武试也决出了两位高手,这二人都是骑战步战俱优之人,其中一人还参与了文试,也有幸被选中,堪称文武双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人为刀俎 到此招亲大会比试结束,被选中者无不暗自高兴,靳飞侥幸被选z文试,与其他四人列于前排,分别跪座案几前,高昴着头,等着独孤紫绮前来挑选。未被选中者也齐聚在几人身后,一起见证看谁家公子有如此好运。 独孤紫绮自得知姬亘不辞而别后,大病一场,多亏母亲与瓶儿的细心照料,慢慢好转,但也只是稍见好转,高烧已退,隐有咳嗽,身子虚弱,哪里下得床来,就算是能下得床,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还不将众家公子吓倒。所以独孤紫绮是不可能现身来挑选佳婿的,从始至终独孤家也没有打算今天就将女儿嫁出去,因此众世家公子没有等到独孤紫绮,却等来了独孤羽。 独孤羽一人走在前头,随行的还有一位华丽公子和恒昶,古鸾鸾这次没有跟随,想必还在为姬亘神伤。独孤羽来到台上引得全场哗然,识得者惊呼:“独孤羽,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是鬼。” “他不是被赫蓝非打下山崖了吗?” “难道是鬼魂再现?” 台下众人七嘴八舌,闻听台上的是独孤羽,无不心中大骇,胆者后退数步以袖捂脸不敢直视,更有甚者居然喊出:“他是鬼吗。” 独孤羽看着台下,坐在前排的靳飞等五位公子却纹丝不动注目着他,独孤羽微一颔首,以表嘉许,接着朝台下众人笑道:“诸位,我是独孤羽,我没有死,我本人想在世上多苟活几年,才选择假死,如若不这样,可能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众人闻独孤羽说话已不在害怕,光天华日之下哪有鬼魂,众人释然。闻独孤羽的一番话语,有人开口问道:“那世子,为何要假死而欺瞒天下人?” 独孤羽望着说话的人,是被选中的五位公子之一,笑道:“敢问是哪家公子?” “宁州靳飞。” “靳家是东瀚洲首屈一指的世家,与我独孤家来往甚多,今靳公子进入前五,果然是博学多才,名门望族之公子,在下钦佩。”独孤羽说完对着靳飞等众人弯腰左右一圈连施三礼,独孤羽一番所为不似做作,恭敬谦卑,礼贤下士之态让在场众人很是欣赏,纷纷起身与靳飞一起还礼。 你来我往,一番接触,独孤羽见众人之态脸上笑容更甚,心里有所计较,嘴上继续说道:“刚才靳家公子问得好,我独孤羽为何要假死而欺瞒天下人,我何曾不想堂堂正正活在世间,我乃风云堡少堡主,独孤家世子,《青山录》第一公子,却选择苟活于世不是君子所为之事?我想请一位先生来为大家解惑,有请恒先生。” 恒昶缓缓来到台上,朝台下众人一揖,缓缓而道:“诸位公子,在下恒昶,司天台恒圭是我兄长。”众人闻得台上之人是恒圭之弟,众皆起身还礼,旋即坐下不再出声。恒圭当世大儒,知晓天文地理,堪比青阳宫主的人物,他的弟弟也自是不差。 恒昶很满意众人反应,继续说道:“诸位可曾听过“潜龙吸水,天命骤现”之说?” “天命现,万民生,星主降,天下兴,可是这个。”说话的是五人中的喾家公子,喾维。 恒昶朝喾维微微颔首道:“然也,世子五年前,登上《青山录》十大公子之首,紫云谷深潭断流,出现潜龙吸水之象,实乃天命所归,天象所现也;普天之下惟有世子有如此天象,显然世子自是授命于天,天命星下凡于世间拯救万民。未来的天命之主,至文武将星汇聚形成玉斗星阵,便是世子大业可成之日。可是世子不想做什么天命,只想安心于紫云峰,承欢父母膝下,所以天命初现之时,为了消除陛下的猜忌,于断崖边妄称假死苟活于世至今日。”话锋一转,恒昶加重了语气,掷地有声的道:“就在上月下旬,当今陛下示各地灾情不见,引起天下五洲多地叛乱,更为气愤的是陛下还派遣鹰台杀手甯钊前来刺杀世子,多亏世子命大,君侯及时赶回,世子这才捡回一命,甯钊也被打落山涧身死。试问诸位,陛下如此行事,实乃国君之为乎?唉,我久随兄长左右,也识得天文地理,占星识象,前几日我夜观浩瀚星空,见本属于渷京皇城的帝星暗淡,皇朝周围群星无光,似是气数已尽之征兆,反观天命星璀璨明亮,渐往东移,这是天命星寻明主也。当今天命之主,惟有世子,恭喜世子,得天命之主,不久霸业可期,天下可定也。”说完朝独孤羽伏地而拜,口中高颂:“恭请天命星主,带领我等拯救苍生,救万民于水火。” 四周风云堡之人,尽皆拜倒于地,随着恒昶高喊:“恭请天命星主,带领我等拯救苍生,救万民于水火。” 除却风云堡之人,在场众人及随独孤羽而来的华丽公子无不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拜也不是,不拜略显尴尬。至此众人中已有人明白被独孤家请来的目的,特别从宁州请来的几位大儒,其中一人喃喃自语:“独孤氏要反了,东瀚洲要变天了。” 他旁边一位儒者年过花甲,头发胡须皆白,听到恒昶之言早已怒不可言,他是大瑧皇朝嬴家的忠实拥护者,早年也曾为官,知晓独孤氏要反了,从座位上跳将起来,指着台上的独孤羽,恒昶,怒道:“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尔等罪当诛。独孤羽儿,你这是要逆天而行乎,当今陛下勤于政事,善待万民,你却在此图谋不轨,行大逆不道之事,你对得起独孤家的列祖列宗乎,你对得起你的先辈独孤峰乎?你不要忘了,你独孤氏世代受奉皇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作为臣子你忘了吗?独孤鸿何在,出来老朽要问个清楚,竖子独孤鸿,快快现身与我卢汌一见。”一席话说完,早已气喘吁吁,旁边有人见此递了一杯茶水给他,他抬手将茶杯打掉,口中嚷嚷,喊道:“老夫不饮反贼之茶,我今天要代陛下,打死这个儿。”说完就往台上奔去,旁边几位儒者想拉住他,被他奋力推开。 阚成瞧见早已带人将卢汌拦下,擒住不能动弹。卢汌手脚不能用,但是嘴上兀自骂骂咧咧,儿,反贼,逆臣字眼不觉于耳,阚成干脆拿块锦布揉成一团将卢汌嘴堵上。 独孤羽本来很满意恒昶之言,刚要发言接受众人之拜,顺便将众家公子拉入一同随他起事,却被卢汌打乱,独孤羽心里恼怒不已,眼里杀机一闪而逝。强忍诛杀卢汌的冲动,见卢汌被制止住,独孤羽恢复常态,不再理会卢汌,向众人朗声道:“诸位,当今天下,北边的摩余人,西边的吐鲁人,南边夜狼人,以及数年前北境各地陆续有叛乱,黎民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当朝陛下,无所作谓,还在为了自己的权力,铲除异己,不顾百姓死活,朝庭上下沆瀣一气,腐败不堪,造成天下大乱的根源。大乱即将来临,试问在座诸位乱世中如何保身,如何延续家族的荣耀?”独孤羽目光扫向众人,众人闻他之言,多有低首沉思,独孤羽心中已有计较,继续大声说道:“当今天下纷争四起,我独孤氏为救万命于水火,便为中州人执牛耳者,今日我独孤羽在此宣布与瑧朝势不两立,以推翻腐败糜烂的瑧朝,推翻嬴家天下为己任,重建一个属于中州人的强大王朝,内安百姓,外拒强敌,将牧奴人赶回焉然北。尔等跟随于我,日后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尔等可愿随我?”独孤羽说到最后语气铿锵有力,言辞凿凿,极具煽动力,他将目光扫向全场,微笑的问着众人。 独孤羽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整个练武场来了一群身披甲胄,手持兵器的侍卫,将在场诸人团团围住,寓意再明显不过,不从者杀无赦。 这时卢汌趁抓住他的人不备,奋力挣脱,扯掉嘴里的锦布,大声喊道:“尔等不可与独孤氏同流合污,阴谋造反那是要诛连九族的,尔等不可啊。”嘴里喷出一道血箭,一柄钢刀穿胸而过,卢汌以手指向独孤羽,口中呢喃不清,陏即倒地气绝而死。 喾维见卢汌被杀,慌忙起身,拜倒在地,嘴里高喊:“愿追随世子,萧州喾维愿效犬马之劳。”有一人领头站出来,其余人等相聚效仿喾维。 “宁州庞严愿效犬马之劳。”庞严文武双全,尤其擅长马战,文武两试都有入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色上有刃 对朝庭不满者多有附和,余者也不得不低头就范,其中有一人见卢汌身死,低着头,双眼恶毒之色一闪而逝,嘴上却跟着其他人高喊。 靳飞也夹在众人当中伏地而拜,嘴里轻喊一声:“宁州靳飞愿效犬马之劳。” 众家公子臣服,独孤羽很是满意,见阚成派人将卢汌尸首拖下去后,独孤羽双手平伸,示意众人安静,说道:“今日是招亲大会,前五者将为妹的乘龙快婿,但是佳婿只有一位,固而我与父亲商议,日后这五人谁的功绩最大,他就是我独孤家的良婿,我独孤羽的妹夫。” 众人相继附和,口中诺诺:“全凭世子作主。”废话,刀架在脖子上,还想要美人,保命要紧。 一时间识象者马屁横飞,对独孤羽高歌颂德,鼓吹不已,特别是喾维和庞严,直呼世子就是当今天下主宰,未来将入主中州,建立王朝霸业。 独孤羽微笑的看着众人的表现,众家公子全部投靠了独孤氏,不管内心是否真诚,至少现在是绑在了一条船上,只要拿下东瀚洲,哼,尔等还不俯首称臣,届时又将是一番景象。 独孤羽好像是不满足在场之人一番吹捧,他缓缓的走向跟随他而来的华丽公子,华丽公子正在望向远处的一位丽人,身影熟悉似曾见过,见独孤羽向他走来手足无措,讪讪一笑,只得躬身道:“恭喜世子。” “哈哈,庚歆贤弟,可是出自于真心?”独孤羽看见华丽公子庚歆就想戏弄一番。庚歆,《青山录》十大公子排名第七,当朝大司农庚业的长子,平时与独孤羽多有交好,今次来云山,本是受邀参加招亲大会的,未曾想独孤羽未死,招亲大会变成了反叛大会,心里怎能不惊。 “真心,当然真心,贤兄说笑了。”庚歆尴尬不已,十分拘束的样子。 “那贤弟愿为我效犬马之劳乎?”独孤羽继续捉弄。 “啊。” “哈哈”独孤羽不再理会庚歆来到台中,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而今我独孤氏已起兵反了嬴氏,等拿下众人所在地的州县之后,便会放尔等回家,届时去留随众家公子。”明摆着,将众人留下为质,为将来独孤羽称霸东瀚洲作内应,独孤羽打的好算盘,一番奸计高瞻远瞩啊。众人如是这般想,也无可奈何,谁叫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呢。 招亲大会在独孤羽一番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之下顺利结束,这时练武场外一个倩影缓缓离去,口里轻叹一声,自语道:“唉,天下将掀起又一轮血雨腥风,多少无辜之人将死无葬身之地,多少人将为了大兄的霸业为之送命。”古鸾鸾回头望了望远处的独孤羽,眼里除了柔情还有不安,可是她仿佛再也看不清这个身影,内心的彷徨让自己越来越感觉似有助纣为虐之感。 庚歆等独孤羽走后,再望向丽人方向,哪还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徒留庚歆一片怅然。 夜晚,独孤羽设宴,款待安抚众家公子,在喾维和庞严等的带领下,气氛还算不错。独孤羽酒过三巡,借故有事离开,没有独孤羽在旁,众家公子瞬间感觉轻松,气氛达到极点,觥筹交错,酒令横行,好不热闹。 独孤羽借故离开了酒宴,往山上而去,来到独孤家人居住的院落,多年未曾来过,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得知母亲在妹独孤紫绮住处,径直往妹厢房而去。来到妹闺房外,远远闻得母亲叮嘱呵护的声音,让独孤羽情不禁的加快了脚步,五年前妹还在十一岁,五年了,肯定长大了,这个从就疼爱的妹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吧。 独孤羽如是想着,来到房门口,只见一位中年美妇正斜坐床沿,手里端着一碗似药水的东西,正慢慢喂向床上的一位少女,少女柔弱不堪,看起来略有些憔悴,但是难掩一张美若天仙,惊世容颜。妹病了? “母亲,妹。”独孤羽缓缓步入房内,心里异常难过,嘴里关切柔声道:“妹怎么了,生病了吗?” 中年美妇本名芦雪,知道独孤羽是假死,这几年时常也能见上一面,所以未有多大的反应,独孤羽的出现着实把独孤紫绮吓得脸色更加苍白,惊恐的指着独孤羽,望着母亲:“母亲,大大兄他是人是鬼?” 芦雪见独孤紫绮如此,回头瞪到独孤羽,嘴里责怪道:“看把你妹妹吓得,额头都见汗了,还不说出实情。”说完从怀里掏出丝巾,替独孤紫绮擦拭着汗珠。 独孤羽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已死之人,讪讪一笑,说道:“都怪大兄吓到妹了,其实大兄这几年是装死,妹不要惊慌,大兄活得好好的。几年不见,我家妹出落得如此美丽,日后不知哪家公子有此福份。”独孤羽赶紧解释,还不忘像从前一样逗妹开心。 想到大兄最后一句话,独孤紫绮被逗乐了,闻得既开心又熟悉,五年了,一直以为大兄已死,看母亲表情,到今日才知全家人都在骗她,想到姬亘的不辞而别,想到姬亘说的那句话:“像她这样的女子渷京城何止万千。”委屈重新涌上心头,泪水刷刷往下流,或许是见到思念已久的大兄连同多日来的委屈一迸发泄,独孤紫绮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这可把独孤羽和芦雪急坏了,好一番安慰,独孤紫绮哭累了竟沉沉睡去。 “让她睡一觉,这里有瓶儿照顾,走吧,去我那边。”芦雪拉着独孤羽出了房门,往芦雪住处而去。 来到芦雪房内,芦雪让独孤羽坐下,问道:“羽儿,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看来事情进展顺利,招亲大会可有收获?”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今晚宁州将属于我独孤氏的,未来不久,整个东瀚洲也是我独孤氏的,届时我和父亲就可以带领大军,逐鹿中州了。”独孤羽背负双手,望着头顶房梁,踌躇满志的继续说道:“招亲大会还算顺利,还有数位可用之人才。” “听你语气似乎有人捣乱。”芦雪看着独孤羽。 独孤羽将卢汌在会上之事说了一遍,芦雪闻得将卢汌杀害,左手一拍从椅上忽然站起来,厉声道:“杀得好,阻我独孤氏者,必死。”一改慈母形象,宛如东宫太后一般,颇有气势,接着说道:“幸有苍天眷顾,让我得羽儿如此麟儿,我长芦氏大仇终将可以得报,哈哈。”言词最后,芦雪竟然放声大笑,她称自己为长芦氏,难道她不姓芦,而是姓长芦?长芦生和她是什么关系? 独孤羽一直非常孝敬母亲,布局这么多年也是为了报答母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多年未见母亲像今日这样开怀大笑,心里也很是欣慰,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推倒嬴家天下。 就在众家公子吃喝的同时,独孤羽派阚越领兵接管了云山县的城防,县令吓得战战兢兢,无力反抗,任由独孤家兵马占城而据,东瀚洲从今夜起开始变天了。真可谓,纵情声色影相间,宁州城头换新颜。 宁州以北四十里,牛头山下东瀚军团大营,北靠牛头山,营门分东西南三个。独孤鸿领着一位身材娇的女子立于南营门外,等待东瀚军团主将岑宏的接见。女子艳妆华服,身材妖娆,珠纱遮面,让人浮想翩翩。 不一刻,岑宏衣着长袍亲自来到营门口,将独孤鸿二人接入中军大帐。岑宏,忠良之后,嬴昙的心腹爱将之一,但是此人有一个弱点,贪恋美色,家里妻妾成群,还不停四处络美色,闻得独孤鸿送来一名海外东岩女子,心里高兴至极,亲自将独孤鸿二人接进营内。 如果换着平常,岑宏决不会亲自来到营门口接见独孤鸿的,他虽和独孤鸿有过几次来往,但是谈不上交情匪浅,他还在纳闷为何独孤鸿会平白无辜的送他美人儿,看来必有重要事情相求。 一路上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可是女子酥胸半露,蜂腰翘臀,将岑宏心中欲火勾起,早已将陛下嘱咐抛于脑后。 来到大帐中,岑宏屏退左右,还未曾就座,岑宏目不转睛的望着妖娆女子,不管独孤鸿所求何事,先看看美人儿成色再说,开口说道:“君侯,何不让美人儿露出芳容?” 见岑宏急不可耐的样子,独孤鸿微微一笑:“将军何不亲自摘下。”说到摘字故意停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权力诱惑 嬴昂听得东瀚军也遭遇不测,也随着郅焕的眼神望向北边,随即呆立半响,口中不甘心的道:“说不定岑宏将叛军打败了,在来的路上呢,岑宏也是当世名将,区区叛军我想肯定不是岑将军的对手。” “王爷你看城下。”郅焕以手指向城外,只见独孤鸿身侧一员青袍将长枪高举,枪尖上挑着一颗人头,火把照得仔细,正是岑宏首级。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整个城楼上清晰可闻,独孤鸿向城上喊道:“王爷,郅太守,开城投降吧,以免伤及城中无辜百姓,岑宏已死,这是他的首级,尔等可要看仔细了,东瀚军团大营已破,余者尽皆受降,尔等已无援军,难道还要作垂死挣扎,与此城玉石俱焚乎?只要尔等投降,我可保尔等身家性命无忧,如若不然,岑宏便是尔等的下场。”独孤鸿已在此僵持了一个时辰有多,只等古湛破了东瀚军团,两兵合在一处,如果城上还不投降的话,就只能选择强攻。他早已打探好,宁州也就七c八千的城防兵,常年没有经过战阵,只怕全军一个冲锋,此城便告失守,再者他还有内应,里应外合破城岂不易如反掌。 郅焕望着城下大军,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降,还是不降。降,城内百姓免遭生灵涂炭,自己却枉为瑧朝一方太守,落下个千古骂名。不降,城外已无援兵,自己以身殉节,连累三军百姓跟着受死。苍天,你让郅焕如何是好。 郅焕早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实不忍心让城中逾百万百姓跟着自己受死,独孤鸿在东瀚洲经营多年,世代封居于此,双方交战起来,难免城内没有他的内应,再者宁州城多年未经战火,城内守军可经得起一战?看着瑟瑟发抖的守军,郅焕长长一叹。 忽的,城上一阵喧哗,只见北边远处,星光闪闪,遍布四野,似有大军往宁州而来,城上之人满怀企盼,希望是岑宏大军到来。郅焕和嬴昂也作如此之想,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事实无情的击碎了城上众人的心里防线,每一个人内心跌入谷底,个个面如死灰,郅焕和嬴昂也是这般。 古湛领着三万大军,与独孤鸿合兵一处,来到独孤鸿身侧,二人低语几句,得知情形,城上还想作垂死挣扎。古湛策马上前两步,大声喊道:“尔等可认得于我,我乃东潮军团副将古湛,东瀚军团大营被我攻破,现我已追随君侯独孤鸿,限尔等立即打开城门投降,我定保尔等平安,如若不然,当城破之时,必将尔等碎尸万段,全家斩杀。”字字诛心,城上之人个个清晰可闻。 “罢了罢了,不是我郅焕贪生怕死,实在不忍城中百姓跟着遭殃,王爷,我等就降了吧,降了还能保全王爷全家,如若不然,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也。”郅焕朝王爷嬴昂说道。 嬴昂做了几十年的太平王爷,今日要沦为阶下囚,呆立半响,口中喃喃道:“全凭郅太守作主。” 见嬴昂答应,郅焕朝城下喊道:“君侯,我等愿降,但是君侯要信守诺言,保全全城百姓及王爷嬴昂的身家性命。” “决不食言,我独孤鸿一言九鼎,尔等放心打开城门。”独孤鸿斩钉截铁的道。 郅焕遂唤左右道:“传令,打开城门,尔等随我一同前去迎接君侯。”一行人连同嬴昂匆匆下楼而去。 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东瀚洲首府,之前在城内的布置竟没用上,独孤鸿别提有多高兴。独孤鸿派独孤皋接管了城防,将郅焕嬴昂等宁州一班官员安抚一番,将原来的城防军全部暂时收押,一直忙到五更天,各方暂且安置一番,待到天明再作计较。当夜独孤鸿在庹宽安排下,住进了宁州城属于独孤氏的一座豪宅,随同的还有古湛。 独孤鸿在东瀚洲颇有威望,宁州城内之人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反抗不从者,再有几万大军威慑,一夜到也无事。次日清晨,独孤羽c恒昶带着众家公子早早来到宁州城东,由庹宽接进城内,得知父亲独孤鸿住在自家院里,心里放心了一半。独孤羽到来,独孤鸿和古湛已在大厅等侯,独孤羽连忙向二人恭敬一拜,嘴里直呼:“辛苦父亲,辛苦古叔了。” 独孤鸿第一次坐拥一城,掌握百万人的生死,权力给人带来的刺激和荣耀,可以让人迷恋,尝到了个中滋味,独孤鸿脸上神采奕奕,见到独孤羽,开怀大笑道:“哈哈,多亏羽儿运筹帷幄,我和你古叔才事半功倍,兵不血刃的拿下宁州,哈哈。” 独孤羽对古湛恭敬有嘉,让古湛很是满意,天下第一公子名不虚传,这父子二人也算是明主,我古湛到如今只能与独孤氏共同进退了。心里想着,嘴上说道:“世子深谋远虑,我等只是依计而行,世子才是古之贤公。” “古叔过谦,夜战东瀚军大营,干净利落,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独孤羽继续夸奖,看来昨日一战,战况他已全部知晓。 “贤弟,羽儿,你二人就不必过谦了,我等商讨一下,宁州郅焕嬴昂这些人怎么处理?尔等有何高见?”独孤鸿打断了二人,说到了眼前之事。 “父亲是如何打算的?”独孤羽没有回答反而问到独孤鸿,他想听听独孤鸿是作何安排。 “为父的想法是,宁州太守,我等重新选一人担任,比如与我等交好的靳家,庞家,卢家,至于嬴昂,我想将他迁往别处,以免宁州城内之人睹旧思变。羽儿意下如何?”独孤鸿没有为过官,几十年潜心武学,在江湖中虽颇有名望,但是还没有养成宰执一方,割据诸侯般的习惯。 独孤羽看在眼里,心里略微叹息,面不改色望向古湛c庹宽c恒昶。 古湛,出仕多年,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其实也想说说心里的想法,但是宁州太守一职与嬴家的安排,关乎重大,还是交由独孤家吧,装聋作哑闭口不言。恒昶占卜之士,而且对于嬴家的处置,实在不愿开口。 惟有庹宽,见独孤羽望向自己,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如果现在不抓住机会,等日后独孤氏势大,人才济济之时,更无自己立足之地也。当即朝独孤鸿独孤羽,深深一拜,道:“主公,世子,吾有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庹先生有高见,不妨直言。”独孤鸿闻庹宽有话说,甚为满意。 独孤羽本就很欣赏庹宽,正想听听庹宽之见,也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庹宽得到授意,侃侃而来:“主公,世子,宁州太守一职,鄙人以为如果郅焕愿意仍由郅焕担任,郅焕此人在宁州很有威望,任上期间从不贪脏枉法,政绩斐然,深受各方世家敬仰和百姓爱戴,如若宁州太守仍由他担任的话,百姓思安,宁州城运转照旧,各方世家也不会觉得危害到他们的利益。再者,郅焕全家老都在宁州,只要我等在府衙多安插一些我等的人,我等也不怕他做出有何不轨之事,此其一;其二,正如主公所说,以免宁州城内之人睹旧思变,可将嬴昂一族全部迁往云山县,监视起来容易许多,也不怕嬴昂生变,再没收财产,到云山之后,分封一些田地,每月再由云山县库房出资供养就好;其三,召集各方世家豪强,定出安抚之策,给予一些好处,让这些人觉得主公要比嬴家更好,只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宁州必安也;其四,主公可在今日,称王于宁州,打出求贤之名,天下有志之士无不争相来投,多纳东瀚洲世家子弟入王府为职,将世家连在一起,宁州必然稳固。其五,以宁州为根本,招兵买马,再有众家公子在手,主公可派大军四出,尽快平定东瀚洲各地州县,平定之后安排忠心之人管理,再派精兵把守要道,养精蓄锐,训练士卒,静观天下之变,时机成熟挥师西进,入主中州,征战天下。” “好,庹先生果然大才,治国安邦之五策与我不谋而合,日后还得多多仰仗庹先生出谋划策,不吝赐教。”说完,将袖中一张绢帛递给庹宽,独孤羽所例为七策,内容不仅包含庹宽所例五策还更为详细,庹宽看完由衷钦佩,望向独孤羽的眼神更为敬佩,独孤羽继续补充道:“我军应传檄天下,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同讨伐嬴家,天下越乱,我独孤氏在东瀚洲便越稳固。” 独孤鸿欣然应允,庹宽大才,檄文交与他来写最好不过了,众人无不附和称是。 接着独孤羽对着独孤鸿正色道:“父亲,我举荐庹先生为宁州太守府主薄,有庹先生在太守府,宁州无忧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称王宁州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湛现在就是这种感受,对这个白面先生庹宽多看了几眼,此人满腹经纶,胸有治国之策,一番话语将现在独孤氏的眼下及未来都概述一通,见解详细得当,战略长远,假以时日,必是三公九卿之才,当即也附和独孤羽的举荐。 独孤鸿本不懂政治,闻得庹先生一番话也是踌躇满志,心潮澎湃不已,心里暗想,大丈夫在世就要建立一番功绩,今宁州在手,称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闻得独孤羽举荐,他也看出庹宽果然是个人才,当即答应道:“就依羽儿与贤弟之见,任庹先生为太守府主薄。” “诺,多谢主公,世子,庹宽即使肝脑涂地,不负所托。”说完朝众人称谢,随即庹宽双眼湿润,多年夙愿终将实现,早年间他只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出仕无望,跟随一个江湖人士学了些武功,偶然进入风云堡做事,经过自己一番努力,终于混到分舵掌事之位。今又得独孤羽赏识,可以为官,还是一方太守的主薄,怎能不喜极而泣,士为知己者死,心中暗自发誓此生必为世子尽忠,就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众人再商议一番,召集城内各大世家门阀当家之人齐聚太守府,宁州首屈一指的靳家,庞家,卢家赫然在列,还有郅焕,嬴昂等。 太守府大厅,独孤鸿高座于太守府正中,独孤羽c古湛c庹宽c恒昶立于身后两侧。厅内郅焕c嬴昂及太守府一帮官员立于右侧,世家门阀立于左侧。大厅周围一圈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厅如有何事,一声令下,瞬间蜂拥而至。 人已到齐,独孤鸿咳嗽一声,示意厅内肃静,接着说道:“当今陛下昏庸无道,铲除异己,不思作为,天下士子无不馨竹难书,口诛笔伐,百姓怨声载道,流离失所,难民无数,盗贼横行,引起全天下之人愤慨,唾骂;当今天下叛乱四起,先有摩余人,后有夜狼人c吐鲁人相继造反,我独孤氏受太祖皇帝之宏恩,不忍看到大瑧朝败于嬴昙儿之手,前些日我受太祖皇帝托梦之嘱,谓我儿独孤羽乃天命星主降凡,可接他衣钵,重振天下,固而我独孤鸿甘冒天下大不为,谨遵太祖梦训,兴兵而起,以振朝纲,还天下太平。”说到此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侥幸据有宁州,遂请诸位与我共同遵照太祖之命,清理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为己任,敢问诸位可否愿意随我同行?”这一番话都是出自于独孤羽之口述,由独孤鸿说来,还真有一方霸主之态。 厅内众人闻言,俱都面面相觑,独孤鸿一番言语,明眼人一听就是胡扯一通,但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外有甲胄士兵,不满者敢怒不敢言,嬴昂就是其中一位,心里将独孤鸿祖宗骂了个遍,你还知道独孤氏能有今天,多亏我嬴家太祖皇帝,竖子,在此惺惺作态,胡言乱语一气。 众人默不作声,“天命现,万民生,星主降,天下兴”说得就是独孤羽天命星主下凡,东瀚洲谁人不知,其实有人想称口附和,但是谁都不愿做那个领头之人,忽的一个声音响起,“宁州卢家愿随君侯同行,愿效犬马之劳。” 厅内众人俱都望着卢家当家人卢春,卢春根本没有出声,这个声音也不似卢春的声音,众人纳闷之际,只见门外走进一人,朝独孤鸿伏地拜道:“宁州卢家卢会,拜见主公。”刚刚话语就出自于他口,卢春见儿子口不择言,狠狠盯住卢会,心里早就恨死了这个子。 独孤鸿闻卢会之言,大喜过往,卢家真是识相,派出嫡长子出言前来投诚,心中甚悦,连忙出声道:“贤侄,快快有请,你能明白本侯一番心意,甚感欣慰,来人看座。”早有左右将案几蒲团摆好,卢会从容就坐,卢会在招亲大会上也名列前五,见到卢汌被杀,心里早就作好打算。 厅内众人见此更是大跌眼镜,齐刷刷的再次望着卢春,卢春有苦难言,一番苦笑,木已成舟,干脆自己也走出来,朝独孤鸿伏地而拜道:“愿为君侯效犬马之劳。” 有了卢家带头,各大世家也就纷纷投诚,恐落人于后,特别是靳家,庞家相聚出列投诚。 独孤鸿下座将众人一一扶起,满心喜悦的道:“诸位世家,感谢大家的抬爱,既然大家愿随我同进退,我也不能亏待了大家,我独孤氏在宁州的生意将全部由各位世家继承分享,稍后还有更大好处给到各位。” 众世家门阀闻言无不喜出望外,听到还有更大的好处在后,全都出声称谢,一时间马屁横飞,为独孤鸿歌功颂德。 独孤鸿很满意众人的表现,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兀自沉浸在美言巧语中,旁边的独孤羽看见,悄悄近前两步,轻咳两声。独孤鸿蓦的一惊,灵台清明,赶紧整一下色,暗聚一口真气,声如洪钟的道:“诸位肃静,稍安勿躁。” 众人双耳被震得隆隆直响,厅中众人大都没有习过内功,哪经得起这般震声,赶紧闭口双手捂耳,等待独孤继续发言。 见厅内安静下来,独孤鸿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今刚得宁州,以后宁州便是本侯之根本,下面由庹先生宣布宁州治理之策。”说完望向庹宽。 庹宽缓步上前,打开手中绢帛,清了清嗓子道:“独孤氏上承天命,继太祖铭志,今据宁州而有,为光复太祖大业,还天下太平,我独孤鸿今奉天下之命,称王于宁州,曰宁王。”庹宽话锋一顿,望着众人道:“还不拜见宁王。” 众世家当家人及郅焕嬴昂等不管情不情愿,形势所逼,当下也不得不低头,所有人只得来到厅中伏地而拜,口里高呼:“拜见宁王。” 厅内独孤羽,古湛等及厅外士兵,无不跪地,高呼三声:“拜见宁王。”所有人齐声高喊,声震太守府,独孤鸿真实的感觉到,身为人上人之感,从今往后我将是一方诸侯,掌握众人的生杀大权,我独孤氏几百年来也就是一个世袭君侯,如今我贵为一方诸侯,将来还要坐拥天下,建立属于我独孤氏的王朝,称帝建国,如此一番成就堪比大瑧太祖嬴昊。 独孤鸿默默享受着权力带到的喜悦,良久,众人住声,独孤鸿站起身,大声道:“尔等今日助我独孤氏,他日我独孤氏主宰天下之时,尔等封侯荫子,世袭罔替,永享富贵。” “多谢宁王恩赐。”众人齐声再次拜到。 庹宽见众人起身后,继续念道:“内政不宁,强敌难御,宁州太守郅焕,为官清廉,高风亮节,颇受宁州城百姓爱戴,特命郅焕继续担任宁州太守一职,辟庹宽为太守府主薄。” 早有侍者将印绶还于郅焕,耳边响起庹宽的声音:“恭喜郅太守。”厅内众人也跟着附和祝贺。 郅焕迟疑片刻欣然接下,他本想不受,若是当场悖了独孤鸿的面子,惹恼了这个新王爷,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累及其他人受害是他不愿看到的,昨夜投降为的就是要保嬴氏一家也。 庹宽继续念道:“古湛,辟为宁王府中尉,统领宁王府所有兵马。嬴氏一族于五日后全部迁于云山县城,嬴氏王府作为宁王府邸。” 最后辟众世家公子入王府任用,招亲大会五位公子,喾维进太守府任职,靳飞c卢会入王府任职,庞严与萧州费家费含,被辟入军中。 一切分封妥当,众人散去,宁州运转如初。紧接着独孤鸿献策,将原东瀚军团俘虏与宁州降兵整合,从中挑选出一万精壮士兵划入青虹军,宁州现共有军马八万余人,远远达不到孤独羽的要求。 当日宁州各大城门口,贴出招兵告示,穷人子弟及外来流民为了吃饱饭,多有来参军,短短半月,招得三万青壮,独孤羽亲自负责,于宁州城十里外设营操练,青虹军就是出自于他手。 这边厢,兵分三路,独孤鸿领兵两万往西,独孤皋领兵两万往北,古湛领兵两万往南,带上各地世家公子逐一平定东瀚洲各州县。宁州城余两万青虹军及数千原来的城防军,由独孤羽领兵镇守,独孤羽再派兵将宁州城周边各大要塞占据,就算出征之兵有何不测,宁州城也暂时可保无忧。 五日后,嬴昂将收拾好的家当,满载数十个大车,带领嬴氏子弟三百余口,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云山县而去。 行到一个太平坳的地方,冲出一队山贼,将三百余人屠杀殆尽,妇孺老幼皆被屠杀,死状惨烈触目惊心,所有财物全部抢劫一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巫蛊之案 此消息一出,宁州震动,尤其是郅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此消息赶紧派人将嬴昂一家尸首收敛,再派出都贼曹缉拿山贼,可是自将嬴昂一家劫杀过后,此山贼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孤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霸业,各路大军频频传来捷报,东潮洲各地州县纷纷望风而降,其中有宁死不降者,在世家公子的帮助之下,很快就被攻陷。 独孤羽望着台下操练的几万新军轻声自语道:“不久之后,东瀚洲便是我独孤氏囊中之物,此处还有三万青壮,不出两月训练成军,可堪一用。” 意气风发,颇有些自得,独孤羽抬头望着远方,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张美艳绝伦的容颜,自见到姜家妹之后,独孤羽朝思暮想,心头时不时浮现出她的影子;今早收到渷京情报,姜懿率五万锐军,往萧州而来,当即心中有了计较,独孤羽将阚成叫来,交待一番,阚成领命带着一队人马往云山县而去。 独孤鸿父子造反,大破东瀚军团,雄据宁州,东瀚洲各地好汉,文人义士争相来投,独孤氏羽翼渐丰,人才汇聚,厉兵秣马,剑指渷京。 乾元殿,背倚蓝天,高大雄浑,慑人心魄,皇帝嬴昙正在早朝,信使日夜赶路,将独孤鸿父子造反的八百里急报送到嬴昙面前。 闻独孤鸿父子反叛作乱,斩杀朝庭大将,占取东瀚首府,嬴昙险些晕了过去,旋即大发雷霆,将独孤鸿父子及古湛痛骂一场。北有摩余人在前,靺玛人虎视眈眈,西有吐鲁人,南有夜狼人,再加上东边的独孤鸿父子及古湛,中州大地除中神洲之外其余四洲反叛四起,难道朕真的不适合当这个皇帝?国家被朕治理得千疮百孔,民不聊生,日后朕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 朝堂百官,见龙颜大怒,伏地瑟瑟发抖,无一人敢作声,心里各自盘算着。见陛下发泄得差不多了,大司农庚业硬着头皮出列,来到朝堂中央,伏地而拜,道:“陛下,今独孤鸿父子不思皇恩,阴谋造反,古湛应是受到独孤鸿的蛊惑或胁迫不得不同流合污,微臣建议朝庭应立即派遣大军征讨,迅速平定,以儆效尤。” 平日庚业与古沧关系不错,古湛虽是古家庶出,但也是古家之人,庚业不得不替古家开脱两句。 自司徒禇迁上月死后,朝堂上再无可依仗之人,闻得庚业之言,嬴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道:“庚爱卿可有合适人选,速速一并道来。” 陛下是气糊涂了,庚业只得继续道:“禁卫军统领姜懿可担此重任。” “对对对,朕竟忘了还姜懿,城北还有十万锐军可用。”嬴昙清醒了一下头脑,平复心情细细想到。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堂上响起,姜懿大步出列,来到庚业面前,伏地拜道:“臣姜懿,愿为陛下分忧,领军平定东瀚反贼。” 嬴昙闻得姜懿启奏,心里稍宽,他打量着姜懿,他的大舅子,他的心腹爱将,浓眉大眼,脸形方正,鼻高唇厚,下巴留有少许短须,头戴高冠,一身朝服,整个人高大健硕,英武不凡。他与姜懿,是人臣也是至交,自十年前姜懿进宫担任禁卫军统领至今,恪守敬业,护卫周全,曾好几次救朕于危难,今要离朕而去,虽是代朕平定叛贼,事成之后就将返回,但是他的心里隐约感觉似是与姜懿永别一般,心里有诸多不舍,更有一丝愧疚,不舍姜懿要离他东征,愧疚的是姜懿的妹妹静妃因巫蛊之事被打入冷宫。嬴昙环视一番,扫遍朝堂济济数十人,竟无人得朕放心,也罢,希望姜懿早日平定东瀚叛贼。 “好,有姜统领替朕分忧,反贼何愁不破,区区独孤鸿父子,妄想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说完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继续道:“传旨,封姜懿为征东大将军,中神洲以东州县所有兵马统归姜懿调度,再拨五万锐军于你,克日出征,扫平东瀚,将独孤父子及古湛摛拿回京。” “诺。臣誓不辱命。”姜懿领旨。 “念及古沧戌守边疆,忠君报国,古湛之责罪不及众,暂不问罪于古家,但古家众人不得离开渷京半步,等将东瀚平定之后再作定夺。”嬴昙补充道。古沧在边关御敌,如果太平时期还可将古沧召回问责,今时牧奴人正在袭边,朝庭用人之际,不可擅自造次,以免扰乱军心,做了这么久的皇帝,嬴昙还是明白的。 “陛下圣明。”庚业见古家暂时无忧,连忙说道,众大臣也跟着纷纷附和。 “退朝。”皇帝嬴昙不想看到这一帮各怀鬼胎的大臣,匆匆退朝而去。 嬴昙来到宝轩殿,怒气稍为平复一些,缓缓在殿内来回踱步思索,时不时长叹一声。 赵吉来到嬴昙身后不远,轻轻道:“陛下,鹰台剡造求见。“ 嬴昙闻言,愣了半响,道:“宣。”说完来到案几前坐下。 片刻,赵吉领着一位三十几岁,身着绯袍,白面有须的男子进来,他就是剡造,荆开往北边去后,鹰台的临时负责人。 剡造来到殿内,伏地而拜,道:“臣剡造叩见陛下。” “起来吧,我让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嬴昙探了探身问到。 “回陛下,臣于昨日午时后发现皇后身边的知画在城东与一方士会晤,约半个时辰后,知画抱着一包东西离开了方士处,绕道回宫。”剡造说完,起身立在一旁。 “确定是知画?”嬴昙有些不信,问道。 “确是知画无疑,见知画走后,我将方士抓来盘查,方士招供是皇后命他将祭祀的桐木偶人交予知画,前后已交给知画七个桐木偶人。”剡造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看嬴昙,回复道。 嬴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剡造的话,望着剡造,道:“抬起头看着朕。”见剡造面不改色望着自己,嬴昙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话,会害死很多人。” “臣只是受陛下旨令,彻查巫蛊一事,将结果据实而告,臣以人头担保句句属实,臣还把方士带来了,就在殿外。”剡造一脸坚定躬身道。 “带上来。”嬴昙要亲自审问一番。 随即皇宫侍卫将一个身着道袍,一副方士打扮,长相尖嘴猴腮,年龄约四十许,嘴上留着八字胡须。 嬴昙见到方士,强压心里的厌恶,喝道:“从实招来。” 方士见到皇帝三魂丢了七魄,战战兢兢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见方士说得与剡造如出一辙,“啪”的一声,嬴昙拍案而起,口中怒道:“摆驾皇后寝宫。” 东宫,皇后的寝宫,皇后闻陛下摆驾而来,心里暗自高兴,陛下已多日未曾踏入这寝宫,今日来得如此早,怎能叫皇后不欢欣雀跃,急忙在镜前由知画拨弄一番,就往宫门口,跪地迎接陛下。 嬴昙来到皇后寝宫,看着跪在地上刚要作声的皇后,怒道:“你就跪着吧,看看你作的好事,剡造,仔细搜查。” “喏。”剡造领着禁卫军侍卫们,如狼似虎般的闯进皇后寝宫,翻箱倒柜将寝宫仔细搜查了一遍。 剡造将七个桐木偶人摆在皇帝面前,木偶人上标有静妃姜月芷五字,木偶的眼睛c脸庞及胸前插有细针。 皇后见皇帝带着一帮侍卫闯进东宫搜查花容失色,惊魂不定,再见到剡造搜出七个木偶,当即晕瘫在地上,知画好一番晃弄,掐了半响人中,皇后才苏醒过来。 陛下嬴昙见皇后醒来,厉声怒道:“好你个禇嬛珊,巫蛊一事分明就是你在背后搞鬼,今静妃已被打入冷宫,你还不放过她,还要行此龌蹉之事,你是想致她于死地么,如此歹毒心肠,不配为三宫之首,来人将知画和这个方士拖出去乱棍打死,与巫蛊有关人等一律收押听候发落,将皇后禇嬛珊贬为楚妃,禁足一年,好好思过。”禁足一年,跟打入冷宫无任何区别。 皇后闻言几欲晕厥,用尽力气跪着上前抱住嬴昙双腿,泣声道:“陛下,不要啊,陛下不能这样对我,我禇家我父亲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声音凄惨无比,她的父亲就是已故司徒禇迁。 “哼,你还有脸提你父亲,老司徒如果还健在,见你今日所作所为也会替你蒙羞,如不是念及你父亲禇迁之旧情,我早将你赶出皇宫,殃及禇家。”嬴昙怒气冲冲的说道。 困惑后宫一月之久的巫蛊之事终于落下帷幕,一切水落石出,所有之事均是皇后所为,皇后无出,未有生育,一直忌恨育有一子一女的静妃,故作出巫蛊之事,栽赃于静妃头上,其心可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公子相争 总算在姜懿出征之前,还他妹妹一个清白,嬴昙有些欣慰的叹忖。 姜懿领旨后,回家拜别了母亲,前往锐军大营调军,次日领军往东而去,嬴昙带领百官亲自将姜懿送出十里。姜懿承载着嬴昙的希望,宛如大瑧朝最后一根稻草,不容有失,得知妹妹静妃洗清冤白,陛下择日还将策封妹妹为东宫皇后,所生的儿子嬴昱为太子,姜懿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命由天定,索性不去想,安心起程带领大军往东边而去。 独孤父子反叛,称王于宁州,传檄天下,号召天下共同讨伐昏君嬴昙,天下震动,一石激起万重浪,本就不平静的大瑧朝再被独孤鸿父子掀起如此大的波澜,心怀不轨之人纷纷响应。摩余人,吐鲁人,夜狼人反叛,那还是疥癣之疾的话,同属中州人的独孤氏反叛那就犹如一个火药桶,瞬间将对嬴家天下不满之人点燃,一时间天下有势之人纷纷割据,不受朝庭号令。 大瑧二百九十七年,九月底到十月初: 南部洲岳陵郡太守伏怐起兵响应,属下推称岳公; 南部洲昌阳郡太守稔歇拥兵自重,自称昌侯; 西贺洲北部陇上郡太守芶亢不再遵听朝庭,自称陇王; 各地纷纷反叛,流民占山为王,占城而居者不计其数,天下群雄割据,朝庭朝不保夕,远在皇城的嬴昙见到各方急报,暴跳如雷,龙颜震怒,可是又能奈何,朝庭已无大军征讨,渷京城这几万大军镇守中州稍显不足,欣慰的是南部军团端沐逊和西贺军团厉招没有拥兵自重,听从朝庭号令,嬴昙只得下令让二人分兵讨伐叛乱。 北芦洲北原城以西二百里平阳县,城外十里,一座偌大的庄园,南北三百步,东西五百步,亭台楼阁,拱桥香榭,房屋数百间,树木葱葱,高墙成围,此处乃雪刀帮总坛。 在山庄的中央,一座议事大厅,雪刀帮帮主,《青山录》十大高手排名第五,世袭平阳侯,“北芦刀王”赫蓝雄高坐厅首,厅内左右跪坐有七人,都是赫蓝雄多年来的心腹之人,大厅周围众多侍卫来回警戒。 “北芦刀王”赫蓝雄拿着独孤氏的檄文环视众人,说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东边独孤鸿执牛耳,首先起兵反了嬴家,现已拥兵十数万,声势浩大,整个东瀚洲快成为独孤氏的囊中之物,但是朝庭也派出了姜懿领锐军击之;朝庭各地太守南有伏怐c稔歇,西有芶亢等相继称王称侯,另有流民拉帮结派,义军横行,我赫蓝氏作为北芦第一大世家,北境第一大帮派,虽受皇家宏恩,乱世之中也不得不为我赫蓝家族考虑。今日聚齐尔等在此,就想听听尔等有何高见?” 首先发声的是他的二儿子赫蓝纯,也是《青山录》十大公子,排名第八,此人生得一表人才,颇有英气,只听他道:“父亲,既然天下已大乱,中州世家多有起兵反嬴家,我赫蓝家族也不能落人于后,可立即起兵响应天下群雄,据北境为己有,待日后也有资本与群雄相争,逐鹿中州。” 赫蓝纯的一席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厅内纷纷响起赞同之声,赫蓝纯见他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朝旁边的大兄赫蓝非挑衅的望了一眼。 赫蓝雄两个儿子都跻身于《青山录》十大公子榜,本是幸事,奈何这俩个儿子似乎有些不对付,时不时的闹一点不愉快。其实也就是赫蓝非在青山十大公子榜的排名比赫蓝纯靠前一点,让赫蓝纯没有面子,世人都以为他不如这个大兄,所以处处都要与这个大兄争个高下。 赫蓝雄装作没看见赫蓝纯的表情,转首望向赫蓝非,相较于赫蓝纯,他还是更欣赏于这个嫡长子,更期待他有什么好的见解。 赫蓝非没有理会赫蓝纯挑衅的眼神,见父亲及众人望向自己,也就不再隐讳,要不然大家还以为他无能,赫蓝非身着白袍,与弟弟一身黑袍形成鲜明对比,一袭白袍显得人玉树临风,潇洒俊逸,此人腹有经纶,胸有韬略,饱读兵书,文武双全,自然有一股气势,起身望向众人,背负双手侃侃而道:“刚才舍弟所说之策我赫蓝非既苟同,但也反对,苟同的是起兵,反对的是起兵不是为了造反。嬴家坐拥天下三百来年,根深蒂固,天下士子无不以嬴家为正统,如我等冒然起兵反叛,试问诸位,现如今北边羊牧有十几万大军震慑,东边有几万大军坐镇万柳城,闻我等起兵反叛,前后夹击,便将我等一打尽,还谈何逐鹿中州?”说完望着众人,众人无不点头称是,赫蓝纯一开始还对他的话有些不屑,但是听到赫蓝非一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也就默不作声。 见父亲及众人全都注视着他,赫蓝非心中有些得意,不喜于形色,继续道:“因此,我等起事应以推翻嬴昙,另立新君为目的,这样天下心向嬴家之人也不会仇视我等,仇恨朝庭之人也会与我等同仇敌忾,我赫蓝家才能在这战乱纷飞,势力割据的北境立足。其实,我赫蓝家族早已知道嬴家气数已尽,赫蓝家族叔公辈也有人识得一些星象,见嬴家帝星暗淡,周围群星无光,皇家似是殒身之兆,因而我等应当顺势而为,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为将来逐鹿中州而作准备。近年来我赫蓝家一直在布局,等待时机一飞冲天,今日时机成熟,我提议父亲。”说到这里向赫蓝雄一拜,继续道:“以父亲之名带领大家起事,非儿有三条行事建议:其一,从西山到虎口关只有四百里,悄悄派一万兵马潜到虎口关,先拿下虎口关,断了羊牧大军的补给,阻挡他南下后撤,我军才无后顾之忧;其二,将北芦军团拉入我方,连同我军训练的一万“北芦义从”以及西边的黑风军,奇袭北原城,北原城只有两万余兵马,我等与北原城的内应里应外合,迅速拿下此城以作基石;其三,以北原城为依托,广纳人才,招兵买马,聚拢各地流民在其中挑选精壮,北方民风彪悍,稍加训练便可成军,有兵在手就可经略北芦洲各州县,到那时,就算羊牧回师有心来讨伐我等,恐怕也无力,届时只怕他手中已无粮,不久三军必乱也。”黑风军是一伙盗贼,长年在西边群山作乱,人数有四c五万之众,由于北方常年战乱,多有流民逃到山里投靠劫匪,其实黑风军乃赫蓝雄所养。 啪啪两声,赫蓝雄连击双掌,对这个长子甚是满意,特别是一席话分析得头头是道,将兴兵起事描述得详细,思路清晰,战略明确,比我考虑还要周全,从众人无不颔首称妙的表情就能看出,唯有赫蓝纯在旁有些不服气,心中轻叹一声,长子还是要比次子更胜一筹啊。赫蓝雄还想考究一下这个嫡长子,向赫蓝非问道:“非儿,为父有两个疑惑,其一,北芦军团那三万兵马怎么就能听我赫蓝家的呢?其二,那如果我等拿下了北原城,北原城城主嬴显应该怎么处置?” 另一旁有些不服气的赫蓝纯早就想表现一番,闻得父亲之问,立马出声,道:“父亲这还不简单,北芦军团现在的将领栾封,我与他相交甚厚,我出马定能说服了他,投诚于我等。至于嬴显嘛,等我军将北原城拿下之后再将他囚禁起来,量他一个阶下之囚能有何作为?” 心向赫蓝纯的有人对赫蓝纯的话欣然称赞,让赫蓝纯很是受用,不无得意。其中不乏明白之人,闻得赫蓝纯之言,有些不可取,就有人发声反对赫蓝纯之意见,那人生得白净,相貌一般,但是衣着得体,洁净无暇,年龄约莫三十七八,唇上有短须。此人乃赫蓝家族北芦洲西边生意上的负责人,叫蒯燮,也是赫蓝家族心腹之人,这次特地将他召回,只听道:“二公子所言甚是,但是不够全面,北芦军团现在统兵之人栾封,此人与公子私交甚厚不假,但是由你去说服恐怕不行;以今时之情形,需得帮主带上二公子同去,只有帮主亲自去,许以利诱,栾封才能相信,才有可能会与我等合作,就算这样此事还不能达到十成把握,如要稳妥,将栾封家人抓获以此要挟此人必会答应;其二,拿下北原城,必杀嬴显,此人在北原城威望颇高,人心向服,留着就是祸害,杀了此人后立他的子嗣为帝,那时我等就是天子近臣,功臣,可与南边分庭抗礼,再与牧奴人交好,南北夹攻将羊牧大军歼灭,我等便可雄据北方,虎视中州。”此人所献之策阴狠c毒辣,只有枭雄敢用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再起烽烟 “蒯先生一席话与我不谋而合,吾应以为知己也,请受我一拜。”对于蒯燮之言赫蓝非深感认同,正合他意,说完朝蒯燮深深一拜,礼贤下士,引起众人深感其德。 赫蓝非的一拜让蒯燮受宠若惊,赶紧起身还礼,嘴中连忙谦逊道:“多谢大公子厚爱,蒯燮深感惶恐,与大公子相比,愚实不及万一也。” 二人相互谦让,惺惺相惜之情,让赫蓝纯恼火,被蒯燮一阵抢白,心里本就不舒服,口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看二人之态。 赫蓝雄还没发现蒯燮此人颇有才能,做生意有一套,对于此等大事也颇有见解手段,虽然计谋有些毒辣,但不是失为好计策,乱世之中,不够狠毒何以立身,闻言心中暗喜,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待众人散去之后,将此人留下好好考量一二。 赫蓝非依旧没有理会生气的赫蓝纯,朝赫蓝雄抱拳道:“恭喜父亲,得一大才,蒯先生见解独到,可当大任。” “哈哈,没曾想到蒯燮隐藏如此之深,可是有才之士终将会有展现之日,稍时我得与蒯燮细谈一番。”赫蓝雄很满意蒯燮,笑着对蒯燮说道。 蒯燮朝赫蓝雄c赫蓝非躬身道:“帮主,大公子谬赞了,谨遵帮主之令。” “非儿,你也同意蒯燮之言?”赫蓝雄还想听听赫蓝非的意见。 “深感苟同。”赫蓝非淡淡的吐出四字 “好,今日之事,大家务必收紧口风,如有泄露我等共杀之。” “诺,帮主。”众人全部起身躬身答道。 “非儿,你代我去西边山区传我号令,并将“北芦义从”和黑风军调回,纯儿,你派人将栾封家控制住,邺单,殷骞,北原城就交给你二人布置,约定暗号到时与我等里应外合,你二人可得千万心行事;余者,随我坐镇此地。”赫蓝雄一番吩咐,大有一方霸主之态,说话掷地有声,干脆果断。 “诺。”众人施礼离去,留下了赫蓝非和蒯燮。 赫蓝雄见众人出得厅去,这才对着赫蓝非道:“可以通知摩余人出兵了,事成之后许诺万柳以北十三城都给他。” “父亲。”赫蓝非想说什么,被赫蓝雄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我给摩天海他也要有这个福分享用,十年前要不是我舍命将他救出来,他现在早已尸骨无存,哼。”赫蓝雄脸上杀气凌人,枭雄之态尽显,旋即脸色恢复如常,接着对蒯燮说道:“说实话,今日之事,我与非儿已谋划了十年,我也知晓你蒯燮之才,平日里非儿常向我提及你,日后还希望蒯先生如今日之般敢于直言,为我等出谋献策。”话到最后称为先生,可想而知,开始重视蒯燮。 “诺,属下定会竭尽所能,辅助帮主和公子。”蒯燮虽然早已看出赫蓝雄父子有不轨之心,但是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着实让他感觉这对父子不简单,十年前长芦生和摩氏兄弟原来是他所救,让人暗自乍舌。当今乱世到来,我蒯燮似乎可以尽展平生所长,在这北境一展抱负,想到此心悦臣服的躬身抱拳再次向赫蓝雄父子效忠。 “父亲打算派何人奇袭虎口关?”赫蓝非询问到。 “赫蓝武。” 半月后,赫蓝非从西山返回到雪刀帮总坛,随同的还有一万“北芦义从”和三万七千黑风军。近五万的大军为避免声张,白天休息,夜里行军,不出十日来到了平阳县,雪刀帮总坛山后潜藏驻扎。 “北芦义从”是赫蓝雄这几年命赫蓝非在西边群山中私自训练的一支奇兵,全部身着白衣白裤,身披亮银甲盔,远望似白芦飞雪,谓“北芦义从”。 黑风军,是北芦洲境内有名强盗,占山为王,为祸久矣。真实身分其时是赫蓝氏出钱养的一帮匪患,首领就是赫蓝雄的侄子赫蓝武,化名蓝射,是十年前西山军蓝横的义子,蓝横死后,赫蓝武继承了他的位子,在西边群山啸聚山林,背地里招揽流民,壮大队伍,北原城城主嬴显曾带兵讨伐几次均都无果。由此看来赫蓝氏图谋已久,与独孤氏一样,所谋不。 雪刀帮议事大厅,如上次一样,只是今番多了一人,黑风军的副将,祝炎,主将赫蓝武早就带领一万大军往虎口关而去。 赫蓝雄望着颇有些兴奋的众人,良久道:“今日招诸位前来,想必诸位都已知晓所为何意,不错,今日就是我等起兵之时,现在我宣布,赫蓝非暂代“北芦义从”主将,与黑风军祝炎埋伏于北芦军团周围,我与纯儿前去劝降栾封,如若有变,见我响箭,尔等杀将出来接应我等。” “诺,主公。”赫蓝非c赫蓝武领将令,称呼也改了。 “邺单,殷骞,你二人可准备好了?”赫蓝雄转首望着二人道。 “全部准备妥当,只等主公下令。”二人齐声答道。 “好,开始行动。”说完,大踏步往厅外走去,一干人紧随其后。 两日后清晨,冷风呼呼。北原城西五十里西风亭,北芦军团大营,一位三十几岁身披甲胄的方脸汉子,正站在点将台高声呐喊,操练新军,羊牧临走前命他加紧操练新军,以备不时之需。栾封不敢怠慢,带领左右将领,正在校场,加紧操练。 栾封坐在点将台,满脸笑容的看着校场上士兵,这些新兵经过这些时日的操练,总算有个阵形了。忽的一个校尉匆匆来到台上栾封身旁,躬身说道:“启禀将军,营外赫蓝纯求见。” 栾封刚想骂人,他有个习惯操练士兵之时不许闲人打扰,见是赫蓝纯子来了,他得去接见一下,看看这子又带了什么宝贝给他。 栾封吩咐副将暂代操练,说完就往营外走去,来到营门口,与赫蓝纯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赫蓝纯的父亲,他跑来找我何事? 心里暗自嘀咕,腿上却不慢,来到二人身前,寒暄一番,将二人迎进大营内。 中军大帐自北芦军团两个首脑人物高丘盛和覃甝走后,他栾封暂时就使用了,在中军大帐发号施令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来到中军大帐,请赫蓝父子坐下同时,栾封大刺刺的坐在了主位,再命士兵奉茶。 赫蓝雄没有什么任何不悦,反是赫蓝纯心生不快,我爹好歹也是个君侯,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北芦军团主将,就算高丘盛见到我爹也是毕恭毕敬的,何况你,想及此处赫蓝纯就要起身发难,被赫蓝雄眼神制止了。 栾封坐下,开门见山就问道:“今日什么风把君侯吹来了,不知君侯与二公子到此有何贵干?” “哈哈,栾将军快人快语,本侯喜欢,既然栾将军问起,那纯儿就不妨直言。”赫蓝雄也不作隐藏,让赫蓝纯开口。 赫蓝纯朝赫蓝雄微一点头,向栾封抱拳道:“栾兄可否屏退左右。” 栾封搞不明白这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赫蓝纯的表情似有大事求我,嘿嘿,正好敲他一笔,遂将左右士兵屏退,这才朝赫蓝纯发声道:“赫蓝贤弟有事不妨直言,以我二人的交情,能帮到你的决不推辞。” 赫蓝纯见士兵们退下,来到营帐中央笑着道:“今日我是来送栾兄一番富贵的。” “富贵?这从何说起,赫蓝贤弟不妨明言。”听说富贵,栾封来了精神。 赫蓝纯见此,心里已有几分把握了,继续说道:“栾兄,现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栾兄手握几万大军,不想有番作为么?” “贤弟不要乱说,这话不能叫外人听见,要不然会有杀身之祸啊。”闻赫蓝纯的话,着实把栾封吓了一跳,赶紧制止。 “哈哈。”见栾封如此,赫蓝纯又多一分把握,突然吐出一句话,更让栾封吓个半死,只听赫蓝纯道:“实话告诉你吧,现今陛下昏庸无道,碌碌无为,我赫蓝氏已打算起兵,推举一个嬴家王子做皇帝,今日我与父亲就是来劝你与我等一同起兵。” “啊。”栾封惊呼一声赶紧闭嘴,闻赫蓝纯一席话,心里震惊不已,这是要造反啊,他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今天下确实大乱,乱世中有兵才是生存之道,可是北边还有羊牧大军。沉吟半晌道:“我有何德何能,能让贤弟和君侯看中,我才疏学浅,难堪大用,贤弟还是另找他人吧。”婉言拒绝了赫蓝纯。 “如果事成之后,封侯荫子,三公九卿之位不在话下。”赫蓝纯抛出了诱惑。 栾封迟疑了一下,旋即摇头。 赫蓝纯见栾封还是不答应,有些束手无策,无奈望向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北原城主 赫蓝雄看在眼里,心里已有分晓,半晌未出声,见赫蓝纯无奈的眼神望过来,这才起身背负双手,望着帐顶,说道:“我知晓栾将军心中的顾虑,刚才我儿赫蓝纯说了,事成之后封侯荫子,许你三公九卿之位,绝不是虚言;此时栾将军肯定在想,我赫蓝雄凭什么空口白话,我告诉你,凭我在你营外布置了五万大军,栾将军若是不信,可以派心腹去大营周遭五里外查看。” 栾封还真有点不信,得到赫蓝雄的许可,急忙唤来几个心腹往不同方向查看一番,是否有大军包围,如有不可声张。 半柱香功夫不到,心腹策马而回,连忙跑来惊慌失措告知栾封,在大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发现了数以万计的不明军队,骑兵步兵均有。 栾封闻言一呆,叫心腹退下,慢慢走回右侧案几前,顿觉口干舌燥,连忙倒了一杯水,咕噜一饮而尽,这才道:“希望君侯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保我栾家平安富贵。”看来赫蓝雄蓄谋已久,今日找他相约,实为威逼利诱于他,很有可能他的一家老都在他们手上,这个栾封也是个明白人,心里打定了主意,行事起来干脆果决。 “放心,我赫蓝雄一言九鼎,苍天为鉴,定保栾家富贵无忧。”赫蓝雄见栾封答应,心里暗喜,信誓随口而出。 “君侯,要我怎么做?” “号令三军,随我起程,兵围北原城。” “起程之前,我先杀一个人。” “何人?” “我的副将,薛聪,他是嬴显之人。” “好。” “来人,唤薛将军来大帐商议军事,”栾封朝帐外大声唤道。 “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远。 大帐门帘打开,进来一个瘦高男子,刚一抱拳,还未出声,便被早已埋伏在帐后栾封的心腹乱刀砍死。 “今我已投靠赫蓝君侯,尔等可愿随我起事?” 几个心腹齐声抱拳道:“愿追随将军。” 栾封向几人点点头,这才朝赫蓝雄道:“君侯可在五里之外等我,我将这里料里后,前来与君侯会和。” “好,我在东边五里等侯栾将军。” 见赫蓝雄父子离去,回首继续吩咐道:“将薛聪所有心腹之人悉数抓起来,听侯发落,将他那一万士兵,全部没收武器,关在营内,走。” “诺。”几个心腹跟着栾封出帐而去。 赫蓝雄父子出得大营,策马往东,路上赫蓝纯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栾封不会反悔吧?” 赫蓝雄没有回答赫蓝纯的话,手上马鞭虚空一抽,嘴里道:“我又得一员大将也,驾。”说完首先策马奔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栾封带领一万五千人,来到东边五里外,赫蓝雄早已等侯在此,见栾封到来,带着麾下之人迎了上去。 赫蓝雄双手抱拳道:“栾将军果然是守信之人,我赫蓝雄必将以上将待之。”看来赫蓝雄很器重此人,麾下众人不禁多看了栾封几眼。 栾封,见到赫蓝雄身后将领众多,远处更有一队白衣白裤,亮银甲盔的骑兵,威风凛凛,好不精神。心里暗忖,啧啧,这赫蓝雄不愧为一方霸主,手下竟聚齐如此多人才和大军,看来此人为今日之事准备久矣。闻赫蓝雄之言,赶紧下马,徒步来到赫蓝雄跟前,躬身道:“拜见主公。” 赫蓝雄闻栾封称他为主公,心里大喜,双手拖起栾封,道:“得栾将军,如鱼得水也,走吧,随我拿下北原城。” “诺,主公。” 栾封及众人随赫蓝雄,带着大军往北原城浩浩荡荡而去。 此去北原城不及五十里,不到天黑就来到北原城外,赫蓝雄将大军分为四队,分别将四门团团围住。 北原城头将士,望见东西南北四面,密密麻麻的大军铺满城下,吓得惊慌失措,来军首领自称赫蓝雄,今起兵讨伐昏庸皇帝,城上将士闻之急忙报与城内。 不一刻,嬴显和北原城太守虞正匆忙来到西边城楼上,远远望见远处有一位身披甲胄的中年将领,正是赫蓝雄。 嬴显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确认了一番,果然是赫蓝雄,嬴显大怒,道:“赫蓝雄,你这是为何,难道你也要随独孤鸿反了吗?限尔等放下武器,自负双手请罪,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必将尔等生擒,诛灭九族,满门抄斩。” 赫蓝雄何等人也,岂能被嬴显区区几句话吓倒,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起兵,就不会退缩不前。赫蓝雄策马缓缓上前几步,对着城楼上道:“王爷,虞太守,我今带领大军十万前来不是反嬴家,而是反当今陛下,当今陛下自他继位以来昏庸无道,朝纲败坏,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叛乱四起,今我起兵为天下人讨个公道,请陛下让出帝位,由天下人重新选一位明君” “呵呵,赫蓝雄,是你自己想做皇帝吧,都已经兵临城下,还在为自己的所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在此惺惺作态,看来尔等是铁了心要和朝庭作对了,我嬴显十年前能打退摩余人,今也能将尔等击退,待到羊牧大军回师就是尔等覆灭之时。”嬴显打断了赫蓝雄的话,冷笑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冠侯现在自顾不暇。十日前我已派一支军队奇袭了虎口关,虎口关在我手,难道羊牧大军能飞过来不成?还有,北芦军团的栾封已投诚于我,你的心腹之将薛聪已被斩杀,余者已被监禁,试问王爷还有何援军?哈哈”赫蓝雄有持无恐放声大笑,身后将领和士兵闻言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城下,城上之人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胡言乱语,尔等用此奸计就想扰乱我等军心,那是白日作梦,羊牧大军不日就到,尔等就等着受死吧。来呀,将这乱臣贼子射死,本王必有重赏。”嬴显闻得虎口关已失,薛聪被杀,心里跌到谷底,还好反应快,任由赫蓝雄说下去,仗未打军心已不稳。 有力大者,早已张弓搭箭向赫蓝雄射来,其中有一支箭势如闪电,朝赫蓝雄面门飞来。 赫蓝雄看也不看,抽刀将来箭劈成两截,以刀指着城上大声道:“给尔等一晚时间考虑,明日早上如果尔等不降,我将号令三军攻城,到那时此箭就是尔等之鉴,可怨不得本侯。”赫蓝雄缓缓策马而回,城上之人无不骇然。 赫蓝雄三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广布岗哨斥候,营前布满拒马,以防城内偷袭。 这边厢,嬴显,虞正等北原城的文臣武将齐聚岱王府,嬴显坐主位,巡视众人一番道:“尔等无需害怕,本王已派人往北边和东边求援,北原城有两万精兵,我等只需坚守几日,援军就会到来,到那时尔等与我出城,与援军两面夹击,将乱臣贼子一打尽。”嬴显,自幼好武,弓马娴熟,时常领军击匪,多有胜绩。 沉吟良久的北原太守虞正对于岱王嬴显的话不置可否,但心里隐有担忧,说道:“如若照赫蓝雄所说,虎口关已失,那冠侯羊牧的大军只有绕道云峰口才能南下,可是现在靖安城下有牧奴人十几万大军,恐怕羊牧一时半会是顾不上我等,惟有寄希望于云峰口和东北边覃甝。再者,今日赫蓝雄聚齐众多兵马,西边的黑风军,北芦军团的栾封都与赫蓝雄同流合污,可想而知谋划已久,牧奴人c摩余人肯定也与赫蓝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不出我所料,几日后摩余人肯定重返袭击万柳城。”众人闻太守虞正之言无不颔首称是,有些人已垂头丧气,众人想不出对策,只得望着岱王嬴显。 嬴显知道此时不能灭了自家威风,虞正分析得很对,但是将领们的士气还得鼓舞,要不然这仗怎么打,想及此,嬴显起身踱步来到厅中,大声道:“我受陛下之托,镇守北原城,我的一家老也在北原城,北原城在本王就在,尔等无需泄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北原城城高墙坚,精兵两万,城中还有数十万百姓,粮草充足,我等坚守数月无忧。十年前我等能将气势汹汹的摩余人打败,也能将赫蓝雄拒之于城下,只要有本王在的一天,赫蓝雄休想踏入半步。” 嬴显一番陈词慷慨激昂,让人听得热血沸腾,文武大臣,均已起身齐声拜道:“愿听王爷调遣,誓与北原城共存亡。”厅内之人家眷大部份都在北原城,城破之后,自家性命不保,家人也跟着遭殃,是以全都如十年前一般,同仇敌恺。 嬴显很满意众人表现,士气可堪一用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红脸猛将 虞正见众人士气高昂,也为之受到鼓舞,但是要守住此城,不能单靠士气,继续向岱王嬴显献策道:“王爷,赫蓝家族盘踞北芦洲数百年,根居深厚,这北原城也是他生意上的根本,所以赫蓝雄这次有持无恐的到来,城内必有他的内应,要想守住北原城,这些个内应定要铲除,才能倾力而战。” “哼,邺单,此人近些时日不停在各大世家间盘旋,今日才知道他欲与为何,此人便是赫蓝氏在北原城的心腹,佟锴,速将邺单及其手下所有人等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是否还有同党。” “诺。”一青年将军从人群中出列,抱拳领命而去,佟锴,王府侍卫统领,嬴显的得力心腹。 “虞公,可还有补充的?”嬴显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年及五旬的虞正,此人品行端正,心思缜密,虑及人所不及,他很相信虞正,十年前也是虞正助他守住北原城,今日他也要仰仗虞正。 “其他暂时未曾想到,如有必会告知王爷。”虞正摇了摇头,说道。 “好,姑且这样,今晚看紧四门,以防赫蓝雄袭城。”嬴显见其他无所补充,长袖一挥下了逐客令。 “诺。”众人答道,各司其责,出岱王府而去。 虞正没有走,他要陪同王爷一起等佟锴回来,二人饮着香茗,吃着干果,一个时辰刚过,佟锴将邺单押进王府大厅,佟锴背后一踢,邺单跪趴在地。 岱王嬴显,望着额头有伤,衣有血渍,年约四十,方脸短须,双目愤怒的邺单,良久才开口说道:“邺单,念你平日待本王礼遇有加,只要你今日说出你的同党,我便饶你不死,否则以反贼论处。” 邺单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试问筹划密切,手下也没有出卖,为何嬴显发觉了他,但是此事只能咬紧牙关,抵死不认,没有真凭实据,嬴显不能把我奈何。邺单想到此处,淡淡道:“王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说的同党是何意。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被王爷手下抓来王府,我还正想问王爷,这是因为哪般。” “别跟我装算,快说,城里有多少世家是与尔等一伙的,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立马将你斩杀于此。”嬴显继续逼问,“呛”的一声,拨出长剑,剑尖直抵邺单颈部。 “我不知道,要杀要剐随王爷便。”邺单头一转,不再看嬴显。 嬴显望了望虞正,见他点头,随即喝道:“带下去,严加拷问。”见侍卫将邺单带走,对着佟锴道:“邺单的手下都抓住了。” “赫蓝雄在北原城店铺之人全部抓来,一个不剩,家眷也抓来了。”佟锴答道。 嬴显盯着佟锴,狠狠的道:“好,你亲自逐一审问,一定要将他们的内应找出来。” “诺。”佟锴答完踏步而去。 一夜无事,大战前双方睡了最后一个安稳觉。 次日早晨,赫蓝雄与众人商议完,三军用过早饭,赫蓝雄带队来到西门外,见嬴显和虞正等早在城头站立,开口道:“王爷是否想通了,打算开城投降么。” 嬴显轻蔑一笑,呵呵笑道:“我身为嬴氏之王爷,能投降于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乎?赫蓝雄,我给你看一个人。” 邺单满脸是伤被推到墙头,衣衫褴缕血迹斑斑,显然受了不少严刑拷打。 嬴显望着似乎有些气恼的赫蓝雄,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声道:“赫蓝雄,你的内应已经被我抓获,你还有何诡计,尽管使出来,本王定将它无处遁形。哈哈”这下城上跟着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 赫蓝雄再次看了一眼邺单,一言不发,转首对着麾下重重道:“攻城。”上兵伐谋,其下攻城,不到万不得已赫蓝雄也不想攻城。 四门一起攻打,赫蓝非攻南门,栾封攻北门,黑风军祝炎攻东门,赫蓝雄带着赫蓝纯,蒯燮等攻打西门。 北原城乃北芦洲首府,靠近边陲,城墙高大坚固,长年经过战火的洗礼,城上守城设施一应俱全,床弩,投石,滚木,火油等全部配备,城门口刀车业已摆放,就等敌军近城来。 攻城就要填护城河,北原城的护城河河宽水深,与旁边的河水相连,引水行不通,赫蓝雄命令士兵抗着沙袋往城墙边呐喊着涌去,以土填河。城上守兵箭如雨下,中箭者甚多,赫蓝雄急调弓箭手压制城上。 赫蓝军付出惨重的伤亡后,终于填出几条大道直通城下,另外三门如是,至此时已过午时。赫蓝雄暂且收兵,待全军吃过饭,下半日一鼓作气,拿下北原城。 如果说上半日填护城河只是战前的打闹,那下半日赫蓝军士兵抬着长梯,推着临时打造覆盖牛皮的冲车,鼓噪着往北原城冲去,攻城士兵身后赫蓝纯带着一队队士兵,手持钢刀督战,如有后退者,当场斩杀,真正的攻城开始了。 城上烟雾弥漫,铁锅中的油滚滚冒着青烟,柴火熊熊燃烧,城墙上士兵的心也跟柴火一样,紧握着兵刃武器,狠盯着远处冲来的敌军。嬴显和虞正站在城楼,望着城下不远处密密麻麻冲来的赫蓝军,双眉紧锁,随即嬴显哈哈一笑。 虞正也看出端倪,笑道:“赫蓝雄想凭此长梯c冲车攻下北原城,那就真是意想天开了。” “哈哈,哼,区区赫蓝雄,竖子不配与我为敌。”嬴显轻蔑的说道,接着对着左右道:“传令,三军奋用杀敌,杀退赫蓝叛军,我向陛下请功,如果得赫蓝雄人头者,封侯赏万金。” “诺。”左右亲随到各城门传令,随即听到城墙上山呼海啸的喊杀声和欢呼声,众将士士气高昂,磨拳擦掌等着赫蓝军的到来。 赫蓝军近到城墙四百步,城上投石纷纷从天砸下,被砸中者无不血肉模糊,脑浆迸裂而死,赫蓝军哪见过这种阵势,胆者见此早吓得疯狂往后逃去,可惜回去也是死,早被赫蓝纯的士兵手起刀落斩杀,见后有监军,回去是死,还不如冲上去落个好名声,攻城士兵复又向城门方向冲去。 三百步,城上床弩飞弛而下,带起一片片血肉c尸体,有监军在后,赫蓝军悍不畏死,依旧往前冲去,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城上箭矢如簧,城下中箭者不计其数,赫蓝军弓箭手纷纷搭箭还射,城上多有中箭者,一时还将城上压制住。 赫蓝军付出几百条人命,终于来到城下,只见一红脸红须大汗,单手提着长刀,披着甲胄,大吼一声:“架梯。” 士兵们架好长梯,红脸大汉沿着长梯,咚咚咚,身形如豹往城上攀去,忽的迎头一根滚木当头砸下,说时迟那时快,红脸大汉口中怒喝一声,整个身子绕长梯旋转半周,轻松躲过滚木回身继续攀爬。后面跟上的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纷纷被砸中,惨叫着跌落长梯。 城上之人见红脸大汉躲过滚木,刚要来第二根,红脸大汉已到城墙上,挥刀就砍,两名士兵顿时砍杀在城上。见有人攻上城头,城上瑧朝士兵一窝蜂的拥了过来,持枪挥刀,一起向红脸大汉身上招呼。 红脸大汉暗喊一声:“来得好。”身子凭空跃起,劈出一刀,大喊一声:“死。”噗噗噗,几声惨叫,几个瑧朝士兵脖颈流血,顿时惨死。 一名瑧朝军侯见红脸大汉勇猛,挥刀就要来杀此人,红脸大汉看都不看,举刀劈向砍来的武器,“铛”,军侯手中钢刀脱手而出,眼睁睁看着红脸大汉反手一刀,自己头颅离颈而起飞向天空。 红脸大汉着实勇猛,冲上城墙斩杀十来人,为后面的赫蓝军嬴得机会,纷纷爬上城墙。 佟锴自红脸大汉攀爬长梯时就已关注,见他一上来就斩杀己方好几名士兵,一位军侯不及一回合就被斩杀,得到王爷首肯,领着一队人马就向红脸大汗杀来。 等佟锴赶到,那片区域快被黑脸大汉清光,又一个曲长被他斩杀。佟锴恼怒,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刺向红脸大汉后背。 红脸大汉闻背后有声,身形一斜,堪堪躲过长剑,转首见是一位青年将军,怒目瞪着他。心中大喜,暗忖:待我将他斩杀,砍了人头回去请功。 可是佟锴可不是一般的军侯,与红脸大汉来回勇斗三十回合,佟锴竟无一点败象,红脸大汉不似一般的猛将有勇无谋,左右一望,跟随他冲上来的兄弟,不是被斩杀就是被赶下城头,只剩他一人了,身边敌军越围越多,眼前此人武功了得,急切间一时难以将他料理,现在不走,怕稍晚些就只有血溅这北原城了。红脸大汉卖个破绽,猛退几步,来到城头,翻身跃楼而下,城下早有士兵将他接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尔虞我诈 佟锴见红脸大汉逃脱,招呼众人纷纷向城下射箭,哪里还能射中,红脸大汉早已钻入一片盾阵当中。 正如虞正所说,光凭长梯冲车,就想攻下北原城,那有点痴心妄想了。除红脸大汉这边凭个人勇猛攀上城头以外,其他攻城队伍就没那么幸运了,有的长梯刚及城墙就被守城士兵用竿叉将长梯推倒,攻城士兵多有落城坠亡;有的被城上滚木砸死,滚油倒下,再扔下几根火把,长梯c冲车c攻城士兵纷纷着火,活活被烧死者众多。 另外三路,唯有栾封部攻上过城头,但很快就被守军赶下去,两个时辰不到,赫蓝雄不得不鸣金收兵,首日的攻城大战以赫蓝军惨败而告终。 赫蓝军回营清点兵马,伤亡足有三千余人,损失不可谓不重啊。 傍晚时分,赫蓝雄中军大帐,赫蓝非c赫蓝纯c蒯燮c栾封c祝炎等一干将领,齐聚帐内,在众人身后还站着一位红脸汉子,白天见其勇猛,赫蓝雄特地叫来议事。 赫蓝雄脸色如常,没有因为白天的惨败而怪部众,看着一众有些丧气的将领,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原本今日就没有打算能拿下此城,我只是试探一下城防,结果大家都知道,此城坚不可破,强攻急切难下,唯有另想他途。” “主公明鉴,北原城惟有智取,我方才能拿下此城,原因有二,嬴显今日刚刚把我等内应端掉,士气正旺,此其一;其二,我方攻城器械太过于简陋,对于一般州县城池还能凑合,但是对于北原城这样的大城,深沟高垒,单凭我等手中之器械实难破得了此城。我等只有一面打造攻城器械如云梯,井阑等之物,一面寻求破城良机。”蒯燮见赫蓝雄没有发怒,也就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赫蓝非等也对蒯燮之言颔首称是。 “那尔等可有良策?计将安出?”赫蓝雄也觉得蒯燮说得很有道理,继续微笑着望着众人。 众人思索半天,也无好的计策,见众人无策,赫蓝雄也不追问,对着红脸大汉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晁渊,西山人氏,现为黑风军校尉。” “区区校尉,竟能首登城头,勇冠三军,真乃猛将也,来人,赐坐,我这部的黑风军就交由你统领,今后议事你都要参与。”赫蓝雄很喜爱此人,迫不及待的要重用,没办法,手下能人太少了。 “谢君侯,哦不,谢主公。”晁渊拜道,士兵将凳子搬来,独他一人落坐于帐内 “哈哈无需多礼。”独孤鸿看着憨厚的晁渊,甚为高兴,常言道,得一军不如得一将,当今天下战乱,流民无数,大旗一挥即可成军,良将却难求。 众人见红脸汉子得到赫蓝雄的重视,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赫蓝雄见今日商议不出什么结果,刚要张口结束商议,蒯燮出声打断了赫蓝雄,道:“主公,还有一事,不可不议。” “蒯先生道来。” “今日嬴显胜了一场,士气如虹,晚上必来劫营,我等不可不防。”蒯燮担忧道。 “我也认同蒯先生之见,嬴显此人颇懂兵法,但是有个缺点好大喜功,晚上必会派兵前来偷袭。”赫蓝非附和道。 “那我等应该如何。”赫蓝雄问到二人。 “只需这般如此而已。”蒯燮缓缓道来。 “好,就依蒯先生之策,大家各自去准备。”赫蓝雄一声令下,众人退出大营不提。 城内王爷府,虞正等众人聚齐一堂,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众人一扫昨晚阴霾之气。 嬴显看着堂下众人,说道:“今日我等胜一场,赫蓝雄初来乍道,攻城器械不够精良,我等能胜,实不能称颂。晚上我打算劫营,一举将赫蓝雄击溃,解了北原之围,尔等意下如何?” “不可,王爷,我等今日一战,将士多有疲惫,再者城内粮草充足,我军经得起消耗,可敌军只怕未必能坚持,在下断定,不出十日,不管援军来不来,赫蓝雄必退。所以,在下恳求王爷,不可兵行险着,应当求稳以待援军到来,我等才可出城共击。”虞正连忙阻止嬴显的念头,他也知道嬴显有贪功冒进之短。 嬴显无可奈何,只得应允。 赫蓝军等到四更也未见城内派军来袭营,个个双眼通红的回了大营。次日,赫蓝雄只得休战半日,午时将众将召集在中军大帐。 赫蓝雄首先开口道:“看来嬴显身边有能人啊,知晓我军有埋伏。” “父亲,孩儿有一计。”赫蓝非说道。 “计将安出?” “父亲可曾记得几年前,嬴显攻打西山赫蓝武,当时嬴显久攻不下,让赫蓝武出寨一战,赫蓝武不仅不出,还百般辱骂嬴显,气得嬴显带兵强攻,折损不少。今番我方只需派黑风军前去挑衅,让嬴显出城一战,城内定不会出兵,我军只需百般辱骂,再让将士军容不整,不出三日,嬴显必来劫营。” “妙啊,嬴显堂堂王爷,怎能经得起草民流寇的辱骂。哈哈,先用辱骂之计,再示弱于敌,让敌骄纵,轻视我军,以嬴显之性情,定能中我儿之计,妙计,妙计也。”赫蓝雄大笑说道。 当日下午,赫蓝雄派出黑风军副将祝炎,领兵在西城门前约战,让嬴显出城一战,嬴显不从,祝炎全军将士,百般辱骂嬴显,缩头乌龟,乌龟王爷,怕死王爷,云云,还有人骂嬴显是乌龟所生,有多难听就骂得多难听,气得嬴显暴跳如雷,就要点兵出城大战祝炎。 虞正及佟锴等几个属下,强行拉住嬴显,才没有中赫蓝雄之计。 一连三日,黑风军依旧在城下大骂嬴显,今日在西城门,明日在南城门,将四门骂了个遍,黑风军见城内不会出城来战,士兵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东倒西歪完全没有军队的样子,藐视城内之军。 嬴显在城楼上看得真切,对着身边虞正道:“虞公,你看贼军如此军容,疲态尽显,不如我带军冲杀一阵,以解近几日之气。” “王爷不可鲁莽。” “那今晚我带军去劫营,必能生擒赫蓝雄。” 虞正还是不愿答应:“王爷,这可能是赫蓝雄之诡计,故意示弱于我军,王爷还请三思啊。” “虞公多虑了,我今晚和佟锴分两路,直取赫蓝雄中军大营,你派军接应,一路上我会心谨慎,如发现有古怪我立马折回,你大军尽出接应我等,必保无事,你看如何。”嬴显还是坚持己见。 虞正依旧不愿答应,嬴显遂不再理会虞正,竟自下城去安排晚上劫营之事。 当日夜间三更时分,嬴显和佟锴领步骑一万,人衔草,马衔枚,放下吊桥悄悄从西门而出,分兵两路,向赫蓝雄大营扑去。 来到赫蓝军营寨,只见营门口仅有十几个士兵,东倒西歪的靠在营门边偷睡,营内灯光依稀,也没有巡逻士兵。整个大营全然不知嬴显带兵来到,佟锴这边厢同样如此。 嬴显刚要下令,大家冲杀进去,左右似乎发觉不对,出声道:“王爷,似乎有诈。” “呵呵,有何诈,没看见这些士兵这般军容,赫蓝雄江湖草莽不懂兵法,尔等勿要怕死,随我杀将进去,封侯荫子就在今日。”嬴显冷笑两声,喝斥道。 “诺。” 嬴显拨出腰间长剑,对着身后士兵大声喊道:“诸杀叛军,活捉赫蓝雄,封万户侯,杀。”众将士争先恐后的杀将进去。 将营门守兵杀死,搬开拒马,打开营门,瑧军凶神恶煞般,直扑大营,冲进营帐,空无一人,众人面面相觑,嬴显大叫一声:“不好,中计,速撤。”调转马首,就往营外冲去。 便在此时,营外旌旗招展,锣鼓宣天,喊杀声大作,为首一红脸大汉手持长刀,策马拦住嬴显的去路,来人正是晁渊,喝道:“尔等已中我家主公之计,还不下马就摛。”声如天雷,震得嬴显耳朵隆隆直响。 嬴显大惊失色,早有左右双骑冲出直取晁渊,晁渊口中大喝:“杀啊。”提刀杀将上去,后面赫蓝军紧随其后。 两声惨叫,晁渊立杀二将,催骑直取嬴显,嬴显急忙往人丛中隐去。瑧军被赫蓝军团团围住,右冲右突,不能出去,佟锴那边厢同样深中埋伏,被栾封带军围于营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禇庚登台 北原城头上,虞正见嬴显中计,长叹一声后,立即安排北原城中尉俞滔领军五千前去救援嬴显。 俞滔带军行进两里,斜刺里一支军马杀将出来,为首之人直奔俞滔,“啊。”一声惨喝,俞滔头颅飞起,尸身滚落马下。赫蓝雄一个照面将俞滔斩杀,大喝一声:“杀。”赫蓝军“北芦义从”如猛虎下山般随赫蓝雄杀将过去。 瑧军瞧见主将一死士气大跌,见赫蓝军气势如虹,急忙往北原城逃去,“北芦义从”一路追杀,直杀得瑧军丢盔弃甲,旌旗铺地,四散逃跑。 腿快者刚跑到吊桥处,就见一队人马冲杀出来,逃兵以为城池已失,慌忙往别处逃去。 赫蓝雄带军杀到吊桥口,只见殷骞带人将吊桥绳索砍断,紧守西城门,与守军厮杀成一团。 赫蓝雄朝殷骞一点头,旋即带着“北芦义从”冲向城门口,一个冲刺将瑧军杀散,赫蓝军占领西城门,遣军往南门接应赫蓝非部。 厮杀一夜,到天亮时北原城尽在赫蓝军掌握之中,晁渊生摛嬴显,佟锴带领数百骑逃去无踪,虞正及城内一干人等悉数被赫蓝雄活捉。 北原城最终还是被赫蓝雄如愿以偿的攻下,虞正为了家族不得不委身于赫蓝雄麾下,嬴显全家被囚禁起来,赫蓝雄据王府为己有。 赫蓝雄命人打开北原城府库,得甲胄两万余套,兵器数万,箭簇十万余支,粮草不计其数,得此重要物资,赫蓝雄欣喜若狂,开始大肆扩充军队,大量招募流民训练成军,贴榜求贤,络人才,誓要大干一场。 大军休整十日,得到了北原城各大世家的支持之后,北原城趋于稳定,赫蓝雄遂派赫蓝非c晁渊c栾封c祝炎各领一路兵马,四处攻城掠地,打通了与虎口关的通道,北芦洲各州县闻赫蓝军到来多有望风投降者,此处暂不细表。 赫蓝雄反叛,攻占北原城,虏嬴显c虞正,打着另立新君的旗号,很快传遍天下及渷京城,朝野再次震惊。陛下嬴昙闻得北原城被赫蓝雄所占,弟弟嬴显成了阶下之囚,口吐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太医好一阵忙活,陛下总算苏醒过来,整个人却老了十岁般,双眼无神,脸色苍白。 皇后姜月芷见陛下醒来,嫔妃们争相就要上前看望陛下,嬴昙用尽混身力气,怒声吼道:“皇后留下,其他人等退下。”一旁的赵吉赶紧带着众嫔妃噤声离去,门外守候的庚业等大臣闻陛下无事也就纷纷离去。 嬴昙苏醒,脾气似乎也暴躁许多,心中似有万千怒火无处发泄,看着陛下憔悴的样子,皇后姜月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嬴昙,不知该说什么好。 “扶朕起床。” 皇后扶着皇帝下了床,为皇帝披上衣裳,陪着皇帝缓步在屋里走着。 “月芷,朕是昏君吗。” “陛下,就算景皇帝也没有陛下勤政,陛下当然是好皇帝。”景皇帝,嬴昙的爷爷,一代明君。 “可是天下人都以为朕是昏君,朕自继位起,勤勉有加,日日临朝,纳言施策,善待万民,何来昏君一说?独孤鸿c赫蓝雄c伏怐c稔歇c芶亢,这些个拿着朝庭的俸禄,背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反朕,骂朕昏君,无非都想要朕的命,都想自己做皇帝。只要朕在一日,我誓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一剿灭,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哈哈”话到最后,近乎咆哮而出,旋即又放声大笑起来,良久才停止大笑,继续说道:“可惜了我的弟弟,替朕镇守北境,却落得个阶下之囚,生死难料;我的叔父替我看守东瀚,最终却满门身死;朕要替他们讨回公道,赵吉。” “老奴在。”门外的赵吉推开门,急步走进来。 “拟诏,着大将军羊牧,全军退守虎口关,南下平定赫蓝雄叛军,务必救出嬴显。”皇帝嬴昙还不知道虎口关早已落入赫蓝雄之手,现羊牧大军身处险境,自顾不暇。 “诺。”赵吉拟好诏书,匆匆而去。不久,数骑出得渷京城往北疾弛而去。 禇府后院大厅,两位衣着华丽的锦袍公子,跪座于案几前,正在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人正是当初在风云堡招亲大会上出现过的,大司农之子庚歆,青山录十大公子之七。 只听庚歆望着对面的华丽公子道:“贤兄,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我二人还坐等在此碌碌无为,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独孤氏坐拥东瀚洲,北边赫蓝雄父子据北原而为己有,而我等何不顺势而为,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禇瑁何曾不想有一番作为,自他父亲禇迁去世后,禇府不似从前,再无百官踏破门庭之象,前些日子他的妹妹更是被罢免皇后,禁足于宫内,唉,禇家难道从此要衰落了吗?他父亲禇迁中年得子,生得禇瑁,隔年复得禇嬛珊,禇迁自是高兴无比,将一双儿女抚养长大,女儿美貌绝伦,进宫为妃,不久贵为皇后;儿子丰神俊逸,满腹文采,荣登青山录十大公子第六,禇迁感谢上天待他不薄,大限至时,含笑而终。 禇瑁望着庚业,这个死党,二人年龄相仿,从便在一起玩耍,现如今禇家衰落,反之庚歆的老爹庚业刚升为司徒,颇受皇帝器重,每有大事必找庚业商权,现庚家在渷京城炙手可热,这个庚歆却没有疏远他,待他如从前一般,闻得庚歆之言,眼珠一转,心里浮出一个想法,旋即说道:“贤弟,可否请你父亲,为我谋一份军职?” 庚业与禇瑁二十几年的交情,禇瑁心里想什么,庚业已猜个大概,随口便说道:“好吧,此事不难,你家妹子虽割去皇后之位,但是皇帝也会念即老司徒的旧情,我父亲出面去说,陛下肯定应允;再说贤兄青山录十大公子之人,一身才学耀及天下,日日这样闲着,实在是可惜,当今朝庭用人之际,你若愿出仕,陛下必会欣然答应;贤兄想就何处军职呢?” “北大营,锐军。”禇瑁斩钉截铁的道。 “如果换着以前,实在有些难办,但是今时北方有赫蓝雄叛军虎视眈眈,随时可以南下,北大营正是用人之际,应该不是难事,我这就去找我父亲,贤兄等我好消息。”说罢庚歆就起身往厅外走去。 禇瑁望着庚歆的背影,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庚歆对禇瑁之事很上心,次日下午来到禇府,还带来了皇帝的圣旨,禇瑁大喜,跪着接了圣旨,大意如此:“念即禇瑁忠良之后,颇有才学,思报国之心,今朝庭用人之际,辟禇瑁为北芦军团校尉,钦此。” 禇瑁高兴的接过圣旨,连番感谢庚歆,当即设晏款待,庚歆未负禇瑁之托,也备觉有面子。二人兴致高昴,直喝到二更天,二人皆醉,临别之际,庚歆似醉非醉的说出一句话:“贤兄,去了军中,多杀叛军,我自会让父亲为你请赏,当今乱世,有兵则尊,方可保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日后庚家还仰仗贤兄多多照料。”说完朝禇瑁深深一拜,随庚府仆人而去。 禇瑁回味着庚业之话,难道这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也罢,有他相助,我事可济也。 次日禇瑁早早进宫拜别了妹妹楚妃禇嬛珊,往锐军大营报到而去。 现中神洲各地多有强人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禇瑁来到锐军大营,锐军大营主将甄涉,受司徒庚业之托,将他派往周围山头剿匪。 能上青山录公子榜之人,都乃饱读兵书,真才实料之辈,禇瑁每每领兵出击多有斩获,周遭强人,山贼被他清剿得干干净净。再者禇瑁颇为圆滑,对甄涉毕恭毕敬,常赠好礼于他,让甄涉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又有司徒从中美言,不久后甄涉上奏于陛下,推荐禇瑁为副将;陛下见禇瑁可堪大用,自是欣然同意,命禇瑁领一万锐军,镇守中神洲北边关隘,防止赫蓝叛军南下。 禇瑁领一万锐军镇守中神洲北边城阳渡,对属下恩威并施,多方笼络,很快让一万锐军示他为尊,私下里与宫中姐姐楚妃来往频繁,更与庚歆合谋,连络周边各地山贼强盗,纷纷施于重金,好言相邀,结为同盟,意欲不轨,昭然若揭。 禇瑁站在城阳渡,望着茫茫上河,缓缓拨出腰间长剑,剑指河水狠狠的道:“我禇瑁誓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女人,月芷等我,他的天下,我禇瑁也要夺来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竹林浅论 话说姜攸,自与姬亘分别后,姜攸安排了两个侍卫按姬亘所说线路,带上画像往南边去找姬鹏;次日一早,姜攸连同妹一行五人往宁州城而去,问过当地人,此去宁州约莫一百里,一日难以到达,姜攸催促众人快些赶路,越早到达宁州越好,行径约莫三十里,来到一个镇子,名叫石桥镇,见午时已过多时,当即找了一家客栈用饭,姜攸等人草草用膳完毕,不作停留,继续往宁州而去。 众人出了石桥镇,行了不到五里,来到一处荒山,道路从荒山中间穿过,这时一个侍卫来到马车前,轻声道:“二公子,山上似乎有人埋伏,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等来的,我等得赶紧离开这里。” “好。”姜攸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并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前后各一名侍卫将马车护在中央,猛夹马腹,“驾”的一声,加紧冲过这片山地。蓦地“咚咚咚”几声,从两边山上滚下几块大石,声势吓人,将去路阻断,紧接着几声长啸,荒山两侧跳下十来个人影,均黑衣蒙面,双手持刀,将众人团团围住。 “有偷袭,公子姐心。”其中一个侍卫出口提醒道,接着和另一名侍卫拨剑在手将马车护在中心。 黑衣人也不搭话,举刀就向他们杀来,车夫不会武功,一个照面就被砍倒在地,姜家侍卫瞧见来人如此狠辣也不甘示弱,挥剑就迎了上去,与黑衣人杀作一团。侍卫是专门护卫姜家的安全而从江湖中聘请来的好手,在江湖中颇有些名声,武功自然不弱,黑衣人虽然人多,两个侍卫配合娴熟丝毫不落下风,刀来剑往,忽的两声惨叫,黑衣人当中竟有两人中剑倒地身亡,另有两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他们自到中州来还没有失手过,今天一死就死俩,哪里受得了这等耻辱,余下几个黑衣人口中哇哇大叫,不要命的冲向姜家侍卫。 忽然从山上飞下几道寒光,快入闪电,分别射向两个侍卫要害,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双手持刀向两个侍卫头顶罩下。 侍卫刚把黑衣人逼退,闻到破空之声,两道白光当胸袭来,侍卫反应极快,手中长剑虚空一挡,铛铛几声,火花四溅,将暗器击飞,正要寻找偷袭之人,两个侍卫忽觉脖颈一凉,手捂着脖子缓缓倒下,鲜血汩汩从脖颈处流出,身子一抽气绝身亡。 姜攸和妹在马车里,闻巨石滚落的声音姜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姜月娥毕竟是女孩家,吓得朝三哥怀里一躲,接着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姜攸将妹扶好,柔声说道:“你留在此处,三哥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我也去。”姜月娥眨着大眼睛,脸上隐有胆怯,但是眼神坚定。 “好。”姜攸牵着妹的手,出得马车,正好瞧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将两个侍卫刺杀。 姜攸再次皱了皱眉,心中略微惋惜,望着黑衣蒙面人,身材娇,身材凹凸有致,胸前高高鼓起,一望便知是个女子,手持双刀,刀尖上还滴着鲜血。 姜攸紧盯着黑衣女子,朗声道:“尔等何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将我家侍卫杀害,还有王法吗?” 黑衣女子见马车出来两个公子哥儿,操做生硬的中州话,说道:“我家主公想请二位公子去寒舍作客,公子请吧。”姜月娥一路都是女扮男装,所以才被黑衣女子错认为男儿,姜月娥见侍卫被杀,早吓得躲在姜攸身后。 “尔等主公是谁,有如此邀请客人的吗?阻我去路,杀我侍卫,这是那般?”姜攸拉了拉妹的手,示意不要怕,怒声对着黑衣女子道。 “我家主公是谁,去了你就知道,至于你的侍卫,是他们先伤及我的手下,大家扯平了。”黑衣女子口气平淡的回答。 “如果我不去呢。” “那就只有把你抓去。” 姜攸看了看地上两个侍卫和车夫的尸体,缓缓来到黑衣女子跟前,道:“我可以跟你去,尔等能以真面目示人么。” “看过我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摘吗?”女子双眼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接着说道:“请吧,公子,不过你和同伴得委屈一下了。” 姜攸审时度势,看清眼前形式,这是黑衣女子地盘,再作反抗也是徒劳,何不如去见见他们主公,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招,再作打算。让黑衣女子带人将姜家侍卫和马夫,就地掩埋后,随黑衣女子而去。 姜攸和妹依旧乘坐马车,姜攸二人双手背缚双眼被蒙,沿路行来感觉道路不是很平整,不像是官道。 颠簸得难受,姜月娥气愤说道:“三哥,他们这是要带我二人去哪里?” 姜攸脸无表情,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道:“放心吧,请我等之人不会伤及我等的性命,权当是游玩。” 一路颠簸,摇摇晃晃,溪水潺潺,流淌之声格外动听,不知行了多远,总算马车停了下来。姜攸和妹下得马车,双手长时间被绑,二人晃荡了几下有些酸麻的双手,蒙住双眼的黑巾被人摘下,缓缓睁开双眼,强光刺眼,揉了揉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竹林院子。 二人望了望四周,这才看清正身处在一座山谷内,谷中有一条溪往谷外川流不息,此谷三面环山,山下一片竹林,林中一座竹子搭建的别致院,姜攸和妹就在院门前,篱笆墙下不知道是何种名贵花草,初冬之际竟散发出浓浓的花香,让人心情别致。 姜攸使劲的吸了两口空气,不失一处雅居,想必此地应该是久有人住。他猜得没错,这时院里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院内缓步出来朝姜攸施礼道:“姜攸贤弟总算把你给请来了,手下冒犯之处还请恕罪。”来人竟是独孤羽,此地正是紫云谷,独孤羽当初隐居之地;独孤羽比姜攸虚长几岁,年龄比姜攸大哥姜懿一岁,所以称姜攸为贤弟。独孤羽说完,特地在姜月娥身上停留了两眼,心中惊叹,好俊俏的公子。 姜攸虽被独孤羽强行请来此地,一路也被当作囚徒一般,强压心中不满,回礼淡淡道:“独孤兄客气了,能得到独孤兄的盛情相邀,乃是在下的荣幸,何罪之有?”独孤羽,姜攸自然识得,以前还有些来往,正如姜攸所料,竹筒上独孤未死四字指的正是独孤羽没有真正死去,所以对于独孤羽的出现,姜攸没有感到诧异,反是在一旁的妹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这个独孤羽不是死了吗之语。 独孤羽对于姜攸的平静反而感到有些诧异,心中好奇姜攸为何如此淡定,脸上却依旧笑道:“姜贤弟,里面请吧。” 姜攸拉着妹,从容不迫的步入院中,直朝正厅走去,独孤羽跟在身后,暗自佩服,与他齐名之人,果然非比常人。 来到厅中,姜攸拉着妹从容就坐,端着由独孤羽亲自泡好的香茗,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轻抿一口,说道:“此茶入口清香醇厚,舌尖甘甜,实乃好茶,如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雨前碧青。” 独孤羽见姜攸闭目享受,笑道:“看来姜贤弟也是茶道高手,一语便道出此茶,为兄佩服,能与贤弟在此品茶,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也。” “独孤兄恐怕不单单是邀在下来品茶如此简单的吧?”姜攸放下手中茶杯似笑非笑的望着独孤羽。 “那贤弟猜猜,为兄找你来是何事?”独孤羽依旧笑着反问姜攸。 姜攸料到独孤羽有此一问,心里早已有计较,自独孤羽出现那一刻,证实了之前姜攸所猜,黑衣女子口中的主公就是独孤羽,来到这个山谷,他和妹短时间是出不了这个地方了,以独孤羽此人的精明,肯定会将他们二人长留在东瀚洲,日后必拿他和妹要挟姜家。对于独孤羽心中所想,姜攸猜得八九不离十,成竹在胸的道:“独孤兄胸有大志,想必是怕我阻了独孤兄的好事,所以才将我等困于此地。” “贤弟果然是个聪明人,与我齐名,实属不虚,为兄再次佩服,既然贤弟明白为兄的想法,想必贤弟也看清当今天下形势,天下不久将乱,乱世就要到来,贤弟何不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兄弟二人,共同主宰天下,岂不美哉,姜家也势必如现今一样,光辉传承,流芳百世。”独孤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竟邀请姜攸一起随他反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亘古不变 姜攸自认为已将独孤羽看透,但还是没有料到独孤羽会有如此一说,竟邀请姜攸来助他一起反叛,也是,如有姜家助他,如虎添翼,可是以姜家现在在朝中的身份,似乎不太可能;当即姜攸失声笑道:“呵呵,承蒙独孤兄看得起在下,我姜家世代深受皇恩,为嬴家鞠躬尽瘁,我父亲不在这里,就算他在也绝不会允许我姜攸做这逆臣之事,而让家族蒙羞,让天下人唾骂,独孤兄还是另请高人。”姜攸心里有些生气,言词犀利,但语气依旧平淡。 “不急,贤弟在此好好思考,我相信日后贤弟必有答应相助我的那一日。”等我取得东瀚洲,羊牧在北边进退维谷之时,我再来找他,姜攸怕又是作另一番想象了。念及此处,独孤羽转首望着姜攸旁边唇红齿白,秀气如女子般的姜月娥,说道:“贤弟旁边这位是哪家公子?” “在下舍妹。” “啊,失礼失礼。”独孤羽说完起身朝姜月娥深深一拜。 “哼,被你抓到这里来,还假惺惺的。”姜月娥一路折腾过来,心中早就有气,见独孤羽假惺惺的样子,更没有好脸色,翘着嘴,蹙眉瞪眼,别有一番韵味。 “好美的女子,女作男扮都凭生好看,生起气来也比鸾鸾好看三分。”独孤羽见姜月娥美态为之一呆,心里暗自打着算盘,如果能与姜家联姻,有姜家相助,我独孤氏入主中州就无人敢不支持了,其他诸如羊家,庚家,禇家等还不鼎力相随,我独孤家将稳坐天下,千秋万代也,哈哈。 姜月娥瞧见独孤羽痴迷的看着自己,心里恼怒,就要发作,姜攸瞧见,赶紧出声打断沉思的独孤羽:“独孤兄,打算将我兄妹二人留到何时?” 独孤羽闻姜攸之言,自觉有些失态,脸上有些尴尬,连忙道:“本月十五之后,宁州易主,我派人来此接贤弟与舍妹,此地虽有些简陋,但还算雅致,清静,贤弟和舍妹在此委屈几日,我自会派人伺候。”说话成竹在胸,仿佛宁州已属于他一般,话到此处顿了顿,再次深情的望了姜月娥一眼,旋即朝姜攸和姜月娥拜道:“为兄告辞,贤弟和舍妹早些休息。”说完往外走去。 姜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点头,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看着独孤羽的背影,心中长叹,此人心机深厚,恐怕大瑧朝为祸不远也,天下从此也将兵戈再起。 姜月娥对这个独孤羽没什么好印象,气声说道:“这个独孤羽,还天下第一公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本姐被他看得混身起鸡皮疙瘩了。”说完双臂抱胸在肩膀挠了几下。 姜攸看着妹笑了笑,摇了摇头,心里嘀咕,这独孤羽怕是要打妹的主意,独孤羽很清楚如果能得到姜家的支持意为着什么,姜家乃中神洲首屈一指的世家,独孤羽肯定不会放过妹以及姜家,可是如今被独孤羽困在此地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唉,暗叹一声,姜攸起身来到独孤羽刚才坐的案几前,将案几上的《上河志》随手拿起来,没有打开封面,随即转首往向厅外,自言自语道:“这独孤羽野心昭然若揭,竟要效仿太祖皇帝,君临天下乎?”《上河志》便是以太祖皇帝嬴昊生平事记为传,将嬴昊一生详细写尽,独孤羽单单放了一本《上河志》在此,不难理解独孤羽心中志向。 姜攸自知暂时离不开此谷,索性安心与妹在谷中住下,在谷中不知外面世事,只得每天与妹在此谷走一遍,几日下来对此谷地形了若指掌。此谷叫紫云谷,自独孤羽假死后就在此谷隐居,紫云谷三面环山,山陡壁峭无法翻越,谷底有一处深潭,瀑布从山上倾泻而入潭,谷中有一溪自深潭处延伸到谷外,姜攸望着溪无奈的忖道:“此谷只有谷口一条道,可是那里有黑衣人把手,想要出去难比登天啊。”任他姜攸机智无双,龙困浅滩也无计可施,姜攸抬头望了望天空,良久摇了摇头,往竹林院走去。 来到屋内,妹正在煮茶,见姜攸来了,也为姜攸倒了一杯,幽幽一叹,道:“三哥,你我在此已被关了十几日了,你说姬亘会不会知道我等在这里啊,也不知道他子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来救我等?” 妹天真的幻想,把姜攸给逗乐了,笑道:“你指望姬亘,就算姬亘知道我等在此,想来救我等,他也没这个本事,他一点儿武功不会,枉为第一高手之子。” “姬亘不会武功?他父亲不是青山录第一高手吗?三哥,你说笑吧。”姜月娥睁大眼睛,轱辘一转,对着姜攸问到。 “姬亘身体天生乃纯阳之体,姬家的内功根本不适合他练,据大兄说,就算一般的内功也不适合,只有纯阴内功才适合姬亘,练纯阴内功之前还得吃下引导之药才行,此药世间少有,恐怕姬亘这辈子也练不了武功,空有一位武功超群的老爹。”话到最后不无惋惜。 “原来如此。”这句话不是姜月娥所说,姜攸和妹一愣均望向门外,只见黑衣女子站在檐下。 黑衣女子偷听到二人说话,自觉有些不妥,连忙躬身道:“受主公之命,请二位公子往宁州城一去,明日一早出发,特来告知。” “宁州已被你家主公占据了?”虽然明知独孤羽要起兵反叛,也不想他能如此之快拿下宁州,有些不相信的问了问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轻轻点头,说道:“不光宁州,东瀚洲各境有大半都在我家主公之手,公子到了宁州便知。”说完施礼离去。 这独孤羽真不简单啊,独孤氏占据东瀚,天下心怀不轨之人还不跟着起兵反叛;难道姬鹏没有把消息带到?难道这独孤羽真的是天命星主?难道嬴家江山真的不稳固了?宁州被攻下,宁州太守呢?还有几万大军的东瀚军团呢?心里满腹疑问,恨不得马上去到外面解开心中之惑。 姜月娥听说宁州被独孤羽占据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道:“这独孤羽就是乱臣贼子,迟早大兄会将他收拾的,哼。” 对啊,渷京城还有十万锐军,还有大兄,北边还有羊牧十万大军,回师共击东瀚洲,独孤氏倾刻间还不灰飞烟灭。想到这里,姜攸放心了许多,附和的道:“对,还有大兄,如果大兄领兵来,独孤羽必死无疑。哈哈!” “咦,姬亘。”姜月娥轻呼一声,旋即起身奔向门外,姜攸跟着转首望向屋外,姬亘笑呵呵的望着他俩,只见妹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扑在姬亘怀里,姬亘任由姜月娥将他抱住,满脸春风的望着姜攸,双手张开,是抱还是不抱,略微有点腼腆,脸上更多是幸福得意。 姜攸见姬亘样子,笑容更甚,嘴里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会在此?” 妹闻得三哥之话,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颊绯的松开姬亘,将姬亘拉进屋子,怀着与姜攸同样疑问望着姬亘。 姬亘搔了搔头,笑道:“这个说来话长,还有些神奇。” 原来自上次姬亘与姜攸二人分别后,回到风云堡,阴差阳错撞到独孤羽的阴谋,被独孤羽手下打下山崖。 姬亘惊叫一声,人飘在空中,仿佛听到有人唤他师弟,似古鸾鸾的声音,接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朝断崖跌落下去。姬亘身形如落石般往下坠,脑子懵懵,心中默念,今次必死无疑也。姬亘穿云破雾喊叫着坠下山崖,离地只有四五丈之时,眼看姬亘就要摔得粉身碎骨,只见一根树藤之物飞出直奔姬亘,如蛇一般正好缠在姬亘腰间,接着姬亘整个人悬掉在半空中摇晃。 姬亘哇哇大叫半天,不见自己落地,似乎没有摔死,缓缓睁开双眼,摸摸身上完好如初,只是胸口被黑衣女子踢了一脚隐隐作痛。姬亘定了定眼神,四周有些昏暗,隐约看见不远处树藤上趴着一个人,缠绕在姬亘身上的树藤就拽在此人手里。 此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姬亘拖住,见姬亘无事,手里一松,姬亘整个人掉落在地,还好地上长年树叶树枝堆积甚厚,摔下去也无大碍,只是树叶腐烂之味刺鼻,让人阵阵发呕。 姬亘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来到树藤下面,抬头望向救他之人,带着一张鬼脸面具,与姬亘猜想一样,竟是甯钊。甯钊腹部中刀,自行跳下山崖,被树藤所阻,减去不少坠落之力,本来甯钊自身轻功了得,借势顺手抓住几根树藤,将体内残余不多的内力聚于右臂,硬生生的抓住树藤未脱手,这才侥幸未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洞穴干尸 甯钊刚要落地,就见一个人影凄厉喊叫着飞落而下,眼看就要摔成粉身碎骨,甯钊一个翻身趴在树藤上,见旁边有跟细藤,抓起随手扔出,如蛇般套在姬亘身上,耗尽所有内力将姬亘挂在半空,救了姬亘一命。甯钊自己本已是强弩之末,身有重伤,经过这一番自救和救人,伤口汩汩冒着鲜血,兀自不能动弹,口鼻气息微弱。 姬亘赶紧搬来几块石头垒起垫在脚下,然后用尽力气将甯钊拖下树藤,甯钊身材高大,姬亘哪里接得住,两个人都摔在地上,地上幸有树叶树枝作垫二人均无大碍。姬亘起身将地上潮湿腐臭的树叶清空,弄出一块空地,再扯了一些杂草垫在地上,然后将甯钊拖在杂草上,将他身子靠在刚才垒起的石堆上。 初冬时节,天已很冷,特别是崖底,潮湿阴冷无比,姬亘被冷得一哆嗦,望见甯钊双唇颤抖,脸已冻得发紫,又扯了一些干燥的杂草树枝堆积起来。捡了两块干燥的石头,兀自敲弄半天,总算将火生起来,再捡了一些树木放在火堆里。 见甯钊脸色稍好一点,心里稍宽,猛的瞧见甯钊嘴唇干裂,似要喝水,姬亘四周找了找,不一会儿用一根半空心的灌木盛了些水,给甯钊喝下。 甯钊喝下水,稍见好转,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姬亘,断断续续道:“我我怀中有药。” 姬亘赶紧伸手掏向甯钊怀里,伸出摸出好几个药瓶,有白色,黑色,蓝色等,想必应该是一些疗伤之药。 “白色打开,倒倒在伤口上。”甯钊坚难说完,眼神下垂望向自己的腹部。 姬亘会意,撕开甯钊腹衣袍,只见一道刀伤赫然在目,血迹未干,刀口之肉外翻,看得姬亘心惊,暗忖:“这样都不死,真是个怪人。”依甯钊之言,将白色瓶子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直痛得甯钊脖子一拧,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姬亘见伤口裸露在外似乎有些不妥,遂将自己的里衣撕破扯成几根布条,然后将甯钊伤口包扎好,这才满意的坐在地上看着甯钊,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甯前辈。”甯钊带着面具虽然看不出年纪,但是此人成名很早,想必年纪跟父亲差不多,所以就称呼前辈也不失礼。 “打开蓝色药瓶。”甯钊似乎有些好转,不似刚才那般说话。 姬亘将蓝色药瓶打开,倒出几颗药丸,甯钊微一点头张开嘴,姬亘将药丸倒进甯钊嘴里,姬亘又去接了些水给甯钊喝下,这才坐在一旁拨弄着火堆。 见甯钊服完药沉沉睡去,姬亘起身打算四处看看,只见周围都是陡峭山脊,正如独孤羽所说,人置身于此谷,犹如坐井观天一般。抬首望向上空,树藤纵横交错,云雾环绕,峰峦挺拨不见其顶,姬亘缓缓摇了摇头,想要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啊。姬亘无比郁闷的缓缓向前走去,没走多远,脚下踩着一根硬硬的东西,姬亘脸色一变,呆立当场,头缓缓向脚下望去,随即长出一口气,还以为是一条蛇,竟是一把剑,脚正好踩着剑柄。 俯身将剑捡起,正是自己失落的佩剑,姬亘持剑在手,胆子一壮心里有了底气,以剑开路,往天井中央走去。 走着走着隐约看见前面有一团亮光,闪烁晃眼,姬亘心里一忖:“这里还有人?”紧上几步,来到发亮处,竟是一处潭水,深不见底,深潭边有一只大大的蛤蟆,身子有斗碗大,腹部一起一伏,通体透明似乎能看见蛤蟆身体内部,亮光正是蛤蟆身上发出,见有人来,“扑通”一声,蛤蟆跳入潭里,泛起阵阵涟漪。 姬亘好奇,伸手就去潭里抓,手指刚入潭,潭水冰冷刺骨如针扎一般,姬亘从不怕冰水,强忍刺骨潭水,左手使劲在潭水里抓来抓去,哪里抓得到,蛤蟆跳入潭中见姬亘兀自不休,很快就沉入潭里不见的踪影,任姬亘往潭里砸石头,用剑在水里拨弄,蛤蟆始终不见浮上潭面。 姬亘有些怅然,遂不再理会,用剑开路,继续四处看看,剑似乎比之前更锋利一般,轻轻一拨弄,旁边杂草树枝,纷纷断裂,姬亘找了一根大一点的灌木,轻轻一剑下去,灌木断为两截,断裂处平滑。姬亘惊奇不已,将剑举在面前,定睛看了看,与之前无太大差别,只是略微感觉剑身似乎要亮了许多,姬亘想了想,多半都是潭水之故吧,呆会拿甯钊的刀试试看。 将天井之谷走了个遍,姬亘除了看见一只发亮的蛤蟆,其他别无所获,心里苦恼,这里没什么飞禽走兽,还不得把人给饿死。姬亘摇了摇头,刚要转身准备回去看看甯钊醒来没有,前方山壁下似乎有一个山洞,姬亘上前,用长剑将比人还高的杂草砍掉,还真是一处洞穴,洞口不大,需弯腰才能进去,洞口杂草树枝完全挡住了,所以不易被人发现。 姬亘将洞口清理干净,就要进去看个究竟,可是里面昏暗如夜,实在是看不清什么,姬亘心里有些胆怯,只好退回来,去火堆旁找火把。 不一刻,回到火堆边,见甯钊还在熟睡,也没叫醒他,给火堆加了些柴禾,姬亘捡了两根燃烧的木棒,往洞穴处走去,路过深潭边时,又见蛤蟆在潭边栖息,姬亘没有理会,径自向洞穴方向走去。 来到洞穴口,迎面一股冷风吹来让姬亘打了个寒颤,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异味,姬亘心里犯着嘀咕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燃烧的木棍往里走去。洞口虽,入到里面却很宽敞,可供三人并行,也不用弯着腰走路,姬亘高举长剑也不能触顶,洞内干燥可供住人。姬亘紧张万分的走了约有十来丈,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里会不会是什么猛兽的洞穴,我进去恰好白白给它送上一顿美餐。洞穴很深,手上燃烧的木棍不停闪烁,姬亘胆颤心惊不敢再往前行去,就要折回,陡然看见似有火把之物插在洞壁的缝里。伸出手中燃烧的木棍,看看是否能点着,刺刺两声,壁上火把一点就燃,将洞内照得通透。 能看清洞内情况,姬亘胆子大了许多,沿着洞壁继续往前,每隔五c六丈就有一个火把,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姬亘一直往里走,见到有火把就点燃,火把众多,如同白昼,将洞来照得透明。 姬亘心里也不害怕了,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继续往里走,感觉越往里走寒气越重,约莫走了三十步,洞壁变窄,前方似座石门;穿过石门,寒气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姬亘从耐寒之故,感觉无事一般,常人只怕早已冻得牙关紧咬。石门里面宽敞无比,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俨然便是一处石屋,环顾洞壁,依然有火把,姬亘逐一点燃,在点火把之时,依稀可以看见洞壁上似有人形持剑图案,姿势不一,形态万千,在图案的下方有一行诗,花落一季又一季,山盟虽在人已空。姬亘读罢,隐隐感到作诗之人心中似有无尽哀怨和思念。 顺着墙壁,姬亘将火把一一点燃,猛然望见前方似有一个人坐在一张石床上,姬亘心中大骇,连忙后退两步,见人影没有动静,姬亘嘴里有点哆嗦,颤声道:“前前辈,你是人是鬼,在下冒昧闯入贵地,多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则个。”良久,未见其反应。 见石床上之人无反应,姬亘暗忖是不是个死人,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火把凑近了些,将石床之人看得仔细,竟是一具盘腿而坐的干尸,头部皮肉干枯,毛发脱光,身上衣裳依旧,双手干枯放于膝上,从身上衣裳可以看出此具干尸应是位女子。 姬亘见是具干尸,心里稍安,缓缓出了一口气,随即朝干尸伏地三拜,嘴里念道:“晚辈姬亘,误闯入前辈栖居之所,实有冒犯,望前辈海涵。”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刚要起身,见磕头处有一块石板,上有一行字,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字迹,姬亘仔细看了看,竟是“将我安葬,必有重谢”八字。 姬亘想了想,既然掉入天井,闯入这洞穴也是有缘,何不将此间主人好生安葬后,此地也可以当作栖身之所,岂不美哉。 作了如此之想,心里一转有了主意,姬亘来到石屋外,将外面衣袍脱掉,把本来就被他撕坏的里衣脱下,再穿好衣袍,进到石屋,将里衣罩在干尸上裹好,手指触碰到干尸上的衣裳,瞬间化为粉末,姬亘心翼翼的将干尸包好,干尸上衣服基本上都化成了粉末被包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天井奇遇 姬亘包好了干尸,准备带到外面将其安葬,无意中看见干尸盘坐的地方竟有一个铁盒,直嵌入石床内,表面已有些许生锈,长约一尺三,宽约七寸,姬亘有些诧异,将铁盒拿出来打开,里面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有缘人啟。” “有缘人,我不就是有缘人么。”姬亘如是这般想到,将信拿在手上,信下面还有一张绢帛。姬亘很好奇信上写的内容,遂将信拆开,读道:“见我信者即是有缘,向我磕头即是我徒,老身鹿玉娘,于碧月王朝八5年隐居在此,写此信已是三十年后,老身在此只为等一个挚爱之人,终其一生,未见其影。”信上开头就说向她磕头即是为徒,姬亘刚刚磕了三个,算是行了拜师之礼,心里不禁莞尔。此人叫鹿玉娘,姬亘从未曾听过此名,碧月王朝八5年隐居在此,正是本朝太祖嬴昊起兵之时,距今已有三百多年了,想到壁上之诗,原来此人也是个痴情女子,在此隐居就为了等一个她心爱之人,从桃李年华一直到变成老妪,痴等三十余载,终其一生未见心爱之人到来。 信里开头短短几十字,却让姬亘不胜唏嘘,感叹真是一位痴情人,姬亘继续往下读:“我与太史炎相识于中州七绝名扬天下之日,一见倾心,互有爱慕”原来她等待之人叫太史炎,她与太史炎认识的时候,正是中州七绝扬名之时,二人一见倾心互生爱慕,太史炎答应三年后娶她为妻,在这三年的时间,太史炎打遍天下无敌手,志得意满之时,遂邀请上他的好兄弟,另外六绝一起,见证太史炎与鹿玉娘的大喜之事;可是在成亲前夜,太史炎无意中发现中州七绝的另一人竟也喜欢鹿玉娘,太史炎心生误会,连夜离开了她,往上清山而去。不久后太史炎自号青阳真人,退隐江湖,在上清山潜心修道。鹿玉娘新婚前夜,情郎离她而去,让她伤心欲绝,不久得知太史炎在上清山修道,遂前去寻找,太史炎或许是对于世间情爱,江湖名利早已看淡,回绝了她的这份真情,并赠了一把短剑于她,相约如果十年后他能重回俗世,必将去寻她,共续前缘。可怜鹿玉娘终其一生也未等到情郎前去找她,在此郁郁而终。信上所说七绝中的另一人就是嬴昊,因为拆散了太史炎和鹿玉娘的婚事,让他悔恨不已,断剑铭志,于上河边起事,在中州七绝其他几人相助之下推翻了碧月王朝,建立了大瑧。 原来青阳真人俗家名叫太史炎,前朝典史上说太史姓,乃紫丹王朝皇家之姓,这太史炎可能是紫丹王朝后裔,紫丹王朝被碧月王朝推翻,碧月王朝又被嬴昊终结,建立了大瑧皇朝,冥冥中自有天意,因果轮回其实早已注定。看到此处,姬亘兀自嗟叹,为鹿玉娘疾情而哀叹,为青阳真人的固执而不满,为嬴昊文治武功颇为佩服,推翻碧月王朝,想必嬴昊也是为了得到青阳真人的谅解吧。 姬亘继续往下读道:“能入此石屋者,必是纯阳体质之人,吾平生浸心武学,因苦等心爱之人,遂倾尽一生自创了一套内功心法,曰寒玉经,这是一套内功心法,本是为了日后赠于太史炎”原来我是纯阳之体,难怪老爹不让我练武功,姬家内功心法根本不适合我练,姬亘摇头苦笑,这太史炎也是纯阳之体,寒玉经就是专门为太史炎所创,寒玉经与太史剑法相结合,普通人也能达到一流高手之境,如是纯阳之人,可达剑圣之境,成为一代宗师,看来这个鹿玉娘爱之深,情之切,一生心血却便宜了姬亘。信中还提到深潭中的天井雪蟾,将蟾酥,蟾衣磨成粉末伴水服下,再修炼这寒玉心法必事半功倍,一夜可增加三十年功力。但是,如果失去雪蟾,深潭之水将不再有淬炼刀剑之功效,普通刀剑在此潭淬炼一日,必成世间名刃,如是当世名兵在此淬炼十二个时辰,将成绝世名兵,淬炼不可超过十二过时辰,钢及易折也,后面还附上了如何捉住这雪蟾之法。 “难怪我的长剑在水里拨弄了一番,效果立竿见影啊。”姬亘惊叹不已,暗自咋舌:“这雪蟾看来是不能抓来吃掉,这潭水功效比增加三十年功力还要好,日后将大瑧朝的武器都拿来淬炼一番,士兵们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心里已有计较,继续读信:“此山名曰紫云山,原是太史炎先祖龙兴之地,紫丹王朝灭亡之后,仅余太史炎先祖一脉隐居于此,传至太史炎时,他常在此练功,遂将太史家皇家剑法图形刻于墙上,日夜练习,太史炎凭此太史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未有败绩,剑谱则藏于盒中短剑之中。”姬亘将寒玉心法秘籍拿起来,在盒底果然有一柄短剑,将短剑取出,拨出剑刃,精光闪闪,寒气逼人,剑刃有“太史”二字,姬亘用短剑轻轻在铁盒角落出划了一下,竟掉下一块,果然是一把绝世名剑,削铁如泥。姬亘大为惊叹,欢欣鼓舞,如获至宝,在剑柄处摸索一番,有一个的按钮,轻触按钮,弹出一个卡槽,槽里有张绢帛,正是太史剑法的剑谱。信的最后还说到了这里有一条密道可直通外面的紫云谷,就在入口第二根火把之下有一个机关,后面还附上了这整个洞穴c密道的机关图。 书信已看完,姬亘将石屋浏览了一遍,四周石壁都有人形持剑图案,在图案的下方均有一行诗:直到相思了无益,未知惆怅是轻狂;满满的相思,满满的失望,心中哀愁尽于言表。姬亘摇了摇头,开始有些同情鹿玉娘了,一个人在此等候心爱的人三十余载,是何等的痴情,是何样的等待让她在此傻傻坚持,爱一个人刻骨铭心,至死不渝也不能详尽鹿玉娘对太史炎的真情。 姬亘为鹿玉娘感到惋惜,深深长叹一声,陡然脸上一喜,只见另一处墙角有一张石桌石凳,桌上锅皿器具竟有,均完好可使用。 石屋被姬亘打量一通,无别的发现后,姬亘将书信c寒玉心法c太史剑谱放在短剑里藏于怀中,再将自己的长剑插在腰间;随后把鹿玉娘的尸首慢慢搬出洞穴,按信上吩咐将鹿玉娘安葬于谷内东侧崖壁下,太史家祖先均葬于此,找了块木头,削成长条木块,剑刻一行:“太史炎之妻,鹿玉娘之墓。”将木块插于墓前,姬亘将鹿玉娘安葬好,与太史家祖先座落于此,生前未与太史炎在一起,死后葬此也算是太史家的人,也是对鹿玉娘一种安慰罢了。姬亘伏地拜了三拜,念道:“师傅好生安息,徒儿姬亘必会常来祭拜您。”似乎有感应一般,墓碑上头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姬亘正好俯头拜下,要不然又得将姬亘惊吓一番。 一切处理妥当,天色已黑,姬亘转身返回到甯钊歇息地方,火堆已经熄灭,甯钊被冷醒,看见甯钊醒了,得给他换一个地方,遂上前扶着甯钊道:“前辈,你能行走么,我带你去前面山洞,那里要暖和一些。”说完将长剑取下给甯钊作杖,再用力去扶甯钊。 甯钊以剑支撑,在姬亘大力扶助之下,甯钊一用力腹伤疼痛,疼得额头汗珠滚落,见甯钊还是不能站起,姬亘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找了些长条木棍和树枝,一会儿功夫就做成了一个担架,将担架斜靠在甯钊背后,甯钊也会意,靠在担架上,姬亘连人带架慢慢放在地上,姬亘又用树枝绑在担架两端,就这样姬亘拖着担架往山洞去。不一会儿功夫,来到山洞内,姬亘让甯钊好好休息,他去弄点吃的。 姬亘在潭边守株待兔好半天,终于抓了一条肥大的鲤鱼,剖开肚子洗净,再砍成几节,将鱼放在早已架好的锅里,锅里放了水,生火煮鱼,不一刻鱼汤香味儿溢满山洞,躺在担架上的甯钊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期待万分。 一锅鱼汤被二人吃得干干净净,鱼汁一滴不剩,剩一堆鱼骨头在地上。甯钊吃了鱼汤,似乎人也精神很多,腹伤也没有先前那般疼得厉害,开始说话了,向姬亘缓缓道:“你是鼎阳山庄姬庄主的公子吧。”甯钊说到姬亘父亲,脸上尊敬之色油然而生,他在渷京见过几次姬亘,所以认识。 “正是,甯前辈。” “咳咳,我比你虚长不了多少,顶多与你父亲齐名,你就称呼我一声甯兄,或者甯钊便可。”甯钊咳嗽了两声,身体似乎还有些虚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吴下阿蒙 “那就称你一声甯兄吧,你身子如此虚弱,要不再好好休息。”姬亘也不客气,话语不无关心。 “无妨,比先前好多了,多谢姬公子。姬庄主为人侠义忠肝,我辈学习之楷模,你乃姬庄主的公子,颇有姬庄主之风,让甯某敬佩。”甯钊本想举手作揖,奈何如今只剩右手,苦笑着将抬起的右手又放下,话锋一转问到姬亘:“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风云堡后山,又是如何跌下这山崖中? “甯兄客气,我也多亏甯兄舍命一救,才不至于粉身碎骨而死,应该是我多谢甯兄才是。”姬亘说完朝甯钊深深一拜,随后解释说来云山县省亲,被独孤家姐邀请到风云堡作客,正好到后山游玩,碰巧撞见了独孤家的秘密,随即将甯钊被打下山崖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甯钊身上有伤不能动弹,欣然接受了姬亘一拜,闻姬亘之言也不得其解,摇了摇头,说道:“这独孤羽狡猾多端,心计歹毒,行事手段狠辣,枭雄本色,其志不,看来独孤氏真的要反朝庭。”话到最后深深一叹。 “独孤羽自认为是天命之主,铁了心要与朝庭作对,想必甯兄就是为这事来风云堡,可是他们为何要追杀你?”姬亘将心中的疑问抛给甯钊。 事已至此,甯钊也不再隐瞒,将他的手下发现独孤羽未死之时开始说起,到受荆开之令来杀独孤羽,却中了独孤羽之计,被独孤鸿打伤,不得不自断一臂而逃,但是风云堡各条要道都有人把手,实难逃出去,只好在风云堡后山徘徊躲藏,终还是被独孤羽手下发现,才有姬亘看到那一幕。 “我这些年一直在东瀚追查独孤羽的下落,事实正如陛下所料;如姬你所说,此人自认为是天命之主,蛊惑古湛一起谋反,东瀚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他蛊惑胁迫,随他一起阴谋起事;这事我得早点告知宁州太守,告知陛下,要不然朝庭又要历经一次浩劫,还好我早已派人通知了渷京,朝庭怕是已派人来宁州,哈哈。”说完,甯钊表情有些得意,轻声笑着。 姬亘似乎想起什么,望着甯钊不好意思的道:“我好像把你的事给搅合了。” “何事?” 姬亘将如何救下独孤紫绮之事说了一遍,最后信心满满的道:“我已派家将姬鹏快马鞭报告禁军统领姜懿将军了,不过独孤家追查得紧,但是以我家将的身手肯定无事,说不准朝庭的人还真的在来的路上。”姬亘哪里能保证得了,后面些话都是安慰说词。 闻得姬亘家将黄脸汉子杀害,姬亘得了竹筒,甯钊右手拍着大腿长叹一声,得知姬亘派人已告知渷京,脸色为之一喜,当姬亘说姬鹏出发就在两天前时,脸上阴晴不定的甯钊重重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时也命也,天意不可违啊。” “甯兄何出此言?” “等姬鹏赶到渷京城,只怕独孤氏早已起兵了。朝庭派人来也无用了,到时只能兵戈相见,费时将久矣。”甯钊不无惋惜,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的手下黄脸汉子要去招惹独孤紫绮,而被姬亘主仆二人撞到将其斩杀,竹筒也被姬亘得到。黄脸汉子也一起随甯钊前去刺杀独孤羽,只是他没有露面,独自一人躲在一旁,如发生不测,立马逃走告知渷京。甯钊当日躲在崖壁上逃走后,来到他与黄脸汉子约定的会合之地,将竹筒交给黄脸汉子,让他快马加鞭送往渷京,谁曾想被姬亘截获,一切都是天意。 “那不一定。”姬亘又将遇上姜攸之事说与甯钊,甯钊闻得喜笑颜开,直呼:“大事可济也,大事可济也,独孤氏必亡,独孤氏必亡。嘿嘿嘿!”甯钊不敢大声长笑,只能以此奸笑解心中之恨。 姬亘很无奈,任由甯钊发泄,本想告知有密道可以出去,又想了想,如果姜攸顺利的话,应该将消息传给了宁州太守,如果姜攸没有传到,姬亘和甯钊出去了也无济于事,甯钊重伤之躯,姬亘不会武功,这样出去只能被独孤羽的手下抓起来。姬亘一耸间,蹲下身将甯钊身旁火堆加了些树枝木棍,独自一个人往洞内深处石屋走去。 来到石屋,姬亘将石床整理一番,然后拿出寒玉经绢帛,开头就是:“练此内功心法,必是纯阳之体,否则练至中途,必会走火入魔,口吐寒冰而死;熟读心法,铭记于心,练功才能一气呵成,得心应手,不管何种神功,必勤加练习,有朝一日才能达到臻入化境之界。” 姬亘继续往下看,就是心法主要内容,上面还配有图形,让姬亘一目了然,随即将内功心法默念一遍牢记在心,姬亘记忆很好,过目不忘,为了不出错将心法又看了遍,确定无误开始学练寒玉经。 姬亘盘腿而座,双手掌心朝上握紧,平放于膝上,双眼平视,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收聚神光,达于天心。姬亘没有练过内功心法,只得按照心法上慢慢练习,多亏他天资聪慧,一学就会,此心法又是专为纯阳身体之人而创,姬亘依瓢画葫芦慢慢练习。 修炼一个时辰后,集天地之精华于身,姬亘感觉腹部发热,丹田隐有真气流动,不停的与体内那股热气相撞,心中狂喜;按心法所说这是修炼寒玉经的真气聚在丹田,引真气过督脉入百会玉枕,再到印堂人中顺任脉而下丹田,如此一个周天运行,脉络自然畅通;真气还会引发身体内的纯阳之气,将两股真气运行一周天,周而复始循环直到两股真气融汇贯通,真气做到收发自如,就是大功告成之日,再继以练习可达化境。 可是行至人中时,真气怎么也冲不过任脉,不能复归丹田,周天循环运行。姬亘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按照心法来回修炼,不久丹田真气越聚越多,腹部越来越热,姬亘引导两股真气直冲任脉,姬亘满头大汗,衣服湿透,表情痛苦,双目紧闭,双掌朝上,来回不停从膝盖提往胸前;蓦地,一声轻哼,两股真气终于冲过任脉直下丹田,周天运行完毕,脉络畅通,姬亘顿觉全身精力充沛,目光炯炯,面色红润,气足神清,真气屯至丹田,再将真气运至双臂,似有无穷力量。 其实这是任督二脉打通之兆,因姬亘体力自有纯阳之气,与寒玉真气相叠,比常人自然要容易许多,如再有雪蟾为辅,只怕姬亘早已打通任督,积功力数重了。凭姬亘自己修炼,首日便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得不感叹寒玉经果然为纯阳身躯之人量身定做,姬亘亦乃位练武奇才也,一夜之间功力囤聚不少。 不知练了多久,姬亘有些肚饿,遂起身而起,感觉整个人身轻如燕,行走如飞,混身精力充沛,充满力量。 来到洞口,天已大亮,甯钊不见人影。洞口火堆已熄灭,姬亘重新点着火堆,准备去潭边捕鱼,刚到洞口,只见甯钊单手端着锅缓缓走过来。 姬亘上前两步,将锅接在手里,锅里还有一条鱼,见甯钊满头大汗,说道:“甯兄伤还没有痊愈,这些事情就交给在下吧,你好生修养便是。” “昨晚打座一夜,到今日已好很多,我就去潭边捕鱼了,还好,折腾半个时辰,总算逮着一条锦鲤。”甯钊说完甩了甩右手,继续道:“就是潭水太冰冷刺骨了,不能用手触摸,只好用刀插在鱼身,胡乱洗了一番。” “哦。”姬亘回应了一声,见甯钊已将自己的环首刀找回,心里暗笑道:“嘿嘿,你不是纯阳之躯,肯定受不了那潭水。” “对了,昨晚见你往里走去便没出来,直到今日早晨也没有见你,我试着往里走了走,阴风四起,寒气逼人,我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抵抗,只好倒回来了,你在里面做甚?”甯钊靠在洞壁,终于问起了姬亘失踪一夜去做什么了。 姬亘没有回答,将锅架在火上,煮起了鱼汤,这才坐在甯钊旁边说道:“里面有个石屋,我到里面睡觉了。” “石屋?可惜我现在身体未愈,不能进去。” “嗯。”遂不再理会甯钊,心想:“你能进去才怪呢,不是纯阳之躯的人,任你功力深厚,也受不了里面的寒气。” 两刻钟不到,鱼汤煮好了,二人风卷残云般的吃得一滴不剩。 姬亘吃完继续往石屋练功去,临走告诉甯钊抽空将刀拿到潭水里浸泡十二个时辰,甯钊嘴里应答,望着姬亘往里走去,他只好留在原地调息,打坐疗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与伊重逢 将太史剑谱打开,通篇只有七式,剑法口决从第一式到第七式竟是七字之诗:一点寒芒数九重,剑气挥洒宛如虹,心随意动剑如霜,四方风云雾茫茫,上河咆哮剑如浪,草木皆兵英雄怅,日月无光万影重。每一式都有详细的文字注解,让人对照墙上图形一目了然。 姬亘对着石壁图形看了一遍,将剑诀默记在心后,抽出长剑开始按照剑谱练习,太史剑谱虽只有七式,但每一式暗藏诸多杀招,变幻无穷,姬亘练了不知多久,才将第一式剑招学会记熟,但是还不能灵活运用,更不能将寒玉真气发于剑上,更别提挥出剑气。 自上次见到雪蟾后,姬亘就再也没有见雪蟾,似乎怕人捉它一般,姬亘也没有在意,反正无心伤它。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姬亘在石室白天练剑,夜晚修炼寒玉经,经过半个月的修炼,姬亘脱胎换骨一般,寒玉经已全部理解透彻,体内真气满满,寒玉真气与纯阳之气虽还未能融合一起,短时之内实难达成,除非有雪蟾药性相助。但是单凭体力的寒玉真气,姬亘已不是曾经的吴下阿蒙,一身功力堪比江湖二流。太史剑法略有生疏,只是熟记了招式剑诀及图形,还不能随心所欲,运用自如,剑诀中的精髓更未领悟。时日短暂,任他天姿聪慧,悟性极高,武功也不是一招一夕可以达成的,姬亘知道只有勤加练习,武功才能突飞猛进,事半功倍。 这半个月,甯钊的臂伤腹伤已经开始结疤,内力也恢复得差不多,脸色红润了不少,但是还不能作剧烈打斗。期间几次想进入石屋,一往里走就感觉寒气逼人,越往里去身体肌肤犹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最终甯钊只得退回,望着石屋摇头苦笑。曾问过姬亘他怎能随意出入石屋,姬亘笑笑不作回答,甯钊明知道姬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姬亘不说,他也不便追问。见姬亘走路身轻如燕,容光焕发,猜想他应该是在里面修炼武功,而且感觉姬亘武功修为不低,似现在的他。 甯钊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不再去多想,现自己独臂,一身武功大打折扣,实难再在鹰台尸位素餐,出去这里后将独孤氏之事报与陛下,也算是报了中丞大人的恩情,到时再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度过余生。 甯钊出去心切,左思右想盘算如何出去这里,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就来问姬亘:“姬公子,可有好的办法出去这里?” 姬亘看看甯钊,见他伤好了大半,知道他为了独孤羽之事心切,所以笑着道:“我有办法。” 甯钊看到信心满满的姬亘,一脸不解,只见姬亘来到洞口第二根火把前,在火把下面有块圆形凸起的石块拿掉,露出一个凹槽,伸手在凹槽里面拧了拧,轰隆一声,姬亘右侧尘土飞扬,一道石门伴随着刺耳的石磨声缓缓打开,石门开启的一刹那,一股尘封已久的泥土气息扑面而至,一条密道呈现在眼前。 甯钊满脸兴奋,将刀插在腰间,从墙下取下一根火把就往密道里走去,姬亘让甯钊稍待,回身将石屋和洞壁上的火把全部熄灭后,也取了一根火把跟上;密道蛛尘埃,甯钊在前用火把破开路,姬亘在后掩面而行。 约莫走了四五里,前方一道石门拦住去路,按机关上说,打开这道石门就可以到外面紫云谷。姬亘趁甯钊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石壁上摸了一下,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升起,一道亮光由下而上,直射密道。 甯钊大喜过望,等到石门完全升起,一道强光直射双眼,甯钊适应了一下,将火把踩熄扔在密道,就往外走去。 姬亘又在墙壁动了一下,石门缓缓落下,姬亘紧跑两步,跑出密道,稍时石门重新合上,与崖壁合在一起,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个山洞。二人出得密道,相视一眼,均灰头土脸,听到有溪水声,在溪边擦洗一番,起身外竹林走去。 从始至终,甯钊都不知道姬亘是如何打开石门,又如何关上的。甯钊望着姬亘笑道:“姬公子,你肯定有事瞒着在下。”话里无半分怪责姬亘的隐瞒。 “日后必会告诉甯兄,受人嘱咐,暂时保密,还请甯兄海涵。”姬亘有些不好意思,朝甯钊抱拳道。 甯钊笑了笑,没有生气,看了看四周,这里很熟悉,正是紫云谷,前方有一片竹林,还有个竹院,示意姬亘心跟上。 二人左顾右盼缓缓走向竹林,来到院外,远远瞧见黑衣女子往谷口走去,二人赶紧藏好,待黑衣女子走远,才有姬亘在姜攸c姜月娥二人面前出现的那一幕。 姜攸c姜月娥专心的听着姬亘讲他的遭遇,闻得姬亘被打下山崖,二人同时失声惊呼,得知姬亘被甯钊所救,均长出了一口气。姬亘见甯钊不在场,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遍,姜攸c姜月娥对他得到寒玉经c太史剑法和太史宝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姬亘可以练习武功了,而且是很上乘的武功。 姜月娥被鹿玉娘的痴情感动得泪眼婆娑,口里不停埋怨那个太史炎辜负了鹿玉娘一片真情,不一刻又破涕而笑,拉着姬亘手臂央求带她去看天井雪蟾,对于混身透光的蟾蜍非常好奇,真想捉来玩。 姬亘见到姜月娥一哭一笑,只得答应。 姜攸对潭水的淬炼功效非常好奇,问到姬亘:“那潭水真有淬炼之效,兵器在里面浸泡之后,会变得坚固锋利?” 姬亘坚定的说道:“我的长剑就是淬炼过的,比之前锋利数倍。”说完就拨出长剑,对着案几,轻轻一砍,案角被削去。 姜攸c姜月娥二人咋舌不已,姜攸案角轻晚被削去,陡然起身说道:“好,好,我大瑧朝士兵的武器日后可拿到此潭水淬炼一番,军队战斗力将会倍增,战场上必当无坚不摧,所向披靡也,我代天下将士谢谢贤弟的大公无私。”说完朝姬亘深深一拜,心里更是对姬亘佩服不已,雪蟾可以增加三十年功力,姬亘却没有据为己有,对于练武之人那是多大诱惑,如果换着别人早将雪蟾捉来食用了。换言之如果姬亘服用了雪蟾,一身功力可以与青山录高手媲美了,只怕现在已济身于顶尖高手之列。姬亘经起了诱惑,深思远虑这是智,不为一己之私而轻易舍去雪蟾这样的奇珍异宝,这是不贪,为大瑧士兵考虑,这是善谋,姜攸自问换着是他,也不知能否做到,看着姬亘的眼神多了些钦佩。 姬亘原本就是如此之想,不捉雪蟾为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见姜攸如此,赶紧起身托起姜攸,笑道:“贤兄言重了。” “哎呀,三哥这有何可谢的,我家姬亘本来便不是贪利忘大义之人,将来”见姬亘c姜攸直盯盯的望着她,自知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话到最后如蚊呓一般。 姜攸可不放过这个妹,平时只有被她欺负的份,今天可抓住把柄了,笑道:“刚才妹之言,姬亘何时成了妹家的了?”看着妹要走过来打他,说完赶紧往门外跑去,迎头正好看见,一鬼面独臂男子从篱笆外进来。 姬亘也看见了,跑上前把甯钊请进屋子,对姜攸c姜月娥二人道:“这是鹰台中丞副使甯钊甯副使。” 姜攸看了看姬亘,嘴里也不含糊抱拳道:“见过甯副使。” 姜月娥见带着鬼面独臂的甯钊,颇感恐怖,有些害怕的躲在了姜攸身后。 姬亘连忙将甯钊如何断臂,到被打下山崖之事简短说了一遍,最后朝甯钊拜道:“在下性命多亏甯兄舍身相救,姬亘日后必当涌泉相报,在所不惜。” 甯钊单手拖起了姬亘道:“姬公子言重了,在我临死之际是公子你救了我,你我算是扯平了。”接着话锋一转,道:“刚才我跟踪黑衣女子到谷口,见谷口至少有十来人把守,这些人我对付不在话下,但是那个黑衣女子,以我现在情况自负不是她的对手,因此我等想要出得此谷,还需从长计议一番。” 闻得甯钊遭遇,均是被独孤羽所害,也算同病相怜,姜攸将甯钊请回屋内坐下,这才抱拳对着甯钊道:“甯副使,刚刚黑衣女子来找过我,说是明日要把我和妹接去宁州,而且从她口中得知宁州已被独孤氏占据,东瀚洲大部份州县业已被攻陷,所以”姜攸还没说完就被甯钊打断。 “独孤羽已经占据宁州?东瀚大部已归独孤氏?此话可真?”甯钊心里焦急万分,姜攸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再次问到姜攸,声音有些颤抖嘶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一路躲藏 “黑衣女子想必不会骗我等,若要验真伪,我等出得此谷就可知晓,所以我的打算是,明日在途中,我等找机会溜走,尔等看如何?” “好,就这么办。”姬亘见甯钊有些沮丧,出声附和姜攸。 甯钊心情失落到极点,失去一臂也没有阻止到独孤羽造反,而且现在东瀚洲大部已被独孤氏占领,这让他怎么回去给中丞大人及陛下交待,还不如一死了之,省得到了渷京,也是被陛下下旨论斩。 想及此就要拨刀自杀,姬亘看得真切,早将甯钊右手抓住,口中说道:“甯兄事已至此,你死了有何用,再者此事你已尽力了,奈何天意如此,大瑧朝有此一劫,现在我等只有出去之后,协助朝庭大军平定独孤羽才是。” “唉。”甯钊真有些不甘,长叹一声,惆怅茫然。 “是啊,甯副使,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独孤羽太过狡猾,阴险,一切都是有心算无心,就连我也着了他的道,被他软禁于此。”见姬亘和甯钊都有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姜攸就将与姬亘分别后被抓来此谷,详细说了一遍。 姬亘c甯钊不无惋惜,就连一旁许久未作声的姜月娥也叹了一声。 姜攸见天色不早了,示意姬亘和甯钊去屋后竹林暂避,因为黑衣女子要派人来送晚膳了。 送膳的人走之后,姜攸将姬亘甯钊唤回,众人将就一番,将食盒中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特别是姬亘,半月多未曾吃到米饭肉食,着实让他直呼过瘾,可惜是量少了些,姜月娥心疼姬亘,把她那份全给了姬亘。甯钊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对于在天井中的日子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没有姬亘那么失态。 众人吃完,商量了一番明日脱身之策后,姬亘带着姜攸c姜月娥二人往密道而去,来到白天出密道的地方,姬亘心在崖壁根出摸索一番,轰隆一声,崖壁一道石门缓缓升去,姬亘拿着火把走着前头,二人紧张的跟着姬亘进入密道,石门又缓缓合上。 姬亘带着二人来到深潭边,等候不到一个时辰,许见未曾见到雪蟾,竟然悄悄浮出水面,见到姜月娥如此的美人,竟安静的待在潭边一动不动。这让姜月娥兴奋不已,惊呼好玩,好可爱,一路的紧张完全释放。石屋二人自是进不去的,入到一半就被寒气逼回,反观姬亘轻松自如的进到里面,最后姬亘带着众人到鹿玉娘坟前拜了三拜,才离开天井,出得密道已是三更天,众人各自睡去。 姬亘半月以来,第一次没有修炼寒玉心法,一大早便起床,倒也神清气爽,知道黑衣女子就要前来,和甯钊到屋后竹林暂避。 没过多久,黑衣女子和阚成及一队侍卫来到院子,见到姜攸兄妹二人在屋里早已等候,很是诧异,黑衣女子没有作多想,遂邀请姜攸二人上马车。 姜攸和依旧男扮女装的姜月娥二人上了姜家自己的马车,由阚成派人驾车,就往谷外而去。 来到谷口,还有一大队侍卫在等候,看来独孤羽很谨慎,派了众多侍卫前来保护姜攸兄妹,二人不置可否,随着阚成往宁州方向而去,黑衣女子及她的手下似乎觉得一身黑衣蒙面太过显眼,她们没有随姜攸一起,而是另作一路。 行至半日,在一处镇子上用过午膳,众人继续赶路,来到一处山坳,轰隆隆几声,从山坳一侧滚下几块大石,直奔侍卫们。侍卫们大多步行,见有大石落下慌忙躲避,紧接着一阵炮仗之声,烟雾弥漫谷内,还有些呛鼻,阚成和侍卫们,纷纷掩鼻退让。 忽的,阚成一声惨叫,被人飞踹下马,跌落地上正好撞在飞来的一块石头上,当场昏了过去。只见一独臂鬼脸汉子飘身上马,“驾”的一声,猛夹马腹,往前边冲去,接着姜攸兄妹所乘的马车也放开四蹄,穿过烟雾而去。 一众侍卫慌乱中有人紧追马车,有的大喊大叫找阚成,侍卫冲过烟雾哪还有马车的影子,众侍卫无奈,只得回身寻阚成。 甯钊骑马在前开路,姬亘驾着马车随后,奔行了五c六里,再转道往南边而去。几人马不停蹄的奔走两个时辰,感觉不会有人追上,找了一片树林歇息,马和马车均藏于树林中。 来到林中,几人相视一番,众人脸色凝重,半晌姜攸叹息了一声道:“黑衣女子所言非虚,独孤羽确实已将东瀚洲纳入囊中,仅剩萧州还未攻下,朝庭幸好反应及时,派了我大兄领兵讨之,不日将到萧州城,只要萧州城在我军手中,东瀚洲还有可图。最可惜独孤氏的反叛,一石击起千层浪,各地太守拥兵自重,流民纷纷反叛,大厦将倾也。”姜攸一路上已从阚成口中得知了当今天下形势,才作出以上结论。 姬亘和甯钊闻言沉吟半晌,姬亘开口道:“萧州乃连接中神洲和东瀚洲的要道,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今有姜将军领兵前来平叛,必会遭到独孤叛军的疯狂围攻,我提议我等应往萧州城,前去助姜统领平乱,尔等意下如何。” “我赞成。”姜月娥从来没有看见过两军对垒,而且还能见到大兄,欣然支持姬亘。 “我也赞成。”甯钊没能将独孤氏起兵之事告诉陛下,心里很是自责,遂想到萧州尽一份力。 “好吧,大家都赞成,那我等就往萧州去,沿南边道走稍安全些,一路就要苦了妹了。”姜攸见大家没意见,制定了行走线路。 “我不怕,有三哥和姬亘,我不怕苦。”姜月娥处在兴奋中,完全忘了沿途奔波之苦。 四人一路择道走,为了躲避追踪多选山路,又到镇子上花了重金买了匹马,将马车弃掉,众人骑马一连行走十几日,终于离萧州不足百里。一路上不赶路时姬亘就打坐练功,一番下来身上疲劳顿失,还比先前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甯钊习武之人如姬亘一般,姜攸兄妹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姜月娥,女子身体本就赢弱,哪堪一路急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要不是甯钊有疗伤丹药,此药不紧可疗伤,还可以补益身体,否则她早已病倒了。 萧州在望,四人顿感轻松,来到萧山脚下找了一家农舍,付了二两银子,让老乡弄些菜饭,再多烧热水,四人洗浴一番,吃完饭开始歇息,明早还得赶路。 农舍房屋只有三间,姜月娥占了一间,姬亘c姜攸c甯钊凑合一间,剩下一间老乡一家人使用。一路行来,人困马乏,不一刻进入梦乡;夜到三更,四野漆黑一片,入睡正酣之际,只见院内出现八条人影,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持着明晃晃的钢刀,蹑手蹑脚的往四人住的房间走去。 来人均是黑衣蒙面,悄悄来到房外,忽的一声暴喝,一个人影从房内破窗而出,头戴鬼脸面具,此人正是甯钊,手中环首刀挥向院内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举刀就挡,咔擦一声,手中钢刀断为两截,甯钊刀势不减,正中黑衣脖颈,只听一声惨哼,黑衣人头颅带着一片血雨飞向半空。 暗中有人哼了一声,狠狠道:“哼,果然是他。” 其余黑衣人见同伴身死,纷纷持刀杀向甯钊,一时人影穿插,刀来刀往,杀作一团。 甯钊失去一臂,旧伤未痊愈,武功大打折扣,但毕竟是青山录十大高手之人,一身修为还不是这些黑衣人可以奈何得了的,与众黑衣人战至十个回合不到,甯钊瞅准机会,又是两声惨叫,手中环首刀划出一个半圆,黑衣人中又有两人腹部中刀而死。 “退下,去房间抓人。”一个操作生硬的中州话声音喝道,接着兵器破空之声,房顶飞下一人,身材娇,凹凸有致,正是将姬亘踢下山崖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手持双刀,飘落到甯钊面前,缓缓道:“那次在断崖,阁下有伤在身,在下胜之不武,今日见到阁下伤势似乎痊愈,让在下好好领教青山录高手的本事。” “不必废话,来吧。”话音一落,甯钊挥刀就向黑衣女子杀去。 黑衣女子右手长刀拨开环首刀,右手短刀划向甯钊前胸,招式毒辣,势入闪电,甯钊急忙一个侧身,躲过短刀,身形离地而起,口中暴喝:“劈山决。”手中环首刀当头向黑衣女子罩下一记杀招。 黑衣女子见甯钊招式如巨石压顶,刀光凌冽,不敢硬接,身子暴退几步躲过杀招,见甯钊招式落空,一声娇喝:“断水流。”身形如同鬼魅,右手长刀砍向甯钊腰际。黑衣女子来势凶猛,甯钊紧急一个下腰,自左臂失去,平衡和速度自是不比从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初露锋芒 刀光从甯钊额上面具划过,面具瞬间被削落一块,带起一片头皮,血肉模糊。甯钊堪堪躲过长刀,回转身一个守势,暗自盘算,此女子刀法诡异,身形奇快,今日怕是难已敌过。 黑衣女子一招得手,信心大起,发起更凌厉的攻势。 这边厢,余下五个黑衣人往屋内去捉姜攸兄妹,来到屋内当先一人一声惨叫,余下四人见屋内有埋伏急忙后退,往院内退去。 只见姬亘手持长剑,缓缓步出房门,生平第一次杀人,还有些紧张,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缓步来到檐下,望着院内甯钊那边,朗声道:“甯兄无恙乎。” “还行。”甯钊在黑衣女子凌厉攻势下,险象环生。 “姬亘!”黑衣女子停下了打斗,口中发出惊呼:“你真的没死?”语气不知是庆幸还是有些不相信,而且这子体内似乎有真气,短短一月不到,他竟学会了武功,黑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 甯钊趁机后退几步,来到姬亘身边,汗流夹背,大口呼吸。 姬亘望了望甯钊,见他额上面具被削落一块,血肉模糊,隐约可以看见一双大眼泛着怒光,面容还是不能瞧见,姬理不作理会,转首笑着对黑衣女子道:“没想到吧,哈哈,我姬亘乃天上神仙下凡,岂能轻易被尔等谋害。” “那我今日就让我手中之刀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神仙。”黑衣女子冷笑道。 “我不会武功,你要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较量么?”姬亘突然装着很害怕的样子。 “杀的就是你,看刀。”黑衣女子说完,身形离地而起,如箭一般连人带刀向姬亘飞来。 见黑衣女子杀到,姬亘持剑迎头对上,身形离地三尺,口中轻念:“一点寒芒数九重。”手中长剑使出太史剑法第一式。太史剑法的精髓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当达到气与神合,那就是人剑合一之境,意随心动,心中有剑,手中自然有剑,杀人于无形也。 黑衣女子见姬亘挥出一剑,看似平淡的一招,却藏有无穷的招式,招招均指向她的要害,让她只能挥出双刀抵挡。 姬亘还是初次使用太史剑法临阵对敌,没想到剑法如此精妙,让黑衣女子这样的高手应接不暇,遂按剑诀形与意合,剑招瞬间变得更快,黑衣女子堪堪能敌,姬亘又使出第二式,剑气挥洒宛如虹,默念剑诀,意与气合,带动体内寒玉和纯阳真气,运至手腕,行至掌心,已期使出剑气,可是一连数次,剑气终不能使出,只得运用精妙剑招克敌。 黑衣女子感觉姬亘剑招越来越快,招招变化无穷,剑剑指向要害,更让她疲于应付的是,剑尖隐有剑气挥出,姬亘剑尖每每划过黑衣女子身际,黑衣女子都感觉剑气逼人,凌冽如她刀光一般,不寒而栗。 实战中的领悟是一个人练习无法比拟的,姬亘越战越熟练,前六式已使完,轻喝一声:“日月无光万影重。”太史剑法最精妙一式使出,真气由体内源源不断的发向掌心,身形越来越快,万道剑影罩向黑衣女子,蓦地一声轻哼,紧接着兵刃掉地之声,黑衣女子捂住右胸,后退五步,右手长刀插地,弯着腰瞪着姬亘。姬亘不断的将真气往剑尖上走,配上太史剑法精妙的招式,一连多次终于挥出剑气,姬亘黑衣女子触不及防,来不及躲避,被剑气所伤,着实不轻。还是姬亘运用不熟练,饶是领悟其中精妙之处,黑衣女子怕是早已命丧当场。 黑衣女子右胸若隐若现,鲜血从指尖流出,依稀可见肌肤如雪,让人不禁遐想,见姬亘紧盯她的胸脯,冷哼一声,怒目恨恨的道:“姬亘,我要杀了你。”说完,捡起地上短刀,消失于黑夜中,剩下的黑衣人见黑衣女子走了,也顾不得同伴尸体,飞身消失夜色中。 你道黑衣女子为何败得如此之快?首次对战姬亘有些托大,也想看看姬亘武功如何,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太低估了太史剑法的精妙,所以被姬亘侥幸所伤。 姬亘不是故意打伤黑衣女子,虽然黑衣女子把她打下山崖,但这是受独孤羽指使的,再者如果黑衣女子用刀的话,姬亘怕早化成一堆白骨了,其实姬亘心里有些感激黑衣女子将他打下山崖,见黑衣女子离开,也没有阻止。 甯钊一旁观战瞧见姬亘武功之高,心里非常惊奇,不出二十个回合,将黑衣女子打伤,心里更加确定姬亘在石屋就是躲着他练功,对姬亘进步如此神速不得不让他另眼看待,见黑衣女子逃走,不无惋惜的道:“让她给逃了,肯定找帮手去了,我等得马上离开这里。” “无妨,他们暂时不会回来了,与其这样不如我等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离开这里也不迟。”这时姜攸从屋内出来说道:“想不到姬亘你武功如此之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姬亘讪讪一笑,道:“贤兄谬赞了。”望着地上尸体继续道:“这怎么办。” “放在院外,他们自会带走。”姜攸道。 “嗯。” 三人合力将四具尸体搬到院外,这时农舍主人这才敢掌灯出来,望着几具尸体,胆颤心惊的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乡,拿着这个明日一早离开此地先避避,风声过了再回来,给您添麻烦了。”姜攸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递给老乡。 老乡无奈,只得收下金子,姜攸等人也是他这样的白身惹不起的。 众人美美睡上一觉,天刚亮就出发往萧州而去,老乡也带着一家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甯钊也不知何时换了个铁面具,看着姜攸姬亘狐疑的眼神,他的解释是,世上再无“鬼面环首”。 姬亘等人一路疾赶,夜幕时分终于来到萧州南门城下,城门已关闭,守城之人正是姜懿属下,认得姜攸,遂打开城门将姜攸等人接进城内,并派人送到太守府,甯钊自觉身份特殊没有随同他们三人一起去,而是自己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姜懿正在和萧州太守及其一众属下商谈军事,闻姜攸来到,大喜过望,带领一干人出来迎接姜攸等人。 为首之人年龄约三十许,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双唇有短须,浓眉大眼,满脸刚毅,头戴高冠,一身儒袍,手扶腰间长剑,大步流星向姜攸三人走来,来人正是姜懿,青山录十大高手排第六;在他的身侧,紧跟着一位年约四十许,留有长须,身着太守冠服的中年人,一众官员紧随二人身后,鱼贯出得太守府大门。 见到大兄姜懿,姜月娥第一个扑了上去,自是满满的一个拥抱,见到女扮男装略显消瘦的妹,姜懿眼里满是怜惜,略微寒暄几句,尽是关怀和爱护。 几句贴心的话,让姜月娥心里一酸,泪水就在眼眶内打转,姜攸见此,赶紧上前两步向姜懿和众官员拜道:“有劳大兄及诸位大人了。” 姬亘也上前拜道:“见过姜将军,及众位大人。” 姜懿这才将目光转到姜攸姬亘身上,打量一番,见二人有些消瘦,风尘仆仆的样子,点点头笑了笑,随即指着身侧的中年男子道:“这是萧州太守,庚绩庚使君。”说完又指着姜月娥三人朝庚绩道:“这是我妹,三弟,及姬亘。” 庚绩,当朝司徒庚业胞弟,任萧州太守已五年。 众人寒暄完毕,庚绩招呼管家将几位公子姐带下去沐浴一番,稍后一起用膳。 姜攸三人跟着太守府管家朝府内走去,姜懿和庚业一众人继续回到府内商议要事。 三人沐浴一番,用过热茶,精神头十足,一个潇洒俊雅,一个丰神俊朗,姜攸和姬亘二人相视一眼,心里都被对方仪表折服; 忽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姜月娥在府内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而来,人未近前香气已至,一阵芬芳沁人心脾,姬亘忍不住闭目轻吸,姜月娥莲步轻移,腰肢轻颤,美目盼兮,顾盼生辉,一身女装,黄衣罗裙,配上一张绝世容颜让人流连往返,她的出现让房间顿时增色不少,一边是瑶池仙子,一边是人中龙凤,聚在一堂,让旁边侍女们无不羡慕称赞。 姜月娥撇开侍女嘴含微笑,不,似乎笑中隐带坏意,独自走向姬亘,伸出纤纤玉手划过姬亘脸颊,来到耳垂,轻轻一拧,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姜月娥手上用劲,嘴里娇喝道:“哼,我让你色迷迷的样子。” “下次不敢了。” “我美吗?” “美。”姬亘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倾国之姿也不过如此。” “算你识相。” “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谋事在人 “以后见着我” “再也不色迷迷了。” “不,继续垂涎我的美色。” “啊为何?” “只需对我色迷迷的,否则我就挖瞎你的眼,哼。”姜月娥突然加大了语气,娇喝道。 “唔嗯嗯。” 姜月娥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姬亘的耳朵,轻轻喝着侍女端上的热茶,俏脸上泛着得意之色,时不时向姬亘抛去一个媚眼。 在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姜攸,早已笑得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姬亘,在妹面前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姬亘对着姜月娥的媚眼,刚咧嘴想笑,耳朵上的疼痛让他的笑容带着丝丝苦意。 噗哧一声,见到姬亘可爱样子,姜月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三人在房内喝着香茗有说有笑,不久府内管家请他们三人前去赴宴。 来到太守府大厅,姜懿一人坐在右侧,庚绩及几位官员坐在左侧,早已等候多时,三人来到姜懿下首坐下,案几前早已摆上了各式菜肴。 庚绩举起手中酒盅,向姜攸三人,缓缓说道:“久闻姜家三公子,满腹经纶,风采照人,姜家妹天香国色,倾国倾城,姬家公子英俊潇洒,人才风流,今有幸见到,实乃我庚绩之幸,请诸位满饮一杯,聊表心意。”说完将手中酒盅一饮而进。 三人起身还礼,由姜攸作答道:“使君谬赞,多谢使君盛情款待。”说完姜攸和姬亘跟着满饮,自有旁边侍者从酒樽里盛出给二人满上。姜月娥不胜酒力,浅尝一口,即放下吃菜。 姜懿很是满意,也举起酒盅,先敬庚绩,再共邀众人一起举杯合饮,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忽的,门外走进来一位身披甲胄的青年将军,此人正是为姜攸等人打开城门之人,乃姜懿的副将臧青,只见他脸色凝重,大步来到姜懿案几边,双手递上军报,说道:“将军,北边赫蓝雄反了,虎口关落于赫蓝雄之手。” 姜懿脸色数变,赶紧拆开军报,表情严肃的看完,脸上阴晴不定,随后将军报递与早已来到身旁的庚绩。 庚绩看完军报,大惊失色,嘴里悲愤的道:“羊牧大军危矣,我大瑧王朝危矣。”说完来回在厅内踱步,不时哀叹一声。 在场众人闻得赫蓝雄反叛,均暗自咋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惟有姜攸姬亘,一脸镇定从容,事到如今,急也没用,赫蓝雄反叛,最危险的当数羊牧大军,补给被切断,孤立草原,前有牧奴人,后有叛军,处境堪危,旦夕之间便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姜攸何尝不知晓,见众人彷徨,出声道:“如今我等惟有祈福冠侯大军平安无恙,顺利绕道撤退到云峰口。现内有独孤c赫蓝等叛乱,外有牧奴人牵制,大瑧内忧外患,已是没有多余兵马前去平定赫蓝雄,为今之计只有紧守各处要塞,防止赫蓝雄南下,危及渷京,只要渷京不失,大瑧王朝就有重振的那一日。”姜攸一席话让厅内众人清醒了很多,旁边的姬亘欲言又止,随即望着众人。 姜懿闻得三弟之言,朗声道:“三弟之言甚是,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平叛,收复东瀚,现如今独孤氏未灭,北芦赫蓝氏接着反叛,我恳求在座同僚,与我姜懿,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一举将东瀚平定,再挥师北上,还天下安宁。” “紧随将军左右,惟将军马首是瞻。”庚绩带头与众人齐声附和。 “好,我等共饮此杯,传我将令,从今日起,不平反贼,军中不可饮酒,违者以军令处置。”姜懿举起酒盅一饮而尽,众人大喊一声:“诺。”全部端起酒盅饮尽。 酒席草草结束,众人散去,姜懿领着姜攸三人在驿馆住下,姜攸和姬亘感情胜似兄弟,自是共住一室,同睡一榻,姜月娥单独住了一间。 姜攸在席间见姬亘欲言又止,回到驿馆中,不禁问到姬亘:“贤弟席间似乎有话想说,为何最终三缄其口。” 姬亘搔了搔头,道:“我个人隐隐感觉渷京怕是有危险。” “何处此言?贤弟速速道来。”姜攸略一思索,感觉姬亘说得很有道理,迫切想听听姬亘的想法。 “现中州各地拥兵自重,多有不尊朝庭号令者,称王称公者不计其数,北边冠侯大军危在旦夕,就算有智侯相助,只怕也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朝庭北边大军休矣,不可指望,此其一;其二,冠侯大军有失,赫蓝叛军必会广告天下,扰乱人心,心向大瑧朝之人必会隔岸观火,明哲保身,渷京城心怀不轨胆大妄为之人更会趁机发难,陷陛下于危难之中;其三,如果渷京皇城有所闪失,只怕南部军团和西贺军团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还听瑧朝号令,如果此二洲拥兵之人割据,那天下将四分五裂,大瑧必亡也。” “贤弟,分析透彻,愚兄由衷钦佩,为今之计我得告知大兄,提前作好准备。”姜攸是真的越来越欣赏佩服这个姬亘了,看来父亲要将妹嫁与他,也不是完全看在父亲与姬仑交好的份上啊。 “姬亘真是大才,见识非一般人能及,恕我眼拙,之前多有怠慢。”这是姜懿已从门外进来,他已来多时,当听到姜攸问起姬亘就止步,想听听这个将来要成为姜家女婿之人有何见解,谁曾想一番话,让姜攸都不得不佩服,更是让自己汗颜。 姜懿来到屋内,朝姬亘一拱手,姬亘赶紧起身还礼,说道:“大兄客气了。” 姜懿径自坐下,姬亘赶紧递上一杯热茶,见姬亘如此细致,颔首道:“刚闻你一席话,陛下在京还真是危险,那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办才好。” “回京连络心向大瑧朝之人,守好渷京,护好陛下,大兄在外方可安心平叛,西贺c南部军团才能没有二心,如大兄一样讨伐叛军。”这时一旁的姜攸接口说道。 “对,贤兄所说正合我意。”姬亘附和道。 “何人可担此任?”姜懿问到。 “我和姬亘。”姜攸看了姬亘一眼,答道。 “好,辛苦尔等了。”姜懿颔首道。 “大兄见外了。”这下姜攸和姬亘异口同声道。 “尔等三人怎么会在一起?我记得父亲只让你去东瀚洲。”姜懿想了想问到姜攸。 姜攸将妹得知姬亘跑来东瀚洲,所以央求跟来,随即将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姬亘打下山崖之事,详尽说了一遍,听得姜懿惊讶不已,口中连称:“没想到姬亘也能练上武功,可喜可贺也,我得尽快平定独孤氏,然后将士兵武器放入深潭淬炼一番,大军必会无往不利也,哈哈。”笑声爽朗,声震屋顶。 三人继续详谈,姬亘提及风云堡在萧州的分舵,香满楼掌柜“金算盘”浦续,此人乃风云堡核心人物不可不防。 姜懿当即下令,派人前去捉拿,不久属下来报,香满楼早已关门大吉,掌柜浦续不知所踪。 众人闻讯皆怅然,遂后一直聊到半夜,姜懿才离去,姜攸姬亘赶了一天路,早已疲乏,姜懿走后,二人上榻,将回到渷京后之事如何进行又合计一番,至到四更天,二人才睡去。 次日一早,姜懿书信一封,就东瀚洲形势一一写上,叛军势大,急切难下,请陛下派南部军团合攻独孤氏叛军;信到最后不忘提醒陛下,注意渷京心怀叵测之辈,渷京城门三日一开,于城门处严查可疑之人诸如此类云云。书信写好,装在一支竹筒内火漆封好,派了两个信使,立即出发往渷京而去。 姜攸姬亘也就在萧州城逗留了一天,将萧州情况大致了解一下,原来东瀚军团岑宏在独孤氏作乱之前,就调派了两万精兵到萧州驻扎,独孤氏起兵后,萧州太守有这两万精兵,再加上萧州城原有数千城防军,庚绩到也坚持到姜懿大军的到来。独孤鸿闻姜懿大军到来,深知不能硬碰,带兵后撤五十里,退守到一个县城,等候援兵,再徐徐图之。 萧州城乃中神洲连接东瀚洲的咽喉之地,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物资丰厚,粮草众多,背依中神洲,后有补给,城中又有精兵,城外还有五万锐军,以姜懿之能,只要不兵行险着,可立于不败之地。 姜攸和姬亘走了,将姜月娥留在了萧州,在姜攸看来,萧州有大兄在,与渷京相比反而安全一些,就算没有姜月娥在萧州,姜懿也不会轻易让萧州丢失,如果萧州这一战略要地丢失,独孤氏就可以以萧州为屏障,退可守,进可攻,换言之,姜懿占有萧州,犹如一把铁钳狠狠掐着叛军的脖子。反观渷京,受天下叛乱影响,城中各方势力风起云涌,二人此去渷京,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定计靖安 天下叛军和不轨之人无不希望渷京出事,陛下驾崩,那时天下均成无主之地,各方势力都可据城而守,拥兵为王。 姜攸临走时不忘嘱咐姜懿,适当时候可以招兵买马,姜懿会意。甯钊也留在了萧州,他要亲眼见到独孤氏覆灭,姜攸将他推荐给了姜懿,负责情报方面的事情。 农历十月下旬,寒风萧萧,姜攸姬亘离开萧州,没有带一个随从,一人一骑,带上干粮饮水,往渷京而去。 北芦洲,绿野草原,靖安城,刚刚经历了第一场雪,雪不算大,但昭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清晨,靖安城,将军府,羊牧c姜彧高坐主位,眉头紧锁,双眼通红一夜未睡,表情严肃,喝着热茶似乎是在等人。 “早听司徒之言,退回虎口关,我军也不至于落入此险地,唉。”羊牧惆怅若失的叹道。 “事已到此,大将军毋须自责。”姜彧轻展眉头,捻须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侍卫的传话声:“古沧c高丘盛到。” 古沧c高丘盛身披甲胄,手扶腰中佩剑,大步从厅外走进来,来到厅中,双手抱拳,齐声道: “末将古沧见过大将军c太尉。” “末将高丘盛见过大将军c太尉。” “古将军c高丘将军不必多礼,请坐。”羊牧示意二人落坐,姜彧亦朝二人轻轻颔首。 古沧c高丘盛分别落座,静等羊牧示下。 见二人坐下,羊牧和姜彧对望一眼,一脸严肃的羊牧随即开口道:“昨日夜间,斥候急报,南边北芦洲赫蓝雄叛乱,虎口关被赫蓝雄部将赫蓝武占据,我等粮草补给已被切断,南下之路已被封死,孤悬关外;我连夜与太尉大人商议一晚,惟今之计,大军只能往云峰口撤退。” 闻得赫蓝氏叛乱占据虎口关,归路断去,古沧c高丘盛大惊失色,高丘盛脾气火爆,早就将赫蓝氏全家问候了一遍。 古沧脸色凝重,心里思索着眼下对策,沉吟半晌,不无担心的道:“此去云峰口六百里,一路均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军步兵居多,行动缓慢,牧奴人必会抓住机会趁机袭击我军,再者云峰口还有牧奴人大军阻挡,就算我等平安到达云峰口,恐怕也所剩无几。” “古将军所言即是,不如我等倾力拿下虎口关,杀回北芦洲将赫蓝雄碎尸万段,万事俱休,岂不美哉。”高丘盛心有怒火,说话粗声粗气。 “古将军c高丘将军,你二人所说都对,我也与大将军商议过,为何要选择东撤云峰口?其一,虎口关依狭谷而建,山高关险,守关之军只需五千人就可阻挡百万大军于关下,如果我军强攻虎口关,短时之内实难拿下,前有阻挡,后有牧奴大军,届时我军进退维谷,再想撤退怕是不太可能了;其二,我军粮草还剩十日,士兵无过冬之衣,不出半月我军必会军心涣散,不战自溃,全军覆灭迟早之事;试问,眼下除了撤退到云峰口,也别无更好之策。”这时姜彧接过话题,将当今形势阐述一番。 古沧c高丘盛闻姜彧之言,句句在理,呆呆坐在那里,十几万大军不可全部丧失于此。 羊牧见二人士气低落,出声安抚道:“我军还余十日之粮,如果将每日两餐换成一餐,可坚持十五日,固而高丘将军攻打虎口关之策不是不可行,但是我军只有五日时间,能不能打下虎口关,成败便在这五日,谁可为将,替大军打开南下之门。” “末将愿望。”闻得大将军将令,古沧和高丘盛大喜过望,迅速起身异口同声的道。 羊牧欣慰的看了看二人,道:“古沧领本部兵马,我再拨两万锐军精锐于你,限你五日之内拿下虎口关。” “诺。”古沧抱拳领命。 “高丘盛,随我镇守靖安城,保证左右两翼安全,随时等候将令安排撤退事宜。” “诺。”见古沧得了攻打虎口关之差事,高丘盛心里有些不高兴,军令如山也只得听从调遣。 姜彧见古沧c高丘盛领了将令,起身来到二人面前,望着二人,良久才道:“大敌当前,大瑧内忧外患,南边不仅赫蓝雄叛乱,尔等可知古湛五万大军为何没有来到此地?” 二人摇头不知,静等姜彧说出原由。 “此事本不愿道与尔等知晓,东瀚洲独孤氏伙同古沧之弟古湛起兵谋反,现已占据东瀚洲大半城池,朝庭也派姜懿领兵前去平叛;先有了独孤氏的谋反,才有赫蓝氏起兵响应,断我补给,阻我归路,置我等于死地,他们才能高枕无忧。固而,我军能拿下虎口关,那是上上之策,如若不然,我等尽可能将大军带回南边,此处及云峰口近十几万大军均是我大瑧的精锐之师,如若我等在此覆灭,试想大瑧朝还有何平叛之师,以保陛下,以保嬴氏天下。我等世代受大瑧洪恩,陛下以天下精锐之师交于我等,我等决不能负了陛下,成千古罪人。”话到最后,姜彧语重心长,语气绵绵却字字戳心,闻得古沧c高丘盛心潮澎湃,顿觉肩上担子重了许多。 出得将军府,古沧回到大营,大吼一声:“古湛,竖子安敢造反?吾必杀之,还古家清白。”说完传令左右,召集廉峥等众将于营中议事。 半个时辰后,古沧带领本部一万五千人及两万锐军,往虎口关而去。 北边牧奴人大营,可汗王帐,拓风辽坐在虎皮大椅之上,虎视群臣,右肩站着雪鹰,左耳有环,双目炯炯有神,刀削的脸庞满是威严,一脸虬髯尽显粗狂,统领草原多年,高坐主位,不怒自威。 长芦生与白陀,铁狼,等各部首领,及其三位王子和乌图巴一众大将齐聚于帐内,拓风辽见众人来齐,首先开口道:“苍天佑我牧奴,南边传来消息,大瑧朝的独孤氏和赫蓝氏起兵反了他们的皇帝,赫蓝氏更是占据虎口关,阻了羊牧大军归路,断了补给,不出十日,羊牧大军肯定要东撤,届时我军倾巢出击,将羊牧大军全歼于此,再攻下云峰口,直入中州,耀我祖先。” 帐内众人闻拓风辽之言,立即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说将起来:“活捉他们的大将军羊牧。” “将中州人全部杀死,抢中州人的牛羊牲口。” “占他土地,掳他女人,中州女子貌美肤嫩,啧啧。” 拓风辽很满意众人表现,兴兵聚此已有两月之久,耗费牛羊无数,承诺各部落的条件即将实现,怎能不喜。 长芦生面无表情的听着众人嚷嚷,良久才出声道:“大汗,不出意外对面的中州人粮草已不多,我等应早作部署才是,而且还要防止羊牧大军往西撤。” 拓风辽示意众人安静,俯首问到长芦生:“以国师之意应当如何?” “人困马乏,半路击之。”长芦生缓缓吐出八字,却阴冷无比。 “好,就依国师之策。”拓风辽当即部署各部,众人领命出得帐去。 虎口关,坐落在山谷之间,两边高山耸立,背靠横岭山脉,狭谷穿山,危坡逼道,关隘踞此,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一张血盆大口,让来犯之军有死无生,故名虎口。 一位青年将军望着关下密密麻麻的大军,眉头微展,声音响亮的对着关下古沧道:“古将军,在下赫蓝武,一直很敬重将军,但是你我各为其主,今我奉主家之令,镇守此关,是不会放尔等入内的,古将军还是另择他道,不要为难在下,以免兵戎相见,徒劳死伤。” 古沧见不能劝降赫蓝武,对着廉峥道:“此人宁顽不灵,攻城吧。” “诺。” 鼓角争鸣,喊杀震天,第一波攻城,廉峥亲带两千士兵,扛着长梯,往虎口关杀去。 虎口关下是一处斜坡,关口狭窄,大军不能全部展开,齐聚关前,连绵数里;而攻城时一次性投入兵力有限,攻城器具也有限,廉峥明知此关难于攻下,还是义无反顾带着众将士冲了上去。 廉峥带着众将士,未到关下,关上早有箭矢飞下,士兵们纷纷举盾遮挡,抗着长梯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纷纷中箭倒地,后面士兵立即抬起长梯往前奔去。 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不少伤亡,付出三c四百人的尸体后,廉峥带着众将士终于爬上斜坡,关上滚石立即如雨点般落下,士兵们多有被砸死,脑浆迸裂者不计其数,廉峥指挥士兵举起盾牌搭成一片盾阵以挡落石,士兵们缓步前行,来到关下搭梯攻城,廉峥第一个爬上长梯,带领士兵向关上冲去。 廉峥手提长枪,爬到一半,迎头落下一块三尺大石,眼见廉峥就要被大石砸中,脑浆迸裂而死,廉峥手中长枪扫上大石,大石瞬间碎成数块,四散飞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鏖战虎口 城上之人见廉峥如此勇猛,无不大骇,紧接着好几枝长箭向廉峥飞来。廉峥面不改色,身形如豹一般在梯上旋转一圈,箭矢擦肩而过,廉峥紧爬几步,接着一个腾身,上到城垛处,早有几枝长枪向他戳来。廉峥大喝一声,在城垛上轻轻跃起躲过,手中长枪如蛇一般朝着敌军士兵刺去,几声惨叫,几名赫蓝军士兵命丧当城。 瑧朝士兵见廉峥率先登上城头,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争先恐后的爬上长梯,往城墙上爬去。可是虎口关乃北境第一关,也不是人人都有廉峥这样的身手,瑧朝士兵登上城头者寥寥,多数都死在长梯之上,有的被箭矢所伤,有的被石头砸中,有的侥幸爬上城头,被关上士兵所杀;廉峥在关上孤立无援,不久就被赫蓝武带人杀退,廉峥也被打下城头,幸好有士兵们接住,才免摔死。 攻城一个时辰,廉峥所带士兵死伤殆尽,自己也体力透支,不得不带领仅剩的二三百人后撤,换霍森陶清领军两千往关上杀去。 一个时辰之后,古沧亲自带军两千攻城,士兵组成盾阵一直到关下,古沧当先持矛爬上长梯,避开滚木落石,几个喘息间,来到城垛处,一个纵身跳将上去,手中长矛刺中一名敌军伍长,长矛收回,一式横扫千军带起一片血雾,又有几个士兵身死矛下。 古沧一到关上,立即斩杀几人,身后士兵源源不断的跟上,随古沧杀上城头。 敌军中一个校尉见古沧勇猛,势不可挡,立即带领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来战古沧,校尉哪是古沧敌手,不出三合,被古沧刺死在关上,校尉身死,身后士兵大惊失色,就要转身逃走。 一声惨喝,当选后退的士兵被一个满身是血的青年将军斩杀,此人正是赫蓝武,只听他大喊一声:“后退者斩,随我杀,杀啊。” 敌军士兵见赫蓝武来了,士气一振,随着赫蓝武向古沧杀来。 赫蓝武,挥着手中长刀,率先将眼前两名瑧朝士兵砍翻在地,对着古沧,挥刀就砍。 古沧见赫蓝武杀来,长矛从敌军士兵身体里抽回,舞矛迎上赫蓝武,古沧久经沙场,一身本领当世少有,一杆长矛使得出神入化;赫蓝武长年在西山征战,师从赫蓝雄,一身本领在赫蓝家族中也是个中翘楚,勇冠三军。双方主将就在关上,刀砍矛刺,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关上士兵由于赫蓝武的到来,士气如宏,一股作气将城头瑧朝士兵斩杀殆尽,关下瑧朝士兵多数未及城头就被流矢所伤,滚石击中,上不得城头。 古沧与赫蓝武打斗中,瞥见周围已无瑧朝士兵,萌生退意,边战边往城垛边退去,及到城垛边,卖个破绽,翻身下城,正好踩在梯上,扶着长梯,几个喘息来到关下,没于盾阵中。 攻城从中午战到天黑,瑧朝士兵付出了近四千人的损失,还是未能拿下虎口关,赫蓝武这边也损失了近千人。 用过晚饭,古沧准备夜战夺关,羊牧这时赶到,阻止了古沧的想法,虎口关不比城池,强关建于坡上,地形险要,夜间光线不太好,士兵攀爬中很难躲开落石箭矢,夜晚攻城只能徒增伤亡,不如休息一夜再战,一举拿下虎口关。 歇息一晚,翌日清晨,天刚微亮,三军鼓噪,号角震天,廉峥陶清各领一千士兵,往关上杀去。 昨日因叛军第一次守关,经验不足,被古沧杀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失守。经过一天激战,叛军对守城有了经验,赫蓝武此人颇能带兵,当夜召集手下校尉,军司马商议总结一番。 今日廉峥领兵复攻虎口关,明显叛军战力比昨日提高不少,不似昨日忙作一团,城头都没有攻上就被叛军打回,陶清还中了流矢,险些丧命。 攻城部队换了一拨又一拨,古沧如昨日般亲自带兵攻打,未见奏效,徒叹虎口关,真乃天下第一关也。 瑧朝今日损失近五千人,也未踏入关半步,羊牧看得双眉紧锁,如古沧一般,心里徒叹奈何:“虎口关之名不虚也!” 第三日,古沧继续攻打虎口关,今日带领锐军攻打,比前两日还要猛烈,士兵们奋勇争先,多有攀上城头者,虽被一一赶下,但是让古沧看到了希望,立即派上生力军前去支援,霍森c朱方在三军鼓噪之下,带队向虎口关冲去。 一连经过两日的猛攻,关上叛军有些疲惫不堪,今日再对上天下精锐之师锐军,叛军疲态尽显,不如昨日般勇猛,虽然锐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是登上关者众多,在关上与叛军杀作一团。不一刻,霍森c朱方赶到关上,锐军士气大振,眼看就要一举拿下虎口关。 忽的一阵喊杀声响起,叛军源源不断的聚在关上,为首一位三十几岁的方脸大将,此人正是栾封,领着叛军杀向瑧朝士兵,本来关上瑧朝士兵数量就不多,再被叛军的生力军加入,瞬间就被冲散,多有被斩杀,余者尽被赶下城头,摔死摔伤众多,霍森侥幸走脱,朱方却被困于关上,终被赫蓝武斩杀。 羊牧看着虎口关退回的锐军,良久叹道:“撤吧。” 古沧有些不甘心,眼看就要拿下虎口关,怎奈被一支生力军赶下城头,就要带人亲自冲锋一阵。 羊牧伸手拦住古沧,双目坚定的看着他,缓缓说道:“古将军,敌军援军已至,我军便是再攻五日也拿不下虎口关,撤吧,再打下去,军心便不稳了。” 瑧朝士兵连攻三日,损失一万余人,由于叛军援军及时赶到,最终没能拿下虎口关,全军往靖安城退却。 当日晚间,各级将领齐聚将军府,羊牧下达了往东边撤退的命令,古沧自告奋勇领军殿后,高丘盛作前驱为大军开路,羊牧为中军;临末姜彧还提出未来几天会下雪,士兵应备衣防寒,而牧奴人很有可能于此时攻击大军;羊牧一一采纳,一切商议妥当,大军休整一夜。 次日五更,三军埋锅做饭,饱餐一顿后,带足干粮,轻装简行,往东边而去。弓弩手居中,步兵于弓兵两侧为盾,骑兵于步兵两侧保护,形成一种行军阵形,大军偃旗息鼓,有条不紊的前行。 瑧朝大军徐徐前进,早已被牧奴人斥候发现,迅速报予拓风辽知晓,拓风辽紧急召集众将,将之前部署再复述一遍后,立即下令,各部齐出准备拦击羊牧大军。 羊牧带领大军,尽量避开洼地,凹凸不平的地方,一连行走三日也不见牧奴人出兵拦截,遂问姜彧。 姜彧缓缓的道:“越是这样,我军越加心,今日晚间或明日必有雪,牧奴人肯定在前方设好埋伏,等着我军到来,我建议多派斥候于四周,大军紧靠横岭山脉,沿山而行。” 羊牧点点头道:“太尉所言正是。”当即令斥候尽出,三十里外需打探清楚,一个时辰一报。 大战就要来临,天空冬雷滚滚,乌云密布,天色渐暗,似要下雪了。羊牧忘着天空,脸色如天空一般,眉头紧锁,心中暗忖,终于决战就要开始。 一旁的姜彧出声道:“下雪未尝不是一见好事,大将军毋须担心。”姜彧成竹在胸,迟早有此一战,何不让它早日来临。 第四日,天气阴冷,北风呼啸而过,寒气越来越重,不多时,天空飘起雪花,纷纷洒落在草原上,地上很快就泛白,雪越下越大。 士兵未着棉衣,哪能耐寒,顶着寒风冒着大雪前行,冻得牙关咯咯直响,士兵冻伤者无数。未入夜,羊牧吩咐大军提前安营,多设拒马于营前,吩咐伙营多烧姜汤为士兵驱寒,营内架起火堆取暖。 雪整整下了一夜,快天亮雪终于停了,地上覆盖厚厚一层积雪,足有半尺厚;三军用过早饭,收好营帐,开始继续前行,姜彧早有料到这几日会有大雪,所以每个士兵都有准备,足上缠好布带或是草带护脚,让士兵行军感觉稍好一些。 大军行走二十里,忽有斥候来报,三十里外发现有牧奴人大队骑兵。羊牧望着带着箭伤的斥候,赶紧吩咐人带去郎中营,转首向四周望了望,白茫茫一片,左侧十里远是一片山坡,绵延几十里,斥候从山坡方向回来,不出意外牧奴人肯定从此俯冲而来,目的在于将我大军阵形冲乱。 羊牧回首看着姜彧,姜彧也正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羊牧朝身后左右,朗声道:“传我军令,全军停止前进,骑军在前护阵,步兵向对面山坡布方圆阵;高丘盛c古沧领骑军两翼包抄。” “诺。”传令兵分成几个方向,策马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决战绿野 “大将军,注意后方横岭,似乎是一处山谷。”姜彧在马上探身望着横岭方向道。 “彭虎。”羊牧闻姜彧之言,望着横岭方向,头也不回的道。 “到。”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在马上答道。 “令你领五千步兵,在横岭山下布防,多布乱石等物,防止山内敌军趁机袭我军后方。” “诺。”彭虎领命而去。 姜彧仔细思索着,似乎还有遗漏之处,百思不得所获。 方圆阵,一个纯防守的阵形,长枪兵c长矛兵披甲在前,盾兵次之,弓箭c蹶张藏于盾之后,数万人站于野,结阵方圆数里,羊牧与姜彧高坐阵中,谈笑风生等候靼靼人到来。 大地颤抖,数十里外都能感觉似有千军成马奔腾而至,蹄声越来越近,轰隆隆如天雷一般,连绵不息,远处山坡上出现一个黑点,接着一排,一队队骑兵出现在山坡之上,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旌旗飘扬,号角争鸣。 为首之人看着远处山下的瑧朝大军,骑军在前,步兵于后结阵,轻蔑的笑了笑,手上马鞭指着远处,对着身旁左右道:“羊牧也不过如此,今日让他与他的士兵全部葬身于此,为我父可汗报仇雪恨,传我王令,全军出击。” 拓风辽话毕,号角声复起,牧奴人呼喊着,策马向山坡冲去,十里的距离,足以让骑兵冲锋,战马速度达到最快。在牧奴人眼里,瑧朝人在此结阵自寻死路,全军俯冲而下,恐怕瑧朝人很难抵挡一个突袭,必定四散逃走。 大地复又颤抖起来,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山呼海啸,扬起地上白雪如落雪般,牧奴人手持长刀,长矛,狼牙棒等各式武器,催骑呼啸着杀向瑧朝大军。 羊牧在阵中见牧奴人俯冲而来,令旗一挥,命前方骑军左右分开,往古沧c高丘盛处。 牧奴人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间离瑧朝大军不足二里,前军两位身着王子装束的粗旷青年将军,此二人正是拓风辽二儿子拓风雷及三儿子拓风鹰,二人齐声大喊一声:“分。”前军一分为二,朝瑧朝方圆阵形左右两翼奔去,离瑧朝军队越来越近,不足百步,纷纷张弓搭箭,射向瑧朝军阵。 阵中多有中箭倒地者,一人倒下,后面迅速上前补上,阵形始终稳固;中军令旗一挥,藏于盾兵后的蹶张士c弓箭手分分还击,如稻草收割一般,牧奴人一片片倒下,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 拓风雷和拓风鹰前军见骑射讨不了好,迅速往远端奔去,再复折回来,挥舞着武器,冲向瑧朝军阵的左右两翼,准备强攻突阵。 战场鼓声大作,号角震天,蹄声如雷,箭矢如簧,牧奴人纷纷落马,被后军踏为肉泥;大地在颤抖,震得士兵心弦绷紧,瑧朝前排的长枪兵c长矛兵,紧握住手中武器,紧张的看着牧奴人如风一样的奔弛而来,旁边的屯长,曲长高声吼道,全军集中,听其号令。 见牧奴人奔弛而来离阵不足百步,校尉一声大喊:“起。”长枪兵,长矛兵纷纷将手中长枪c长矛倒插于地,枪尖c矛尖向上,双手紧握对准敌军战马。 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带着铁骑风驰电击的从正面冲来,明知道前方有长枪长矛,也只能催骑迎上,砰砰砰之声不觉于耳,牧奴人骑兵与瑧朝前军撞在一起,如扎在刺猬身上一般,战马瞬间被扎成筛子;被长枪长矛扎透的战马,带着主人顺着枪身矛身又往前几步才力竭停下,马血顺着枪身矛身流下,人仰马翻,未有落马者也被后排士兵长枪长矛戳死。前排牧奴人受创,后面的牧奴人瞬间又撞了上来,枪矛对骑兵本就相克,外有长枪长矛,内有蹶张士c弓箭手,牧奴人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很难冲破军阵,侥幸冲过枪阵c矛阵者,骑兵速度已失,又被刀盾兵结果。 领军冲阵的乌图巴c拓风雷c拓风鹰,个个都是牧奴人军中敬仰的万人敌,遇到防卫森严的方圆阵,任你一身本领万夫莫敌,勇冠三军,但是面对枪矛林立的方圆阵,三人也无计可施,不得不败下阵来。 骑兵被枪阵c矛阵所阻,每进一步,付出不的伤亡,如此下去,牧奴人得不偿失,让山坡上的拓风辽恼羞成怒,令旗一挥,号角声大作,三军齐出。白陀王葛录渠带领白陀部四万铁骑攻向瑧朝大军左翼高丘盛部,铁狼王铁衍山带领铁狼部三万铁骑攻向瑧朝大军右翼古沧部,横岭山脉深谷中,牧奴人万夫长木歇带着一队骑兵冲将出来,向彭虎杀去。 古沧带领两万骑兵迎向铁狼部的三万铁骑,铁狼部落人人骁勇善战,古沧这边亦是大瑧朝的精锐骑兵,双方杀作一团,难分难解,只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不分胜负。 高丘盛这边厢带领两万铁骑对上了白陀部四万铁骑,双方也是杀得不可开交,白陀部人数占优,渐渐将高丘盛部围在圈内,慢慢蚕食。羊牧在军阵中瞧见,急调阵后预备骑兵一万,遣一骁将领军驰援。 得到增援的高丘盛部里应外合,将白陀部杀了个通透,两军合在一处,士气大振,白陀王葛录渠渐感不支,败象顿现。 山坡上的拓风辽看得真切,急时调派拓风部一万勇士救援,白陀部才不至于溃败。 横岭山冲出的万夫长木歇部,受地上乱石所阻,只得下马清除乱石,下马者多有被彭虎领兵射杀,见木歇部将乱石清开,彭虎随即领军隐于方圆阵中,木歇领军强攻,如其他三面一般,骑兵对上枪矛阵,所部折戟沉沙,死伤无数,也不能突破方圆阵。 战况异常激烈,近三十万兵马在这草原之上,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每一位士兵都拼尽全力,主将斗智斗勇,士兵奋勇争先;一时间整个战场上,战鼓声c号角声c喊杀声c惨叫声c马嘶声c哀鸣声,响彻四野,融合在一起汇谱成一篇经久不息的杀伐乐章,鲜血将雪地染红,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血腥扑鼻,雪地上到处都是无主之马,哀鸣长嘶。 瑧朝大军身处绝地,三军将士无不奋勇厮杀,再有方圆阵为依托,以步兵对骑军也未落败象,牧奴人要致瑧朝大军于死地,以报四十年之仇,全军倾力攻击,却多方受阻。双方从午时一直杀到酉时,大战三个时辰,没有如拓风辽的设想,瑧朝步兵一触即溃,反而牧奴人猛攻半日,始终未能突破方圆阵,羊牧和姜彧在阵中央稳如泰山,依旧谈笑风生,反观山坡上的拓风辽却脸色铁青,胜负不言而喻,拓风辽不得不下令撤军,损失了近六万兵马,虽未如四十年一般大败,但是依然让他志在征服中州的野心一时受挫,也让他自踏过焉然山南的第一次失败,怎能不怒。 今日一战,也是羊牧c姜彧刻意为之;大军归路已断,赫蓝氏肯定与牧奴人有所勾结,牧奴人是肯定知晓,所以牧奴人高挂免战牌,迟迟不出兵。唯一解释就是牧奴人在等待时机,现虎口关失守,大军困于此地,粮草不久将尽,全军不出半月,必将军心涣散,牧奴人此时出兵攻打,大军必将不堪一击,一败涂地。与其这样,不如大军往东撤,牧奴人必会追击拦截,大军摆好阵形,正好引牧奴人来攻,在草原上好好决战一番。 瑧朝这边虽然侥幸获胜,但也损失不,步骑合计近四万,伤者无数,以枪矛兵为最。羊牧望着慢慢退却的牧奴人,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能打退牧奴人实属侥幸,如果再有五万锐军,我必能将牧奴人全军击溃,绿野草原一战而定也。” 姜彧捻须笑道:“经此一战,拓风辽怕是要缓一缓了,他拓风部今日折损不少,此去云峰口还有一半路程,雷骁来接应的两万锐军铁骑也应该在路上了。” “但愿如此,一路心为上,拓风辽很有可能再次设伏,阻击我等。”羊牧担忧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军只要到了云峰口,也不怕再与牧奴人一战。”姜彧淡淡说道。 天色已黑,地上皑皑白雪将天空映亮,终于打退了牧奴人,三军无不欢欣雀跃,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瑧朝将士的欢呼声,大军将战场打扫一番,三军饱食马肉,并将多余的马肉煮熟作成肉脯,随后就地扎营歇息一夜。 为防牧奴人因白天所败,晚上趁大军熟睡中袭营,羊牧广设斥候岗哨,营前多设拒马,又将马尸多放于大营周围,大军才放心睡去。半夜还是等来牧奴人骑兵,不过不是袭营,而是扰营,股骑兵在营外不远处,敲锣打鼓,袭扰不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兵隐横岭 羊牧不得不亲自带领骑军,进行驱赶,并且吩咐大军,分班睡觉,直到天亮,士兵们多数眼圈发黑,精神不振。 羊牧与姜彧颇感无奈,只得令大军继续往东沿横岭山脉而行;大军行径一日,申时刚到,羊牧命大军依山安营,广布岗哨,斥候四处,依然在营前多设拒马,牧奴人依旧前来袭扰,被早已等候的羊牧,率军将其击溃,大军安心休整一夜。 第七日,继续前进,夜间牧奴人依旧袭扰,疲兵之计再明显不过,姜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派军驱逐。 第八日,晴空万里,久违的冬日早早升上东方,大军行走一日疲惫不堪,冬日西斜,残阳如血,羊牧见此地是一片斜坡,依横岭大山,山上可攀岩,一声令下,命大军在此扎营。 将士们枪矛阵结于外东西北三面,骑兵在外游弋,步兵于最里开始伐木安营;忽然大地震动,蹄声如雷,远处地平线缓缓升起一条黑线,分三个方向,越来越近。 “敌袭,牧奴人来了。”瑧朝士兵早已发现,吼叫道。 羊牧见牧奴人汹涌而来,当即下令,古沧c高丘盛从东西方向率领骑军迎击牧奴人,姜彧c彭虎带步兵守中军,自己亲带一队骑兵迎击北面奔弛而来的敌军,以给步兵结阵的功夫。 瑧朝骑兵马蹄震动,催骑提速,朝牧奴人骑阵冲去。 骑兵冲锋,速度至上,没有速度的骑兵,那就只有被宰杀的命运,牧奴人常年在马背,深知这一点,从二十里外就开始缓缓提速,到了十里外狠抽马背,加速奔跑,将马速提到极至;瑧朝骑兵被牧奴人突然袭击,匆忙应战,速度上自是稍差一些; 大地颤抖,万马奔腾,声震百里,雪地上两股洪流轰的一声撞在一起,人仰马翻,刀光闪过,人头升空,喊杀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中箭落马者瞬间就被洪流淹没,马踏如泥,尸骨无存。 羊牧带着北面骑兵将牧奴人骑阵杀了个透,混身是血,左肩带伤,刚透一口气,紧接着前方又是一大队骑兵呼啸而至,羊牧大喊一声迎向牧奴人,手中马槊一挥,领军与牧奴人杀着一团。 手持马槊,右挑右刺,一杆马槊使得出神入化,密不透风,所挡者披靡,无一回合之将,牧奴人中千夫长c百夫长,多有被羊牧刺落马下;远端的拓风鹰瞧见,提刀来战,与羊牧大战二十回合,被羊牧瞅准破绽,一槊扫下马去,被牧奴人拼死救回。 牧奴人惊其勇猛,纷纷退避,四散奔走,拓风鹰部被打散,羊牧调转马头,引军向南边步兵军阵杀去。 乌图巴带领铁骑冲破了羊牧骑阵,骑兵沿步兵军阵一个遛弯,复又向羊牧后方杀去,解决掉了瑧朝骑兵,步兵就是待宰的羔羊。奔行三四里迎面正好撞上羊牧大军杀回,两军复有冲撞在一起,乌图巴不愧为牧奴第一勇士,手中长刀左砍右劈,每挥出一刀,必带走人命,少则一条,多则二三,瑧朝将士纷纷落马; 羊牧瞧见乌图巴勇猛,手下多有被斩杀,怒喝一声,提槊就来取乌图巴,乌图巴见有人冲过来,见是一老将,不惊反喜,挥刀就砍,原以为如其他瑧朝将士一般,被他砍飞落马;未曾想,铛的一声,长刀砍在羊牧马槊上,发出嗡嗡嗡之声,羊牧纹丝不动,弹开乌图巴长刀,顺手就是一槊,直取乌图巴前胸。 乌图巴被马槊反弹之力震得手臂发麻,心中已知晓来人是谁,遂收起轻敌之心,侧身躲过羊牧致命一击,反手就是一刀,斩向羊牧左肩。 羊牧暗忖一声:“来得好。”,举槊将长刀搁开,顺势攻出一槊,二人你来我往,杀得昏天暗地,大战五十回合,羊牧越战越勇,乌图巴越打越心惊,羊牧抓住破绽,一槊刺向乌图巴的腹,乌图巴无处躲闪,本能的侧身,腹微收,羊牧马塑贴腹刺过,带起一片皮肉,乌图巴大惊,勒马就往本阵逃去。 羊牧将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杀得落荒而逃,领军将乌图巴骑军冲散,带领所剩不多的骑兵往步兵军阵而去。 步兵军阵早已结好,来到阵中,姜彧c彭虎二人迎上,羊牧急忙站在阵中台上,瞭望东西方向,东边高丘盛没于牧奴人骑阵中,全军险象环生;西边的古沧情况稍好,苦苦支撑。 羊牧头也不回的道:“太尉见我将高丘盛部会合后,就鸣金收兵,这样硬拼下去,牧奴人兵多,我等消耗不起。” “诺。”姜彧罕见的答了一声诺。 羊牧还想说什么,刚张口又住声,急匆匆领军往东而去。 羊牧杀到东边,才知今日与高丘部交手的,不止上次的白陀部,难怪高丘盛不能抵挡;羊牧领军杀进牧奴人阵中,远远瞧见牧奴人一秃顶白发老将,老当益壮,将他前边的瑧朝士兵尽皆斩杀,往高丘盛腹背杀去。 羊牧大惊,催骑提槊直取白发老将,将他身后随从一一打落马下,正好瞧见,高丘盛被牧奴人围于阵,白发老将背后偷袭一刀砍在高丘盛后背正中,高丘盛惨叫一声,落马而亡;羊牧暴喝,手中马槊直取白发老将后心,暗自得意的白发老将闻得身后有破空声,刚要转身勒马,羊牧来势太快,马槊正中背心,当场毙命。 羊牧一槊将白陀部主将葛录渠斩杀,牧奴人长狄部主将狐曼提棒就来战羊牧,羊牧一连战了几场,先前刚与牧奴人大战五十回合,体力消耗过大,战至三十余回合,稍感力不冲心,狐曼却越战越勇,大有将羊牧斩杀之势。 忽的,狐曼身后,号角大作,蹄声如雷,紧接着喊杀声c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见一支约有两万的铁骑,瞬间将长狄部杀散,领头大将冲到离狐曼不足三直步远。狐曼大惊,撇开羊牧,就往北边逃去,主将一跑,长狄部c白陀部纷纷随主将四散逃走。 雷骁带领两万锐军铁骑,正好赶到将羊牧救下,羊牧朝雷骁微一点头,道:“随我来,将高丘将军尸体带上。”早有身边亲随将高丘盛尸体带上马,随着羊牧往步兵方阵而去。 牧奴人在二王子拓风雷和万夫长木歇的带领之下,正在猛攻步兵军阵,步兵行军一天,再加上牧奴一连三日的袭扰,早已是疲惫不堪,哪经得起牧奴人疯狂的冲锋,步兵眼看就要溃阵,姜彧急忙将东边枪矛兵调将过来,才堪堪抵住。 姜彧见雷骁及时赶到,将羊牧救下,长舒了一口气,不一刻,见二人领军来到阵中,及忙下来询问。 却被羊牧二话不说,将他推上马背,并大声道:“雷骁,务必将太尉护回云峰口。” “那大将军和步兵,怎办?” “我自有办法,不得违抗军令。” “诺。”雷骁带领所有骑军护着姜彧往东而去。 “传令,鸣金收兵,将古沧部召回。”羊牧继续发号施令。 “诺。” “彭虎,命所有步军,且战且退,往横岭退去。” “诺。”彭虎往步兵前阵而去。 古沧带着骑军,正与牧奴人铁狼部杀得正酣,虽被包围,但是身后余者甚多,还能一战。突地闻得中军步兵军阵传来鸣金之声,虽不明为何,也只得招呼廉钊等一起往中军杀去。 可是铁狼部主将铁衍山,哪能轻易让古沧部走掉,紧咬不放,不得已廉钊让古沧先走,他自带几百骑复向铁衍山杀去。 古沧大叹一声,领着部众奋力杀出重围往东而去,不久来到中军,见步兵军阵,缓缓往山里退去。策马找到羊牧正要开口,羊牧对他大喊道:“雷骁已带着太尉往东边而去,尔等速速跟上,务必将太尉平安送达云峰口。” “大将军你呢?”古沧焦急道。 “军令如山,不必多问,速去。”羊牧怒声喝道。 “诺。”古沧悲愤答道,自引军往东追雷骁而去。 羊牧自带着几万步兵,且战且退,往山里退去,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大军来到山下,羊牧大喊一声:“尔等随我上山。”声音响彻战场,瑧朝士兵清晰可闻。 瑧朝将士无不纷纷向山上爬去,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在山间缓缓爬行。远处的姜彧c雷骁c古沧等瞧见,无不侧目落泪,怅然轻叹一声,继续往东疾驰而去。 拓风辽本以为将长狄部调来,集中二十万骑兵,今日就可将羊牧全歼于此,未曾想到,羊牧却领军往大山退去,让他又怒又笑,道:“果然不愧为大瑧第一将军。” “横岭大山全是烟瘴毒雾,毒虫猛兽奇多,他们没有粮草,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了。”长芦生依旧冷冷的说道,眼里竟是恶毒之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狭谷天蚕 “哈哈哈!”拓风辽闻言大笑不已,继续说道:“那就让拓风雷c木歇在此堵住,不给羊牧下山,让这些瑧朝士兵活活困死在这大山之中。” 绿野之战结束,羊牧带着三万多步兵向横岭大山隐去,古沧带着一万多骑兵及雷骁的两万锐军骑兵,终于撤到了云峰口,羊崮闻父亲带兵退到横岭大山,黯然神伤不已。 牧奴人损失也不,各部加起来,足有十万之众,虽然成功将羊牧赶到横岭大山,拓风辽也夺取了靖安城,但总感觉得不偿失。 姬亘和姜攸一路往西而去,一路上流民无数,盗贼丛生,打家劫舍之辈众多,行了一日,就遇上好几起毛贼拦路打劫,被姬亘一一打发;自从上次与黑主女子一战之后,姬亘似乎将太史剑法的一些精髓得到领悟,虽未完全精通,可是结合体内的寒玉真气和纯阳之气,也能将剑气由感而发,凌厉无比。 当日晚间,姬亘和姜攸在一个镇子,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为了晚上练功,姬亘要了两间上房;吃过晚膳,姬亘就回到房间开始打坐修炼寒玉经,寒玉为阴,纯阳为阳,引导体力阴阳两股真气,经督脉,过任脉回到丹田,运行一个周天,四肢百骸顿觉舒爽,姬亘周而复始如此这般修炼,丹田阴阳两股真气犹如一个球体越胀越大,直到丹田再也容不下球形真气,瞬间冲往奇经八脉各处,似要将周身奇经八脉打通一样。 一个时辰之后,姬亘彻底进入忘我之境,身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头顶开始冒着白气,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密雾当中。 蓦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姬亘双耳不听抖动,听得真切,似乎有人进入姜攸房间,自从修炼了寒玉经之后,姬亘的六识似乎比从前灵敏许多。 姬亘暗叫一声:“不好。”双眼睁开,精光闪闪,整个人离床而起,穿窗而出,月亮高挂天空,月色下只见两个黑影抬着姜攸,行走如飞,往客栈后边林子而去。 “何方毛贼,敢劫我朋友,还不住手。”姬亘大喝道。 两个黑影对姬亘之话,充耳不闻,继续往林中跑去,速度奇快,眨眼间没于林中,消失不见。 见对方根本没有理睬他,姬亘大怒,奈何未曾练过轻功,脚力有限,只得持剑在手尾随黑影进入林子。 来到林中,哪还有贼人的影子,林子很大,姬亘在林中找了一圈也未见掳姜攸之人;忽的,一阵破空声响起,姬亘双耳轻微抖动,有暗器从后方往背心而来,姬亘反应极快,整个人赶紧趴在地上,暗器从头顶飞过,狼狈避开后,迅速起身望向身后,只见一个熟悉的娇黑影背着双刀往东边而去。 姬亘顺着方向追了下去,黑影似乎要将他引向某处,姬亘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营救姜攸要紧,遂跟着黑影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今日的姬亘一身本领日渐成势,龙潭虎穴也敢闯。 二人一前一后,向东赶去,奔行了近三十里,来到一处狭谷,黑影在谷中突然停下,缓缓回头,望着姬亘。 姬亘对这个黑影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她将姬亘打下山崖的,黑影正是黑衣女子,今又掳了姜攸,姬亘心里很是恼怒,冷声道:“我朋友在哪里,速速交出来?”说完趁着月色双眼来回在黑衣女子高耸的胸脯上打转,暗自咋舌此女子身材娇,却有如此硕大之物,奇哉奇哉。 黑衣女子不知道姬亘心里的猥琐,心里暗自后悔第一次为何不直接将他杀死,自姜攸兄妹被姬亘救走后,害她被独孤羽大骂一通,并命她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提姬亘人头来见;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姬亘未死,至到上次见到姬亘,不得不感叹姬亘命真大,从百丈山崖摔下竟能奇迹生还,随后还险些丧命在姬亘手上;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她,为了挽回东岩一刀流之名声,发誓一定要将姬亘斩杀雪耻,遂暗自尾随姬亘等人。 “如果你今天能走出这里,我便将你朋友归还。”黑衣女子闻姬亘之言,有心捉弄一下他。 “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呛的一声,姬亘拨剑在手,说道:“出招吧。” 黑衣女子纹丝不动,而是看着姬亘,黑巾蒙面,看不出脸上表情,只听黑衣女子娇喝道:“姬亘,你屡次坏我大事,辱我名声,今日我便要遵我主公之令,将你斩杀于此,看招。” 黑衣女子说完,身形还是一动未动的看着姬亘,姬亘有些纳闷,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不出招就能杀人,难道几日不见,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 邪门武功倒是没有,头顶一阵冷风吹过的声音,姬亘猛然抬起头,只见一张大当头罩下,无处闪躲,姬亘想要走脱,奈何身形太慢,无奈举起手中长剑砍向大,却哪里砍得破,整个人瞬间被大罩住,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只得坐在地上,对着黑衣女子大骂。 “尔等东岩人,都如此卑鄙无耻吗?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今天本公子着了你的道,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放过你。”姬亘无比郁闷,全身使劲挣扎,大越套越紧,心中叹忖我姬亘难道今日便要死在此地吗,还如此窝囊的死去。 “成大事者不拘节,欲达目的不择手断,这都是尔等中州人常说之话,今我只是现学现用而已,咯咯咯。”黑衣女子见将姬亘套住,心里暗自高兴,一解上次被姬亘打伤之气,缓缓走到姬亘身前,拨刀在手指着姬亘下巴,脚下将姬亘长剑踢在一边,继续道:“不用白废力气了,越挣扎越紧,这是我东岩的天蚕,由千年柞蚕吞丝而制,此刀剑不能伤,烈火不能烧,你就乖乖受死吧,咯咯咯。”说完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看得出来黑衣女子很开心。 “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求给个痛快,临死之前我有两个要求。”今日难逃一死,可是姬亘不想就这样死去,他还没有找到母亲,他还没有娶姜月娥,渷京还有瑶姬在等他,姬亘左瞧瞧右望望,双眼咕噜转着,心里暗自盘算怎么脱身。 黑衣女子见姬亘神态,知道此人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今晚已成阶下之囚,任他有通天本领也难逃一死,索性由他,冷冷道:“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了,也没有人会来救你,说说你的要求,看我能否办到?” “很容易,临死前我想见我朋友一面,这是第一;第二,尔等家主公为何要杀我?” “你朋友已被我的手下带往萧州?” “萧州?以此要挟姜懿?”姬亘立即想到了独孤羽意图,脱口而出。 “那我就不知道主公用意,至于第二个要求嘛”嘛了半天,黑衣女子也没有说出来,心里在盘算是否应该说出来,看着姬亘眼巴巴的望着她,噗哧一笑,将死之人,告诉他也无妨,随即将姬亘被打下山崖后,恒昶出现说的那一番话告诉了姬亘,只是没有告诉姬亘古鸾鸾应该是他的师姐,以免他难过。 “天命?我是天命,我怎么不知道,狗屁天命,天命只有他独孤羽一人,全天下皆知,他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独孤家就是看我姬家不顺眼,想致我于死地,哼。”姬亘骂骂咧咧的说道。 黑衣女子对于姬亘之言不置可否,她来中州不久,不知道中州的情况,她心里有时也在问,这主公为何要杀姬亘,听说这姬亘父亲还是天下第一高手,正好可以拉拢姬家,助他独孤氏成就大业,却不惜得罪中州第一高手,而偏偏选择要杀了姬亘,黑衣女子有诸多不明白之处,但是作为一刀流派来协助独孤羽之人,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黑主女子暗叹一声,看了看天色,该动手提姬亘人头回去复命,可她还真对姬亘下不了手,这是杀手不应该有的仁慈,不知道何种原因,从断崖独孤羽命她将姬亘杀手,她心里就生了恻隐之心,只是将姬亘打下山崖,生死看他造化;今日又是奉独孤羽之命,不得不将取姬亘性命,长刀放在姬亘下巴处,就是未有再往前一分。 姬亘见黑衣女子有些迟疑,心里一喜,难道这黑衣女子不忍心动手,机会来了,连忙开口道:“姑娘杀我也可以,临死之前能否让我知道你的芳名,能否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姬亘开始胡扯一气,心里有所计较。 “滕原惠子。”黑衣女子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姬亘,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她的名字就只有独孤羽和古鸾鸾知道。 “滕原惠子,尔等东岩人的名字都如此奇怪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刀流派 “侥幸躲过右眼,不过现在还插在我头皮里。”原来姬亘转身来到滕原惠子身前,早已暗聚真气布满全身,虽被滕原惠子美色迷住,但是见暗器飞来,本能反应向后一仰,让他堪堪躲过右眼,却还是冲破真气,扎在姬亘头皮里,鲜血淌出,双手捂住面部,让滕原惠子误以为被扎中右眼。 滕原惠子见到姬亘发丝下头皮上的钢针,缓缓伸手轻轻将它拨出,用随身手绢将头上血渍擦拭干净,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洒了些药粉在上面,姬亘任由她包扎伤口,闻得手绢的体香,看着绝世美颜,心里甜蜜无比。 见到姬亘乐在其中的样子,滕原惠子心里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暗器被他躲过还着了道失身于他,笑的是这家伙真会演戏。伤口包扎完毕,滕原惠子,缓缓起身,突然肚子咕噜一声,折腾一夜腹中饥肠辘辘。 姬亘闻声知意,遂拉着滕原惠子手,往谷外走去,生平第一次被人牵着手,滕原惠子心中说不出的开心,任由姬亘拉了一路,来到一个镇子上;先给她买了一套女装换上,摘去面巾,换了个白色丝巾,穿上衣裳的滕原惠子,别有一番韵味,整个人更显得妩媚娇柔,玲珑剔透,美艳诱人。 满意的看了看滕原惠子,姬亘带着她往一处粥铺走去,叫了早点,二人吃得大饱,遂带着滕原惠子,在一群羡慕的目光之下,离开了镇子往东而去。 镇上无马售卖,二人租了辆马车,姬亘驾车载着滕原惠子往东萧州独孤军大营疾弛而去,从滕原惠子嘴里得知,姜攸被滕原惠子的手下,连夜送往了萧州独孤军大营,姬亘猜想不错,以姜攸能要挟姜懿,逼姜懿让出萧州,退到中神洲之界。 “这独孤羽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不似青山录第一公子之作派。”姬亘大骂道,骂完独孤羽,姬亘好奇滕原惠子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遂问道:“惠子姐,你今日所为与昨夜相差太大,让人匪夷所思,昨夜还要杀了我解恨,今日却帮我一起救人,这是为哪般?” “从今日起,你才是我的主公,独孤羽再也不是我效力之人,你今后可以称我为惠子。”滕原惠子坚定而又酥酥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闻她之言,姬亘心有疑惑,难道昨夜强行将她身子得到,让这女人转了性,改变立场开始为我效力了,说话的口气,不似装出来一般,再者她想杀我,解开绳索之时她就可以从背后将他一刀斩杀,今日她的一番表现不似有诈,姬亘真有些想不明白,其实他哪知,一切都是因为他臀上的三颗帝王痣也。 “那惠子姐,不,惠子,你是如何替独孤家效力的,何时开始?”姬亘称谓上一时不习惯,有些结巴。 引得惠子噗哧一笑,半晌才缓缓说道:“五年前,独孤羽东渡东岩,寻找助力,结识了我师傅一刀流宗主村上直树”原来独孤羽早在中州闻得东岩一刀流之名,乃东岩岛西部最大的势力之一,五年前荣登青山录第一公子,诈死后东渡到东岩;拜见了一刀流宗主村上直树,宣称自己乃中州第一公子,天命星主,日后必能建立王朝,荣登帝位,希望得到东岩一刀流的辅佐,帮他训练军队,等他取得天下,必让军队回到东岩,再举倾国之力助一刀流称霸东岩;一刀流宗主见独孤羽见识卓越,满腹经纶,气宇不凡,就信了他之言,与他达成盟约,由独孤氏出钱出人,借一刀流一个海外岛帮他训练军队,曰青虹,并将滕原惠子派来辅佐他,等他取得东瀚洲后,还会派一刀流最厉害的高手前来保护独孤羽。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不再示独孤羽为主公了,你师傅那边如何交待?”姬亘有些担心的道。 “我师傅那边无妨,这都是受他之意。” “你师傅授意?何时之事?”明明从昨天到现在,她也未曾离开他半步,况且他师傅也不在中州,怎能授意,难道是她为了我,故意骗我,让我安心,姬亘心里一暖,暗自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为他受到伤害。 “不告诉你,日后你必会知道。”滕原惠子故意不说,脸上尽是得意,要是姬亘看见了,肯定又得使坏。 “唔”姬亘好像知道了一般,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尔等一刀流最厉害的高手,有没有来中州?武功比起你怎么样?” “应该在独孤羽攻下宁州便来了,只是我未曾见到,如果独孤羽知晓你还未死,下次前来追杀你的就是他了。武功比我高出不知多少,深不可测,其实他是我的师叔。” “师叔?” “嗯。” “叫什么名字?” “安室晋二。” 姬亘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了,良久才道:“我跟他比起来呢?” “敌不过一招。” “一招?” “因你不会轻功,身形太慢,躲不掉他的刀。” “我为何能伤你?” “我一时大意,也想看看你的剑法精妙到何种程度。” “唔。” “此人擅长一刀致胜,只要躲过他的第一刀,你就有机会逃脱,前提是你要躲得过,以你现在功力怕是很难。” 姬亘闻惠子之言,心里担心越来越重,就想学轻功,怅然道:“我也不会轻功,身形完全靠真气带动,看来只能任他斩杀了。” “我可以教你。” “你?” “嗯,就是现在,找个地方停下吧。”滕原惠子说教就教,让姬亘在一片树林停下,就下车来到林中开始教姬亘。 “一刀流武功之精髓在于快准狠,所以轻功要好身形要快,达到人刀合一之境,就能成为一代宗师,本门轻功在东岩岛都属上乘,名为鬼影步”滕原惠子侃侃而来,开始一步一式的教姬亘,怎么提高身形速度。 姬亘天姿聪慧,一点就通,暗提体内阴阳(寒玉和纯阳真气,几遍下来,也能行走入飞,飞跃丈余。 滕原惠子惊讶姬亘的领悟能力,学习如此之快,想当初她着实学了一个月也未能达到姬亘现在这个程度,遂让姬亘一个人好好练习一番。 姬亘施展鬼影步,暗提真气,身轻如燕,从这颗树飞到那颗树,虽树枝不停抖动,但是也能行走自如,到最后竟能飞跃二三丈,在林中观看的池田暗自咋舌不已。 练习了两个时辰,姬亘腹中饥饿,遂停下与滕原惠子继续上路,在前方找了个酒家,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萧州,姜懿站在城头,望着城下的姜攸紧咬牙关,良久朗声道:“三弟,今我奉命讨贼,奈何为兄保护不力,让你陷于反贼之手,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如有三长两短,尔等作为我姜家之人,也只能认命,为兄在此发誓,必会为你报仇雪恨,将杀你之人,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姜月娥,早已梨花带雨,望着三哥,撕心裂肺的喊道,姜懿命身旁侍女将姜月娥带下去。 姜攸面无惧色,不惧身后的刀斧手,朝着城上缓缓点头,作为姜家之人,不能因为救他的性命,将萧州拱手让于反贼,天下人岂不笑话姜家无能,他深知这一点,就算父亲在萧州城头,也会如大兄这般。 姜懿不忍见到三弟如此,右手一扬,城头弓箭手早已张弓搭箭,对准城下独孤叛军,只要姜懿一声令下,就会将手中箭矢射出,恐怕姜攸也难逃一死。 旁边的庚绩心中有些不忍,转首哀叹一声,不忍直视。 独孤羽见姜懿如此之刚烈,不顾同胞兄弟之情,暗忖一声:“真乃人杰也。”大手一挥,命人将姜攸押回营帐,姜攸与他齐名,才智过人,杀了岂不可惜,他可舍不得,留着还有大用。 见不能胁迫姜懿,独孤羽下令三军回营,再作打算。 姜懿见独孤羽率军退去,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晚间劫营。 姬亘和滕原惠子,来到独孤军大营,已是晚间二更时分,二人均黑衣蒙面,往大营而来;来到营门处,滕原惠子亮出腰牌,守门头目看了看,随即将二人放入大营。 轻松进入大营,滕原惠子找到她的属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打听到姜攸囚在东边营区,遂带着姬亘往姜攸营帐走去。 二人从容淡定,不慌不忙,来到姜攸所囚营帐门口,见有两个士兵守卫,滕原惠子亮出腰派,说道:“奉主公之命,前来带犯人审讯。” “不是已经带走赴宴了吗?”两个士兵有点纳闷,反问道滕原惠子。 “那是主公命令重复了,带走就好,多谢二位。”滕原惠子告辞一声,就拉着姬亘离去。 来到一片存放军资的营帐角落,见四下无人,姬亘才出声问道:“姜攸被带去赴宴了,去哪里赴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夜闯敌营 “独孤羽的中军大帐。” “我等怎么办。” “等。” “等?” “嗯,等姜攸回来。” 约一个时辰后,已到三更,二人估摸着姜攸已经回来了,复来到所囚营帐外面,正好瞧见姜攸被几个士兵护着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青年将军,对姜攸很客气,来到营帐门口,将姜攸请进了营帐,并送上一句:“委屈姜公子,天色已晚,暂且休息,明日再来相请姜公子。” 姜攸微微点头致礼,便背负双手,走进营帐。 青年将军也带着士兵离开,往中军大帐而去。 见青年将军消失不见,姬亘和滕原惠子相视点头,轻轻来到姜攸营帐口两个士兵身后,手掌如刀朝着士兵后脑勺一切,两个士兵顿时蔫了一般倒在地上。 打晕了士兵,姬亘闪身进入帐内,姜攸正在看书,猛一抬头见两位黑衣人,刚要出声喝斥,姬亘拉下面巾,扔给姜攸一套黑衣,说道:“贤兄快快穿上,随我离开这里。” 姜攸二话不说,扔下书起身就将衣袍脱下,换成黑衣,再将案几上书放在怀里,就和姬亘往外走去。 滕原惠子已将打晕的士兵拖在一旁,进帐瞧见姜攸已换好衣服,姬亘朝她一点头,三人就往帐外走去。滕原惠子在前,姬亘姜攸在后,往大营门口走去,远远瞧见营门,迎头却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滕原惠子依然亮出腰牌,有惊无险顺利通行,来到营门口,依旧亮牌通行,刚步出营外不远,大营就传来敲锣打鼓声和喊叫声,想必已知晓姜攸被劫,三人拣道往萧州而去。 行走十里,迎头却被一支大军拦住去路,远远望见大旗上写着姜字,姜攸说道:“前方必是大兄。”说完快步上前,果然瞧见姜懿一身甲胄,高坐马上,领军而来,同行的还有甯钊。 看见姜攸一身黑衣,大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是我,大兄。”姜攸拉下面巾,笑道。 “三弟。”姜懿有些不敢相信,跳下马来,三两步来到姜攸身前,欣喜道:“你如何逃出来了?” 姜攸指着姬亘二人,姬亘早已拉下面巾,滕原惠子似乎有些害羞,没有露脸。 看着笑嘻嘻的姬亘,姜懿大喜,拍了拍姬亘肩膀道:“我就知道你子有本事。” 姬亘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望向滕原惠子,见她轻轻摇头似乎不愿露面,姬亘只好揽了这份功劳,笑道:“姜攸是我贤兄,我肯定拼命护他周全。”说完朝甯钊点了点头,甯钊见姬亘和姜攸无事,欣慰颔首回应。 这时姜攸在一旁道:“独孤叛军已经追来,大兄,我等何不埋伏一番,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正合我意。”姜懿当即命大军于道路两旁埋伏,等候叛军到来。 两刻钟不到,刚将姜攸送回的青年将军领兵远远追来,走进姜懿大军伏圈,只听一声梆子响起,瑧朝士兵齐声呐喊从道路两侧杀出,姜懿策马提戟就来取青年将军。 青年将军正是“铁臂神枪”独孤皋,见中了埋伏,远远望见姜懿杀气腾腾朝他而来,心中大骇,自忖不是敌手,连忙勒马转身逃去。 主将一跑,叛军士兵无不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姜懿带军直杀到独孤羽大营,才解白天之气,领军退回萧州城。此事作罢,独孤羽这才知晓滕原惠子已经背叛了他,大怒之后派遣高手前来擒拿姬亘,滕原惠子二人。 回到城中,姜月娥闻三哥平安归来,连忙从床上爬起,便来迎接,当瞧见姜攸和姬亘一起回来,大喜过望,整个人跳了起来,还不忘在姬亘耳朵上拧了一把,嘴嘟起,怪责姬亘将三哥弄丢。 姬亘只能欣然受之,没办法,谁都不怕就怕她,一旁的滕原惠子看见,隐有不悦,但见姬亘没有怪责之意,也只能作罢。 一行人均在驿馆休息,给滕原惠子特别安排了一个房间,回到房间,滕原惠子特地换上了白天姬亘给她买的衣裳,梳洗一番,上床睡觉,下体隐有疼痛,让滕原惠子脸带笑意的进入梦乡。 这边姜懿和姜月娥,询问姬亘c姜攸二人怎会落入独孤羽之手,姬亘随即将姜攸如何被摛,姬亘如何去追黑衣女子,最后与黑衣女子大战三百回合,终将黑衣女子摛住,最后收服黑衣女子为他所用,次日一早就带着黑衣女子解救姜攸,直到碰见了姜懿,最后将叛军杀得大败。 当然中间自是略去了敏感的地方,姬亘半真半假胡诌一通,姜懿听得不置可否,姜月娥却满腹狐疑的听姬亘说完,侧目道:“那黑衣女子,你确定是将她打败收服的?” “确定。”姬亘有些心虚,面不改色看着姜月娥的美目说道。 姜月娥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姑且信了姬亘之言,众人又详谈了半晌,临散时姜攸又提醒姜懿,提防城内世家,当心与独孤羽勾结,随后各自离开歇息,姬亘依然打坐修炼寒玉经。 次日一早,按昨夜商议,姜懿遣了一员将,拨军一千,护送姬亘c姜攸二人往渷京而去,滕原惠子自然随同。 期间姬亘与甯钊道别,二人同经生死,自是有番感慨,一切尽在不言中,甯钊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珍重。” “甯兄保重。”这一别不知何时能见,姬亘郑重的道了声别,策马离去。 滕原惠子穿上姬亘为她买的衣裳,脸上罩着丝巾,依旧没有露出面容。如若是让姜月娥看见滕原惠子的娇艳之姿,只怕她也要随同前往渷京,一路看住姬亘。 一路上姬亘与姜攸谈笑风生,倒也不枯燥无趣,当姜攸问起滕原惠子时,姬亘还是老一套说词,遂把滕原惠子的怎么来到中州之事说了一遍;但是和姬亘一样,之前还是对立之势,为何一日之间就臣服于姬亘,让姜攸感觉其中有些猫腻,但又说不上来,感觉滕原惠子看着姬亘的眼神似乎与常人不一样,姜攸摇了摇头,隐忍不发,暗自留心戒备。 有军队随同,一路安全倒是不用担心,就是行走缓慢,一天下来赶不了多少路,此去渷京路途甚远,得废些时日。军队行走第二日,姬亘嫌速度太慢,遂与姜攸约好,在前面等他们,自带滕原惠子奔弛而去。 姬亘刚刚学会鬼影步,总想练习展示一番,当即让滕原惠子代他牵了马,自己下马步行,开始练习鬼影步轻功,姬亘暗提真气,一路飞奔,越来越快,将缓缓骑行的滕原惠子远远甩在身后。路上有人见到远远一个黑影飞来,快若飞鸟,刷的一下,还未看清是何物,影子已从身边飞过,吓得路人以为白日遇鬼,纷纷四散逃开。姬亘则仰天大笑,兴奋无比,这鬼影步轻功真是厉害,才修炼两次,就有如此成就,怎么让姬亘不喜呢。 姬亘奔跑了几十里,真气不继,赶紧停下打坐休息,几个周天运行完毕,混身又感觉充满能量,体力充沛。 这时滕原惠子已策马跟上,姬亘翻身上马,对着她笑道:“惠子,感觉我这鬼影步练得如何。” “恐再过些时日,你体内真气提高了,恐怕我也追不上你了。”滕原惠子满含柔情的看着姬亘柔声说道:“鬼影步,不是用真气跑得快,它的精髓在于,临战之时,能够快速躲开敌人的杀招,比如遇上了安室晋二这一类以一击必中,速度见长的高手,鬼影步练得精妙,就能躲开杀招。” 姬亘闻言恍然大悟,看来闲时还得使用鬼影步与惠子多练练剑法,包括其他方面也可以练练,心里坏坏的笑着,嘴上却正经的道:“那闲时,惠子你得陪我练习。” “嗯。” “现在我等就练习一番。” “啊。”随着滕原惠子一声惊呼,整个人已被姬亘拉入怀中,大嘴早封上了惠子双唇,吻得天昏地暗,花羞草赧。 姬亘不满足于双唇间,心中欲火焚烧,胯下蠢蠢欲动,驾的一声,往旁边林中驶去,不一刻树林里传来荡气回肠婉转动听,惹人遐想,一个时辰后,伴随着姬亘一声长吼,片刻姬亘咬着草根,心满意足的走出树林,身后跟着脸色潮红的惠子。 一路行将过来,又在路人盘肠大战一场,二人早已肚饿,正好前面有一家酒肆,二人紧夹马肚,一溜烟来到酒肆,却见房门紧闭。 姬亘闻得屋内有动静,纳闷为何不开门呢,遂走上去,拍了好半天门,才出来一个店家装束的男子,约莫四十余岁,只露出个脑袋,整个身子还在门里,望着衣着华丽的姬亘二人说道:“尔等真是不怕死,马上就要打仗了,尔等还敢四处游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蜚镰酆儏 “打仗?哪里打仗?店家我兄妹二人路过此地,腹中饥饿,想请店家弄些吃的。”说完将一块银子奉上。 店家无奈,见只有他们二人,打开门让姬亘二人进得店内,遂又把门给关紧,吩咐厨房弄饭菜。 姬亘好奇店家刚才之言,遂问到店家:“店家刚才说要打仗,是何方要打仗,我这一路过来,虽然毛贼劫匪很多,但也没看见有军队啊。” “你是哪家公子,一路劫匪都没把你捉去,看来还真有些本事,敢在当今时下到处游玩。”闻姬亘之言,店家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离此地往西二十里,有一座雷公山,山上有一伙强人,聚有两三千人马,头领叫“蜚镰”酆儏,身高九尺,力大无穷,能徒手除虎;前次听山上喽啰讲,近日酆儏邀请附近山头大王,一起攻打邻近启县。” “原来如此,为何是近日呢?”姬亘点了点头,问到。 “启县雷公山附近贼人众多,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此处又是通往萧州的必经之地,过往商队无不遭殃,就连朝庭的粮草经过,也能折去不少;固而朝庭派出一员姓窦的将军,领兵前来征讨,酆儏闻讯欲先下手为强,伙同众山大王联合攻打启县。”店家缓缓道来。 这时许久未曾开口的滕原惠子出声冷冷道:“你是如何得知如此详细,只怕你也是和山上贼人一伙的吧,要不然也不能在此开店。” 店家望着滕原惠子,长叹一声:“唉,这位姑娘听得仔细,可世代居住于此,从祖上就一直在此开店谋生,如今天下大乱,叛军四起,盗贼丛生,可也不得以为之啊。”说完径自往厨房内去。 “算了,世道混乱,人人苟且,我等也保不住哪天就命丧异地,何况是他们呢。”姬亘深吸一口气,皱眉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滕原惠子望着姬亘斩钉截铁,语气又恢复成了酥酥的童声。 姬亘闻得惠子之言,愣了一愣,心里感动不已,抓住惠子双手,轻握在手里,冲惠子笑了笑道:“放心,我命大着呢,摔下山崖都死不了,还有谁能杀得死我。” 想到被她一脚踢下山崖,惠子噗哧一笑,美目满含歉意的望着姬亘,身子缓缓靠向了姬亘胸膛,轻声说道:“从今往后,我要你好好的,谁要伤你,就是与我为敌,我会让他不得好死。”字字有力,却满含爱意。 姬亘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刚要俯身亲吻惠子额头,只听一声:“公子姐,饭菜来了。”吓得姬亘赶紧抬起头,与惠子正襟危坐,等着店家上菜。 倾刻,店家端上几个菜,后面还跟着一妇人,手里端着一锅热汤。 二人饱食一顿,辞别店家夫妇,继续往西赶路,临行自然免不了店家一顿嘱咐,如果真遇上雷公山强人,就说是店家的亲戚,期许能够管用。 谢过店家夫妇,姬亘拉着惠子上马,策马缓行,似乎在思索什么。 此去启县三十里,骑行的话沿官道不出一个时辰可到达,原本姬亘打算到启县住一晚再走,刚听店家之言后,对这个酆儏很是好奇,自号“蜚镰”,必是力大无穷之辈,徒手除虎,一身本领也不差,路途正要经过雷公山,真想去会会此人。 惠子好像知道姬亘心思一般,酥酥的道:“你是否想去雷公山?” “你如何知晓?” “猜的,我陪你去,我也想瞧瞧能徒手除虎之人长何模样。” “走,驾。”一抽马背,姬亘当先冲了出去。 “驾。”惠子催马跟上。 “蜚镰”酆儏,高坐虎皮大椅之上,双眼圆瞪,望着跪在地上的喽啰,粗声粗气的道:“山下有人找俺,能帮俺轻易夺取启县?” “是的大王。”喽啰战战兢兢的道:“那人还说要你亲自去迎接,他才能上山。” “那人长何模样?”酆儏右手肘顶着膝盖,手捏成拳头衬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 “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世家公子,还带着个女的。” 酆儏有些迷惑,心里暗忖:“世家公子,他怎知俺要夺取启县,姑且前去瞧瞧,如果敢诳俺,俺就当场把他给劈了,抢了他的女人做押寨夫人,嘿嘿。” 心里想着,嘴上对着喽啰喝道:“走,带俺瞧瞧去。” “是,大王。”喽啰在前引路,酆儏招呼百十个喽啰抬着一根浑铁棍下山而去。 来到山脚下,远远瞧见山门处,一男一女背对山门站着,正是姬亘和滕原惠子,不远处树下还有两匹好马。 酆儏一声暴喝,声如惊雷,旁边众喽啰吓得一个激灵,胆者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反观姬亘二人纹丝不动,酆儏见二人不是寻常之辈,只好朝着姬亘背影一抱拳大声道:“何方高人,到此一游。” 刚才那一声震得姬亘耳朵隆隆直响,强忍不适,缓缓转过身,只见对面站着一位身形如塔的黑脸汉子,年纪三十许,头戴黄色头巾,方脸大耳,粗眉环眼,鼻直口方,燕额虎须,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姬亘暗暗称奇,此人长相异常,真如蜚镰也。 酆儏也在打量姬亘,好一表人才,如喽啰所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身锦袍,透着富贵,如此这般的世家公子,怎能与我等草莽野夫为伍,其中必定有诈;酆儏看似粗鲁,心里却颇有计较,暗自打定主意,且看他如何对我。 姬亘见酆儏怒目瞪着自己,稍一整色道:“阁下可是人称蜚镰,雷公山的大英雄酆大王?” “正是俺。”酆儏依旧粗声粗气。 “在下路过此地,闻得酆大王之威名,深感敬仰,侥幸得知阁下欲取启县,遂好奇想问阁下之志。” “平生无大志,只是存活于世,带领手下兄弟吃饱穿好,足矣。”闻姬亘一问,酆儏沉吟半晌才答道。 “如若是苟且偷生,我奉劝阁下,还是打消取启县之念,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如若想有一番作为,当可取启县而为己有。” 酆儏原本闻官军前来清剿启县周边匪患,与周边各山寨头领合计,先下手为强,打下启县,抢了城中粮仓,再逃回雷公山,岂不美哉,雷公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不怕官军前来报复。今闻姬亘一席话,让他心中好生困惑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在下,鼎阳姬亘。”姬亘微微一拜道。 “可是青山录十大公子之一,“中州雷鼎”姬大侠之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姬亘颔首道。 “俺素来敬仰姬大侠之威名,今能与他家天下闻名的公子结识相叙,俺实感平生荣幸,姬公子可敢上山一叙。”姬仑之名,冠绝中州,酆儏更是对姬仑尊崇有嘉,生平视为榜样,曾打算前去拜访姬仑,想到自己待罪之身不便前去,为姬家徒增麻烦,今次见到姬仑之子姬亘,惊喜之余满是恭敬之色,遂相邀姬亘上山作客,脸上表情不似有诈。 “恭敬不如从命。”姬亘今时不同往日,今次来原本就是想说服此人,闻酆儏相邀,正中下怀。 “请。” “请。” 姬亘带着惠子,随着酆儏上山,不多时来到雷公山大寨,房屋逾百间,跟随酆儏来到议事之地,门楣上三个草书大字,聚义厅。 酆儏没有高居主位,而是坐在姬亘二人对面,唤上喽啰奉茶,姬亘端起热茶,香味扑鼻,也算好茶,此等山间莽夫也懂得品茶,着实难能可贵,想必茶叶均是打劫而来, 见姬亘二人放下茶杯,酆儏在山下闻姬亘一席话姬亘还未详解,遂迫不及待的求教于姬亘。 姬亘起身,踱步望着厅外,缓缓道:“如果攻打启县,不管尔等打下与否都等同谋反,必将招至朝庭疯狂反击,现天下虽乱,但是启县地处中神洲通往东边的要道,西边数百里是渷京,东边二百里就是萧州,现萧州有姜懿领大军平叛,闻尔等在后方作乱,必会遣精兵讨之,如若西边渷京再派出大军夹击,试问尔等能否抵挡天下精锐之师,锐军。到那时尔等必将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也。”姬亘一席话不是危言耸听,反而句句在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啪的一声,酆儏猛的一拍脑门,背上冷汗直冒,差一点就将众家兄弟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即起身朝着姬亘深深一拜道:“多亏姬公子提醒,要不然俺等必死也。” 姬亘连忙双手托起酆儏,此人也是真性情,心里着实有点欢喜,嘴上笑道:“酆大王不必如此,快快请起。”一旁的惠子见姬亘三言两语就将这个山大王唬住,差点笑出声,脸上正好有丝巾遮面,才没教人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启县窦超 “姬公子,以后就别叫俺大王了,怪生疏的,直呼俺酆儏好了。” “看你年长我几岁,就唤你酆兄吧。” “姬公子出生高贵,俺山野粗人,与你相识实乃平生喜事,俺托大呼你声贤弟。” “使得。”姬亘笑着答应,随即又问到:“朝庭的军需物资是否为你所劫持?” “正是。” “速速归还,否则有杀身之祸。” “一切全凭贤弟作主。” 姬亘颔首称然。 酆儏见半天不曾说话的惠子,问到姬亘:“这位是?” “她是我舍妹,姬惠。”姬亘说谎面不改色,指着滕原惠子答道。 “贤弟之妹,就是俺的妹子。”酆儏说完,当即吩咐喽啰准备好酒好菜,要与新结识的贤弟舍妹,畅饮一番。 半个时辰不到,喽啰们鱼贯而入,端着几盘肉食,还有几坛烈酒,一一摆在三人案头。 姬亘入乡随俗,深知山中强人,哪懂烹饪,也不嫌弃,拿起刀就割肉吃,毫不拘束;惠子毕竟是女子,不似姬亘那么洒脱,勉强就食。 见姬亘一番作为,酆儏很是满意,打心里对这个姬亘有些喜欢,遂频繁举碗与姬亘对饮,姬亘常年饮酒,量自是不差,来者不惧,欣然受之。 二人举碗痛饮,相谈甚欢,大厅不时传来二人爽朗的笑声,一番豪饮下来,二人均有了七c八分酒意,交谈中彼此都有个了解。 酆儏本为北芦洲人,家里做些粮秣生意,父亲见他从体行壮硕,遂请了一位江湖游侠教他练些拳脚武功;成年后,酆儏越来越健壮,力大如牛,将游侠所传本事尽数学透,走马射箭,步战马战,无不精通;游侠见他艺成,遂命铁匠打造了一根浑铁棍,此棍足有八十一斤重,叫酆儏好生练习棍法,随后离开了酆家;酆儏一身本事,家境富裕,倒惹了不少祸,打架斗殴常有之事;前些年北芦洲饥荒,酆儏不满官府之人欺压,一怒之下将此人杀害,欲逃往南部洲,途经雷公山,被猛虎所惊,遂使用浑铁棍将猛虎打死,此时正好被一伙强人看见,欲杀了他,据虎为己有,酆儏已与猛虎大战一场,本就力竭,却还是将强人首领杀死,众喽啰见此惊为天人,奉酆儏为尊,遂占山为王,打死猛虎一事,广为流传,威震启县,雷公山周边强人都以酆儏马首是瞻。 听完酆儏的遭遇,姬亘深以为然,闻酆儏还打算前去鼎阳山庄拜见父亲,姬亘也将这些时日漂泊在外的原因简单告诉了酆儏。闻姬亘双亲下落不明,着实让酆儏惊讶,更是对姬亘把他当为知己,连如此重大这事都告知于他,让酆儏深受感动,暗自将姬亘当成了平生知己。 姬亘怅然良久,才举起一碗酒,缓缓道:“酆兄实乃当世英雄,怒杀贪官污吏,行此山间勇杀猛虎为百姓除害,让姬亘深感佩服。适逢乱世,以酆兄之才必有一番作为。” 酆儏端起酒一碗干尽,闻姬亘之言长叹一声,道:“俺家本是富有,从也读过些书,自是知道忠君报国之理,可叹贪官污吏横行,让俺起了杀念,虽有些可恨,但俺不后悔在此落草为寇,如今虽有报国之心,却是待罪之身,俺实属无奈。先前你问我,可有大志,俺心里真想聚齐这启县贼人,如独孤氏等一般反了这个天下,可是俺深知,俺没有这个打天下的本事,唉。” 姬亘见他如此,笑道:“酆兄不必如此,以雷公山之地,现在起兵不是最佳时机,必不得人心,反会遭到朝庭的疯狂镇压,还需蛰伏些时日。”姬亘也深知嬴氏天下气数已尽,可羊家姜家等这些朝中顶梁之柱还是忠心于嬴昙的,只要嬴昙不死,嬴家江山就不会覆灭。 “时机何时到?贤弟如果起兵,俺必鞍前马后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酆儏突然起身,单膝跪地,望着姬亘,大声说道。 姬亘见状,双手扶起酆儏,正色道:“酆兄快快请起,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邀你共行。”姬亘本想拒绝,从独孤羽因为他是天命,派人四处追杀于他,接着独孤氏c赫蓝氏等有预谋的起兵反叛,姬亘知道乱世来临;不管是嬴家天下还是独孤氏c赫蓝氏天下,他这个所谓的天命都将无容身之地,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人知晓了出生之异象,都会将他当成天命之一,就算不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因而,姬亘别无退路。 “好,俺在此厉兵秣马等你前来带领我等一起,纵横天下。”酆儏起身,坚定的望着姬亘。 “你便如此确定我有这个本事,不怕跟错人落个尸骨无存?”姬亘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魅力,让酆儏这样的强人,以他为尊。 “姬家祖上乃开国功臣之一,你父子二人俱是当今天下颇有名望之人,我酆儏不会看错,就算错,一条性命又有何妨。”酆儏面不改色的说到,话到最后,声音响彻大厅。 “好一条汉子,真乃英雄之身。”姬亘赞道。 酆儏突然想到什么,歉然说道:“对了,贤弟,前些日子有人花重金邀俺起兵,这次攻打启县,也是为了响应那人,以及前些日劫取朝庭物资也是此人给了重金让俺做的;刚刚恕俺藏私,没有全盘托出。” “何人邀你?何时起兵?”姬亘很好奇。 “只听来人说是叫楚王的手下,约定下月初五,不光是俺山头,据说中神洲啸聚山林有几千人之头领,都会随此人一起齐兵。” “楚王,未听过朝中有此一人。”姬亘思索良久,也不知楚王是何人。 “俺也不知,俺今结识了贤弟,明日就安排属下将金子退回,以期贤弟召唤。” “好,酆兄此举深让人敬重。” “哈哈,贤弟,过奖了。”说完二人举碗共饮。 话说回来,东岩岛的女子就是温柔,娴静,姬亘与酆儏交谈到三更天,各自大醉才散去,滕原惠子独坐旁边,一直陪着姬亘,不发一言,至到二人均醉,才扶着姬亘往酆儏早已安排的住处走去,歇息不提。 次日早上,姬亘向酆儏辞行,酆儏将姬亘送到山下,并说随后就派人将物资送回启县;二人惺惺相惜,最终姬亘拜别了酆儏,带着惠子自往启县,等候姜攸。 原本酆儏要派人将姬亘一路送往渷京,姬亘抽出长剑,腾空跃起一剑将旁边一株碗口粗的大树斩断,让酆儏佩服不已,遂不再担心姬亘,任他离去。 一路上姬亘都想着楚王这人,翻遍脑海也想不透究竟是何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启县,城门大开,但是守卫森严,过往路人均受盘查,想必城里也知晓雷公山强人要来攻打县城; 启县因靠近萧州,乃出中神洲往东必经地之一,城池还算高大,比一般的县城要坚实一些。 姬亘带着惠子,亮出了姜懿给的过关文书,到也没有受到阻拦,顺利进入县城,往城中走去,本想找一家客栈休息,顺便再修炼修炼寒玉经,突然迎头走来二人拦住去路。 二人一身甲胄,手抚长剑,一副官军打扮,只听其中一人抱拳道:“二位公子,我家将军请尔等前去一叙。” “你家将军何人,讨伐雷公山的主将窦将军?” “正是。” “那就有劳二位,请带路。” “请。” 姬亘带着惠子,随同二人来到县衙驿馆,一位青年将军早已等候,此人约莫二十二c三,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双唇微薄,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配上一身戎装,英气勃勃,好不威风。 见到姬亘滕原惠子进来,拱手道:“来者可是姬家公子?” 姬亘微微一拜,答道:“在下姬亘,将军将在下叫来,有何事吩咐。”想必城门守卫已将文书告知了他。 青年将军得到确定,连忙道:“在下窦超,曾拜师羊牧,现为锐军大营校尉,吩咐不敢当,恕我直言,我的属下于昨日见你二人被酆儏礼请上了雷公山,今日一早又被礼送下山,我想问问姬公子,可是与那酆儏熟识。”说完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坐在主位,静待姬亘回答。 “初次见面,但谈得颇投机。”姬亘不置可否。 “昨日刚认识?”窦超有些狐疑。 “正是。”姬亘郑重其事的点头。 “这伙强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近期还将前线姜懿将军所用的军需物资劫了,我奉锐军大营主将甄涉之命,前来讨伐此贼,找回物资,还请姬公子如实相告,山上情形。” “无可奉告,我已与他是朋友。”姬亘对于窦超开口就是强人心中有些不快,面无表情就回绝了窦超。 “为何?如果我将你与酆儏勾结,伙同劫持,奏禀上去恐怕于你也不利。”窦超面露不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驿馆合谋 见窦超脸色有些难堪,不想就此撕破脸皮,姬亘缓缓展开笑容才道:“说我与强人勾结,实属荒谬,恐怕无人会相信,但是我可以让酆儏把物资退回,尔等可愿互不攻伐?” “酆儏抢劫朝庭物资,并召集启县各山头贼人一同于近期攻打县城,我怎能视朝庭法度无物,本校尉职责在身,恕难从命。”窦超言词犀利,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他不再攻打启县呢?”姬亘继续游说。 “那也不行,我将命在身,克日平定匪患,岂能不去执行,那是要掉脑袋之事。”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窦将军可以拖延些时日。” 窦超还想说什么,突然门口进来一个曲长,有事禀报。窦超随曲长出去了一阵子,随即满脸惊讶的进来,望着姬亘说道:“酆儏还真把军需物资送回。” 姬亘成竹在胸,起身向窦超一拜,说道:“希望窦将军,听我之言,讨伐雷公山,稍等些时日,如果酆儏依旧作恶,毋须窦将军出马,在下自当将酆儏摛来,献于将军。”说完带着惠子出门而去。 把个窦超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到底依不依姬亘之言呢,不过总算将物资找回,至少任务完成了一半;当即命人告知姜懿,请他派人将物资接走,至于酆儏,先静观其变吧。 姬亘和惠子离开了驿馆,找了家客栈休息,为了不让姜攸有所怀疑,姬亘开了两间上房,闲来无事就来到惠子房间,准备带她去城里转转。 吱呀,惠子打开房门,将姬亘让进屋内,回手把房门关上,姬亘还有些纳闷,转身才看见惠子刚刚梳洗一番,只穿了个抹胸,胸前一片雪白,一道深深的沟壑让人热血沸腾,姬亘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惠子高耸的胸脯,大叫一声扑向惠子。 惠子早就察觉姬亘欲要为何,赶紧跑到床上盖上被子躲起来,正合姬亘之意,三两下将自己扒光,跳上床钻进被子,不一刻,屋内响起惠子阵阵呼声,时而高亢时而低转,将惠子数度送上云端后,屋内喘息声渐止,姬亘白日宣淫完毕,两具白条条的身子依旧缠绕在一起。 幸好房内的炉火,还算不太冷,二人缠绵一阵子,姬亘起身让店内伙计,送了些可口饭菜,伙计不一刻送到,看着二人的眼神充满了异样,惠子却落落大方,毫无羞意。 吃过午膳,姜姬拉着惠子在城里转了一圈,吃遍了全城吃,看遍了所有稀奇,惠子自来到中州,还少有闲心四处逛逛,今见到中州的风土人情,奇技淫巧,惊叹不已,惠子整个人依偎在姬亘身旁,说不出的开心和快乐,自与姬亘一起之后,姬亘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而不是从属,让惠子万分满足感动。在东岩,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经常如货物一般被赠送或买卖,惠子感其姬亘之爱,心中早把姬亘示为夫君,暗自发誓护好姬亘助他登上大位。 二人逛到天色渐黑,才回到客栈,还未进门就见伙计在门前候着,说有人在楼上等他们。 不用说肯定是姜攸,姬亘放开了拉着惠子的手,急步往楼上而去,果然是姜攸,二人相视一笑,一个拥抱,似许久未见一样。 惠子聪慧识体,自是回了她的房间,不再打扰姬亘姜攸二人。 姬亘将姜攸进入房内,遂将酆儏所说的楚王一事,说与了姜攸;听完姬亘叙述后,姜攸深锁眉头,思索良久,不得要领,纵观当今嬴姓王爷,当中也没有楚王之人,建朝初期,有一位嬴姓楚王,不过传了四代就无子嗣终断,以后再无楚王,现如今跑出来一位楚王,这是何人呢? “是不是,故意化名楚王,迷惑天下的。”姬亘见姜攸也想不出来何人,出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排除有此可能,眼下应立即赶往渷京,告知陛下。”姜攸展开眉头,想不到索性不想,回京作打算。 “可是我等无凭无据,陛下会相信吗?”姬亘有些担心。 “现在离下月初五,还有八日,明日一早我等三人快马先行,不管陛下信不信,都得让渷京早作准备,以防有何不测,再让鹰台去核查此事。”姜攸说道。 “那一千士兵呢?” “跟随到渷京,或许有用。” “我也作如此之想。”姬亘缓缓点头。 “走,贤兄带你见一位好友。” “何人?” “一去便知。” 二人来到驿馆,正是姬亘上午来过的地方,姬亘心里开始嘀咕,不会是窦超吧。 果不其然,窦超已在驿馆门口等着,见姜攸来到,大喜过往,跑下台阶,前来迎接,看到姜攸身侧微笑的姬亘,二人同时愣了一下。 “姬公子。” “窦将军。” 姜攸看着二人,笑道:“尔等认识?” 窦超哈哈一声,拍着姜攸肩膀说道:“贤兄请,边走边聊。”随即将二人请进驿馆,一路将早上与姬亘之事说了一遍之后,三人来到早上窦超接见姬亘的地方。 这次窦超没有坐主位,而是坐姜攸姬亘对面,早有人奉上热茶,姜攸呷了一口热茶,旋即对着姬亘微笑道:“这窦超可是将门之子,其父曾随冠侯大破摩余人,固而窦超被冠侯纳入门下,年纪虽轻,已是一军校尉,这次未随大将军出征,是让他留下护卫渷京;因他常年在军营,你固然不认识,今你二人在此有番交锋,也算是有缘,今日可好好把酒言欢。” 姬亘闻言,立即起身,纳头拜道:“窦兄,早上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窦超也是个性情人,见姬亘毫无世家公子架子,有些欣赏,再见姬亘礼遇有嘉,赶紧起身回礼道:“物资毫发无损,窦超应该多谢姬贤弟,何来冒犯之说,今姜兄引荐,有幸结识于你,实属荣幸,今日备了一份薄酒,邀姜兄和姬贤弟同饮,还望不要推辞。” 姬亘闻窦超之言,感觉此人说话诚恳,谦和有礼,又乃冠侯之徒,值得深交,当即笑道:“哈哈,窦兄快人快语,为弟岂能推辞,今日当与窦兄痛饮一番。”二人你来我往,竟与兄弟相称。 姜攸见姬亘很快就与窦超熟络,颇有人缘,当即附和道:“与你窦超分别许久,今日来到此地,肯定由你设宴,我等皆为兄弟,今日定当痛饮。” “好,难得姜兄今日如此爽快,哈哈。”窦超大赞一声好,当即吩咐驿馆庖丁上菜上酒。 不一刻,酒菜铺案,窦超先行酒令,三人随即在驿馆之中,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众人乘着酒兴,时而高歌,时而舞剑,驿馆正好有把古琴,姜攸抚琴一曲,窦超姬亘舞剑合之; 曲终剑停,三人同饮一杯,忽然门外进来一位曲长,交给窦超一份急报。窦超当即拆开看罢,窦超倒满杯酒一口饮尽,缓缓长叹一声道:“北方赫蓝氏叛乱,恩师大军孤悬草原,牧奴人数次围攻,最终含恨隐入横岭茫茫大山,生死未卜,我却不能为恩师出力半分,我有何面目为冠侯之徒?”语气最后满是悲愤,略带哽咽,酒杯与军报掉在地上,难掩伤心,更多是无奈。 姜攸捡起军报,一目三行,脸色黯然,相继一声长叹,父亲与雷骁古沧退回云峰口,羊牧领步兵退往横岭大山,此山烟瘴毒雾漫布,毒虫猛兽众多,就算能出来,恐怕几万大军所剩寥寥。 姬亘也看完了军报,见姜攸拉着窦超坐下,好生安慰,众人皆醉我独醒,说出了一番让姜攸c窦超深感佩服的话,只听他道:“羊牧领大军出征,孤悬草原,现落得生死不明,十几万大军十存二三,这是谁之过?天下无人之过,大瑧朝延续三百年来,早已腐朽不堪,陛下勤勉朝政,殚精竭虑却换不回天下太平,现天下反叛之军大大逾百股,外有强敌环伺,朝庭内无大军平定,在这人心已失,朝政风雨飘摇之际,就算太祖皇帝复生恐怕也无能为力。现冠侯失联,智侯退守云峰口,如传到渷京朝堂,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恐怕不久中神洲这块唯一的静土,也将不再安宁也。”中神洲虽匪患遍野,强人山头林立,但还没有成建制的军队叛乱,或者是哪个郡守不遵朝庭号令。正如姬亘所说,羊牧兵败草原,这个嬴昙手下的常胜将军下落不明,本就摇摇欲坠的嬴氏江山,恐怕很快就有新一番的腥风血雨。 姜攸c窦超闻姬亘之言,言简意赅,均沉思一番,对大瑧朝的未来均生出不祥之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山雨欲来 看着二人沉思,姬亘继续道:“我辈世代受奉皇恩,祖上均乃开国功臣,现朝庭有难,大将军下落不明,姜懿领军在外,渷京安危我等责无旁贷,所以我提议,明早我与贤兄快马进京,面见陛下,先解这眼下之危,窦兄为援,希望平安渡过此劫,大瑧朝国祚能够得到延续。” 姜攸微微颔首,认可姬亘之言,窦超有些不明白,遂问道:“姬贤弟,何出此言?” 姜攸随即将姬亘在雷公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了窦超,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渷京如有危难,本将必将带领麾下四千人马星夜驰援,请姬贤弟放心。” 姬亘和姜攸同时道声好,二人相视一眼,由姜攸出声道:“如有窦超你为外援,我这里还有一千锐军,可一并交你统领,我与姬亘进渷京,你可领五千军马于渷京城外三十里蛰伏起来,如若渷京有何不测,我等里应外合,必有一番作为。” 窦超顿了一顿,事急从权,当即答应道:“就依贤兄所说,可是雷公山的酆儏如何应对。”窦超这一遭是来启县讨贼,如果启县有失,定难交待。 “我自休书一封,派人送去酆儏处,可定保启县无恙。”姬亘接口道。 “那敢情好。”窦超笑道。 当即窦超派人取来纸笔墨,姬亘提笔龙飞凤舞般书信一封,大意是启县兵马被为弟调用,离开启县往渷京,让酆儏约束雷公山众强人不可对启县造次,并请酆儏代为守护,保启县无忧。 书信差人送去雷公山,不到半夜信使便折回,并带来酆儏回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姬贤弟放心去渷京,启县有他酆儏在,必会安然无恙。”短短一语,让姬亘大赞酆儏义气,将酆儏遭遇对二人简单叙述一番。 姜攸窦超闻言对姬亘为之侧目,想到威震雷公山的酆儏力有千斤,徒手搏虎,却对姬亘俯首听耳,暗暗称奇,对姬亘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对酆儏的落草为寇深感乃不得已为之。 姬亘和姜攸,很快将窦超拉入阵营,因明日还要赶路,三人早早结束了酒宴,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三人如昨夜所商,姜攸将一千锐军,交给了窦超,匆匆作别,与姬亘,滕原惠子,策马扬鞭往渷京而去,昼行夜宿,三天后,腊月初三,夜间到达渷京城外。 寒冬来临,冷风刺骨。 腊月初四清晨,姜攸姬亘早早起床进入渷京,让滕原惠子在城内云归来客栈等候,辰时刚到二人就来到皇宫欲拜见陛下,在宫门外等了足有两个时辰,才被嬴昙召至书房宝轩殿。 姜攸c姬亘进入宝轩殿,双膝跪地纳头拜下。 “草民姜攸拜见陛下。” “臣姬亘拜见陛下。” 嬴昙脸色苍白,昨日下午得到急报,羊牧兵败下落不明,姜彧退往云峰口,嬴昙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在皇后姜月芷的细心照料下,今日凌晨醒来,喝了碗何首乌汤,稍见好转,得知姜攸和姬亘早在宫门等候,这才前来召见。 皇帝看了看二人,缓缓道:“起来吧,姜懿之信朕已看过,朕已纳姜懿之奏,尔等今番前来找朕还有何事?”前些年姜攸还未荣登青山录公子榜之时,嬴昙便跟姜彧说到辟姜攸为侍郎,这姜攸却以自己才疏学浅,推辞不就,嬴昙随后也没有再强征姜攸。 姜攸看了看姬亘,姬亘理会,起身道:“臣姬亘有事请奏。”姬仑乃鼎阳侯,姬亘是他独子,自是世子,所以姬亘面见陛下之时,与朝堂官员一样。 “道来。”嬴昙看着这个被渷京之人称为风流公子的姬亘。 姬亘遂将雷公山得知楚王欲在本月初五起兵谋反,并且要召集中神洲各地强人一起响应之事说了一遍,姬亘说完,对着陛下拜道:“陛下,请早作应对。” “陛下,姬亘所言即是,需早作应对,以免给贼人可趁之机。”姜攸也同姬亘一起拜道。 嬴昙耐着性子听完姬亘叙述,感觉此事颇有些荒谬,可是二人忠心有嘉,不好驳斥,只得敷衍道:“朕知晓了,朕会让剡造好好彻查此事,尔等还有其他事吗。”你道嬴昙为何这般,首先,闻姬亘与雷公山贼人连声一气本就恼怒,对于山贼之话更不敢信;其二,楚王,大瑧朝两百多年了,嬴姓王里面就没有一个叫楚王的,山贼说楚王要反,简直是无稽之谈;其三,皇城禁卫军有一万,朕之亲卫军,护卫渷京的城卫军主将蹇仁,乃朕之亲信,渷京周围还有甄涉五万锐军,渷京城谁要叛乱,如同自寻死路,以卵击石也;其四,强人山贼要反,那也阻止不了,这中神洲强人何止万千,眼下也无力一一征讨。 “陛下,还应快马通知周边各地州县加紧戒备,详细盘查过往行人,如发现可疑之人应立即拘捕,这是其一;其次;让锐军大营移师到城下扎营,护卫渷京安全。”姜攸恳求说道。 嬴昙看了看这个舅子,随即一一应允,把二人打发走了,立即唤来剡造前去彻查姬亘所说之事,随后召来渷京太守凃册和城卫军主将蹇仁,命二人加紧戒备,加强城防,以防不测,唯独没有将锐军移师到城下驻扎,也没有通知甄涉心提防。 二人步出宫门,姜攸仰天长叹一声,姬亘闻姜攸叹息,遂道:“陛下会不会一一照办啊。” “我也不知,所以感叹,希望大瑧渡过此难吧。”姜攸说完径自往前走去。 姬亘在身后跟着嚷道:“不是去找端沐钦那子么?” “那还不快走。” 姜攸姬亘来到端沐府,端沐钦还在院里跟几个下人蹴鞠,真踢得兴起,闻姜攸姬亘回来了,丢下蹴鞠,飞一阵的跑去迎接,来到前厅,只见这二人正在饮茶。 端沐钦许久未见二人,甚是想念,一一来了个熊抱,一身臭汗自是被嫌弃,这才坐下,见姜攸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好奇是何事难住了这位智慧过人的贤兄,遂问道:“姜兄遇上何事如此一筹莫展,不妨说说,贤弟我定能为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你还是早些想想你的退路吧。”姬亘没好气的道。 端沐钦闻姬亘之言,大惑不解,性子本就有些急,见二人打哑迷,更是让他着急,急忙道:“那是何事?姬亘道来。” 姬亘缓缓说道:“刚刚觐见陛下了。” “尔等去皇城了?”端沐钦更加好奇,这二人去皇城做甚。 姬亘不置可否,将所为何事,告知了端沐钦,听得端沐钦大惊失色,张口结舌的道:“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有没有准奏。” 沉寂半晌的姜攸这才出声道:“陛下到是应允,但是会不会派人一一照办,便不得而知。” “这还不简单,有没有去办,派人去锐军大营和城门处一看便知。”端沐钦颇有些机智,随即想了想继续说道:“尔等怕渷京大乱,让我早作准备,返回南部,为尔等之外援,尔等今日来应为此事。” 这个端沐钦总算分析得当一次,姬亘嘉许的点了点头笑道:“黑熊总算说对一次。”黑熊,是姜攸和姬亘二人为他取的绰号。 听姬亘叫他黑熊,姜攸被逗乐了,端沐钦可不喜欢这个绰号,右手挥拳就要来打姬亘,姬亘见拳头逼近,不避不让伸手抓住他右手腕,端沐钦用尽力气,这一拳也没打下去,让他惊讶不已,说道:“好啊,姬亘你子,出去没几日,学了一身好本事回来了。” 姬亘放下端沐钦手腕,嘴角上扬,得意的道:“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我可没有欺负过你,你可不要乱说,让你老爹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端沐钦赶紧申辩。 “你可知道你老师之事?”姬亘旋即问道。 “他老人家不是在靖安城与牧奴人交战,怎么了,分出胜负了?是不是大破牧奴人?”端沐钦对于他这位恩师还是很钦佩敬服。 姜攸摇摇头道:“恰恰相反,你老师与我爹,兵败草原。”随即将军报说了一遍。 闻得军报端沐钦一呆,缓缓坐下,嘴里喃喃,不知所云。 姜攸,姬亘对视一眼,不胜唏嘘的看着端沐钦,各自哀叹。 良久,沉寂的大厅,被端沐钦一声抽噎打破,只见他泪流满面,伤心不已,恩师下落不明,怎能叫他不难过。 又过了半晌,姜攸这才道:“一个大男人,哭涕为哪般,冠侯下落不明,你的师兄镇守云峰口,渷京一家子便要靠你照顾了。” “嗯,我知晓了,今日便将师母一家子接出渷京。”端沐钦收住泣声,瞬间成熟了许多一般,说话不再嬉笑俏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蝶楼鸾鸾 “还有我母亲及我兄嫂一家,暂且接到鼎阳山庄吧,心行事,就说去城外烧香。”姜攸看来早与姬亘商议好了退路。 “你二人呢?”端沐钦道。 “随尔等一起烧香去。”姬亘不以为然,依旧笑道。 当即三人分头行事,约定一个时辰之后,南门会合。 姬亘回到渷京城姬府,姬鹏竟然回来了,还有姬鹏弟弟姬腾,二人见到姬亘回来了,无比兴奋的拥着公子,问长问短。 见到姬鹏,姬亘正想问问姬鹏是怎么逃回来的。 原来姬鹏自那日与姬亘分开后,一直往南,奔行约二百里,再转道往西,沿路躲躲藏藏,昼伏夜行,历经一个月回到了渷京,还未到渷京就得知,独孤氏起兵反叛,他也就没有找姜懿,到是回来被他老爹姬康狠揍了一顿。 姬亘问起姬鹏路上可碰见姜家两个侍卫,姬鹏摇摇头。 没有碰见,想必可能也平安到达渷京吧,当即让姬鹏姬腾收拾一番回鼎阳。二人很快收拾完毕,姬家几个下人一起,往南门而去,到了南门留下姬鹏及两个家仆,让姬腾先去城外十里亭等着。 午时过好久,端沐钦驾着马车来到,后面跟着几个侍女,之前那俩个侍卫同在,车上姜母,羊牧妻子,姜懿之妻儿,四人均在,唯独不见姜攸,姬亘遂问端沐钦。 原来姜攸不打算出城,托二人好生照料姜家。 姬亘遂让端沐钦驾车先到前方十里亭与姬腾等人汇合,再同去鼎阳山庄等候,他自去找姜攸。 姜攸正把写好的书信让家将送往云峰口姜彧处,见姬亘来到,诧异道:“你怎会回来了?” “留下来保护你,要不然月娥还不把我耳朵揪掉。”姬亘晃晃脑袋,笑道。 “渷京不安全,你还是回鼎阳吧。”姜攸不愿姬亘陪他涉险。 “你都不怕,我也不怕,你以后是我二舅哥,当初你我可是答应了大兄一起回渷京,别废话了,我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叫人给你未来的姑爷弄点饭菜来。” “我也没吃,正好一起。” 二人用过午饭,姬亘抹了抹嘴巴,打了个饱嗝,起身走了两圈,说道:“我等接下来如何行事?” “等。”姜攸只说出一个字。 “等?” “除了等也别无他法,全城已戒严,看来陛下还是采纳了你我意见,城北锐军明日午时应该可以到达城外。” “明日就是楚王起兵之期。” “我等该做的都做了,父亲临行前让我查独孤氏是否有反叛之心,正如父亲所料,独孤氏阴谋造反,我等却未能阻止;唉,现渷京有难,我得替父亲代守渷京,不管如何我都要保渷京平安。”姜攸有些无奈,未能阻止孤独氏造反深深愧疚,现今“楚王”谋反,为了姜家,为了大瑧,为了嬴氏,他责无旁贷挺身而出,誓要护渷京周全。 姬亘默默点头,没有说话,他了解姜攸,以姜攸的性格,肯定会留在渷京,保护陛下。其实姬亘心里也不愿大瑧朝三百年基业就此毁掉,要不然也不会随姜攸一起回渷京,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愿大瑧朝能度过此劫吧。 姜攸随后问起古鸾鸾,打算如何处理,二人都知道古鸾鸾是独孤羽的眼线,现在两军对垒,绝不能留着这个眼线在渷京,要不然后患无穷。 姬亘想了想,等他会会古鸾鸾再定。 从姜府出来,带着姬鹏等人往蝶楼走去,姜攸则又去皇城,找禁卫军副统领郄冲。 来到蝶楼,早有人将姬亘请了进去,来到瑶姬房间琴坊,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马上就要见到熟悉的人。 推开琴坊,只见一丽人站在窗户前背对着房门,长发飘飘杨柳细腰,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一阵清香扑来,让人为之眩目。 姬亘蹑手蹑脚的走到丽人背后,伸手就要去蒙丽人的双眼,刚抬起手,丽人突然转身,姬亘双手正好抓碰到丽人胸前高耸处,丽人抹胸似乎盖不住胸前硕大饱满,清晰可见一道沟壑深深沿下。 丽人胸前被姬亘猪手袭击,身子如触电一般,一声轻呼,猛的后退两步,胸前跟着颤抖,紧靠在窗台,杏目圆睁,瞪着姬亘道:“姬亘,你想怎样。” 见丽人转身,姬亘知道认错人了,赶紧缩回双手,跟着后退几步,尴尬的把手放下,讪讪一笑,说话结巴:“古鸾鸾,你你怎会在在这里?” “我为何不可以在这里?”古鸾鸾见姬亘窘样,有些好笑,刚刚被侵犯之恼一扫而空。 “可这里是琴坊,我找瑶姬。” “琴坊又待怎样,蝶楼何处不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古鸾鸾见姬亘如此,竟有点想捉弄一下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找瑶姬,可是她不在这里。” “她去哪里了?” “你看我跟瑶姬比起来,哪个好看?”古鸾鸾向姬亘抛了个媚眼,嘴角泛笑,万千妩媚,让人骨头一酥,比滕原惠子还要媚上几分,轻扭腰肢,胸前白花花的一片,波涛汹涌呼之欲出。 姬亘气血往上冲,有点头晕,面对渷京城第一青楼美人,人人争相一亲芳泽的尤物,竟在他眼前媚眼如电,搔首弄姿;略一定神,暗提寒玉真气,脑中顿觉清明,有点坏坏的笑看着古鸾鸾,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对你没兴趣,告诉我瑶姬在哪里。” 一句我对你没兴趣,让古鸾鸾愣了半晌,受天下人追捧的她,却让姬亘一口拒绝,本来还等着姬亘有过份的举动,再嘲笑他一番,没想到却先被他给戏弄。古鸾鸾收起妩媚,正色道:“她很安全,毋须担心,你只问瑶姬,难道不想找我报仇。”心里却为瑶姬感到开心,姬亘有情有义,不似其他公子哥儿,薄情寡义,随即暗叹,大兄如能像姬亘一般,我也心满意足了。 “找你报仇,没这个必要,你也是受独孤羽指使,并非出自于你本心,但是我很好奇,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姬亘在房内案几边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起来,这房间他再熟悉不过,如他家一般。 听着姬亘的话,古鸾鸾心里莫名有些感动,这师弟恩怨分明,真为师娘感到高兴,旋即看着姬亘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噗哧一笑,道:“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主人还没吩咐你就自斟自饮了。”话锋一转,继续道:“你是想问短剑之事吧。” “果然聪明。”姬亘放下茶杯,随即明白:“喔诱我去云山县,这分明便是你和独孤羽设的局。” “不错,诱你去云山县,是我故意为之,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杀你,深感愧疚,幸你无事。” “你的短剑从何而来?” “师傅给的。” “你师傅是谁?” “你猜?” “猜不到,请直说。”姬亘头皮有些炸了,这古鸾鸾分明在捉弄他,可是又不能生气。 见姬亘狼狈不堪,心急如焚,古鸾鸾总算扳回一城,这才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我师傅叫檀红绫。” “啊,我娘是你师傅?”姬亘有些不相信,再次问到。 古鸾鸾郑重点了点头道:“你就是我的师弟。” 得到肯定的答复,姬亘脑子一嗡,平白冒出一个师姐,这师姐还差点将自己害死,母亲十五年前离开了姬家,难道是去教古鸾鸾去了?这古鸾鸾何德何能,让母亲抛家弃子,姬亘满腹疑问,遂开口道:“我母亲在哪里?” “我也不知,自我离开师傅,已有十年,再也没见过她,我心里甚是想念。”古鸾鸾心里有个画面浮起,不知道该不该对姬亘说,心里有些俳徊,最终没有说出来。 “你何时开始拜我母亲为师的?” “十五年前,那时我才十岁。” 果然母亲离开是教这个古鸾鸾,可是母亲为何要这样做,古鸾鸾是独孤家的人,母亲和独孤家是什么关系,姬亘越想越惊讶,有点不敢往下想,独孤氏叛乱,母亲也参与? “独孤氏造反,我母亲也有相助?” 古鸾鸾其实也不全知独孤氏背后之事,但是不想让这个师弟对师傅误会,摇摇头道:“没有参与,独孤氏只是把我送到了师傅门下调教,并赠了我这把短剑。”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剑递与姬亘,正是姬亘所见之物,上面有一个“绫”字,母亲之信物无疑,这古鸾鸾看来确实是母亲的弟子。 姬亘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母亲短剑,对这个绫字呆呆出神了好久,随即将短剑还给了古鸾鸾。 古鸾鸾有些诧异,狐疑的望着姬亘。 “君子不夺人所好,母亲给你的,你就好好收藏,不可弄丢。”姬亘虽有不舍,但也不会强占。 “我转赠给你吧。” “你留着防身吧。”姬亘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母亲之前住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重逢瑶姬 “南部洲岳陵郡,在那里跟着师傅生活了五年,过后师傅便消失了一般,我也被人送回了云山,在云山呆了两年,来到渷京创立了蝶楼。”古鸾鸾说得有点多。 “原来如此,如果我母亲知道你差点将我害死,她会怎样对你?”姬亘有些想知道母亲是否还惦记着他。 “师傅会杀了我,跟她在一起的五年,她天天都在想你,她的屋内满是你时候的画像,这些画像都是师傅自己所画,各样形态都有。你不要怪师傅离开你,她可能也有她的苦衷,但是师傅是真的很爱你,她经常望着你的画像出神,有时候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见姬亘神伤,泪珠在眼眶里的打转,不知所措,赶紧出言劝到。 姬亘心里想到时候母亲陪伴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心里就难受,眼泪默默划过脸颊,强忍住哭出声,良久良久,才道:“我没有怪我母亲,我只是想她了。”古鸾鸾递上手帕,清香扑鼻,姬亘无心流连,擦干眼泪,道了声谢,还给她,又问道:“独孤羽为何要杀我?” 古鸾鸾闻言,没有作声,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没等她开口,姬亘又出声了:“因为我有可能是天命,对吧。” “你知道了。”古鸾鸾有些惊讶,当日恒昶说出那番话时,姬亘已经被打下山崖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问我是如何知晓,我只想问你,是与不是。” “是的,可是” 姬亘打断了古鸾鸾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曾想救我,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仇我只会记在独孤羽身上。” “唉”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师弟,古鸾鸾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只能一声长叹。 “你和独孤羽是何关系?” “独孤鸿是我义父。” “原来如此,我也没有要问的了,再问些隐秘的你也不会说,我也不想为难你,告诉我瑶姬在哪里。”姬亘准备离开这里了。 “她在靠南门的一处宅子里,她”古鸾鸾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姬亘见古男话说一半又止住,急忙问到。 “算了,你去了就知道,我让人带你去。” “不用了,告诉我住址,我自己会去。” 古鸾鸾告诉了姬亘住址。 姬亘遂又问到,他要为瑶姬赎身,古鸾鸾却称早已将瑶姬的卖身契撕掉了。 姬亘道了声谢,临走说了一句话:“早些离开渷京。”说完就步下蝶楼,带着姬鹏三人,径自往古鸾鸾说的住址而去,没多久来到瑶姬住处,开门的是瑶姬的贴身侍女蝉儿。 见到姬亘一刹那,蝉儿大声叫道:“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边喊边往院内跑去,姬亘不置可否的跟了上去,在蝉儿的心中,早已把姬亘当成了主子的夫君。 不一刻瑶姬挺着肚子在蝉儿的搀扶下,站在屋檐远远见到姬亘,美目中泛起一层薄雾,晶莹泪珠儿如线般滚出眼眶,满含柔情的望着姬亘奔来。 姬亘作势要抱,看见瑶姬微隆的腹,将哭成泪人儿的瑶姬揽入怀中,在她头上深深的轻吻一番。 良久,姬亘才道:“多久的事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回到心爱之人的怀抱,瑶姬幸福满满,柔声道:“在你离开时,已有两月了。” 姬亘一算日子,瑶姬身孕快有四个月了,作为他的男人现在才知道,姬亘有些愧疚,把瑶姬搂得更紧。 二人当着众人缠绵许久,分开之时,众人早已散去,屋外寒冷,姬亘这才将瑶姬扶回屋子,相互依偎坐下,道不尽的情话,说不完的相思之苦。 姬亘一路上把好玩的事情都说给了瑶姬听,为了不让瑶姬担心影响身子,把打下山崖和滕原惠子的事通通略去,听得瑶姬频频掩口轻笑。 二人在屋内缠绵一阵子,好不快活,姬亘抬头望向屋外,时辰不早了,遂唤来姬鹏,将瑶姬送到鼎阳山庄去,让老管家姬康派人好生照料。 很快蝉儿收拾好主仆二人的东西,瑶姬见姬亘不随他去,也没有作多问,像姬亘这样的出身,肯定是做大事的人,我作为她的女人,就是帮他把孩子照顾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姬鹏雇了辆马车,让瑶姬和蝉儿坐上,姬亘将瑶姬等送到南门,就折回往云归来客栈去。 来到客栈,滕原惠子正在房内默默等候,见姬亘来到,连忙迎了上去扑在怀里,姬亘身上传来女人的清香。 惠子闻到香味,抬起头望着姬亘,姬亘讪讪一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日后自会告诉你。” 惠子没有追问,只是平静的望着他,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何况他是帝王之身,他能对我好就足够了,我何必管那么多,反惹他不快。 姬亘见惠子没有出声,以为她不高兴,尴尬笑了笑道:“现在渷京不安全,要不你也去城外避避。” “你呢?”惠子问到。 “我就在渷京。” “你在哪里我就在在哪里。”惠子说话声音很酥柔,语气很坚定。 姬亘无奈道:“好吧,带你去渷京城转转。”心里却想到,说不定明日过后,渷京还有没有现在这般繁华就不得知了。 “嗯,使得。” 渷京的繁华是宁州,萧州,启县这样的城市不能比的,一国之都,城池高大,城楼高耸,琼楼玉宇,繁化似锦,人群熙熙攘攘,货品玲琅满目,街头杂耍人群如潮,奇珍异玩随处可见,只看得滕原惠子目瞪口呆,流连忘返,二人一路吃着吃,直逛到街上灯火通明,才返回客栈,就这样渷京城一半都没有逛到。 回到客栈,二人自是颠鸾倒凤一番,屋内娇喘连连,风光旖旎,姬亘直让惠子梅开数度,才相拥而眠直到天亮。 腊月初五,楚王起兵之日。 姬亘带着惠子早早来到了姜府,与姜攸一起,等候锐军的到来。等,是最折磨人的事情,直等到午日已过,也未见锐军到来,二人相视短叹一声,相继苦笑。 没多久,姜家下人就来禀报,渷京周围有强人攻城掠县之事,楚王还是开始行动了,楚王终于要现身了。 至到晚间,渷京周遭各地频频有强人山贼攻打州县,多有被攻破,中神洲各地顿时烽烟四起,战火连连。直到第二日,渷京城安然无恙,没有哪股山贼强人前来攻打挑衅,楚王也没有露面起兵,这让姜攸姬亘很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酆儏所说是假的,那为何正好在腊月初五这天,中神洲各地叛军四起,攻城掠地,这些山贼强人肯定是受人蛊惑,相约一起叛乱;可是为何这个楚王还不现身呢,难道是知道渷京戒备森严,不敢起兵了,还是这个楚王在等时机? 姜攸和姬亘都作如此之想,二人相视很有默契的点点头,继续静观其变。 腊月初七,楚王依旧没有现身,渷京周遭各地叛军也没有打出楚王的名号,窦超却领军驻扎在城东三十里隐秘处,派人通知了姜攸姬亘。二人稍感欣慰继续等待,快到天黑时,端沐钦子却返回了渷京。 见到姜攸,姬亘,端沐钦哈哈一笑道:“我便知道尔等在此。” 见端沐钦折回,姜攸姬亘也没有说什么,似早已知道一般,三人自幼长大,各自都了解对方性格脾气,端沐钦不折回来,才会感觉奇怪。 进到屋内,端沐钦咕噜喝了一壶茶水,急急忙忙道:“尔等可知,现在中神洲大乱,到处都是叛军,山贼强人;我在来的路上碰上好几起拦路打劫的,被我一一打发,现在四门不到天黑就关闭了,我凑巧刚好赶上,要不然只得在城外住一宿了;看来嬴家天下真的不稳了。”话到最后发出一声感慨。 二人还是不作声,端沐钦无趣,猛然瞧见旁边一声不吭的滕原惠子,来了劲一般,对着滕原惠子笑道:“这位美人是谁,怎还带着丝巾,难道是太过美丽了。” 姬亘没好气的道:“她叫滕原惠子,是一个杀手,你不怕死就去惹惹。” “杀手?”闻得杀手二字,端沐钦退后几步,听这名字不似中州之人名,好奇心大起,赶紧拉着姬亘问东问西。 姬亘遂简单的说了下关于滕原惠子的事,避重就轻,总之一句话,现在滕原惠子是姬亘这边。听得端沐钦一脸怀疑,坏坏的看着姬亘,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心里想些什么龌蹉事。 姬亘知道端沐钦作何想,有姜攸在,他也不想解释,脑子一转,叫上端沐钦来到院中,见姬亘持剑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楚王现身 端沐钦顿时明白,拨出长剑就和姬亘对了起来,端沐钦乃羊牧之徒,一身武功自是不差,姬亘占不到丝毫便宜,幸好修炼了寒玉经,体内真气满满,虽不能赢过端沐钦,倒也不至于落败,二人在院中大战一番,人影交错,兵器相碰,火花四溅,引得姜攸,滕原惠子站在檐下凝神关注。 第一日,姬亘险些落败; 第二日,下半日开始,姬亘略占上风; 第三日,端沭钦依旧难敌姬亘,遂使上成名兵器,一杆马槊,舞得密不透风,眼花缭乱,每一槊扫出都带着一股强劲之势,虎虎生风,一时间姬亘长剑受兵器之短竟不能克,尽管如此还是与端沐钦战至平手,让端沐钦倍感佩服。 就这样白天与端沐钦,切磋练习剑法,晚上则修炼寒玉经,一连几日下来颇有成果,剑法越来越熟练,武功又晋升一层。 三日后,腊月初十,当姜攸三人都以为楚王是空穴来风之时,就在夜间三更天时,城中突然来了许多兵马,呼喊着往皇城杀去,领头之人竟是禇瑁。皇城禁卫军副统领郄冲率军严守宫门,一面派人去城外锐军大营求救,幸好有前些日姜攸的提醒,禁卫军才不被杀个措手不及。今日皇宫换防,宫内只有七千禁卫军,叛军将皇宫团团围住,不下数万,郄冲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 陛下嬴昙闻禇瑁领着叛军杀来,早已提剑在手来到正殿,惊慌之中有些纳闷,叛军是怎样进入渷京的,渷京还有三万城防军,难道城防军也叛变了? “城卫军何在,速传蹇仁。”嬴昙对着赵吉怒吼道。 赵吉在一旁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看嬴昙,强自镇静,鼓足勇气道:“陛下,蹇仁早已与叛军串通一气,陛下,还是赶紧撤吧。” “这个该死的蹇仁,朕要诛他九族,还有禇瑁,枉朕对他如此信任,把楚妃唤来。”楚妃,楚王,朕早该想到就是禇瑁,啊的一声,嬴昙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一旁的赵吉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嬴昙用尽力气,嘴角泛着血丝,恨声道:“往何处撤,周围都是叛军,如何出得去,朕悔不该不听姜攸姬亘之言。”悔从心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嬴昙脸色惨白,虚弱的身子往后倒去。 “陛下。”一声惊呼,皇后姜月芷赶到,和赵吉一起将嬴昙扶住,才没摔在地上。 皇后用手帕为陛下将嘴角血渍擦拭干净,旁边早有宫女端上热汤,皇后亲自给他喝下,嬴昙稍好一些,缓缓睁开眼,嘴上喃喃道:“朕不能死,朕要将禇家c蹇家诛灭九族,朕要杀了他们。”话到最后,疾言厉色。 “陛下,有皇城禁卫军在,叛军攻不进来的,姜攸很快会带领大军前来救驾。”皇后姜月芷安慰陛下说到。 “姜攸,何来的大军?”嬴昙狐疑的望向姜月芷。 “姜攸前几日,来了一次我这里,他对我说,如果有叛军攻打皇城,让陛下务必坚守住,他自会带领大军从承乾门来救驾。”皇后解释到;承乾门,宫城北门,出去三十里就是锐军大营。 “他有多少兵马?”嬴昙心里稍宽。 “五千。” “五千,虽少了一些,但好过没有,朕便在此等候甄涉和姜攸。传旨禁卫军替朕守住皇宫,事成之后全部加官进爵,首功者封万户侯。” “诺,陛下。”赵吉连忙跑去传令。 迎面见到郄冲一身甲胄,满身是血从外面进来,急声道:“陛下,叛军人数众多,攻势猛烈,臣请陛下早日随我杀出皇宫,从承乾门出去往锐军大营暂避。” 饶是禁军乃天下兵马精锐中的精锐,也驾不住叛军人多,皇宫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是叛军人数众多,皇宫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如果撤到锐军大营,有几万大军保护,暂时可以安全。 “朕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甄涉,他能来则来,不能来也无妨,朕誓与江山共存亡。”嬴昙缓缓摇头,神情落莫但是很平静,嬴氏江山被朕治理得摇摇欲坠,朕还有何面目去见先皇。 “姜攸领军五千到承乾门前来救驾。”旁边的赵吉对郄冲说道,并将陛下诏令传给郄冲。 郄冲领诏,一声“诺”,就去宫门指挥禁卫军严防死守,以期姜攸c甄涉早点领军前来救驾。 这边厢,姬亘c姜攸c端沐钦三人,早已被城内的喊杀声惊醒,三人连忙穿好衣服来到院子,只见皇城方向火光冲天,三人异口同声大叫:“不好,楚王发动兵变了。” 端沐钦接着说道:“现在如何行事?” “看来渷京城防军肯定与叛军串通一气,叛军才会悄无声息的进入城内直接攻打皇宫,得赶紧通知窦超,甄涉。”姜攸说到。 “那我去城东找窦超,再请求甄涉出兵,端沐钦保护贤兄。”此时出城,实在困难,街上到处都是叛军,城墙城门守卫森严,此时去危险万分。 姜攸何偿不知,可是现在窦超五千大军就是救命稻草,军情紧急实无办法,关心的看着姬亘:“路上心,与窦超会和后,派人再通知甄涉,由承乾门进入皇宫护驾。”甄涉,现北大营锐军主将。 姬亘点了点头,道:“嗯,放心吧,我有惠子相助。” 此时惠子也来到了院中,一身黑衣蒙面,看来是早有准备,说道:“公子,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她不愿姬亘涉险。 “没关系,以我现在的身手,你还不放心。”说完回屋换好夜行衣服,就带着惠子越过围墙,往城东而去。 端沐钦本也想跟着去,看了看姜攸,只得大声对着姬亘背影道:“跟我活着回来,姬亘。” “死不了。”远远传来姬亘的声音。 姜攸这边早已集齐姜家家将和端沐家将,约有百来人,准备等姬亘带军杀到,就和端沐钦往皇宫杀去。 姬亘和惠子出了姜府,直往东门而去,城中每条街上布满士兵,城中居民及官员无人敢出来,均都房门紧闭;二人为了避开已免发现,均从房顶掠过,姬亘刚学会的鬼影步派上了用场,临到东门城墙,二人都没有被发现。 渷京城池高大,东门城上城下布满了身披甲胄的士兵,想从此翻越出去,必需得硬闯,现皇宫被围,渷京其他三门肯定也如东门一般。 姬亘和惠子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就见惠子从房顶跳下,人在空中洒出暗器,临近的几名士兵发出几声惨叫,捂脸倒地,其他士兵见状挥着兵器朝惠子杀去,其中一个军侯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城上城下一阵喧哗,脚步声,喊叫声此起彼伏,惠子见士兵杀来,赶紧往巷子里隐去,一队士兵顺着巷子追了进去,惠子带着士兵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很快便将士兵甩开回到姬亘处,二人趁机捉了两个落单的士兵,打晕换上衣服甲胄,往东门而来。 二人来到东门径直往城上走去,竟无人阻拦询问,很轻松来得城上,城郭上布满了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二人无奈,只得在离城楼稍远处停下,惠子将麻绳缓缓取出,姬亘这边长剑陡然出鞘,就近两个士兵当即被砍翻在地,其他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又被姬亘斩杀两名。 惠子连忙将麻绳套在城垛上,将绳子甩了下去,对着姬亘道:“公子你先下去,我来垫后。” 姬亘也不客气,抓住绳子就往城下落去,很快就到城下,这时城郭上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喊:“敌袭,敌袭,有人越城了。”喊声四起。 惠子见士兵越聚越多,朝左右两个方向各洒出一片暗器,士兵顿时倒地一遍,见士兵为之一阻,惠子抓住绳子就朝城下落去,这时几名速度极快的士兵,挥刀猛砍麻绳,惠子在空中一轻直往城下落去,眼见要摔在地上,姬亘一个纵身伸手便将惠子接住搂在怀里。 二人有惊无险下了城墙,城上箭矢纷纷落下,二人身子腾空而起,一个鱼跃钻入十数丈宽的护城河,河水冰冷刺骨,对于姬亘惠子练武之人来说丝毫不感觉冷,二人上得岸边,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徒留城上士兵不停喝骂。 窦超五千士兵驻扎在城东一片低山处,渷京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窦超不敢确定是不是楚王兵变,没有得到姜攸姬亘消息不敢擅自而为,毕竟此地可是渷京,弄不好就是一个造反的罪名,只得心急如焚的按兵不动。 一个时辰不到,姬亘赶到,窦超闻得楚王兵变,皇城遭袭,当即领军往承乾门方向杀去,姬亘和惠子要了两匹快马,奔向锐军大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激战皇城 姬亘二人来到锐军大营,甄涉还在床上酣睡,醉得跟死猪一般,接待姬亘的是甄涉副将之一屈英,他们隐约听到渷京方向传来喊杀声,但是没有将令无人敢擅自妄为,急得屈英来回打转。 姬亘问起原由,屈英说道,昨日晚间,司徒之子庚歆来到大营,与甄将军饮酒,不久甄将军大醉,姬亘来时,屈英前去禀报,却怎么也唤不醒他。 这时惠子开口道:“甄将军是被人下了药,此药性极强,没有解药至少要一个对时才能醒转。” 闻惠子之言,姬亘可以确定这庚歆肯定有问题,极有可能与楚王一路的,旋即对着屈英拜道:“屈将军,陛下被围宫城,危急万分,还请屈将军带兵救援。” 屈英原本打算就自领本部军马,就要去渷京看个究竟的,见姬亘二人来到,陛下有难,不可不救,当即抱拳答道:“姬公子,护卫渷京本就是我等职责,公子毋须客气。”当即点齐本部兵马一万人,与姬亘二人一起往渷京杀去,锐军大营,还余一万多人,无甄涉将令,实难调动。 屈英,上河边礼县人氏,幼年丧父,家境贫寒,与母亲相依为命,屈英自非常孝顺,在他十岁那年,正逢寒冬,母亲病重,无钱就医,屈英便去山中扮成山鹿,混入鹿群取得鹿奶,回来给母亲喝下,一连数日,母亲之病竟奇迹痊愈。此事被乡里人奔走称颂,真乃孝子也,当地有一大豪名叫卜放,感其屈英之孝,将屈英母子二人接入府中,请先生教屈英读书,随后更是将屈英送去习武,艺成之后有幸进入锐军任职,多年下来在官途颇有收获。屈英对于大豪的资助,感激涕零,示为生父一般,大豪见屈英有情有义,懂得感恩回报,遂将女嫁给屈英为妻,此事在当地传为佳话。 姬亘二人和屈英领着大军,径直往承乾门杀来,未走十里,迎面飞来两骑,均是金色铠甲兜鍪,身披黄披风,正是宫中禁卫军,被郄冲派来求援的;二人浑身是血,见到屈英,将宫城情况说了一遍,得知锐军还有一万余人未动,随即再往锐军大营传陛下之令。 话说窦超领着五千兵马往承乾门而来,行进二十里,被一队兵马拦住去路,为首乃一位粗脸大汉,年约三十几岁,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显得狰狞可怖,此人乃渷京城西边五百里二龙山一伙强人,名叫管彪,绰号“飞天狻猊”,擅使一柄三尖刀,手下有上万人马,奉禇瑁之命在此警戒。 “飞天狻猊”管彪见窦超领军前来,不知何路兵马,大声吼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窦超见前方兵马均是强人盗贼装束,一看便知是楚王的叛军,大喝一声:“爷乃锐军窦超,敌将受死。”说完催骑提槊,领军向管彪杀来。 闻窦超之言,管彪大怒,大吼几声,挥着三尖刀,带着兵马迎了上去,这管彪绰号“飞天狻猊”,手下人马众多,在二龙山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惯了,一身武艺自是不差,与窦超对上,初时棋逢对手,杀得不可开交。 可是他手下兵马却要逊色许多,面对大瑧朝精锐之师,训练有素的锐军,一群乌合之众哪是敌手,锐军众声呐喊,齐步向前将叛军杀得节节败退,哭爹喊娘,很快管彪身边再无部众跟随,被围于锐军之中。 这边厢管彪环顾左右,见手下不能抵挡锐军,身边再无心腹相随,心中大惊,就要逃去,可是周围全是朝庭兵马,心中早已胆怯,眼前这位青年将军武艺高强,手中马槊招招指向他的要害,一时间难已脱身;管彪正暗自苦恼之际,身后不远传来一个声音:“大兄可在。” 管彪闻言正是二弟之声,大喜过望,手中三尖刀奋力挡开窦超的马槊,口中大呼:“二弟,大哥在此。” 只见一位头裹布巾的汉子挥着长刀,领着一队人马,冲破锐军包围,来到管彪身前,此人乃管彪胞弟管龙,见管彪险象环生,挥出手中长刀就向窦超砍来;窦超独战管彪,威风凛凛,一杆马槊神出鬼没,眼见便要将敌将斩落马下,斜刺里却杀出一位大汗将其救走,怎不恼怒,挥槊迎向管龙。 管彪被胞弟救下,勒马便往后军而去,刚要招呼管龙一起撤退,只听一声惨叫,管龙被窦超一槊穿个透心凉,立时毙命,管彪大惊,顾不上胞弟猛的催骑逃去,叛军见主将一跑,余众皆散,四处逃开,窦超将管彪叛军杀散,继续往承乾门而来。 姬亘与屈英一起,半路上也遇上一股叛军,足有万余,见姬亘屈英大军杀气腾腾而来,领头之人哪见过如此阵势,心中惧怕不敢硬敌,策马便走;屈英瞧见敌军主将要逃,张弓搭箭就向敌将射去,暗夜中正中敌将左臂,敌将吃痛,闷哼一声加速逃去,手下跟着一哄而散,不战而逃。 宫城,禇瑁正指挥叛军加紧攻打皇宫,他所领之军本是北大营锐军,受禇瑁蛊惑利诱,尽皆为其效命,并暗自收买各地草寇引为助力,短短时日,聚齐数万之众;再由庚歆出面,将负责渷京城防的城卫军主将蹇仁拉拢,行不轨勾当。 蹇仁,司徒庚业之妻弟,庚歆娘舅,被赢昙示为心腹,却在庚歆游说之下,许以重利,事成之后委以三公之位,就这样背叛了赢昙,引禇瑁入京,攻打皇宫,让人匪夷所思的,对赢昙忠心耿耿的司徒庚业竟毫不知情。 奈何,天要亡大瑧,一切均是如此的巧合,而叛军又如此工于心计,只能说大瑧气数已尽也,天下将会重新由一家门阀掌握,可不再是姓赢。 奋力拼杀的郄冲斩杀了一名冲上宫墙的叛军曲长,回顾左右,宫墙上禁卫军所剩无几,墙下叛军还援援不断的往上爬来,墙下宫门被叛军铺油点火,堆薪焚烧,宫门再被冲车猛烈的撞击,摇摇欲坠,很快将要四分五裂。 郄冲长叹一声,任他如何厮杀,叛军源源不断的冲上宫墙,纵有必死之心也对此回天无力,宫门很快就会被叛军攻破,为今之计只能将陛下带往承乾门,以待援军;旋即左右交待几句后,郄冲急忙往正殿走去,就在郄冲刚刚离去不久,宫门便被叛军撞开,禇瑁带领叛军往正殿杀来,高喊诛杀昏君,一路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宦官宫女多有惨死。 不久,承乾门亦已攻破,庚歆带着叛军冲入皇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一时间皇宫,哭声遍地,惨叫连环,如同地狱一般。 正殿之上,嬴昙坐在皇位,指着楚妃怒骂,只听嬴昙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好你个楚妃,你阴谋陷害皇后,朕看在老司徒份上没有杀你,你不仅不思悔改,竟与你弟弟阴谋造反,待摛住禇瑁,朕必将尔等诛灭九族,挫骨扬灰。”近些日子,禇嬛珊自被贬为楚妃之后,变了个人似的,不哭不闹,安心在宫里替皇帝綘制袄子,期间姜月芷曾去看过几次,对姜月芷恭敬有加,陛下在姜月芷的建议之下,不再禁足楚妃;楚妃感其陛下皇后恩德,频频向姜月芷示好,姜月芷又建议陛下雨露均沾,陛下还临幸过两次楚妃,楚妃也侍奉得当,频夸皇后贤惠,让嬴昙误以为楚妃不似从前,一高兴将禇瑁升为军中副将,掌握了大军,念及这些,嬴昙悔不当初。 “陛下,冤枉臣妾啊,臣妾也不知道禇瑁会干出如此之事,臣妾对此事毫不知情,请陛下明察。”楚姖禇嬛珊跪在殿中,不停抽噎哭泣,抵死不认与禇瑁有勾结。 “还想狡辩,朕暂且饶你,等抓到禇瑁一并处置,咳咳。”嬴昙指着楚妃咆哮大怒,说完不停咳嗽。 “陛下,毋须动气,注意身体。”皇后赶紧上前替陛下舒展胸口。 “陛下。”郄冲带着仅有的几十个禁卫军,冲进正殿,旋即将殿门关上,对着陛下嬴昙道:“陛下,速与微臣往承乾门撤离,叛军杀进来了。 皇后c赵吉等人闻得叛军杀来,均惊慌失措,赶紧上前扶着陛下,就要往承乾门去。 嬴昙双手甩开二人,缓缓站起,平静道:“取我冠冕来,打开殿门,我要看看禇瑁有没有胆子弑君。”现在赢昙还心存侥幸,实在是瞧禇瑁了。 殿门缓缓打开,郄冲带人将头戴冠冕的嬴昙护在中央,楚妃闻禇瑁杀到,心里暗喜,悄悄躲在殿内角落处。 叛军呐喊着冲向正殿,台阶步到一半,只见殿门大开,让叛军一愣,面面相觑不知殿内弄何玄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大厦已倾 禇瑁见殿门打开,心里有些惊讶,本以为嬴昙会紧闭正殿殊死搏斗,未曾想却大开殿门,似乎有诈。 禇瑁稍加迷惑随即大吼一声:“昏君故弄玄虚,尔等随我上,诛杀昏君,封侯拜将便在今朝。”说完,带头冲了上去,大功就要告成,岂能被昏君伎俩吓倒。 众叛军随着禇瑁一起杀将上去,将正殿团团围住,禇瑁见郄冲带人将嬴昙护在中央,急忙调来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禁卫军。 还未等禇瑁下令放箭,郄冲带领数十人冲将上去。 “给我射死他们。”禇瑁急声吼道,箭矢射出,禁卫军前排纷纷倒地,郄冲击落身前箭枝,一个纵身鱼跃,长刀挥舞将禇瑁身前几名弓箭手杀死,挥刀直取禇瑁,只要禇瑁一死,叛军如同一盘散沙,说不定便会退去。 禇瑁大惊,自负难敌郄冲,急忙隐入叛军当中,口中大叫:“杀死郄冲,赏万金,杀死郄冲,赏万金。” 叛军闻言,如狼般的冲将上去,叛军中不乏好手,郄冲大战一晚,体力消耗巨大,叛军人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手,腿上背上相继受伤,不久被叛军乱刀砍死,余下禁卫军多数被杀,尚余十来人护在嬴昙周围。 嬴昙见郄冲被杀,心中暗叹一声,深知叛军是不会放过他的,今日朕将葬身于此,嬴氏江山毁于朕手,朕便是嬴家罪人;嬴昙持剑缓缓走上前,望着叛军,眼里尽是鄙夷之色,见这些叛军,多数都是锐军服饰甲胄,心里已明白,禇瑁为何要去锐军任职,此贼早已有预谋,可笑朕还当他为可信之臣,他却和朕的另一个心腹蹇仁一起犯上作乱;他们不配称为朕的心腹,朕的心腹只有一人,那就是远在萧州的姜懿,如果他在渷京,这些乱臣贼子是不可能得逞。 可叹,可悲,可泣,朕之江山就要走到尽头,嬴昙缓缓转过身看了看皇后,缓缓点了点头,皇后亦明白朝着陛下默默颔首,似在告诉他,臣妾知晓你的心意。 嬴昙猛然转身,须发皆张,环顾一圈,眼神犀利,以剑指着叛军厉声喝道:“尔等乃大瑧朝精锐之军,而今却随同禇瑁一起造反,尔等对得起祖上先灵乎?尔等日后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之人?尔等如今放下武器,朕既往不究,只诛首恶。”赢昙满是不甘心,他的毕生宏愿还未实施,他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他不想就此死去,不想让大瑧朝在他手上终结。 叛军不敢看赢昙眼神,这是他们曾经奉为天神的陛下,被赢昙一席话,说得均垂下头来,禇瑁见此情形,如今之时怎能让赢昙逆境翻盘,轻蔑的看着嬴昙垂死挣扎,大喝道:“别听赢昙儿大放厥词,杀了这个昏君,为天下百姓找回公道,放箭,速度放箭。” 弓箭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禇瑁见此抢过弓箭,弓弦声响起,嗖的一声,长箭脱弦而出,“不要。”正殿角落处响起禇嬛珊凄厉尖锐的惊呼。 就在此刻一个人影挡在嬴昙面前,长箭正中赵吉前胸,噗,赵吉喷出一口鲜血,随即缓缓的道:“陛下,老奴来生再来侍奉您。”说完缓缓倒地而亡,虽为一代宦官,但是对嬴昙忠心耿耿,如此忠心让人为之侧目,不胜唏嘘。 嬴昙见陪伴他多年的赵吉替自己挡箭而死,仰天长啸一声,悲愤之际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恨恨的说道:“杀尽乱臣贼子,替朕报仇。”说完提剑向禇瑁杀去,仅剩的十余名禁卫军皆随嬴昙冲将上去。 “放箭。”禇瑁大喊一声,接着再次射出一箭正中嬴昙身上。 见有人率先射出,弓箭手们颤颤巍巍跟着齐射,箭矢如飞,纷纷朝嬴昙奔来,噗噗噗,铁器入肉之声频起,嬴昙身中数箭,身形为之一阻,用尽力气挪动了两步复不能再继续往前,眼里满是恶毒之色,口吐鲜血瞪着禇瑁,似要用眼神杀死他一般,随即缓缓倒地,双眼闭上瞬间,嘴角竟泛起丝丝笑意,压在肩头的担子终于可以卸去,长剑随之掉在地上,发出声声龙吟,似乎在为他敲响送终之声。 “陛下。”禇嬛珊惊呼,响彻正殿。 “陛下。”姜月芷口中喃喃,眼神呆滞。 勤勉一生的嬴昙就这样死了,年仅三十一岁,英年早逝,作为一国之君,死状甚惨,难谈体面,从嬴昙继位到十年后身死在大瑧朝正殿,这一切要从赢昙父亲说起;嬴昙的父皇嬴晃继位开始,国力早已空虚,大瑧朝外强中干,顽疾早生,嬴晃当了皇帝之后,成日荒淫嬉戏,不务政业,自叹身为天下之君,万民之主,要享进天下荣华,遂大兴土木,广盖奢华宫殿,弄得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国库仅有的余钱全被嬴晃挥霍一空;至到嬴昙继位,国家已病入膏肓,腐朽不堪,更兼时运不济,天灾连连,国库空虚,不能有效赈灾,好不容易拨出些钱粮,尽让贪官污吏揽入囊中,给了想颠覆大瑧朝之人可趁之机,才有嬴昙的身死,大瑧朝的覆灭;呜呼哀哉,罪不在于嬴昙,错不在于一人,天道轮回,改天换地就在今朝也。后人有诗写他:夙兴夜寐勤为君,上干天咎歹人兴;自比太祖拓霸业,宏愿未展人已逝。 皇后见到陛下惨死,紧捂着嘴,眼摛着泪花,强忍着哭泣,紧咬牙关,呆呆望着嬴昙尸体,生前与陛下一幕一幕浮上心头。 见嬴昙死去,众叛军就要上来抢尸体请功,一声娇喝:“住手。”众叛军闻声愣在当场,只见楚妃禇嬛珊缓缓从殿内一侧走来,来到嬴昙尸体旁,缓缓蹲下,对着众叛军道:“谁也不能动陛下尸体。”说完抚摸着嬴昙脸颊,幽幽的道:“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你的江山只有我禇家能保,你为何要去靠那个贱女人,我早就说了,她只是一个狐狸精祸国殃民,你非不听,今落得如此下场,是你咎由自取,要怨只能怨那个贱女人,我会亲手杀了她,替你报仇。”说完将嬴昙身上如同刺猬一般的箭矢,用尽力气一枝一枝拨出,箭镞带起片片血肉,杀人如麻的叛军看到此番景象,侧目心惊不已。 良久,拨完最后一根箭枝,嬴昙混身血肉模糊,无一块完肤,周身是嬴昙鲜血的楚妃禇嬛珊才缓缓起身,血淋淋的右手指向皇后姜月芷,狠狠的道:“禇瑁,给我杀了她。” 禇瑁可以不凌辱嬴昙尸体,但是要他杀了姜月芷,他也不愿意,他另有目的:“姐姐,我可以保证嬴昙尸首完好,但是姜月芷,暂时留她性命,我还有大用。” “何用?你不会还惦记这残花败柳的女人。”禇嬛珊心里清楚得狠,他这个弟弟一直爱慕姜月芷,双方家长也不无反对,正要将姜月芷迎娶进门时,奈何被嬴昙抢先,让姜彧送进了宫里。 “我的事你不用管。”禇瑁径直走向皇后姜月芷,看着她柔声的道:“放心,没人会伤你。” “不杀她可以,皇后寝宫她是不配拥有了。”禇嬛珊冷冷的道:“让她去原来的静妃寝宫吧。” “好,这个依你。”禇瑁遂唤左右将姜月芷送回静妃寝宫,保护起来。 禇嬛珊望着姜月芷的背影,转首望着禇瑁,道:“今日你不杀她,来日迟早你会后悔。”说完带着嬴昙的尸体,往皇后寝宫而去。 这时一个校尉突然跑进大殿,对着禇瑁道:“楚王,承乾门有大军杀来。” “有多少兵马?” “约有一万多。” “无妨,割下赵吉郄冲脑袋,随我会会他们。” 来到承乾门宫墙城楼上,只见窦超领军准备攻打皇宫,禇瑁认得窦超,乃羊牧的学生,命人将赵吉郄冲人头扔下,大声道:“皇宫已被我拿下,嬴昙已经身死,尔等何不投靠于我,共同辅佐新帝,必能封侯荫子。” “禇瑁,你个乱臣贼子,弑君变节,辱没了尔等禇家先人,吃我一箭。”窦超说完,张弓搭箭,弓弦声响起,羽箭如闪电一般飞向禇瑁,禇瑁大惊失色,顺势头一斜,箭枝擦脸而过,带起一块皮肉。 禇瑁大怒,下令射箭还击,窦超早已领军后退到箭矢射程之外,见皇宫已失,皇帝已死,凭他这五千人马,实难有所作为,只好在此等候姬亘前来。 半个时辰不到,姬亘和屈英赶到,闻皇宫失陷,赢昙身死,赵吉,郄冲皆没,众人长叹一声,两军合在一处,返回锐军大营再作打算。 翌日,禇瑁召集百官于正殿,废太子殿下嬴昱,立嬴昙幼子嬴旬为帝,嬴旬实为德妃所生,现过继给禇嬛珊,今年才两岁,如傀儡一般被禇瑁抱上了龙椅,殿内群臣默默看着一切,尽皆嗟叹,大瑧朝已亡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平安归来 新帝继位,大封群臣。 封禇瑁为楚王,因皇帝年幼,特由楚王监国辅政; 封禇嬛珊为皇后,辅佐年幼陛下; 封庚歆为“惠侯”,拜为丞相; 封蹇仁为“明侯”,拜为大将军; 封西贺军团厉招为“顺侯”,继续带军平乱; 封南部军团端沐逊为“恭侯”,继续带军平乱; 其他文武百官均有封赏,加官赐金不等。禇瑁好大的野心,竟然将厉招和端沐逊都封上了,他可曾想这二人都是领军十万的一方诸侯。 期间有心向嬴昙之人,站出来大骂禇瑁,庚歆,被禇瑁一剑刺死于殿上,余者敢怒不敢言,尽皆明哲保身,视若无睹。 司徒庚业闻儿子庚歆随禇瑁起兵叛乱,气得一病不起,大骂庚歆不忠不孝,辱没庚家名声,连同禇瑁一起咒骂逆臣贼子,不得好死。闻嬴昙尸体还未下葬,托着病怏怏的身体,和司天台恒圭,渷京太守凃册带着一众官员,前来皇宫面见楚王禇瑁,恳请将嬴昙尸体入土厚葬。禇瑁只得应允,让司天台选好吉日,以先帝之礼,将嬴昙葬在嬴氏皇陵,一代帝王身中乱箭而死,总算落土为安,魂归皇陵。 赵吉,郄冲尸首也得到妥善安葬,禇嬛珊一心要杀的剡造,却消失无踪,让她恼恨不已,命人四处追捕。 渷京新帝继位,一番封赏,传旨四方,让各地太守,驻军统领来朝觐见,以渷京为尊。 西贺军团厉招收到圣旨,读完勃然大怒,将禇瑁骂了一通,当即召来“西贺玄鹏”皇甫宸,在皇甫宸的建议之下,立羿王嬴昀为帝,西贺从此不尊渷京号令,自为正统,并派军四方征讨不尊号令者,以安西贺洲。 南部洲同样如此,端沐逊得到厉招另立新帝之消息,也在嬴姓王爷中选了一位,立柴王嬴晗为帝,不尊渷京嬴旬c西贺嬴昀之令,自诩正统,端沐逊亲自领兵征讨南部洲各方割据势力。 自此中州有三位嬴姓皇帝,如傀儡一般,嬴氏天下名存实亡,从此天下进入群雄割据之势。 三帝共治不久,东边的宁王独孤鸿,痛骂三家嬴姓皇帝,不久亦称帝,建宁国,取天下安宁之意,并册封其妻芦氏为皇后,长子独孤羽为太子,次子独孤皋为萧王。刚刚建国的独孤军,兵威正盛,独孤鸿命太子独孤羽为帅,以萧王独孤皋为先锋,领军十万攻打萧州。 北边的赫蓝雄闻独孤鸿称帝,占据北芦洲过半土地的人,亦自称平阳王,随后上书独孤鸿以他为尊。一时间天下称王称帝如雨后春笋,不下数十位,称公侯者更是不计其数,各自拥兵,交好结盟,相互攻伐,抢占地盘;天下五洲,烽烟无处不在,战争死亡比比皆是,天下重新回到了三百年前,嬴昊上河起兵之境况。 姜攸c端沐钦闻皇宫失陷,嬴昙身死,连夜离开了姜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以二人的身份,对于禇瑁来说都有大用,可以作为要挟的筹码,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禇瑁闻姜攸失踪,闭紧城门,全城搜捕,一连数日,未有找到二人,有人告知禇瑁,攻打皇宫当夜,从城墙上走掉二人,可能就是姜攸等。闻听此言,禇瑁有些失落,叹道:“还是叫他走脱了。” 渷京自被禇瑁c庚歆阴谋占据之后,一连半月,城门紧闭,全城戒严,一律人等不得出入渷京。 在这期间,陆续有叛军抵达渷京,皆是各地山贼强人,足有五,六万,连同禇瑁原有的军队及蹇仁的三万城防军,一时间,渷京兵马足有十几万之众,这些叛军头领均被封为将军。原本禇瑁军队里多有山贼强人,人数不算多,禇瑁还能约束,但是自这五六万叛军到了以后,他们哪见过渷京的繁华,满街细皮嫩肉的美女,个个眼睛发光,邪念顿生,贪欲遂起,奸淫妇女,强抢豪夺,更有甚者杀人越货,纵火行凶,没两天将渷京城弄得乌烟瘴气,百姓全都闭门不出,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百官联名上奏楚王,请求严惩造事者,并将叛军移往城外防扎。迫于压力楚王只好把叛军头领找来当着百官臭骂一番,然后杀了几个首恶者,将叛军移往城外北边驻扎,以抵抗锐军。 禇瑁身为楚王,掌握渷京全城人的生死,成了名符其实的掌权人,入住皇宫,更将嬴昙几个宠妃分别叫来侍寝,一夜御数女常有之,荒淫无道,贪享富贵,文武百官虽有不满,均都视若罔闻;原皇后现在的静妃姜月芷自然也不能幸免,但是她与禇瑁约法三章:保证她与她的儿子和女儿安全;保证姜家安全;不与其他女人同时侍寝。禇瑁自是欣然答应,姜月芷为了姜家,为了自己和嬴昙的儿女,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安心侍奉禇瑁,引得多有人在背后非议,骂她丧失名节,枉为皇后,姜月芷听到,暗自苦笑不予理会。 庚歆本想劝解禇瑁不能夜宿皇宫,随后想想还是放弃,以免禇瑁厌恶,由得禇瑁胡来,等过些日子,再找他商议经后发展大计,若是照此下去,迟早会被另一个“楚王”取而代之。此时庚歆开始有些后悔相助禇瑁,他与禇瑁合谋,借父亲之力一步一步让禇瑁取得兵权,当今乱世,大瑧朝迟早要亡,为了庚家,他得选好退路,没想到是他亲手助推,把嬴氏江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更没想到的是禇瑁一朝得势忘乎所以,弄得渷京城如同地狱一般。庚歆站在皇城上,望着城内满目苍夷;长叹一声,呆立良久,目光扫视,一辆双辕双马辎车进入眼帘,这不是古鸾鸾的马车,她这是要去哪里? 自禇瑁c庚歆兵变以来,嬴昙身死,渷京变天了,古鸾鸾就觉得应该将此事亲自告知义父和大兄。渷京好不容易解禁,又过了两日,古鸾鸾收拾妥当,一大早她就坐马车从南门出城而去,经过城门,城门校尉正好认得,鸾鸾自是将银两奉上,倒也没有受到阻拦,径自出城往南而去。 刚出城门不远,前方被几骑拦住去路,为首一位头戴高冠,身着儒袍的俊美公子,高坐大马,望着马车。有人拦住去路,古鸾鸾只好出得马车,只见新晋臣相庚歆正微笑望着自己,初见庚歆心中一紧,见他神态随即把心放宽,踩着马夫缓缓步下马车,来到庚歆跟前,美目扑闪,媚眼如丝,微微一福,道:“臣相大人如此之早,这是在等候奴家么。” 庚歆见到眼前美人,这么多年竟未能一亲芳泽,今离美人如此之近,都是因他现居臣相高位,他有些理解禇瑁了,权力能给人带来错觉,能使人飘飘然忘乎所以,拥有权力之人,能够驾驭权力,不为权力所蒙蔽,古往今来少之又少啊。庚歆沉默了半晌,这才对着古鸾鸾道:“今日我路过南门,正好瞧见你的车驾,遂上前问候一声,楼主这是要去何处?” “家里母亲病重,着急赶回。” “哦,何时返回渷京?” “暂时不能确定,臣相大人所问何意?” 庚歆青睐古鸾鸾许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他已成为渷京除了禇瑁最有权势之人,何曾不想将美人纳入怀里,成为自己的专享呢,现渷京事情烦多,等她返回渷京之时,就是我美事欲成之时,心里作如是这般想,嘴上缓缓一笑:“别无他意,愿你老母亲早日康复。” “妾身代母亲多谢臣相大人。” “请吧。”庚歆作了个请便的手势。 古鸾鸾暗出一口气,向庚歆再次施礼作别,转身向马车走去。 这时庚业的声音响起,让古鸾鸾身形顿了一顿,脸上惊讶失色,幸好背对着他,庚业不能瞧见。 只听庚业说道:“九月十五,楼主可曾去过风云堡?” “没有,妾身从未去过风云堡。”古鸾鸾缓缓转首,强作镇静的看着庚业,脸上媚态尽显,风情万种。 庚歆微笑颔首,心中似乎已有计较,望着古鸾鸾的背影缓缓上了马车,心中更加确定,那日在风云堡所见的丽人,确是古鸾鸾无疑,看来这古鸾鸾和独孤家渊源不浅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庚歆,古鸾鸾在马车上长舒了一口气,吩咐马夫往南疾驰而去,约行十里,猛的往东,约两个时辰,来到窦超大军驻扎之地。 军营见有马车前来,迅速围上来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屯长喝道:“军营之地,闲人速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马车内探出一位青年公子,皮肤稍黑,一身黑袍,如黑熊一般,黑袍公子望着屯长刚要喝斥一番,忽的看见一翩翩公子从营内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蒙着丝巾的女子,黑袍公子一声招手大喊:“姬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二虎相争 姬亘本来脸上颇有愁容,见黑袍公子朝他招手,大喜过望,一个箭步来到黑袍公子身前,笑道:“端沐钦,你如何回来的,贤兄呢?”姬亘说完朝屯长一抱拳,那个屯长见是姬亘朋友,早已带人退到一旁。 黑袍公子不无得意的将头偏了一下,示意姜攸在车内,然后笑着对姬亘说道:“区区渷京城就想把我困住?” “尽说大话,这次多亏古楼主,要不然我等还困在渷京城里。”这时姜攸从车内出来,在端沐钦肩膀拍了一下,冲着姬亘微笑,接着古鸾鸾也从车内出来,望着姬亘及姬亘后面蒙着丝巾的女子。 丝巾女子见古鸾鸾出得马车,早已自行离开,往营中而去,古鸾鸾看着她的背影,暗忖:“她怎会和姬亘一起。”遂望向姬亘的眼神更多了些狐疑。 这边姜攸正在叙说楚王兵变之事,那晚皇城失守,嬴昙身死,姜攸就觉得姜府不能呆下去,和端沐钦一合计,就选了个地方藏起来,可是禇瑁派人搜查得紧,挨家挨户的查找,眼看二人无处藏躲,就要被抓住;端沐钦临机一动,带着姜攸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了蝶楼,果然二人赌对了,蝶楼虽有搜查,但是古鸾鸾早在蝶楼安排了地道,虽然不深,但足够二人躲上一阵子;见外面风声稍松,城内不再禁严,古鸾鸾将二人藏在马车下,运了出来。这个古鸾鸾做眼线之人,住的地方,马车这些都有讲究,姬亘如姜攸c端沐钦一般,对古鸾鸾佩服不已。 见几人相聚,古鸾鸾也算完成了任务,为这个师弟作了些补偿,心里稍宽,见着姬亘也无上次那么愧疚,当即辞别姬亘等人,往东而去。 姬亘本想派人护送古鸾鸾一程,被她拒绝,众人感其相助,朝着马车深深一拜,目送古鸾鸾乘车离去。 几人来到军营,姬亘一路将那晚发生的事说了遍,皇城失守,姬亘窦超和屈英只好返回锐军大营,来到大营只见火光冲天,甄涉葬身于火海之中,他的一万多大军早已散得干净,众人无奈,只得往窦超原来驻军的地方而来,重新安营扎寨,想办法营救姜攸c端沐钦。 渷京城守卫森严,刚刚被禇瑁拿下,人心不稳,自是全城禁严,姬亘和惠子试了数次,都未能进得城内,还被城上箭矢所伤,所幸无大碍。今姜攸c端沐钦二人自行平安出来,怎能让姬亘不喜。 当然这期间姬亘也不忘与惠子各种练习,剑法鬼影步身法也颇具熟练,当然榻上之欢更是运用自如,令惠子难以招架。 突然前方校场传来打斗的声音,几人远远望见,校场内两条人影正杀得难分难解,一人舞矛似蛟龙出海,另一人持槊如猛虎下山,槊来矛去,尘土飞扬,人影翻飞,眼花缭乱,校场周围将士无不叫好,姬亘三人看得精彩,缓缓来到场边,见场中二人打斗了约七c八十回合,不分胜负,二人似乎不愿停下,继续你来我往,兀自缠斗在一起;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趁二人槊矛竟相角力之机,姬亘和端沐钦对望一眼,同时跳入场中,一人拽着一人,将二人硬生生分开。 二人瞧见对方与自己不分伯仲,年青人心高气傲,争斗必分高低,场外又有诸多将士鼓噪,所以谁都不愿撒手认输,是已只能一直打斗下去,本是骑虎难下,被姬亘c端沐钦分开,二人心中一喜,感激的望向姬亘c端沐钦,更是被对方武艺深深折服。 见姬亘和端沐钦分开二人,其中一人是窦超,这时姜攸上前道:“二位将军好武艺,令人钦佩,不知这位将军是何方英雄?” 只见窦超对面那人年纪约二十六c七,方脸粗眉,颇具英气,身材坚挺,健硕有力。 姬亘上前为姜攸介绍道:“这是锐军营副将屈英屈将军。”再指着姜攸c端沐钦为屈英介绍道:“这是青山录公子姜攸c端沐钦。” 屈英之名,端沐钦没有听过,姜攸倒是知晓一二,但是他们二人的大名,屈英自是知晓,三人各自对拜,只听姜攸拜道:“原来是礼县孝子,姜攸今有幸得见,实乃幸事。” 姜攸知晓礼县之名,让屈英有些意外,更是对姜攸的见识深感佩服,连忙拜道:“姜公子,言重了。” 众人寒暄数句,相互钦佩,尽皆赞赏。 窦超与端沐钦同为羊牧门下,窦超入门稍晚,上前朝端沐钦深深一拜,正色道:“见过师兄。” 端沐钦伸出拳头在窦超肩膀上一砸,笑着说道:“好哇,你子武艺精进不少啊,我得与你好好切磋切磋。” “师兄过奖了。”闻端沐钦之言,窦超笑得有些腼腆,以他现在本事还较量不过这位师兄,还是不切磋为好,以免受皮肉之苦。 众人相互认识了一番,寒暄一阵,来到中军大营分别坐下,无人居主位。姜攸和端沐钦一路赶来,又在校场见窦超屈英大战一番,晡时都快过了,还未吃饭,窦超当即命伙营埋锅做饭,弄了些酒菜,众人就在大帐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攸举杯在手,深深长叹,众人闻得一声叹息,均望向姜攸,深有其感,无心进食。 端沐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大声道:“这些个乱臣贼子,弑君自立,淫乱后宫,明日我回到南部洲,向叔父请命,引军前来讨伐渷京,将禇瑁c庚歆之流,全部碎尸万段,以正渷京风气,恢复大都秩序。”他还不知端沐家已另立了皇帝,自诩正统。 姬亘闻端沐钦之言,颔首称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只听他道:“端沐钦所言即是,端沐家有兵在手,可以轻力而为,引军北上,但是在座我等只能引军往东,复归姜懿麾下,另立新帝,与渷京分庭抗礼,瞅准时机引军收复渷京,迎帝还京,还政于嬴家,这才是我辈应该所为之事。” “对,姬亘说得正合我意,我愿随他往东。”窦超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姬亘,让姬亘有些意外。 “我也同意,尔等都是我辈中的翘楚,与尔等一起,我屈英倍觉有幸,我也愿尊姬亘号令。”自姬亘冒死前来锐军大营报信请军营救皇宫,屈英就对姬亘很是欣赏,佩服,所以未得将令,就自引本部军马随姬亘杀向皇宫,无奈最终功亏一篑;又见姬亘为了营救姜攸端沐钦,屡次涉险,此人有情有义,深系国家安危,实乃国士之风也;见窦超抢先附和,屈英想都没想便出声支持姬亘。 在旁的姜攸闻姬亘之话,正是他心中说想,只是人各有志,不知道窦超屈英二人作何想,所以一直沉默不语,兀自哀叹,见姬亘提出得到了窦超和屈英争相附和,让姜攸有些诧异,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一起长大,在别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人中龙凤,我不及也,心中赞叹,嘴上说道:“姬亘之言,既然诸位均无异议,那我姜攸也随大家同往萧州,一起让大兄另立新帝,端沐钦回到南部为援,期许早日收复渷京,还政于嬴氏,来我与诸位同饮,但愿早日达成夙愿。”说完举起手中酒杯,先干为敬。 “干。”众人齐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定下方略之后,众人都乃当世年青一辈中俊杰,今有幸聚为一堂,无不兴致高昴,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各自回营休息。 次日早晨,端沐钦早早辞别众人,单人独骑往南部而去,他这一去,威震南部,因家族立场,日后不得不与姬亘姜攸兵戎相见,此处暂且不提。 端沐钦走后,姜攸和姬亘亲自带人接回了姜母,姜懿妻儿,羊牧之妻郭氏不愿离开渷京,没有随同前来,姬亘不得已只能派人将她送回了渷京,姬亘回到鼎阳山庄,见瑶姬肚子越来越大,嘱咐她好好调养,见老管家照顾周到,遂才放心离开。 三日后,姬亘等人,收拾营帐,大军一万五千人,自往东而去;窦超在前,姬亘姜攸居中,屈英断后,一路浩浩荡荡往萧州而来;路上各州县城池,要不失手贼寇,要不就是太守自立,四门紧闭,不予通行。 众人早已商量好,尽快到达萧州,不与路上军队冲突,待新帝另立之后,再引军前来一一收复,名正言顺。 沿路贼军,州县太守见姬亘等人不来攻打,他们也不来袭扰,双方均不侵犯,姬亘等人很快就到达了启县。 启县有雷公山酆儏看护,到也没有受到强人袭扰,众人入得城内,姬亘建议,启县城池高大,再挖一条护城河,可算一座坚城,应留兵守卫,以做经后攻打渷京之基。众人颔首称是,留窦超领军一万守卫启县,屈英自带五千护卫姬亘姜攸等人继续往萧州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双亲下落 行至雷公山下,一声梆子响起,接着道路两旁冲出一队山贼,呐喊着拦住去路,只听一声大喝,山贼中间让出一条路,为首一黑塔大汉,扛着混铁棍,走路虎虎生风,大笑而来。 见到姬亘,将浑铁棍插入土里,纳头拜道:“主公终于来了,让俺煞是苦等。”此人正是酆儏。 主公?不光是姜攸,屈英,就连姬亘都有点不明白,姬亘见到二人狐疑的望着自己,讪讪一笑,然后下马把酆儏扶起,说道:“酆兄,你是何意?” “的来报,见主公你引大军前来,在下便已知晓,主公这是要起兵讨伐楚王,在下特带齐人马前来追随主公,望主公不要嫌弃我等。”酆儏说完,后面的喽啰们齐声道:“追随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久久不息,回荡山间。 姜攸见酆儏面目狰狞,力大无穷,手持浑铁棍就可见一斑,其人本事只怕不,当今用人之际,如此好汉岂能错过,见他对姬亘纳头就拜,以他为尊,闻得酆儏之言,当即对姬亘说道:“这汉子虽然粗悍,但不失为一员虎将也,今能追随于你,是乃尔之幸事,不妨带着身旁,日后攻城拨寨,还要靠他。” 也罢,姬亘听了姜攸之言,将酆儏招至麾下,省得他带人四处祸害地方,随即将酆儏介绍给二人认识。 姜攸刚才一番称赞,自是对酆儏颇有好感,屈英乃练武之人,见酆儏扛着浑铁棍行走如飞,心里早已佩服不已,自忖不是他之敌,听到姬亘介绍当即下马,抱拳说道:“英雄好武力,在下屈英由衷佩服。” 酆儏看起来是个粗人,其实是富家子弟,颇识礼数,立即还礼,笑道:“将军谬赞。” 众人初识酆儏,寒暄一阵后,姬亘当即让姜攸屈英先行,自与惠子带着酆儏及他的人马返回启县找窦超。来到启县,将酆儏与窦超认识,窦超得知酆儏就是雷公山强人有些诧异,姬亘随即解释了一番,并且让窦超好生训练酆儏人马,分发铠甲衣服,统一着装如官军一般,窦超似有所悟,当即安排。 一切妥当之后带着惠子酆儏,前去追赶姜攸大军,本来姬亘想把酆儏留下,见到窦超的表情,再见酆儏一副凶相,想想还是算了,等他走了,这二人再打起来就麻烦了。 三人轻装策马而行,天黑不到就将姜攸大军赶上,见到他们时,正在安营扎寨,埋锅做饭,一夜无话,次日继续赶路。 姬亘带着惠子酆儏先行,三人有说有笑,欣赏沿途风光,不仅不慢沿着萧水往萧州而去。 “公子,你看。”惠子指着远端一声惊呼。 姬亘和酆儏随着惠子指的方向,只见前面河边停下一艘大船,跳下数十个布衣大汉,持着明晃晃的钢刀,向河边一驾双辕马车奔去,马车来不及逃跑,很快被围在中央。 “好像是古鸾鸾的马车。”惠子见过一次,所以认得。姬亘也看见,拨剑在手,招呼二人,策马杀了过去。 这时马车后的侍卫早与布衣大汉交上手了,打斗声,惨叫声遂起,双方均有死伤,布衣大汉人多,侍卫不是对手,已被逼到马车旁。车上马夫突然暴起,手中长鞭挥向,近前几个布衣大汉,啪的一声,几个布衣大汉捂住脸庞,不停在地上哀嚎,马夫随手一鞭将几个布衣大汉击飞,武功自是不弱,倒把其余人给震住了。 这时船上陡然出现,二十来个弓箭手,弓弦满月,对着马车,就要射去。远远早已看见的惠子借着座骑奔跑之力,脱离马背腾空飞起,人在半空随手撒出一片暗器,如雨点般的飞向船上,纷纷命中弓箭手,船上一片惨叫,射出的弓箭也失去准心,尽射在地上几个受伤的大汉身上,瞬间毙命。 这时姬亘和酆儏业已杀到,特别是酆儏,自认识了姬亘,他就再也没有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过,早已给憋坏了,今见有架打,兴奋不已,提棒就向布衣大汉杀了过去。 人还未到,嘴里一声暴喝,如雷响一般,震得当场之人纷纷掩耳,胆者当场就吓得尿裤子,来到人群中酆儏一棒挥出,瞬间带起几条人影飞往半空,人还未落地已气绝。接着反手又是一棒扫出,又带走几条性命,杀人如割草芥,布衣大汉哪里见过如此杀神,吓得争先恐后往船上逃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慢者被酆儏背后就是一棒,立马就去见阎王。 几个喘息间,战斗就结束了,众大汗扔下二十几条人命,驾船逃去,水贼来得快逃得也快,酆儏杀得不过瘾,兀自对着大船骂骂咧咧:“站住,不要跑,尔等这些贼寇,再与俺大战一番,看爷爷不把尔等一一送去见阎王,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今番遇到你酆爷爷,活该尔等倒霉” 姬亘从头到尾还没来得及出手,战斗就结束了,见酆儏兀自咒骂不休,出声制止道:“好了好了,人都跑了别骂了。”姬亘很是无语,还骂人家贼寇,忘了自己昨日还如他们一般。 酆儏听姬亘出声,只得勒马回头傻笑,一旁的惠子见酆儏如此早已笑出了声。 这时古鸾鸾从车驾上早已下来,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见惊慌和害怕,脸上尽显妩媚的看着姬亘,轻声说道:“多谢师弟相救。” “哈哈,师姐客气,没有吓到你吧。”姬亘笑道。 古鸾鸾没有回答,只是神情专注望着姬亘,一双媚眼道不清说不明的味道,姬亘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又是一声大笑:“哈哈,师姐怎会在此地?” 古鸾鸾被姬亘的一声大笑惊醒,回过神来,美眉盼兮,微微眨眼,望着姬亘道:“我本想从前方转道,奈何在此碰上水贼。” “那走吧,我正要往萧州,正好送你到前方路口。” “嗯,好。” 前方路口很快就到,古鸾鸾马车刚刚转向南边道路,马车忽的停下,古鸾鸾从车上下来,缓步向姬亘走去,似有话要对姬亘说。 姬亘见此,下马迎向古鸾鸾,不一刻古鸾鸾朝姬亘一福,就此离去,徒留下呆呆出神,眼含泪花的姬亘。惠子见姬亘良久不动,直到古鸾鸾马车走远,才上前轻拍姬亘手臂,柔声道:“她都走远了,公子我等走吧。”话中隐有些醋意。 见惠子误会,姬亘在惠子脸上隔着丝巾轻捏一把,接着把惠子抱在半空,笑着大声道:“哈哈,走,去萧州。”说完抱着惠子往座骑走去。 惠子任由姬亘抱着,满腹疑问,难道这古鸾鸾看上姬亘了,在她的印象中,这古鸾鸾和独孤羽关系不是简单义妹关系,这着实让惠子看不明白。 此地离萧州只有三十里,沿官道快马一个时辰就到,姜攸大军还在后面,所以三人不慌不忙,缓缓骑行。 姬亘一路哼着调,在马上晃悠悠,说不出的开心,酆儏催马上前与姬亘并行,问道:“主公,何事如此开心?” “这个嘛,日后再告诉你,暂且保密。”姬亘得意的卖了个关子。 “额”见姬亘不说,酆儏也不再追问,继续说道:“主公,现在天下有好几个皇帝,我等何时据一块地盘,你也搞个皇帝坐坐。” 惠子闻得酆儏之言,在马上咯咯咯直笑,花枝乱颤,胸前高耸,跟着腰枝抖动,直看得姬亘一呆,把玩无数次的他,还是被勾得口舌生津,暗吞口水。 惠子见姬亘色迷迷的望着自己,不避姬亘目光,胸部一挺,口中娇喝一声,“驾”策马往前而去。 见惠子走远,姬亘这才转首对着酆儏,刚要说话,只见酆儏满脸羡慕之色望着他,姬亘轻咳一声道:“现在天下最不值钱的便是皇帝了,你想做你做去,我是不做。”说完策马追惠子去了。 酆儏在后面紧跟着,喊道:“俺一个粗人,做不来皇帝,俺只能替主公打江山,皇帝非主公莫属。”这家伙把皇帝当成了儿媳一般,如果嬴昙要是听到,必能死而复活,来抽酆儏。 三人来到萧州城下五里远,歇息等候姜攸,一个时辰后,姜攸和屈英领军来到,众人一起往萧州而来,午时刚过到达萧州西门。 独孤军正在攻打萧州,城门守将见姜攸等人来到,飞速派人报与姜懿,不一刻,臧青来到西门,将众人接进城内,此时的姜懿正在东门指挥战斗。将姜母c姜懿妻儿,惠子安排了驿馆,众人自往东城楼见姜懿。 独孤氏刚刚建国称帝,三军气势正盛,独孤皋亲带精锐猛攻东门,城下南北两营也遭到独孤军的猛烈攻击,岌岌可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猛虎蛟龙 姜攸,姬亘,带着屈英c酆儏来到东门城楼,姜懿衣袍尽是鲜血,刚刚将独孤军打退,望着潮水般退去的敌军,一脸疲惫,城下护城河多处被敌军填埋,布满了敌军尸体和攻城器械,城上也多有死伤,城垛城郭处满是鲜血尸体。 “见过大将军。”姜攸和姬亘拜道,姜懿为征东大将军,现在军中,所以二人均已官职称呼。现天下态势,众人均已知晓,独孤氏称帝,赫蓝氏称王,天下称王称帝不计其数,公侯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 见姜攸等人来到,微微颔首道:“来了。” 姜攸再将屈英和酆儏为姜懿引见,屈英酆儏均上前见礼道:“见过大将军。” “请起。”姜懿点头致意,对着姜攸道:“三弟,情况你也了解,你自幼聪慧,颇有智谋,得父亲真谛,现今战事,有何良策助我?” “大将军,南北大营不可不守,但是一味死守,不是上策,大将军可令南北大营主动出击,以锐军之精锐,独孤军怕是不能抵挡,将南北大营敌军击退,萧州城之围自解。”姜攸望着城外,侃侃而来。 “好就依三弟之言。”姜懿当即下令,令北营大将田复领军出击,南营大将叶愠领军出击。 见姜懿下完军令,姬亘上前说道:“大将军,我推举二人助南北营一臂之力。” 见姜攸点头微笑,姜懿望着姬亘身后,屈英英武挺拨,酆儏身如黑塔,均非常人之姿,当即大喜道:“好。” 城上战鼓擂擂,南北营号角大作,只见南北大营齐开,各杀出两支人马,独孤军正在攻打南北大营,见有军杀出,尽皆来战。 先说北营,屈英持矛一马当先冲出营门,身后田复领军跟来,独孤军见有军杀出,争相来战,为首一员校尉拍马舞刀就能取屈英,不出三合,屈英将来者刺于马下,这边厢田复也将对方一名军侯斩落马下。身后众军见状士气大振,争先恐后杀向敌军,本是天下精锐之师,独孤军虽连月征战,颇有战阵经验,奈何成军之时过短,哪是锐军敌手,在屈英和田复带领之下,如蛟龙出海,只杀得敌军节节败退。 这时攻打北营的独孤军主将庞严见状大怒,策马提戟就来取屈英,见有人来到,屈英暗喝一声:“来得好。”催马舞矛就迎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大战起来,战至三十回合,屈英越战越勇,手中长矛如蛇一般,径往庞严要害刺去。庞严见屈英勇猛,回顾身后兵马早已被杀退,卖个破绽,勒马往后军走去。 见庞严败走,屈英也不追赶,与田复合军一起,继续掩杀。 再说南大营,营门刚开,憋了许久的酆儏一声大吼,提着混铁棒冲了出去,声如响雷,震彻战场。正在攻打大营的独孤军闻惊雷滚滚,见一骑将舞棒杀来,早有不怕死之人,催马迎上,两马交错间,一声惨呼,敌将整个身子飞往半空,立时毙命。酆儏一棒将敌将敲死,兀自不过瘾,往独孤军中军大旗奔去,沿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一合之将,混铁棒挥出带起片片血雨,在敌军阵中如无人之境。见酆儏杀远,入敌军阵太深,南营大将叶愠怕他有失,急忙领军前来接应,大军被困在南营多日,早就憋了一口气,见酆儏勇猛无敌,尽皆鼓噪呐喊随酆儏杀去,势不可挡,敌军不能抵挡,前军早已败走。 独孤军中军主将费含看见酆儏勇猛无比,但是身陷我阵,除掉此人,就在此时,遂带领亲军,策马就来战酆儏。酆儏见敌军大将杀到,不惧反喜,照着来人就是一棒,费含举刀硬挡,只听咔嚓一声,费含手中长刀折为两截,大惊,急忙勒马就要往后军隐去。 酆儏哪能让他逃走,紧追不舍,混铁棒在空中飞舞,将前来救费含的亲军扫落马下,拍打马臀,紧赶几步,追上费含,朝着费含头顶就是一棒下去,费含哼都没哼一声,脑浆迸裂而死。独孤军见主将已死,士气大跌,酆儏凶神恶煞的杀来,早吓得四散逃走,后边叶愠带着如狼似虎的锐军杀到,独孤军瞬间一哄而散,丢盔弃甲逃回大营。 在城楼上众人,见南北大营齐败敌军,顿时喜笑颜开,对于酆儏,屈英的勇猛善战尽皆佩服,特别是姜懿,在城楼大声叫好,真想亲自下去厮杀一番。 南北大营大败敌军,在新年到来之际,无疑让全军上下拍手称庆,士气大增,当日晚间,姜懿下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并在太守府设席,宴请屈英,酆儏,田复,叶愠,姜攸姬亘庚绩臧青作陪。 首功之人自是酆儏,阵斩敌军主将费含,这费含还是萧州世家,整个费家只是被控制起来;酒席刚开始,姜懿亲自下座,举杯敬有功四将,先从酆儏开始,再逐一相敬,对饮中对酆儏,屈英好一番夸赞,接着邀其众人共饮。大军交战,姜懿有令,全军不得饮酒,固此,均以茶水代之。 虽无酒水助兴,众人还是兴致高昂,相互敬饮,吃得不好热闹,也许是厅内炉火太旺,人人面红耳赤,笑容满面。席间姜懿邀屈英酆儏于军中效力,二人望向姬亘,姬亘汗颜,自是答应,当即姜懿依旧安排在南北大营为副将。 席宴二更天散去,临行姜懿提醒众将,加强戒备,以防敌军偷营,众将颔首领令离去。 姜月娥闻母亲来到,早早便来驿馆拜见,承欢膝下女儿姿态尽显,期间更是被母亲提及与姬亘婚事,姜月娥却不似从前那般抵触,竟含羞应承,姜母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自是准备等姜懿来之后,让他代父主婚,将月娥与姬亘的婚事早日操办。 姬亘姜攸回到驿馆,姜月娥早已等候,三人分开有些时日,见到自是兴奋无比,三人打闹嬉笑一番;特别是姬亘,嬴昙身死之事让他感触许多,一国之君竟在一日之间死于非命,何况如他,自是珍惜与姜月娥相处的时光,姬亘看着越发美艳动人的姜月娥,而姜月娥眉目含情正凝望着他,姜攸见此二人,悄悄的出门而去,留下姬亘,姜月娥二人亲昵依偎,情话绵绵,互解相思之苦。 许久姬亘回到房间,与姜攸同住一室,刚刚睡下,门外就有人敲门,正是臧青的声音,说是大将军姜懿请二人过去叙事。 二人赶紧起身,穿戴整齐,随臧青来到太守府,姜懿庚绩早已等候,同时还有一位体形修长,脸形方正,身着绯袍的男子,年约三十几岁,姬亘姜攸认得,正是鹰台中丞荆开。 见人已到齐,姜懿开口道:“深夜召集诸位到此,实在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天不亡我大瑧也。”说完手掌一拍,只见厅侧两个侍女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年约十岁,来到厅中。 姜攸见到男童,离座而起来到男童身旁,将男童抱入怀中,口中关切的道:“昱儿,你怎会在此。” 男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灵动十足,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舅,是他。”细手指向荆开,姜攸顺着男童手指回首,荆开正朝着他微微一笑,姜攸顿时明白。 原来荆开闻独孤氏造反后就准备返京,不久赫蓝氏造反,北芦兵荒马乱,荆开便赶到北原城借机要将嬴显救出,苦等一月,终未来得手,还受了伤险些被赫蓝雄擒获;不得已荆开养好伤,再转道回到渷京,适逢禇瑁兵变,陛下身死,让荆开痛惜不已,准备潜进皇宫刺杀禇瑁替陛下报仇。半路遇到静妃姜月芷,遂上前相见,见到荆开,姜月芷自是高兴不已,心里顿生想法,遂托荆开将太子偷出渷京送往姜懿处,荆开自是满口答应,不负所望,历尽万难,并在庚业相助之下终把太子带出渷京,来到萧州,才有今晚之说。 姜懿继续说道:“荆中丞不畏艰难,历尽千辛万苦将太子殿下救出,送来萧州,我等不能辜负皇后和荆中丞一番苦心,我决定,立太子殿下嬴昱为帝,彰显嬴氏正统,传檄天下,废去诸家嬴姓皇帝,再兵发中神洲,收复渷京。” 庚绩见嬴昱来到,不喜反忧,听完姜懿之言,心中忧虑更甚,遂开口道:“大将军,恕属下直言,萧州正被独孤军围攻,自顾不暇,我等哪有多余的兵马,讨伐渷京。”庚绩所言在理,独孤鸿领大军屯于城外,日日攻打,听闻还在不断增兵,誓要将萧州拿下,如果此时再分兵,恐怕两头都会有失。 “招兵买马,时不待我也。” “可是萧州粮秣有限,现在军中且难以为继,何况再增加兵马。”言外之意,现今粮草不继,只能死守,岂能四处征伐。 姜懿有些不悦,说道:“那以庚使君之言,应当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与卿暂别 见姜懿脸色不好看,庚绩暗叹一声,他也得知自己的侄子庚歆随禇瑁反了,但是家兄庚业书信,却叫他务必要助姜懿守好萧州,待他把太子救出以后,再辅佐太子嬴昱,重振嬴家天下;想到此处,庚绩更要说出心中之言:“以属下之见,立太子为帝,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坚守萧州,再逐步征伐四方,占取城池,广积粮草,为决战渷京作准备。” 此时一旁许久未出声的姜攸见二人有争执,赶紧出声道:“大将军,庚使君所言极是,以萧州为本,广积粮草才是上策。”说完转首看了看庚绩,继续道:“立太子殿下为帝势在必行,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太子殿下乃先帝嬴昙亲自册封的继承人,天下应以嬴昱为尊,其余均乃伪帝也。大瑧嬴氏得到延续,是大瑧之幸,我等首要任务应当联络云峰口,令云峰口之军慢慢南下,消灭赫蓝雄,打通与萧州的通道,届时独孤军不足为惧,收复渷京指日可待,平定天下可期也。” “三公子高见,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庚绩非常赞同姜攸之言,出声频频赞赏。 荆开,姬亘在一旁也不停颔首。 姜懿召姜攸来就是想听姜攸的想法,见他的意见得到大多数认可,当即就将嬴昱牵到主位坐下,对着嬴昱便伏地叩拜,朗声高喊:“臣姜懿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厅内众人无不随着姜懿伏地叩拜道:“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大瑧朝97年,腊月二十九,推太子殿下嬴昱为帝,诏告天下,以示正统。 封姜懿为禁卫军统领兼大司马,掌管天下兵马; 封庚绩为司徒,辅佐陛下嬴昱; 封姜攸为大司农; 封荆开为“忠伯”,继续掌管鹰台; 另有窦超被任命为荡寇将军,负责启县一线的防御之责;封酆儏为神勇将军,封屈英为神武将军;臧青,田复,叶愠等各级将领,以及太守府官员均有封赏。 本要封姬亘为光禄勋,姬亘推辞不受,圣旨留中不发。姜攸问起,姬亘将古鸾鸾告诉他的话说与姜攸,得知双亲下落,姬亘想去寻找,不知何时返回,等他回来再就,姜攸欣然同意,正好让姬亘办一件事。 姜懿闻姬亘要离开,让他快去快回,等他返回之时,由姜懿长兄代父,主持姬亘与姜月娥完婚,姬亘喜从心头,笑着答应必定平安返回萧州。 独孤羽见萧州急切难下,上奏独孤鸿,与渷京禇瑁结盟,请他出兵袭姜懿身后,远交近攻,其策歹毒不已。 萧州有兵马近十万,更兼姜攸出谋划策,屈英酆儏这样的猛将相助,独孤军一时间奈何不了姜懿,反让姜懿领军夺取了周边数座城池,获取了不少物资,势力逐步壮大。 西边有窦超领军连同酆儏的部下,及在启县招募的青壮,姜懿又将当初随姬亘等人回到萧州的五千兵马又派去了增援,启县合计约有三万兵马,尽是精锐之师;再者窦超按姬亘吩咐,在启县新挖了护城河,修固了城池,禇瑁之军竟不能奈何窦超半分,时而被窦超领军奇袭,损失不。 萧州,借新帝登位之象,过年自是一番喜庆之气,三军杀猪宰羊,姜懿还破例而让全军上下饮酒;城外的独孤羽带着十万大军,拿萧州毫无办法,只能命人守住各路要道,大军早早退守萧州以东百里处蒿城,严加防备,厉兵秣马,准备过年,安度迎新。 腊月三十,萧州城头,寒风刺骨,姬亘拉着姜月娥来到一处无人的城垛处,远望北边萧水,隐约能闻河水湍湍之声,城内各处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姜月娥身着狐裘,戴着风帽,俏脸还是被冻得通红,站在姬亘身旁,头缓缓靠在姬亘肩膀上,脸上写满幸福。她与姬亘的婚事已经公开,待姬亘返回萧州,由大兄主婚,择良辰吉日,便给二人完婚,想到不久便为人妇,姜月娥心中万分期待,还有些紧张,轻轻靠在姬亘肩头,此刻心里如一只鹿跳个不停,玉手被姬亘抓住,冷风拂扫,身子泛起丝丝颤抖。 姬亘似乎感觉到美人儿的反应,回转身深情望着她,看着这张绝世美颜,娇羞中带着一缕腼腆,普天之下,惟有独孤紫绮可与她媲美,姬亘痴痴的看着眼前美人儿,生平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竟让她羞赧的垂下玉首,悄悄躲开姬亘炽热的双目;姬亘缓缓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一张娇艳欲滴的朱唇似动非动,美人儿扑闪的双眼紧紧盯着姬亘俊脸,顾盼生辉,楚楚动人,随即缓缓闭上双眼,昂起玉首,似在期待;姬亘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涌动,俯首对着朱唇轻轻印了上去,轻松夺走了美人儿珍藏多年的初吻,初时浅尝轻啄,芳香可口,随着美人儿颤抖的身子裹着胸前的饱满紧贴在姬亘胸前,一双玉臂不由自主的攀上姬亘肩背,姬亘紧压在心中多年的爱慕之情瞬间爆发,将她紧拥入怀中,热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美人儿唇瓣上,姬亘疯狂激吮,美人儿似乎也打开尘封已久的心扉猛烈回应,二人便在这城头之上忘情缠绵,直吻得天地为之一静,萧水平淡失色。 良久良久,相拥的一对人儿才慢慢分开,彼此眉目含情,静静望着对方,姜月娥收起脸上娇羞,柔声说道:“亘郎,等你回来娶我。”说完早已忍不住的泪珠儿如断了线的风筝滚滚落下,姬亘为她轻轻擦去眼痕,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不放,满怀深情的道:“等我将双亲找回,一起见证你我大喜之事。” 闻情郎之言,姜月娥无限满足的埋首于姬亘怀里,闭上双眼默默享受短暂的幸福,贪享不尽,多希望此刻成永远。 因新年到来,战事稍息,萧州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度过了中州人传统节日之后,又将是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大瑧9八年,正月初一,萧水岸边,一艘篷船,载着一位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白袍公子,腰插长剑,披着白色披风,连人带马渡河往北边而去。 站在船舷,水面上泛起阵阵薄雾,往南望去,依稀可见萧州城伫立在寒风之中,白袍公子背负双手,腰悬长剑对着萧州方向,自言自语道:“贤兄,有你在萧州,可保无失,舍弟我也能安心离开,等我回来之时,必与兄重振嬴氏天下。”白袍公子正是姬亘,说完兀自唱起了歌谣,词中尽显离别之愁。 你道姬亘为何离开萧州,古鸾鸾上次回云山县,无意中听到义父与义母的谈话,得知师傅檀红绫将自己的丈夫姬仑囚禁在焉然山白雁峰;上次古鸾鸾感其姬亘相救,将此事告知了姬亘,才有姬亘望着古鸾鸾背影呆呆出神一幕。 姬亘遂下定决心,到绿野草原走一遭,一定要将双亲找回,让他想不透的是,母亲为何要将父亲囚禁起来,恐怕只有见到母亲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船只很快到达北岸,姬亘下了船策马往北而去,避开州县城池,沿途风餐夜宿,不出三日到达北芦洲之界;也许连续战争,兵员奇缺,一路上流民颇少,强人拦路抢劫少有发生,独孤氏治下的东瀚洲比中神洲稍好,还算安宁。 踏入北芦洲之境,与东瀚洲为两般景象,地上已有积雪,路上多有老弱之人冻死,姬亘看见一一就地掩埋。 姬亘继续赶路,昨日晚间听店家说前方不远就是上河,只是现在处在冰封期,冰层厚实可以骑马通过。 行至不远,来到一处悬崖边,早已被大雪覆盖,眺望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绝美的天然画卷,千里冰封,银装素裹,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谷大河形成一座偌大的冰宫,悬崖上凝固的冰瀑,峭壁下冰挂含露欲滴,上河沿岸冰柱千奇百态,晶莹剔透,大地犹如一位熟睡中的娴静少女任人撩拨,不禁让人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切浑然天成,冰川如画,美妙绝伦,一条银色巨龙蜿蜒往东,直奔浩瀚大海。 见此美景,姬亘由感而发,唱声而来:“千里冰封美如画,巨龙东去飞九霄,他朝故地再重逢,四海宇内引为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困难险阻 姬亘伫立良久,想起了不久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姜月娥,临行前依偎在他的身旁,嘤嘤哭泣,不停叮嘱让姬亘一路心,早日平安归来,在萧州城等他回来娶她,姜月娥惊世容颜划过眼前,回眸一笑,千娇百媚,让他久久不能挥去。 又想起孕中的瑶姬,美妙的人儿惠子,惠子被他安排回了鼎阳山庄照顾瑶姬,如若天下太平,她们三人都可随他一道来这上河边,一起欣赏这壮丽美景; 再想起甯钊,不是甯钊舍命相救,恐怕他早已葬身于天井,心里对甯钊非常感激;随即又想到姜攸,想起端沐钦,想到姜家努力延续大瑧国祚,其实一切都是徒劳,苟延残喘罢了,嬴昙一死,天下人争相当皇帝,如今乱世有兵马就是主宰,便可指点江山,群雄割据各自征战,争夺地盘,嬴氏江山早已名存实亡。 姬亘还想起了独孤羽,自诩为天命的天下第一公子,一见面便要杀他,给他造成了不的阴影,望着茫茫冰川,心中颇有感慨,对着远方大声道:“虽曰天命,岂不人事哉?待我归来,必与你独孤氏好好较量一番,谁是天命,就看谁真正拥有天下。”随即自嘲笑笑。 “你虽为天命,可惜你没机会了。”一个冷冷刺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姬亘闻声汗毛竖起,背颈发麻,蓦的转身,身后哪有人,可是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难道白日见鬼了。 “呛”的一声,拨剑在手,环视四周,如今的姬亘,一身武功可在江湖排名前列,艺高人胆大自是不惧,大声道:“何方朋友,说话阴阳怪气,速速出来与本公子一见。” 这时冷冷刺耳的声音依旧响起:“你便是姬亘?”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爷爷姬亘,何方妖人,速速现身。”姬亘从朋友变成了妖人,对这种藏在背地里之人并无好感。 “好,那就受死吧。”这一声受死吧,尖锐刺耳,让姬亘很是难受,突地脚下泥土似在震动;雪地里有人,一个念头闪过,姬亘运起鬼影步身法,整个人离地而起,踏雪无痕,飞跃在两丈之外。 人还未落地,刚刚站立地方,从雪地里冒出一名怪异男子,身着黑色奇特服饰,脚着白袜踩着木屐,个子不高,头顶髡发,从耳际一圈在后脑勺处扎好,再返回一溜到头顶,男子脸形削瘦,留着八子短须,眼神犀利如鹫,双手持着明晃晃的长刀,与惠子所持之刀一般模样,听惠子所说,此刀乃东岩刀;寒光闪闪,姬亘甚至能从刀刃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怪异男子身体从雪地飞出带起片片雪花,身形如鬼魅,比姬亘快得不止半分,裹着寒刀朝姬亘飞了过来。 近段日子诸事烦多,姬亘也没有荒废自己的武功,一有空便勤加练习,功力进步神速,来人身形早已看清,暗提真气,运行鬼影步身法,人已飘在数尺之外,堪堪躲过了怪异男子的必杀技。 见姬亘竟然躲过了自己必杀招式,稍稍一愣,旋即手中长刀砍向姬亘腰际,来势太快,姬亘紧退两步,长刀沿着肚皮划过,刀光将衣袍撕裂,伤及皮肤,在腹部留下一道深深血痕;怪异男子一招得手,脸上狞笑一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椭圆,刀刃斜着向上划向姬亘脖颈,势入闪电,刀刀毙命。 姬亘来不及避让,真气灌满手心,运至剑上,微微侧身,举剑格挡,长剑生生将长刀挡在脖颈外侧,震得姬亘手臂发麻,刀剑相碰发出“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一连串的打斗,说来话长,其实就在眨眼之间,紧接着怪异男子如闪电般连续攻出十几刀,幸有鬼影步身法,不是被姬亘狼狈躲过,就是举剑堪堪化解。 怪异男子见势正要乘胜追击,使出更凌厉的刀法,这边厢姬亘一直采取守势,暗忖照这样打下去,真气迟早耗尽,到时不用怪异男子动手,自己将虚脱而死。见怪异男子攻势顿了一顿,姬亘仰天长啸,长剑凭空轻点,带起数道寒芒朝怪异男子袭来,此招正是太史剑法第一式一点寒芒数九重,看似平凡的一招,暗藏诸多变化,怪异男子却举刀一一化解。 见怪异男子轻松化解,紧接着太史剑法第二式,招式比第一式变化更多,招招都奔向要害,怪异男子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厉害的剑法,只得全力拆解,姬亘出招,怪异男子拆招,第七式“日月无光万影重”使出,带起一片剑影洒向怪异男子,怪异男子不知道用何种身法,暴退两丈,竟然躲过了姬亘杀招。 剑招运行的痕迹尽收怪异男子眼底,招式过慢尽被他一一看破破解,姬亘暗觉不妙,今番不是此人敌手,得想办法脱身。忽然想到甯钊临行前给的东西,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见怪异男子在两丈之外,当即大喝一声:“看暗器。”迅速从怀中一掏,奋力撒出,一片白光向怪异男子下盘飞去。 怪异男子见有暗器袭来,身形猛的再次后退几步,轻松躲过暗器,心里暗忖:“儿伎俩,不过如此,受死吧。” 突地眼前冒起一阵白烟,怪异男子暗觉不妙,穿过烟雾,马蹄声响起,哪还有姬亘身影,远远可见一个白影疾驰而去。 怪异男子对着姬亘逃跑方向怒喝一声:“八嘎。” 姬亘使诈逃脱,一路往东,沿着上河奔行了三十里,抬头正好瞧见前面有一家酒家,姬亘策马来到近前,早有厮把他马拉住,将他迎进店内,选了一张案几坐下,店内生有炭火,自是暖和无比。 掌柜的是位年青人,见姬亘穿得锦衣玉袍,非寻常人家,端着一个香炉上前问道:“这位公子,这兵荒马乱的,这是往哪里去?” “北原城访亲。”姬亘看了看掌柜,继续道:“这位哥,此处是何地?” “啸马津。” 姬亘想到上游之水万马奔腾咆哮之势,赞了一声:“好名字。”忽的一阵香味扑鼻,姬亘正对风口,香味全吸进口鼻,立即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这才发觉掌柜手上香炉有鬼,只见掌柜脸泛坏笑对着姬亘轻轻喊道:“倒,倒。”姬亘似中了魔一般,随着掌柜的话趴在案几上人事不省。 年青掌柜收起香炉,店内早已窜出几个大汉将姬亘绑了个结实,抬上一辆马车,年青掌柜留下一人交待一番,竟自骑上姬亘的白马,领着马车在上河冰面往东而去,远远传来年青掌柜浑厚的歌声:“同病相怜,同忧相捄,惊翔之鸟相随而集,濑下之水因复俱流。”歌声高唱入云,声震河野。 一行人往东行径了约莫里,前方有一结冰的河道,拐进河道逆流而上又走了五里,来到一座圆顶大山,山下有一泊头,早有人等候,其中一人对着年青掌拒道:“少当家,回来了。” “把这个人抬到山上去,关在地牢里。”一行人来到泊头,掌柜交待一声自往山上走去。 “好勒。”众人七手八脚将姬亘抬起,跟在少当家的后面。 此山名叫梨花山,因山前梨花树得名,山势陡峭,山形雄伟,山顶却是一大片平地,周围环水,山水相连;相传太祖皇帝嬴昊曾在此驻兵,天下太平时,此处也被荒废了许多年,江湖中人见此风水宝地,易守难攻,遂占为己有,随后江湖上多了一个梨花坞的帮派,专在上河周遭行走,过往的船只均要向其交纳保护费,否则船只必遭水害。 梨花坞其实就是一座水寨,寨门有十来个侍卫看守,沿途到山顶只有一条路,崎岖不平,到了山顶一大遍房屋,错落有致,房屋周围三面均是悬崖峭壁,崖壁下是河道,此处正是梨花坞总坛。 刚才的青年掌拒就是梨花坞的少当家,江湖人称“浪里蛟”郦其,很快来到山顶,入眼就是一座高大的牌坊,上有三个篆写大字“梨花坞”,牌坊的旁边立一杆大旗,旗帜书有“上河第一帮”五个字,迎风招展;郦其穿过牌坊,来到一处大宅,穿过几重院子,步入一处大厅,门楣上挂着一副牌匾,匾上几个鎏金大字光彩夺目“威震上河”。 郦其入到大厅,厅内坐着三人,厅首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颔下长须垂胸,一脸威仪的看着郦其;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位近四十的彪悍汉子,厅首老者看向郦其,缓缓问道:“人擒获了吗?” “回复爹爹,幸不辱使命,现已关在地牢里,半日香之药性恐怕现在还在昏睡中。”郦其躬身答道,他唤此老者为爹爹,想必就是梨花坞坞主,江湖人称“锦鲤王”郦连河是也。 “不会将人抓错了吧。” “绝不会有错,与画像之人一模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梨花少女 “好,真乃我儿。”郦连河双手击掌赞到,随后转首望着右边一位中年汉子说道:“滕洪,快马通知雇主,让他们带上银钱,前来取人。” “诺。”右首汉子起身答道,只见他脖颈如头般粗,似豹首一般,眼神如豹,泛着黄光,一看就不是善茬,此人正是梨花坞二当家“水豹子”滕洪。只见他领命后转身走了出去,路过郦其身旁,不忘拍了拍郦其肩膀,以示做得好。 “锦鲤王”郦连河见滕洪出去了,又对着左首汉子,说道:“焦猛,你负责接应滕洪,并在上河边全力戒备过往船只,如有异常,立刻前来通报。” “诺。”左首汉子头顶圆,如龟首一般,奇丑无比,此人自便跟着坞主,忠心耿耿,更兼他有一看家本领,可以在水底憋气一个对时,并且在水底眼力异常,可见十余丈外之物,所以人送绰号:“三眼龟”焦猛。 焦猛领命后大踏步离去,路过郦其朝他笑了笑,出得厅外。 安排妥当,郦连河这才对着郦其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看看如燕吧。”如燕是他的女儿,他早年丧妻,一直未曾续弦,所以特别疼爱一对儿女,更视女儿乃掌中宝。 “孩儿告退。”郦其闻爹爹之言,躬身告退,出了大厅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只见妹郦如燕正在和两个侍女追逐嬉戏,远远就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人如其名,身轻如燕,如燕子一样在后院飞来飞去,就连笑声都如燕子般宛转乖巧。 “妹又在欺负翠莲。”郦其远远瞧见,笑着说道。 “大兄。”郦如燕听见大哥的声音朝郦其奔了过去,明媚的双眼似一汪清澈的潭水,杏面桃腮,纤腰翘臀,整个人显得娇嫩丰盈,迎面走来芳香袭人,打闹时俏皮可爱,安静时妍姿俏丽,不失为人间绝色。 看着貌美可爱的妹,郦其很是高兴,时曾暗想,也不知哪家子有此福气,能娶到我家妹。 这次郦其出去在上河边呆了好一阵,兄妹俩好几日不见,自是格外亲热,只见郦如燕拽住郦其手臂撒娇道:“大兄,这次又去办何事,走了也不告诉妹。” “爹爹说了,此事不能道与外人知晓。” 郦如燕眨着大眼睛俏皮的看着郦其:“原来爹爹和大兄一直把我当成外人?” “妹怎能算外人。”这妹鬼灵精,郦其每次与她说道都败下阵来。 “那你说说你去办何事。”郦如燕继续俏皮的看着郦其。 郦其顿感无奈,反正人也抓住了,说给妹知道也无妨,遂道:“抓了一个人。” “何人?”郦如燕很好奇。 “反正你不认识,一个大坏人,现关在地牢之中。” “哦。”郦如燕微微颔首,若无其事般,心里却已有计较,忽的疼惜道:“大兄肯定累坏了吧。” “累到不累,倒是饿了。”郦其见妹如此关心,很是高兴。 郦如燕回头喊道:“翠,莲,带少当家用膳吧。” “诺,姐。” 说完转首望着郦其道:“大兄,快去用膳,别饿坏了。” “那我去了,你先歇着。”郦其跟着两个侍女往伙房去了。 见郦其走远,郦如燕出得宅子,往地牢方向走去,来到地牢门口,守卫的侍卫见是姐来了,躬身问候。 “见过姐。” “今日抓的人在何处?”郦如燕问道 “在里面,姐。” “带我去看看,我要确定一下是不是那个坏人。”信口胡捏了个理由,郦如燕很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好的姐。” 郦如燕跟着侍卫身后,下到地牢,来到姬亘所关的牢房。牢房内光线灰暗,阴冷潮湿的地上铺了些杂草,杂草上躺了一位五花大绑的男子,头朝里面看不清容貌,一袭白袍不似寻常人家。 郦如燕把侍卫支了出去,然后对着白袍男子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回荡在地牢内,见他半晌没何反应,继续喊道:“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草上之人还是没有应答,郦如燕顿觉无趣,口里娇嗔道:“一点不好玩。”就要离开。 刚转身没走两步,身后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叫姬亘,你是何人?” 听到男子说话,郦如燕一展笑颜,转过身望向牢中,只见一位风度翩翩,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公子,正望着她,看得她脸上一热,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见他直盯盯的望着自己,俏脸一红,羞答答的道:“我叫郦如燕,你看起来不像坏人,怎会被我大兄抓来此地?”心里开始嘀咕,往日见到的坏人都长得凶神恶煞,今日这个坏人却如此俊美好看,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郦如燕转过身,姬亘见是一位少女,容貌娇艳,不失为绝色美人,就是年岁稍有些青涩,看起来十五c六岁的样子,胸前却高高耸起煞是耀眼,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之物;姬亘听到说他是坏人,又好气又好笑道:“坏人?我看起来像坏人么?你大兄是谁?”此女子说起他大兄,姬亘眼前浮出船上年青掌拒的模样;被他们当成坏人抓起来,有点哭笑不得,随即一想,事情可能不是如此简单。 “我大兄便是抓你之人,看你嘛倒是不像坏人,是不是惹恼了我大兄才会被抓到此处?”郦如燕眨着大眼说到。 “哦,我可没有惹恼你大兄。”随后将船上之事说了一遍。 郦如燕闻言,好像姬亘是无辜的,旋即问道:“你以前认识我大兄么?” “素未谋面。” “那就奇怪了。” “那你是不是偷了我梨花坞的宝物。” 闻她之言姬亘失声发笑,问道:“姐芳龄几何?” “十六。”第一次被陌生男子问起芳龄,心里扑通扑通,含羞低首看着脚下。 姬亘看着郦如燕,觉得此女子如独孤紫绮一般未经世故,而且更加大胆,俏皮可爱,心里不禁有些喜欢,便想逗逗她,随即说道:“你可有夫君?” 郦如燕脸上泛红说道:“没有,爹爹让我嫁给滕刚,我不愿意,他长得太丑,要是”要是了半天,郦如燕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要是什么?”姬亘觉得有意思,追问到。 “要是有你那么英俊就好了。”简直是个花痴,说完背转身,双手捂脸,羞赧不已。 她还真能大胆说出,姬亘摇头笑了笑,道:“滕刚是谁?” “二当家之子,他们父子都长得很丑,很吓人。”说完半晌才转过身,还不停描绘他们的长相:“脑袋像豹子,脖子短短” 看着郦如燕煞有其事的比划,姬亘觉得很好玩,又问道:“二当家又是何人?” 郦如燕没有觉得姬亘烦人,见他问起来,干脆将整个梨花坞之事,以及有哪些人,长何样,有何绝技一一道了个全,让姬亘对梨花坞有个大致了解,也知道她是梨花坞坞主之掌上明珠。 这少女还真是单纯可爱,对于牢中的陌生人,想都没想便把梨花坞之事全部说与了姬亘知道,姬亘竟越来越觉得这个郦如燕可爱。 咕咕两声,姬亘饥肠辘辘,午时已过多时,还未进食;郦如燕闻得声音,遂问到:“你饿了么?” 姬亘点点头苦笑一声。 “等我。”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久提着一个食盒回来递与姬亘,见姬亘周身绑着,遂解开绳索。 姬亘感激的说道:“多谢郦姐。”说完,打开食盒,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有鱼有肉,味美鲜嫩,很快就吃得盘底见空。 看着姬亘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送来的饭菜,心里说不出开心,竟望着姬亘呆呆的出神,直到姬亘唤了三声郦姐,才回过神呢。 郦如燕羞涩一笑,轻声道:“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给你拿一些来?” “饱了,不用拿了,多谢郦姐。”说完轻轻一拜。 “唤我如燕便好了,我爹爹都这么叫我?” 姬亘有些汗颜,我可是你大兄抓来的俘虏,嘴里却道:“使得,使得如燕姐。” 换成了如燕姐,引郦如燕咯咯直笑,好一阵才道:“你真会逗人发笑。”看这人不似江湖粗汉,说话彬彬有礼,长得俊美好看,应该是城里之人。 “开心吗?” “开心。” 沉默半晌,姬亘问道:“你可知道你大兄为何要抓我?” “我也不知。”郦如燕看着姬亘,无奈的说道。 “我不认识你大兄,为何”忽然外面响起铁门的声音打断了姬亘说话,接着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人在里面?” “是的,坞主,请跟我来。”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尔等在外候着。” “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不敢消受 郦如燕闻父亲的声音,轻声对着姬亘说道:“我爹爹来了。”说完胡乱将绳索在姬亘身上缠了几圈,再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提着食盒跑到姬亘对面牢房内躲着,整个地牢只有姬亘一人,所以对面牢房门是开着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地牢口出现一位老者,正是“锦鲤王”郦连河,身穿大红长袍,头戴束发冠,冠上一条鲤鱼闪亮夺目,颔下长须垂胸,脸上皱纹明显,饱经风霜的脸庞还有几分慈祥。 郦连河来到姬亘牢前,见姬亘背对着他,心里有些诧异,此人醒得如此之快,醒了也好,正好问问,随即开口道:“你叫嵇艮?” “不错,在下正是姬亘。”说完转过背望着郦连河,责问道:“坞主将在下抓来此地所谓何事,我鼎阳姬家自问与你梨花坞无任何瓜葛。”姬亘一语道出郦连河的身份,让他有些意外。 见姬亘转过身,气度不凡之势让郦连河不禁暗暗称赞:“好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之姿。”随即听到此人说他鼎阳姬家,让他心中大骇,不禁询问到:“你刚才说你是鼎阳姬家?姬仑姬大侠与你是何关系?” “他是我父亲,怎么,怕了,怕了就放了本公子,亲到我鼎阳山庄赔礼道歉,此事我不作追究,否则让你梨花坞灰飞烟灭于顷刻之间。”姬亘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唬住,语气很重,一脸自得。 果然是姬仑之子,嵇艮,姬亘,这两个名字音同意不同,是我儿抓错了,还是雇主故意把姬亘说成嵇艮,这下可如何是好;鼎阳山庄是我梨花坞招惹不起的,虽然此地离鼎阳县有千多里,可是姬仑的名头威震天下,姬家又是功勋之后,势力自是比梨花坞强大数倍,如今雇主让他抓的人,竟是鼎阳山庄少庄主;为何雇主不告诉我要抓的人是姬家公子呢,却给我一个假名,这让郦连河一时闹不明白其中的根由,只得问到:“你最近可有何哪家结仇?” 郦连河这样一说,姬亘有些明白了,感情郦连河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前来捉他,随即道:“我知道尔等受何人指使,既然如此,他们出了多少钱,我可以双倍奉上,还请坞主放我则个,姬家必将感激不尽。” “江湖上的规矩,受人钱财,与人办事,万没有中途反悔之理,姬公子,你也不要为难在下,我把你交予你的仇家,我等就两清,希望姬家不要找我梨花坞麻烦。” “你把我交给了我的仇家,便是与我姬家作对,试问我爹爹能放过尔等梨花坞?不如这样,你把我放了,我等两清,我的仇家我自去应对,订金你退还于雇你的人,我自是多倍给你,这样你既不得罪我仇家,也不得罪我姬家,还能得些钱财,何劳而不为?” 郦连河有些为难,南边的雇主和姬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现在很后悔接了这趟活;他本是不愿意接的,二当家却擅自作主将此事揽下来,为了不驳二当家的面子,只得作罢,不就抓个人嘛,在这上河还不是手到摛来,可谁曾想惹上青山录第一高手姬家,让他很是懊恼。 这姬家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个仇家,雇他之人势力更是强大的不可想象,而且离这梨花坞只有数百里之遥,就算离得再远,万一雇主取得天下,他梨花坞照样没有容身之地;可是姬仑一生光明磊落,颇具侠义,让江湖人士敬仰,让他将姬仑之子送给仇家,江湖上知晓后会怎么看梨花坞,他郦连河从心里来讲宁愿不得这些钱财,只要相安无事,是不愿意将姬亘由他交出去的,可是现在人已抓来此地,二当家已经去告知雇主了,他实在是回天无力。 沉吟良久,郦连河心中长叹一声,也罢,将姬亘交予了雇主,从此梨花坞在江湖除名,暂时隐藏一段时日吧。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姬亘的话,看了看姬亘欲言又止,随即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见郦连河不愿意,姬亘无奈,暗自盘算如何出得这里,他的太史断剑和随身长剑都被郦其给收走了,如果有短剑在,这铁门应该拦不住他,想到此处,暗自诡异一笑。 郦连河走远,郦如燕这才跑出来,见姬亘拿掉身上的绳索还有心情笑,没好气的道:“你都要被我爹爹送出去了,到时你的仇家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有心情笑?” 姬亘望着郦如燕笑道:“如燕妹妹,你希望我被你爹爹送到我仇家手里,求生不得么?” 一声如燕妹妹,让郦如燕心里受用得紧,腮边瞬间泛起红晕,低着头道:“不想。” 姬亘见有希望出去,眼含兴奋的道:“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你说。”郦如燕脆生生的答道。 郦如燕走后,姬亘就开始打坐练习寒玉经,马上要大战一场,得抓紧练功,前些阵子寒玉真气和纯阳之气隐有融合,但是最终功亏一篑,未能达成。今日再试试,能否可行,遂灵台一片清明,集天地之精华,运行真气一个周天,寒玉真气回到丹田,形成一个的圆球,随着周天不断运行,圆球越来越大,带动体内的纯阳之气,慢慢形成另一个球体在下,两个圆球在丹田上下碰撞,似要融在一起,又瞬间分开。 姬亘混身雾气腾腾,双掌斜着朝下,朝两个圆球不停挤压,两个圆球最终受力不住,慢慢的合在一起,旋即又被弹开,如此反复无数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暴喝,寒玉真气被按进体内与纯阳之气融合在一起,不再分开,姬亘来回将阴阳之气继续运行几个周天,融会贯通以后,便想试试现在功力如何;遂运行真气,隐约可见体内真气如一条游龙从丹田到百会玉枕,再到印堂人中沿肩井到手心,游龙半透明如阴阳两条聚于掌心,姬亘轻喝一声:“击。”手中真气飞出,直奔墙壁,轰隆一声,将墙壁打出一个大坑,石块纷纷掉落地上。大功告成,姬亘功力又精进一倍,下一步是打通奇经八脉,便可步入先天之境,成为江湖超一流高手,再不断修炼自我突破,臻入化境也。 地牢里光线昏暗,也不知道是何时辰,姬亘身上雾气慢慢散去,只觉周身比以前练完功还要神清气爽数倍,之前被怪异男子所伤的腹部也完好如初。体内寒玉真气与纯阳之气,融合贯通以后,形成阴阳真气,姬亘只要一个意念,真气便可凝聚于手心,随心所欲而出。 姬亘满意的笑了笑,睁开双眼,精光闪闪,只见牢门前郦如燕手拿一长一短两把剑和一串钥匙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剑正是姬亘的随身长剑和太史短剑,想必已站了许久。 伸手在郦如燕鼻梁刮了一下,说道:“等久了。” 鼻子受侵,她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羞,活动了几下发麻的纤腿,然后轻轻说道:“你的剑,是这两把么?” 将两柄剑接过手,长剑插在腰间,呛,拨短剑在手,太史二字映入眼目,太史剑无疑,姬亘又按开剑柄按钮,寒玉心法c剑谱,密道地图均在,这才满意的对着郦如燕说道:“谢谢如燕姐。” “不用谢。”声如蚊呓。 姬亘奇怪郦如燕为何如此细声,见她脸红到脖颈,低着玉首,随即明白,郦如燕脸上表情如当初独孤紫绮一般,心中叹忖:我马上便要成婚,瑶姬怀有身孕,滕原惠子还在替我照顾瑶姬,她们二人之事还未告知姜月娥,这未过门的妻子百般之好,唯有一点善妒,如若让她知晓瑶姬和惠子之事,说不定会怎样对姬亘,一气之下悔婚都有可能;此间的郦如燕,姬亘实在不敢去招惹,如独孤紫绮一般,有缘无份,此间事了,你我只能天隔一方,来生再续前缘罢了。 言归正传,郦如燕常年生活在梨花坞,见到的尽是些粗人汉子,哪似姬亘这般英俊潇洒,知书达礼,还会哄人开心,与姬亘聊天如吃了蜜一般,春心早已荡漾,沉寂了十几年的少女之心被姬亘一旦勾起,哪里经受得住。是已,刚刚被姬亘轻轻刮碰鼻子,让她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对爱情无限的渴望,让她悄悄喜欢上了姬亘,无限的迷恋,神往。 唉,可叹,单纯的少女遇上姬亘这样的情场老手,怎能抵抗,姬亘自修炼了寒玉心经,整个人自有一股魅力,让郦如燕这样的女子甘愿将心交予他,即便是酆儏,窦超,屈英,姜攸这样的一时俊杰也对姬亘佩服得五体投地。 姬亘看出了郦如燕的心思,不想让她陷入太深,可是刚想到郦如燕帮他寻来太史剑,让姬亘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静静望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咄咄逼人 半晌过后,郦如燕才恢复如常,伸入怀中竟拿出针线将姬亘腹间被刀划破的地方一一缝上,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缝补的痕迹,想必郦如燕早已看见姬亘腹部破了条口子,返回时带回了针线为其缝上;郦如燕一番作为,让姬亘不得不感叹,此女心灵手巧,细致贤惠,实属罕见。 丽如燕满意的看了看,收起针线,才开口说道:“听大兄说,明日一早就要将你送走。” 他们好快,看来是想早些将我送走,好撇清干系,反正我不久便可以出去这里,到时让他们人财两空,心里如是这般想,嘴上漫不经心的答道:“哦,知道了。” 看见姬亘无所谓的样子,郦如燕有些诧异,她都担心死了,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急声道:“我把侍卫的钥匙偷来了,你快走吧。” 这让姬亘很有些意外和感动,意外的是她竟能偷到牢门钥匙,感动的是她竟然不顾她梨花坞的名声和安危,如果要是知晓她爹爹的雇主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物,她又会作如何想。姬亘好奇道:“我走了,会给尔等梨花坞带来杀身之祸,你也会放我走吗?”说完这个话,姬亘便有些后悔,让一个少女去作这样的抉择,真是有失风度。 沉吟了片刻,郦如燕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姬亘说道:“是爹爹他们抓你有错在先,你是无辜之人,你走吧,至于梨花坞之事,我想爹爹自会解决,梨花坞高手众多,雇主也不敢拿我爹爹怎样。” 郦如燕的话天真得让姬亘讶然,强忍住笑意,随即想到我何不听她之言,先离开这牢房,明日等他们碰面时,我躲在暗处,如有什么不测再现身也不迟,当即感激说道:“谢谢如燕妹妹。” 见姬亘应允,又一声妹妹让她心里扑通一声,面红耳赤的打开房门,将姬亘放出,来到外面天色已快四更,守卫们已不见,地牢门口一座屋传来阵阵呼噜声,屋内有张方桌,桌上有酒有肉,守卫们东倒西歪的靠在墙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姬亘望向郦如燕,见她得意的笑了笑,姬亘已明白,感情是她送来的酒肉,并在里面下了蒙汗药,将这些个守卫全部放倒,再偷了他们钥匙将人放出来,姬亘不禁对郦如燕竖起大拇指另眼相看一番;二人悄声无息的离开了地牢,来到一处隐秘之地,郦如燕让姬亘心下山,姬亘颔首应到就此作别。 临别之际,郦如燕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还会来找我吗?” “会,如燕妹妹这份情,我姬亘永世不忘。”姬亘不想当面拒绝,令她伤心。 “嗯,我信你,山地无痕,我也会在此等君前来。” 闻此话,姬亘无言以对,只能轻轻点头,与郦如燕分别,往山下去,郦如燕望着姬亘消失于夜色,怅然若失,良久良久才缓缓离开,从后门回到自己的院内。 次日一早,二当家滕洪领着一位肩背铁弓,腰悬箭壶,手拿长剑的紫袍中年男子来到梨花坞泊头,身后还跟着五十名身着紫衣紫裤的侍卫。 郦连河带着郦其早已在泊头等候,诧异来人如此之多,没有作多想,几人寒暄片刻,上到梨花山顶,一面让郦其去将姬亘带来,一面将来人迎进宅子,来到大厅,分宾坐下,侍女奉上热茶,众人继续寒暄等候。 忽的,郦其匆匆来到大厅,面色异常的来到郦连河身前,俯身耳语,郦连河见郦其脸色便知出事了,未等郦其开口,出声问道:“人是不是逃了?” 郦其无奈的点点头。 见郦其点头应到,担忧成事实,郦连河跳将起来,暴喝道:“还不去找,愣着做甚。”心想我昨日亲自察看了,那子被绑得好好的,为何一大早便不见,难道他会飞? 郦其匆匆出得大厅,带人四处找寻,此时厅内梁上一个人影正偷偷望着厅内诸人,一动不动。 旁边的紫袍男子闻郦连河之言看了看滕洪一眼,缓缓说道:“郦坞主不会是私自把人放了,在此故作诳我等吧。” 闻紫袍男子之言,郦连河心里一咯噔,强忍心中不满,笑道:“阚总管说哪里的话,属下们办事不利,还请阚总管稍等片刻,不久便将人找回。”说完朝滕洪使个眼色,示意滕洪说两句好话。 一直与雇主打交道都是滕洪在联系,见郦连河眼色,滕洪只得开口陪笑道:“阚总管,稍等片刻,绝不让你失望。” 姓阚的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哼,那我便要看看尔等怎样将戏唱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郦其带人将梨花山找了个遍,也未找到姬亘,耷拉着脑袋回到厅内,郦连河老脸挂不住,命人把收到的订金并加了一份银钱,端上来退还给紫袍男子,满怀歉意的说道:“阚总管,本次是我梨花坞办事不力,还请恕罪则个,按江湖规矩,事情未有办成,订金退还,我另加一份,以作赔偿之资,随后我梨花坞将不收一文,为阚总管将人找到,以表本次之过。”一席话诚恳,郦连河暗想姓阚的应该不会生气。 还未等紫袍男子开口,旁边的滕洪却叫了起来:“坞主,你这是为哪般,事情没办成,还把订金退回,这是打我梨花坞自己的脸,传到江湖上让人笑话,有损我梨花坞的声誉。”滕洪的突然发难,让郦连河有些措手不及,这滕洪疯了,竟然帮着姓阚的说话。 “哈哈,二当家说得对,依我之见梨花坞当家之人也该换换了,做事如此不知规矩,郦坞主,你已过天命之年,还是趁早隐退,将机会留给有能力之人,以免晚节不保。”一副咄咄逼人之势,说完将眼光看向滕洪,继续说道:“二当家,年富力强,颇有才能,如果是梨花坞在他的统领之下,必能发扬光大,富贵俱来。” 郦连河闻言便要发作,转念一想,看来今日来者不善,似乎有备而来,而且这滕洪似乎早已与姓阚的串通一气;呵呵一笑,刚要开口,一旁的郦其早已按耐不住,怒喝道:“阚总管,人是我等弄丢的,你竟扯上我梨花坞当家继承之事,我看你分明便是与二当家串通一气,故意刁难我爹爹,说不定人便是尔等劫走的。” “笑话,少当家真会栽赃陷害,既已说开,我阚越不妨直言。”原来他是风云堡的总管“铁羽箭”阚越,说话盛气凌人的样子,站起身向着南边双手一抱拳,继续道:“与尔等直说了吧,我的主上看上了这梨花坞之地,日后北征之时,此地可有大用,待天下安定之后再还于尔等,到时天下太平,尔等又有从龙之功,必定飞黄腾达,耀及祖先,坞主意下如何。” 郦其闻言怒喝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我郦家是不会答应的,谁答应了你,你找谁去。” 这下郦连河可算明白,今日有没有牢中之人,这阚越都不会善罢甘休,想必早已有备而来,而今天下不明,冒然跟随了独孤家,可这是北芦境内,赫蓝雄要是知晓我等投靠了南边,会不会派兵前来攻打我等,不妨暂且稳住,待日后再作决定不迟,当即说道:“阚总管,这事需从长计议,眼下尔等还未北伐,如到那天,我等必将梨花坞腾出来,献予尔等大军作为营地,你看如何。” “唉。”一声轻叹从阚越嘴里响起,不可一世的道:“郦坞主,你真是年事已老,顽固不化,不仅看不清当今形势,如此天大功劳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若无睹,我奉劝你一句,早早隐退,以免梨花坞遭受劫难。”阚越一路过来,沿途江湖帮派无不俯首称臣,这郦连河太不知进退。 郦连河见阚越咄咄逼人,再已按捺不住心中怒气,如若好好细说,说不定郦连河就应允了,见阚越目中无人,怒声道:“既然这样,我郦连河无话可说,送客。” 郦其也在一旁昂着头,道:“请吧,阚总管。” 阚越原地不动转首看着郦连河父子二人,如看死人一般,旋即笑了笑,突然喝道:“滕洪,动手。” 一旁的滕洪早已掏出一支响箭射向厅外,嗖的一声飞向半空,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大厅外聚满了百十人,均是滕洪心腹手下,个个手持武器将大厅团团围住,一时间厅内厅外挤满了滕洪的手下。 阚越还想给郦连河父子一次机会,开口道:“郦连河,我敬你乃江湖前辈,现今形势,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放屁,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伤我父亲。”郦其拨剑在手挡在郦连河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自相争斗 就算从了独孤氏,他这个坞主也做不了,郦家落不了什么好,这个滕洪觊觎这坞主久矣,与独孤氏串通一气,背叛梨花坞,也会逼着我将女郦如燕嫁给滕洪那个丑子滕刚;想到那日他对女说,将她嫁给滕刚,如燕闻言很是生气,哭闹许久,抵死不从,说出一句:“爹爹,你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要与滕刚那个丑夫一起,郦连河坚定了自己想法,宁死也不能让女掉入火坑,刚要伸手往怀里掏去。 突然,一个人影从厅侧冲出来,拦在郦连河身边哭道:“人是我放的,你们要杀就杀我,不要为难我爹爹。”正是郦如燕,想必在一旁已听了许久,见爹爹有危险,冲了出来。 这时梁上之人见郦如燕出现,暗忖一声:“傻的可爱。” “如燕,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郦连河见爱女来到,连忙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对着郦其说道:“示警。” 郦其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声传宅外,紧接着宅子外面冲进来一群人,尽是郦家心腹手下。 滕洪早已拨刀在手,对厅外的郦家手下视而不见,见郦如燕跑出来,闻她之言,笑道:“嘿嘿,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还要给我儿子做妻子,生儿子呢。” 阚越见郦连河父子还要反抗,大怒道:“滕洪,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梨花坞就是你滕家的,这女人也是你滕家的,那时我上奏主上,你滕家必能跻身于朝堂。” “得令,先谢过阚总管。”挥着手中钢刀,对着手下喊道:“儿郎们,杀啊,事成之后重重有赏。”说完向郦连河父子杀去,就近的手下也挥着手中兵器随着滕洪一起杀了过来。 厅外滕洪的手下在他儿子滕刚带领之下向郦连河的手下杀了上去,本是如同一家之人,今为了利益刀刃相见,杀得不可开交,着实让人唏嘘。 一时间厅外厅内,兵器碰撞,杀声连连,紧接着惨叫声四起,宅外阚越的侍卫闻得宅内打斗,早已持剑冲了进来,郦连河手下两面受敌,不能抵挡,人越来越少。 这边相郦其见滕洪杀来,挥着长剑迎来上去,与滕洪缠斗在一起,郦其功夫不弱,滕洪成名已久,二人缠斗近三十回合,郦其渐渐力怯,身法有些凌乱,败势顿现。 郦连河持剑砍翻两个滕洪手下,将一把钢刀踢到郦如燕脚下,道:“如燕保护自己,我去助其儿。”说完挥剑就来战滕洪,郦连河加入战圈,滕洪不能抵挡,节节后退。 这时看了许久的阚越笑道:“郦连河,两个打一个,不算英雄,我也来凑凑热闹。”说完拨出腰间长剑,就来助滕洪。 阚越乃风云堡总管,武功自是不低,他的加入郦氏父子顿时感觉压力倍增,片刻二人双双挂彩,后退数步。 滕洪见二人受伤,心中大喜,暴喝一声,使出杀手锏,势必要将二人斩于刀下,阚越也挥剑怒喝一声杀了过来,郦氏父子哪能抵挡,险象环生。 眼见郦氏父子就要葬身于此,旁边的郦如燕大呼:“爹爹,大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梁上一条白影直冲而下,一道剑气直袭阚越后心,阚越感得身后寒气透背,陡然心惊,暗叫一声不好,撤去攻向郦连河的杀招,就地一个打滚,滚在数尺开外,堪堪躲过。 白影见阚越躲开,手中手剑带起一片剑气挥向滕洪脖颈,滕洪见阚越被杀退,本就有些心慌,见有剑向他杀来,猛地往旁边退却,他的武功没有阚越高,身形倒时很快,躲过了剑尖,却没有躲过剑气,一道剑气从胸前划过,一道血箭飞起,伤势严重。 滕洪受伤,顺势后退数步,被身后手下扶住,才看清是一位白袍公子,大怒道:“杀了他。”手下闻言,一窝蜂的冲向姬亘。 姬亘使出太史剑法,这帮手下,哪是姬亘之敌手,被姬亘连杀数人,余者节节后退。 此时一旁的郦如燕早已看清,高兴的叫道:“姬亘,你怎会在此。” 白袍公子姬亘冲郦如燕眨了下眼,笑道:“我要是走了,尔等不就有危险了么。”说完望向郦氏父子。 郦氏父子见到姬亘望来,又惭愧又感激的笑了笑。 阚越狼狈躲过姬亘的偷袭,心中恼怒,狠狠的盯着姬亘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姬公子,几日不见,倒学了一身好本事。” “阚总管过奖了,成天有一堆狗追着本公子,不学些本事,本公子岂不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么?”姬亘没好气的看着阚越,继续说道:“这独孤羽还真是看得起本公子,派人从南边追到北边来,还派出阚总管这样的人物,本公子还真是有些脸面。”姬亘此时已知晓,郦连河便是受阚越所雇,而且这阚越和在上河边偷袭的怪人,肯定是同伙,姬亘这一路往北,其实早已被阚越掌握,所以三番五次截杀,这些人受独孤羽之命,目的就是致姬亘于死地,想到此处姬亘心里已有计较。 一番冷嘲热讽让本就灰头土脸的阚越脸上更是挂不住,厉声喝道:“那就让我领教领教阁下有哪些本事,看箭。”说话的同时阚越已将剑插在地上,飞速取下背上铁弓,早已搭上三支铁箭,弓弦声响起,三支铁箭如电般直射姬亘上中下三路。阚越成名江湖多年,一直跟随独孤鸿,武功早已是一流高手之境,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这铁羽箭,对于姬亘一个后生晚辈,他自负如此近的距离,羽箭飞出,必能中的。 他低估了姬亘现在的修为,见三枝羽箭飞来,姬亘比箭还快腾身而起,人在半空中如鹫一般,太史剑法第三式心随意动剑如霜,手中长剑带起一片剑气划向羽箭,铛铛铛几声,三枝羽箭化作六截,飞向四处。将羽箭击飞,身形不变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直攻阚越面门。阚越一击不中,来不及射出第二轮羽箭,见姬亘身形如此之快,眨眼间击落羽箭复又攻了过来,心中大骇,将铁弓当暗器扔向姬亘,右手拨起地上长剑,挽出一朵剑花迎向姬亘。 姬亘一剑将铁弓击飞,正好撞上阚越长剑,铛,火花四溅,剑尖如芒,二人就在厅中大战起来。 郦氏父子见姬亘武艺高强,暗自佩服,第一高手之子,果然不同凡响,让郦如燕替姬亘压阵,父子二人挥剑杀向滕洪,滕洪受了重伤,哪敢硬敌,只得连同手下往厅外退却。 郦氏父子发狠,一路追杀来到厅外,见心腹手下受两面夹击,人数越来越少,这些人跟随郦氏父子多年,多数惨死,让郦氏父子心疼不已,大怒之下遂挥剑杀了上去,郦其找到滕洪之子滕刚,二人竟相斗了起来,郦连河舞着手中长剑,向滕洪处杀去。 一时间厅外厅内战作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姬亘与阚越二人竞相缠斗,不知不觉已过二十回合,太史剑法已使完六式,姬亘越来越得心应手,剑法如上河之水连绵不绝,暗藏波涛,阚越刚开始还能应付,越到最后姬亘剑法越来越精妙,剑气凌人,让阚越疲于奔命,败象渐现。 姬亘见此,仰天长啸,朗声念道:“日月无光万影重。”太史剑法最精妙的第七式使出,此招剑法包罗万象,涵盖前六式精妙之处,剑法一经使出,阚越顿感剑影重重向全身罩来,虚虚实实,难于分辨,让他更难应对。 阚越无奈,只得往后连连退去,想要避开此招,剑影似长了眼睛一般,剑招步步紧逼,剑气拂过阚越身际,划破衣袍,姬亘长剑连续挥洒,早在阚越身上戳上十几个窟窿,阚越满脸惊恐,不可思异的表情,身中十几剑,衣袍尽是剑痕,鲜血从剑伤处流出,瞬间染红,随即缓缓倒地而死。 将闻越诛杀,姬亘解了近日来的窝囊之气,朝着厅外大喝一声:“阚越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滕刚正在和郦其争斗,闻阚越身死心中大骇,招式有些慌乱,被郦其瞅准破绽,一剑正中滕刚胸前,立时毙命。滕洪见阚越身死,滕刚被杀,大惊失色,暗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捂住伤口,一个闪身出得院子往山下逃去。 见滕洪逃走,余下之人一哄而散径自争相逃命,阚越的侍卫见大势已去,也只能随着他们逃去。 郦连河见状,大喝一声:“其儿,不能让滕洪跑了,随我追。”说完提剑冲向宅外,郦其和众手下紧紧跟随。 这时郦如燕已来到姬亘身边,美目满含崇拜之色痴痴望着姬亘,姬亘见郦氏父子追了出去,怕他们有失,拉着郦如燕也一并跟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太史兵法 二人来到宅子外面,只见山下冲上一队人来,领头之人正是焦猛,挥刀就向阚越侍卫和滕洪手下杀来;两相夹击,阚越带来的侍卫和滕洪手下,很快被杀得四处逃散,更有甚者跳崖而逃,滕洪也趁乱逃走。 打斗结束,郦连河长出一口气,这才带着郦其和焦猛来到姬亘跟前,纳头拜道:“老朽多谢姬亘公子相救之恩,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姬公子责罚。” 姬亘本来就没打算怪他们,何况他女儿对姬亘还不错,赶紧上前两步将郦连河托起,笑道:“郦坞主言重了,不打不相识,郦坞主也是无心之失,请不必介怀。” 见姬亘无心责怪,郦连河又是一番感激,对姬亘越来越刮目相看,好感倍增,这才说道:“那就请姬公子在坞上多住几日,让女陪着你四处走走,让我等聊表心意。”老江湖的他想必也看出了女与这姬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过郦坞主。” “姬公子客气。” 当即郦连河命人将尸首清理干净,在后山挖了个大坑,连同阚越和滕洪的尸首一起掩埋,当然逦连河自己手下的尸首自是分开,并给予丰厚的抚恤,并命人四处追捕滕洪。 晚间郦连河在坞内设宴,将帮内有头有脸之人全部叫来作陪,郦如燕也在席间,坐在姬亘旁边,郦氏父子感其救命之恩,频频举杯相敬,姬亘来者不拒饮完必还敬,焦猛带着一帮兄弟也不甘落后,姬亘酒量虽好,也抵不住人多,不多时就有些醉意,姬亘立即运起体内真气,试着将酒逼出体内,真气运起还真能凑效,酒被逼出体力,衣服自然被酒湿透。 席间郦连河问起姬亘与独孤氏有何瓜葛,姬亘找了个借口搪塞,一顿宴席吃到三更天才结束,众人皆醉唯姬亘独醒。 姬亘见满厅东倒西歪的众人,径自来到厅外,郦如燕少饮了两杯,自是清醒紧随其后。来到院内,冷风吹来,人自是清醒了许多,仰望天空繁星点点,头顶上有一颗硕大的星星,发着亮光,比一般星星还要亮许多,在这颗星星的周围聚着几颗稍的星星,同样发着亮光,姬亘很是好奇,看了许久,暗忖道:“姜攸曾说,天命星非比普通的星星,既大且璀璨,不知我头顶这颗算不算天命星。” 天下群雄纷纷称帝称王,当成救世天命,弄得百姓无家可依,不禁意气风发随口而道:“银河璀璨万家灯,日月同辉争相明,世间纷乱何时休,天命骤出天下平。” 旁边的郦如燕,紧随姬亘身后,见姬亘衣袍湿透,早已将姬亘的披风拿来为其披上,闻得姬亘赋诗一首,不解其意,遂问道:“公子好文采,此诗何意?” 姬亘见郦如燕如此贴心,心存感动,回首望着她,柔声道:“这么冷的天,还不休息?” “不冷,与你一起我心便是暖暖的。”郦如燕似乎饮了几杯酒,说话更是大胆,直接将心意表白出来。 姬亘不知道说什么好,郦如燕扑闪的美目一直望着姬亘,见他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失落,幽幽的道:“姬公子,是不是嫌弃如燕蒲柳之姿,无贤良淑德之能?”从未唤起姬公子,却这时称呼,看来心里颇感生疏。 “不是,不是,如燕姐不要误会。”姬亘赶紧摇头解释。 “那姬公子这是为哪般,我配不上姬公子吗?”郦如燕望着姬亘一口一个姬公子,让姬亘有些汗颜。 “我怕辜负于你。” “只要你心中有我,就算辜负我也心甘情愿。” “我马上便要成亲了。” “啊”郦如燕转身沉默无语,轻擦脸庞似在流泪,姬亘不知道如何解释,微微一叹,让她知难而退也好。 良久,郦如燕盈盈转身,眨着眼睛,说道:“听听爹爹说姬家乃中神州有名的世家,三妻四妾又有何妨,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做妾。” “啊”这下轮到姬亘大吃一惊,原以为她就这样放弃了,没想到却是一个执着痴情的女子,呆望着郦如燕,好半晌未能出声。 厅内装醉的郦连河闻得女之言,心里深深一叹,也罢,嫁到姬家为妾也不亏,只是委屈了女,唉。 翌日一早,姬亘执意要走,无奈之下郦连河带着焦猛等人一直将姬亘送到了泊头,郦其骑马连同郦如燕一起送姬亘往上河。 当初郦其将姬亘劫来,今又将姬亘礼遇送出,颇出乎人意料。姬亘与郦其有说有笑,往前缓行,郦如燕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姬亘背影。 河道两侧山峦起伏,一重接着一重,忽然前方隐有歌声传来,只见一人盘膝坐在一处离地数丈的崖壁上,只听那人轻声吟唱道:“赫赫天子,一朝崩猝;匪绍匪游,震惊山河;万民于火,魑魅横行;欲待星主,四方既平。”曲调缓平,歌声轻扬,气息纯厚,声音虽轻,姬亘清晰可闻。 一曲终了,那人面含微笑的望着众人,姬亘如沐春风缓缓策马上前,这才看清崖壁之人,一袭青色道袍,怀抱拂尘,白发白须,相貌清奇,仙风道骨混然天成,看似须发皆白,脸上却无一丝纹理,让人暗暗称奇,莫非真是哪家仙山之神到此。 姬亘见此松形鹤骨,童颜仙翁,下马纳头便拜道:“惊扰仙翁畅游,实在罪过。” 青袍仙翁微笑着受了姬亘一拜,这才道:“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世间苍生,惟汝可救之,吾有一物,赠送与汝,望汝悲天怜人,善待万民。”声音如秋风拂柳,徐徐道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牛皮书册,右手轻拂,牛皮书册轻轻飘落在姬亘面前,姬亘连忙双手接住,《太史兵法》四字映入眼帘。 只听青袍仙翁继续道:“此书不可遗失,不可转赠,四方昇平,吾自来取回。”说完向姬亘微微颔首,随即整个身子缓缓升起,很快到达山顶,仙翁站在崖边,再次看着姬亘,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句:“万民为本,千秋长存。”说完拂尘一扫,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亘见仙翁消失不见,收回目光,翻开《太史兵法》,里面均是战阵之法,如排兵布阵,如何运用计谋,水战野战城战山战无一不全,姬亘深知此书之珍贵,遂将他贴身收起,朝着山顶再次纳头深深一拜,感其赠予。 收好兵书,姬亘策马返回,郦氏兄妹似未见仙翁一般,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让姬亘称奇,难道兄妹二人没有瞧见仙翁?遂问到郦其兄妹:“尔等可看见何物?” 郦氏兄妹均摇摇头,郦如燕道:“我和大兄只是见你策马上前,对着一块石头纳头便拜,我左瞧右看也未见有人,很是奇怪,正想问你。” 闻郦如燕的话让姬亘有些纳闷,难道仙翁真是天上的神仙,特来送我兵书,还赠我良言。 既然二人不曾看见,姬亘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道:“我只是感慨天地之美,跪地拜谢苍天。” 兄妹二人没有继续追问,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姬亘还在思索仙翁所吟唱之歌,良久似有所悟,一字一句拆开:赫赫天子,一朝崩猝,说的正是嬴昙身死;匪绍匪游,震惊河山,则是当今叛军四起,贼寇遍野,天下震惊;万民于火,魑魅横行,百姓生活水生火热之中,暗指称王称帝如妖魔鬼怪般,让百姓苦难;欲待星主,四方既平,星主降世,天下太平也。歌词之意说的是当今天下形势,竟与姬亘昨晚所赋之诗不谋而合,姬亘怅然若失,感叹仙翁非比寻常,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仙翁还提及,世间苍生惟汝可救之,想起仙翁之言: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良久,姬亘似有所悟,暗自下定决心。 众人很快进入上河冰面,来到北岸,分别在际,郦其策马在冰面上等候,似有意避开,郦如燕早已梨花带雨,泪眼婆娑,让人犹见我怜。 姬亘缓缓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语:“等我回来,必来接你回中神洲,如负此誓,必将”下面的万劫不复四字,还未说出口,已被郦如燕纤手捂住,痴望着姬亘,柔声道:“我信你,一路珍重,早去早回,不忘梨花之人即可。” 字字入心,让姬亘如此熟悉,前些日与姜月娥c惠子分开也似这般,姬亘心中再次长叹,轻轻点头道:“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依依惜别,踏上座骑,朝郦其微微一笑,郦其颔首道:“保重。” “郦兄保重。”说完,姬亘策马扬鞭往北疾驰而去,姬亘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郦如燕难过的样子,一路奔行,行走半日才打尖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久郁成疾 此去焉然山,最近的路途经北原,直上云峰口,经过绿野草原,一直往北就可到达焉然山。姬亘不想经过赫蓝雄地盘,这赫蓝雄与独孤氏一丘之貉,谁知道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保险起见,姬亘向东边绕道,再转向云峰口。 北芦洲以北原城北边三百里为界,北边属姜彧羊崮之管辖范围,南边及虎口关一线则属于赫蓝雄地盘;姬亘往东奔行了一日,再沿道北上往云峰口,姬亘白马白袍,颇引人注目,在这兵荒马乱时期,能一人独行江湖非比常人,多有羡慕之色却也不敢前来招惹,就算有胆大妄为者前来袭扰,尽被姬亘惩罚一顿,扔在路上,扬长而去。 一连奔行六七日,倒也无大事,离云峰口越来越近,姬亘紧赶一阵,终于来到云峰口军营。 姜彧自逃回云峰口之后,终日忧心忡忡,屋漏偏逢连夜雨,南边接连传来噩耗,渷京兵变,嬴昙身死,这都是在羊牧大军兵败之后发生的,紧接着天下出现好几位嬴姓皇帝,姜彧愤怒之极深感大瑧已名存实亡,更是深深自责。不久独孤鸿称帝,赫蓝雄称王,天下帝王不下数十位,更让姜彧愤怒却颇感无奈,他已倾尽全力,十几万大军,兵败草原,羊牧下落不明,三军上下一片愁色,偏居一隅在此。羊牧之子羊崮及古沧c雷骁多次要领兵讨伐赫蓝雄,均被姜彧拦了下来,羊牧未归,三军士气低落,此时与赫蓝雄交战,胜算寥寥,牧奴人c摩余人如果再趁机袭后,全军很有可能全部葬身于此,不妨等些时日,羊牧能平安归来最好,如若不能,再作他图。 南方归路阻挡,大军刚经大败,人心不稳,多亏有古沧等人严厉治军,军心才没有动乱,否则怕早已出现逃兵,大军很快就四分五裂,不复存在了。 云峰口军营,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皑皑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营中一处军帐,姜彧正与古沧喝着热茶,烤火闲聊。 姜彧望着嬴昙下的最后一封诏书,心中兀自感慨,失落不已,短短数月,物是人非,天下大乱,陛下崩殂,冠侯失踪,唉 闻到姜彧叹息,古沧已习惯,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道:“太尉,你说这都正月十五了,为何大将军还不返回,莫非莫非有何闪失。” 姜彧整个人清瘦了许多,闻古沧之言,吐出一口白气,咳嗽了几声,缓缓摇头道:“不要妄自菲薄,大将军迟早会回来,大将军一身武功非常人所及,翻越横岭不在话下,只是随他进山的三万多步兵怕十之难存三四,可怜这几万将士,没有死在战场,却葬身于茫茫大山。”说完脸色潮红,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古沧闻姜彧之言,脸上黯然失色,想起心腹爱将廉峥,为救他自行断后,现下落不明,恐怕也死于乱军之中吧,多么好的将军,日后本可在战场大放异彩,为救他却早早折失在草原,古沧心里难过,半晌不曾言语。 二人枯坐帐中,慢慢喝着热茶,均不再说话,良久,营门校尉来报,有一位叫姬亘的公子求见太尉。 “姬亘。”闻姬亘前来,姜彧大喜,连忙跑出帐外,古沧也追了出来,口中道:“太尉染了风寒,我去就行了。”心里嘀咕,谁家公子,来头不,太尉生病了还亲自跑去迎接。 “咳咳,你不认识,我得亲自去。”姜彧又咳嗽了两声,说完紧走几步,不多时随校尉来到营门,远远瞧见营门口,一白袍公子,头戴琥珀束发冠,腰悬古色长剑,身材修长,正负手站立。 姜彧看见正是姬亘身影,高兴的喊道:“姬亘。” “姜伯父。”姬亘飞身跑来,一个箭步就来到姜彧身前。 姜彧慈祥的望着姬亘,整个人显得精神利落,明显感觉与从前不一般,心里既惊讶又高兴,一阵寒风袭来,经不住又咳嗽几声,才说道:“你为何来到此地?” 未等姬亘开口,姜彧将古沧和姬亘介绍认识:“这是古沧将军,这是姬仑之子姬亘,此地颇冷,我等到营帐再详谈。” “久闻古将军之名,威震宇内,今日见之,实乃生平快事。”姬亘朝古沧拜道。 古沧一抱拳,恭维道:“姬公子谬赞,不愧为姬君侯之子,气宇不凡,龙凤之姿,实属罕见。请。”初次见到姬亘,不吝于言表,作了个请的手势。 “将军请。” 姜彧和古沧将姬亘接进营内,马匹自有士兵牵去马厩喂养;三人很快来到姜彧营帐,分三方坐下,中间是一个火塘,塘上有一个炉子正早着青烟,早有姜彧亲随为三人倒上热茶。 喝下热茶,刚刚的寒气一扫而空,姜彧脸上也红润许多,咳嗽还是不能停止,亲随赶紧将营内郎中调好的药水为姜彧服下,片刻姜彧才觉得好了许多,这才对着姬亘道:“贤侄你不在南边萧州,跑到北边做甚?” 姬亘遂将萧州情况详细的说一遍,并将姜攸之话带到:“请太尉领兵南下,与萧州南北夹击,一举将赫蓝雄击败,南北相通,再收复渷京,渷京复得,东征独孤氏,独孤氏一灭,其他叛军不再惧也,必可恢复嬴氏天下。”一席话看似简单,做起来怕没有十年八载,是不可达成。 听完姬亘之话,姜彧已明白姜攸用意,缓缓道:“攸儿,懿儿有心恢复嬴氏,实乃我姜家之幸,嬴氏国祚不息也,现今天下形势,攸儿分析得理,但是漏了一处;咳咳咳”说到此处猛得咳嗽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姜彧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嘴继续不停咳嗽,良久,咳嗽停止,姬亘和古沧瞧见手帕隐有血丝,姜彧脸色苍白,自嘲一番:“人老了,一点风寒便经受不住。” 姬亘和古沧心里明白,所染风寒本是病,姜彧心中却有大疾,大将军下落不明,渷京顷刻间瓦解,让他一时接受不了,积陏成疾,久而久之,风寒变成了顽疾,让姜彧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姬亘看着心疼,暗忖:我体内真气能把酒气逼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把姜伯父体内寒气逼出,稍后事了试上一试。 姜彧收起手帕,继续说道:“攸儿却忘记了民心,今陛下身死,天下群雄割据,错不在于陛下,国运不济,非常人所能阻止,除非太祖皇帝重生;嬴氏江山三百年来,国政一层不变,朝堂腐化不堪,贪官污吏横行,民众早已积怨已深,只消一点风砍草动,便能将民怨激起;因此陛下刚刚登基,民心未服,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煽风点火,弄得连年叛乱四起,才一步一步到此现在结局,这些都是嬴氏民心所背,如果百姓安居乐业,试问何人会放弃大好日子不过,非要冒诛九族之大罪起兵叛乱;从中非要找一个人来担此责任,那便只能怪陛下父亲嬴晃,为政十几年,毫无建树,民众苦不堪言,陛下继位,国家早已病入膏肓也。萧州朝庭的建立是国家的万幸,也是不幸,但能延续嬴氏江山,我等也只能倾力而为。”姜彧刚刚咳出了鲜血,似乎人也好了许多,一口气说了如此多话,只是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姜彧一席话姬亘听得明白,近日以来,姬亘亲眼所见渷京覆灭,天下群雄并起,正如姜伯父所说,嬴氏民心所背,气数已尽,言外之意,萧州朝庭只怕也是朝不保夕。 古沧不擅长政治,闻姜彧之言,似乎颇有道理,但是又没有完全理会,只得在一旁默默沉思。 歇了一阵,姜彧又说道:“大军迟早要南下,但需过段时日,现天气寒冷,大将军音讯全无,三军士气堪忧,此时出兵不是时机,现已开春,待天气回暖之时,不管大将军有无回来,我自会领军与赫蓝雄一较长短。”说完缓缓站起,将手中热茶饮尽。 闻姜彧说要出兵,古沧来了精神,也站起身大声道:“太尉,大军南征,请让古沧为前驱,为大军扫清障碍。” 姜彧见古沧如此,久违的笑容爬上脸庞,笑道:“有古将军为前驱,大军无忧也,赫蓝雄必将迅速瓦解,早日收复渷京。”不管嬴氏如何,萧州朝庭建立,新登基陛下乃他的外孙,就是豁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嬴氏江山撑起,萧州有十万大军,这云峰口和东边万柳城一起也有十余万精兵,如果羊牧再返回,那赫蓝氏离覆灭必不远矣。 “诺。”古沧得到姜彧首肯,心里暗喜,大声应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雪地生死 “焉然山,白雁峰;不止我母亲,我父亲也在那里。”姬亘摛住泪花,努力不让他掉下来,随后将古鸾鸾偷听到独孤鸿夫妻的对话,说给了姜彧。 姜彧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令堂将令尊囚于白雁峰,恐怕也有难言的苦衷,独孤鸿竟然知晓,这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你见到双亲之后,此事自然水落石出。”原本姜彧还有些怀疑消息的可靠性,独孤鸿怎会知晓姬亘母亲将姬仑囚禁起来,可是古鸾鸾是偷听所得,独孤鸿自是没有演戏之说,再者白雁峰正是焉然山主所居之地,她在青山录十大高手榜排第三,姬亘母亲很有可能就是焉然山主之徒,但是能将中州第一高手姬仑囚禁,多少有些意外。 “我也作如此之想,曾反复推敲一番,古鸾鸾之言应该不会有假,所以我才来到北境。”姬亘也点头说道。 “嗯,那你一路可要心,从云峰口到焉然山有数千里,白雁峰乃焉然山主栖居之地,在野王城以北二百里,横穿草原你这身装扮怕是不行,很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我让人送你一套牧奴人衣裤,我再派人护送你去。”姜彧关心的道,还说出了白雁峰大概位置。 闻姜彧之言让姬亘欣喜不已,连忙说道:“谢过岳丈大人,护送就不必了,人多目标过大,说不定到时我还照顾他们。”原本他还打算在哪里去搞一套牧奴人衣服,然后到了焉然山脚下,再去询问寻找一番,可是这个岳丈学识渊博,白雁峰都知晓在何地。 姬亘将他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得知他收了酆儏这样的猛将,还让窦超c屈英这样的年青俊杰倾心,甘愿听姬亘号令,让姜彧对这个女婿不得不另眼相看,心中暗忖:“不愧为天命之身,自有文武将星围聚。”随后姬亘将瑶姬c惠子c郦如燕之事他也如实相告,姜彧虽有些不满,但是也颇感无奈,如若哪天姬亘成就了霸业,后宫何止几位,姜月娥是正室之妻,相信姜家的女儿不是低能弱智之辈,从曾经的皇后姜月芷身上就可以看出。 临头姜彧还提起一事,说道:“端沐氏在南部已根深蒂固,在紫丹皇朝之时,端沐氏本为南部洲一国,后被碧月皇朝所灭,太祖皇帝建大瑧之后,感其端沐氏忠心,着其领兵镇守南部;今端沐氏立嬴晗为帝,看来是有心复国端沐氏,我知晓你和攸儿自与端沐钦交好,此番端沐钦回到南部,只怕日后尔等三人,再也不能似从前一般。”姜彧没有继续往下说,言词之意姬亘已是听得明白,三人虽是好兄弟,日后立场不同,兵戎相见,也在情理之中。 二人相谈到夜深,就在帐内合衣而睡,次日早早起床,羊崮却来到。羊崮,羊牧独子,青山录十大公子排名第四,年少有为,十八岁就随父征战沙场,平定了摩余人叛乱,二十五岁,独自领兵镇守大瑧朝北部边关云峰口,三年来打退了牧奴人数次奇袭,边关稳如泰山。 见一位身材伟岸,颇具英武的青年将军进得帐内,此人与羊牧有几分神似,正是羊崮,姬亘连忙上前与他抱在一起;羊崮比姬亘大了许多,平时待他如弟弟一般,几年不见,自是一番寒暄,闻姬亘本将羊崮母亲要送往了萧州,奈何郭氏不就,羊崮没有怪责姬亘,淡淡说道:“放心吧,禇瑁庚歆之流还不敢把我母亲怎样,为兄还是要谢谢你。” “贤兄客气了。”姬亘回道。 二人又说了许多,闻姬亘要去焉然山,羊崮要派人相送,姬亘自是拒绝,本想留姬亘多盘恒几日,想到姬亘还要返回,便没作过多挽留,只是叮嘱路上多加心。 姬亘拜别了姜彧,古沧,驮上两大包古沧准备之物,羊崮亲自将姬亘送出云峰口三十里,在姬亘再三催促下,才与姬亘惜别,带着卫队离去。 茫茫草原,银装素裹,浩瀚天空,一望无尽,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姬亘,骑着白马,带着皮帽,冒着寒风,踏着白雪,化身于无尽的苍茫之中,纵情狂奔,好不自在,兴奋之际,引声长啸,狂歌一曲,遨游天地。 牧奴人与羊牧大军一战之后,虽然成功将羊牧逼进横岭大山,但是牧奴人自身也损失惨重,派兵驻守靖安城,大军撤回野王城养精蓄锐,又正逢北方最冷之季,牧奴人各部落栖居河边,牛羊入圈,以过寒冬。一路上姬亘尽量避开河道,奔行一日,倒也没有遇上牧奴人。 夜间,按古沧所教,姬亘找了个背风斜坡,挖了一个雪洞,取出杂草在洞里铺上一层,又再洞口旁边铺上一层,取出些干柴生了火堆,姬亘吃了些姜彧为他准备的肉干,给马喂了草料饮水,人和马在此歇息一夜,姬亘打坐练功也不觉寒冷,马旁有火堆也无碍,一夜到天明。 次日,姬亘将杂草收好,继续赶路,为了练鬼影步,时而逐马而奔,时而策马纵行,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到第三日夜间,姬亘继续如往常一样,掘洞铺草,生火喂马,完毕后继续练功打坐,现在体内真气满满,功力深厚,阚越这样的一等一高手都能斩杀,姬亘对自己武功越来越自信,对鹿玉娘这位从未见过的师傅自是心存感激,待到清明之时,必将抽空再去祭拜一番。 集天地之精华,体力寒玉真气和纯阳之气相融之后形成的阴阳真气,在姬亘引导之下,运行了数个周天,周身冒着白气,整个人笼罩一层白雾之中,阴阳真气直往奇经八脉奔去,任他如何运行,始终不能突破。 就在姬亘全神关注修炼,人已进入忘我之境时,忽的一个人影双手持刀缓缓走向姬亘,来人轻功了得,雪地上尽未留下任何印迹,轻轻来到姬亘跟前,见姬亘一动不动,举起手中寒芒向姬亘脖颈砍去。 眼见姬亘就要命丧当场,就在长刀离脖颈不足一尺之际,姬亘整个人腾空而起,冲破雪堆,飞上白空,手中长剑出鞘,一式太史剑法向来人当头罩下。姬亘自将寒玉真气和纯阳之气相融之后,功力大增,六识更比从前灵敏数倍,就算他在练功之际,对于周围三丈,有任何风吹草动,皆能清晰可闻,是以,来人想要暗算姬亘,自是逃不过姬亘耳目。 虽是夜晚,茫茫大地映出的雪光,还是让姬亘将来人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在上河边刺杀他的怪异男子,此人沿途跟踪面来,一再二的要致姬亘于死地,再接合惠子之话,姬亘已知晓来人肯定是东岩一刀流之人,受独孤羽之命前来刺杀姬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惠子所说的安室晋二。 怪异男子见姬亘躲开他的长刀,暗自惊讶,再见姬亘身形速度似乎比上次快出许多,招式也更快,人在半空剑招已使出,迎头向他罩来。怪异男子不作多想,来者不惧,挥刀就与姬亘杀着一团,剑招虽如上次一般,速度却比上次快了不止一倍,让怪异男子倍感压力。 刀光剑影,剑气挥洒,刀光掠过,二人缠斗五十余回合,雪地被剑气刀光所伤,凌乱不堪,二人打得难分难解,胜负未分。 怪异男子原本趁姬亘练功之际一举击杀,却被姬亘察觉轻易躲过,偷袭变成了恶战,姬亘则占了刚刚修炼一番,真气填满体内,怪异男子一时奈何不了姬亘。而且姬亘非比常人,天生就是练武奇才,深知与怪异男子争斗就是最好的练习,打斗中不忘对太史剑法的精妙之处不断揣摩。太史剑法的精髓在于千变万化,一招包含数个招式,招中有招,剑中有剑,再借着使剑之人凌厉的身法,让剑法随意而动,招式快若闪电,令敌人无法抵挡,这些竟被姬亘逐一理解透彻,并且立即运用到打斗之中。 姬亘越战越得心应手,怪异男子却越来越感觉吃力,剑法越来越快,而且姬亘临战对敌,从不循规蹈矩,一般剑客都是从头到尾一招一式的使来,而姬亘则从不按常理,时而第六式草木皆兵英雄怅,时而第四式四方风云雾茫茫,让敌人捉摸不透他下一招又是从何处使来,饶是怪异男子武功高强,也难于应付,要不是身法比姬亘稍快,只怕早已败下阵来。 二人又拆解了近三十招,姬亘基本上将太史剑法领悟透彻,遂不再与怪异男子耗下去,大喝一声:“日月无光万影重。”太史剑法最精妙的第七式使出,带起片片雪花,夹杂在满天剑影当中,天地黯然,剑影万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见过岳丈 姬亘见事情说完,这才出声说道:“姜伯父,见你风寒颇重,久疾已成大病,我有一法子,可将你身上寒气逼出。” “当真?”姜彧闻言,欣喜道。 “姜伯父,如信得过侄,不妨试试。”姬亘点点头。 古沧也大喜说道:“如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怎能不信,速速试来。”姜彧被这咳嗽折磨得人都清瘦许多,咳嗽已伤及肺部,时而能咳出鲜血,病情加重,天气回暖就要南下,没有个好身体,哪能骑马统军征战。 姬亘见姜彧答应,对古沧道:“请古将军在一旁替我护法,不得有人进入帐内打扰。” “姬公子放心。”别的帮不上,这个事情事一桩,古沧当即吩咐姜彧亲随不许人随便进入帐内,他自在一旁守护。 见一切妥当,让姜彧脱去长袍,只着一件单衣盘腿坐下,姬亘坐在他身后,让姜彧闭上双眼,保持灵台清明,去掉杂念;姬亘缓缓伸出双掌抵在姜彧后背,暗运体内阴阳真气,从手心缓缓注入姜彧体力。真气一进入体内,姜彧顿感周身舒坦,四肢通畅,随着真气越来越多,姜彧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被清洗一遍,说不出的舒爽;一柱香功夫过后,姜彧周身冒出白雾,似体内寒气被逼出,又过了一柱香,见姜彧身上不再冒白雾,姬亘再输送了一些真气,感觉体内真气十不存二三,当即收功,此时已满头大汗,周身衣服湿透,对姜彧道:“姜伯父,感觉如何?” 姜彧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感觉比在渷京时,精神还要好十倍,手脚灵活麻利,整个人年青了几岁一般。当即开心笑道:“好了,全好了,感觉人都年青了。”说完起身回过头来,看见姬亘满头大汗,人也憔悴许多,大惊道:“贤侄,怎么了?” 古沧是武将,武功自是懂得,见姬亘为姜彧驱寒,自是明白真气疗伤的道理,关心的道:“怕是折损了不少真气。” 姬亘见古沧如此关心,笑道:“无妨,我打坐修炼一番,必完好如初。” 姜彧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道:“那你好好修炼,我去伙房为你弄点吃的。”说完穿好衣袍出去了。 古沧见姬亘要练功,也不好打扰,同帐外亲随说了一番,就随姜彧而去。 姜彧返回之时,姬亘早已运行数个周天,真气恢复大半,人也如初一般,这才起身。 见姬亘无恙,姜彧当即吩咐亲随端上饭菜,为姬亘洗尘接风,古沧知道姜彧和姬亘有很多话要说,但没有前来,帐内只有姜彧和姬亘二人用膳。 期间姜彧自是问起姬亘武功一事,姬亘从被独孤羽派人打下断崖之事,到在天井中的奇遇说了一遍,听得姜彧暗自咋舌,直呼不可思议,惊奇的道:“原来青阳真人便是太史氏后人,竟与太祖皇帝亲若兄弟,只闻三百年太祖皇帝起兵之时,有中州五绝相助,没曾想到实乃中州七绝也。” “是啊,我师傅鹿玉娘太过痴情,那青阳真人也太固执绝情,太祖皇帝与鹿玉娘清白之事,青阳真人一下恼怒竟潜心修道,不再念及过往情份。唉,真替师傅感到不值。”姬亘将手中茶汤一饮而尽,惋惜说道。 “三百年前之事,其中原由其是我等可以猜想的,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完也喝尽杯中茶汤,吃一块肉,继续道:“那独孤羽为何杀你?” 姬亘没好气的道:“独孤羽说我是天命,要将我除掉,他才能安心当皇帝,恒昶那老儿还说是听到你与恒圭的谈话,才知晓我是天命。姜伯父,你说独孤羽和恒昶是不是疯了,我岂能是天命?” 闻姬亘之言,姜彧看着姬亘,沉吟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你的确便是天命之一。” “啊,我是天命?姜伯父不要唬侄。”从姜彧口中说出,姬亘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姜彧郑重点了点头,说道:“恒昶说得没错,你出生之时,院中井水瞬间干涸,滴水无存,你所在的中神洲旬月无雨,你父亲姬仑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便去找司天台恒圭,恒圭推测这是天子降世真龙吸水之兆,正是三百年一次的天命之象也。原本我也不信,从恒圭口中所出,我不得不信,恒昶想必便是那日窃听到;而后恒昶与独孤羽勾结,自是将此事告知了独孤羽知晓,这才有你这番杀身之祸,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福祸相依,你因此而得到一番奇缘,更能证实你便是天命之身。”寒气被逼出以后,姜彧说话利索很多,侃侃而谈丝毫不觉大病初愈。 原本从惠子口中得知恒昶之言,姬亘颇有不信,到前几日船上仙翁赠他兵书,并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隐约感觉自己可能真是天命之一,今再次从姜彧口中得出,姬亘心里震惊之余还有些暗喜;不禁开始暗自思索,我乃天命之身,这乱世之中我应当如何,有一番作为,还是继续相助姜家保嬴氏江山,可是嬴氏知道我是天命之一,会不会也同独孤羽一般,派人追杀,姜懿,姜攸等会怎样对我,姬亘想了许多。 见姬亘愣在那里,姜彧明白姬亘内心肯定被掀起波澜,让他有些彷徨失措,继续说道:“三百年一遇的天命,并非你一人,你只是其中之一,如独孤羽,也有可能是天命之一,但是真正的天命星主只有一人,谁能从这乱世之中脱颖而出,荣登九五之尊,成为天下的主宰,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星主。” 姬亘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有些彷徨,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这个身份,他想听听姜彧的想法,遂开口道:“姜伯父,那我现在应该如何行事?” 姜彧明白姬亘意思,抬首望着姬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气度不凡,贵不可言,想到三年前,正是因为看中姬亘有天命之象,不顾姬亘纨绔子弟之名,力排众议依然将女月娥许配于他,因他父亲外出,此事耽搁,也未对他说起此事;姜彧思索半晌,应该怎样回答姬亘? 见姜彧没有说话,姬亘知他心中有为难,但是他很想听听姜彧的建议,再者如果他要有何作为,必须要有姜家的支持,遂继续说道:“此次返回萧州之后,将由大兄主持我与月娥婚事,所以侄我应该在此尊称您一声岳丈大人。”说完就起身,朝着姜彧伏地而拜道:“岳丈大人在上,请受婿三拜。”随即叩了三个响头。 闻听姬亘叫他岳丈大人,姜彧心里还是感觉有些突然,虽然自己早已有心将月娥嫁于姬亘,愣了一愣,心中轻叹一声,才起身将姬亘扶起,缓缓说道:“既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礼,起来吧。” “是,岳丈大人。”姬亘起身伫立,恭敬有嘉。 姜彧示意姬亘回座,这才说道:“你此次回到萧州,陛下能助则助,如若不能尽可自寻安身立命之地,广聚人才,招兵买马,以待时机。”嬴氏民心所背,他的外孙嬴昱,虽出身于帝王之家,却无帝王之命,当今天下已成群雄割据之势,姜懿和姜攸护住嬴昱建立萧州朝庭,恐怕也只能如他先前所说,苟延残喘罢了。姜家自先祖姜通立业以来,就传下祖训,姜家只有将相之才,无天子之福,命世代子孙安心辅佐帝王家,延续姜家辉煌。如今正逢乱世,姬亘也乃姜家之婿,何不让姬亘闯荡一番,不管是嬴昱还是姬亘,他二人当中一人取得天下,姜家的荣耀将继续传承下去,不辱先祖之名。 姜彧想了许多,将姜家未来命运盘算了一番,只听姬亘闻他之言,点头道:“婿谨遵岳丈大人之言,临行时我曾答应姜攸,此次回到萧州,将全力助他辅佐陛下,定保嬴氏江山延续,如若天命不可违,婿便遵照岳丈教诲,为姬家姜家作出一番事业。” 见姬亘将嬴氏放在第一位,姜彧闻言突然起身,说道:“好,总算没有看错你,你有如此想法,老夫我应当敬你一杯。”说完端起案几上的茶汤,邀姬亘共饮,姜彧自称为老夫,自是允许了他与月娥的婚事。有姬亘这番话,姜彧很感欣慰,以姬亘姜攸之才,独孤羽不可惧,萧州可保无忧也。人算天定,他哪知,姬亘还未回到萧州,便又生变故,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姬亘端起茶汤,连称不敢当,直说应由婿敬您才是,二人一饮而尽,姬亘遂又将此次来北境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此次我来北境,还有一件事情。” “何事?”姜彧也很好奇。 “寻找我母亲。”姬亘眼中有些湿润。 姜彧有些疑惑,道:“令堂在北境何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箭无虚发 怪异男子全身被剑影罩住,每一道剑影均指向他的要害,分不清真假,让怪异男子无处躲避,当即怒吼一声:“断水流。”手中长刀划起一片刀光迎向剑影。铛铛铛之声,剑影被刀光削去大半,可还是有一道剑光刺向怪异男子,人影一触即分,接着一声闷哼,怪异男子单膝跪地,长刀插在雪地中,左臂血如泉涌,地上片片殷红。 胜负已分,姬亘长剑归鞘,没有乘胜追击斩尽杀绝,背负双手淡淡说道:“你叫安室晋二,你走吧,回去告诉独孤羽,今日之事我姬亘自会找他清算。” 怪异男子缓缓抬头,生硬的说道:“我叫安室育人,安室晋二是我兄长,是一刀流宗主,如果是他亲自来,你第一次便已死在了他的刀下。” 原来此人不是安室晋二,说的也是,按惠子所述,安室晋二乃一刀流第一高手,如他亲自前来,只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不对,听惠子所说安室晋二乃一刀流宗主的师弟,安室晋二什么时候成了一刀流宗主了? 姬亘有些好奇,问道:“据我所知,一刀流宗主叫村上直树,安室晋二何时成了一刀流的宗主?” “无可奉告?”安室育人自觉有些失言,冷冷吐出四字。 看来一刀流出现了变故,惠子恐怕还未得知,一刀流宗主变成了安室晋二,见问不出什么,姬亘便不再搭理安室育人,就要离开这里。 “滕田惠子是不是已经投靠了你?” “是又怎样,告诉你也无妨,她现在已是我的宠妾,与一刀流无任何关系,尔等如要为难她,我姬亘必不会善罢甘休。” “她背叛一刀流,按一刀流门规,必须将她捉回处死,你现在远在草原,恐怕她已经被宗主派去的人抓住了,嘿嘿。” 闻安室育人之言,姬亘心中大惊,如果一刀流真的派人前去捉拿惠子,那不是鼎阳山庄上下,包括怀有身孕的瑶姬都有危险,这可如何是好?这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随即一想,鼎阳山庄乃中神洲第一帮派,庄中不乏高手,特别是老管家姬康一身武功比阚越只高不低,一刀流去到鼎阳山庄,怕是没那么容易就把人带走。 想到此处,姬亘放心不少,这才面不改色的道:“你当我鼎阳山庄是何地,凭你一刀流这点能耐就想去我山庄放肆,尔等太异想天开了。” “不信便罢,你必会后悔,与我一刀流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哼。”安室育人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真的不杀我?” “你我本无仇怨,你受他人指使前来刺杀于我,日后我自会找指使你的人索仇,你在此养伤吧,就此别过。”说完不再理会安室育人,天已渐亮,姬亘径自收拾好行囊,踩上马背,便要往北而去。 得到再次确定,安室育人有些纳闷,还有些佩服,此人不愧为天命之一,胸襟宽阔常人不及,但是作为一名武士,他还是要说出心中的话:“今日你不杀我,他日遇上,我也不会念及今日之情,必会再次杀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请便。”今日之姬亘对于生死不再畏惧,自踏入江湖以来,多次遭人追杀,早已习惯,一切罪魁祸首均出自于独孤羽之手,有仇不报非君子,姬亘必会讨回公道,人要他死,他岂能坐以待毙?姬亘洒脱的丢下两个字,策马扬鞭而去,独留下安室育人呆呆的出神。 几日未见的红日,悄悄探出来了头,照在茫茫雪地上,映起万道光辉,闪闪耀眼;姬亘继续往北,闻一刀流派人到鼎阳山庄抓人,不管此事真假,寻到双亲之后,姬亘都要早些赶回鼎阳山庄一看究竟;一路上姬亘快马加鞭,一口气奔行了百十里,才停下,让马休息饮水吃草,自己再拿出干粮,填饱了肚子,幸好古沧替他准备的干粮饮水充足,让姬亘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马无草,人无粮。 歇息一阵,姬亘收起行囊,就要继续赶路,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姬亘闻声抬起头,远远望见一青年男子,挎着大斧,朝姬亘方向策马狂奔而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紧跟着一队骑兵张弓射箭紧追不舍,约有百十来人。 青年男子骑术精湛,在马背上左闪右避,时而钻入马腹,时而整个身子挂在马背一侧,追兵射来的箭矢尽被躲过;被追兵连番射击,青年男子仰天怒啸,猛然转身,早已张弓搭箭射向后方,嗖嗖嗖,弓弦连响三声,箭无虚发,骑队中接连发出几声惨叫,数人中箭跌落马下;青年男子连杀数人,似激起了追兵的恼怒,人群中一声娇叱,接着数十条短矛如雨点般飞向前方,青年男子早已瞧见,忽地离背而起,身子如离弦之箭,飞落在姬亘不远处雪地之上,就地一个打滚,起身张弓搭箭,目视前方凝神戒备。 青年男子,年纪约莫三十余岁,满脸胡茬,身着牧奴人服饰,头发结成辫子束在脑后,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的犀利,让人望而生畏;男子侥幸逃脱,他的座骑却被短矛扎成了刺猬,哀鸣一声躺在地上抽搐,追兵见青年男子飞落在雪地上,呼喝着策马上前,弓箭满月连同姬亘一起,团团围在中间,骑兵们一身白色皮衣皮裤,头戴护耳皮帽,全神贯注的望着姬亘和青年男子,在他们当中有一人格外耀眼,阳光照射下如一团火立于雪地之上。 那人策马缓缓出列,身着胭红的裘衣裘裤,头戴貂绒皮帽,脚踏红靴,跨下红鬃马,如天边的晚霞,娇艳迷人,马上之人看了看青年男子,随即朝姬亘这边望来,姬亘昂着头面不改色的迎向来人的目光;四目交错,彼此打量一番,那人竟然是一位年青美貌的女子,肤色白晳,鼻梁高挺,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明亮似水,精雕细琢的脸庞让人迷恋不舍,在这草原之上,整个人透着异域之美;更夺人眼目的是一串纹饰精美的抹额闪闪发光,倍添几分妩媚,女子一身装扮配上精致的面容散发出草原的野性,一双大眼毫无顾忌的打量姬亘,时而惊奇,时而蹙眉,尽显草原女子的洒脱与奔放。 姬亘从未见过异国女子,对如此野性十足的牧奴女子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些着迷;女子尽显高贵华丽,高坐马背,手持马鞭,见姬亘大胆的看着她,有些嗔怒,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说起话时右脸梨涡深陷,更添几分妩媚,姬亘完全没有听懂,茫然看着女子。 旁边青年男子望了望姬亘一眼,随即将手中弓箭对着女子,眼神凶狠,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牧奴士兵见青年男子如此,手中弓箭齐刷刷对准青年男子,只待一声令下,必将男子射成刺猬。 双方箭拔弩张,一触即发,女子却似乎没有看见青年男子弓箭似的,策马来到姬亘身前,用熟练的中州话缓缓道:“你是中州人?”声音甜美如鸟鸣,让人倍感悦耳。 姬亘笑着点头道:“是的。” “你来草原做什么,是中州人派来的奸细么?”声音依然动听,可是话语却充满敌意。 闻女子之言明显不善,姬亘摇摇头,否认道:“姑娘误会了,我可不是奸细,我是到焉然山访亲。”姬亘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女子如此美丽,却是一朵带刺玫瑰,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他只想早些离开这里,牧奴人自相残杀不关他事,打死打活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焉然山访亲?”显然女子没有相信姬亘的话,狐疑的望着姬亘,手中马鞭轻扬,“啪”的一声,如毒蛇般甩向姬亘,见马鞭突然袭来姬亘运起鬼影步轻松躲开,让女子有些诧异,口中娇喝道:“焉然山是我牧奴人祖居之地,离你中州数千里,那里怎会有你的亲人,你分明就是说谎,来人将他抓起来,抓回去交给可汗。”女子说完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句,马上士兵跳将下来几人,拨出腰间弯刀就要来捉姬亘。 看来牧奴人把他当成奸细了,姬亘岂能束手就摛,他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办,怎能被他们捉回去;今日撞上牧奴人怕是很难脱身,女子想必是这群牧奴人的首领,擒贼先擒王,一声暴喝,腰间长剑拨出,姬亘持剑原地腾空跃起,身形快若闪电,离地数丈,挥剑向女子当头罩下。 牧奴人见姬亘暴起发难,来不及放箭,不是来不及,只是姬亘身形太快,无法看清;马上女子见姬亘袭来,手中长鞭啪的一声,带起破空之响飞向姬亘,马鞭如蛇,昂首吐信,姬亘无所畏惧,运行真气贯于剑上,手中长剑带起一道寒芒,斩向蛇身,咔擦一声,马鞭断为两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拓风泠鸢 女子见长鞭变成了短鞭,娇声怒喝,扔掉马鞭,拨出腰刀,飞落马下,英姿飒爽,一双浑圆的长腿稳稳落在雪地上,巧妙的躲开了姬亘剑招,这时牧奴人见隙,纷纷射出手中羽箭,直奔姬亘全身;姬亘招式走空,见箭矢四面八方朝他飞来,大喝一声:“四方风云雾茫茫。”太史剑法第四式使出,姬亘身形如电,长剑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疾扫一圈,周身立即罩在一片剑影之下,袭来的箭矢被剑影尽皆击落。 周围的牧奴人大惊,此人莫不是天神一般,趁牧奴人分神之际,姬亘一个欺身,挥剑便来取裘衣女子,见姬亘紧逼不放,裘衣女子一声娇叱舞刀便与姬亘战了起来。 青年男子见姬亘陡然发难,乘牧奴士兵全神贯注于女子和姬亘身上时,突然发动袭击,弓弦声频响,一连射出数箭,将就近的几个士兵射落马下,一个纵跃,飞身上了一匹战马,策马奔去。 牧奴人立即吆喝着追赶,忙着一团,青年男子并未骑远,而是在草原上来回兜圈骑射,仗着骑术精湛,箭法出神,追赶的牧奴士兵多数被射杀落马,一壶羽箭还未射完,追赶的牧奴士兵早已惧怕他的弓箭,不敢紧追,四处散开,远远的跟着。 这边姬亘与裘衣女子缠斗良久方才分出胜负,姬亘原本以为会很轻松拿下女子,刚一交手便被女子的诡异刀法所惊,未曾料到裘衣女子武功不低,身形如一匹野马,刀法神出鬼没,要不是内力稍差,一时间姬亘还不能奈何于她。裘衣女子自艺成之后,在草原还未遇上如此厉害的剑客,刚开始还能应付,越到最后,对手的精妙剑法越来越难化解,让她疲于奔命,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二十回合不到,裘衣女子香汗淋淋,最终内力不继,败于姬亘剑下。 姬亘长剑架在裘衣女子脖颈上,女子何曾被人这样欺凌,虽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周遭的牧奴人士兵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青年男子已将追赶他的牧奴士兵驱散,策马便要来助姬亘捉那女子,远远瞧见姬亘早已将裘衣女子摛下,心里不禁佩服不已。 青年男子心中大喜,遂停马朝着姬亘大声道:“这女子叫拓风泠鸢,是牧奴人的公主,把她掳为人质,我等便可脱身,离开草原。”原来他会中州话,而且比裘衣女子还要熟练,听起来如中州人一般。 姬亘原本是打算如青年男子所说,但是随即一想,我乃中州世家公子,岂能将一女子要挟为质,传到天下,岂不是让人笑话,连着我老爹都会为我蒙羞,牧奴人更会笑我中州人卑鄙无耻,不是男子汉;但是这位壮士颇是一位人才,今日不妨救他一次,能否逃离草原便看他的造化。 “壮士,你先行离去,此地有我,我随后便来。”姬亘对着青年男子说到。 “那公子你呢?” “我自有脱身之策。” “公子保重,我在前方百里处等你。”青年男子见姬亘有持无恐,抱拳说道。 “如此甚好。” “驾。”青年男子策马离去,公主受制,牧奴人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男子纵马而逃。 见青年男子走远,逐渐消失于眼线之中,姬亘将剑插回鞘后退几步,望着一脸惊讶的裘衣女子拓风泠鸢,微笑着拜道:“在下姬亘,此去焉然山寻找焉然山主,我不是你所说的奸细,还望公主予我通行。” 本以为姬亘会将她掳走要挟一番,却见到姬亘收回长剑,不以她为质,还纳头拜请,心里好感顿生,暗叹此人还真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师傅常说中州人谦谦君子,今番见到果然不虚;蓝色美目圆睁,静静看着姬亘,眼神不再含有敌意,她开始重新打量对面这位男子,虽着一身皮衣皮裤,举手投足间却难掩一副贵族的气势,剑眉星目,薄唇玉面,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令人心生喜欢。 姬亘纳头半晌,见拓风泠鸢没有回应,这才抬起头,看见她正呆立的望着自己,正要出声,拓风泠鸢似乎察觉自己失态,迎着姬亘的目光,咯咯一笑,梨涡更深,娇美惹人,脆声说道:“姬公子所请,本公主怎能不从,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公主道来。” “到了焉然山后,我知道怎样去白雁峰,我愿为你领路。” “这个”她竟然要同去白雁峰,姬亘闻言讶然不解,不知道这位公主欲以为何,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见姬亘如此之态,刚刚被姬亘欺负的恼怒一扫而空,而且心里颇觉得这个姬亘有些好玩,拓风泠鸢将刀插回刀鞘,拾回断了的长鞭,跳上马背,微笑着看着姬亘,继续说道:“姬公子,可是有何顾忌?” 姬亘暗忖一番:“她是牧奴人公主,如果有她相陪,这一路上也不怕牧奴人的骚扰,但是到了白雁峰之后,父母那边应该怎样解释?这位公主似乎对白雁峰很是熟悉,说不定有她相陪,这一路去白雁峰也不用四处问路,也罢,让她同去也好,等到了白雁峰再说。”心里如是想到,口中答道:“有公主相陪,是在下之幸,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有劳公主了。” 见姬亘答应,拓风泠鸢别提有多开心,又是咯咯一笑,对着手下说了几句牧奴语,一队牧奴人往青年男子逃跑方向奔去。吩咐完毕,这才对着姬亘说道:“你和那养由哲认识?” 原来刚才那人叫养由哲,姬亘初次来草原,哪会认识他,摇摇头道:“不认识。” “那你为何救他。”拓风泠鸢惊愕不已。 “见他身手不错,似中州人。”姬亘随口而道,其实也是有些惜才。这养由哲,骑术精湛,箭法超群,是位不可多得人才,今日与他别过,不知日后还能遇上否,心里颇有些惋惜。 “你可知这养由哲,数番刺杀我父汗未遂,今又杀我诸多手下,本公主必将他摛下,剥皮抽筋,暴尸烈日,方可解恨。”话到最后言词凌冽,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咬牙切齿,眼中杀气顿现。 冷冷话语听得姬亘心中一凛,这公主看起来娇美,充满诱惑,生起气来言词让人不寒而栗,养由哲用姬亘所放,闻拓风泠鸢之言,姬亘没有作答,脸上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见姬亘不再说话拓风泠鸢命人将死去的牧奴人就地火葬,尸体化成青烟灰飞烟灭,回归草原。 姬亘收拾好行囊,骑上白马随拓风泠鸢往北而去。 拓风泠鸢很好奇姬亘往焉然山所访何人,策马与姬亘并行,甜美的声音在姬亘耳边响起:“姬公子,你去焉然山探访何人?” 姬亘闻言答道:“我的双亲。” “你双亲怎会在焉然山?他们姓氏名谁?”拓风泠鸢讶然道。 “说了你也不知,我父亲叫姬仑,我母亲叫檀红绫。” “你是檀檀红绫之子?”拓风泠鸢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 “如假包换。”闻拓风泠鸢之言,姬亘有些诧异问道:“难道你认识我母亲?” “不认识。”拓风泠鸢随即否认,低头思索着什么。 她一个牧奴人怎会认识我母亲,姬亘笑笑也觉得不太可能,心中更是纳闷母亲怎会在牧奴之境,焉然山白雁峰是焉然山主的地盘,母亲和焉然山主是什么关系?心中颇多疑问,一切等到见到母亲才能一一解开。 见姬亘没有说话,拓风泠鸢又问道:“你何时与你双亲分开的?能告诉我吗?” “十几年前。” “哦。” “养由哲为何刺杀你父汗?” “为他义父报仇。”提起养由哲,拓风泠鸢似乎有些生气,接着又说道:“此人本是中州人,自被牧奴人乞罕部首领乞罕王耶鲁桑收养长大,父汗在十年前开始草原一统之时,乞罕部不愿服从父汗,遂发生了战争,经过几次征战,耶鲁桑连同乞罕部贵族被父汗大军斩杀殆尽,余者全部投靠了父汗;这养由哲是耶鲁桑的义子,侥幸逃脱,为给耶鲁桑报仇,趁这次冬狩之际,前去刺杀我父汗,我父汗身边侍卫众多,如何能得逞,随即他便逃往南边,我自是领人前来抓他,一路追踪过来,眼见便要将他抓住,却在此遇见你。”言外之意,不是你搅合,她都已经把养由哲抓起来,回去复命了。 姬亘知道拓风泠鸢之意,笑道:“这养由哲原来是中州人,他怎会被牧奴人收养长大?” 拓风泠鸢摇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 “此人骑术了得,箭法一流,放眼尔等草原之上,也是不可多得人才,你父汗怎不把他招至麾下所用。”姬亘很是推崇养由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草原之雄 拓风泠鸢再次摇了摇头道:“养由哲之名,在草原颇有威名,乞罕部把他称为“苍鹰”,便是指他的箭如鹰一样快准狠,让人无处躲避,父汗正是看中了他是一位神箭手,才没有命人当场射杀他,从而让他走脱;但是父汗想得到养由哲效力怕是不太可能,此人三番五次刺杀父汗,对我拓风部有着深仇大恨,况且这养由哲桀骜不驯,实难降服。” 桀骜不驯,姬亘倒是没有感觉到,反而觉得他的眼神犀利如鹰,能成为神箭手必是眼力过人之辈,姬亘很是欣赏,不禁有结识他的想法,遂问道:“怎能找得养由哲。” “此人行足踪不定,居无定所,很难知道他具体下落,不过听人说,他常在草原南边一带出现。” “哦。”姬亘有些怅然,望着茫茫草原雪地,以期能与养由哲再次相逢的那天。 二人沉吟半晌,姬亘开口道:“你怎会说中州话? “我师傅教的。” “你师傅是中州人?他是谁?” “日后你自会知晓。” 见拓风泠鸢不说,姬亘也没再追问,继续道:“此去焉然山白雁峰还有多远。” “还需十日便能到达。” “好,我等抓紧赶路,驾。”姬亘说完猛抽马背,白马吃痛放开四蹄当先奔行。 拓风泠鸢带着士兵随即跟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北疾弛而去。 众人一路紧赶,入夜之时,找了个避风的山坡设营,牧奴人的营帐都是动物毛皮制成,称为毡帐,非常保暖,适合于草原的大冷天,士兵们还在营帐中间点了一个大大的火堆以供取暖。 拓风泠鸢自是将好吃的羊肉和好喝的马奶酒取出来款待姬亘,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姬亘,拓风泠鸢很是高兴,草原女子比中州女子开放,拓风泠鸢身为公主,更是不拘礼节,再加上这大冷夜,天气寒冷,饮酒能驱寒,遂频频与姬亘对饮。除了长芦生以外,拓风泠鸢生平第一次与中州男子如此之近,平时从师傅口中得知中州乃富饶之地,人杰地灵,风光秀丽,名山大川,数之不尽,自是让姬亘为她好好讲解一番。 姬亘只得应允,说起渷京繁华,中州的城镇,从上河到炎江,中州人的风俗习惯和人文地理,只要姬亘知道都一一告知,可是中州地大物博,江山美人,英雄辈出,王朝起伏,历史悠久,经过无数个风雨洗礼,哪能一夜道尽的,姬亘便拣了些拓风泠鸢喜欢的说起,自是引得拓风泠鸢不停惊叹,向往不已。 众人饱吃一顿,各自回帐歇息,次日天明,遂收起营帐,继续赶路,从拓风泠鸢口中得知,此去焉然山白雁峰,必须要经过野王城,众人一路便往野王城赶去。 奔行半日,用过午膳,众人歇息一阵,经过一日的接触,二人早已熟络起来,拓风泠鸢拉着姬亘手臂为她讲解中州之奇人异事,如《上河志》上的英雄人物。 这牧奴公主竟然知晓《上河志》,姬亘暗自一笑,刚要开口,轰隆隆,大地颤抖,雪地里远远可见,一片乌云从北而来越来越近,拓风泠鸢与众人旋即起身,手舞足蹈的欢呼到。 姬亘也站起了身,只见一队蓝衣骑军,约有千余骑,旌旗招展,威风凛凛,呼啸而至,须臾间便来到众人面前停下,拓风泠鸢早已迎上领头之人,来人身形高大,戴着护耳熊皮帽,帽顶有羽翎,双眼炯炯有神,鼻高嘴阔,嘴下有短髯,一身动物的上等皮毛制成衣袍尽显与众不同,说话声音嘹亮,远远清晰可闻,一声大笑尽显豪放。 拓风泠鸢叽里咕噜的和那人说了几句,便领着他来到姬亘面前,对着姬亘介绍道:“姬公子,这是我大哥拓风烈,是草原上除了我父汗的大英雄。” 姬亘闻言当即拜道:“在下中州姬亘,拜见王子殿下。” 拓风烈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姬亘,用很生硬的中州话冷冷道:“你来草原作甚。” 见拓风烈来者不善,姬亘收起谦恭,昂首答道:“往焉然山访亲。” “焉然山乃我牧奴人的腹地,那里有你什么亲人,分明有诈,来人将他捉起来,带回给大汗审问。”拓风烈如拓风泠鸢一般,根本不相信姬亘之言。 一旁的拓风泠鸢见大哥要抓姬亘,赶紧拦在姬亘身前,对着拓风烈说道:“大哥,不可对姬亘无礼,他确是去焉然山访亲。”说完用牧奴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拓风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姬亘,对着拓风泠鸢道:“泠鸢让开。” “大哥你想做甚?”见大哥不怀好意,拓风泠鸢问道。 “放心,绝不伤他。”拓风烈笑道。 拓风泠鸢极不情愿的离开姬亘身前,心戒备的看着大哥,只见拓风烈上前一步,伸出蒲团大手,握成拳头凭空竖起,挑衅的对着姬亘,示意前来角力。 姬亘意会,暗运真气在手,缓缓伸出右手,与拓风烈手腕靠在一起。 见大哥与姬亘角力,拓风泠鸢放下担心,笑道:“我来做裁定。”看着二人手腕碰在一起,一声轻喝:“开始。” 拓风烈早已运劲在手腕,臂如麒麟,拳如碗粗,姬亘养尊处优,自是难比拓风烈,伸出细白的拳头引来一阵哗然大笑;周遭士兵见场中一大一两只手腕,嬉笑着叽里咕噜说着,口气不失讥讽,姬亘虽听不懂,却也明白众人皆以为他必败无疑,就连一旁的拓风泠鸢微微蹙眉,她也不看好姬亘能敌得过大哥。 实事恰好相反,任拓风烈如何用劲,姬亘纹丝不动,手臂如钳一般定在半空,拓风烈暗自心惊,此人看似柔弱,却有如此大的腕力,让人奇哉;周围的牧奴人本还一直鼓噪,见过了半晌王子殿下竟不能奈何姬亘,均安静无声,全神贯注。 姬亘异于常人,纯阳之身,自修炼了量身而定的寒玉经,将寒玉真气与体内的纯阳之气融合以后,在姬亘勤加练习之下,一身修为早已步入顶尖高手之列,阚越被姬亘击杀,安室育人这样的顶尖刺客也被姬亘所伤;如若拓风烈知晓,断不会冒然与姬亘角力,现弄得骑虎难下,额头隐有汗珠滚落。 又过了半晌,二人胜负难分,一旁的拓风泠鸢看得真切,上前一步抓住二人手臂道:“大哥与姬亘旗鼓相当,不分胜负。”闻拓风泠鸢之言,哄然一声,周遭欢呼声不断,此起彼伏;拓风烈长出一口气,看着姬亘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对拓风泠鸢刚才说的一番话,不得不重新打量姬亘。 此人能把泠鸢擒住,必有一身本领,明知泠鸢身份却不以为质,比起那些卑鄙无耻的中州人好多了,此人看起来如书生一般,臂力却惊人,让我再试试他本事,能将泠鸢打败之人,我也领教领教。 拓风烈接受着众人的欢呼推崇,如上想到,随即看着姬亘说道:“今你我角力不分胜负,刚才听泠鸢说你武功了得,我想与你比试一番。” 姬亘不置可否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拓风泠鸢没有阻拦,她知晓姬亘武功,对于大哥的约战比武,她也想看看二人孰高孰低。 草原上之人好勇斗狠,见有更精彩的好戏看,早已散开形成一个大圈,将姬亘和拓风烈围于圈中,在一旁呐喊助威,鼓噪不停,拓风泠鸢也退到了圈边看着场内。 “看刀。”拓风烈说完,拨出腰中弯刀,大喝一声,挥刀带着一股劲风攻向姬亘。 姬亘早已将拓风烈招式看清,运起鬼影步轻松躲过,拓风烈稍有惊异,接着一连挥出数刀,均被姬亘避开,见姬亘还不拨剑,怒吼一声,使出更为凌冽的刀法,带起一片刀光,直攻姬亘要害。 “呛”,姬亘拨剑在手,挥剑与拓风烈弯刀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二人便在场中战了起来,拓风烈刀法猛烈,大开大合,每一刀挥出带起一股巨风,似要将姬亘劈成两半;姬亘身法奇快,内力深厚,太史剑法精妙,对于拓风烈刀法一一化解,时不时攻出一剑,让拓风烈疲于应付。 刀光剑影,人影交错,你来我往,精彩纷呈,一个似猛虎,傲啸山林,一个似游龙,水中畅游,天空任翱,二人大战良久,看得场边之人暗自喝彩,呼声四起;特别是拓风泠鸢一双蓝色美目尽在姬亘身上,见姬亘舞剑飞身,姿势潇洒从容,如一条游龙在场中来回穿梭,心里暗自遐想一番,脸上红晕暗布,旁人不曾察觉;反观拓风烈口中大喝连连,身行虎步,每一招攻出如猛虎下山,带起一股强风,刀光闪闪,势大力沉,一番激战下来早已满头大汗,汗流夹背,照此打下去,暗忖大哥必力竭而败。 拓风烈也深知这一点,落败是迟早之事,对方剑法精妙,让他找不到破绽,而且姬亘身形奇快,忽左忽右,让他疲惫不堪,颇耗费体力,数十个回合下来,早已难以为继,暗忖此人真是不简单;可是牧奴人不服输的精神深埋血液之中,就算落败也要堂堂正正的躺下,拓风烈再次怒喝一声,身形暴起,如泰山压顶,向姬亘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草原之王 姬亘见此凌厉招式,不惧反喜,口中轻吟:“上河咆哮剑如浪。”长剑泛起数朵剑花如滚滚巨浪咆哮而来,拓风烈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剑招,大气磅礴,惊涛骇浪,汹涌而至,令他无处躲避,弯刀连同整条手臂卷入巨浪之中,险象环生;叮当一声,拓风烈抵不住如此猛烈的剑招,弯刀被击飞,身形猛退十几步,坐于地上,就此落败。 见拓风烈落败,周遭随之安静下来,全场鸦雀无声,均呆呆看着姬亘。拓风泠鸢早已看出端倪,大哥落败是迟早之事,对于姬亘猛烈的剑招,大哥不得不撒手,否则整个手臂将被剑浪削去无存。 姬亘捡起地上的弯刀,递于拓风烈,正色道:“冒犯王子殿下。” 拓风烈却无事一般,接过弯刀笑道:“阁下武艺高强,我拓风烈输得心服口服,回去必当勤加练习刀法,他日自会再与你一战,以雪今日之耻。”草原汉子,敢作敢当,胜不骄,败不馁,常年同中州人打交道,深谙此道理。 闻拓风烈之言,周围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这才是他们爱戴的殿下,牧奴人跑入场中将拓风辽高高举起,抛在半空之中又落下,一连数次,如胜利一般。 拓风泠鸢却径自来到姬亘身旁,见姬亘正将长剑插回剑鞘,轻轻说道:“谢谢你姬亘,深藏若虚不露圭角,实乃君子之风,令泠鸢佩服。”如若是生死对敌,只怕大哥早已命丧姬亘剑下。 姬亘闻言笑道:“泠鸢公主言重了,令兄功夫了得,在下侥幸取胜。” 见姬亘如此谦虚不枉为,拓风泠鸢心里对姬亘越加的喜欢,顺带着对中州人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拓风烈被牧奴人欢呼抛起,心里却清楚,如若今日与他在战场上生死较量,只怕我早已化成一具尸体,心里委是感激,对这姬亘好感顿生;父亲身边有一个中州人的落魄贵族长芦生出谋划策,便无往不利,三弟身边也有一个中州人为其出谋划策,让他处处落在三弟下风;今这姬亘人品至上,知书达理,必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如果能得姬亘相助,日后与三弟相争汗位必能事半功倍,拓风辽如是这般想到,遂起交往之心。 众人合在一处,一起往野王城而去,拓风烈有意拉拢姬亘,一路上与姬亘开怀畅谈,将草原的礼仪规矩,风土人情一一详说,拓风烈生性豪放,胸襟豁达,让姬亘感同身受,颇为欣赏,心里暗忖:“此人身居高位,颇有容人之量,日后必是可汗的有力人选,如若此人当上可汗,中州怕又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对手,必将成为中州人的心腹大患。” 拓风烈同姬亘相处下来,越发觉得姬亘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谈吐不凡,见识卓越,心生敬佩,随后将他这些年随父亲征战,一统草原的英雄事迹介绍一通,让姬亘对拓风烈有更深的认识,特别是对草原之王拓风辽,竟有些期待相见;拓风辽此人用时十年,重夺野王城,降服草原各部,一统万里草原,近期更是将大瑧占据了三百年之久的靖安城夺下,打败十几万瑧朝大军,将冠侯羊牧逼入深山之中,是何样的人能够立下如此的丰功伟绩,一生功绩堪比太祖皇帝嬴昊,就拿他这个中州人来看,也不得不对这个草原之王深存敬仰。 拓风泠鸢这一路和姬亘有说有笑,无比开心,喜上眉梢,在与姬亘的谈笑中,让拓风泠鸢感慨,长生天何等的眷顾,让她在此遇上心爱的人,此人还是倍受师傅推崇的中州男子,谈吐优雅,举止不凡,武艺高强,却不显山露水,在这草原之上除了粗鲁的汉子,实难找出如姬亘如此细腻之人,就连同来中州被父汗奉为国师的长芦生也无姬亘这般气质,潇洒俊逸,气宇轩昂,拓风泠鸢一颗芳心早已倾注于姬亘身上。 草原女子生性大胆,敢爱敢恨,对于姬亘的爱慕表露无遗,拓风泠鸢美目似火,眼神专注,爱慕之色一一写在脸上;对于拓风泠鸢火辣辣的目光,姬亘好几次故意避开,视若无睹,令拓风泠鸢有些纳闷,必将抽空问个清楚。 众人一路畅谈,路上多有放牧的部落,见到王子公主卫队,纷纷注目行礼,高声问好,更有部落担酒相送,以肉相赠。奔行七日,日斜之时,终于来到牧奴人王庭一一野王城,城池高大,巍巍凌空,城楼高耸,旌旗迎风,虽比不上渷京c宁州这样的大城,但是这里乃牧奴人王庭,龙兴之地,在茫茫雪地之上,宛如一尊远古巨兽,摛地而生,屹立不倒,城门如巨兽之口,面朝四方,威武霸气,势要倾吞草原,纳于它之爪下。 拓风烈将士兵们留于城外,自和拓风泠鸢及其属下,带着姬亘从南门进入野王城,此城只有拓风辽的子女和拓风部贵族才住在里面,但是城内军队只听命于拓风辽一人,属于王子和贵族的军队一律驻扎在城外;入到城内却不似中州城池一般,街道纵横,楼台亭阁,这里除了城墙之下有一排排房舍,储藏物资及马厩,其余均是密集的毡帐,错落有致,城墙犹如一个大大的营房围栏,将无数个毡帐保护起来。 每一道城门有一条巨石铺成的大道直通城池中央,远远可见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毡帐,巍峨庄严,气势恢弘,摄人心魄,那便是牧奴人最敬仰的可汗,拓风辽的王帐。拓风烈在前,拓风泠鸢和姬亘在后,沿着大道直往王帐奔去,沿途巡逻卫队来回穿梭,大道两旁牧奴人闻王子公主归来,多有出得毡帐,壮年及妇孺老幼比比皆是,见到拓风烈和拓风泠鸢均大声吟唱,右手抚胸,弯腰行礼,恭敬之色由衷而发。 拓风烈和拓风泠鸢颇受牧奴人爱戴,频繁点头挥手致意,一旁的姬亘被这眼前一幕早已惊呆,心中叹道:牧奴人的团结,强大让人不可想象,如今中州一盘散沙,皇帝身死,天下英豪,拥兵自立,各自为帝,怎能与牧奴人抗衡。 来到王帐不远处,帐前一位头戴鹰形金冠,左耳有环,年过半百,满脸虬髯的威严男子,目露寒光,望着前方,在他的右肩上站着一只雪鹰,眼眸犀利;拓风烈和拓风泠鸢瞧见早已下得马来,步行来到帐前,弯腰行礼道:“见过父汗。”拓风泠鸢说完,更是快速跑上台阶,欢快的扑倒在拓风辽怀里。 姬亘也在按照牧奴人礼节,抱胸弯腰行礼。 威严男子正是草原之王拓风辽,或许是帐外风大,脸色略有些苍白,精气神稍差,见拓风泠鸢扑来,目光柔和,满怀慈爱,将疼惜的幼女搂在怀中,哈哈大笑不已,对着爱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还用手指轻刮了几下拓风泠鸢鼻梁,宠溺之态旁若无人。 与爱女亲切闲聊数句,拓风辽目光径自投向姬亘,打量一番,片刻将手一挥,用中州话说道:“外面风大,远方的客人入帐烤火吧。”说完拉着爱女,步入帐中。 拓风烈作了个请的手势,与姬亘并肩登上台阶,进入帐内。 初次进入可汗王帐,让姬亘膛目结舌,大开眼界,王帐宽大如宫殿,帐顶有数个天窗可供采光,铜兽雕像,陈列两旁,侍女侍卫,布满周遭,更让人惊奇的是,偌大的王帐,地上全铺满了兽毛制成的地毯,踩在上面柔软舒适,自在无比;姬亘随着拓风烈,左瞧右看,着实见识到牧奴人地位最高之人的奢华与威仪。 只听拓风烈在旁轻声说道:“王帐是草原上最大的毡帐,可容纳三千人同时在此聚会饮酒,不嫌拥挤,周遭还有侍女侍卫在伺候戒备,每年可汗生日或是策封某位王子c王爷之时,王帐毕会聚齐两三千人在此,好不热闹。”口气不泛与有荣焉之感。 闻拓风烈之言,姬亘再次感叹,切身体会的领略了牧奴人最高权者的生活,此帐可与渷京城皇宫的正殿相比,在牧奴人眼里,也许只有如此浩大的王帐,才能配得上一生丰功伟绩的拓风辽吧。 拓风辽拉着爱女拓风泠鸢,跨上台阶,在正中一张铺着貂皮的大椅上坐下,大椅旁边各有两名侍女,拓风辽高坐主位,环视四方,不怒自威,看着下方的姬亘说道:“你叫姬亘?” 姬亘闻言,起身抱胸弯腰,答道:“正是,可汗陛下。” “威震摩余人的中州第一高手姬仑,是你何人?”拓风辽紧盯姬亘,眼神泛着精光。 “回可汗陛下,正是家父。”在拓风辽威视之下,紧张由感而生,姬亘心答道,不知道问这有何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鞭指渷京 “好,好。”连说两声好之后,才缓缓道:“虎父无犬子,不仅一表人才,还有一身好武艺,连败我儿及女,用你们中州人的话说,英雄出少年。” 闻拓风辽之言,心中长舒一口气,嘴里谦恭的道:“可汗陛下,谬赞了,在下侥幸而已。”拓风辽竟然知晓父亲之名,着实有些意外。 拓风辽很满意姬亘的谦让有礼,颔首道:“听泠鸢说,你此去是往白雁峰寻找双亲?” “正是,可汗陛下。” “那我派泠鸢与你同行,她识得白雁峰之路。” “谢可汗陛下,公主。” 话锋一转,拓风辽说道:“听闻尔等中州皇帝被一个姓禇的所杀,现今中州有数位皇帝,分洲而治,互不听封,而且天下群雄割据,相自征伐,可有此事。” “是的。”一番叙答,刚才紧张之色早已一扫而空,姬亘接着道:“可汗陛下,刚刚不久大败我朝十几万大军,最高统帅羊牧下落不明,今逢中州大乱,帝位相争,互不一统,可汗陛下是否想挟此余威,率领麾下铁骑,鞭指中州,渔翁得利否。” “哈哈哈,不愧为姬仑之子,虽是臆测,但是见解颇准。”闻姬亘之言,拓风辽放声大笑,随即厉声说道:“不错,天气回暖之际,本汗必会召集草原大部落,于靖安城会盟,择日南下,马踏中州,揽天下于怀,创千秋之业,建万世之功,让中州人也成为本汗子民,草原中州一统,世间之幸,何乐而不为。” 果然不出所料,拓风辽野心巨大,倾吞中州之心,溢于言表,姬亘心中长叹,现中州乱成一团,如我身为拓风辽也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领铁骑南下,逐个击破,一一降伏,征服中州,成为名符其实的天下主宰。 姬亘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在下恭祝可汗陛下,如愿以偿,但是在下还是得奉劝几句。” “但说无妨。” “中州不似草原,可任牧奴士兵纵马驰骋,中州如患病之狻猊,今身有顽疾,体态嬴弱,他日痊愈,必会反噬,可汗陛下领军南下,可要三思而行,以免为其所伤,枉自送命。”言词犀利,姬亘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闻姬亘一席话拓风辽脸上阴晴不定,眼中杀气陡现,苍白的脸庞竟有些红润了起来,旁边的拓风泠鸢见父汗如此,早已吓得脸色数变,不停示意姬亘赶紧赔礼告罪,姬亘却视若无睹,未见一般。 “大胆,放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只见一人身着白色儒袍,头戴束发冠,缓缓步来,对着拓风辽抱胸弯腰行礼道:“臣长芦生,拜见可汗陛下。”长芦生,一直在中州煽风点火之人,唆使摩余人叛乱,力荐牧奴人南下,为祸中州北境十年,让嬴昙恨之如骨,生啖其肉的长芦生,声音阴沉如冷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本来对姬亘之话有些恼怒的拓风辽,见国师长芦生来到,遂收起充满杀气的眼神,早已习惯了长芦生说话的样子,拓风辽没有任何不悦,对着长芦生说道:“国师来了,请坐。” “谢可汗陛下。”长芦生答完,对着拓风烈微微点头,便在旁边坐下,面无表情的对着姬亘冷冷道:“你是何人,口放厥词,辱我主上,你可知冒犯可汗,将受重罚,轻则鞭刑,重则伤及性命。” 姬亘闻言无半点惧怕,面不改色的道:“中州姬亘,在下据实相告,何罪之有。” “呵呵,好一个据实相告,你可知牧奴与中州已征战数百年之久,早已不死不休,今中州大乱,正是我牧奴出兵的大好时机,岂能就此错过。反之,如果现今草原出现变故,试问尔等中州人,可会仁慈,休兵化玉帛乎?当然草原永远也没有这一天,让中州人有可趁之机。”长芦生冷笑两声说道。 见此人一身装束乃中州人打扮,被拓风辽唤为国师,想必便是前朝皇室长芦生,可笑身为中州人,却甘为牧奴人之犬,在此狂吠狴犴,真是可笑可悲。姬亘本想喝斥他一番,随即忍住,刚刚对着可汗说了些不中听话,已经惹来拓风辽不悦,如再将长芦生痛骂,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算了就此作罢,现今中州之态,中州人相自争斗,分属外族牧奴人岂得错过,长芦生说得也对,如若草原如中州这般,岂会不发兵攻打,四十年前的嬴景不就是趁牧奴人内乱之时,派兵大举进攻野王城,一战而定,将牧奴赶向焉然山北。 见姬亘不再言语,长芦生微一颔首,对着拓风辽说道:“黄口儿,无心之过,还望可汗不必挂怀,他日可汗自可领兵南下,臣定当助可汗,驰骋中州,饮马炎江。” 炎江,中州最长的一条江,从西山到东海,横贯中州大地,如上河一般,地处中州南部。如若让牧奴人饮马炎江,只怕中州已大部落入牧奴人之手也。 闻长芦生之言,拓风辽甚悦,大笑道:“哈哈哈,借国师吉言,到那时本汗必定封你为王,世袭罔替,福及子孙万代。” “多谢可汗。”长芦生连忙起身弯腰告谢,余光偷偷的看了看姬亘,嘴角微微上扬。 拓风烈先站起来弯腰道:“父汗,儿臣愿为南下前驱,为父汗扫平障碍,直通渷京。” “好,愿你不负本汗所望,哈哈。”看来拓风辽着实有些开心,对于入主中州,早已心存良久,今番势在必得,无人可阻。 见拓风辽开怀大笑,拓风泠鸢暗松一口气,不失时机的将话岔开,靠在拓风辽怀里道:“父汗,听说中州有很多名山大川,风景如画,而且中州人的城池高大繁华,特别是渷京,据说有一百多万人,比野王城大了好几倍。” “公主所说不差,渷京城乃中州人的国都,历经数百载修建,宫殿巍峨,繁华似锦,亭台楼阁,数不胜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日后可汗取得渷京之时,公主可好好游玩一番。”长芦生是时候发出冷声说道。 爱女对中州的向往,让拓风辽抛却了最后一丝恼怒,捏了一下爱女脸,笑道:“放心吧,本汗不会为难姬亘,没人阻止得了本汗南下,等拿下渷京,本汗赐你一座大大的宫殿可好。” 拓风辽声音虽轻,却被六识异常灵敏的姬亘听得仔细,不露声色,暗自作好计较。 “多谢父汗。”拓风泠鸢高兴的跳了起来,拍手说道。 “三王子到。”帐外可汗侍卫高声喊道。 话声一落,从帐外走进一位身形健壮的男子,面容与拓风辽有七c八分相似,双耳着环,短须隐现,年龄约莫二十三c四,相貌英俊,双眼有神,来人一身戎装,步伐矫捷,走路之势颇有拓风辽之风,此人正是拓风辽三个儿子当中最喜欢的幼子拓风鹰,也是牧奴人未来可汗的继承人。 只见他大步来到帐中,朝国师和姬亘微微点头后,似未见到大哥拓风烈一般,径直往前朝拓风辽跪地行礼道:“儿臣预祝父汗,早日入主中州,建千秋霸业。”一口中州话无比流利,比拓风烈,拓风辽清晰流畅不止半点,如果不是一身牧奴人装束,乍一听还以为是一位中州人讲话。 闻拓风鹰到来,拓风烈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见这个三弟目中无人,强忍着心中怒气,面不改色朝拓风鹰抱胸行礼,随即目视前方,似未发生过一般。 见到最疼爱的儿子到来,拓风辽不顾拓风烈的反应,将拓风鹰召之上前,拓风鹰颇得拓风辽喜欢,依旧单膝跪地,望着拓风辽。 拓风辽见此喜爱之色露于言表:“真乃本汗之雏鹰。” 拓风鹰自上次被羊牧打伤之后,休养两月,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他乃牧奴人未来可汗,自是尊贵无比,但是对拓风辽,谦恭卑膝,礼仪孝顺,颇有中州人之风,让一心要入主中州的拓风辽甚感欣慰,只有深得中州人文化,才能治理中州人的天下,所以拓风辽专门请了一位中州先生前来辅佐这个幼子,未来可汗的继承人。 眼前一切姬亘看得真切,拓风鹰深得拓风辽宠爱,又是可汗继承人,对这位大哥拓风烈,可汗之位的竟争者,自是没有好眼色;让姬亘称奇的是拓风烈此人颇能隐忍,从始之终脸上无任何不满的表情,可能是为了自保,不让拓风辽有所忌恨,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献计于烈 唉,争权夺利,在哪里都是如此,自古皇家无亲情,牧奴人王族何偿不是,先前还觉得牧奴人颇为团结,但是从拓风鹰的出现,便能看出牧奴人将来之祸必在这二人身上。 姬亘眼光扫向长芦生,却见长芦生早已闭上双眼养神,如未见一般,此人不想掺合可汗之位的争夺,明哲保身,一心辅佐拓风辽,果然是位聪明人,让姬亘很是佩服。 当即拓风辽便在王帐设宴,款待众人,并邀请了阏氏出席席宴,阏氏生得美丽,容貌与拓风泠鸢有几分相似,虽年岁颇大,但姿色尚存,特别是一双蓝色大眼睛让人记忆深刻;阏氏替拓风辽育有三子一女,让拓风辽甚是尊敬与爱惜,拓风泠鸢见到母亲到来,自是与母亲相坐一起,好不开心。 侍卫们抬上早已烤好的一整头肥羊,分在各个盘子里,为众人一一呈上,再配上可口的马奶酒,别有一番风味;肥羊肉嫩酥脆,马奶酒香醇爽口,让姬亘暗呼过瘾,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的样子,惹来拓风泠鸢娇笑连连,看着爱女目光一直落在姬亘身上,阏氏不禁多看了几眼姬亘;一旁的拓风辽闻爱女笑声,顺着目光望去,哈哈大笑不已,响彻王帐。 席宴气氛还算融洽,姬亘频频举盏向拓风辽敬酒,抛开敌对不言,今作客王帐,得拓风辽亲自接见,并设宴款待,放眼草原,那是莫大的荣耀;姬亘生为中州世家子弟,自是不能失去中州世家风度,敬完拓风辽,再敬阏氏,并高声赞美称颂,可汗与阏氏闻溢美之词,开怀不已,经此对姬亘印象大好。 酒足肉饱,姬亘微有醉意,向拓风辽告辞之后,在拓风烈的安排之下,住进了一座毡帐,帐内布置还算不错,地上铺着毛毯,兽绒兽皮揉制的被旃裘,看上去便很暖和,帐内还有一个火堆可供取暖,火堆上有烧水的铜炉正冒着青烟。 姬亘很是满意,回头瞧见拓风烈未有离开之意,笑道:“拓风兄,不妨坐下聊聊。” 得姬亘邀请,拓风烈求之不得,当即盘膝而坐望着姬亘说道:“贤弟今番已看见,我三弟是未来可汗的继承人,可是他善妒,不能容我,只怕在他登上汗位之后,便是我丧命之时,所以特请贤弟为兄指明一条光明之路。”二人一路行来,谈得颇为投机,早已是兄弟相称。 拓风烈的开门见山让姬亘出乎意料,看来拓风烈是毫无办法,早已心急如焚,又无良臣辅佐,今遇上姬亘,发现颇有见识,病急乱投医,不得不卑躬寻求良策。 姬亘作为一个外人,本不愿参与汗位争夺之事,但是旋即一想,如果牧奴人发生内乱,奄奄一息的中州尚可有一丝喘息之机,何况拓风烈此人豪爽,不失为一英雄,何不相助于他,念及这些,姬亘没有立即道来,而是问道:“贤兄为何不去找国师出谋,国师饱读兵书,腹有良计,有他相助,你大事可济也。” 闻姬亘之言,拓风烈摇摇头道:“国师大才,我岂能不知,可是他只听父汗一人的,对于我和三弟之请,他均是一口拒绝,三弟身旁还有父汗为他安排的谋士相助,我的身边别无旁人,除了五千王子卫队,草原各部中也只有寥寥十几个中等部落支持。” 如拓风辽所说,草原上大部落有数百个,只有十几个部落支持,这拓风烈怕是太寒酸了一些,将来拓风辽如有何不测,只怕顷刻之间便被拓风鹰诛杀殆尽。姬亘所料不差,长芦生老奸巨猾,未来可汗没有上位之前,他是谁都不帮,以免引来拓风辽的不满而失宠,重则丧命,伴君之路,长芦生深谊其道啊。 见拓风辽耷拉着脑袋,姬亘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良久才对着拓风烈说道:“我有一策,必保你将来登上汗位,但是我有个条件。” “贤弟快快说来,不管何条件,我都将答应你。”拓风烈得到救命符一般,猛然起身抓住姬亘手臂急声说道。 “你登上可汗之位,十年之内不得南下中州。” “我答应你,不说五年,哪怕二十年亦可。” “十年足矣。”姬亘坚定的道,见拓风辽身体,拓风烈想要取得汗位短时之内怕是很难达成,经过一番厮杀,拓风烈侥幸登上汗位,再有十年之期,前后怕是不下十数年,在这期间中州便有了喘息之机,中州内部之乱届时只怕已有结果,真正的天命会脱颖而出,横扫天下。 “好,十年便十年,有违此誓,便如此箭。”说完“啪”的一声,拓风辽将帐内箭壶中的羽箭重重折断。 见拓风辽立下重誓,姬亘不再拖沓,娓娓道来:“要想取得汗位,以你今日之势,只怕惟有武力一途,可是你手无大军,外无援军,不能力敌,只有智取;近期可汗要兴兵南下,这是你的时机,你可请阏氏替你美言,让可汗准允你领兵往西,经略西部,当然你必须要替可汗打下一大片土地,后续可汗才会增兵于你,就算不能得到增兵,你也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招兵买马,聚势而为,此其一;其二,联络任何可以结盟的部落,越大越好,礼贤下士,不以身分凌人,暗自聚齐力量,以期将来大用;其三,在可汗身边广布眼线,我今观可汗脸色苍白,兀自强撑,其实精气萎靡,神色暗淡,似患上重病,或是有另外之故,你要派人暗自提防,可汗如有不测,你要第一时间回到王庭,抢夺汗位;以上方策,你要一一办到,汗位必得。” 姬亘一口气说了许多,听拓风烈脸上笑颜逐开,眼里精光闪闪,不停颔首称是,闻君之言,茅塞顿开,当即纳头拜道:“多谢贤弟不吝赐教,拓风烈取得汗位之时,必与贤弟同享富贵。”他不知道姬亘的私心,知道又如何,草原未来之势,他与拓风鹰只能活一个,就算没有姬亘这番话,他也要与拓风鹰争个你死我活,才会罢休。 得到了姬亘良言,拓风烈欣喜若狂,抓住姬亘双臂,连呼:“我要与贤弟结为兄弟,让苍天见证你我在草原立下不朽之功,贤弟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寻你。”说完便笑着出得帐去。 拓风烈走远,姬亘摇头自语道:“我可不想在这草原常待,不朽之功还是你自己去吧。” “此计真毒,只怕往后牧奴人便无宁日也。”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姬亘闻言大惊,随即恢复如初,对着帐门口一个影子说道:“国师到来,何不进帐一叙。” 果然是长芦生,他竟然偷听姬亘与拓风烈的谈话,长芦生步入帐内,径自坐在拓风烈坐过的地方,望着姬亘道:“你所献之策虽好,只怕实施起来颇为不易,稍有不慎,必会断送拓风烈性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希望上天能眷顾于拓风烈,让他达成心愿。”见长芦生自顾落坐,姬亘便也坐下叹道。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便让草原陡起兵戈,恕老朽眼拙,姬贤侄深藏不露,非常人之资也。” “国师言重了,可是打算向可汗告密?” “老朽从不参与继承人之事,姬贤侄无需担心。” “那今次国师前来,可是另有要事相商,国师唤在下为贤侄,可是与为父交情匪浅?”对于长芦生,连呼两次贤侄,让姬亘不得不问到。 “我从未见过你父亲,交情匪浅谈不上,但是唤你一声贤侄还是应当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 本来长芦生今次来到姬亘帐中,也只是想想看一眼,顺便闲聊几句,可是当他听到姬亘为拓风烈所献之策时,深感姬亘此人不简单,姬亘的见识智谋,礼仪待人,比起他一直欣赏的那人,丝毫不差,而且还颇识时务;既然姬亘问起,他沉吟好一阵子,让我再考究他一番,才缓缓说道:“中州四分五裂,嬴氏天下名存实亡,尔乃中州世家,双亲不再身旁,试问贤侄可有想过,乱世之中如何保全姬家,并将姬氏辉煌传承下去?” 这长芦生不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似乎也知晓我双亲之事,更让人不解的是,他竟来考量我,这是意欲为何?正如他所说,天下大乱也,乱世之中如何保全家族,是天下每一个世家首当其要的大事,胆大者揭竿自立,欲要闯一番作为,胆者依附更大的势力,以搏将来有个好的依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水落石出 对于姬亘来讲,早在上河边已下定决心,再有姜彧之训,想到此处,姬亘也不隐瞒其志,答道:“乱世当前,天下世家纷纷各寻明主,明哲保身,已免家族为乱世所焚;我姬亘则不然,大丈夫立世当建不世之功,朝庭能扶我必保之,如若不然,必会效仿昊瑧大帝,勇往直前,建一番功名。”昊瑧大帝,大瑧朝开国太祖,嬴昊是也。 “好,其志不,不愧为流着长芦氏之血。”长芦生双手击掌,起身赞道,面无表情的脸上微有笑意。 “国师何意?流着长芦氏之血?”先前唤姬亘为贤侄,长芦生还未回答,今番又说姬亘流着长芦氏之血,姬亘思索一番,姬家祖上不曾与长芦氏结亲,难道? 似乎知道姬亘心中所想一般,长芦生说道:“不错,你的母亲便是我的亲妹,她不姓檀,姓长芦,她应该叫长芦红绫。” “啊!”虽然心中已有想到,但是闻到长芦生之言,姬亘还是发出了惊呼,张大着嘴巴,望着长芦生,不敢相信,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此时的长芦生思绪却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野王城一战,嬴景皇帝手下大将羊照,姜恪大败拓风魁,斩首十万,俘虏无数,得牲口逾百万,在清查牧奴人王帐时,获取了长芦庆与牧奴人勾结的信函,嬴景皇帝大怒,下令铲除长芦氏,当地官府中有一人与长芦庆交好,冒死前来告信,长芦庆只得让年仅十三岁的长子长芦生带着弟妹四人藏于山中,侥幸躲过一劫;而长芦氏一族二百余口则被全部掳获,被官府腰斩弃市,无人敢为其收尸;大难不死的长芦生带弟妹,流落江湖数年,风头渐平之后,按父亲之嘱,将三妹长芦飞雪送往东瀚洲一富裕人家寄养,而妹长芦红绫则被“西贺侠颜”檀嫣嫣收为其徒,并养育长大,檀嫣嫣便是日后的焉然山主;长芦红绫更是在二十多年前,在渷京开设了红楼,化身檀红绫,为长芦生搜集情报,却不慎坠入情,爱上了姬仑,最终随姬仑退隐江湖;长芦生为了替父报仇,制造叛乱,多次央求妹妹长芦红绫重出江湖;十五年前,迫不得已的长芦红绫只能离开六岁的姬亘,心爱的丈夫,于幕后重新操纵红楼,直到长芦生兵败,摩余人瓦解,长芦红绫才将红楼解散。 听完长芦生的叙述,姬亘呆立半响,才缓缓说道:“我身上竟留着长芦氏的血脉,那我母亲解散红楼之后,为何不回到鼎阳山庄?” “她被鹰台爪牙盯上了,为了不给鼎阳山庄惹来灭门之祸,她只能往焉然山暂避,这一避便是十年。” “嗯。”姬亘似有所悟。 “苍天弄人,世事无常,我必生以推翻大瑧为己任,替长芦家族报仇,可是当我得到嬴昙身死之消息时,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晓,从此兵戈更甚,天下苍生必将遭受劫难,无数条生命在这乱世当中将不复存在,大乱之后,中州人口怕将失去过半也;唉”长芦生脸上尽显悲伤,神情落寞,望着帐顶,深深长叹一声,似在为苍生所悲,为死去的长芦氏一族所叹。 “你既已知晓苍生可怜,为何却一再制造事端,引起北境不安,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今又蛊惑牧奴人兴兵犯境,致使大瑧十几万将士葬身草原,间接导致嬴昙被杀,大瑧名存实亡;你便是中州的罪人,试问你心能安否。”姬亘很是恼怒,望着这位从未谋面的娘舅,语气甚是不敬,还有些指责,大瑧朝于今日之局面,他的这位娘舅“功不可没”。 对于指责,长芦生沉默不语,姬亘说得在理,可是他不后悔,生为长芦人,有仇不报非人子,何况我长芦氏乃高贵的皇族,中州原本就属于我长芦氏的,要怪就怪嬴氏罪孽深重,普天之下,不止我长芦氏要他嬴家亡。 沉默一阵,长芦生才对着姬亘说道:“我所作一切我不后悔,身为人子,身体里流着长芦氏的血,岂能对灭族之仇等闲视之,让我长芦生苟活一世,如蝼蚁一般,还不如一死了之,省得日后到地下,无颜面对祖先;大瑧有今日结局,只能怪嬴氏气数已尽,太多人都想要嬴昙的命,如是嬴景在位,就算有十个长芦生,天下也不会大乱,大瑧依然光辉,屹立不倒。” 闻言姬亘开始沉默,长芦生说得对,大瑧朝因为内乱而致,长芦生十年前便逃往草原,大瑧今日之象,只能说他也只是推波助澜了一番,可是这十年中,他长芦生难道就没有从中捣鬼?想及此,姬亘淡淡一笑,道:“十年前你与摩氏兄弟在十万大军重重包围之下逃脱,以及这十年北方的叛乱,摩氏兄弟今番复起,难道与你无丝毫瓜葛?” 长芦生欲言又止,暗自思考有些话该不该对姬亘说起,想到独孤氏坐拥东瀚洲,称帝建国,赫蓝氏占据北芦洲半壁江山,称王于北原,有些事情告诉姬亘也无妨,就算姬亘说出去,也不能左右今日之局。 刚要开口,姬亘却又出声说道:“看来我所料不差,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作祟。” “哈哈哈。”长芦生不怒反笑,大笑数声,声音比之前还要阴沉三分,继续说道:“十年前摩高山不听我言,擅自偷袭北原城,中姜彧之计,致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我诈死侥幸脱身,不顾全家性命,径自逃往野王城,摩氏兄弟与我弟长芦复一氏被围于摩余城,最后我弟长芦复及长芦氏十七口被羊牧枭首示众,而摩氏兄弟二人却逃出生天。” “何人所救?” “赫蓝雄,我也是来到野王城之后才得知,摩高山中了姜彧的离间计,对我失去信任,与赫蓝雄暗自来往之事也不曾告诉我,这摩高山虽为摩余人之王,实乃一彘耳,毫无谋略可言。”看来长芦生对十年前之事耿耿于怀。 “这十年的北方叛乱与摩氏兄弟复起之事呢?”姬亘再次问道。 长芦生看了看姬亘,缓缓说道:“一切都是独孤羽和赫蓝雄所为?” “果然如此,智侯与姜攸所料不虚,这独孤羽和赫蓝雄真的好手段,让北境十年不得安生,今还坐拥大片城池,称王称帝。”姬亘以拳击掌,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可知独孤羽为何要如此?” “他自诩为天命之身,从而想争夺天下,登上帝位罢了。”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嗯?还请解惑。” “他是你的表兄,我的外甥。” “他的母亲便是我母亲的亲姐姐?” “然也。” “原来如此,可是独孤羽一心想致我于死,我今世与他很难善罢甘休。”姬亘终于明白独孤氏造反的原因,对独孤羽三番五次的追杀,他与独孤羽之间早已没有亲情可言,必是不死不休之局。 “独孤羽要杀你?” 姬亘眼里满是愤怒,随即将古鸾鸾受独孤羽指使把姬亘引到风云堡,在紫云峰后山,被独孤羽手下打下山崖之死,简单说了一遍。 独孤羽要杀姬亘,长芦生颇有些不信,独孤羽城府极深,手段毒辣,与他这个舅舅比起不逞多让,而且他也知晓姬亘乃他表弟,为何要对姬亘痛下杀手,其中必有隐情。长芦生望着姬亘,不似说谎,再次询声道:“你与他过节?” “不曾有过,但是据恒昶所说我乃天命之一,会阻他称霸天下,所以便要杀我。” “你乃天命之身?恒昶是谁?” “恒昶乃大瑧朝司天台太史令恒圭的弟弟。” 长芦生似有所悟,脸上再次泛出笑容,说道:“若你真是天命之身,必承天之命,在这乱世之中有番作为才是。”独孤羽自负天命,他却要杀了眼前这位同是天命的姬亘,可是独孤羽未曾想到,背负天命之人岂能轻易身死,姬亘被打下万丈深渊,还能存活,更能证明他便是天命之一;独孤羽和姬亘身上都流有长芦氏之血,不管最终他们二人谁主宰中州,长芦氏一族都将再次得到复兴,涅槃重生,上天何其之幸,我长芦生就算身死,也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长芦生心里很是欣慰,看着姬亘的眼神越加灼热。 姬亘没有作答,帐内一阵安静,良久,突然姬亘想起什么,询声道:“我母亲为何要将我父亲囚于焉然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三章 临河而咏 赫蓝军留下岗哨,便潮水般退去,姬仑这才有空问到姬亘:“亘儿先前说有办法破敌,不知是何策。” “今日夜袭,烧掉粮草,敌军必退。”说完姬亘转首再对着佟锴道:“佟兄,此处地势险要,今晚赫蓝军应该不会来攻打,此处留守百来人,见有军攻来,只需将落石推下,敌军必不敢再往前,余下之军随我,半夜潜入敌营,杀赫蓝纯一个措手不及,只需烧掉粮草,我军再隐去不迟。” “避实就虚,实乃好计策。”姬仑在旁不听颔首嘉许。 佟锴闻言也是大喜,说道:“那就依姬贤弟之策行事。”说完便吩咐佟锫,事不宜迟,趁着天色未黑,全军收拾一番往后山路撤去,只留下百十人守住熊背岭。 正如佟锴所说,道狭窄险要,一不留神就会跌落山崖,尸骨无存;佟锴命人在险要处备好长绳,士兵们抓绳下山,如有人不心失足,也不至于滚落山涧。 佟锫在前开路,众人心翼翼,下得砀山东侧,已是二更天,全军用过干粮,略作休息,便出发往赫蓝军大营而来。 争斗一日,连夜下山赶路,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来到赫蓝军大营,已是四更,鸡鸣狗盗之时。 赫蓝纯根本没有防备山上会来袭营,整个大营静悄悄一片,营盘简陋,营门没有拒马,只有十来个士兵东倒西歪的睡的正香,而且营寨栅栏简单低矮,大力者可以一推而倒,营内也没有巡逻的士兵,更没有敲更报时的更夫。 姬仑武艺高强,轻功一流,从营盘右侧悄悄潜入大营,勘察一番后折回,对着众人道:“营内赫蓝军睡得正酣,粮草正好在右侧,烧毁粮草还是比较容易,而赫蓝纯的中军大帐却在最里面,想要摛住贼首,恐怕不易。”姬仑将勘察的情况简单述说了一番。 佟锴和养由哲没有回答,而是均望着姬亘,他们俨然把姬亘当成了全军的主心骨,军情紧急,姬亘也顾不了其他,当即说道:“杀了赫蓝纯也无用,暂且留他性命,佟兄和父亲带一千人马从大营右侧杀入,烧毁粮草便回;我和佟倍带一千人马,从大营正门杀入;而养由兄带着余下兵马,见我和佟兄返回,敌军追兵出来,你便用弓箭将这些贼军阻挡住。” “诺。”佟锴c养由哲c佟锫竟异口同声抱拳听令,就连一旁的姬仑受到感染也拱了拱手。 姬亘见此继续道:“我等此次袭营破坏为主,不可恋战,粮草一烧全军便撤退,我军一日一夜奔波打斗,也很是疲惫,难经久战。” 众人再次道了声“诺。”便悉数去准备。 只听一声梆子声响起,全军分为两路,一声呐喊,冲进赫蓝军大营,纵火烧营,见人就杀,粮草焚毁,赫蓝军士兵多有在睡梦中被杀,来不及呼喊。 喊杀声,惨叫声,赫蓝军搞不清有多少兵马,胆者早已提着裤子逃去,胆大者慌忙举起武器反抗,却多被斩杀。 赫蓝纯睡梦中惊醒,提剑在手,见大军仓皇逃窜,乱作一团,连杀数人才稳住局面,带着大军向姬亘c佟锴杀来,可是姬亘等人早已撤走。赫蓝纯急命人追赶,刚出营门不远,便被一阵箭雨射回,领头之人还被一箭穿喉,立即毙命。 营外有埋伏,大军又乱作一团,又是夜晚,赫蓝纯只得命人加强戒备,待到天亮才作计较。 而姬亘等人领着全军撤到一处无人山谷,已是五更,天色泛白;众人歇息一阵,只听姬亘说道:“佟兄,今日事了,你我就此别过,我和父亲往南,你往北。”说完看了看养由哲道:“养由兄愿去南边,可一道前往。”姬亘爱惜养由哲之才,早就想收为己有,昨日见他愿追随姬亘,心中自是高兴。 养由哲闻言很是欣喜,便要去和佟锴作别,只听佟锴缓缓说道:“我愿随世子南下。”没有称呼贤弟,而是称姬亘为世子,看来姬亘在佟锴心中的位置悄悄发生了变化。 姬亘有些惊讶,姬仑也有些不解,养由哲却更是喜笑颜开,见众人都望着他,佟锴继续说道:“现赫蓝军和智侯正在交战,此去北边只怕很难越过赫蓝军的防线,而且我这两三千人马于智侯也无多大帮助,固而我与舍弟商议,愿随世子南下萧州,助大司马重振大瑧,共保陛下。”这里的陛下自然指的是刚刚继位的太子嬴昱。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望着一脸诚恳的佟锴,姬仑朝姬亘缓缓点头,姬亘见此才答道:“既然佟兄愿一起南下,我姬亘自是求之不得,那事不宜迟,我等早些上路。” “诺。”佟锴和佟锫满脸兴奋,异口同声答到。 近三千人,想要穿过北芦洲,途经上河,到达萧州而不被赫蓝军发现,不是易事。姬亘只好将大军分成数十个队,扮着流民,往萧州而来,一路尽拣道,昼伏夜行,这日来到上河啸马津上游处。 姬亘与父亲妪仑伫立在上河边临山而望,此时早已没有皑皑白雪,似刀冰挂,现已是阳春三月,上河早已解冻,河水惊涛拍岸,咆哮而来,滚滚而去,泛起惊天浪花,如千军万马雄雄杀来,河水一直往东奔流不息。 见此壮阔美景,姬仑早已领略过上河之壮,而姬亘初次见到,回想正月初来上河之景,上河两岸银装素裹,冰柱林立,河道如一座巨大的冰宫,而今两岸青山绵延,河水昼夜咆哮,奔腾依旧,如银河之水天上来,绵绵不绝往东还。 姬亘感其上河之壮美,惊奇叹曰:“上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遥望河南觅芳踪,梨花坞盼故人回。” 姬仑闻前面两句颇有意境,突然诗意急转,心中颇有些不解,转着望着爱子,缓缓道:“亘儿,这后面一句所指何意?” 姬亘闻言,笑道:“梨花坞。” “哦,为父明白了,郦如燕。”姬仑听及姬亘说过,为此还修书一封给姜彧,只是没有派人用场;唉,我一生只倾心于一人,而亘儿却命犯桃花,红颜知己数位,按此下去,只怕日后妻妾成群也不为过,家里一群莺莺燕燕,不久后便儿女成队,届时他如何应付?再者,如此多女子,雨露均沾,他身体可吃得消? 随即姬仑摇头苦笑,我操的哪门子心思,亘儿是纯阳之身,床第方面要比常人厚实数倍,再有寒玉经护身,只怕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子。 姬亘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见着他晃首发笑,便问道:“父亲因何发笑?” “没没有。”姬仑老脸一红,望着上河道:“走吧,去梨花坞瞅瞅,顺便找郦连河算帐,竟然敢将我儿子囚在地下室,实在可恶。”说完转身便往后走去。 “恩公。”远处跑来一位衣衫褴偻之人,竟是养由哲,在他身后跟着佟锴。 “见过世子。”佟锴上前行礼。 “人全部到齐了?”姬亘回礼问道。 “都到了。” “好,我等往下游走,从啸马津东侧渡河。” “诺。” 啸马津似乎有重兵把守,不敢往此处渡河,只得往东再行十余里,来到一处水流不急之处,众人砍树伐木,很快便制作了几十张木筏,渡过上河,往梨花坞而来。 梨花坞远远在望,姬亘眼前浮现出一张活泼可爱的俏脸,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见到郦如燕,姬亘有些开心,但是却又惆怅;先有瑶姬身怀六甲,接着强占滕原惠子,再是姜懿主婚即将迎娶姜月娥,可曾想到去到草原却和拓风泠鸢成亲了,这又是郦如燕,姬亘着实有些苦恼,唉,走一步瞧一步吧,多情自古烦恼多,姬亘满满的感叹。 “世子,你看。”顺着佟锴所指的前方,只见梨花山脚下站着逾百位紫衣短裤,身着甲胄的士兵,姬亘认得,这些是独孤羽的军队服饰;在这些士兵的脚下躺着十几具尸体,正是梨花坞子弟,而且山上隐隐传来喊杀声。 “不好,独孤羽派人来替阚越报仇了。”姬亘如这般想,当即对父亲姬仑c养由哲c佟锴三人说道:“大家亮出兵刃,随我杀向山,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呛呛呛,刀剑出鞘之声频起,只听姬亘一声大喊:“杀。”率先冲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四章 再救郦氏 养由哲和佟锴不甘落后,抡着大斧,挥着长戟亦跟了上去,后面的士兵如放出的囚徒般,齐声呐喊紧跟着几人身后,杀气腾腾而来。姬仑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人在空中几个起落,早以窜到山脚下,长剑挥舞,奔雷滚滚,普通士兵岂得姬仑一合之手,被姬仑连杀十几人。 紫衣士兵见一支军队冲将出来,乱作一团,早有人飞身上山前去报信,剩下的被憋了许久的姬亘等人,顷刻间斩杀干净。 姬亘留下二百人守住山门,带着众人继续杀向山去,姬仑在前开路,养由哲c佟锴紧紧跟随,三人势不可挡,阻挡的士兵,一个照面便被斩杀,远处有敌军准备张弓偷袭,被养由哲看见,弓弦满月,飕飕飕数声,尽被射杀。 很快便杀到山顶,只见山上一队紫衣士兵,将一处宅子团团围住,地上躺满了尸体,紫衣及梨花坞子弟俱有。 紫衣士兵在一位青年汉子的带领之下,正在攻打宅子,有的正在宅门口与里面的人打斗一起,有的爬上房顶射箭,喊杀声,惨叫声不断,宅子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被攻破。 忽的紫衣士兵背后大乱,只见一伙人从山下杀来,人数众多,勇猛无比,紫衣士兵不能抵挡,节节败退,死伤无数,爬上房顶的弓箭手被养由哲一一射杀,侥幸不死者纷纷跳下房顶逃命。 宅内的人见有兵来援,纷纷从宅内冲杀出来,当先一人正是“浪里蛟”郦其,接着便是一位龟首汉子,持着钢刀的“三眼龟”焦猛,身后跟着几十位梨花坞子弟。 紫衣军的首领青年汉子不曾想到这时有军队杀来,只好领着剩下士兵往宅子后方退却,与一位中年奇丑汉子合兵一处,兀自抵抗。 姬亘领人将紫衣军杀散,逼到宅院后方,见到混身是血的郦其,笑道:“郦前辈和如燕无恙乎?” “姬公子来得及时,爹爹受了伤,妹正在照顾他。”郦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答道。 “那就好,先把阚成了理了,我再去看郦前辈。”姬亘说完,便朝紫衣军退却方向而去。 “走,杀了滕洪,替梨花坞兄弟报仇。”郦其恶狠狠的提着刀,跟在姬亘后面。 阚成和滕洪带着数百紫衣士兵,被逼到一处悬崖边,梨花山三面环水,他们身后便是湍湍急流的河水,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安。 姬亘越过众人来到前面姬仑身旁,望着阚成,说道:“阚成,谅你在风云堡时对我还不错,只要你交出滕洪,今日便不杀你。” “呸,姬亘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落于你手,就算作鬼也不会放过你。”阚成说完,对着身后士兵说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兄弟们杀啊,我东瀚子弟不是孬种。” 阚成当先挥刀杀来,身后士兵受到鼓舞纷纷跟上,滕洪也明知今日逃不掉,不如殊死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姬亘见状,缓缓摇头,挥剑亲自对上了阚成,而姬仑也与“水豹子”滕洪战在一处。今日之姬亘,修炼了寒玉经数月,早已将自身的纯阳之气融合,一身功力早已达到高手之境,又有天下最精妙的太史剑法傍身,更是得到了父亲姬仑的悉心指点,一身武功岂是阚成能敌,就连他父亲都命丧于姬亘剑下,没过十招,便被姬亘击落兵刃,将剑架在脖子上。 而姬仑这厢更快,滕洪对上天下第一高手,更无还手之力,三招不到,便被姬仑一剑划过脖颈,丑陋的脑袋飞上半空,哼都没哼一声,无头尸便缓缓倒在地上。 见阚成落败,滕洪被杀,紫衣士兵士气大跌,在养由哲和佟锴c佟锫c郦其c焦猛的冲杀之下,更是如一盘散沙,顷刻间便被瓦解,再有人数占优,一刻不到,尽皆被杀,余者只得弃刃跪地投降。 生摛阚成及三百来紫衣士兵,余者尽被斩杀,而姬亘这方也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梨花坞更是只剩百十来人,死伤三百之多,留下焦猛c佟锫领着人打扫战场。 姬亘和父亲,带着养由哲和佟锴,则随郦其来到宅内,只见郦如燕正在悉心照料右胸中箭的爹爹郦连河,突然一个思念多日,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郦如燕混身颤抖,强忍住扑上前的冲动,饱含泪花,一脸欣喜的看着姬亘。 姬亘朝郦如燕微笑点头,这才对着郦连河道:“郦前辈,伤势还好吧。” 郦连河知道是姬亘带人来救了梨花坞,强忍疼痛,满脸微笑,刚要开口,见姬亘身侧之人,脸上微笑变成了惊讶,愧疚,不安。 “没想到吧,郦兄,一别二十几年,今有幸再次重逢,你可别死了,我姬仑还要找你算帐,竟然敢囚禁我儿,哼哼。”姬仑言词恼怒责怪,却一脸笑容,丝毫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 “原来他就是亘郎父亲,儒雅有度,风采依旧,倒是与姬亘有几分相似。”郦如燕心里暗想,收起泪花,盈盈起身,脸上泛着红晕,朝姬仑一福,脆声道:“见过侯爷,请不要责怪我爹爹,他也是受人蒙蔽蛊惑所致。” 郦连河见女如此,缓缓道:“如燕,退下吧,侯爷度量常人难及,他若要为难我,岂会救我,快去奉茶。” “是,爹爹。”郦如燕闻爹爹之言,赶紧跑开。 姬仑望着郦如燕下去,这才来到郦连河身旁,一边查看伤势,一边说道:“郦兄,生了个好闺女,有福了。”当看到伤口发黑时,继续说道:“今日你幸好遇上了我,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朵雪菊,撕了几片花瓣交给郦其,继续道:“此箭有毒,把这个菊瓣煎成一碗水,立即送来,再命人打一盆沸水来。” 郦其不知道这菊瓣有如此功效,但是青山录第一高手姬仑所言,他不敢不信,当即飞身跑开,并命人去取沸水。 不一刻郦如燕带着两个丫鬟端着茶水和沸水来到,姬仑见此说道:“郦兄,忍住点,我替你把毒箭取出,再清洗干净伤口,服下雪菊之水,休息半月便可痊愈。” “先谢过侯爷,来吧,老朽挨得住。”郦连河口中称谢,紧咬牙关,眼神坚毅。 “那我来了。”姬仑看了郦连河一眼,左手扶住他的肩膀,右手聚起三成功力,伸手抓住羽箭,一声“起”,接着郦连河一声闷哼,羽箭被拨出,一道发黑的血箭从伤口喷出,姬仑将羽箭扔在一旁,将丫鬟递来的白布捂住伤口,手上暗输内力,源源不断输进郦连河体内。 羽箭刚拨出一刹那郦连河疼痛不已,脸色发白,额头汗如雨下,在姬仑内力输送之下,半刻不到,伤口不再冒血,疼痛减轻了大半,郦连河也长出了一口气。 姬仑见郦连河好了许多,这才收回内力,转首对着郦如燕说道:“把伤口清洗干净,再服下煎好菊瓣之水,休息一日,明日便可下床走路。” 郦如燕亲自为爹爹清洗伤口,好一阵忙活,把伤口包扎好,郦其的药水也端来了,并亲自喂爹爹服下之后,便在姬仑的催促下,带着郦连河回到里屋休息。 见郦连河无碍,郦其便将阚成c滕洪带人来抢梨花坞之事说了遍。事情经过还得从早说起,自赫蓝雄以独孤氏建立的宁国为尊后,独孤羽便提出,要赫蓝雄将上河以南的土地贡献给独孤氏,以表诚意。 赫蓝雄无奈,北有姜彧,南有禇瑁,不想此时与独孤氏发生干戈,遂不得已才答应了独孤羽的要求。 得到了上河南边的土地,独孤羽遂以上河为险,命大将霩珍领军前来镇守上河一线,而梨花山地势险要,离啸马津不远,是一个很好的据点,将来北征之时,此地便可作为屯兵之所,是以,霩珍便派军前来攻打梨花坞,而阚成自告奋用,与滕洪领兵两千前来,本想轻易而举便可拿下,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姬亘,不仅没能拿下梨花坞,阚成与滕洪,一个被擒,一个身死。 原来如此,难怪啸马津有赫蓝军重兵把守,姬亘听完,当即对郦其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今日将独孤军先头部队皆数打败,难免有漏之鱼,不出几日,独孤军便会前来征讨,固此,明日我等便离开此地,随我一起去萧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五章 物是人非 “嗯,一切全凭姬公子吩咐。”时至今日,郦其深知,郦家与姬家已是一条船上之人,姬亘两次救郦氏,今生只能与姬家同进退,共生死;郦其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说道:“这阚成是从水路而来,有两艘大船,加上梨花坞之船,足可搭载我等去萧州,这梨花山下之河,可直通萧水,顺流而下,五日便可到达萧州。” 众人闻郦其之言,无不脸露喜色,各自互望,不言而喻。 “如此甚好,那就明日起程,乘船离开,正好郦前辈可以在船上好好休养几日。”姬亘一脸兴奋说道。 “你可称郦坞主为伯父,我与他二十几年有过一面之缘,算有些交情,今你与她女”姬仑见姬亘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明日一早起程。” “诺,侯爷。”郦其恭敬领命,继续说道:“我去命人准备酒食,厮杀一日,大家想必都已饿了。” “那就有劳郦兄。”姬亘称谢。 “姬贤弟客气,应该的。”郦其说完离去。 焦猛和佟锫,业已将战场打扫完毕,尸首全部掩埋处理,得甲胄一千九百多套,收获不,全部武装于佟锴手下。 而姬亘与郦如燕好久未见,也只是闲聊了一阵,略解相思之苦,今已再次重逢,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众人及全军用过晚饭,饱食一顿,收拾细软,而郦家在这上河多年,金银首饰颇多,郦其知晓姬亘将来要去萧州任职领兵,自是将这些金银送于姬亘,以作将来扩军之用。 一切妥当,众人早早休息,一夜无话,次日天未见亮便扬帆起程,带着阚成及三百俘虏,乘船顺流而下,往萧州而去。 就在姬亘走后次日,果然如姬亘所料,宁军大将霩珍接到逃回来的士兵禀报之后,当即点齐两万大军往梨花坞杀来,可惜晚了一步,姬亘等人早已人去楼空。 话说回来,姬亘与众人乘船沿河而下,三日不到便进入萧水,再往西逆流而上,不到两日,萧州泊头远远可见,可是泊头前早已搭了一座水寨,寨中一杆大旗,上书“宁”异常夺目。 放眼望去水寨旌旗飘扬,战船无数,姬亘当即命人将船靠北岸一侧划去,蓦地水寨中一声号角响起,接着寨门大开,从里面冲出数艘艨艟,如箭一般冲向姬亘船队。 见到船上高挂宁军大旗,军士都是宁军服饰,当先一艘艨艟上一位似领头之人对着姬亘喊道:“这是哪路兄弟,可有通关文牒,这又是往哪里去。” 姬亘对着旁边的阚成轻声道:“你告诉他,我等往长陵县去,别玩什么花样,否则刀剑无情。” 阚成瞥了一眼腰间姬仑的长剑,如若有何不妥,这青山录第一高手,顷刻间便可要了他的性命,只得依姬亘之言照办,探了探脑袋,对着艨艟上那人说道:“对面兄弟,我是阚成,奉太子殿下之命,往长陵县办点事情,请让开道路,回来再与兄弟相叙。” 姬亘等阚成说完,早命人将通关文牒递与艨艟上的人查看,见文牒属实,又是自家战船,当即放行。众人有惊无险的过了萧州泊头,往上游而去,这一路行来,都属宁军地盘,多亏有宁军大船,再有阚成出面,到也顺畅。 而过了萧州泊头水寨,姬仑望着一脸担忧的姬亘说道:“亘儿,只怕萧州有变啊。” 姬亘担忧正是此事,萧州泊头已被宁军占领,就算萧州城没被拿下,处境也堪忧啊;如今独孤羽北抵上河,南临炎江,如若再下萧州,西可达启县,其势不可谓不大,治下地盘辽阔,兵马无数,战将众多,在这天中州,一家独大,再挥兵西进,拿下渷京,只怕这天下真的要姓独孤了。 姬亘越想越乱,心急如焚,萧州若有失,月娥必会落入独孤羽之手,临走前姜攸曾告诉过他,这独孤羽对姜月娥存在非分之想,若是姜氏被擒,以独孤羽的性格,肯定以此为挟,只怕到时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姜氏一族的性命,月娥不得不委曲求全,含恨就范。 想快点到达萧州一看究竟,姬亘命人在一处隐蔽地方停船靠岸,留下佟锴c郦其等人,只带养由哲和父亲姬仑,一行三人往萧州而来。 萧州城下,望着城头大旗飘着篆写的“宁”和“独孤”,城门口的士兵也不再是黑衣黑甲,而是紫衣黑甲,难道萧州失守了?姬亘有些不敢相信,姬仑前去城门口打探一番,果然不出所料,独孤羽带领大军在一个月以前便已攻破萧州,陛下嬴昱,大司马姜懿,司徒庚绩等一一被摛,而姜攸不知所踪。 怎会如此,姬亘心里失落,沉入谷地,茫然失措,悔恨不已,呆呆望着前方,不敢相信眼前一切;可是城头的独孤二字大旗迎风飘扬,异常耀眼,发出的呼呼之声似在向姬亘示威;就连姜懿都被摛了,那姜攸呢?还有他心爱的未婚妻姜月娥呢? 姬亘不敢想下去,便要进城一探究竟,却被父亲姬仑生生拦住,只听姬仑说道:“你带人在船上候着,我去城里打探一番,明日回来找尔等,如若你再有失,姜氏一族的仇谁来报。”说完朝姬亘点了点头,便往萧州城而去。 独孤羽正四处在抓捕他,要是得知姬亘在萧州城,犹如自投罗,正中独孤羽下怀,姬仑是不会让亘儿去冒这个险的。 姬亘望着父亲的背影在城门口消失不见,才一脸失落的带着养由哲离去,在他转身的刹那,城头一个熟悉的人影让他不得不确信萧州城已失。 城上之人似乎也看见了他,对着身旁一人吩咐几句,便见身旁那人匆匆下城而去;姬亘自修炼了寒玉经,六识异于常人,目光如炬,城上那人瞧得仔细,正是他的仇人独孤羽,姬亘眼露杀气,狠狠的瞪了城头一眼,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萧州。 在他离开不久,城门口冲出一队人马吆喝着往姬亘离开方向追去,而独孤羽似乎也认出了姬亘,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冷冷笑道:“这子回来得真快,可惜你的姜月娥将属于我的了,等我抓住你,我要让你亲眼见到本太子与姜月娥完婚,不,那时恐怕我已贵为九五之尊也,哈哈。”独孤羽放声大笑,一切似乎尽在他的掌握,以他今时之地位,苍生在他的眼里如蝼蚁一般,而姬亘,不管他是不是天命,都会被他独孤羽除去,届时他将踩着万千人的尸体荣登大位,主宰天下,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就算真正的天命姬亘也不行,何况他手上还有对付姬亘的杀手锏。 姬亘和养由哲匆匆离去,为了躲避追踪,辗转徘徊,绕道三十里,甩开追兵,终于来到萧水边船上,安静等候姬仑回来。 姬亘一夜未眠,闷闷不乐的度过一夜,次日午时,姬仑回来,同行的竟然还有甯钊。 原来姬仑自昨日入得城内,找到了一位曾在太守府任职的故友;将城内情况了解一番后,拜别故友,途经太守府时,发现一位铁面人正在太守府附近,鬼鬼祟祟,似乎在等待什么。 此铁面人身材颇为熟悉,姬仑便尾随铁面人一瞧究竟,等到入夜后,铁面人才长叹一声,离开太守府,往城边一处破旧的院子走去。 来到院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甯钊。” 铁面人身子晃了晃,一声暴喝,拨刀在手便要杀来人,只听来人又道:“我是姬仑。” 铁面人双眼放光,眼里透着兴奋,说道:“真是姬侯爷?” 姬仑神情潇洒的向甯钊走来,笑道:“甯副使你可看仔细了。” 见真是鼎阳侯姬仑,铁面人甯钊将姬仑引进屋子,与姬仑多年未见,再次重逢,物是人非,山河破败,自是一番唏嘘和感慨。 二人闲聊一夜,次日便和姬仑乔装出城,来到姬亘处,许久不见姬亘,甯钊将姬亘走后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六章 内外勾连 自姬亘离开萧州后,独孤羽便不再领军攻打萧州,而萧州在大司马姜懿的带领下,加强戒备,严守城池,三军厉兵秣马,以期与独孤羽决一死战。这样平静度过了一个多月,在二月十五这天,正是姬亘在草原大婚之时,独孤羽与庚绩里应外合,带军攻下了萧州,生摛陛下嬴昱和大司马姜懿一家,姜攸因当日不在萧州城而逃过一劫;萧州失陷后,姜攸带着屈英c酆儏c臧青等人,还有两万余残兵退守到了启县。 “姜攸在启县?”姬亘听到此处,抓住甯钊问到。 甯钊右臂感觉被一双铁钳抓住,力大无比,隐隐发痛,姬亘自觉有些失态,放下甯钊右臂,说道:“冒犯了,甯兄。”姬亘听到姜攸无恙,还带着屈英,酆儏等在启县,大喜过望,才有些心急。 “无妨。”甯钊甩了甩吃疼的右手笑着继续道:“姜攸领着四c五万人马,正坚守启县,独孤羽近期将会领兵西进,所以我才在太守府外伺机刺杀独孤羽,却被侯爷所拦,随他来到这里。” 姬亘得到再次确认,环视众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今之计,我等应立即往启县与姜攸会合,再从长计议,尔等意下如何。” “诺。”佟锴和养由哲自是答应。 甯钊还想留在萧州刺杀独孤羽,姬亘知晓他的心思,对着甯钊道:“甯兄,独孤羽现身为宁国太子,身边侍卫众多,高手暗藏,想刺杀他怕不是易事,你去只会枉送性命,徒劳无获,还不如你与我一同回到启县,再作打算,如何?” 姬仑在一旁却说道:“亘儿,我想让甯副使帮我,他对东瀚洲熟悉,有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我愿助侯爷,至于刺杀独孤羽一事,见机行事,姬贤弟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自萧州城破,一心要重振大瑧的甯钊一夜之间希望破灭,甯钊何尝不知想要刺杀独孤羽,以今日之情形难比登天,可是他早以豁出这条性命,在未遇见姬仑之前,他只想杀了独孤羽一解心头之恨。 看来父亲与甯钊早已商量过,如果有甯钊帮忙,甯钊经营东瀚洲已久,对东瀚洲上下了若指掌,有他相助,相信母亲的下落很快便有眉目,既然这样,姬亘当即说道:“那就有劳甯兄了。” “世子客气。”甯钊表情上很乐意效劳此事。 就此分别,姬仑和甯钊留在了萧州,姬亘也将阚成及他的手下全部释放,姬亘则带着众人沿萧水而上,往启县而去,一路上想到月娥身陷独孤羽之手,而母亲也有可能被独孤羽掳去,姬亘心中万分悔恨;如今独孤羽坐拥东瀚洲,带甲之士二十几万,而他还在四处流亡,未婚妻和母亲被俘,他却无所作为,身为男人,身为儿子,他很是自责;如今之势要想打败独孤羽,救回母亲和月娥,唯有建立起更强大势力,可是如今天下纷乱,处处均是割据之地,要想在群雄中脱颖而出,这条路必将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之途,如刀山火海般充满坎坷,艰难无比,如若有失,轻则失去生命,重则整个家族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可是他却不能后退,他还有姬氏一族要保护,还有既将临盆的瑶姬,还有母亲,还有月娥,还有 启县,姜攸,独立城头,望着茫茫雷公山,暗自长叹一声,今早酆儏前来请辞,说要往北边去寻姬亘,而昨日晚间,屈英也能请行,想回家探望妻儿。姜攸深知,这只是托词,萧州城破,陛下与大兄被俘,他与众将领着残部在此,人心惶惶,前途未卜,如今重振大瑧无望,不久后独孤羽便要领着大军西进,启县首当其冲,届时他将如何应对独孤羽十几万大军,别说匡扶瑧室,独孤羽大军一到,他与这几万将士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他感觉很是疲惫,人心已散,想要重振凝聚,谈何容易,他理解酆儏c屈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换着是他也会和他们一样。唉,姜攸又是一声长叹,他很是后悔,为何那几日他要离开萧州,为何要亲自去临近几县征集粮草,如若他在萧州,他能否看破庚绩与独孤羽的勾结?姜攸的思绪回到一月以前。 大瑧朝9八年,正月已过,独孤羽却在这一个多月里,没有派兵前来攻打萧州,些许是天气寒冷之故,遂姜攸与大兄姜懿商议,不出二月,独孤羽必会领兵前来,为了备战,姜攸身为大司农,便带着臧青去临近几县征集粮草,以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二月十五日暮之时,姜攸与臧青征集所得的粮草押在长陵县,此县在萧州西面,乃萧州前线的大后方粮仓之地,离萧州城仅有五十里,在长陵县住一晚,次日便可回到萧州。可谁曾想,就在今日,萧州告破,陛下嬴昱和大司马姜懿双双被俘,近十万大军分崩离析,仅余两万被屈英和酆儏带出。 二月十五日暮之时,萧州司徒府,庚绩独坐书房已有半日,从房内亮堂清晰,到满厅俱物朦胧,庚绩内心一直在纠结,惶惶不安;屋内越来越暗,庚绩没有命人掌灯,双眼微睁视线模糊,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大兄的话还在缠绕耳际:“二弟,你要全力辅助太子嬴昱,重振瑧室,以报嬴氏之恩。” 可是如今天下皇帝不下五位,太子嬴昱想靠这萧州一郡之地,重振天下,谈何容易,萧州乃四战之地,独孤羽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虎视眈眈,北边赫蓝雄又以独孤氏为尊,而西边禇瑁又令大将领兵前来攻打,陈兵启县多日。 “大兄啊,你让我辅助太子,试问这萧州还能坚持多久,何况歆儿已与禇瑁行了大逆不道之事,为了庚氏一族多一条后路,我也只能效仿歆儿,不得已为之,还请大兄理解我的苦心,如若不然,届时萧州城破之时,只怕庚家将会被独孤氏连根拨起。”庚绩自言自语,眼神坚定,决心已下。 “司徒大人,浦掌柜来了。”屋外老管家庚伯的声音响起。 “请他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老管家早已为屋内掌上灯,屋内一下变得通亮,只见一位红脸圆胖中年男子步入房内,此人正是独孤氏萧州分舵的掌事,香满楼掌柜“金算盘”浦续。 “见过司徒大人。”浦续恭敬有加,行了个大礼。 庚绩略微颔首,说道:“请坐,浦掌柜。” “谢司徒大人。” 浦续坐下,而老管家庚伯早已出得书房,并随手关上房门,不许他人打扰。 庚绩看着浦续坐下,片刻过后才道:“浦掌柜,事情已安排妥当?” “回司徒大人,一切妥当,就等你一声令下。”浦续依然恭敬回道。 庚绩再次停了片刻,缓缓说道:“好,按之前约定行事,一切照旧。” “那我退下了,司徒大人。”浦续起身变要告辞。 “今日事后,还请浦掌柜往后多多照顾。”庚绩起身回礼。 “司徒大人放心,太子许诺过之事,绝不会反悔,届时怕还需要侯爷多多提携。”浦续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同朝为官,相互扶持。”庚绩笑着回应,独孤羽曾答应他,如助独孤氏拿下萧州城,拜庚绩为三公,封侯之爵。 三更时分,萧州城内军民多已熟睡,惟有打更巡逻之队,在城内穿梭,萧州东面城头,一员值守站岗裨将带着数名士兵来到城墙左侧,随后只见三只灯笼从城头缓缓升起,数里外隐隐可见。 只听一声呐喊,城外密密麻麻突然涌来一支军队,拿着火把,不计齐数,举着独孤大旗,呐喊着往东城门而来,速度很快,顷刻之间便到达护城河边,想必埋伏久矣。 接着东城门口街道上,南北方向涌现出一群手持武器的人马,拿着火把,约有二三千人,南边为首一人乃一黑脸虬髯大汉,背着判官笔,持着长刀;北边领头之人乃一圆胖中年男子,手提长剑领军往城门口而来。二人正是姜懿遍寻不着的浦氏兄弟,浦续c浦申。 浦氏兄弟带着兵马,很快便到达东城门,领兵杀向城头,想要夺取城门,迎接城外大军入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七章 萧州覆灭 城头早有东城门守将领军占据城头,想要阻止浦氏兄弟,突然城头上又是数十声呐喊,城上军队竟自相残杀起来,浦氏兄弟一喜,想必是东城门守军有人已如约反水。 浦申挥着长刀,当先将一裨将砍翻在地,后军跟着冲上前去,两相夹击,东城门守军抵挡不住,守将战死,士兵死伤无数,纷纷败退,两刻钟不到,城门失守。 一位紫袍将舞着长戟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城内,此人正是独孤羽麾下第一猛将庞严,接着城外大军蜂拥而入,在庞严等众将的带领之下,分头攻击城内守军。 城内锣鼓齐鸣,喊杀震天,独孤军里应外合,城内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东c南c北三城门相继失守,城外南北大营也遭受了独孤氏军队的攻击,更是进不得城内。 萧州城内到处都是敌军,与守军巷战街战,直朝太守府现在的皇宫拥来,姜懿只得领军护着陛下嬴昱及一家老往西撤去,来到西城门口,城门紧闭,城头上庚绩领军,张弓搭箭,全神戒备,正望着姜懿。 见是庚绩,姜懿一喜,朗声道:“庚司徒,快快打开城门,我护送陛下往城外暂避。” “大司马,我已降了独孤氏,在下奉劝大司马,不要做困兽犹斗,早早投降,与我共同辅佐太子独孤羽”庚绩还未说完,便被姜懿打断。 庚绩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姜懿脑袋一嗡不敢相信,“庚绩,竖子安敢?枉我如此信任于你,你却与反贼沆瀣一气,你忘了你庚家乃大瑧之臣乎?你忘了你大兄庚业如何嘱咐于你?谅你被独孤羽一时蒙蔽快快打开城门,放陛下出去,我既往不究,往后你我还可同朝为官,共辅陛下。”姜懿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可是庚绩不为所动,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大司马,不要执迷不悟了,瑧朝气数已尽,天下必将有新的雄主崛起,你何必死守这毫无希望的朝廷,徒送性命,今你放下武器,归顺宁朝独孤氏,还可保陛下性命,要不然今日尽将折戟于此。”庚绩虽然反了姜懿,但是他也不希望陛下和姜懿因他而死,至少不是在今日,所以苦口婆心的劝说。 见不能说动庚绩,姜懿对着左右道:“护着陛下,我带一队人拿下城门。” “诺。” 姜懿舞戟催骑,来到城楼梯口,飞身下马,舞着大戟,领军杀向城头,早有弓箭朝他射来,姜懿乃青山录十大高手之一,区区弓箭岂能伤他,只见他将大戟舞得密不透风,飞来之箭尽被击落,接着大戟一式横扫千军,身前敌军如落叶般片片倒下。 姜懿勇猛,一杆大戟使得出神入化,城头兵马不能抵挡,纷纷后退,很快便领军杀到城头,姜懿心中一喜,提戟便朝庚绩方向杀来。 突然城下一阵大乱,敌军从四面八方拥来,很快便与瑧朝士兵战在一起,瑧朝士兵被围困于此,早已士气全无,很快便被独孤军杀到陛下近前,接着便听到陛下嬴昱的惊叫:“舅舅,救我。” 姜懿闻声大惊,将眼前几人斩杀,回首望向城下,只见嬴昱被一位紫袍将捉拿在手,在嬴昱身旁还有一位身披黄金铠甲,头戴凤翅兜鍪,手持长剑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独孤羽。 “姜懿,你若是不想他死去的话,就放下武器投降吧。”独孤羽望着姜懿,指着嬴昱冷冷说道。 见此情形,姜懿大怒,便要下楼来救嬴昱。 “姜懿,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他。”独孤羽再次喝道。 姜懿满满的不甘心,原本要重振大瑧,让先帝嬴昙死得安心,可是到如今自己却身陷重围,还将新帝嬴昱致于险地,他还有可面目见天下人;心中长叹一声,扔下大戟,拨剑在手,便要自刎,只听一个声音在身后想起:“大司马,若是你死了,嬴昱必难活命,嬴氏亡也。”正是庚绩在说话。 姜懿一愣,随即明白,呆立当场,庚绩趁机命人夺下姜懿手中长剑,至此萧州宣告失守,嬴昱c姜懿一家均被摛下,押往宁州,而姜氏兄弟一手建立的大瑧新朝历时四十七日,便告覆灭,真是让人唏嘘。 姜攸在长陵县接到萧州急报,已是天明,急忙与臧青领着三千兵马前来救援,离萧州二十里,正好碰见屈英领着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只听屈英述说,司徒庚绩与独孤羽勾结,大破萧州城,陛下嬴昱被俘,大司马姜懿投降,北营主将田复也跟着投降,而屈英不愿效力独孤氏,闻姜攸在长陵县,便带着一队人马来寻姜攸。 听屈英说完,姜攸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摔落马下,屈英和臧青只得带着姜攸回到长陵县,郎中好一阵忙活,姜攸才苏醒过来,刚一醒来便说道:“速速离开此城,回启县。” 臧青和屈英顿时明白,当即命人押着粮草,往启县而去。 刚要启程,便听探马来报,一队兵马急匆匆往长陵县而来,偃旗息鼓,看不出是何方兵马。 众人大惊,姜攸不顾臧青和屈英劝告,径自来到城头,只见城下一支大军,将士浑身是血,疲惫不堪。 见到领头二将,正是酆儏和南营主将叶愠,姜攸三人大喜,当即打开城门,合军一处,约一万余人,带着征集来的粮草,一并往启县而去。 来到启县,加上窦超麾下兵马,约有三万五千,均有甲胄,幸带回有粮草,姜攸又得众将倾力辅佐,安抚三军,全军上下倒也没有出现逃跑之人。可是陛下被俘的影响犹在,全军上下士气低落,难堪大战,让姜攸担忧不已,若是此时独孤羽大军现在攻来,全军很有可能皆没,灰飞烟灭。 幸好独孤羽只是派兵占领了长陵县便不再西进,四方节度,整顿兵马,慢慢消化萧州,安抚城内世家,而且还派人将嬴昱c姜懿及一家老送到了宁州软禁起来,姜月娥也在其中。 萧州城有庚绩带头辅佐,再有萧州城第一世家喾家投诚,独孤氏很快便得到了萧州城百姓的认可,城内太守府一帮官员及世家很快便忘了他们效忠的陛下。前文已提到,喾家的喾维便在独孤羽麾下效力。 拿下萧州后,他在军中威望更盛,早已盖过了父亲独孤鸿,前线将士均以独孤羽的号令为行;自独孤鸿建国宁朝,定都宁州以来,便不再领兵出征,他深知以他的政治谋略c统率三军远远不及其子独孤羽,身为皇帝的他乐于见到独孤羽领军征战四方,兵权尽握,他心里知道在他百年之后,江山还是独孤羽的,何不趁这大好时光享尽皇帝之福;至高无上的权力迷失了独孤鸿,让他忘乎所以,不思进取,开始大修土木,建盖奢华宫殿,广纳美人,充实后宫,左拥右抱,享福不尽,如瑧朝皇帝嬴晃一般;独孤鸿还把古鸾鸾之母古氏接进宫中,封为贵妃,而他的皇后芦氏早已被他忘记,独守寝宫。 父皇胡作非为,荒淫嬉戏,母后幽闭深宫,成日凄切哀怨,独孤羽深感厌恶,自独孤鸿享乐开始,独孤羽心中便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今这个想法越来越盛,让独孤羽每每思及便咬牙切齿,双眼如刀,冷漠无比。 宁军攻占萧州,灭了大瑧新皇帝嬴昱,虽有姜氏兄弟相助,却顷刻间土崩瓦解,隐有代替大瑧之势,天下志士纷纷来投,独孤羽的霸业越来越稳固,势力越来越强大,东瀚洲全境至此全部纳于独孤氏手中,带甲之士不下二十万,还有镇守南边炎江的古湛,麾下还有数万精兵,加上东瀚洲各城防军,足有三十万居多。 而独孤羽没有像父亲一样,一朝得势,忘乎所以,而是兢兢业业,事必躬亲,积极进取,为西进之势终日筹划,手下又有一大批人才,以庹宽为首,庚绩为辅,郅焕从之,浦续c浦申c庞严c喾维c卢会c靳飞c风云三子c阚成等一帮文臣武将围在左右,更得东瀚洲各大世家鼎力相助,纷纷将族中有才之人送到独孤羽麾下为官,先后有萧州人崔诃,精通军事;中神洲庸城人寻朗,善长内政;东瀚洲淞城人晆袭,武艺高强,善使六十七斤纯铁狼牙棒;东瀚洲胶陵人霩珍,文武双全,领军御将,无有不服;来投之士众多,不一一列举;至此独孤羽在东瀚洲威望达到顶峰,麾下人才汇聚,文臣佼佼,武将千员,如众星拱月,璀璨耀眼,名面上大家尊从皇帝独孤鸿,暗地里实为敬服太子独孤羽,就连萧王独孤皋一介莽夫也以独孤羽马首是瞻。 古鸾鸾更是被独孤羽暗藏身侧,陪伴左右消遣取乐,虽未给予名分,但是古鸾鸾未有怨言,乐于现状,也许在古鸾鸾心中,能常伴心爱之人左右,助他成就霸业,她已深感幸福万分,一些虚名反而不再看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八章 启县称公 阳春三月,天气暖和,日头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启县城头伫立一人,丝毫却感觉不到温暖,削瘦的身形在风中瑟瑟颤抖,姜攸静静望着雷公山走出的一支军队,紫衣黑甲,簇拥着一位公子,浩浩荡荡往启县而来。 思绪回到现实,望见前方军队领头之人,姜攸彷徨迷茫的眼神突然放光,仔细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番,随即面露喜色。 只见为首之人束发戴冠,一身白袍格外醒目,手扶长剑,潇洒从容昂首踏步而来;在他的左侧,是一位满脸胡茬,背着长弓,腰挂箭壶,手提大斧的青年男子,右侧是一位颇具英武的青年将军,肩抗大戟,腰挂长剑,不停催促后面军队跟上。 姜攸见此,顿时喜笑颜开,刚想张嘴大喊,随即收声,转身便跑下城墙,往城门而去,刚来到城头的窦超似乎也看见了远处的队伍,跟着姜攸跑下城头。 萧水到雷公山便转道往北,姬亘只得将船停在一处隐秘地方,带着众人步行往启县而来。 姬亘和佟锴c养由哲c郦其领着队伍刚刚到护城河边,只见城门吊索缓缓放下,砰的一声,吊桥落在姬亘面前,只见城门大开,姜攸和窦超缓缓走了出来。 见姜攸窦超,姬亘满脸欣喜,当先踏上吊桥迎向二人,姜攸奔跑几步,正在吊桥中央与姬亘相对,阔别近三月,终于等到姬亘回归,姜攸双眼湿润,微笑的望着姬亘,笑中苦涩之味尽显。 见着清瘦的姜攸,姬亘心中感慨万分,如姜攸一样,眼含热泪,朝姜攸轻轻点头,姜攸亦朝姬亘微微颔首,随即二人重重拥抱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良久良久才缓缓分开。有诗云:一别数十日,再见物已非;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入得城内,来到县衙,酆儏c屈英c臧青c叶愠早已闻讯而来,众人一扫脸上阴霾,满怀喜悦齐聚县衙府邸,姬亘亦把佟锴和养由哲介绍给众人认识。 启县如今的情况,姜攸在入城之时已告知了,姬亘了解个大概,如今军心不稳,首要之务便是稳定军心,共商经后发展之计。 当日晚间,姜攸设宴为姬亘接风洗尘,姬亘c姜攸c窦超c酆儏c屈英c臧青c叶愠c养由哲c佟锴c郦其c焦猛齐聚县衙府邸,还有启县县令虞蕤。 郦连河伤势未愈,留在船上有郦如燕照顾,等此间事情妥当,再将他们接过来。 众人见姬亘平安归来,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皆高兴不已,特别是酆儏c屈英,满面春风,再也不提离开之事,频频举杯招呼众人满饮,酒过数巡,面热酒酣。 见众人兴致高昂,笑声不断,姬亘与姜攸对视一眼,缓缓起身,由姜攸出声说道:“诸位,今姬亘回归,乃启县一大喜事,我等应当同饮一杯,以示庆贺。” 刚一落座众人便同饮了三盅,今姜攸再次提起,众人不疑有他,尽皆举杯一饮而尽。 见众人喝完,姜攸继续说道:“诸位,我等齐聚这启县,实乃天造之缘,眼下国家破败,瑧朝名存实亡,今日姬亘也返回,遂我同他商议,为了不负诸位前程,我等今日宴闭,便各奔东西,自寻出路吧。” “嘿嘿,大司农何处此言,如今主公回归,我等应当聚齐左右,共同辅佐他作出一番事业,你却为何在此拖人后腿。”酆儏闻言甚是恼怒,冷笑两声说到,他嗓门大,一席话似吼出来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酆儏兄弟说得对,大司农之言,我屈英不敢苟同。”屈英也不提回家之事,出声附和酆儏。 余下众人虽未出声,均看向姜攸,似想听他还将继续说些什么,姜攸环视众人见都望着他,这才缓缓说道:“启县此地群敌环伺,东有独孤羽,西有禇瑁,我等已无出路,唯今之计只有各奔东西,可保一命;如若独孤羽大军一到,到那时想走也走不掉,那样岂不害了尔等性命。”语气诚恳,颇多无奈。 “大司农智计百出,应有良策御敌,萧州失陷之时因你不在,而让庚绩钻了空子,如若你在萧州城,岂能让独孤羽得逞。”说话之人是窦超,对于姜攸之谋,他和姬亘一样,很是佩服。 “对啊,大司农,以你之谋,众将之勇,如独孤羽杀来,我等绝不惜命,必当奋勇杀敌。”酆儏接过话。 众人皆颔首,纷纷出声愿留下与大家共进退,唯独叶愠和臧青没有出声。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尔等可愿遵循。”姜攸见火候已到,是时候说出心中所想。 “尽管说来,我等必当遵循。”众人应答,就连县令虞蕤也在一旁附和。 “正所谓兵无将而不动,蛇无头而不行,现我等齐聚于此,必有一位统领我等之人,尔等可以在此屋内选出一人为我等之首,带领全军破除万难,走向辉煌。”姜攸再次环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酆儏身上。 闻姜攸说完,见姜攸望着他,酆儏似有所悟,想也没想便说道:“我酆儏一介莽夫,不懂哪些大道理,我既然认了世子姬亘为主公,我今生必生死相随,固而我推举世子。”姬亘为鼎阳侯姬仑独子,所以酆儏称为世子。 “酆兄,不可胡闹。”姬亘当即喝斥酆儏。 “我奉世子为主。”养由哲与酆儏对视了一眼,出声说道,接着佟锴c郦其c焦猛附和。 “我愿尊世子号令。”屈英起身相随,然后便是窦超,见众人如此,让姬亘无言以对。 臧青和叶愠望了望姜攸,只见姜攸脸泛微笑,说道:“我亦奉姬亘为尊。”二人见姜攸如此,也只得出声道:“愿听世子差遣。”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县令虞蕤最后一个表决,却首先朝姬亘拜下,接着又继续说道:“我等今日以主公为尊,不可无名号,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鄙人建议,主公姬亘应当称公或者是称王,领军征战天下,才能让天下之人臣服归顺。” 虞蕤一席话,明白者尽皆道好,姬亘也不得不再次打量他一番,只见站在末席之人乃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人,皮肤白皙,年纪与养由哲相仿,一身长袍尽显儒雅,嘴角有须,双眼有神,暗放异彩,让姬亘不禁多留意了几眼。 众人争相表态正中姜攸下怀,当即说道:“此事好办。”姜攸命人取来一张圣旨,盖有陛下大印,却未书一字,又让人取来笔墨,提笔在手,对着姬亘及众人说道:“我觉得虞公言之有礼,此时称王有些不妥,称公即可,天下信服。”此圣旨是当初欲封姬亘为执金吾而留下的,姜攸未有作书,只是盖了陛下大印,萧州朝庭建立之时,初始颁发的圣旨均是姜攸手书。 “然也。”虞蕤当先附和,缓缓说道:“广集粮,缓称王,实乃上策。” 广集粮,缓称王,众人听得仔细,更是让姬亘和姜攸刮目相看,事已到此,姬亘也不再推脱,朗声说道:“我姬亘何德何能,能让诸位爱戴有加,既然以我为尊,还请尔等日后倾力协助,不啬赐教,共同进退,恢复瑧室。”说完深深一拜,众人见此尽皆还礼,而姬亘也深知,这一拜,肩上的担子将变得异常沉重,经后这些人的生死前程都将与他息息相关。 臧青c叶愠闻到最后一句恢复瑧室,心里放心了不少,看着姬亘也亲切了许多。 翌日,姜攸将写好的诏书,由窦超传阅启县三军,大意如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忠良之后,鼎阳侯世子姬亘,德才兼备,国士之风,特封为公,食邑启县,统领三军,恢复瑧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再由姜攸诹吉,择日祭天。 大瑧朝9八年三月十八,破土吉日,启县东门,全军近四万将士齐聚城下,目睹姬亘头戴冠冕,衣着黑色长袍,手扶长剑,众将由姜攸窦超领头,分成两班紧随身后,登上祭坛,姜攸早已命人备好圭璧币帛,牺牲羊豕,登坛祭天,便在启县正式称公,时年二十有二,号:启公,诏告天下。 姬亘拜完天地,缓缓转身对着坛下众将士,朗声道:“今日吾受陛下令诏,在此称公,必将带领尔等,恢复瑧室,重振天下。” 姬亘说完,众将士早已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启公。”连呼九遍,声震百里,远在萧州的独孤羽心神一颤,姜攸这才上前示意众军噤声。 三军随即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只听姜攸缓缓说道:“国无法而不治,军无法而不立,今三军奉世子为公,颁发军法十条,如有违者,法理不容,必斩之。”说到此处将手中的绢帛打开,继续道:“毋生乱,毋作寇,毋毁庐,毋盗墓,毋劫财,毋淫妇,毋悖军,毋背主,毋惑军心,毋害稼穑,闻鼓而前,闻金而止,旗举如杆,旗按必伏。” 见姜攸说完,姬亘一脸肃容,朗声道:“军法十条,从我作起,启公犯法,与人同罪,臧青为执行官,众将监督,如有犯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臧青没想到让他担任如此重要职位,愣了一下,才出列来到姜攸身前,弯腰接过军法十条,严肃说道:“诺,末将必不负启公所托。” 坛下早有裨将校尉带头,单膝跪地,大声道:“谨遵启公号令,严守军法十条。” 所有将士齐刷刷,亦是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喊道:“谨遵启公号令,严守军法十条。”几万人齐声高呼,百里可闻,远在萧州城头,似有震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〇九章 发展大计 你道为何姬亘要让臧青为军法十条执行官,一是臧青为人正直,从不徇私,颇受众将敬佩,任他为执行官,必能公正对待,放眼众将惟有臧青最适合胜任;二是臧青对姬亘成为众军之首,心里颇有不服,虽未明言,但是姬亘看在心里,固而将此重任交予臧青,既体现姬亘胸襟大度,更是为了拉拢于他;三是姬亘手下众将,抛开姜攸和窦超,与姬亘交好,关系不比常人,但是余下之将虽然不多,但是分属两派,酆儏,屈英,养由哲,佟锴算是姬亘嫡系,反观臧青和叶愠等则属于大司马姜懿一系,与姬亘不算熟络,为了安抚他们,与姜攸商议,这才有此任命。 由此可见,姬亘用人首选能胜任者,知人任用,不居高循私,其次便是为大局考虑,善于拉拢人心。是以,自将臧青任命为执行官以来,他与叶愠不再对姬亘暗有微词,尽心尽力辅佐姬亘。 随后姬亘还颁布了一系列任命,姜攸为军师,辅佐启公,出谋划策;虞蕤为别驾从事,掌管启县及粮草物资;窦超为三军统领,步骑各军统归调度;臧青为军法执行官;酆儏c屈英c养由哲c佟锴c叶愠各为将军。 称公一事结束,三军士气大涨,人心思安,不再惶恐,而姬亘也没有打出天命之身的幌子,姬亘有曾想过,被姜攸阻止,称还不是时候;接下来姬亘便与姜攸c窦超c虞蕤等众将齐聚县衙,商议今后发展大计及战略方向。 首先由姬亘引头,提出军制改革,再与姜攸及众将细分,现启县兵马共计三万八千三百余人,将步骑分开,置成数军;其中骑军二千人,以养由哲c佟锴各领一千骑兵,为全军突袭之军,二人擅长骑战,足以胜任。 余下三万六千三百人皆是步兵,刀盾兵c枪矛兵c弓箭手,蹶张士,配备齐整;窦超为人谦逊,遇事冷静,又得冠侯谆谆教导,熟读兵书,颇能带兵,一人领军镇守启县,数次挫败禇瑁之军;今姬亘拜窦超为三军之将,统管众将,操练步军,部众领军六千三百人;余下三万,分成六军,每军五千人,由酆儏c屈英c叶愠c臧青各领一军,剩下两军由姬亘亲自带领,自为中军,以姜攸c虞蕤为辅。 水军由郦连河统领c郦其为副将,因水军战船只有两艘,剩下的全是十来艘艨艟,如今启县地盘太窄,水军难以发展,遂水军以掩护接应为主,日后再慢慢发展。 三军分拨妥当,众将均无异议,接下来便是商讨战略方向。 今坐拥启县,可是要以一县之地,养数万之众,实难成事矣;先前有姜攸征集所得的粮草,还能支撑些时日,但是随着时间延长,粮草短缺,食不果腹,三军无以为继,必将逐渐体现。 是以,为了不坐以待毙,私底下姬亘与姜攸c虞蕤已有谋划,今由姜攸起身提出:“如今形势,诸位均看在眼里,我军偏居一隅,启县城内外十万百姓,实难耗费三军,凭这百里之地,很难抵挡独孤氏的攻打;遂启公与我和虞别驾商议,定下先固守启县根本,再西进渷京之策;三军西征,必有粮草,首取二百里外的敖仓,粮草在手,分击庸阳,兵临渷京,陷京师,安司隶周边,拱卫渷京,以渷京为依托,重塑根本,届时东以启县为障,西以壑关为险,北以城阳渡为拒,南结端沐氏,招兵买马,纳才降士,进可攻,退可守,其势成矣。”姜攸一口气将未来战略方向说出,简单明了,众人皆明,颔首称是。 敖仓,中神洲第一大粮仓,专供渷京皇城和军队使用。 见有仗打,酆儏早已按捺不住,好不容易等姜攸说完,随即跳将起来,大声说道:“西征渷京,俺愿为先锋,俺必将禇瑁那子的人头,提来给主当夜壶。” 众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一时略显沉闷的会议,热闹了许多。 姬亘高居主位,闻酆儏之言也是笑出了声,笑着应道:“酆兄,那就以你为先锋,带领本部兵马,为三军搭桥铺路。” 闻姬亘称呼酆儏为兄,姜攸和虞蕤不作声色相视了一眼,其余众人见酆儏讨得先锋之职,无不羡慕,暗自摩拳擦掌,为西征好好表现一番。 “诺,谢过主公。”酆儏一脸自得,眉飞色舞。 许久未有出声的虞蕤起身朝姬亘一拜,说道:“启公,今西征之事已定,我军应当着眼于未来,日后我军属地逐渐增大,许多州县需要治理,固我以为应早作打算,张榜求贤,纳才降士,充实三军,扩充实力,正所谓茁壮之苗,滋滋生养,历经风霜,必成大树,届时根深叶茂,方可傲立天地,不怕狂风骤雨。” 一席话,在座诸人深以为然,姬亘自把虞蕤辟为别驾,奉为座上宾,这个坐了数年的启县县令,如久旱逢甘露,纳言献策,知无不言,颇有远见。 虞蕤与北原太守虞正同为一族,尊称虞正为长辈,时年三十,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任启县令已有三载,政绩斐然,百姓安居乐业,虞蕤早已把启县当成自己的家;今姬亘以启县为本,见他礼贤下士,胸襟豁达,深受众将爱戴,又是功勋之后,得姜攸这样的世家相助,自己也想在这乱世之中赌一把,既上了姬亘之舷,何不倾力相助,或许姬亘真能成大事,也不负此生所学,届时也能耀及祖先。 姬亘闻言,当及起身道:“好,虞先生见解得当,此事便交予你办理。” “必不辱命。”虞蕤应承。 “虞别驾高瞻远瞩令人钦佩,张榜求贤,纳才降士,实乃好策,启公应唯才是举,知人善用,天下有志之士必来相投;再者,我军西征,打下渷京之后,继续拥护嬴旬为帝,挟天子以令群臣,再施以仁政,宽猛相济,定能让朝中群臣和万民信服。”姜攸不仅大赞虞蕤之策,还对打下渷京之后,所施之政,尽皆道明,远见卓识,着实高人一筹,就连姬亘也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听得姬亘不足点头,其他人更是频频颔首,有些憧憬打下渷京之景象;其实还有一句未道出,那就是当今陛下年幼,实难掣肘启公,到那时民心所向,群臣相助,便可真正的以渷京为基,成就大业。 姜攸说完,姬亘好半晌才从思索中醒来,当即朝姜攸和虞蕤一拜,说道:“我姬亘幸有贤兄和虞先生相助,实乃我之幸,三军之幸,启县百姓之幸也。”姬亘一番话诚恳发自肺腑,引得姜攸c虞蕤及众人均起身回礼,窦超当即说道:“良禽择木而栖,今我等追随启公,必当尽心效力,恢复瑧室,还天下百姓安宁。” 众人再次深以为然,争相附和,同声道:“恢复瑧室,还天下百姓安宁。” 姬亘与众人一直商议到天黑才结束,晚饭时间已到,早已备好酒席,全军上下杀猪宰羊,共同庆贺姬亘称公。 酒宴散去,众人皆醉,姬亘虽有真气护体,奈何也架不住人多,何况还有酆儏这样的海量,已有七c八分醉意。 姬亘起身,准备回屋休息,见姜攸脸有不悦,竟未离去,姬亘当即问道:“贤兄,你为何还在此。” “启公,为尊者必有威仪,不可与属下称兄道弟,有失主臣之道,从而三军不服也。”姜攸不顾姬亘饮多,见众人离去,当即说出憋了许久的谏言。 闻姜攸之言,姬亘愣了一愣,才笑道:“哈哈,好,听贤兄的。” 姜攸板着脸继续道:“你我私下可称兄道弟,众人前还是直呼我名,才能彰显启公之尊,今次你刚奉为公,可以原谅,下不为例。” “好,好,军师姜攸,我可以睡觉了吧。”姬亘这几日忙着启县之事,着实有些疲乏,说完便要往里屋走去。 “启公,早些歇息。”姜攸摇摇头,笑着说完便离开了县衙。 姜攸以为姬亘走远,未曾听见,突然远远传来姬亘的声音:“我要当启王,哈哈。” 姬亘启县称公,很快传到东边宁朝太子独孤羽耳里,此时他正在萧州太守府宴请城内各大世家,得知姬亘称公,独孤羽心中大怒:“竖子妄想逐鹿天下乎?”不动声色端起酒盅狠狠饮尽,当即唤来庞严,命他领军两万为先锋,他自带十万大军于后,次日便起程讨伐姬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智计无双 翌日,姜攸早早来到县衙,同行的竟然还有姬鹏,窦超;姬鹏浑身是血,多处见伤,疲惫不堪,想必是从某处逃来。 姬亘没有贪睡,闻姜攸到来,梳洗一番,便来见姜攸,看见带有轻伤的姬鹏,姬亘心里蓦然一惊,连忙问起家中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姬鹏终于见到姬亘,如释重负,双膝跪地,哭泣说道:“公子,可算找到你。” 姬亘赶紧把姬鹏拉起身,说道:“起来慢慢说,家中到底怎样了?” 姬鹏站起身娓娓道来,原来自姬亘遣滕原惠子回到鼎阳山庄后,没过两月,一天夜里来了一伙蒙面人,个个武艺高强,领头之人对着老管家姬康说道:“交出滕原惠子,否则格杀勿论。” 老管家知道滕原惠子身份与瑶姬一般,乃姬亘心爱之人,而且姬亘还修书给老管家,让他好生照顾滕原惠子,因此,岂能将她交出去之理。 遂一言不合,便与蒙面人打了起来,虽然蒙面人武功不错,但是鼎阳山庄乃中神洲第一帮派,庄中不乏好手,双方打斗一番,蒙面人也没有讨到便宜,扔下几十具尸体,便逃走了。 可是没过几日,蒙面人再次折回,而且还带来一伙山贼,约有数千之众,领头之人叫“飞天狻猊”管彪。 鼎阳山庄虽然人人武艺不凡,但是全庄姬氏族人连同庄客一共才二百来人,怎能敌得过数千人的军队,是以老管家姬康率着全庄人,且战且退,逃到了鼎阳山庄后山,路途中滕原惠子为了救瑶姬,背上还中了敌军一箭,箭上有毒,至今还昏迷不醒;而老管家与姬鹏c姬腾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庄中之人更是死伤过半。 即便这样,老管家终还是带人逃出了山贼的包围,因为之前滕原惠子曾向老管家提起,姬亘可能在启县,所以众人一路往启县而来。 老管家遂命姬鹏先行到启县搬救兵,经过数日马不停蹄的奔波,终于来到启县,见到姬亘。 听姬鹏说完,姬亘没有马上回答,命上奉上茶水糕点给姬鹏,接着转首问到姜攸:“军师,你所为何事而来。” “宁国太子独孤羽命庞严为先锋,领军两万往启且杀来,现离启县不足五十里,而他自带大军十万于后。”姜攸轻描淡写的说完,窦超却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果然不出所料,独孤羽闻姬亘称公,当即点兵带将,引军十万前来攻打姬亘,誓要将姬亘消灭而后快。 听完姜攸述说,姬亘出其的平静,让团团转的窦超唤来养由哲,不一刻,养由哲来到,姬亘当即让养由哲领启县唯一的两千骑军,带着姬鹏前去营救姬氏一族;姬亘本想亲自去,可是作为一军之首,大敌当前,如果姬亘走了,三军必会误会姬亘临阵而逃,而且刚刚凝聚起来的士气,必定一落千丈,届时只怕不用独孤羽出手,启县之军将会土崩瓦解。 临行前姬亘扶着养由哲双肩,郑重嘱咐道:“此次你替我去西边,路途艰险,不可恋战,将人救回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即可。”养由哲一个人能从草原四处逃窜,而不被牧奴人所摛,由此可知,他遇事冷静,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而且又常年跟随乞罕人作战,此次统领骑军深入敌后救人,此事交予他必能放心。 “诺,启公放心,我必将姬氏族人全部救出,并妥善安置。”自从下定决心追随姬亘起,首次便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让养由哲很是感动,士为知己者死,既然姬亘如此相信,他岂能让托付之人失望,而且他也深知,姬亘身为全军统领,如今敌军兵临城下,岂能一走了之的道理。 “等等。”姬亘回到里屋,不一刻便返回取来一个纸包之物,交到姬鹏手里说道:“这是焉然山雪菊,具有解毒功效,你带去给滕原惠子煎水服下,兴许能够化解她体内之毒。” “诺,公子。”姬鹏吃完了糕点,接过雪菊,答道。 “去吧,你二人一路多加心。”姬亘道。 姜攸将养由哲c姬鹏送到门口,又嘱咐了几句,便回来与姬亘商议御敌之策。 “独孤羽领十万大军前来,志在必得,军师可有破敌良策。”姬氏族人已有养由哲领军前去,暂且宽心;而独孤羽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让姬亘忧心仲仲,这是他称公以来第一战,成功则继续带着众将前行,如果失败将成无根浮萍,生死难料。 见姬亘脸泛忧色,姜攸沉吟片刻,才说道:“启公毋须担心,独孤羽十万之众,看似来势汹汹,但我军也有数万,用兵得当,未必没有胜的机会。” “军师已有妙计?”姬亘眼里放光。 “妙计谈不上,只要启县不让独孤羽团团围住,我军必有打败敌军的机会。”姜攸笑道。 启县粮草有限,如若被敌军围住,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只怕熬不过两月,必定粮草断绝,全军将被饿死。 这时窦超却出声道:“怎样才能做到启县不被敌军所围。” “独孤羽领军从东边而来,肯定是从雷公山而出,但是雷公山下地形狭窄,容不下大军安营扎寨,所以独孤羽必会绕道雷公山,从启县南北两个方面而来;而且其中必有一路是虚,所以只需在南北两侧事先设伏,便能一探究竟,只要探清虚实,我军便可集中兵力于城外,依城设寨应战独孤羽的主力,而骑军在外游弋,其他两侧据城而守,方可立于不败。”姜攸缓缓道来,一席话想必早已谋划好了,只等敌军到来。 姬亘闻姜攸之言,当即击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完姬亘忽然想起什么,继续道:“如果禇瑁出兵,那应该如何应对?” “禇瑁不得人心,大军士气堪忧,我与他的兵马交战过几次,不足为惧,只需一支骑军,便可让禇瑁大军不敢轻举枉动。”窦超与禇瑁军队,屡次交手,所以很是了解。 “窦超所说有理,而且我等还可以行离间计于渷京,届时击退了独孤羽,便可引军西进。”姜攸面露狡黠。 “计将安出。”姬亘再次眼泛精光。 “前些时日荆开来过,听他说起现在渷京被禇瑁弄得如同地狱一般,任意冤杀大臣,一些山贼进京肆意掠取财货,淫人妻女,渷京城内百姓无不有怨言,禇瑁不思进取贪图享乐,而庚歆一心要建功立业,所以只需如此如此便可趁虚而入,二虎競食,届时渷京唾手可得也。”姜攸初时神色凝重,说到最后嘴角一抽,冷笑数声。 “哈哈军师果然智计无双”窦超笑开了花,大加赞赏。 “嘿嘿,此事何人去办最好?”姬亘征询道。 “虞蕤,慧心妙舌,才思敏捷,实乃最佳人选。”姜攸颔首道。 大敌当前,厅内响起三人诡异的笑声,路过的人闻见笑声中充满奸诈。 “我等先别笑得太早,敌军前锋庞严,听说此人能文能武,熟读兵书,自随独孤羽起事以来,屡立战功,俨然成了独孤羽手下一员大将;萧州城破,此人一马当先,率军大破守军,并生擒陛下,让大兄束手无策,不得不弃戟而降;所以眼前首要之事,便是将这庞严击破,重挫敌军锐气。”姜攸打断了二人的奸笑,冷冷说道。 “此人有何惧哉,我领军去雷公山设伏,将庞严摛来献于军师。”窦超大声道。 姬亘制止道:“窦统领言之有理,但是刚才军师已说了,此人熟读兵书,乃独孤羽帐下大将,行军扎营必会广布斥候,岂是那么容易中伏的,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启公所言即是,我军只能诱敌深入,再派军伏于雷公山酆儏的山寨里,届时约定信号,四下出击,必能生摛庞严。”等打败庞严后,姜攸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何人可作饵?”姬亘问道。 “叶愠。” 叶愠曾是姜懿手下,萧州城破,也算是庞严的手下败将,必能让庞严轻视,无所防备。 会议临散前,姜攸还向姬亘提起端沐钦,前些日子窦超交给他一封端沐钦写来的书信,信上言及他已奉南部洲陛下诏命,领兵往南部洲各地平乱,首地便是昌阳郡稔歇,如若顺利,平定昌阳之后,便来启县看望姬亘和姜攸。 姬亘看完书信,当即明白姜攸之意,说道:“引为外援。”立即修书一封命人往南部洲昌阳郡送去。 一切安排妥当,姬亘在启县县衙开堂点将,一一下达将令,众将领命鱼贯而出,自去准备。 而虞蕤,当日便带着两个随从,驮着财物往渷京方向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败庞严 启县东三十里,雷公山两山之间,宁军依山下寨,广布暗哨,斥候尽出。庞严自随独孤羽起兵以来,深得信任,领兵四处征战,战绩彪炳,大破萧州城,更是立下头功,在宁军中一时风头无两,成为独孤羽手下独挡一面的大将。 今被独孤羽封为征西将军,领军两万为大军前锋,在这雷公山安营扎寨,勘察地形,监视启县动态,静等独孤羽大军到来。 庞严岂甘安心于此,他早已盘算好,只等斥候回来,明日便带兵前去搦战,探探敌军虚实,一群残兵败将,岂是我宁国精锐之师敌手。 高坐于大帐,庞严意气风发,心里暗自盘算,忽的探马来报,营前有敌军前来讨战,约有四五千人马,领头之人自称启公帐下大将,叶愠是也。 叶愠,萧州败将,还敢前来送死,庞严大喜,拱手送来的功劳,不拣岂不可惜,当即点齐一万兵马,前来应战叶愠。 营门大开,庞严全身甲胄,座跨骏马,提着大戟,威风凛凛,领着一万大军,杀气腾腾而出。 大军在营前摆开阵势,庞严策马缓前数步,大戟朝前指着对面一群甲胄不全的军队,怒喝道:“叶愠,速速下马投降,本将军可饶你不死,否则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庞严儿,今我奉启公之令,前来取你人头,识相的快快自刎,以免本将亲自动手。”叶愠全然不惧,提着长刀,骑在马上,怒视着庞严,可是身后之军见到宁军,铠甲鲜明,刀枪耀眼,未战先怯,惶恐不安。 庞严看得仔细,冷笑道:“嘿嘿,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说完提戟催骑,挥军向叶愠杀来。 宁国军队自成军以来,饱经战阵,多有胜绩,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自是争先恐后,鼓噪呐喊,掀起阵阵尘土,恶狠狠的杀来。 而叶愠身后部下,见对面人马,遮天蔽日,排山倒海的杀来,早已吓破了胆,胆者早以掉转头往后逃去,有人带头逃走,大军立即犹如一盘散沙,争相逃命。叶愠与几个裨将约束不住,也只得随着大军往启县奔去。 两军一碰面,启军便丢盔弃甲,往后逃去,宁军在后紧追不舍,一追一逃,不知不觉便过了十几里,启县城墙远远在望。 突然前方争相逃窜的启军突然停止脚步,调转身头,全神戒备,毫无仓惶逃窜之象,一脸肃杀,注视着宁军。 庞严蓦然一惊,环视四周正处两山之间,暗忖:“这些人不逃反停下结阵,难道有埋伏。”刚要喝止大军不要往前再追。 突然一阵梆子声响起,山谷两侧各冲出一队人马,左边领头之人乃一青年将领,方脸粗眉,催马提矛,身后一杆旗帜,上书“神武将军屈英”;右边领头的将军生得浓眉大眼,头戴兜鍪,挥着长戟,一马当先,佟字大旗紧随其后,向宁军杀来。 而叶愠憋了一股子怨气,见屈英佟锴杀将出来,早已怒喝一声:“杀。”带着部众杀了上去。 宁军一路追赶,见敌军不跑反迎头杀来,正暗自窃喜,突然两侧各杀来一队人马,荒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庞严见此大喊:“不好,中计了,速撤。”可是为时晚矣,前有叶愠,左有屈英,右有佟锴,将庞严大军夹在中央,宁军哪能抵挡,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乱军中屈英瞧见庞严,催骑就要来取他,见此情形,庞严哪敢力战,策马便往东逃去,宁军见主将一跑,跟着丢盔弃甲逃去,角色立即掉回,本是猛追而来,如今却溃逃而去。 庞严带着残军,未行进两里,又是一声梆子响起,斜刺里冲出来一队人马拦住去路,领头之人乃一黑脸汗子,如塔一般,提着浑铁棍,身后大旗“神勇将军酆儏”,也不搭话,怒吼数声,杀气腾腾,向庞严冲了过来。 早有宁军骁将从庞严身侧冲出去,挥刀便来战,离酆儏只有数步,突然迎头一声大喝,让骁将肝胆俱裂,接着一根铁棍迎身飞来,整个人从马上飞起,重重落在地上,早无生命迹象。 见手下在酆儏手上走不了一个回合,庞严早已胆怯,急忙夺路而逃,酆儏岂能让他走脱,挥棍便迎头朝庞严砸来,酆儏之名,庞严自是知晓,费含便是被他一棍敲死。 见浑铁棍迎头飞来,庞严不敢硬挡,立即低头伏在马首,可是速度稍慢了一点,只觉头嗡嗡一声,兜鍪被酆儏一棒敲落,庞严侥幸躲过一劫,头昏眼花,披头散发领着残军往大营逃去。 亲随护着庞严奋力拼杀,终于冲出重围,庞严身后仅余三、四百骑,浴血焚身往大营落魄而逃。 翻过山坳,大营远远在望,只见营中青烟四起,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庞严长叹一声,寻条路,便往长陵县隐去。 庞严沿路收取残兵,共得两、三千人,今次出兵,所带两万,威风而来,回到长陵县城,仅余三千余人,惨败而归。 长陵县衙,独孤羽刚刚领兵到达此地,正与萧王独孤皋、太尉庹宽及众将商议战事,便见到灰头土脸的庞严回来,当即勃然大怒,喝令左右,推出去斩了。 宁国太尉庹宽冒死上前相谏,拜道:“太子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大战之前斩杀大将于军不祥,不如暂且留着庞严性命,容他日后将功补过,如下次续犯,再杀不迟。” 厅内众将均出列替庞严求情,拜道:“太子殿下,太尉言之有理,还请三思啊。” 庞严从云山县随他起兵,骁勇善战,多有战功,独孤羽心里甚爱之,今将先锋之职授予他,本想让他挫其敌军锐气,探明敌军虚实,未曾想却被姬亘、姜攸设伏,大败而归,几乎全军覆没。 闻众人之言,独孤羽深吸一口气,随即脸上恢复平静,望向跪在地上的庞严,淡淡说道:“今次有庹先生及众将为你求情,你当感恩于心,如有下次,定不饶你,下去吧。”虽然庹宽已高居太尉之职,但是独孤羽还是一如既往的称他为先生。 “谢太子殿下,谢太尉,谢诸公。”庞严朝众人施礼道谢后,起身离去。 望着庞严背影,独孤羽对着庹宽笑道:“这子颇有骨气,死到临头,眉头都不皱一下。” 庹宽见独孤羽饶过庞严,紧张的神情得到放松,缓缓接口道:“庞严文武双全,颇有胆识,一时败不能掩其锋芒,我断定将来他必能成为我宁朝一方统帅。”看来这庹宽很是欣赏庞严,对他赞不绝口。 “但愿如此。”独孤羽再次看了看庞严的背影,对于庹宽之言,竟有些期待,接着转首对着庹宽继续说道:“庹先生,看来姬亘手下必有能人,能让庞严折戟而归,恐怕出自于姜攸之谋。” “姜攸与太子殿下齐名,高居青山录公子榜第二,又是姜彧之子,一身才学早已闻名遐迩,今姬亘得姜攸之助盘踞启县,以酆儏、叶愠为臂膀,收得萧州残兵,同启县之军共计四万余人,其势颇大;固而要破启县,强攻不可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徐徐图之乃为上策。”说完庹宽指着绘制的舆图,手指落在启县处,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我军可兵分三路,两路为虚,一路为实,将敌军兵力分开,再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剪除羽翼,启县必陷。” “好一个分而击之,那就依先生之策。”独孤羽脸泛笑容,环视一圈问到众将:“诸位可还有提议。”众将见独孤羽已认可庹宽之策,实在也想不出其他计策,皆沉默不语。 突然一人朗声说道:“太子殿下,臣有提议。” 见是卢会,独孤羽很是欣喜,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当初在宁州时便是他带头拥护独孤氏,让独孤羽印象颇深;此人颇有些才学,头脑灵活,为人谦恭,近几个月以来,也时常为独孤羽奉策献计,这次西征,独孤羽特地将他带在身边。 “卢会,有何方策,尽可道来。”独孤羽很想听听他的建议。 “回太子殿下,远交近攻,请渷京出兵,四面夹击,启县必破,姬亘必亡。”卢会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紫金狻猊 虽是老生长谈,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之前请禇瑁出兵,没能奈何启县,是因有萧州支持;今萧州城破,启县孤掌难鸣,宁军虽有十万,但是渷京出兵还是很有必要,一来可以早日堵住启县退路,二来可以早日知晓禇瑁军队虚实,等攻破启县之后,趁机可收买他的军队,再着手渷京,岂不更好。 独孤羽自是明白卢会的意思,不停颔首,而庹宽稍为思索一下,旋即领会,朝着独孤羽说道:“远交近攻,实乃妙策啊。” 厅内其他人便没有这三人睿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如浦续便只知其然,说道:“东西夹击,必能克日可平启县。”众人颔首附和。 卢会朝浦续点了点头,见太子认可他的提议,胆子大了许多,继续说道:“太子殿下,需防止南部端沐氏。” “你所说意指何为?”独孤羽闻言探了探身子,望着卢会,兴趣盎然。 “听说姬亘、姜攸与端沐氏的世子端沐钦,三人自一起长大,私交甚笃,特别是姬亘和端沐钦常年结伴混迹烟花之地,感情更胜一分;去年瑧朝皇帝嬴昙身死,端沐钦逃回了南部,被端沐逊任以要职,统兵平定南部群豪,南部洲昌阳郡太守稔歇,不尊端沐氏号令,被这端沭钦一战大败,现昌阳城被端沐钦领兵围住,克日可平。”卢会见太子殿下及众人一直注视着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臣怕端沐钦念及旧情,领大军来救,固此,我军应早作防备。” 此事颇有难料,端沐钦与姬亘、姜攸乃是很好的兄弟,今端沐钦又重兵在手,保不准会派兵前来救援,独孤羽没有更好的办法,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说道:“庹先生,可有良策?” “大司马古湛镇守东瀚洲南部炎江,就是为了防止端沐逊北上,今启县地理位置,属中神洲之境,往南三百里便与南部洲接壤,从昌阳郡往启县,只需十日;卢会所料言之有理,我军不得不防,可提前在启县南边百里处,部署一支军队,占据要塞,防止端沐钦来援,有备无患也。”庹宽双眼不停转动,捻须说完。 独孤羽颔首深以为然,环视众人询声道:“何人可愿领兵前去?” “太子殿下,末将愿往。”一位身材健壮,年岁约二十七、八的汉子起身答道,此人名叫独孤风,乃风云三子之一,排行末位,也是独孤羽的堂弟,一身武艺了得,独孤氏紫电枪法颇精,就是为人稍显鲁莽。 “你去可以,但是我得派一人于你同行,而且你得多听他的建议,否则军法处置。”独孤羽话到最后,严厉无比,他知晓堂弟之短。 “愿听太子殿下吩咐。”独孤风知道这个大兄的脾气,日后乃宁国皇帝,他可不敢造次。 “靳飞,你可愿陪独孤风同走一遭。”靳飞,正是曾被姬亘戏弄的宁州第一世家靳氏之子,虽然这靳飞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心思颇细,大事之前,要比这堂弟独孤风冷静许多,独孤羽到是对手下之人,品德性格一一了解。 “啊。”靳飞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下,缓缓起身道:“愿效薄力。” “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你可要好好约束独孤风,凡事必要与你商议才可行动。”独孤羽和颜悦色,望着靳飞说道。 “诺。”靳飞、独孤风同声领命。 独孤羽遣散众人,各自前去准备,唯有一人复而折返,竟是刚刚投到独孤羽帐下的崔诃,他本是萧州人,独孤氏叛乱,萧州难以容身,便逃往渷京,却正逢嬴昙身死,社稷已崩,大瑧国灭,不得已复又往南;行至半途得知姜懿在萧州拥太子嬴昱为帝,便打算前去投奔姜懿,快到萧州时,便闻知萧州城破,嬴昱及姜懿等被独孤羽俘虏,崔诃无奈,正要离开萧州时,却被独孤羽手下所执,时也命也,崔诃顺水推舟,便投靠在独孤羽帐下,以保性命;这些他不曾与外人提起,独孤羽自然也不知晓,见崔诃精通军事,兵书战法随口而来,遂将他留在身边听用。 见崔诃折回,独孤羽出声问道:“崔先生,请坐,可是有策献上。”刚才见崔诃欲言又止,独孤羽便知晓他有话要说。 崔诃,时年三十有四,脸形方瘦,白面短须,双眼细,炯炯有神,眼眸深邃,智慧暗藏,他去而复返的确有策献上,只是初来乍到,不宜锋芒过露,所以刚才人多时没有说出实乃藏拙。 见太子殿下问起,崔诃朝独孤羽一拜,说道:“启县百里之地,兵马有数万之多,城内还有数万百姓,难以久费,在下推断启县不久后必定缺粮,遂我军只需围而不攻,以静制动,不出两月,必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启县,生摛姬亘、姜攸。” 此计真毒,与独孤羽不谋而合,他早已接到情报,启县粮草仅能支撑月余,届时数万大军无粮,不用独孤羽出兵,启县必乱。可这崔诃凭推测便能断定启县缺粮,一针见血点出启县要害,仅此见识便让独孤羽手下无人能及,独孤羽欣喜,得此智囊,大业可期,天下可定也。 攻打启县方略定下,大战在即,宁军上下一脸肃容。 大瑧朝9八年,三月二十一,独孤羽兵分三路,从长陵出发,往启县而来,三路均打独孤羽旗号,虚虚实实,分不清哪路为宁军主力。 而姬亘这边厢,在雷公山设伏大败庞严,又让窦超、臧青领军攻占了庞严大营,得军资无数,其中羽箭为最,约有两万枝,并俘虏四千。接着按姜攸之法,利用这四千俘虏连同启军,短短数日便在雷公山中搭建了一座木制关卡,横在两山之间,派屈英镇守,并在山上设下伏兵,伺机而动。 随后广布斥候,密切关注宁军动态,独孤羽倾巢出动,兵分三路而来,斥候早已报晓姬亘、姜攸知晓。 宁国二皇子,“铁臂神枪”萧王独孤皋,头戴紫金狻猊冠,座跨踏雪驹,倒提玄铁枪,自引两万大军,打着独孤羽旗号,多行一日,绕过雷公山,往启县北边而来。 行至一处山坳,突然一声呐喊,周围冲出一大队人马,领头之人催马舞槊直取独孤皋。 独孤皋横枪立马,面无惧色,大喝道:“来者何人,我独孤皋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启公帐下大将,窦超是也。” “无名辈,受死吧。”独孤皋没有听过窦超之名,纵马便与窦超战在一起,独孤皋“铁臂神枪”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之辈,能与甯钊大战五十回合之人,一身武艺自是不凡。 独孤皋重重接了窦超一槊,怒喝一声,长枪如毒蛇一般戳向窦超胸前,窦超在马上一个闪身躲过,回身又是一槊扫向独孤皋腰际,被独孤皋奋力挡开。 二人你来我往,转灯儿般的在马背上来回厮杀,窦超得羊牧真传,一杆长槊威武雄浑,时而如秋风扫落叶,时而似蛟龙出海;而独孤皋江湖人称“铁臂神枪”,仗着双臂力大无穷,使着一杆粗寸许,重五十七斤的纯铁长枪,紫电枪法炉火纯青,大开大合,每扫出一记,必带着虎虎风声,每戳出一枪,如毒蛇出洞,凌厉无比。 不知不觉间,二人力斗三十合,窦超渐渐力怯,马槊不似刚才勇猛,又走数招越发凌乱。 叶愠随窦超一起伏击宁军,在远处看见窦超招式放缓,处境很是狼狈,大喝一声,挥刀便来助窦超。 独孤皋闻身后有马蹄声,舍去窦超,便与叶愠斗了起来,独孤皋大战几十回合,丝毫不感觉乏力,休力充沛,对上叶愠,依然得心应手,一杆长枪威风凛凛,越战越勇。 叶愠与独孤皋斗上十余合,自忖不是敌手,便打马离开,寻到窦超,说道:“窦将军,敌军虽然兵马不众,但皆是精锐,尤其是那队紫衣玄甲军,异常勇猛,我军士卒难以抵挡。” 本来是一场伏击战,由于地形有限,兵力不及宁军,而宁军早有防备,且皆是精锐,又有独孤皋这样的猛将坐阵,遂变成了一场遭遇战,双方各有死伤,战场呈胶着之势。 试探宁军的目的已达到,窦超不再与独孤皋纠缠,鸣金收兵,回城复命。 见启军退去,独孤皋怕前方有埋伏,也不追赶,而是对着副将道:“就地安营扎寨,派人前去禀告太子,敌军退却,请太子示下,接下来如何应对。” “诺。”副将打马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喜得千金 窦超领军回到启县,将兵马留在了城外早已布好的大营中,命三军严加戒备,留叶愠守大寨,自己往城内复命。 来到县衙,姬亘、姜攸已在等候,见到二人,窦超当即将伏击之事述说了一遍,虽然独孤皋勇猛无比,手下将士亦是精锐之师,但是人数两万左右,且独孤羽未有露面,窦超从中得出结论,此路为宁军偏师。 而姬亘今日带着酆儏、臧青在启县南边伏击宁军,领军之人正是大败的庞严。 庞严受了上次之亏,一路心谨慎,步步为营,姬亘见势不可为,为了试探敌军虚实,还是领军出击,与宁军厮杀一番。 宁军早有防备,姬亘自是没有讨得什么便宜,倒是酆儏杀得过瘾,与宁军厮杀一阵,姬亘只好收兵,回到启县,将兵马留在了南营。 而雷公山屈英也派人来告知,宁军一支军队在关卡外十里外下寨,打着独孤羽旗号,全军纹丝不动,屈英只得密切监视,不敢擅自出兵。 厮杀一日,各方试探,不仅没有见到独孤羽,宁军主力也不能确定在哪一路,姜攸揉了揉微微发胀的额头,缓缓说道:“这独孤羽狡猾异常,三路大军均打着独孤羽旗号,却不显山露水,看来他们是要我军捉摸不定,无从击之,时日一久,从而自乱阵角。” “这独孤羽手下能人异士不少啊。”姬亘很是羡慕,旋即正色道:“敌军以静制动,我军消耗不起,为今之计,不能坐以待毙,而是应当引宁军来攻,速战速决。” “想必这独孤羽早已看出我军破绽,粮草不继,不能久战,所以故意隐藏主力,等待我军生乱,再倾力出击,此人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啊。”两军交战各出奇谋,再正常不过,计策有阴有阳,姜攸看出了独孤羽的歹毒阴谋,却也束手无策,只得冥思苦想。 “不如我军将计就计?”一直未出声的窦超突然冒出一句。 姬亘、姜攸闻言眼里放光,迅速对视一眼,再齐首转向窦超,姜攸笑道:“窦超,说说你的想法。” 见姬亘和姜攸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窦超挠了挠头,笑道:“我的将计就计,便是佯装我军缺粮,引宁军来攻,到时我军便可伏军四处,一举将宁军击败,启县之围必解;至于如何佯装,我暂时还未想到。” “好啊,窦将军如今还会运筹帷幄了,令人钦佩,日后必能成为一颗璀璨的将星。”姬亘很是赞赏。 姜攸在一旁也称赞道:“你能想到将计就计,看来冠侯教导有方。”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为将者莫不闻道、天、地、将、法五者,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而其中将者,便是要求一军之将必须要具备智谋、信实、仁爱、勇敢和严明等五种品格,否则便不可领军,成为一军统帅;今窦都尉能提出此计,未来可期啊,启公之幸也。” 姬亘笑道:“哈哈,有窦超如此能征善战之将,三军之幸也;可是眼下这将计就计,军师以为应该如何行事。” 姜攸沉吟半晌,才道:“要让独孤羽相信我军缺粮,短时之内只怕难以施行,至少要到一个月以后,但是我军可在这期间,多派兵袭扰宁军,让独孤羽误以为我军急于求战,让独孤羽慢慢失去对我军的防备,从而轻视我军,届时我军再露出破绽,当独孤羽自认为时机成熟时,便会倾力出击攻打。”顿了一顿,继续道:“至于具体方略,我还得详加推敲一番,再与启公协商。” “好,军师尽管推敲,但是容我猜猜,军师想必是要以我为饵?”姬亘继续笑道。 姜攸微微颔首,不再说话,是啊,独孤羽最想除掉的人就是姬亘,如果姬亘想从启县逃走,独孤羽绝不会答应。 启县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姬亘、姜攸智计频出,独孤羽得庹宽、卢会、崔诃相助老谋深算,双方你使阴谋,我使诡计,姬亘命窦超、酆儏、佟锴、臧青、叶愠分别领军袭扰宁军各处营寨,三日一扰,五日一攻;双方便在这启县周围百里之地,你争我斗,来回厮杀,可是独孤羽依旧未有现身,而他的主力更是不得而知,启军似乎不堪久战一般,在姬亘号令之下攻势越来越猛,双方死伤越来越多,独孤羽依然纹丝不动,不见其踪。 三月二十九,派出去营救姬氏一族的养由哲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瑶姬、滕原惠子、姬康父子三人及姬氏一族,而且瑶姬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酣睡正香,脸色红润,煞是可爱。 见到瑶姬、滕原惠子,姬亘既欣喜,又苦恼,不是让养由哲找个安全之地妥善安置么,怎带回来了呢;看见养由哲血染衣袍,姬亘虽未责怪,还是满腹狐疑望着养由哲,刚要开口询问。 却被瑶姬抢先说道:“公子,是妾身非要来启县,今女儿已出生,我想让她见到父亲,并由他父亲为她取名。”原来生了一个女儿,而且还未取名,姬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满脸高兴,双手从瑶姬怀中接过爱女,心中暗忖:既然这样,那别无退路,姬氏一族生死全在他手上,不能有失,那就让姬氏与独孤氏在此决战一番。 瑶姬倚在姬亘身旁,看着心爱的人,专注的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幸福溢于脸上。 目睹温馨的一家子,滕原惠子心里有些失落,服了焉然山雪菊,体内之毒解开了,可是背上箭创犹在,又连日奔波打斗,身子甚是虚弱,悄悄擦去眼角泪珠,便要转身离去。 “惠子。” 滕原惠子身形一颤,停住脚步,只见姬亘将孩子交到瑶姬手中,瑶姬接过爱女,柔声说道:“快去哄哄惠子,一路多亏有她,要不然我母女怕是不能活着回来见你。” 姬亘朝瑶姬微微点头,然后上前几步,来到惠子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扶住惠子双肩,柔声说道:“辛苦你了,惠子。” 惠子身体如触电一般,不停颤抖,闻姬亘关切之语,早已泪如雨下,使劲力气转过身,扑在姬亘怀里,从未有过的柔弱,女儿之态,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侧目。 姬亘将惠子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道:“快快养好伤,到时你我也生一个孩子。” “孩子。”惠子苍白多日的脸颊,布上一层红晕,羞赧垂头,内心竟无比期待。 将瑶姬、惠子安排下去歇息,并派人好生照顾,还有姬氏族人也安排妥当,姬亘这才问起养由哲和姬康等人,一路营救之事。 众人相继落座,闻言姬鹏起身抢先说道:“养由兄不光领兵打仗勇猛厉害,还是一位神箭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一箭出去,必有敌人中箭。”说完对养由哲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赞不绝口,十分崇拜,全然把养由哲当成了大英雄,姬康、姬腾对养由哲也很是佩服,频繁微笑点头。 养由哲有些不好意思,谦逊说道:“姬鹏兄弟过奖,受主公之托,不容有失,今将尔等平安带回,总算没有负主公将命。” “养由兄,日后箭术方面还请多多指教才是。”姬鹏不失时机的说道。 “还有我。”兄长姬腾不甘落后。 “指教谈不上,可以与二位兄弟相互切磋。”养由哲不持功自傲。 “好了,闲时你们兄弟二人再向养由将军讨教。”姬康及时阻止两个儿子,然后转首对着姬亘道:“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世子见笑了。” “无妨,康伯一路费心,多亏有你和姬腾、姬鹏,瑶姬和惠子才能平安回来,姬氏族人才能保存实力。”姬亘新得爱女,满面春风,笑道。 “唉,独孤羽此人用心歹毒,卑鄙无耻,常人难及,姬氏族人有一半折在途中”姬康大骂独孤羽,将前后经过娓娓道来。 滕原惠子受姬亘嘱托回到了鼎阳山庄,姬康自是热情接待,并照姬亘之意将她安排在瑶姬身边悉心照顾,这样一过便是两月,到也无事。 可是就在三月初三这日深夜,鼎阳山庄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约有百来人,领头扬言将滕原惠子交出,便可退去。 鼎阳山庄自姬仑离开后,一直是老管家姬康负责,对于蒙面人的要求自是不依,当即便与黑衣人打斗了起来,鼎阳山庄乃中神洲第一帮派,高手众多,黑衣人自是讨不了便宜,丢下数十具尸体,便逃走了。 姬康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哪曾想到,没过几日,黑衣人复又折回,并带来了一伙山贼,人数怕有三、四千之众,将山庄团团围住,领头之人叫“飞天狻猊”管彪,扬言要踏平鼎阳山庄,活捉滕原惠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运筹帷幄 鼎阳山庄全庄上下加起来也才三百来人,虽然当中好手众多,可是面对数千之众,还是力不从心,死伤不少,姬康见贼势浩大,不可力敌,只得带着全庄人且战且退,从地道逃到鼎阳山庄后山,惠子为了掩护瑶姬撤入地道,还被流矢所伤,箭上有毒,当天夜里便昏迷不醒。 姬康带着全庄人包括姬氏族人,一起逃到了后山,却还是被黑衣人所追踪到,随即便引来山贼,又是一番苦战,而瑶姬受了惊吓,当天夜里便在后山有惊无险的提前生下了一个女儿;也许是姬亘爱女降生给全庄人带来了好运,全庄人借着对后山地形熟悉,护着瑶姬、惠子,及姬氏族人一众老,趁着天黑杀出了包围圈,往启县而来。 姬鹏就是这时被姬康派来求援,而姬康则带着余下的二百来人,命姬腾带着妇孺老幼先行,而他带着百十来人殿后,兜兜转转,时战时退,终于在敖仓以西五十里,等到姬鹏带来的救兵。 敖仓西五十里,一处山梁下方,数千山贼呈弧形向前方一群妇孺老幼皆有的人群凶狠扑去,领头之人提刀纵马,望着一群待宰的羔羊,淫笑连连。 姬康与姬腾领着姬氏族人将妇孺老幼护在中央,拼死抵抗,杀退了一波又一波山贼,奈何山贼人数太多,是己方的二十几倍;虽然姬氏族人善战,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圈子越缩越,很快姬氏族人便被山贼围在中央。 看着仅余一百多人的鼎阳山庄,其中有一半是妇孺老幼,“飞天狻猊”管彪高坐马上,颐指气使的对着姬康说道:“鼎阳山庄的人听着,现在投降还可保命,女的给我兄弟们享用,男人全部征为苦力,否则全部格杀勿论。” 当晚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在旁边对管彪说道:“管将军,我只要滕原惠子,剩下的任你处置,嘿嘿。”眼前鼎阳山庄的人在他们二人眼里,俨然成了一只只蚂蚁。 “好,别忘了还有赠金,哈哈。”管彪全然不顾姬康等人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对着旁边黑衣人奸笑道。 “将军放心,早已准备妥当。”黑衣人蒙面看不清脸,但是语气中可以感觉到此时他一脸阴笑。 “使得。”管彪转首望向姬康等人,笑着道:“尔等速速投降,以免本将动手。”自被禇瑁封为将军后,他引以为荣。 “呸,一群山贼伙同东岩流寇犯我鼎阳山庄,今日就算我等战死于此,鼎阳山庄也没有一个人皱一下眉头。”姬康混身是血,眼神充满愤怒,摆好架势,望着管彪二人。 “对,鼎阳山庄不是孬种。”姬腾首先附和父亲,身边的姬氏族人相继出声附和,并凝神戒备。 “好,本将成全你们。”管彪收起奸笑,说出一个字:“杀。” “杀,杀啊。”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接着啼声大作,滚滚如雷,一支骑兵,风驰电击,转眼间便杀到近前,山贼多数无甲,更是未曾想到背后有军杀来,被骑兵一冲当即溃散,争先恐后的逃去。 而管彪远远瞧见天边一片乌云袭来,刚喊:“敌袭。”话音未落,当迎面飞来一枝羽箭,情急之下管彪猛一侧首,箭矢贴着面颊擦过,带起一道血痕,更带走了管彪左耳,飞天狻猊变成了独耳狻猊。 管彪捂着吃痛的左脸颊,见前军当即溃散,自知凭着步军不是骑军之敌,当即调转马首便逃去,手下见管彪逃了,大家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可是两条腿怎能逃过四蹄的战马,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管彪近四千人马,只余数百人逃了回去,就连黑衣人也不能幸免,被姬氏族人全部击杀;黑衣人的首领见势不可为,飞身甩出手中的长刀,直奔躺在地上的惠子,突然旁边飞身扑出一人挡在惠子前面,长刀正中此人身体,穿胸而过,当即毙命,而一脸惋惜的黑衣人首领猝不及防之下被姬康一剑刺死。 领着骑军前来救援的正是养由哲和姬鹏,管彪被养由哲一箭吓跑,接着他大发神威,箭无虚发,每射出一箭必有敌军毙命,特别是身手要比山贼高许多的黑衣人,被养由哲多数射杀。 战斗结束,总算在紧要关头,将姬氏族人救下,养由哲算是初步完成了姬亘交待他的任务,接下来便是护着姬氏族人回到启县。 养由哲和姬康带着姬氏族人及军队,晚间便在一处山坡安营,而姬鹏也将姬亘给的焉然山雪菊煎成水,给惠子及其他中了毒箭的姬氏族人服下,雪菊解毒功效神奇,不出两个时辰,惠子及众人便苏醒过来。 次日继续赶路,敖仓一仗将管彪的军队打怕了,一路上再无兵马阻拦,养由哲带着姬氏族人,总算平安到达了启县,亦正是姬亘与独孤羽斗法之时。 有这一支骑兵加入,姬亘底气足了许多,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养由哲和佟锴带领之下,关键时候必能一锤定音。 临末姬康感慨说道:“替惠子姐挡刀之人,正是公子族叔姬平。” 姬亘闻言一脸黯然,今次姬氏一族死伤及半,明面上是因惠子而起,可是他知道,就算没有惠子,独孤羽对姬氏一族也会赶尽杀绝,一切都是因姬亘乃天命之身;姬亘深深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三叔因救惠子而死,今三叔家无顶梁之人,他的子女便是我弟弟妹妹,我得代三叔将他们养育长大。”姬平是姬亘的族叔,排行第三,固姬亘称他为三叔。 “姬平育一子一女,长子姬冲今年十三岁,次女姬芙菱,今年九岁。”姬康道。 “将他们连着三婶一起接来,与瑶姬、惠子、住一个院子,我要亲自教导他们。”姬亘道。 “诺,公子,启公。” 长陵县衙,独孤羽高坐案前,与庹宽、崔诃正在聆听卢会的禀报,见他将前方战事一一说完后,独孤羽摸了摸颔下短须,一脸自得的笑道:“哈哈,姬亘、姜攸二人有些等不及了,对我军攻势越来越猛,此二人忘了物极必反的道理,盛极必衰之后,便是本太子全军出击之时,看来不出所料,这启县必缺粮。” “太子殿下足智多谋,令微臣佩服。”庹宽如今对独孤羽越来越看不透了,太子竟能知晓启军缺粮,庹宽稍加思索一番亦有些明白。 卢会心中亦如庹宽一般,之前情报显示,姜攸在萧州城破前收得一批粮草,城破后姜攸无力回天,只得引军连着粮草一起退回到了启县;就算姜攸收集的粮草不多,再怎么不济,也能支撑一段时日,为何启军还未找到我军主力之前,便擅自强攻,徒耗三军,看来我之前有些高估了这姜攸,卢会心中暗自惋惜。 “哈哈!”独孤羽似乎看透了庹宽和卢会心中所想,说道:“想必二位都知晓姜攸收得粮草不假,可是据长陵县令说道,粮车数量并不多;启县现有大军五万,今被我军围困于此,连日不停厮杀,所耗费粮草甚巨,况且启县还有十万百姓,试问凭这区区启县,可养得起这十几万人?而且出兵之际,据田复眼线所报,启县粮草只能支撑月余,时至今日已快二十日,启县粮草越来越少,只怕再过十日,这姬亘、姜攸便要扔下启县逃去,届时我军倾巢出击,活捉姬亘、姜攸。”只要杀掉姬亘,再生摛姜攸,到时姜月娥不得不从。 田复,与叶愠同为姜懿手下,萧州城破投靠了宁军,今独孤羽利用田复与叶愠早前交好之故,暗自派人收买叶愠手下,所以得知启县虚实,从而谋定而动,三路出击,袭扰启县,而他却带着主力大军,安坐长陵,静观其变。 “太子殿下运筹帷幄,料敌如神,令在下佩服。”卢会是时候送上了溢美之词。 独孤羽满脸笑容的听完卢会的赞颂,继续道:“南边,独孤风那边可有消息?”看来他还没有被卢会区区数语冲昏头脑,当即问到。 前线战报一事乃庹宽负责,闻独孤羽问起,立即答道:“据探马来报,独孤风将军受太子殿下之命,据守南边要道,在必经之路设伏,暂时未发现端沐钦踪影。”庹宽顿了顿继续道:“倒是昌阳郡稔歇起兵以来一直奉陛下为尊,自上月被端沐钦大败于昌水后,领残军退守昌阳城,命侄子稔厝前来求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昌水大捷 “这稔歇真是不济,连端沐钦都不能对付,我军远在千里之外,实难驰援。”独孤羽根本没有将稔歇放在心上。 “可让岳陵郡伏怐领军相助。”庹宽暗地里收了稔厝好处,竭力想帮稔歇,继续说道:“一来端沐钦无法脱身,二来南部洲越乱,对于我军越有利,届时我军南下,轻易而举便能攻击南部洲。”说得到是在理。 “那就依庹先生之言,此事交予你去办。”独孤羽点头应允。 “诺。”庹宽领命。 独孤羽接着说道:“不管这端沐钦来不来启县,不来则罢,如果来了,等我拿下启县,生摛姬亘、姜攸,再来捉端沐钦,让他们三兄弟在这启县团聚,也不失一桩美事;哈哈。”显然没有把端沐钦放在眼里。 “区区端沐钦,还不能对我军产生威胁。”卢会亦上前说道。 独孤羽看了卢会一眼,郑重其事的道:“战略轻视对手,战术不可怠慢,命独孤风加紧防备,密切监视端沐钦动向,如若让他越过防线来到启县,让独孤风提头来见。”话到后面,语气加重了许多。 “诺。”庹宽和卢会相继领命。 这时许久不曾说话的崔诃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西边禇瑁没有派军前来围攻启县,而且据说姬氏一族已平安到达了启县,我担心的是渷京会有变故?” “渷京生变,那是大好之事,崔先生多虑了,等我军拿下启县后,再挥师西进,一鼓作气拿下渷京,将宁国都城移到渷京,太子殿下名正言顺成为天下之主,届时天下震动,平定各洲易如反掌。”庹宽很是忌惮这个崔诃,此人见识卓越,熟军善谋,未来必能成为太子殿下麾下不可缺少的智囊,如今不打压一番,只怕他这个首席智囊之位不保;令人欣慰的是这人投靠宁军已有些时日,还未得到太子殿下重用。 独孤羽听庹宽将他说成天下之主,甚是高兴,脸泛微笑道:“庹先生言之有理,但是崔先生应该另有所指。”这催诃说话,不喜欢全盘而出,而是抽丝剥茧逐一道来,实乃心机深沉之人,见识长远比庹宽更盛。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崔诃说道:“太子殿下明鉴,我军应提前作好准备,而且在渷京广布眼线,有何风吹草动,我军必要一一掌握,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 “崔先生高见,一针见血,本殿下佩服,但是先生毋须担心,在渷京的眼线我早已安排好了,只等拿下启县,活捉姬亘、姜攸之后,便可兵临渷京,以禇瑁、庚歆一帮乌合之众,本殿下还未放在眼里。”独孤羽长身而起,负手步入厅中央,朗声而道,眼神尽显睥睨,霸气十足。 在他的眼里,当今天下能称为对手之人,便是那身负天命的姬亘,他多次想要姬亘性命,都被他侥幸逃脱,今次在这启县一定要活捉他,否则龙入大海,翻江倒海,日后只怕更难对付。只要姬亘一除,天下真正的天命便只有他一人,假以时日,这中州便是他独孤羽的囊中之物。 “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实乃百年奇才,诃深感敬服。”说完崔诃朝着独孤羽深深一拜,虽然这独孤羽行事颇毒,但是他的见识、运筹、御众、政治已是帝王之姿,今据有东瀚洲,麾下精兵强将,再有良臣辅佐,不久这天下,怕真是要姓独孤了。这也是崔诃投靠独孤羽,心甘情愿为其献策的初衷,良臣择主而事,今选择了独孤羽,寄希望他能取得天下,而落魄的崔氏家族也能借此一飞冲天,枝头凤凰,俯视众家。 崔诃这一拜,彻底让独孤羽放心重用他,而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也的确成为了一代谋臣,也成为了姜攸毕生的对手。 启县战事如火如荼,决战一触即发,而中州各地亦是风起云涌,各地割据势力互相攻伐,大鱼吃鱼,成王败寇。 端沐钦自回到了南部洲后,便得知二叔端沐逊立了柴王嬴晗为帝,而他父亲端沐修则封为闽王,他的二叔端沐逊封越王,他从南澳侯世子一下变成了王子殿下,着实让他没有想到,难道大瑧真的就这样灭亡了么。 虽然他心向大瑧,但是无力去改变,数百年前南部洲本就是端沐家族的领地,父亲与二叔如此行事,也只是恢复了端沐氏的祖业,如若嬴昙在世,岂会有如今局面。 虽然端沐氏立了新帝,自为正统,但是南部洲并没有尽其掌握,南部洲北边昌阳郡太守稔歇拥兵自重,自称昌侯;岳陵郡太守伏怐脱离大瑧,属下推称岳公;西边有夜狼人称王建国等等;整个南部洲拥兵自立,自诩王侯不下十三位,犹以上述三位为最。 端沐钦刚刚回到南部洲首府,南帝嬴晗都城九羊城,便被父亲委以重任,操练五万新军,以期将来平乱之用。而二叔端沐逊则领兵往南部洲东北处,据炎江为守,防止宁军大将古湛南下。 端沐钦深得羊牧真传,练兵颇有一套,从五万新兵当中挑出五千精壮,组成一支精锐,取名为“玄甲军”,衣袍甲胄也与普通士兵不同,均着黑衣黑甲,护面兜鍪,由他亲自统领,训练强度要比普通士兵强了数倍,时日一久,精锐之师必成。 而端沐修也结束了自己逍遥快活的隐居生活,新自坐镇九羊城,带领文武百官,将南部洲的权力牢牢掌控于手中。 新年过后,春暖花开,九羊城趋于稳定,而端沐钦操练的新军已堪大用,遂闽王端沐修面奏南帝,推荐爱子端沐钦为将,端沐逊儿子端沐炼为副将,领精兵三万,北征稔歇、伏怐。 南帝准奏,大瑧9八年二月中旬,南帝嬴晗登坛拜将,将大将军印绶亲自交予端沐钦,命他领兵扫平南部洲各地叛乱。 端沐钦欣然领命,双手接过大将军印绶,拜别南帝、闽王端沐修,与族弟端沐炼领三万精兵,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平乱之战,端沐钦首选昌阳郡稔歇,从九羊城到昌阳郡治所昌阳城有五百里,再往北便是紧临炎江的岳陵郡。 端沐钦初次领兵征战,统领三万大军,威风凛凛直取昌阳城,行军七日,来到昌阳郡地界,昌水。 水之南为阴,水之北为阳,顾名思义,昌阳便在昌水之北,要想夺取昌阳城,必经昌水,而昌侯稔歇得知端沐钦领军前来征讨,早已领兵据昌水而守,等待端沐钦渡河,半渡而击之。 两军以昌水为隔,相持半月,谁也不能奈何对方,端沐钦首次出征,领兵颇有天赋,但是战阵经验不足,身边又无得力的谋士献策,端沐钦搜肠刮肚,也想不出破敌之策。 这一日,端沐钦单人单骑沿昌水往上,寻找破敌之策,想到恩师一代名将,平生未有败绩,却折戟草原,引军投入莽莽横岭大山,到如今生死不知,思及此端沐钦悲伤惆怅,哀痛至极;恩师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才居大将军之位,而他寸功未建,年纪尚青就被南帝拜为大将军实感羞愧,想到恩师平时的谆谆教诲如一幅幅画卷浮现于眼前,恩师羊牧以戒尺敲打端沐钦脑袋一幕异常清晰,只听羊牧对着端沐钦说道:“将通于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九变之利,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你有时过于拘于形式,不识变通,此乃尔之短处,为军之将,随机应变,熟用兵法,才能战无不胜,今日之教,尔当谨记。” 端沐钦脑瓜灵机一动,心里恍然大悟,顿时有了破敌之法,念及恩师如今处境,他多想再次跪拜恩师座下,聆听恩师的教诲,甘受恩师责罚,可如今端沐钦双眼泛泪,一脸黯然。 沿着昌水,端沐钦一直往上,行约二十里,在一片密林处停了许久,才折返回到大营,连夜召集众将,齐聚中军大帐。 命族弟端沐炼打着端沐钦旗号,据昌水南岸,佯装渡河,吸引稔歇注意力,而他带着五千“玄甲军”从昌水上游二十里,悄悄渡河,绕到稔歇背后,在一天夜里,突然杀出,趁夜袭营,稔军没想到后背有军杀来毫无防备,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而昌水南岸端沐炼见河对面稔歇军营火光冲天,早有准备的他当即领军乘船渡河,杀向对岸,与端沐钦两相夹击,大败稔歇,斩首两万级,稔歇在部下拼死保护之下,带领残兵逃回昌阳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敲山震虎 明渡昌水,暗袭其后,昌水大捷,斩首两万,俘虏万余,端沐钦威震昌阳,乘势领军往昌阳城而来,以期一鼓作气拿下昌阳;行到半路,被一队身着布衣,人数约有五百的强人拦住去路,为首之人体壮如牛,满脸横肉,一脸虬髯,眼瞪如铜铃,骑着高头大马,扛着一把大铁锤。 来人自称昌阳人郾霸,要与端沐钦一战,端沐钦倒提马槊,策马上前几步,见是一位长相奇特,如一头蛮牛的汉子,心里起了好胜之心,遂与郾霸斗了起来。 郾霸绰号蛮牛,力大无穷,臂有开山之力,舞着一柄大锤,每砸出一锤必挟着凌厉风声,而端沐钦得羊牧真传,人称黑熊,一杆马槊如熊啸山林,张牙舞爪,走兽惊心,山野变色。二人从日中斗到日落,大战百余合,中途各自换了一匹战马,依然未分出胜负,双方士兵高举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准备双方主将夜战。 端沐钦高坐马首,提槊上前,高声大喝道:“郾霸儿,速速出来与本将军一战。” 只见对面人群分开,一人身着儒袍,头束儒士头巾,空着双手,步行而出,来到端沐钦跟前,单膝跪拜道:“今郾霸携郾氏一族,前来投靠大将军,冒然与将军争斗,敬服将军之勇,还望将军恕罪。” 与郾霸争斗半日,端沐钦很是欣赏他的武力,早有收服之心,见郾霸跪拜来投,端沐钦大喜,扔掉马槊,跳下马来,双手将郾霸扶起,笑道:“郾壮士好一身武艺,今有你相助平乱,我端沐钦求之不得,快快请起。” 自此,郾霸为端沐钦大军先锋,统领三千兵马,往昌阳杀来,而端沐钦自带大军于后。 昌阳太守见名震昌阳郡的蛮牛郾霸领军前来拟战,自己曾数次请不来,今却投靠了端沐钦,怎能不心惊,当即紧闭四门,不敢出战。而端沐钦不久后带着大军来到昌阳城下,与郾霸合兵一处,将城团团围住,而在此时,端沐钦收到了姬亘的书信。 得知姜懿兵败,萧州朝庭覆灭,姬亘和姜攸领军退守到启县,并推举姬亘为启公,端沐钦很是高兴,昔日的青楼公子,一跃成为启公,真是让人难以意料。书信最后还提及,独孤羽领十万大军,不日将西进启县,虽未向端沐钦求援,但是字里行间,隐约感觉到启县处境不妙。 端沐钦合上书信,抬首望着昌阳城,缓缓道:“老三,等我拿下昌阳城,我便引军来启县,与你和贤兄相聚,届时你我兄弟三人齐心协力,共敌独孤羽。”端沐钦说完,转首对着端沐炼冷冷说道:“传令三军,攻打昌阳城。” “诺。”端沐炼领命,打马离去,一刻不到复有折回,领来一位白袍儒士,此人个子不高,只及端沐炼肩膀,脸颊微瘦,颇显俊美,双唇削薄,留有短须,年纪约三十上下。 二人来到端沐钦跟前,只听端沐炼说道:“大将军,我刚要去传令大军攻城,亲随便来禀报,说有人献来破城之策,遂我将他带来这里,看看是否真有良策,若是诳大将军,我必让他横尸当场。”说到最后,眼色凌厉,看着旁边儒士。 白袍儒士面不改色,视若无睹,朝着端沐钦深深一拜道:“南陵人涂页拜见大将军。” 端沐钦好生打量了一番涂页,缓缓说道:“渷京涂册与你有何关系。” “他是我族兄。”涂页不卑不亢答道。 闻涂册族弟,端沐钦心里好感顿生,涂册任渷京太守时,贤名远播,政绩卓越,深得百姓爱戴;继续说道:“先生有策助我破城,还请详言。” 见端沐钦无刚才质问之语气,涂页心里已明白几分,说话更是淡定从容,缓缓道:“将军挟大胜之威,想一举攻克昌阳,实乃壮举,可是稔歇经营昌阳多年,被围困于此必不会甘心,必作犹兽困斗,届时将军虽拿下了昌阳城,恐自军伤亡怕也不。”涂页顿了一顿继续道:“我有一策可助将军兵不血刃拿下此城。” 涂页言之有理,强攻对大军不利,虽能下得此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如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昌阳,岂不美哉。当即急声问道:“计将安出?” 见端沐钦如此心急,暗忖还是有些年轻,城府不够深,今让我遇上了,便让我涂页好好辅佐调教。随即面不改色,微笑道:“稔歇此人善谋而无断,知军事而不能武,安居一隅,毫无雄心可言,只想做一方之霸而以;今昌水大败,精锐之军丧失殆尽,仅余城中万余人,此人在昌阳郡多年,施政有方,名声颇显,百姓服之,如若将军强攻,稔歇必能挟城中军民死守,昌阳城粮草颇丰,百姓十几万,只怕短时之内难下此城。” 涂页说了如此之多,也未将计策说出,但是分析得句句在理,旁边的端沐炼满脸欣赏,端沐钦见此只能颔首称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依先生之策,应当如何。” “说服稔歇献城。” “说服?” “不错,刚才我已说稔歇无争霸天下之心,刚奉大败,手上无能战之军,早已胆颤心惊也,今为了一方郡守之颜面,更是稔氏族人往后活路,才不得不据城而守,其实等的就是将军派人前来游说谈判。”涂页胸有成竹道。 说到此处,端沐钦已有几分明白,对着涂页道:“只要稔歇献城,我既往不究,稔氏一族可保平安,但是何人可为说客。” “我愿替将军走一遭。”涂页复拜道。 端沐钦双手托起涂页缓缓道:“有劳先生,事成之后,我必奏请陛下,为你加官。” 涂页不置可否,笑笑起身,说道:“谢过殿下,稔歇此人颇有些才能,等他献城之后,将军可将他留在身边效力,既能安抚稔氏,又能得一人才,两全齐美。” “依先生之言。” 当即涂页拜别端沐钦,只身一人往昌阳城而来,守军闻来人是昌侯故友,遂放下吊篮,将涂页吊上城去。 见涂页入得城内,端沐钦令三军,紧盯四门,严加防备,如若涂页有失,立即攻打城池。 次日午时,端沐钦独坐大帐,看似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其实心急如焚,看来自领兵以来,沉稳了许多,喜形不露于色。 忽然族弟端沐炼飞奔跑入大帐,大声道:“大兄,稔歇降了。” “真的。”端沐钦弹身而起,问道。 “城门大开,稔歇带着手下与涂先生于城门口正在等候大兄你去受降。”端沐炼喘着气笑道。 “走。”端沐钦率先奔出大帐,早有亲随牵上马匹,带着玄甲军往昌阳城而去。 涂页不负所望,将稔歇劝服,端沐钦兵不血刃的拿下昌阳城,如同先前之言,赦免稔氏一族,并将稔歇辟到军中任用,而端沐钦暂领昌阳郡太守。 短短时日平定昌阳郡,南部洲震动,端沐钦威名传遍南部,各地势力纷纷加强戒备,或是相互结盟,共抗端沐军。 而端沐钦没有继续平乱,而是留下族弟端沐炼领军一万,连着万余降兵镇守昌阳城,涂页、稔歇辅之,而端沐钦与郾霸带着玄甲军,及一万五千兵马,合计两万人,往启县而来。 稔歇感其端沐钦豁免稔氏一族,也深知自身之能,遂大军临行前,与涂页拦道相随,愿助端沐钦往启县破敌,只听稔歇道:“我族侄稔厝前些日被我派去独孤羽处求援,想必已快回来,他知晓独孤羽军中之况,知己知彼,方可有胜算。” 端沐钦闻言,深感有理,只得应允,至此端沐钦身旁文有涂页、稔歇,武有郾霸,自己善能带兵,部众服从,上下一心,大军战力上升数倍,俨然成了南部洲一支雄师。 这日端沐钦带着两万大军行军七日,渡过炎江,越过中神洲地界二百里,来到一处山岭,准备穿山而过,突的斥候紧急来报,前方有一支人马打着宁军、独孤旗号驻扎在秀山之上,阻挡大军通过。 端沐钦当即命人安营扎寨,邀涂页、稔歇、郾霸聚于帐中,商议破敌之策。见众人来齐,端沐钦说道:“据斥候来报,前方山岭有军镇守,看来独孤羽知晓我要领兵来救启县,所以早早便派军在此,以阻我军北上,此人高居青山录公子榜首位,实乃有些能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蛮牛铜豹 “独孤羽能占据东瀚洲,攻灭萧州朝庭,岂是侥幸所为,此人深谋远虑,善用计谋,虽行事有些毒辣,不失一方诸侯之才。”涂页似乎对这独孤羽深有了解,见端沐钦提起,他也说出自己的看法,话锋一转道:“宁军预先在此驻扎,斥候肯定早已知晓我军行踪,所以我军想要突袭拿下此山实难可取,为今想要经过此处,只有强攻与智取二途。” “宁军占据有利地形,依山而守,兵马又不比我军少,强攻不可取。”稔歇摇头捻须,继续说道:“智取,费时久矣,我军消耗得起,只怕启县等不久矣。” “按稔公之意,我军绕道而行?”端沐钦自得到二人相助之后,凡事经此二人分析一番,立即清晰明朗。 “稔公所说,正合我意,独孤羽大军不下十万,殿下此前曾说,启县仅有四万兵马,加上我军两万,实难与独孤羽大军正面相抗;若要解启县之围,我军必为奇兵,杀独孤羽一个措手不及,方可起到一锤定音之效;因此,我军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此处,再派人与启县连络,我军到了启县周遭,不露行踪,潜藏为奇兵,在紧要关头,全军杀出,给宁军重重一击。”涂页想必早已盘算好。 “涂公所言即是,敌强我弱,唯有奇谋方可制胜,但在绕道之前,还需与对面宁军好好打一仗,挫其锐气,让宁军不敢擅自出兵,方可留下一支偏师在此,成日挑战,让宁军误以为我大军未曾离去。”稔歇补充一番,二人轻描淡写便定下方略。 “好,好。”端沐钦闻二人之言大喜道:“幸得二位先生相助,请受我一拜。”端沐钦没有称自己为殿下,而是我,不已高位示下,平易近人,让涂页、稔歇暗自佩服,感觉跟对了主公,见端沐钦朝着二人深深拜下,二人立即起身还礼。 郾霸一介武夫,不懂谋略,见众人定下方略,声如洪钟,大声道:“殿下,我愿去拟战,将宁军主将摛来献于帐前。” “好,有郾将军出马,必能旗开得胜。”端沐钦嘉许郾霸一番,随即说道:“命火营埋锅造饭,用过午食,便与宁军一战。” “诺。”众人得令应道。 众人刚要散去,突然营门校尉来报,营前有一位自称稔厝的人前来求见。端沐钦等人闻报大喜,命校尉将人请来。 稔厝生得五大三粗,肤色如黄铜,魁梧身材比郾霸稍矮一些,大步如飞,疾行如豹,俨如一头猎豹,人送“铜豹”是也。 来到大帐,稔厝先是拜见了端沐钦,再拜见叔父稔歇,接着向众人施礼。 稔歇见到稔厝,当即问道:“你怎知晓我在此。” 原来稔厝先是到了萧州,得知独孤羽领军驻扎在长陵县,又火急火燎的赶到长陵,却连独孤羽的面都没见到,在长陵呆了数日,被庹宽告知,已命岳陵郡太守伏怐领军驰援。 见宁军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派兵来救之意,无奈之下,稔厝只得离开长陵,将此消息告知叔父。行到此处,正好看见一座军营,打着端沐旗号,暗忖难道端沐军已打下昌阳城?稔厝偷偷抓住一个落单的端沐军斥候,经过审问才得知叔父早已降了端沐钦,并随他北上往启县而来,遂才有稔厝登营拜见一事。 稔歇今已降了端沐钦,虽有些恼恨独孤羽见死不救,但也未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说道:“独孤羽想我南部洲自相争斗,不死不休之时,再出兵收拾残局,其人用心险恶。” “然也。”涂页笑首称是。 端沐钦听完稔厝述说,见他高大彪悍,当即问到稔歇道:“稔公,令侄长相不凡,武艺只怕不差。” 稔歇还未回答,郾霸抢先说道:“殿下,稔厝一身本领不再我之下,在昌阳郡远近闻名,人送绰号“铜豹”。” 见郾霸对稔厝称赞有加,端沐钦大喜道:“稔壮士,可愿效仿稔公,助我一臂之力。” “求之不得,多谢殿下赏识。”稔厝见叔父与郾霸已投到端沐钦帐下,已有几分相随之意,闻端沐钦亲自相邀,当即大喜应到。 又得一员大将,端沐钦大喜,涂页、稔歇上前祝贺称赞。三军用过午食,端沐钦一声令下,鼓角齐鸣,郾霸、稔厝当先策马冲出大营,领着三千军马在山岭下摆开阵势。 山岭上守将正是独孤风,他正与靳飞在山上叙话,闻军士来报,当即说道:“南军太过嚣张,靳飞,你替我压阵,我去会会南军,折折敌军锐气。” 靳飞阻止不及,只得说道:“独孤将军心。”见独孤风走远,靳飞又吩咐左右,如若独孤风有失,立马前去接应。 宁军尽皆鼓噪,寨门大开,独孤风一身甲胄,座跨骏马,提着长枪,带着五千人马杀了出来,见对面一黑一黄两条汉子如无人之境,策马来回踏步,身后立着着几千军马。 独孤风大怒,长枪前指,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独孤风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见敌军主将到来,郾霸狞笑一声喝道:“昌阳郾霸,受死吧。”说完挥着大锤。纵马便来取独孤风。 独孤风与大哥独孤山、二哥独孤海,被江湖人称风云三子,独孤枪法有些造诣,见郾霸杀来,不惧反喜,催马迎上便战了起来。 郾霸首次替端沐钦征战,一心要表现一番,一上来便是杀招,大锤犹如猛虎下山,向独孤风咆哮而来,能与端沐钦大战一百多会合不分胜负之人,岂是泛泛之辈。 而独孤风能被独孤羽派来挡端沐钦,一身本领自是不差,二人你来我往,顿时杀得难分难解,三十回合过后,郾霸越战越勇,大锤挥舞带起虎虎风声,而独孤风厮杀一阵早已力怯,见大锤扫来,难以招架,只得全力躲闪,毫无还手之力。 照此下去,不出三招,独孤风必败,宁军阵中独孤风副将远远瞧见,悄悄张弓搭箭,便向郾霸射来。 郾霸不曾防备有人突施冷箭,飕的一声,正中郾霸右胸,啊的一声惨叫,郾霸吃疼,拨马便走;而稔厝这边看见郾霸被敌军冷箭所伤,心中大怒,高喝一声:“杀啊。”挥舞着偃月刀,当先杀了出去,身后三千兵马同时一声呐喊,紧紧跟上稔厝。 见郾霸受伤逃走,独孤风知晓有人相助,打马退回本阵,见南军杀来,刚要吩咐收兵,宁军副将一声高喊,带着兵马迎向南军。 稔厝催骑疾驰而来,冲入敌阵,手中偃月刀左砍右劈,连杀敌军数人,乱战中远远瞧见突防冷箭的敌军将领,大喝一声,挥刀便来取其性命。宁军副将见有将杀到,也不答话,挺矛便来战,五个回合不到,一声惨喝,被稔厝一刀斩于马下。宁军见敌军勇猛,而自家将军被杀,尽皆胆怯,纷纷后退,独孤风在后阵瞧的仔细,士兵无战意,只得鸣金收兵。 厮杀一阵,宁军损兵折将,独孤风吃了一次亏,听从靳飞建议,高闭寨门,严防死守,不再擅自出战。 郾霸被敌军暗箭所伤,幸铠甲厚实,箭簇仅入肉二分,不曾伤及身体内部,休养几日便可重新披挂上阵。 南军胜一阵,端沐钦查看了郾霸伤势无大碍之后,在中军大帐设宴款待众将,并吩咐伙营多备肉脯,犒劳三军。 南军大营一片喜气,端沐钦及众将在中军大帐,好不热闹,军中不可饮酒,端沐钦以水代酒,首先敬郾霸、稔厝,接着涂页、稔歇纷纷举盅。 吃喝一阵,端沐钦这才说道:“涂先生、稔先生,今我军初步战略目的达到,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实施下一步方案。” 涂页颔首没有接话,而是夹一块肉,放入嘴里,边吃边看着稔歇,不言而喻,将殿下所问,交由稔歇来答。 稔歇与涂页多年好友,见状当即明白,也不推辞,朝殿下一拱手,道:“今日一战,独孤风被郾霸武力所慑,稔厝又斩杀敌军副将,双军交战宁军死伤颇多,固此,我军便可悄悄绕道此山岭往西走,再折向北边,此去启县还有二百余里,绕道而行,需多走两日。” “那我军何时可以动身?”端沐钦想早些到达启县。 “今日晚间即可。”看着殿下有些着急,涂页当即出声说道。 端沐钦看了看涂页,再环视一圈,眼光落在稔厝身上道:“何人可守此大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围三阙一 “稔厝沉稳,可当此任。”稔歇举贤不避亲,而他也看出了殿下有意让稔厝在此。 “稔厝你可愿当此大任。”端沐钦很是满意。 “末将愿意。”稔厝抱拳答道。 “好,我给你三千兵马,虚张声势,不要让宁军看出破绽,如若敌军来攻,你便退却,敌若退你便继续在此扎营。”看来端沐钦心中早有计较。 “诺,谨遵殿下之命。”稔厝领命。 端沐钦举起酒盅,满满喝完,下令道:“今日三更,人衔草,马衔枚,马蹄裹布,全军往西进发。” “诺。”众将听令。 三更刚到,南军大营南门大开,端沐钦带着一万七千士兵,悄无声息的离开秀山往西而去,经过几日行军,离启县只有百十里,端沐钦派出亲随,拿着他的信物,前去启县传信。 话说回来,姬亘与宁军在启县相互对峙将近一月,而独孤羽依旧未有现身,宁军主力也未有出现;启军退无可退,战无可战;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仓中粮食越来越少,而姬亘、姜攸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这日,二人正在县衙商议眼前对策,臧青有事求见,身后还跟着一位绿袍将。 见到姬亘、姜攸,臧青对着身后将说道:“这是启公姬亘、旁边那位便是军师姜攸。” 将听完当即对着姬亘、姜攸拜道:“在下是端沐殿下的亲随,名叫端沐方,殿下带领大军一万七千人,已在百里之外,这是殿下信物。”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和一块玉佩,接着说道:“请启公与姜先生示下,我好回去复命。” 姬亘和姜攸接过信物,玉佩不假正是端沐钦之物,上有一个篆写的钦字,打开书信,笔迹也乃端沐钦亲笔所写。 二人相视一眼,姜攸出声问道:“你家殿下为何来得如此之快。” 端沐方当即将端沐钦大败稔歇,平定昌阳郡,及得到涂页、稔歇等人相助北上启县,被独孤风领军在秀山所阻,为了早日到达启县相助,便布下疑阵,绕道秀山,往启县而来。 最后端沐方还说道:“若不是宁军所阻,只怕殿下早已到了启县。” 端沐钦在南部一番作为,姬亘、姜攸有所耳闻,听完端沐方叙说之后,对此信物和此人确信无疑,姜攸继续说道:“端沐壮士一路辛苦,由臧将军带你先歇息片刻用些膳食,我与启公商议后,书信一封你再带回去给你殿下。” “如此有劳了。”端沐方拜谢,便跟着臧青出得县衙。 见二人走远,姬亘这才对着姜攸说道:“这端沐钦子好样的,一月之间便平定昌阳郡,还将稔歇招至帐下,本事真不;他信上说,他带着大军沿途行来宁军未曾发现其行踪,固此他自荐引以奇兵,到时必能一击凑效。” 姜攸闻言颔首道:“这端沐钦帐下有能人啊,不仅深知我军处境,还能提出奇兵之策,看来南部洲的割据势力不久后便要被端沐钦一一铲除。”羡慕之词明显不过。 “是啊,端沐钦背后端沐氏家族支持,南部洲有志之士争相来助,将来这端沐钦的成就只怕不低。”姬亘很是感慨。 “就怕日后羽翼丰满之时,我军与他”姜攸言及此便不再说下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端沐钦信上自荐,引以为奇兵,如此以来,启县兵马加上端沐钦的援兵有近六万,我军的诱敌之策,可以开始实施了。” 姜攸未曾说完的话,姬亘自是明白,智候姜彧也提醒过姬亘,如今各为其主,日后启军和端沐军必定有一战,姬亘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一些,到时兄弟反目,兵戈相见,是姬亘不愿看见的,也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姬亘深以为然,目视前方,眼神异常坚决,从容淡定,朗声道:“成败在此一举。”姬氏一族,瑶姬及女儿,还有惠子,还有姜攸、众将及三军,这些人的性命都在此,姬亘别无退路,此仗不能有失。 看着姬亘一脸坚毅,姜攸微笑着默默颔首称是,一军主将就该有此气魄,敌军压境,从容不迫,身逢绝境,临危不乱,三军才有可能转败为胜,从而死里逃生。 长陵县衙,独孤羽高坐主位,望着庹宽说道:“你说姬亘打算撤退了。” 庹宽拜道:“据眼线禀报,启县粮草已所剩无几,启军从本月中旬起一日两餐已改为一日一餐,还是以稀粥为主。而且不仅叶愠营中,全启县之军都在收拾行囊,打算离开启县。” “启军往何处退?”独孤羽闻言立即起身问到。 “暂时不得而知。”庹宽摇摇头。 “如果情报属实,照此下去,我军应该准备随时出击了。”独孤羽摸了摸颔下短须笑道。 “太子殿下明鉴。” “传崔诃、卢会。”独孤羽想听听崔诃的意见,没有理会庹宽微变的脸色。 不一刻,崔诃、卢会来到厅中,一起拜见了太子,庹宽将刚刚获得的启县情报说与二人知晓。 独孤羽见庹宽说完,便出声问道:“崔先生、卢会,你二人有何看法。” 卢会最先发声,道:“敌退我进,敌逃我追,此仗我军必胜,是时候给启军以重重一击了。”他与庹宽意见一致。 “然也,此时出击,必能一举击溃启军,生摛姬亘、姜攸。”见卢会与他不谋而合,庹宽出声附和。 崔诃见卢会的意见得到庹宽的首肯,而太子殿下却没有立即应答而是看着他,这才双手一拱,说道:“太子殿下,南边端沐钦现在何处。” “据独孤风派人来报,端沐钦月初之时,带军两万到了秀山,与我军交战一番之后,各有死伤,南军见不可急下,便安营扎寨,徐徐图之;随后独孤风紧闭秀山寨门,只见南军日日前来挑战,不见其来攻打,恐怕是惧怕我军之威,这端沐钦缩头不出。”庹宽将昨日独孤风捎来的情报说了一通。 “情报在何处,我可否一观。”崔诃询问道。 庹宽虽有不满,但是不露声色的将情报递了过去,崔诃接过情报一目十行,很快看完,脸色微变,说道:“只怕端沐钦已到了启县,而秀山大营只是一座空寨而以,真假与否,命独孤风领军出击,一试便知;若敌军退,那端沐钦肯定绕道来了启县,若敌军死战不退,端沐钦必会现身。” 独孤羽闻言当即大声笑道:“哈哈,崔先生果然见识非凡啊。”说完从案几上拿起一封情报,递于庹宽,继续说道:“靳飞密函来报,端沐钦初来之时,独孤风领军出战,被南军大败,损兵折将;随后便只见南军终日挑战,不来攻山,是矣,靳飞怀疑南军有诈,很有可能绕道而行,遂来信请我定夺。” 庹宽看完靳飞密报,一脸惭色,呆立一言不发,心里将这独孤风骂了个遍。 独孤羽见此笑道:“庹先生不必自责,独孤风未有说与实情,自是将你骗过,从而引起你的误判。”看了看庹宽,接着继续说道:“不管这端沐钦在哪里,凭他区区两万兵马,也阻挡不了我军攻灭启军。传令,命人广布斥候,务必在我军出击之前,将端沐钦找出来,一旦发现端沐钦行踪,令独孤风立即回师攻打。” “诺。”庹宽为了弥补过失,当即去安排。 见庹宽出去后,独孤羽继续道:“崔先生,你觉得我军何时出兵为最佳时机。”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追,如今我军兵围启县东、北、南三面,独留西面给敌军以逃跑的一线生机,这是围城之战最宜之法,围三阙一也;启军若弃城而逃,我军追击时亦以围三阙一重重设伏,右路萧王独孤皋领军拦截,左路以庞严将军为首驱赶追击,中路由太子殿下领精锐青虹军,以晆袭为先锋,届时西面乃禇瑁地盘,必会阻其通过,而后有我大军追击,启军身陷绝地,姬亘、姜攸必亡;再遣一军协同独孤风防止端沐钦抄袭后路,如此以来,我军必胜。”崔诃献上围三阙一之计,布大军重重包围,此计不可谓不狠毒,行事作风与独孤羽颇为相似,姬亘想要逆境而生,实属不易。 “好,好一个围三阙一,先生计策一出,启军插翅难飞。”独孤羽大赞崔诃,笑容满面,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而一旁的卢会,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崔诃,此人计策毒辣,真是不简单,看来以后还得与此人多多亲近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魋鸾来投 启县,姬亘、姜攸、窦超、酆儏、屈英、臧青、叶愠、养由哲、佟锴、姬康、姬鹏、姬腾、郦连河、郦其、焦猛,齐聚启县县衙。 众人济济一堂,启公帐下有才能的统军之将均已到场,姬亘目光如炬环视一圈,缓缓起身,一脸肃容说道:“今独孤羽领大军兵围启县,频使阴谋诡计,不与我军正面交锋,只待我军粮草用尽,军心涣散之机,才一举杀出将我军击溃,置我军于死地也,此人用心歹毒,非君子之道也。”见众人个个义愤填膺,恼怒万分,姬亘心中略宽,朗声继续道:“在座诸位中多人与我一样,一家老都在启县,城中还有十万百姓,如若我军战败,我等的妻儿老,族人,百姓都将成为宁军俘虏,轻者为仆,重者被宁军所杀,是以,我军别无退路,惟有同仇敌忾,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请启公示下,我窦超必奋勇杀敌,以保启县。”窦超第一个起身响应,余者皆出声相随。 士气可堪一用,姬亘甚慰,双手微举,示意诸将安静,继续道:“我与军师、窦都尉商议多日,独孤羽深知我军粮草已尽,惟有西撤一途,到时军心涣散,我军危矣;是以我军将计就计,引宁军来追,前有嬴太祖背水一战,今我军效仿,全军退至启县西北澶河,河岸尽是丘陵,适于藏军,再用军师十面埋伏之计,陷绝地而生,伏兵尽出,必能大破宁军。”说完目示姜攸。 姜攸微一颔首,起身道:“众将听令。”众人齐刷刷起身望向姜攸,姜攸继续道:“第一路窦超、第二臧青、第三路叶愠、第四路姬鹏、第五路姬腾、第六路屈英、第七路酆儏、第八路养由哲、郦其,第九路佟锴、焦猛,第十路启公自领中军;众将以中军为号,见红色响箭升空,全军奋勇杀出,违令者军法从事。” “诺。”众将领命。 “姬康、郦连河,保护三军妇幼老弱先行撤退。”姜攸看向二人,继续说道:“有劳姬公、郦公。”郦连河伤势未痊愈,所以协助姬康,保护家眷。 “诺。”姬康、郦连河接令。 将令刚刚下达,门外有军士来禀报。 “报。” “进来。” “禀告主公,城外有一人自称郅玄前来求见。”守城校尉入得厅内抱拳禀报。 “郅玄?”姬亘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场诸将也未曾听说。 “快快有请。”姜攸却对着校尉说道。 “诺。”校尉得令离去。 见姬亘与众人望着他,姜攸笑道:“虞蕤临走前对我提起,他有一好友,名叫郅玄,乃宁州太守郅焕胞弟,因看不惯独孤羽行事之风,遂一直赋闲在家,受虞蕤相邀前来启县相助启公。”其实是因为长相丑陋,让独孤羽深感厌恶,所以不被独孤羽所用。 姬亘突然一拍脑门,口中连喔两声,才道:“我想起来了,人称“魋鸾”的郅玄,要不是因相貌之故,只怕青山录没有我一席之地也。”魋,丑陋之意,鸾,凤也,可见其人颇有才能,才会被世人尊称为凤鸾。但是当今风气,朝庭用人讲究,相貌端正,身无残缺,而像郅玄这样,生得奇异者,很难得到门阀的重用。 “大才来助,岂能怠慢,走,尔等随我同去城门口迎接。”姬亘说完当先步出大厅,提袍往城门口跑去。 启县西门,校尉对着一位蝎鼻,粗首,魋颜,身才高大,一袭儒袍的奇丑男子说道:“先生,我家主公有请,请随我来。”说完便要转身,见奇丑男子纹丝不动,笑容有些惨淡吓人的望着远处,校尉顺着方向只见启公、军师领着一帮将领大步而来,心中暗忖,此人生得如此丑陋,竟让启公、军师等亲自来迎,看来必有过人之处,貌丑必怀才,此言不虚。 姬亘、姜攸走在前头,窦超等人紧随其后,几个喘息间便来到奇丑男子身旁,姬亘如多年未曾见到的好友,抓住奇丑男子双手道:“可是郅玄先生。” “先生不敢当,正是郅玄。”男子任由姬亘抓住双手,笑着答道。 “闻名久矣,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姬亘一脸诚恳,由心而发,让人如沐春风,甚受感动。 “启公言重了。”郅玄很是受用,双眼微热。 姬亘重重的在郅玄手上拍了两下,才指着姜攸说道:“这是军师姜攸。” 姜攸朝郅玄深深一拜道:“虞兄临走曾向我提起郅先生,不想如此之快便见到真容,甚感心悦。” “今日见到青山录二公子,实乃吾平生之快。”郅玄回礼拜道。 姬亘又将众人一一介绍,便和姜攸一起,将郅玄请进了县衙。 依次落坐,郅玄坐在了左首第一位,对面便是姜攸,众将相继坐下,便听姬亘说道:“这兵荒马乱的,先生一路行来,只怕不易。” “还好,有我大兄给的过关批文,倒也不难,只是不想与那帮犬豕之徒相撞,才选择了从西门而入。”郅玄口中犬豕,指的便是城外的宁军。 “如今我军处境,郅先生想必已了解,为何还要冒险前来,君子不立危强之下,此举非君子所为啊。”姜攸一席话似玩笑,也似在询问,郅玄兄长郅焕,当初便是他投降了独孤鸿,让独孤氏兵不血刃的占据了宁州,今郅玄危难来投,厅中众人多有狐疑,非常认同姜攸之言,均望着郅玄如何应答。 “魋鸾”郅玄何曾听不出姜攸之话,不顾众人狐疑的眼光,对着姬亘、姜攸一拱手道:“我大兄当初为了保全嬴昂和全城百姓,开城纳降乃不得已为之,虽示独孤鸿为主,但是早已不得宁州重视,现宁州太守乃延城人寻朗;独孤氏占据东瀚洲,所作所为我很难苟同,特别是独孤羽阴险毒辣,毫无君子之风,青阳宫将他排到公子榜第一,实让天下人不服也。”郅玄顿了一顿,拱手继续说道:“虞蕤曾言,启公胸襟广阔,待人宽厚,军师睿智多才,性温不傲,手下人才济济,群星拱月,今次见到,才知虞蕤所言不虚;今千里来投,诚心不二,献上一策,助启公击退宁军。”郅焕心向嬴氏,不得独孤氏重用,也在姜攸意料之中,嬴昂之死,独孤羽难脱干系,郅焕一心要彻查嬴昂死因,想必便是因为此事,为独孤羽所忌,才慢慢被疏远。 姬亘闻郅玄之言,已信了七、八分,虽然已与众将定下破敌之策,但是听到郅玄还有策献上,心中一喜,起身询问道:“先生,请说。” “毁其粮草。”见众人都望着他,郅玄脸有得意,继续说道:“独孤羽闻启公军中缺粮,不久便要撤离启县,遂独孤羽采用谋士崔诃之策,早已布下天罗地想要生摛启公、军师,独孤羽大军从长陵县倾巢而出,后方必空;我路过长陵县时,侥幸得知独孤羽三军粮草便藏在长陵县东南高庙镇,由猛将独孤熊镇守;我闻启县有两千精骑,启公可命一大将,袭其粮草,断其补给,独孤羽闻粮草失守,必令三军往三百里外的萧州后撤,届时散布谣言,宁军必乱,此时战机凸现,启公令三军全力追击,必能一战而定。”些计不可不谓上策,趁宁军后方空虚,趁虚而入毁其粮草,三军无粮,必会生乱,启军再以重重一击,只怕独孤羽十万大军,很难全身而退。 “郅先生果然乃人中龙凤,请受姬亘一拜,还请宽恕刚才冒犯之罪。”说完姬亘朝郅玄纳头弯腰便拜,姜攸也起身施礼。 郅玄闻言赶紧起身回拜,在宁州受尽了白眼,时常被人误解,今在这启县受到众人质疑,他早已习以为常,见姬亘、姜攸如此诚恳,郅玄再次被感动,不枉来此启县,献上一策。 姜攸见郅玄眼中隐有泪光,便知郅玄乃性情中人,此趟来启县必是真心而来,同姬亘一样,深信不疑,当即说道:“启公,郅先生此计,就算没有我十面埋伏之策,也必能痛击宁军,固而我军应当立即施行;澶河多是丘陵地形,骑兵难以展开冲锋,我建议启公可令养由将军、佟将军领两千精骑,绕到高庙镇,烧毁其粮草,再散播谣言,宁军闻粮草失守,三军必乱。”战场千变万化,瞬息难料,独孤羽一心想等启军粮尽,未曾想到姬亘却先派人来毁他粮草。 “好,有军师和郅先生相助,区区独孤羽有何惧哉。”姬亘大喜,当即应允,第七路、第八路分别由郦其、焦猛统领,养由哲、佟锴本是骑军将领,便将奇袭粮草任务交予二人,再好不过,兵贵神速,骑兵行奇袭之策必能立竿见影。 将命一一下达,最后启公一声令下:“明日一早,全军往西北方向撤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战前宁静 “诺。”众将领命,自去准备,而叶愠却被姜攸留下。 只听姜攸对着叶愠说道:“叶将军,大军撤离启县之前,你军中独孤羽的耳目是时候该清理了。”原来独孤羽得知启军缺粮,是姬亘、姜攸故意为之,两军交战,谋定而动,尔虞我诈,各显神通。 “诺。”叶愠心领神会,嘴角一狞,便踏步离去。 见众将离去,姬亘和姜攸陪着郅玄闲聊一阵,便一起用晚膳,大战之前,不宜饮酒,遂以茶代酒,为郅玄接风洗尘;三人都乃饱学之士,犹以姜攸、郅玄为最,推杯换盏,青谈畅聊,一顿席宴下来,姬亘、姜攸与郅玄的关系更亲近了许多,而郅玄通晓军事,博学多才,让姬亘、姜攸折服。 大战一触即发,在这启县百里之地,聚齐了近二十万兵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即将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 姬亘与姜攸、郅玄分开后,回到了县衙后院,见奴仆随从正在姬康、郦连河的指挥下收拾行囊,姬亘却阻止道:“康伯、郦伯父,让大家不要收拾,轻装简行即可,我等不是真的逃难,启县还会回来的。”言辞坚定,不似说笑。 姬康、郦连河虽有疑问,见启公胸有成竹,便颔首称是,当即让人停了下来。 姬亘笑着离开,便往瑶姬房间走去,入得房内,见瑶姬正在整理包裹,而床上正躺着一个婴儿,兀自不知屋外的风云变幻,酣睡正香。 见到姬亘进来,瑶姬起身相迎,姬亘扶住瑶姬双肩,轻声笑道:“湉儿睡着了?” “嗯,刚喂过奶水,这不吃饱了便睡着了,这一点还与你真像。”瑶姬脸上微泛红晕,一脸微笑。 经过这些日子调养,瑶姬整个人圆润了许多,特别是哺乳之故,胸前更加饱满,不知不觉,湉儿出生到现在已过四十几日,忙着与独孤羽的大战,这些日隔三差五不在家,姬亘竟忘了女儿的满月。 湉,平静无波澜之意,当初瑶姬让姬亘为其取名,想到瑶姬在逃亡途中生下爱女,遂取名湉兮,名湉儿,希望她一辈子平静,安稳,也如她母亲一般娴静,美丽。 姬亘坐在床沿,看着爱女,凝视良久,如今湉儿自出生以来才四十几日,便要随着父亲逃亡,还要经历战阵,一不心便是有死无生,想起这些姬亘不免长叹道:“唉!湉儿尚在襁褓之中,便要随我颠沛流离,我真是愧对于她,不能给她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 “启公何处此言,常言道,不经过风雨哪里会有彩虹,苦难过后,幸福自然会来,妾身无德无能,你的大事我帮不上忙,我只能为你祈福望你在战场上平安归来,我则安心将湉儿照顾好,让你不必为我娘俩分心。”瑶姬善解人意,知道她自己应该做什么。 看着如此乖巧的瑶姬,姬亘甚感欣慰,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湉儿,安安静静,呼吸均匀,睫毛细长,可爱至极,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位美人胚子雏形,姬亘满怀柔情,良久才缓缓道:“湉儿,放心吧,爹爹一定会让你平安幸福的长大,谁也不能欺负你,谁也不能伤你分毫。” “我会保护湉儿。” “还有我。” 不知何时惠子和郦如燕已来到屋里,刚刚便是她二人所说,自从郦如燕来了以后,姬亘照样把她安排在了瑶姬一个院里,虽未明言,但是谁都看得出姬亘已把郦如燕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所以才让她和瑶姬、惠子一个院子。这郦如燕活泼可爱,心思细腻,深得瑶姬、惠子喜欢,三女相处融洽,让姬亘很是放心,愿以为瑶姬和如燕会各自吃醋,没曾想到,她们三人好得跟姐妹似的,也让姬亘少了许多烦恼。 “你们二人何时进来的,我怎么不知晓。”姬亘刚才全神贯注在爱女身上,又是瑶姬室内,自是没有发觉。 “公子的寒玉功,看来退步了。”惠子笑道。 是啊,最近忙于战事,无心修炼寒玉经,看来武功还得勤练才行,闻惠子之言,姬亘笑道:“只怕你的轻功又有长进了。” 此言不虚,最近在鼎阳山庄,受姬康熏陶,成日无事,便勤学苦练,自身功力进步不,遂后又服用了焉山雪菊,惠子感觉轻功也上升了一层。 “还真是有长进,这都拜公子所赐。”惠子笑道。 “你们俩说话,能不能声一些,别把湉儿吵醒了。”见湉儿手微动,似乎受了惊吓一般,郦如燕赶紧责怪二人,敢情这女儿是她生的一般。 “走吧,惠子陪我去看冲儿和芙菱。”姬亘起身拉着惠子便出得屋子,留下如燕给瑶姬作伴。 出得瑶姬房间,沿右前行第三间,便是冲儿和芙菱居住的地方,刚到门口,但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朗朗的读书声音:“所谓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故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命在于将;将者,国之辅,先王之所重也,故置将不可不察也。” 所读正是太史兵法中的论将一篇,姬亘见屋内不在有声音,便信步踏入,只见一位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眉清目秀,正对着一副竹简,兀自沉思。 姬亘与惠子进得屋内,少年兀自没有发现继续沉思,姬亘脸泛笑容,道:“将有五材十过,冲弟如何理解。”少年正是姬亘三叔姬平的儿子姬冲,今年十三岁。 少年惊闻身旁有声音,抬头见是大兄和惠子姐姐来了,连忙起身挠了挠头道:“兵书上所云,为将必具备勇、智、仁、信、忠五材,而切忌重用十过之人,否则三军必受其累,故而,我日后为将,深以十过忌之,必为五材之将。” “好一个五材之将,为兄拭目以待。”姬亘赞道。 姬冲被大兄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又道:“可是如今启县之境,敌众势大,我军势微,大兄和军师如何应之。” “我想听听冲弟有何见解。”姬亘还想考量他一番,虽然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可是古有先贤十二岁拜将,姬冲虽然不比先贤,但是天资聪慧,好学上进,犹喜兵法韬略,相信在姬亘、姜攸等的调教下,假日时日必能成为一方之将也。 “敌强我弱,兵书所云,必出奇兵,方可制胜,诡伏存设奇,远张诳诱者,所以破军擒将也。”说完望着姬亘,不知对否。 真是初生之牛犊,兵之大事,年纪竟敢妄言,可是竟还说得很对,此次对宁军,必出奇谋才有胜算,姬亘很惊讶姬冲有如此见解,或许是他父亲早死之故,所以他奋发图强,苦读群书。 姬亘满脸欣慰,微笑颔首,道:“那就用冲儿的奇兵破敌。”言词不知真假,见姬冲望着他,继续说道:“为将之道,不仅能驭众,陷之死战,还能奋勇击敌,不知冲儿姬氏剑法造诣如何。”姬氏一族有两套剑法,姬氏剑法和惊雷剑法,最精妙的惊雷剑法必须配合劫雷心法合练才能达到巅峰,而且只能是姬氏族长才能有资格练习,而姬氏剑法凡是姬氏一族之人都可练习,虽没有惊雷剑法精妙,但也不失为上乘剑法。 而姬冲此时正暗忖:大兄真的采纳我的奇兵之谋?我也就是胡乱一说。听到大兄正在问他武艺,当即回道:“请大兄指正。”说完便取来长剑,呛的一声,长剑出鞘。 “这样吧,去院里,我让你惠子姐姐与你过几招,试试你最近可有进步。”姬亘说完,带着二人出得屋子。 姬亘站在檐下,院中惠子拨刀在手,目视前方,而姬冲左手握住一个剑决,右手长剑平放胸前,正是姬氏剑法的起手式,握剑在手的姬冲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紧瞪,一脸肃容,全神戒备,颇有气势。 只听姬亘一声轻喝:“开始。” 姬冲如一头幼豹,舞着长剑冲将上去,姬氏剑法一招一招的使出,尽往惠子要害刺来,惠子一身武功岂是姬冲能伤得了,她也不出招,只是一味的化解和抵挡;院中刀剑相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惹得瑶姬、如燕等人争相围观。 两刻钟不到,姬冲一味蛮打,早已累得满头是汗,兀自喘气,而惠子面不改色,未攻出一招,利用鬼舞步法,姬冲连惠子衣角都没碰到一下,甚是让人气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置之死地 “停下吧。”姬亘来到院中,看着以剑杵地,喘着粗气的姬冲,笑道:“这些日子,冲弟先跟着你惠子姐姐后面练习剑法,等为兄忙过这一阵,亲自教你练习惊雷剑法和劫雷心法。” “啊,谢谢大兄。”姬冲喜出望外,只能族长才能习的剑法和内功,竟然大兄肯教他,怎能不喜。 “散了吧,早些歇息。”见天色已晚,姬亘让姬冲回去休息离去,而他也安心的陪了瑶姬、湉儿一晚,与瑶姬说话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早早起床,精气饱满,用过早膳,便来到县衙,姜攸、郅玄、窦超等人早已等候,屋中鸦雀无声,异常宁静,而众将无不一脸肃容,紧按剑柄。 见众人到齐,姬亘与姜攸、郅玄,神色凝重的互望一眼,各自点头,姬亘才对着众将,大声道:“成败便在今日,全军出发。” “诺。”众将领命,各自领兵,按之前的部署,从西门鱼贯而出,而雷公山关卡的兵马,昨日已撤回。 大瑧朝9八年四月十七,姬亘领着大军,分成十几队,轻装简行,携带着妇幼老弱便往西北方向撤退。早已将姬亘行踪了若指掌的独孤羽,在雷公山关卡外大营,当即下达了全军追击启军的命令。 启军西逃,宁军在后紧追,独孤皋领着独孤山,独孤海及三万大军,弛过启县,从北边沿着河岸丘陵追击;左路庞严、浦续、浦申,领着三万大军逢启县不入,从南边杀气腾腾而来。 而中路独孤羽以眭袭为先锋,带着庹宽、崔诃、卢会,领着三万青虹军,一万飞云铁骑,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启县,留庹宽领三千兵马守城,余者继续随独孤羽向西追杀逃跑的姬亘、姜攸。 而独孤羽遣庞严族弟庞璜,领军一万护住全军后背,防止端沐钦从背后来袭。 独孤羽亲自带领十万兵马追击逃跑的启军,加上独孤风和庞璜之军,足有十三万之众,军势不可谓不大,誓要将启军全歼于此。 启军轻装简行,携带着妇幼老弱,行动速度大打折扣,宁军紧追不舍,距启军越来越近,不得已启公一声令下,往西北澶河退却,希望渡河到对岸,还可借河而守。 望着启军往西北方向退却,独孤羽谓左右大笑道:“哈哈哈,这姬亘、姜攸黔驴技穷,往澶河撤退,无疑自找死路,我军围三阙一之势已成,接下来将是瓮中捉鳖也。” 卢会附和:“太子殿下威武,启军必亡也。”溜须拍马非常及时。 永远保持清醒头脑的崔诃却说道:“太子殿下,以姬亘、姜攸才智,应不是愚蠢之人,为何要往丘陵纵横的澶河而退,如无渡河船只,启军今日有死无生,臣感觉此事颇有蹊跷,太子殿下还是心为妙。” “先生多虑,姬亘、姜攸穷途末路,今日必无生也,兴许他二人觉得能以丘陵为障,来阻挡我军,苟延残喘罢了。如今三军争相向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独孤羽马鞭一指,原野上密密麻麻尽是宁军,旗帜招展,人喊马嘶,天地为之变色,鬼神见之受惊啼哭。 崔诃隐隐还是感觉事情没有如此简单,一切似乎是启军故意为之,刚想张口再次劝谏,独孤羽却抢先说道:“先生毋须再说了,你领飞云铁骑为我押阵,如有不测,可遣铁骑来援。” “诺。”如今也只能如此,要让独孤羽放弃追击,只怕是不可能,崔诃心里暗自一叹,为何太子殿下,非要置启军于死地呢,难道这姬亘、姜攸与他有何深仇大恨?如今启县已下,而启军无城无粮,流亡于野,过不了多久,不需要宁军攻打,便自行消散,宁军战略目的已达到,休整数日,便可挥军西进,拿下渷京才是重中之重。 崔诃岂能明白独孤羽心中的所想,姬亘必须要除却,姬亘启县称公,收军近四万,颇有声势,让数次想杀姬亘的独孤羽雷霆大怒,不除姬亘而不快。独孤羽见崔诃领命,拨出腰间长剑,高举上空,大声道:“全军出击,生摛姬亘,封侯赏千金。” “杀啊,活捉姬亘。”战场上立即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活捉姬亘之声,数十里可闻。 号角震天,战鼓雷鸣,宁军戟矛林立,咆哮而来,大地烟尘迷漫,杀气腾腾,宁军在将领的带领下已将启军视为待宰的羔羊,凶神恶煞般的杀来。 姬亘、姜攸、郅玄领着近一万大军,带着家眷逃到了澶河边,河水湍湍急流,无一艘渡河的般只,前有大河阻隔,后有如狼似虎的追兵,启军身陷绝境,眼神绝望,面如死灰。 将士们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正在此时,启公洪亮的声音传入耳际:“众将士,我军已处绝地,前有河水阻挡,后有敌军追击,我军身后还有数千妇幼老弱保护;如今我军退无可退,往前必被河水淹死,亲人也将遭到屠戮,想要绝处逢生,惟有奋力一搏,打败追兵,置死地而后生也。” “愿随启公死战。”众将士自知身陷死地,进退维谷,不如奋力一搏,还可有一线生机,遂扬起兵刃,振臂高呼。 姬亘拨剑在手,姜攸、郅玄一介书生也不甘落后,而姬康、郦连河各自拿着兵刃不知何时已披挂来到阵前,身后众将士早已摩拳擦掌,怒视着前方。 望着杀气腾腾而来的宁军,姬亘再次大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啊。” “杀啊。”启军身陷绝地,无处可逃,无不争先恐后,随着姬亘杀向宁军。紧接着一道红色火焰飞上天空,澶河南岸,丘陵山谷之中,爆发出一阵阵喊杀声,只见旌旗满山,伏兵尽出,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宁军只顾追击,不曾想到会有埋伏,顿时大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启军人人争先,悍不畏死,喊杀声山呼海啸,连绵不绝。 萧王独孤皋挥军掩杀,行至一片山坳处,突然战鼓喧天,号角惊魂,启军左翼,屈英、酆儏、姬鹏、姬腾,各带三千兵马,凶声恶煞般的杀来,将宁军围在中央;特别是酆儏一路,犹如一柄利剑直插宁军心脏,酆儏如天神下凡,满脸杀气,怒从口出,暴吼连连,手中混铁棒未逢敌手,每挥出一棒必带起一片血雾,带领本部兵马直冲宁军阵心,沿路连杀敌军十几员校尉曲长,挡着受死,所向披靡,独孤山挺枪来战酆儏,十个回合不到,被酆儏一棒打伤逃去,宁军何曾见过如此勇猛之将,人人胆寒,纷纷后退避让;宁军阵形大乱,号令不齐,酆儏远远寻见对方主将独孤皋,一声大喝,恶狠狠的挥着混铁棒便杀了上去,欲将独孤皋一棒敲死,独孤皋自恃勇武过人,见酆儏杀来,面无惧色,挥着铁枪便与酆儏战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好一阵厮杀,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二人一番恶斗,旁若无人,时而并驾齐驱,在马上枪来棒去,时而转灯儿般绞缠,各显神通。 而屈英、姬鹏、姬腾也不甘示弱,如狼似虎,勇猛无畏,士兵个个奋勇向前,与宁军缠斗一起,就连最精锐的青虹军一时也不能抵挡,节节后退,宁军右路败势渐现。 宁军左路,庞严领着浦续、浦申肆意而来,好不威风,蓦地晴天一声惊雷,接着呐喊声四起,窦超、臧青、叶愠、郦其、焦猛各带三千兵马,从各个山丘上杀了出来,启军来势汹汹,呈扇形慢慢将宁军围于阵中。 启军右翼,窦超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马槊,来回冲杀,如无人之境,宁军骁将争相上前拦截,尽皆被刺于马下。庞严见窦超气焰嚣张,怒喝一声,挥戟便来取窦超,见庞严杀来,窦超不惧反喜,催骑提槊,便与庞严战了起来。窦超乃羊牧关门弟子,一身本领过人,手中马槊龙腾虎啸,神出鬼没,二十回合不到,庞严败走。 见庞严往自军阵中隐去,窦超马槊朝空前指,高喝一声:“成败便在今日,众将士随我杀。”将士们受到鼓舞,悍不畏死,随着窦超杀了过去。 浦申见主将庞严败走,领着一队人马前来阻挡,窦超见斜刺里杀出一将拦住去路,也不搭话,舞槊直取浦申,十个回合不到,一槊将浦申刺于马下,余者皆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面埋伏 浦续见折了弟弟,惧其窦超勇猛,不敢硬取,只得护住主将庞严,且战且退,可是宁军早被臧青、叶愠、郦其、焦猛各带一队人马围于当中;宁军虽然兵马占优,奈何中了启军伏击,阵形大乱,主将又负伤,偏将浦申被杀,士气低落,反观启军在窦超等将的带领之下气势如虹,奋勇争先,直杀得宁军节节败退,哭爹喊娘。 独孤羽高坐马首,见启军临河结阵,杀了过来,暗自高兴,长剑一挥,全军迎了上去。突然一道红色火焰升到半空,接着周围丘陵,冲出一队队伏兵,打着启军旗号,每一队兵马都有一员猛将统领,如猛虎下山,呼啸而至。 独孤羽暗叫一声:“不好,有埋伏。”可是全军已成冲锋之势,如今退兵已是来不及,反而会造成溃败,何况宁军兵马比启军多了一倍,纵有埋伏又能如何,两军交战,还是要靠士兵的勇猛,军队的数量。 想及此,独孤羽不再犹豫,怒视前方,大喝道:“得姬亘人头者赏万金,封万户,杀啊。”眭袭一马当先,舞着六十七斤狼牙棒,怪吼大叫,蚩尤附体,穷凶极恶般的杀向启军。 宁军精锐青虹军在独孤羽鼓舞之下,排山倒海一般的杀了过来,而启军士气高昂,人人怒目,视死如归,在姬亘的带领下迎了上去,两股洪流轰的一声撞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兵器触碰声、战鼓声、号角声,汇谱成一首杀气腾腾,血流成河的悲壮之曲,让人闻之胆寒,触目心惊。 眭袭坐跨通体乌黑骏马,舞着巨大狼牙棒,如一头恶狼,呲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狼牙棒连伤启军数位军侯、校尉、曲长,启军伤亡惨重,依然不畏生死,冲上前去,尽皆成了眭袭棒下之魂。 姬康见眭袭勇猛无敌,在自家阵中来回厮杀,启军伤亡颇重,怒喝一声,舞剑便来取眭袭。 见一员老将杀来,眭袭恼怒,便要一棒将来人打落马下,而姬康早已防着眭袭狼牙棒,身子一低,轻松躲过。一棒不中,激起眭袭怒火,嘴中怒吼几声,又是一棒扫向姬康腰际,势要将姬康连人带马一棒敲碎。 姬康瞧见,身子腾空而起,飞落马下,而马首却被狼牙棒敲中,一声哀鸣,姬康座骑顿时毙命。 “康伯,你且暂退,以短击长,不可胜也,看我的。”不知何时姬亘已提了一杆马槊赶到,说完便挥槊直取眭袭。 见姬亘杀来,眭袭大喜,心中已有计较:“今日将姬亘斩杀,富贵功名俱来,天助我也。”纵骑便来取姬亘,自恃天生神力,舞着狼牙棒砸向姬亘脑袋。 见狼牙棒当头砸来,姬亘也不躲闪,暗聚体内真气于双臂,高举马槊,生生硬接了眭袭一棒,震得姬亘双臂微麻。 人马交错,见姬亘硬接一棒面不改色,眭袭复有折返,紧催坐骑,又一棒向姬亘当胸扫来,姬亘在马背上一个后仰,躲过狼牙棒,回手便是一槊,直刺眭袭后心。眭袭急忙一个侧身,马槊贴着右臂滑过,护肩铠甲被马槊刺穿;眭袭大怒,策马急奔数步,顺手将周围几个启军兵士杀掉,调转马首,暴吼一声,满脸横肉,气势凛人,再次向姬亘冲了过来,与姬亘缠斗在一起。 而独孤羽亲自统领着宁军最精锐的青虹军,与姬亘中军战在一起,虽然启军士气如虹,人人争先,可是宁军人数占优,先锋是眭袭这样的猛将,况且青虹军又是精锐之师,任启军如何悍不畏死,宁军阵形丝毫不乱,步步为营,将启军慢慢逼退。而启军只得兀自苦撑,阵线险象环生,若不是背后乃妇幼老弱及澶河,启军退无可退,只怕早已阵形崩塌,全军败走。 庞璜领着一万大军懒洋洋的躺在一处山野之中,空气中隐隐飘来浓浓的血腥味,让人血脉喷张;前方十里,喊杀震天,鼓角齐鸣,庞璜心中也不免蠢蠢欲动,可是奉太子之命,在此警戒埋伏,防止南部军抄后,此时他心中深深感到可惜,白白错过了一场功名。 庞璜正在兀自懊悔之际,突然四野周遭响起一阵号角,接着喊杀震天,山谷周围四面八方杀出数队人马,漫山遍野尽是人影,舞着兵器,呐喊着冲向谷中宁军。 谷口一人当先疾驰而来,一袭玄色甲胄,舞着寒光闪闪的马槊,身后紧跟着一队护面兜鍪,黑衣黑甲的士兵,来军风驰电击,勇猛无敌,瞬间便杀到庞璜跟前,庞璜刚抄起长刀,便被来人一槊刺个透心凉,立时毙命。 主将一死,余众皆惧,见敌军漫山遍野,呐喊着杀来,胆者早已往谷中另一侧逃去,有人带头逃跑,宁军不再抵挡纷纷跟着后逃,端沐钦本以为要与宁军鏖战一场,未曾想到主将一死,宁军当即变成溃逃之势。 端沐钦与手下大将郾霸领着玄甲军,摧枯拉朽般将宁军杀败,俘虏数千,余者皆逃,留下人看守降俘,带着大队军马不停蹄便向澶河边杀来,前方还有他的好兄弟正在苦战,他不敢耽搁,晚了只怕追悔莫及。 姬亘与眭袭争斗三十回合,不分胜负,眭袭为了斩杀姬亘,兀自拼命,姬亘难以脱身,只得全神而战;而宁军在独孤羽的指挥下,越战越勇,启军虽然勇猛,可是敌众我寡,姜攸、郅玄拼命鼓舞,启军还是被宁军逼得步步后退,死伤越来越多,不出一刻全军必溃。 独孤羽见到启军败象已现,容颜大悦,突然探马来报:“启禀太子殿下,我军后方杀来一支军队,打着端沐旗号,人数逾两万。” “庞璜呢?”独孤羽有些不敢相信,怒喝道。 “庞将军已战死。” “废物。”独孤羽异常恼怒,紧咬牙根,强忍心中怒火。 “报,太子殿下,萧王求援。”军士刚退下,又有人来报。 “报,太子殿下,左路被启军击溃,浦申将军战死,庞严将军受负伤。”一连三报,除了中路稍占上风,其余两路皆败走,让独孤羽再也不能淡定,双眼圆瞪,杀气腾腾。 独孤羽仰天大吼一声,双眼发红,怒视前方,看着兀自在厮杀的姬亘,当即下令,不管任何代价,先将姬亘杀死,只要姬亘一死,启军必乱,届时可反败为胜。 轰隆隆,战场上马蹄声大作,崔诃、卢会带着一万骑军,前来接应独孤羽,崔诃来到太子跟前,急声说道:“太子殿下,我军中了启军的十面埋伏之计,现在撤退还来得及,晚了只怕全军皆陷在此处。” “我还有一万养精蓄锐的飞云铁骑,我今日折誓要杀了姬亘、姜攸。”独孤羽不甘心,眼见就要将前方的启军一举击溃,而姬亘、姜攸必定手到摛来,如今却被启军反围于此,他怎能不怒,怎能心甘。 “太子殿下,此处地形骑兵很难展开,如今撤退,尚能保全青虹军和飞云铁骑,晚了只怕我军精锐尽失,往后想要争霸天下,费时久矣,太子殿下,不可不察。”崔诃拉着独孤羽马鞍,苦苦劝谏。 “崔先生言之有理,太子殿下,右路萧王已经败退,左路庞严被击溃,如今此地只剩下我方一支孤军,启军马上便要形成合围之势,四面围攻之下,只怕姬亘还未摛住,我军已先败矣。”卢会不顾独孤羽之威,亦上前力谏,若是让端沐钦大军与启军形成合围,只怕太子及众将今日很难脱身。 “时也,命也,让姬亘儿再多活几日,全军撤退。”独孤羽望着眼前二人,再环视四周,启军从几个方向开始往这边杀来,烟尘弥漫,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独孤羽暗叹一声,最后落在前方姬亘方向,停了片刻,眼神冷冷如刀,功败垂成,极不情愿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铛铛铛宁军鸣金之声大起,青虹军在前,飞云铁骑在两侧,护着独孤羽往东边撤去,离启县不远,又有军士来报。 “报,太子殿下,高庙镇失守,独孤熊将军被启军铁骑击败,粮草皆毁。” 这些粮草足可支撑十万大军用半年,竟让独孤熊这个蠢货全部葬送,独孤羽气得额头青筋凸现,怒吼道:“一群废物啊。”独孤羽怒火攻心,口吐鲜血,于马背摇摇欲坠;在亲随的护住下,领着败军往长陵县退去,而庹宽闻粮草已失,丢下启县,随着独孤羽往东逃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澶河三杰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日,澶河大战结束,日昳时分,残阳如血,望着缓缓退却的宁军,澶河边原野上响起了启军尽情的欢呼声,浑身浴血的将士,个个带着伤,尽情咆啸,忘情高呼,在他们的脚下则是无数的残肢断臂,人首残尸,血流成河,伏尸数十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微风吹过异常刺鼻,姬亘死里逃生,他却高兴不起来,无数个鲜活的生命尽皆葬身于此,而经后的路还很长很远,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取得天下之时,那要死伤多少将士,才能换回那座金灿灿的九五尊位;看着在血泊中不停哀嚎的伤兵,姬亘双眼湿润,泪水缓缓流出眼眶,为死去的将士哭泣,为天下苍生悲怜。 看着神情落漠的姬亘,如释重负的姜攸满脸是血缓缓上前,深深一叹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而这些将士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启公欲要减少杀戮,惟有一途,早日结束这个乱世吧。”说完便去查看伤兵。 郅玄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姬亘身旁,亦道:“启公仁慈,悲天怜人,牺牲的将士英魂必安。” “传我将令,牺牲的三军将士,在这澶河边寻一处风水俱佳之地妥善安葬,日夜派人守候,就叫“启陵”,此后战场上牺牲的将士,尽皆葬于此;而死去将士的家属按平常双倍抚恤,不可怠慢。”姬亘下达了此命令,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 “诺。” “哈哈哈。”远处一骑飞奔而来,带着爽朗的笑声,很快便来到姬亘、姜攸面前,来人一身玄色甲胄,马还未停稳,已迫不及待的跳下马鞍,望着姬亘、姜攸,缓缓伸出双掌朝二人推来,姬亘、姜攸会意,各自伸出一掌,啪啪两声,四掌重重碰撞在一起,遂及三人发出畅酣淋漓的大笑。 兄弟有难,千里来援,端沐钦此举不久后便传遍了中州,让天下士人敬重,为其送上“千里良驹”之美名,从而天下人也知晓了姬亘、姜攸、端沐钦三兄弟之情意,被人称为“澶河三杰”。 重新接管启县,派军镇守雷公山关卡,斥候四处警戒,而夜里启县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全体将士皆得到嘉奖,三军无不欢天喜地。 姬亘、姜攸、端沐钦带着众将齐聚县衙,启公与姜攸、郅玄、窦超等众将居右,端沐钦、涂页等人居左,众人谈笑风生,举盅共庆,好不热闹,又有酆儏、郾霸这样的大嗓门,县衙中的笑声全城可闻。 先是姬亘、姜攸上前向端沐钦敬酒,接着启军众将,感其端沐钦千里来援,在姬亘、姜攸授意下,以酆儏为先锋,频频向端沐钦、郾霸、涂页、稔歇敬酒。 酆儏这方人多,均能豪饮,端沐钦这边仅四人,哪经得起酆儏等人的车轮战,不久均酩酊大醉,伏案不起。 一夜豪饮,宾主尽欢,而独孤羽也没有派人杀一个回马枪,让姬亘、姜攸白白担心一夜。 次日,宿醉一夜的端沐钦却早早来到县衙,姬亘、姜攸已在厅中等候,三兄弟聚首,自是有好多话要聊,端沐钦如以往一样,毫不客气的吃上了姬亘、姜攸为其准备的早膳,边吃边将回到南部洲的事说了一遍。 而姬亘、姜攸也将这几月发生的事情相互叙述一通,端沐钦闻嬴昱、姜懿被摛,姜氏一族也落于独孤羽之手,长叹一声,也不知如何安慰姜攸。 而姬亘将与长芦生的关系隐去,其他诸如草原之事一一详尽,端沐钦倒是听得很有兴趣,姬亘虽然未有告知他与拓风泠鸢已成婚,但是端沐钦对这个草原女子,很是感兴趣,频频问起拓风泠鸢的相貌、风采、身段,让姬亘、姜攸齐声骂道:“死性不改。” 端沐钦讪讪一笑,恬不知耻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攸便罢,姬亘你这青楼公子怕是不会放过这个异国美人,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已经对他行了不轨之事。” 姬亘还真是与拓风泠鸢成了好事,虽然是被下了药所致,想到此处,姬亘俊脸一红,急忙辩解道:“她爹可是草原之王,我哪敢造次。”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是不是想图谋不轨,给人家拒绝了,哈哈。”端沐钦好像了若指掌一般,满是戏谑。 “懒得理你。”姬亘没好气的回到,遂及长叹一声:“也不知母亲现在是否平安,算算日子,她也应该临盆了,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 “又是这独孤羽,何其阴险狡诈,真让吾辈所不耻,今虽坐拥东瀚全境,建立宁朝,以他的品德,宁朝覆灭早晚之事。”端沐钦对这独孤羽无可奈何,只得发发牢骚,他的这番话却得到了姜攸的首肯。 “端沐钦,今次这番话,我很是认同,独孤羽行事毒辣,君子之风尽失,他的丑恶嘴脸,下作之事应广发檄文昭告天下,让天下同道中人群起唾骂,使其威名扫地,以后投靠他之人必会掂量一番,再将今次大败独孤羽之事一并写上,而启县与独孤氏势不两立。”当今乱世,一方诸侯,要想成就天下,必是贤德美名之人,姜攸将独孤羽种种龌蹉之事公示于众,必会引起世人愤慨,从而使之臭名远扬,威望丧失殆尽;独孤羽诸类种种虽然尽是事实,姜攸此举也不可谓不毒,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说不定独孤羽为了向天下人交待,不得不将姬亘母亲送还也未可知也。 “哈哈,贤兄,你还真是有智侯风范,此举一经使出,必是在独孤羽伤口上撒盐,只怕他会气得一病不起。”端沐钦不停击掌笑道,有好戏看,他乐于见得。 一直未有出声的姬亘思索一番,姜攸之法如果实施得当,还真能让独孤羽头疼些日子,当即说道:“贤兄之策我深感苟同,事不宜迟,檄文近日便发出,不知贤兄准备何人代笔。” “我亲自操刀,必会让独孤羽看见吐血三升,昼夜不眠。”姜攸脸含笑意,言词却冷峻如刀。 “有贤兄出马,再好不过。”姬亘附和,姜攸颔首。 “澶河一战,独孤羽损失惨重,而后方粮草俱失,短时之内,只怕他不会再兵犯启县。”端沐钦身居高位,见解远比从前。 “短暂的平静,不是长久之策,今偏居启县,地不过百里,甲士不过四万,况粮草难继,上下难安,固而应早作谋划,扩大领地,解当今之困。”姜攸却道出了如今启县的困处。 “那依贤兄之意,应当如何行事。”端沐钦遂问道。 “启公,军师与端沐世子也在。”姜攸还未回答,郅玄便来到厅内,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是昨日澶河一战的战报,请启公和军师过目。” “先生辛苦了,如此之快便统计完成,真乃神速。”姬亘接过战报,仔细看完,欣喜之色溢于脸上。 澶河一战,启军战死合计一万五千七百三十四人,分别为中军死伤约六千人,其余皆是各路之损,伤员则有一千二百八十九人,均需要治疗修养;而宁军庞璜、浦申战死,独孤山遭酆儏重创、庞严被窦超一槊刺中右臂,士兵死伤逾四万,被俘一万零三百余人,从死去的宁军士兵获得的铠甲近三万副,虽有损伤,加以修补可堪一用,而缴获的辎重更是无数,其中羽箭二十万枝,弓弩两万副,战马近千匹,余者不等。 军报上还提到端沐钦之军,战死三百来人,伤者数十人,余者皆完好无损。 澶河大捷,是近几十年来中州,唯一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以至今后让兵家写入兵书之中,例为标榜;而启公姬亘、军师姜攸威名传遍天下,手下将领以窦超、酆儏为首让各路诸侯忌惮,就连魋鸾郅玄力献烧粮之策,养由哲、佟锴奔袭数百里,深入敌后而将其销毁,致使宁军近一年之内,不敢西进,而后世兵家以此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见姬亘看完,郅玄说道:“与之前俘虏相加,现启县有降俘一万五千人,如果全部编入军队,堪堪可抵我军损失之数,可是这些俘虏当中有一半是东瀚洲人,如若编入我军,数量庞大,恐生祸乱;我提议,我军不是打算要在雷公山筑关乎,此些俘虏正好用上派场,等关卡筑完,俘虏思乡之情便也淡薄,届时可分散充入军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后之事 这个郅玄,才能不浅,不仅短时之内便将战果统计好,还把降俘的安置也想好,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举甚妙,郅先生果然不凡。”姜攸也看完了战报,出声称赞。 其实姬亘还是很认同郅玄之法,见姜攸称赞,遂笑道:“先生眼光长远,处事得当,此事便交由先生办理,如何。” “谢启公信任。”郅玄暗喜,启公不仅信任,还很尊重于他,士为知己者死,自此郅玄归心,倾力辅佐姬亘。 “从战报上统计来看,此战我军以少胜多,虽然大胜,但自身伤亡颇重,犹以中军为最;反观宁军死伤多为左右两路中伏兵马,而独孤羽的中军青虹军与飞云铁骑得到保全,而中军的战斗力亦是宁军所有军队当中最强悍,乃精锐之师;若不是端沐钦赶到及时,只怕我军中路已被攻破,届时胜负难料,后果不堪设想。”姜攸亲历战场,早已看出彼长我短,理智分析一番,让众人深以为然。 “是啊,军师所言切中要害,若不是独孤羽轻敌,一心要致我等于死地才中我军埋伏,若是堂堂正正一战,我军未必是对手;固而,我军应当效仿端沐贤兄的玄甲军,从三军中挑选,组建一支精锐,在往后的战场上起到一槌定音之效,我为此军拟了个名,暂号:破阵,我亲自统领,以酆儏为副将。”姬亘很是羡慕独孤羽的青虹军与端沐钦的玄甲军,心里早有规划。 “独孤羽的青虹军给我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而玄甲军更是大破宁军,启公成立破阵一军那是再好不过;逢阵必破,实乃好名,再有酆儏为锋,必无坚不摧也。”郅玄称是,姜攸颔首。 “姬亘,你子果然有一套,以前与我胡闹是不是故意藏拙。”端沐钦说完对着姜攸笑着继续道:“贤兄,老三隐藏如此之深,你也不好好管管。” 姜攸闻言笑而不语,似在说也就只有你这个黑熊才看出来,听到让他教训姬亘,当即笑骂道:“端沐钦,你子要陷我于不义乎,现姬亘贵为启公,我乃他帐下一军师,试问我岂敢以下犯上,擅自造次?” “贤兄,不管我姬亘是何等身份,我和端沐钦永远都要尊称你一声贤兄,如我有过,贤兄不能有所顾忌,敬情明言,我必以贤兄为镜,逆耳良言定会一一纳之。”姬亘笑道。 “哈哈,你看贤兄,姬亘子都说了,让你尽管训示,他子欠抽。”端沐钦不闲事大,看着有些恼怒的姬亘,不停大笑,心道,叫你子瞒我。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启公有明君之风,实乃我辈之幸。”郅玄越来越喜欢这个主公,言语尽是赞美。 要不是郅玄在场,姬亘真想上前抽几下端沐钦,但是现在已是一军之首,岂能失了身分,只得强忍心中揍人的冲动,狠瞪端沐钦几眼,这才对着郅玄笑道:“郅公谬赞。” 这时窦超、酆儏、屈英、臧青等将分别来到县衙,见众人来到,端沐钦借故离开回到了城外军营。 昨日大败宁军,全军上下士气高昂,不可一世的独孤羽被击败,启县之危暂时解除,但是今后之路,应该怎么走,众将迫不及待的前来寻姬亘、姜攸,纷纷提出心中之想。 以窦超、酆儏、屈英为首的提出西进渷京,而以臧青、叶愠为首的则认为乘大军新胜,独孤羽败逃东瀚州,启军应挟余胜之威,挥师东进,一举击溃宁军主力,从而救回陛下和大司马姜懿。 众人各抒己见,振振有词,未来县衙之前便已争论一个时辰无果,遂前来找启公、军师定夺。 今后之大计,姬亘、姜攸心中早有定计,只是因一人未曾回来,遂不便道与众将,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的,启县经后战略方向必然在西,而不是东。 姜攸出声制止了众将的争论,只听缓缓说道:“为军之将,胜不骄,败不馁,切忌狂妄自大,看不清形势,如今我军刚经历大战,将士战死一万五千余人,伤兵无数,能战之士不足两万,试问诸位我军应当战还是休养生息。” “可是,军师,我军粮草已无多,再不扩充地盘,只怕三军难以生存。”臧青皱眉说道。 “臧将军思量大瑧,耿耿忠心,可昭日月,而洞悉深察,心向启军让人敬佩,将军既然知晓三军粮草紧缺,试问我军与后勤补给充足的宁军交战,可有胜算?”姜攸见臧青低头不语,微微一笑继续道:“东进宁州,前有坚城数十座,如狼似虎的甲士,我军不能久战,就算侥幸拿下萧州,以战养战;可是必然招至宁军疯狂报复,独孤羽自占取萧州以来,兵威鼎盛,麾下战将千员,带甲之士不下二十万,试问凭我等区区两三万兵马,妄想蚍蜉撼树,实乃自不量力也。我何曾不想救回陛下和大兄,可是以我军现在实力,实难实现。”言词最后姜攸颇感无奈,陛下是他的亲外甥,姜懿是他的同胞哥哥,在场之人心情没有谁比他更过急切。 臧青想到陛下与大司马深陷宁州,遂有了劝启公东进的想法,可是考虑不够周全,一时失察;臧青为人忠直,厚道,被姜攸一席话说得额头见汗,军师之言句句在理,虽然独孤羽一时败,可是未曾伤及根本,如今想与独孤羽一较长短,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到全军皆没,陷启公、军师及众将枉自送命,臧青顿感冷汗淋淋,当即起身拜道:“军师之言深有道理,臧青一时未虑周全,还请启公、军师降罪。” “哈哈,何罪之有,臧将军为启县谋划,乃三军之幸。”姬亘笑着将臧青扶起,环视众人继续道:“尔等应当效仿臧将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惟有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我军才能上下一心,勇往无敌。”姬亘是时候的夸赞和安抚,让臧青信服,心里暗自感激,众将更是感觉到姬亘乃一位英明、睿智的主公。 “既然这样,那就西进,攻下渷京,将中神洲全境纳入启公之手,到时有兵有粮,还怕个甚,再与宁军交战,我亲自割下独孤羽的狗头给启公当夜壶。”酆儏的大嗓门又开始扯开,一席话说得额头青筋直冒,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嗡嗡直响。 这一席话肯定是有人教酆儏所说,见酆儏说完看了看窦超,姜攸心知肚明,不露声色,笑道:“恭喜启公,酆将军都知道出谋献策了,如果众将都如臧将军、酆将军这样,我军强大为时不远,而救回陛下和大司马,亦将很快实现。” 众人称善,而一旁许久未曾说话的郅玄,似乎知晓启公和军师心中之谋,如今虞蕤西去渷京还未回来,而养由哲、佟锴二人也在路途,此时计议西进,还为时过早;当即岔开话题出声说道:“启公,三军嘉奖一事,还得尽快施行,以免将士寒心。” “清点府库,按我昨日所说,阵亡的将士家属一律双倍给予抚恤,而三军将士均有重赏,功劳突出者升迁重用;虞蕤今不在,此事便交与你和臧将军办理,可好。”姬亘望着郅玄、臧青。 “诺。”郅玄、臧青领命。 “诸公,我军伤兵有一千二百八十九人,均在城北庙里救治,我身为三军之首,理应前去查看,尔等随我同去。”姬亘不提酆儏西进之策,而是提出看望伤兵,主公宅心仁厚,爱戴将士,让众将敬佩,均起身齐声抱拳道:“诺。” 来到城北庙里,地上躺满了不停哀嚎的士兵,断手断腿,眼部受伤失明,腹部中刀肠子外漏皆有之;伤兵太多,庙里根本放不下,庙子周围一排民房则被征调使用,当然不是强行征用,而是由县衙出资租用。 看着满地伤兵,姬亘潸然泪下,一一上前查看询问,并嘱咐郎中心治疗照顾,姜攸等众将亦是好生勉励安慰众将士,启公等人体恤属下,自是引得众将士心情极好,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众人纷纷喊道:“启公仁厚,愿效死命。” 姬亘闻言,鼻子一酸,动容道:“尔等好生养伤,我在军中等候众将士归来。” 将伤兵一一查看下来,天色已黑,临走前姬亘对着伤兵说道:“尔等伤好之人,能上战场者,必定重用,而身体伤残严重不能继续征战的兄弟,军师会安排尔等一份差事,保证尔等往后养家糊口不在话下。”解决了致残的士兵后顾之忧,往后在战场上士兵不再有所顾忌,奋猛向前,勇于杀敌。 受伤将士闻启公之言无不高声叫好,拍手称庆,有的笑得大声,还牵动了伤口,暗自喊疼,表情痛苦,可是无人哀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虞蕤赴京 姬亘与众人离开了庙里,来到县衙,刚刚坐定,姜攸便说道:“启公,经此一战,我军已变成一支嗜血之师,可称精锐,如若再成立破阵营,我军战力必将提升不少。” 启军兵马多是瑧朝锐军而来,锐军虽是天下精锐,可是其中有一大半不经战阵久矣,常战之师谓之擅战,未经战火洗礼,未饮其鲜血的军队,不能称之谓精;士兵素质优秀,装备精良,令行禁止,不畏生死,勇于擅战,谓之精锐。 启公欣喜,众将不知破阵营一事,皆问军师。 启公笑着解释:“我想从三军之中精挑细选两千人,皆是臂有大力,擅使重器,攻城拨寨,破阵陷敌,或是战场胶着之时祭出,必能一举打破僵局,助军胜敌。” “那这破阵营启公打算以何人为将。”窦超问出了众将的心声,如此精锐,众将都想领之。 “我亲自统领,酆儏勇猛,可为副将。”启公看了看众人,说道。 启公统领,众将不敢有异议,酆儏号蜚镰,万人莫敌,厅内无人敢与他争先,以他为破阵营之将,必能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众人继续谈笑,端沐钦突然来请辞,南帝嬴晗传来君命,令端沐钦尽快领军平定伏怐及南部洲各地叛乱,不得有误。 其实乃端沐修闻爱子端沐钦领军前来启县相助姬亘,怕他有失,遂遣人来阻止,使者还未到昌阳,端沐钦带军已赶到了启县,使者遂马不停蹄赶来启县,未曾想启县战事很快结束,见殿下无恙,使者便将圣旨传给端沐钦。 君命有令,端沐钦只得遵循,遂前来与姬亘、姜攸告别。 姜攸望了望厅外,天色已晚,便与姬亘强留端沐钦一晚,今番离别不知何时再来相见,三人自长大,感情深厚,今又各自统兵于手,意气风发豪饮一夜,再同榻而眠,畅聊至天明。 翌日五更,姬亘与姜攸将端沐钦送到城外大营,满怀不舍的看着端沐钦威风凛凛领军往南,直到大军消失不见,才回到县衙。 二人一夜未睡,本想休息一阵,姬鹏来报,养由哲、佟锴回来了,二人大喜,立即召集众将前去城门迎接。 养由哲、佟锴虽未参加澶河一战,但是将敌军粮草尽毁,使其独孤羽不敢留在启县,只得引军败退长陵,而且在秋收之前,独孤羽将不敢西进启县,从而为启县迎来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姬亘、姜攸各执养由哲、佟锴之手,而窦超、酆儏则攀住佟锫,与众将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县衙,沿途过来,养由哲、佟锴将深入敌后,烧毁宁军粮草之事一一叙说。 养由哲、佟锴领着两千骑军,趁宁军全部注意力都在启县之机,绕道悄悄来到长陵县高庙镇,经过打探找到宁军藏粮之地,在高庙镇西北三里一处山梁之下。 二人将骑兵藏于林中,派人打探清楚宁军屯粮营寨,当天夜里乘着月黑风高之时,养由哲、佟锴、佟锫各领一队骑兵,从营寨三面杀入;宁军不曾料到启军会来袭粮,营寨戒备松懈,暗夜中不知启军有多少兵马,只听启军喊道:“独孤羽已兵败,杀啊,一举攻破萧州。” 熟睡中的宁军闻言皆惊,竟相奔走逃命,粮草悉数被毁,营帐过半被焚烧,兵士更是死伤无数;宁军主将独孤熊闻独孤羽败了,启军大队兵马杀过来了,早吓到屁滚尿流,丢下粮草,只顾逃命,带着数名亲随往萧州而去。 养由哲、佟锴轻松完成任伤,比想象中还要容易,不再恋战,领着骑兵迅速离开了高庙镇,原路返回,平安到达启县。 二人一路笑谈,说来轻松,启公、军师及众将却深能体会,此事不宜,深入敌后,一不心被宁军发现,二人和这两千骑兵很难全身而退,只怕到时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姬亘和姜攸听完二人简述,好生夸赞了一番,只听启公说道:“二位将军胆识过人,沉着冷静,今宁军粮草被毁,独孤羽败退东瀚,短时之内宁军再难犯境,这其中二位功不可没。”说完环视众将接着道:“尔等皆是大将之才,有尔等于此,启县安也,百姓安也,我姬亘在此代十万百姓谢过诸位。”说完朝众将一拜。 众将哪能受主公一拜,尽皆起身回拜不起,见姬亘起身,众将齐声说道:“启公英明,百姓之福,三军之幸。”这些人如此整齐划一,想必是有人指使,不用说定是姜攸。 果然,姜攸见众人说完,这才笑道:“上有明主,下有忠臣良将,启军必会越发辉煌璀璨。”说完望向厅外远处,眼中满是期待,脸上写满自信,似乎这一天不久将会来临,就在眼前一般。 众将闻军师姜攸之言,包括姬亘,郅玄,无不受到感染,对未来充满信心,一帮青年才俊,有志之士,以这启县为起兵,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随启公姬亘建立了不世之功,千秋之霸业。 启县战事结束,各级将领功臣,士兵武卒,皆有封赏,上下欢心,士气高涨。 而启公与姜攸没有得意忘形,一面派俘虏开山采石在雷公山修筑关卡,一面派人严密监视宁军动态,三军得到休整,窦超为首、众将为辅加强训练三军,而破阵营也挑选成军,酆儏奉启公之命,日夜操练,不敢怠慢。 养由哲箭术超群,闻名军中,闲暇之余,姬鹏、姬腾、郦其、焦猛等将请养由哲指点,在箭术大师调教之下,众将箭术大有长进,犹以姬鹏为最,而军中弓弩手,蹶张士,骑射训练均由养由哲、佟锴操练。 遥闻独孤羽病重,不能统军,启公与姜攸、郅玄商议,决定檄文暂且不发,待取下渷京之后,再作商议。 启军厉兵秣马,上下同心,摩拳擦掌,嗷嗷待发之时,派往渷京打探情报的虞蕤终于回到了启县,同行的还有一位白面有须的男子,年纪约三十几岁。 虞蕤光鲜而走,却衣衫褴褛的回来,想必一路也不容易,姬亘、姜攸、郅玄望着虽有些狼狈的虞蕤,但是能平安归来,脸上尽是关切,心也宽了不少。 咕噜几声,虞蕤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以袖擦了擦脸,才笑着将渷京情况一一阐述。 “启公、军师,我带上重金离开启县后,顺利到达了渷京,将渷京打探一番之后,便来到大将军明候蹇仁府邸”虞蕤开始娓娓道来。 “大将军,府外有人求见,来人自称北原城虞氏,名蕤。”管家蹇忠在后厅门外禀告。 “虞蕤,未曾听过,但是北原城虞氏乃北芦洲名门望族,现在的北原太守虞正便出自于虞家。”官拜大将军,封爵明侯,蹇仁春风满面斜靠在一美人身上,美人酥胸袒露,纤细十指正在为他按头舒眉,而在蹇仁的双腿旁还有一位同样只着薄衣的美人,正在为他捶腿;厅内美人衣不遮体,一片淫靡之气,而蹇仁一脸享受,舒爽惬意,眯着眼听完管家说完,暗自思忖,此人找我有何事。 蹇仁不得头绪,懒洋洋的朝门外问道:“这虞蕤可有说所为何事而来?” 见主家问起,得了好处的蹇忠回道:“回大将军,这虞先生说奉虞氏主家之命,特带了黄金千两前来恭贺大将军。” 闻黄金千两,蹇仁眼神一亮,陡然起身,脸上尽显贪婪,他现在贵为渷京城的红人,难道这虞氏想要找个靠山,思及于此,蹇仁遂不再有疑虑,笑道:“既然是前来恭贺,怎能拒人于千里,速速有请。” “诺。”蹇忠暗自一笑,便去请虞蕤。 蹇仁在二位美人的侍奉下,整理好衣冠,并在每一位美人脸上吸了一口,淫笑道:“尔等先下去,等本侯忙完,再与美人共赴良霄。” “诺,大将军。”两位美人掩口一笑,齐声答完,朝蹇仁一施礼,便离去。 望着远去的美人,蹇仁收回色迷的眼光,来到前厅,高坐厅首,正襟帷幄的等候虞蕤到来,倒有些大将军之势。 “拜见大将军,祝大将军光辉永固,万古长青。”虞蕤在蹇忠的带领下,来到大厅,朝蹇仁拜道。 “你便是虞蕤。”蹇仁很满意虞蕤贺词,派头十足的看了看虞蕤及他身后的箱子,微笑说道:“虞先生请坐。” “谢大将军。”虞蕤毫无客气的坐下,开门见山继续说道:“闻公官拜大将军,封明侯,实乃可喜可贺,遂特奉主家之命,带上些许薄礼前来祝贺,望请蹇公笑纳。”说完,命随从打开木箱,箱盖打开刹那,一道金灿灿光芒从箱中一跃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舌战蹇府 看着满满一箱马蹄形状,金光闪闪之物,蹇仁脸上笑容更盛,虽然他府内黄金不少,奇珍异品也无数,可是他天生爱财,从不觉得钱多,他要把府内地窖中全部堆满成黄金和玉石,这样金光灿灿满满一屋看起来不仅赏心悦目,而且很有满足感,经过多年的努力,这个愿望很快便要实现了。 蹇仁望着木箱再次眯着眼,笑道:“虞公真是客气,替本侯谢谢汝主家。”蹇忠在蹇仁眼色之下,命人将木箱抬了下去,而蹇仁也改称虞蕤为公。 蹇仁爱财,贪婪之象尽收虞蕤眼底,心里早已有计较,笑道:“大将军如今身居高位,在这乱世当中,在保全自家的余力之下,还请大将军多多照顾虞家。” 听完虞蕤说完心中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让他帮忙照顾虞家,这还不容易,可是虞氏主家虞正不是在北原城任太守么,这渷京城也没有虞氏族人为官,难道是被赫蓝雄罢黜,来到了渷京,让这子前来探探渷京情况,好谋一份官职?这蹇仁不是傻子,心中想得倒挺多,满腹狐疑的问道:“据我所知,贵主家虞正乃北原太守,不知虞公请我照顾所为何事?而且现在渷京乃楚王执柄,想要坐在朝堂还要费些周折。”言外之意,如果是想谋官,只怕你这黄金还少了一些。 “大将军多虑也,主家虞正无意来京,而下官正在启县为县令,一家老也在中神洲,遂还请大将军庇护一二。”虞正不紧不慢说来,心里却暗道,这蹇仁还有些头脑,与聪明人谈事更宜也。 “呵呵呵。”蹇仁得知虞正无意来京,闻虞蕤乃启县令,想来渷京为官,当即笑道:“此事容易,我可在大司农府部为你谋一份差事,而且还是肥差,只希望日后你可不要忘记本侯这个牵线的人。”等虞蕤来京后,看来还想敲诈一笔,真是贪得无厌。 虞蕤才不稀罕司农府肥差,可是面上却要装出大喜之色,起身拜道:“多谢大将军美意,可是如今下官还不敢进京侍奉大将军。”虞蕤故意将自己说成蹇仁的人,今蹇仁很是满意,此子倒是懂事。 听到虞蕤不敢进京,蹇仁不解,皱眉问道:“虞公所指何意?” 见火侯差不多了,虞蕤开始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只听他道:“刚才大将军已提到,现渷京城乃楚王霸权,这城内皆是匪兵,下官遥闻渷京乌烟瘴气,官民哀怨颇重,百姓饱受欺凌;如果此时进京,我一个大司农府官怕是难以独善其身,此时进京弄不好命都将赔在此地;况且这渷京城不久便有大祸,只怕到时大将军及丞相都将难以脱身。”丞相便是蹇仁的外甥庚歆。 这虞蕤所说皆是实情,自楚王手下那此贼兵进京后,确实弄得满城风雨,民众怨声载道,苦不堪言;而蹇仁本是士族之家,为了权力稳固也不得不与这些强人头领为伍,真是丢尽士族颜面,他也曾告知过他的外甥庚歆,却也无果。蹇仁无奈也只能得过且过,蹇、庚两族已经与楚王绑在一起,也只能顺着这条道走下去;可是听到虞蕤最后一句渷京为祸不远矣,蹇、庚两家都将深受其害,蹇仁有些不解,见虞蕤不似危言耸听,遂双手一拱正色道:“还请虞公明言。” 虞蕤见火侯差不多了,不露声色说道:“大将军,可知东边启公?” “启公?可是鼎阳侯世子姬亘?” “正是,现启县为此人占据,拥兵三万,皆是萧州朝庭败军,虽然手下有姜攸、窦超相助,但是枉想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也。”而虞蕤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启公希望你能大破宁军,再挥师西进。 姬亘占据启县称公,拥兵三万,蹇足有所耳闻,而且去年宁军兵犯萧州时,楚王受独孤羽所请,曾派大将领兵攻打启县,可是却被启县守将窦超领军击退;姜攸又是智侯姜彧之子,高居青山录公子榜第二,姬亘能得姜攸、窦超辅佐,看来此人还是颇有些能耐。可是虞蕤却不推崇这姬亘,难道是独孤羽要西进,据说独孤羽攻下萧州后,麾下有数十万兵马,区区启县之军怎能抵挡宁军西进;如果击败启县,宁军便可直捣渷京,蹇仁思虑一番,后背冷汗直冒,如果让宁军兵临城下,后果不堪设想。 蹇仁能居高位,能让嬴昙视为心腹,将渷京城防御尽交于他手,必有些过人之处,可是嬴昙最终看走眼了,此人虽有些能耐,但是却是一位贪财之辈,若不是他的背叛,禇瑁、庚歆要想颠覆渷京,实难有机会。 见蹇仁暗自思索,虞蕤不失时机的继续说道:“独孤羽攻下萧州,麾下有数十万兵马,以他的野心,必会西进;而此时他便领着二十万大军攻打启县,姬亘虽有姜攸、窦超相助,只怕也难以久撑;启县一破,独孤羽挟大胜之威,必会继续向西,兵临渷京,指日可待,到那时试问大将军,以楚王麾下战力低下的数万山贼,再加上大将军手上的城防军,对上独孤羽的百战之师可有胜算?” 此人分析头头是道,高瞻远瞩,见识不凡,令蹇仁信服,他近些日子醉生梦死,好不快活,忘了察看天下形势,从而忽略了渷京现在处境;今被这虞蕤提起,还真是应该为以后早作谋划,难道今次他来是有良策助我,此时蹇仁不再高高在上,起身诚恳说道:“虞公远道而来,必不是为了仅仅只告知我当今形势,必有良策教我,请虞公明言。” “良策倒是有,但是我不知大将军作何之想,若是想平淡安稳,护蹇氏一族周全,那便等着独孤羽大军到来,再顺势将渷京城献于宁军,必能得独孤羽奖赏,封一个无权之爵,草草一生,而只怕以后大将军都要仰人鼻息,而大将军在渷京的产业也只怕将不保。”虞蕤顿了一顿,看了看脸色难堪的蹇仁,继续说道:“若是不想寄人篱下,大将军手上还有数万精兵,还可有番作为。” “何作为?让渷京出兵帮助启县共击宁军,本相已观你久矣,你分明就是姬亘的说客,是与不是。”突然厅外进来一人,身着儒袍,长相俊美的公子,冷冷望着虞蕤。 此人自称为相,又出现在这蹇府,虞蕤已猜着来人身份,不仅不慢朝来人深深一拜说道:“下官虞蕤拜见丞相。” 不错,此人正是新晋丞相,青山录公子,蹇仁的外甥,惠侯庚歆,他今次来本是找娘舅有要事相商;从蹇忠处得知娘舅正在前厅接待贵客,庚歆有些好奇,便让蹇忠不要通报,自行来到厅外,看个究竟,没曾想到来人从启县而来,振振有词,竟与他今次所来之事有些相同,但是庚歆不相信来人身份,遂现身一问究竟。 庚歆紧紧盯着虞蕤,喝道:“如若是为姬亘作说客,那就请便,渷京是不会出兵助启县的。”庚歆任丞相已有数月,身居高位,自有一番威仪,而丞相一职,大瑧朝已有近二百四十年未有设立,庚歆助禇瑁占得渷京,才让这沉睡了二百多年的官职,重新现于朝堂。 外甥替自己下了逐客令,蹇仁没有作声,想看看这虞蕤有何辩解,遂同庚歆一样,紧盯虞蕤。 “哈哈。”虞蕤无视二人的眼神,大笑两声,说道:“古人曾言: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我今离开启县实为惜命,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生于世上,寸功未建,岂不可惜;启县虽有心阻挡宁军,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矣,面对数十万宁军,覆灭只是迟早之事,我又何必助一将死之人;而今渷京局势不稳,让丞相冒然出兵相助,只怕不能抵挡独孤羽,反而会陷丞相于不利;丞相人中龙凤,鸿鹄皓志,我虞蕤遥闻丞相事迹,深感敬仰,遂前来投其麾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雄主必有良臣,大厦必有屋脊,下官愿作屋脊中一梁,助丞相于乱世争雄。”说完,便再次朝庚歆深深一拜,诚恳恭敬,不似有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皆为棋子 庚歆心有大志,自知晓禇瑁有不轨之心,便倾力相助,谁知这禇瑁只是想与嬴昙一争长短,嬴昙一死,渷京尽握于手,而禇瑁也开始了他荒淫无道的日子;夜宿皇宫,淫遍嬴昙之妃,朝堂上尽是阿谀奉承之辈,皇城中处处是嚣张跋扈的山贼,民不聊生,百官憎恨;这与庚歆的初心相差太远,他曾想占据这中神洲,以此为本,招兵买马,礼贤下士,时机成熟时便拥禇瑁为帝,代瑧而立天下;可是这禇瑁擅杀大臣,欺辱士子,还将匪兵引进渷京,弄得乌烟瘴气,禇瑁在士族中的声望一落千丈,人人痛恨,欲除而后快。庚歆彷徨,曾望着满目苍夷,哀怨满城的不知如何应对,心中的一个念头,滋生久矣,却迟迟狠不下心。 此人竟然知晓庚歆心中宏志,今他将自己比为顶梁之柱,前来投靠于我,似乎有些本事,庚歆虽未全信虞蕤,也想听听他有何见解,是否与他不谋而合,遂笑道:“虞先生来投,本相欣喜,可是如今渷京局势先生亦已分析透彻,本相想请教先生,可有何高见。” “请教不敢当,下官只是据实相告;渷京照此下去,独孤羽大军一到,只怕撑不过十日,便将沦陷,主上无雄志,属下无战心,试问丞相,渷京可有必死一战的信念?渷京惟有上下齐心,整军备马,依托坚城,拒强敌于野,可是素闻楚王荒淫,只知享乐,虽有兵马,却不知开疆扩土,安于现状,所以丞相还是早作谋划,将城献予宁军,还能谋个退路。”如今启县就是上下齐心,众志成城,共击外敌,虞蕤心中稍显宽慰,却没有说出庚歆想要的。 “先生好策,今番来投,竟是唆使我投靠独孤羽,先生果然大才,贪生怕死,与常人何异哉,嘿嘿。”庚歆有大志之人,岂能甘心居于人下,听虞蕤一番言语,甚是恼怒,语气轻蔑,明捧暗讽。 “此策丞相不依,下官还有一策可快刀斩乱麻,但是丞相只怕做不到。”虞蕤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是时候说出本次来的最终目的。 “尽管说来,没有本相做不到之事。” “此策只能单独说予丞相。” “无妨,本相与舅舅志同道合,生死相随。” “请屏退左右。” “来人,关上门窗,闲人不要来此打扰。”蹇仁当即吩咐。 “诺。”管家蹇忠带人一一照办,再派人在厅外守候,防止有人偷听主家叙话。 见大厅窗门紧闭,屋内不再有第四人,虞蕤才心谨慎说道:“不管此策丞相采纳与否,都要恕下官无罪。” “尽管直言,恕你无罪。” 虞蕤眼睛转了转,暗提一口气,轻声说道:“渷京局势,不破而不立,取而代之,成为渷京之主,以丞相之才,又有大将军倾力相助,必能让百官臣服,将士归心,招兵买马,降伏四野;再以渷京为基,中神洲之地,坚城数十座,丞相派出擅辨之人,北连赫蓝,南结端沐,拒敌于外,必能成事;到那时,就算独孤羽亲自领军前来,丞相也能从容应对,号令三军,全力一战,宁军慑其丞相之威,怕也只有退避三舍,徐徐图之。”取而代之,太明显不过,庚歆岂能听不出。 “好。”蹇仁当先叫好,他也曾如此向庚歆建议,可是这个外甥总是念及他与禇瑁的兄弟之情,而一直未曾采纳。 而庚歆却沉默不语,暗自思量虞蕤之话,要让他下手除掉楚王,取而代之,他还真有些下不了手,他自与禇瑁一起长大,手足情深;可是成大事者,无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远有碧月皇朝开国皇帝长芦坚,篡位所得,将其前朝皇室尽皆诛灭殆尽;近有禇瑁,杀死嬴昙,据渷京为己有;还有东边的独孤羽,筹划十年,终得东瀚全境;以上这些人,哪个不是狠辣之辈。 见庚歆还有些犹豫,虞蕤再添一把火,说道:“大争之世,无毒不丈夫,既能谋己,还能谋国,若是妇人心肠,不仅会误人,还会误己,到那是必将整个家族陷入绝境;丞相好生考虑,下官先告退,权当我虞蕤未有来过。”说完躬身一拜,便往外走去,刚到厅门,背后传来庚歆的声音。 “先生好走,改日再向先生请教。”庚歆虽未应承,却下定了决心,望着虞蕤背影,朗声说道。 虞蕤闻言背对庚歆,面露微笑,明白今日事已成,遂推开厅门,昂首走了出去。 “为何不将其留下,与我等一起谋划。”蹇仁不明白为何要让虞蕤离去,此人颇有才能,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将他招至麾下,必能增添实力。 “此人来路不明,虽出自于虞氏一族,但是从启县而来,还是谨慎为之,等事成之后,再重用他不迟。”庚歆心思缜密,不愧为青山录之人,接着他又说道:“命人严密监视,不要让他走漏了风声。” 离开了大将军府邸,庚蕤带着随从在渷京城逛了逛,直到天黑,便在云归来客栈住下,坐等渷京风云突变;而监视虞蕤的人回报,虞蕤不曾与陌生人接触,庚歆放心了不少。 皇宫祥云殿,先帝嬴昙的寝宫,俨然成了禇瑁的长居之地,而整个皇宫的守卫,皆是禇瑁的亲军,在承乾门外,还驻扎着一队兵马,约有五万人,虽然身着短衣铠甲,却是数支山贼合在一处,被禇瑁封为近卫军,领头之人乃禇瑁心腹,他的副将韦昆,现为执金吾。 缇绮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舆服导从,光满道路,群僚之中,期搂壮矣。此话说得正是执金吾,可想而知,执金吾车骑甚盛,威仪摄人,官民无不羡慕,做官当做执金吾也。能将韦昆封为执金吾,必是褚瑁心腹。 楚王禇瑁,当今渷京城的主宰,傀儡皇帝嬴旬未及四岁,与皇太后禇嬛珊居住在皇后之处,而他与父亲的寝宫,早已成了楚王淫乐之所,礼制在禇瑁面前,变得可有可无,一切皆因他掌握着渷京城所有人的生死,包括嬴旬。 嬴昙生前的妃子早已被禇瑁一一淫遍,包括前皇后姜月芷,禇瑁依然不满足,将宫中侍女一一集合,挑选中意者,纳于床榻,狎玩一夜,次日又继续挑选;周而复始,夜御数女,颠鸾倒凤,通霄作乐常有之,到如今宫中逾千侍女,貌美者尽伏其胯下。 百官敢怒不敢言,视若无睹,禇瑁胡作非为,而庚歆任由他放纵淫乱,时而还进献美女与他,让禇瑁更是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日中而仄,月盈则亏,凡事都有一个极限,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也。 庚府大厅,司徒庚业、渷京太守涂册侃侃而谈,只听涂册声泪俱下,缓缓说道:“禇贼不遵礼法,淫乱后宫,古无有之,瑧氏颜面,荡然无存,你我枉为瑧氏之臣,日后恐怕无颜面见陛下也。” “所以此贼必除,还渷京清白,还瑧氏清白,还天下清白。”庚业与涂册乃多年好友,毫无忌讳,愤怒说道。 “司徒大人,计将安出?”涂册两眼放光,望着庚业。 “除掉禇瑁,便在这几日,到时贤弟与我共同安抚朝堂。”庚业心中已有计较,开始为未来谋划。 “愿听司徒吩咐。”只要能除掉禇瑁,以正嬴氏,涂册甘愿受庚业驱使。 祥云殿,禇瑁左拥右抱,双手在美人身上游走,怀中美人仅罩一件薄纱,胸前高耸,一览无余,腹丘沟壑,若隐若现。 这二位美人是庚歆前些日子进献来的东岩女子,肤白貌美,蜂腰翘臀,异地情调,勾魂慑人,禇瑁爱煞不已,终日狎玩,嬉戏作乐。 东岩女子性淫态媚,深得禇瑁喜欢,直呼庚歆真乃好兄弟,遂放心作乐,让庚歆随意出入皇宫,大事尽交于庚歆处理。 这不,庚歆有事前来禀报楚王,言及陛下生诞将近,按礼制应宴请百官,为陛下庆生。 禇瑁闻庚歆前来也不避嫌,将庚歆召进来,不耐烦的说道:“此事由丞相安排即可。”说完便不再搭理庚歆,只顾挑逗怀中美人。 遂庚歆定下陛下生诞在皇宫北苑进行,届时召百官前来一同祝贺,禇瑁自是应允。 见庚歆还未离去,禇瑁笑道:“贤弟要不留下一起,你我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将东岩人杀个片甲不留。” 庚歆闻言,赶紧告辞,说道:“楚王,好生享乐,我去也。”说完便径自离去,徒留禇瑁与美人放浪形骸的大笑之声。 禇瑁种种恶行庚歆深以为耻,他与禇瑁之间嫌隙早生,貌合神离已久,出得祥云殿,庚歆鄙夷的回头望了一眼,径直往静妃寝宫而来,不多时便来到静妃姜月芷之处,而她早已等候多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权力更替 刺客没想到殿内还有人,又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遂不敢逗留,抄起禇瑁的命根子,穿窗逃去无踪。 刚刚洗净的美人欲要前去伺候楚王,忽然屏风外楚王的吼叫与美人的娇喘突然停止,屏风内的美人还以为楚王欢好结束,正开心不已,便出来准备伺候楚王;却见到一人拿着长剑朝楚王腹部挥去,听到女子惊呼,刺客抄起禇瑁宝贝便逃之夭夭。 听完女子叙说,庚歆转身再次看了看禇瑁,脸泛笑容,暗自说道:“渷京城人人都要你的命,禇兄不能怪我,你一路走好。” 禇瑁弑杀嬴昙,独霸渷京,淫乱后宫,夜夜与宫中嫔妃和宫女作乐,如今在欢好中惨死,也算死得其所,古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时殿外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皇宫侍卫统领韦仲,带着一群甲士来到殿内,见楚王惨死帐内,丞相庚歆却在此,有些诧异,问道:“丞相怎会在此。”口气有些不敬。 庚歆闻言心中恼怒,暗一思索,立即强自按捺不满,义正言辞的说道:“本相请楚王去北怨饮酒,却正好碰见有人前来行刺,韦将军不信,可以问这女子。”如今楚王已死,这渷京城以后便是他庚歆的了,而禇瑁原来这帮手下还可大用,再说这韦仲乃执金吾韦昆的同胞弟弟,韦昆手上有数万大军,正驻扎在承乾门外,将来可以拉拢,引为己用。 韦仲遂走到东岩女子身旁,以剑指着惊慌失措的女子怒喝道:“楚王如何被杀的,如实交待,否则我手中宝剑必送你归西。” 东岩女子见利剑晃眼,战战兢兢的又将刚才发生的事如实细说了一遍,跟先前对庚歆说的如出一辙,见女子不像撒谎,韦仲才对着庚歆说道:“丞相恕罪,刚有冒犯,还请见谅。” “韦统领言重了,刺客往窗户那边逃走了,韦将军派人速速去追,并严加戒备皇宫,刺客未抓到之前,不可放走一人出宫。”庚歆见韦仲相信了自己,遂立即说出心中之想。 “丞相所言即是,来人,紧闭宫门,搜查皇宫,抓住刺客,为楚王报仇。”平时楚王对他兄弟二人不薄,韦仲自是不能怠慢。 “诺。”甲士分成几队,由校尉、曲长领着,分别追击刺客,封锁皇宫,余者皆留于此。 而韦仲勘察一番现场后,毫无所获,遂命人将禇瑁尸体收殓放好,再命人紧守祥云殿,接着带着人往北苑而来,庚歆却往正殿外宫门处走去。 北苑中饮酒的百官,正在欣赏宫女的妖媚舞姿,一个个眯眼成缝,摇头晃脑,轻松自在,突然皇宫侍卫统领韦仲带着一队甲士冲了进来,凶神恶煞的将众人团团围住,只听韦仲大声道:“楚王遇害,刺客还在宫内,今日在场诸公,在刺客未抓到之前,不能擅自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闻禇瑁遇害,庚业、涂页不露声色互视一眼,而其他人则交头接耳,喜形于色,暗自叫好,因惧怕太后、韦仲在场,且这周围杀气腾腾的甲士,才没有欣喜若狂,拍手相庆,反观与禇瑁交好,神情黯然者寥寥数人,这禇瑁在朝堂之上果然不得民心。 闻禇瑁遇害,太后禇嬛珊高立于楼台边,尖声叫道:“韦仲,此事可真?” “在祥云殿遭人刺杀,正派人四处搜查刺客。”韦仲不敢隐瞒,躬身答道。 “啊。”禇嬛珊轻啊一声,身子摇摇欲坠,不是身后宫女扶住,只怕将从楼台上摔了下去。 躺着宫女怀中,禇嬛珊稍稍缓过神来,禇瑁一死,这渷京城将再起兵祸,为今之计,我有陛下在手,只要禇瑁的手下能支持于我,还可以保禇氏一族平安,否则禇氏灭亡便在今日。 禇瑁死了,为了禇家,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要振作起来,想到此处,禇嬛珊挣开宫女怀抱,厉声道:“韦仲,通知你兄长韦昆,领兵前来护驾。”太后要重新掌控皇宫,掌控渷京城,在场众人自是明白个中道理。 “诺,太后。”今楚王一死,他和兄长只有依附太后,有陛下在手,才能在这渷京立足,是以,韦仲想也没想便派人去通知大兄韦昆。 “百官随本宫移驾乾元正殿。”太后禇嬛珊带着陛下当先往正殿走去,而百官则紧随其后,在韦仲及甲士监押下一同往正殿走去。 可是禇嬛珊还没有等到韦昆领军到来,庚歆却和蹇仁带着城卫军杀进了皇宫,阻挡者皆被斩杀,宫墙被占领,皇宫大半在手,很快便领着军队将乾元正殿团团围住。 而正殿中的侍卫紧闭大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皆望着太后、韦仲,这一幕似曾相识,数月前禇瑁也带着大军,将先帝嬴昙围于这正殿之上。 正殿门口的宫卫悉数被杀尽,数扇大门被士兵撞开,庚歆、蹇仁在城卫军的簇拥下来到正殿,只见百官脖子上都架着钢刀。 太后禇嬛珊指着庚歆怒喝道:“丞相这是要做甚,想谋反么,再往前一步,本宫便杀了司徒庚业。” “哈哈要说谋反,你禇家谋反在前,弑杀陛下,淫乱后宫,人人得尔诛之,如今汝有何颜面训斥本相。”庚歆大笑数声,接着声色俱厉继续说道:“若是尔等敢杀了我父亲,本相与尔等不共戴天,必诛尔等九族,掘其禇家祖坟,鞭尸暴骨,挫骨扬灰。”自称本相,不称臣,看来庚歆早已豁出去了。 太后闻言脸色数变,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没有鱼死网破之心,不得不垂下头,语气缓和道:“要本宫放了司徒也行,丞相要保我禇家平安富贵。”平时这庚歆与禇瑁亲如兄弟,如今禇瑁遇害,这庚歆似乎早有谋划,立即召集兵马前来夺权,难道禇瑁之死与庚歆有关,想及此禇嬛珊额头见汗,心中隐隐感觉不妙。 事到如今,由不得太后作主了,庚歆的确早有谋划,他等的便是今日,他的宏志将从今晚,扬风;庚歆脸泛喜色,目光如电,见禇嬛珊低头,也不想逼人太盛,毕竟城外还有韦昆的数万兵马,遂朗声道:“陛下还是陛下,太后还是太后,本相做不出天理不容之事,只要陛下下诏,由本相辅佐朝政,本相今日起誓,一切照旧,绝不罔上。” 闻此言禇嬛珊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奈,说道:“一切皆依丞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禇瑁已死,就算明知道是庚歆所做的,此时也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 “还有,皇宫侍卫统领将由我的人担任,而韦仲将军另作封迁,至于执金吾韦昆必须听本相号令。”庚歆根本不需经过太后同意。 “依丞相之言,拟诏。”禇嬛珊倒是干净利落。 “谢陛下、太后隆恩。”庚歆装模作样弯腰一拜。 “丞相还需答应本宫一件事。” “太后请说。” “找到凶手,查出幕后主使。” “楚王与本相乃兄弟,情同手足,楚王遇害,本相责无旁贷,定会将凶手抓住交予太后处置。”为了安抚禇瑁手下,就算太后不提出来,庚歆也会将凶手摛住,好洗脱自身清白,从而给太后这方一个交待。 “好,丞相一言九鼎,必不会让本宫失望。”禇嬛珊有些诧异,见庚歆惺惺作态,她也只能暂时拭目以待,日后寻机缓缓图之。 “太后放心,在宫中静侯本相佳音。”庚歆有持无恐。 百官被释放,有庚业、涂页等安抚,倒也无人有何异议,在他们眼里,庚歆至少比禇瑁还是要好一些,毕竟出身于士族,不会把一些强人山贼,弄进渷京,让士子贵族颜面无存,斯文扫地。 大瑧朝29八年四月十四晚,禇瑁遇害,由丞相庚歆执掌朝政,百官倾力辅佐。 皇宫由蹇仁派城卫军接手了皇宫守卫之责,而韦仲带着原来剩下的宫中侍卫从承乾门撤离到韦昆大营。 权力和平更迭,一切皆如庚歆先前谋划设想,独自站在乾元殿之上,庚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荣誉,他虽不是陛下,这渷京实际上由他宰执,城内所有人的命运都握于他手中,庚歆环视一圈,望着浩瀚夜空,面露微笑,意气风发。 “丞相大人,刺客在东面宫墙处抓到,但是已服毒自尽。”殿外有人大声禀报。 “带本相去看看。” “诺。” “通知太后前来。” “诺,丞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剑履上殿 禇嬛珊在宫女的陪同下率先到达宫墙,只见荆开斜靠在宫墙根,胸前中了数箭,嘴角留着鲜血,双眼怒睁,已死多时,在他的旁边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皆是城卫军服饰甲胄,足有百具之多。 而陪禇瑁侍寝的东岩女子也叫来查看,见荆开衣着与刺客一模一样,女子确认无误,刺客正是荆开。 禇嬛珊千想万想,没想到竟是荆开,鹰台中丞令,竟对嬴昙忠心耿耿,为了替嬴昙报仇,不畏生死,三番五次前来刺杀禇瑁,终在今日让他得手,可是他为何要割下禇瑁的命根子,会不会是那个贱人指使荆开这么做;近些日静妃姜月芷足不出宫,不闻外事,这贱人原来是在偷偷密谋此事,想到此禇嬛珊深深怀疑此事乃姜月芷在背后主使,而庚歆怕也脱不了干系,二人一拍即合,才有了禇瑁今日之死。 “禇瑁啊,若是当初你听姐姐之言,杀了那个贱人,岂有今日之祸;放心吧二弟,你的仇姐姐一定会给你报,雪禇氏之耻。”禇嬛珊心中暗自呐喊。 “太后来得真快。”庚歆的声音远远传来,见到一地的尸体,而荆开躺在了墙根,犹自死不瞑目。 “啧啧,青山录的高手,果然不凡,竟伤我如此多侍卫,可惜人死了,要不然可以问出背后主使。” “丞相费心了,还请丞相继续彻查荆开背后指使之人,本宫感激不尽。”禇嬛珊配合着庚歆演戏,说完朝庚歆微微颔首,便带着宫女离去。 “本相职责所在,太后无需客气。”庚歆望着太后背影诡异的说道。 “丞相大人,荆开尸体应如何处理?”旁边侍卫询声道。 “荆开为先帝复仇,忠心耿耿,令人可敬,厚葬之。”没有荆开冒死刺杀,哪有庚歆的得势,从而执掌权柄。 “诺。” 楚王遇刺一事暂了,翌日早朝,陛下当着文武百官,命中书舍人宣读了圣旨,大意如此:“丞相庚歆,忠君为国,才能卓越,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开府设衙,统管一切政务。” 庚歆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想要的权力,好不开心,临近午时,朝会散去,在百官簇拥下回到丞相府,刚刚落座,便听到外面传来蹇仁嚷嚷的声音,只听他道:“丞相可在里面。”口气甚是急燥,似有大事找丞相。 “丞相刚刚回府,大将军里边请。”有下人为其引路。 庚歆上前几步,见到一路跑来的蹇仁说道:“舅舅何事,如此慌张。” 见到这个外甥,蹇仁有了主心骨般,淡定了不少,喘了口气说道:“大事不好了,韦氏兄弟领兵将渷京城团团围住了。” “怎会这样?” “韦氏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楚王乃丞相派人所杀,遂现在正集结大军于城下,扬言要攻下渷京,活捉丞相,替楚王报仇。” “何人走漏了风声?”庚歆没想到事情如此之快便被败露。 “我也不知,现在整个渷京城都在传,为了与楚王争权,丞相命荆开刺杀了楚王;本来韦氏兄弟便要依旨行事,进京来向丞相表忠,谁知却临时变卦,兵临城下。” “放肆,何人谣传,陷本相于不义。”庚歆咆哮大怒。 “暂时还未查到罪魁祸首,如今韦氏兄弟反了,这可如何是好。” “舅舅莫慌,城中还有三万兵马,你只需领军守好城池,我再派人去调援军。” “援军?”蹇仁有些不明白。 “甄涉。” “啊,丞相原来早有计议,真高。”蹇仁闻是甄涉为援,喜出望外,直竖大拇指。 “行刺楚王之事,只有静妃知晓,难道是姜月芷怪我不该杀了荆开,而命人散播谣言,可是昨日皇宫戒严,姜月芷一党也没有机会。” 庚歆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眼前一亮,大声道:“来人,去云归来客栈,把虞蕤抓来。” “诺。”亲随得令一溜烟跑远。 “舅舅,命人看紧皇宫,你我去会会韦氏兄弟。” “放心吧,宫中侍卫统领是庚氏族人,丞相毋忧。” “那就好。” 以庚歆、蹇仁为首的渷京新晋势力,与韦氏兄弟为首的禇瑁旧部在渷京城下,大打出手,双方征战数日,死伤无数。甄涉领着两万大军赶到城下,甄涉部下皆是前锐军之兵,甲胄齐全,战力颇强,韦氏兄弟手下多是山贼强人,疏于战阵,且腹背受敌,两相夹击,最终大败,往北逃窜。 大败韦氏兄弟,禇瑁的其他部下如“飞天狻猊”管彪等皆投靠于庚歆麾下,至此渷京被庚歆实际掌控,而禇嬛珊不得不屈服于庚歆淫威之下,带着幼帝嬴旬,对庚歆唯命是从,并下旨大封群臣。 封庚歆为惠王,监国辅政; 封蹇仁为“明公”,拜为丞相,辅政; 封甄涉为“庸阳侯”,拜为大将军; 封庚业为公,不受; 封涂册为侯,不受; 其余大臣,文武百官皆有封赏,不一一赘述。 将渷京纳于掌中,可怜的皇帝嬴旬则轮流成了庚歆、禇瑁的傀儡、玩物,在朝堂之上可有可无,所有命令均出自于庚歆、蹇仁之口,虽有庚业、涂册从中斡旋,百官还是对庚歆心生怨恨,可惜惧于庚氏之威敢怒不敢言,只叹瑧朝亡矣。庚歆此人颇有野心,击败禇瑁旧部后,没有像禇瑁那样贪图享乐,而是令大将军甄涉领着两万精锐,及禇瑁旧部,合计五万兵马,分路出击,开始对周边州县进行征讨。 而虞蕤进入渷京之后,按军师姜攸吩咐,首先连络上了荆开,随后唆使庚歆与褚瑁反目,,荆开便是被庚歆带进皇宫,才有禇瑁之死。禇瑁被杀,虞蕤和剡造在渷京散播谣言,造势此事均出自于庚歆之手,致使禇瑁旧部与庚歆反目,刀兵相见。 而虞蕤任务完成之后,趁渷京城门还未关闭之前,便在荆开部下剡造的帮助下出了城,往启县隐去。 禇瑁身死,手下的军队皆是山贼强人瞬间没有约束,四处抢掠,一路上幸有剡造的保护,才不至于被山贼所害,所以到了启县,虽有些狼狈不堪,但是平安到达,实乃万幸。 听完虞蕤说完,姬亘朝剡造拜道:“剡公一路拼死护卫,保虞别驾周全,请受亘一拜。” “启公言重了,保护虞公乃中丞令交给属下的命令,职责所在,启公不必挂怀。”中丞令便是荆开,想到庚歆为了安抚禇瑁部下,着力抓捕,致使荆开力战宫中侍卫,怒杀百十人,最终力竭被乱箭射杀,荆开身死,剡造甚是悲痛,脸上隐有伤感之色。 “唉,中丞令忠心为国,实乃我辈之楷模,今追随陛下于地下,我姬亘今番立誓,必杀庚歆为其报仇。”姬亘大义凛然,感其荆开的忠心,许下承诺。 “多谢启公。”剡造拜道,不甚感激。 此时久未出声的姜攸说道:“启公,今庚歆与禇瑁旧部大打出手,正是我军出兵的最佳时机也。” 姬亘深以为然,颔首道:“虞别驾和剡公先去梳洗一番,用些饭食,稍后到县衙商议西进之略。” “诺。”虞蕤和剡造离去。 见二人走远,姜攸继续说道:“澶河一战,所得宁军粮草颇多,可支撑我军三月之用,这次西进,此处启公打算留何人镇守?” “贤兄之意呢?”姬亘不答反问。 “不如启公与我各自将心中人选写于纸上,看是否一致。” “此举甚妙。” 二人取来纸笔,相对而坐,分别在纸上写下一字,然后同时举起手中白纸,均是一个“英”字,随即相视一笑。 “屈英沉着冷静,有勇有谋,可为将。” “然也,有他镇守启县,我无后顾之忧也。” 午时三刻,众将齐聚县衙,虞蕤、剡造俱在。 先是由虞蕤将渷京形势简述一番,让众将知晓渷京局势,见大家听得仔细,皱眉沉思,启公赫然起身,朗声道:“诸公,我军今居启县,凭这百里之地,实非长久之计,今渷京混乱,乌烟瘴气,我军趁机西进,拿下瑧都,恢复嬴氏江山便迈出重要的一步;而得此渷京大城,我三军也不必再为粮草犯愁,届时以渷京为本,平定中神洲,按之前军师之方略,固守四方,以南部洲为盟,攻伐赫蓝氏,与智侯合军一处,趁势平定天下。固而,我宣布,以屈英为主将、叶愠、姬康、郦连河为副将,领七千精兵及八千俘虏镇守启县,余者诸将三军与我西伐庚歆。” “诺。”众将领命。 大瑧9八年四月二十三,初夏,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启公姬亘,军师姜攸领着两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从启县出发,向渷京杀来,临走前姬亘也没有等到父亲姬仑传来关于母亲的消息,姬亘只得放下思念和担心,专心西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轻取二城 敖仓守将禇球,乃禇瑁族弟,胆怕事,能得此职位,还是靠与禇瑁乃同族,当得知禇瑁被杀,韦氏兄弟败逃,禇球随即便投靠了庚歆,继续镇守敖仓,庚歆也派了心腹蹇魁领军协同防守敖仓。 姬亘领军在敖仓城外摆开阵势,军容齐整,气势昂扬,酆儏在前拟战,吼骂之声响彻战场。 酆儏领着破阵营,舞着浑铁棍,朝着敖仓城头喊道:“我乃启公麾下大将“蜚镰”酆儏,尔等速速投降,以免死无葬身之地。”声如惊雷,城头震动,清晰可闻。 闻启公领军前来,禇球早已命人向渷京乞援,站在城头,望见城下一条黑塔汉子耀武扬威,心中早已胆怯,暗自祈祷援兵早日到来。 而他的副将蹇魁乃庚歆心腹,颇有些武艺,看不惯禇球懦弱的样子,未得禇球将令,擅自领着本部兵马冲出城去与酆儏交战。 叫骂了半日的酆儏见敌军终于肯出城一战,大喝一声,催马提棍便直取敌将,蹇魁还在布阵,见酆儏杀到,仓惶应战,一声惨叫,可怜蹇魁被酆儏一棒扫落马下,顿时毙命。 一个回合不到,便将敌将斩杀,酆儏兀自不过瘾,如天上杀神一般,怒吼连连,单人单骑杀了上去,而身后的破阵营见主将冲了上去,也不甘落后,同时一声大喊:“破。”紧跟着酆儏恶狠狠的杀向敌军。 蹇魁一个回合,便被酆儏击落马下,部众早已吓破胆,见酆儏凶神恶煞的杀来,胆者大喊一声:“快跑啊。”便往城中退去。 敖仓守军还未来得及关城门,便见蹇魁部下逃了回来,只得任由败军进城,而酆儏领着破阵营一路追杀,挟裹着败军一起进入城内;破阵营虽刚刚成军,但皆是十里挑一的壮健,又有酆儏这样的猛将领头,岂是敖仓一群乌合之众所能抵挡,见酆儏领军杀入城内,禇球早已带着几个心腹弃城而逃。 城内守军本是懦弱之师,又无人指挥,犹如一盘散沙,毫无斗志,被酆儏和破阵营一阵冲杀,四散逃跑,余者尽皆跪地求饶,姬亘大军还未进城之前,敖仓平定,破阵营损失不到百人,便将敖仓拿下,酆儏立下了启军西进首功。 克敖仓,得降俘两千余人,悉数补充到军中,粮草三十万石,可供大军十月之用,而敖仓留下姬腾镇守粮草,姬亘领着大军继续向渷京进发。 庸阳,庸山之南,乃渷京东边屏障,守将乃新晋庸阳侯之族弟甄满,此人狂妄自大,仗着哥哥为庚歆身旁红人,越发目中无人,左右皆有怨言。 窦超领军来到庸阳城下,只见城池高大,城坚强厚,城上旌旗招展,守兵来回穿梭不停,窦超见此坚城,眉头微皱,对着郅玄说道:“先生,此城难下矣。” “将军勿忧。”郅玄笑道。 “先生有何对策。”见郅玄微笑布面,窦超遂问道。 “将军请看,敌军主将旗帜鲜明却似刚挂于城头,而旁边的旧旗帜已见裂缝却未曾一起更换,想必此城主将与旧有守军不睦,此其一;其二,城上将士来回游走,彰显兵士甚众,其实是露怯而无战心,故意吓唬我军;其三,我军已来半个时辰,敌军主将迟迟不肯露面,想必无备,此时恐怕正与左右商议对策;固而,将军可亲带主力攻城,此城一战可定。”郅玄笑着说完望着窦超。 看着信誓旦旦的郅玄,窦超暗忖,姑且信他一回,我正好领军攻打一番,看看敌军虚实。 “好,先生之言必无有差。”说完回首继续道:“我领中军攻打东门,臧将军攻打北门,佟将军领军压阵,见敌军城门失守,骑军冲杀向前夺取城池。” “诺。”臧青、佟锴领命。 全军准备妥当,歇息半个时辰,三军鼓噪,窦超亲领精锐两千,扛着长梯,直攻东门,而臧青带着两千士兵攻打北门,而佟锴领着一千精骑,在城下来回警戒。 事实正如郅玄所料,庸阳守将甄满刚刚到此不久,仗着大兄甄涉乃庸阳侯,原城中禇瑁旧部多是山贼强人,虽也投靠了庚歆,可是不为甄满所喜,而且多有责骂。 近几日,这些山贼以一位叫郑大眼为首的人计议妥当,准备将甄满杀了之后,将庸阳洗劫一空,重新投回山林做匪;谁曾想这时窦超领军来到,郑大眼遂改变主意,想杀了甄满献城,投靠启公。 启军新败独孤羽,传遍渷京,今大军压境,兵临庸阳,甄满手中兵马仅有七千,久疏战阵,守城堪忧,而援军要两日后才能到达,眼下还需郑大眼相助才可;前几日得罪了郑大眼,这些贼人不听号令,遂甄满亲自带着重金去请郑大眼,好说歹说良久,郑大眼才极不情愿之下答应助甄满守城。 来到城头,便见窦超领军杀气腾腾而来,甄满刚要传令部众严守城池,突然一声大喝:“受死吧。” 一柄长刀从后背直贯甄满前胸,还未出声,便死于非命,郑大眼一刀割下甄满头颅,喝道:“甄满无道,助纣为孽,今我已将他杀死,尔等可愿我一起降了启军。” 郑大眼部众尽皆跟随,纷纷杀死甄满手下,开城投降,迎启军入城,而甄满部下见郑大眼变节杀死主将,纷纷弃城而走,逃跑不及者皆被杀死。 窦超领着精锐冲向庸阳城,远远瞧见城头一人振臂高呼,接着城上一阵大乱,城门便缓缓打开,窦超只能停下,以观究竟。 不久,城门口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乃一位眼如铃凸的髭须壮士,年纪约三十几岁,壮士一手提着一颗人头,一手提着长刀,猛跑几步,扔下长刀,将头掷于窦超面前,纳头拜道:“山野莽夫郑大眼拜见窦将军。” “汝知晓吾名?”窦超有些诧异。 “旧年,将军神勇于承乾门外打伤管彪,力杀管龙,在下恰好在场亲见,幸未与将军交手,才免作槊下之魂。将军随启公澶河大败宁军,威名远博,天下尽知,今闻将军领兵来此,决心投靠于将军帐下,遂将甄满斩杀,连城带头献于将军,作为见礼。”郑大眼满怀崇拜,诚恳说道。 “郑壮士此举甚好,快快有请。”见郑大眼不似有诈,遂将马槊倒插于地,上前将郑大眼双手扶起,继续说道:“此功我必报于启公,重重有赏。” “谢将军。”郑大眼大喜。 “恭喜窦都尉,兵不血刃拿下庸阳,又得一大将,可喜可贺。”不知何时,郅玄已来到,恭喜道。 “哈哈,先生神机妙算,超着实佩服。”窦超没有居功,而是将此功计于郅玄头上。 郅玄欣喜,对窦超越发敬服,而一旁的郑大眼不明所以,窦超遂将郅玄看出了庸阳城守军不合,毫无战心,遂才有窦超亲领精锐攻城一事。 郑大眼闻言,汗如雨下,再晚半步,只怕与手下众兄弟,尽皆被杀矣,自此郑大眼钦佩窦超、郅玄,甘心降于启军。 拿下庸阳,窦超马不停蹄命人禀报启公,留下郦其领着二千兵马守城,自带八千兵马,及郑大眼三千降军,往渷京而来。 启公刚刚拿下敖仓,便得知窦超已下庸阳,遂命窦超先往渷京鹤山等候,姬亘自带大军随后便到。 窦超行至半途,与甄涉的援军狭路相逢,双方各有死伤,见启军勇猛,甄涉引军退却,窦超仅万余兵马,不敢擅自追击,只得在鹤山待候启公大军到来。 鹤山,渷京城东三十里,去年禇瑁兵变时,窦超领兵驻扎之地,重回故地,往事历历在目,窦超虽有感慨,也只能徒叹奈何;命大军安营扎寨,斥候四处,严密监视渷京。 次日正午,姬亘、姜攸领军来到鹤山,一路秋毫不犯,见到穷苦之人,赠予粮食衣物,固此启军深受百姓爱戴,被称颂为仁义之师,百姓口口相传,美名传遍中神洲。 到了鹤山军营,姬亘、姜攸对外宣称有五万之众,庚歆不敢盲目攻打,只得让甄涉密切监视。 当日晚间,众将齐聚中军大帐,窦超早将渷京城及周边情况打探了一番,如实告来,只听窦超说道:“我军未到之前,渷京城有守军三万余人,皆是原来的城防军,战力一般;城东驻扎了一支原北大营锐军兵马,步骑合计两万人,统兵之人正是甄涉,此军乃庚歆主力,闻我军前来,现已移师城北,拱卫渷京,想必是要与我军在城下决一雌雄。”锐军装备精良,士卒勇猛,众人皆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轻取二城 敖仓守将禇球,乃禇瑁族弟,胆怕事,能得此职位,还是靠与禇瑁乃同族,当得知禇瑁被杀,韦氏兄弟败逃,禇球随即便投靠了庚歆,继续镇守敖仓,庚歆也派了心腹蹇魁领军协同防守敖仓。 姬亘领军在敖仓城外摆开阵势,军容齐整,气势昂扬,酆儏在前拟战,吼骂之声响彻战场。 酆儏领着破阵营,舞着浑铁棍,朝着敖仓城头喊道:“我乃启公麾下大将“蜚镰”酆儏,尔等速速投降,以免死无葬身之地。”声如惊雷,城头震动,清晰可闻。 闻启公领军前来,禇球早已命人向渷京乞援,站在城头,望见城下一条黑塔汉子耀武扬威,心中早已胆怯,暗自祈祷援兵早日到来。 而他的副将蹇魁乃庚歆心腹,颇有些武艺,看不惯禇球懦弱的样子,未得禇球将令,擅自领着本部兵马冲出城去与酆儏交战。 叫骂了半日的酆儏见敌军终于肯出城一战,大喝一声,催马提棍便直取敌将,蹇魁还在布阵,见酆儏杀到,仓惶应战,一声惨叫,可怜蹇魁被酆儏一棒扫落马下,顿时毙命。 一个回合不到,便将敌将斩杀,酆儏兀自不过瘾,如天上杀神一般,怒吼连连,单人单骑杀了上去,而身后的破阵营见主将冲了上去,也不甘落后,同时一声大喊:“破。”紧跟着酆儏恶狠狠的杀向敌军。 蹇魁一个回合,便被酆儏击落马下,部众早已吓破胆,见酆儏凶神恶煞的杀来,胆者大喊一声:“快跑啊。”便往城中退去。 敖仓守军还未来得及关城门,便见蹇魁部下逃了回来,只得任由败军进城,而酆儏领着破阵营一路追杀,挟裹着败军一起进入城内;破阵营虽刚刚成军,但皆是十里挑一的壮健,又有酆儏这样的猛将领头,岂是敖仓一群乌合之众所能抵挡,见酆儏领军杀入城内,禇球早已带着几个心腹弃城而逃。 城内守军本是懦弱之师,又无人指挥,犹如一盘散沙,毫无斗志,被酆儏和破阵营一阵冲杀,四散逃跑,余者尽皆跪地求饶,姬亘大军还未进城之前,敖仓平定,破阵营损失不到百人,便将敖仓拿下,酆儏立下了启军西进首功。 克敖仓,得降俘两千余人,悉数补充到军中,粮草三十万石,可供大军十月之用,而敖仓留下姬腾镇守粮草,姬亘领着大军继续向渷京进发。 庸阳,庸山之南,乃渷京东边屏障,守将乃新晋庸阳侯之族弟甄满,此人狂妄自大,仗着哥哥为庚歆身旁红人,越发目中无人,左右皆有怨言。 窦超领军来到庸阳城下,只见城池高大,城坚强厚,城上旌旗招展,守兵来回穿梭不停,窦超见此坚城,眉头微皱,对着郅玄说道:“先生,此城难下矣。” “将军勿忧。”郅玄笑道。 “先生有何对策。”见郅玄微笑布面,窦超遂问道。 “将军请看,敌军主将旗帜鲜明却似刚挂于城头,而旁边的旧旗帜已见裂缝却未曾一起更换,想必此城主将与旧有守军不睦,此其一;其二,城上将士来回游走,彰显兵士甚众,其实是露怯而无战心,故意吓唬我军;其三,我军已来半个时辰,敌军主将迟迟不肯露面,想必无备,此时恐怕正与左右商议对策;固而,将军可亲带主力攻城,此城一战可定。”郅玄笑着说完望着窦超。 看着信誓旦旦的郅玄,窦超暗忖,姑且信他一回,我正好领军攻打一番,看看敌军虚实。 “好,先生之言必无有差。”说完回首继续道:“我领中军攻打东门,臧将军攻打北门,佟将军领军压阵,见敌军城门失守,骑军冲杀向前夺取城池。” “诺。”臧青、佟锴领命。 全军准备妥当,歇息半个时辰,三军鼓噪,窦超亲领精锐两千,扛着长梯,直攻东门,而臧青带着两千士兵攻打北门,而佟锴领着一千精骑,在城下来回警戒。 事实正如郅玄所料,庸阳守将甄满刚刚到此不久,仗着大兄甄涉乃庸阳侯,原城中禇瑁旧部多是山贼强人,虽也投靠了庚歆,可是不为甄满所喜,而且多有责骂。 近几日,这些山贼以一位叫郑大眼为首的人计议妥当,准备将甄满杀了之后,将庸阳洗劫一空,重新投回山林做匪;谁曾想这时窦超领军来到,郑大眼遂改变主意,想杀了甄满献城,投靠启公。 启军新败独孤羽,传遍渷京,今大军压境,兵临庸阳,甄满手中兵马仅有七千,久疏战阵,守城堪忧,而援军要两日后才能到达,眼下还需郑大眼相助才可;前几日得罪了郑大眼,这些贼人不听号令,遂甄满亲自带着重金去请郑大眼,好说歹说良久,郑大眼才极不情愿之下答应助甄满守城。 来到城头,便见窦超领军杀气腾腾而来,甄满刚要传令部众严守城池,突然一声大喝:“受死吧。” 一柄长刀从后背直贯甄满前胸,还未出声,便死于非命,郑大眼一刀割下甄满头颅,喝道:“甄满无道,助纣为孽,今我已将他杀死,尔等可愿我一起降了启军。” 郑大眼部众尽皆跟随,纷纷杀死甄满手下,开城投降,迎启军入城,而甄满部下见郑大眼变节杀死主将,纷纷弃城而走,逃跑不及者皆被杀死。 窦超领着精锐冲向庸阳城,远远瞧见城头一人振臂高呼,接着城上一阵大乱,城门便缓缓打开,窦超只能停下,以观究竟。 不久,城门口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乃一位眼如铃凸的髭须壮士,年纪约三十几岁,壮士一手提着一颗人头,一手提着长刀,猛跑几步,扔下长刀,将头掷于窦超面前,纳头拜道:“山野莽夫郑大眼拜见窦将军。” “汝知晓吾名?”窦超有些诧异。 “旧年,将军神勇于承乾门外打伤管彪,力杀管龙,在下恰好在场亲见,幸未与将军交手,才免作槊下之魂。将军随启公澶河大败宁军,威名远博,天下尽知,今闻将军领兵来此,决心投靠于将军帐下,遂将甄满斩杀,连城带头献于将军,作为见礼。”郑大眼满怀崇拜,诚恳说道。 “郑壮士此举甚好,快快有请。”见郑大眼不似有诈,遂将马槊倒插于地,上前将郑大眼双手扶起,继续说道:“此功我必报于启公,重重有赏。” “谢将军。”郑大眼大喜。 “恭喜窦都尉,兵不血刃拿下庸阳,又得一大将,可喜可贺。”不知何时,郅玄已来到,恭喜道。 “哈哈,先生神机妙算,超着实佩服。”窦超没有居功,而是将此功计于郅玄头上。 郅玄欣喜,对窦超越发敬服,而一旁的郑大眼不明所以,窦超遂将郅玄看出了庸阳城守军不合,毫无战心,遂才有窦超亲领精锐攻城一事。 郑大眼闻言,汗如雨下,再晚半步,只怕与手下众兄弟,尽皆被杀矣,自此郑大眼钦佩窦超、郅玄,甘心降于启军。 拿下庸阳,窦超马不停蹄命人禀报启公,留下郦其领着二千兵马守城,自带八千兵马,及郑大眼三千降军,往渷京而来。 启公刚刚拿下敖仓,便得知窦超已下庸阳,遂命窦超先往渷京鹤山等候,姬亘自带大军随后便到。 窦超行至半途,与甄涉的援军狭路相逢,双方各有死伤,见启军勇猛,甄涉引军退却,窦超仅万余兵马,不敢擅自追击,只得在鹤山待候启公大军到来。 鹤山,渷京城东三十里,去年禇瑁兵变时,窦超领兵驻扎之地,重回故地,往事历历在目,窦超虽有感慨,也只能徒叹奈何;命大军安营扎寨,斥候四处,严密监视渷京。 次日正午,姬亘、姜攸领军来到鹤山,一路秋毫不犯,见到穷苦之人,赠予粮食衣物,固此启军深受百姓爱戴,被称颂为仁义之师,百姓口口相传,美名传遍中神洲。 到了鹤山军营,姬亘、姜攸对外宣称有五万之众,庚歆不敢盲目攻打,只得让甄涉密切监视。 当日晚间,众将齐聚中军大帐,窦超早将渷京城及周边情况打探了一番,如实告来,只听窦超说道:“我军未到之前,渷京城有守军三万余人,皆是原来的城防军,战力一般;城东驻扎了一支原北大营锐军兵马,步骑合计两万人,统兵之人正是甄涉,此军乃庚歆主力,闻我军前来,现已移师城北,拱卫渷京,想必是要与我军在城下决一雌雄。”锐军装备精良,士卒勇猛,众人皆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韦氏昆仲 启公、军师,郅玄等众将颔首,窦超继续说道:“渷京南边鼎阳县还有一支兵马,约有三万余人,与渷京成犄角之势,皆是禇瑁旧部,领军之人有两位,主将叫“飞天狻猊”管彪,此人是个墙头草,先是遵禇瑁号令,如今已投靠庚歆,被封为平贼大将军,此人曾是我和养由将军的手下败将;副将叫“雷公将军”于凤,为人正直,负气仗义,虽是山贼出身,但是从不欺压百姓,在贼兵中颇受爱戴,对禇瑁甚是忠心,对于投靠庚歆一事,与管彪多有不合,二人还曾刀刃相见;鼎阳这支兵马皆是山贼强人,甲胄不全,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而韦昆、韦仲兄弟,曾为禇瑁心腹,兵败后现已逃往中神洲北面延城。”鼎阳乃姬氏食邑之地,现已被山贼占据,众人愤慨。 听窦超说完,姜攸赞道:“窦都尉真乃良将也,短短一日,便将渷京打探得如此仔细,令人佩服。” 窦超却起身指着剡造说道:“军师夸错人了,这些情报皆是剡副使冒死打探,超不敢妄自居功。” 姜攸闻言稍为一愕,随即恢复常态朝剡造拜道:“守入城,先以侯始。剡副使行冒死为启公取得情报,让我等对渷京了若指掌,此乃大功一件,请受我一拜。” 剡造惶恐,立即还礼,道:“在下份内之事,军师毋须多礼。” 启公亦诧异,转瞬即悟,剡造乃鹰台副使,荆开的得力干将,曾破巫蛊一案,名震渷京,由他在渷京打探消息,易如反掌;闻军师之言,姬亘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等此间事了再找剡造商议一番。 “按剡副使所探,渷京周围有近八万兵马,而我军一共才二万五千人,敌众我寡,唯有奇计制胜,方可有胜算。”启公有些担忧说道。 “哈哈,启公勿忧。”姜攸没有落座,步入帐中,遥望渷京方向,继续说道:“庚歆虽有八万兵马,但却不是上下一心,据情报分板来看,先说鼎阳之兵,这管彪虽是禇瑁旧部,为人见风使舵,毫无气节,禇瑁一死,立即投靠杀禇瑁之人,而这管彪领兵攻打鼎阳山庄,杀害姬氏族人,必为启公所不容,今闻启公领兵前来,必会助庚歆攻打我军;可是,“雷公将军”于凤,此人名声颇好,对管彪所作所为深以为耻,遂与管彪生隙,如果管彪出兵攻打我军,这于凤只怕不会跟从,是以鼎阳这一路我军可大作文章,以鼎阳为突破口,剪除羽翼,孤立渷京。” “就算鼎阳被我军成功拿下,如果庚歆将甄涉移师城内,龟缩于渷京,城内有五万兵马,以我军现有兵马实在难办,只怕此战旷日持久,于我军不利。”窦超提出自己的担心,围城之法,十倍于敌围之必破,如今敌众我寡,渷京城池高大,乃大瑧朝之都,想要攻打此坚城,没有数倍于敌,只怕很难克之,在场众人皆明白此理,闻窦超之言无不颔首,皱眉深思。 “都尉言之有理,但若是我军攻下鼎阳,渷京必破矣。”虞蕤起身继续说道:“庚歆杀害禇瑁人尽皆知,今刚得渷京,人心不服,还与韦氏兄弟在城下大打出手,朝堂上与城中百姓已将庚歆示为第二个禇瑁,如若闻之鼎阳失守,城内必定人心浮动;再者,派人联络韦氏兄弟,粮草相赠,让其于上河北岸威慑渷京,如此一来渷京必乱,庚歆为了安抚人心,必定急于求战,令甄涉主动出击,到那时我军可提前准备,此处山虽不高,但是树木满山,地势低矮不平,正适合伏击,只要将甄涉锐军歼灭,破渷京易如反掌,渷京若是闻甄涉失败,诸公可有想到,届时渷京将会是何番景象?”虞蕤前些日在渷京城呆了些时日,对城中情况早已了若指掌。 “哈哈,别驾之言甚是,但是有一处在下不敢苟同。”说话之人正是魋鸾郅玄。 见是好友,虞蕤脸上没有丝毫不快,笑道:“郅兄请明言。”帐中众人皆望向魋鸾。 “恭敬不如从命,如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贤弟海涵。”郅玄对着虞蕤拜道。 “无妨。”虞蕤与郅玄乃好友,又一心为启公,心胸岂会如此狭隘,回礼答道。 见虞蕤如此,郅玄敬服,微笑道:“我军取鼎阳之时,可让韦氏兄弟于渷京北侧虚张声势,如若我军下了鼎阳,可令韦氏兄弟退走,只可让其在延城造势即可。”话到此处,帐内众人皆明,韦氏兄弟在此,启军攻打鼎阳时,庚歆不敢大军尽出弛援,而下了鼎阳之后,韦氏兄弟若还是兵临城下,只怕庚歆再也不敢出兵了;虞蕤一时口快,未思虑周全,有些画蛇添足,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才能,所献之计实为上上之策也。 “我军之幸,得郅先生与虞别驾二位大才,何愁渷京不破乎?”二人所说与姜攸相差颇近,遂对二人大加赞赏,但是姜攸却接着说道:“鼎阳只可围之,以鼎阳为饵,庚歆必会令甄涉来援,我军可在半路设伏,击败甄涉,便可一举拿下渷京。” “妙哉,妙哉。”虞蕤拍手回赞。 如果启军兵围鼎阳,管彪必会向渷京求救,庚歆派兵来援,正中我军埋伏,击败援军,鼎阳守军绝望,必定内哄,鼎阳唾手可得,再乘势兵围渷京,届时渷京不战自乱,姬亘、姜攸经营渷京多年,城中必有内应,再里应外合,渷京必破。思及此郅玄对姜攸佩服得五体投地,起身拜道:“好一个围点打援,军师之才,吾难望其背也。”说完深深一鞠。 姜攸回拜,笑道:“郅先生,谬赞也。” “哈哈,我姬亘何得何能,让诸公伴我左右,有尔等如此良臣虎将辅佐,我岂能辜负尔等的期望,渷京必克,瑧氏必兴。”姬亘被姜攸之言所感,帐中任何一人皆是当世豪杰,齐聚于此,栖身于侧,姬亘豪情万丈,对未来充满信心。 “渷京必克,瑧氏必兴。”众将被姬亘感染,尽皆齐声附和。 稍息,姬亘示意众将安静,朗声说道:“鼎阳乃我姬氏之根,此战我亲自为之。” “诺。” “何人愿去延城作说客?”启公望向众人。 “末将刚到启公帐下,寸功未建,韦仲与我有旧,末将愿往。”说话之人正是刚投降的郑大眼。 “在下愿同去。”郅玄亦请令。 “好,有郅先生同往,吾无忧也。”姬亘微笑颔首。 此去延城二百余里,途经上河,渡过河水再往北一百四、五十里,群山之中,绵延悠长,是为延城。 韦昆、韦仲自被庚歆打败之后,便领着残军万余人渡过上河北上,逃到了延城,据城为己有。兄弟俩自跟随了禇瑁之后,深得禇瑁信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韦昆被封执金吾,韦仲则是皇宫侍卫统领,兄弟二人何等光鲜,旁人无不羡之;如今禇瑁身死,他二人为了替楚王报仇,却中了庚歆奸计,五万大军损失惨重,不得已逃往延城,广布斥候,密切监视渷京动态。 韦氏昆仲也不是无能之辈,自到延城之后,便招兵买马,当今乱世,流民众多,很快又聚齐了近三万人,以期将来渡河南下,有机会拿下渷京。 这日,兄弟二人齐聚延城太守府,正在商议粮草之事,现延城有三万兵马,粮草却不多了,城中粮草仅供大军月余;禇瑁当权时,延城郡早已被他征空,兄弟二人为此事煞费苦心,商议良久未有办法,兀自长叹。 “禀报执金吾大人。”军士来报。 “何事?”韦昆虽败逃于此,但还是以执金吾为居。 “城外郑大眼求见。” “郑大眼,不是投靠了庚歆这个狗贼么,他怎会到此?”韦仲望着大兄韦昆说道。 “楚王在世时,此人颇为忠心,你我败退,他投靠庚歆也是情有可原,姑且看他说些什么,如若是为庚歆作说客,我的剑可不饶他。”韦昆将剑拨出一半,又插了回去。 “带他进城。”韦仲对军士说到。 “诺。”军士一溜烟跑了,不久折回,身后跟着二人,一文一武,一丑一莽,正是郅玄和郑大眼。 “见过执金吾、统领大人。”杨大眼弯腰行礼,郅玄跟着微拜。 见二人空手而来,不似说客,韦氏兄弟脸色稍好,只听韦昆瞪着二人,怒声说道:“杨大眼,听说你投靠了庚歆那个狗贼,今次来是想送死么?”说完紧按剑柄,如若杨大眼话语有何不对,立斩于前。 “回执金吾大人,投靠庚歆是权宜之计,皆因执金吾北撤而起,如今我早已不在此贼军中,现我乃启公麾下一员,今番前来便是替启公送来一份厚礼。” “启公,可是澶河边大败独孤羽的姬亘?” “正是。” “你替他送厚礼,可是想要我归顺于他,你想都别想,请回吧,免得我一怒之下,伤了你性命,哼。”韦昆不想此时得罪姬亘,当即下了逐客令。 郑大眼纹丝不动,望着韦氏兄弟笑而不语,韦氏兄弟狐疑,相视一眼,猜不透这郑大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紧按剑柄,凝神戒备。 “哈哈。”郅玄大笑两声,让韦氏兄弟心中微微一惊,随即望向郅玄,见是一奇丑男子,心里多了几分鄙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擎天之槊 “在下郅玄,启公帐下治中从事,久闻执金吾居此延城,拥兵数万,其势壮矣。”郅玄话锋一转继续道:“可是仅凭一城之地,大军只怕难以久耗,况且南边还有渷京虎视眈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庚歆早已视执金吾为肉中刺,不拨而不快;如若甄涉领军前来,只怕执金吾军无粮草,兵无战心,难以抵挡;我主见此,特命在下和杨将军送来粮草五万石,略表心意,以示交好。”韦氏兄弟新败于甄涉之手,心有畏惧,郅玄此言触碰到兄弟二人心中之痛。 “嘿嘿,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启公送来如此多粮草,必有要事相托,还请郅先生明言。”韦氏兄弟先是一惊,接着听到有粮草送来心里暗喜,延城缺粮,郅玄此时送来粮草,正切中延城要害,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兄弟二人不是傻子,当即问到郅玄有何要求。 “我主所请之事,对于执金吾来说举手之劳而以。” “请直言。” “我主闻楚王受害,陛下身陷囹圄,特兴义兵来救,现已攻破敖仓、庸阳,兵临渷京,庚歆霸占渷京,贼兵势大,我主特请执金吾为援,屯兵于上河北岸,威其贼军即可,事成之后再奉上粮食五万石,并与将军永修同盟,结为兄弟之好。”郅玄字字珠玑,引得韦氏兄弟震惊不已。 十万石粮食,可供韦氏兄弟三军节衣缩食三月之用,三月过后,便是秋收,届时将不再为粮草担忧;得到十万石粮食,只需屯兵上河北岸,无需厮杀,如此好事,韦氏兄弟难以拒绝,二人相视一眼,由兄长韦昆答道:“此事便依先生,愿助启公破贼。”其实韦昆心里还有计较,等二虎争斗正酣之时,趁渷京空虚不备,拿下城池,到时可挟陛下、百官,让姬亘称臣。 打的好主意,可是二人才薄智浅,行此非分之想,颇有些异想天开,就算侥幸得逞,只怕也难以服众,不能久矣。 琴瑟琵琶,各怀鬼胎,事情很是顺利,韦氏兄弟在上河边接收了焦猛送来的五万石粮食,次日便引军屯于上河北边,渷京城北五十里龙门津的对岸。 韦氏兄弟引军三万屯兵龙门津,渷京震动,庚歆令甄涉严密监视,再让娘舅蹇仁严守城池,斥候昼夜打探,静观其变。 在郅玄、郑大眼走后不久,窦超领着一万兵马,与臧青各领一队,轮流挑衅渷京;庚歆新得渷京,人心浮动,局势不稳,又怕城外有埋伏,喝令手下不得擅自迎战,不久又得知韦氏兄弟屯兵上河北岸,庚歆紧闭四门,严加防备,防止启军袭城。 殊不知,启公和军师领军一万五千人,悄悄往鼎阳县而来,藏兵于鼎阳山庄后山之中,声东击西,虚实难辨。 鼎阳县城,管彪和于凤再次因些许事发生口角,争吵中二人愤怒拨刀相向,多亏双方手下拦住,才未引起更大事端;然于凤一怒之下,自引本部兵马九千余人移师城外十里处结营,可是管彪不给粮草,气得于凤就要率兵攻打。 鼎阳虽不是什么大城,可是有城墙作依托,于凤兵马少于管彪,只能望城兴叹,将管彪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与管彪撕破脸皮,军中又无粮草,士兵仅有数日口粮,于凤只得命大军收拾行囊,准备往南江阳郡撤退,依附岳陵郡伏怐。 军营忙忙碌碌准备南下,于凤独坐大帐,正值烦恼时,忽闻士兵来报,营门口有客来见;不一刻,虞蕤、剡造来到大帐,顺利见到于凤,三人畅聊三刻,虞蕤许以高官厚礼,并告知韦氏兄弟答应出兵相助,于凤思虑一番,不能决定。 便在此时,又有斥候来报,管彪引军近两万人,往大营杀来,于凤大惊。 “哈哈。”虞蕤闻言大笑两声,继续说道:“于将军,区区管彪,手下败将,不必忧虑,如果于将军愿听在下之言,必保管彪有去无回。” “虞公,有何妙计。”于凤大喜问到。 “只需如此这般哈哈,事可济,贼可摛。”虞蕤轻松自如说完,遂让剡造离开大营,策马往鼎阳山庄后山而来,而他自与于凤安坐大帐。 鼎阳山庄,昔日的第一山庄,被山贼洗劫一空,处处残垣断瓦,杂草丛生,院落破败不堪,满目凄凉;山贼走后,附近的老乡将姬氏族人和庄客尸首一一收敛,挖了个大坑,葬于后山。 姬亘泪洒衣襟,悲痛的祭拜了族人、庄客,黯然神伤的来到山庄,熟悉的墙壁,熟悉的院落,却早已不堪入目,再也没有往日欣欣向荣之景;步入前院,鼎阳山庄的牌匾从中断成两截,静静躺在院中,牌匾布满尘土,几个鎏金大字依稀可见,姬亘心拾起,擦拭干净放于一旁;整个鼎阳山庄空空荡荡,屋内值钱之物早已一扫而空,惟有庭院中的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盛,屹立不倒。 姬仑书房,姬亘在东面墙上一副壁挂画卷四分五裂,舒理起来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副山水画。青山沿岸一重接一重,河水绕山一浪推一浪,而水波荡漾的河水中央有一舟,一位青年拿着竹篙立在船首,看着一对母子正俯身戏水,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一家其乐融融,好不开心,远处一条鱼儿似被欢乐的一家三口惊醒,跃出水面,腾空而起。 姬亘端详良久,双眼湿润,目光缓缓落在画卷右下角,落款处清晰可见“大瑧朝二百八十二年暮春之初红绫题”。姬亘鼻子一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此画乃母亲檀红绫临走时所描,父亲姬仑一直挂在书房,这十几年来,姬亘竟然未曾发现,惭愧之至。 “唉”深深一声长叹,画卷顶端固定在卯榫间,姬亘对着卯榫轻轻一按,露出一处凹槽,伸手在凹槽处一拧,只听隆隆之声,只见画卷旁边墙壁缓缓出现一道石门,仅供一人通过。 进入密室,一道寒光耀眼,只见一柄纯铁马槊横躺在兰锜之上,静等主人的到来;姬亘上前两步,伸手便要取槊,马槊似通灵性,见主人到来,槊身颤颤巍巍,跃跃欲出;姬亘一脸欣喜,取槊在手,仔细打量,槊身修长比姬亘还高半头,槊刃长约两尺,银光闪闪,锋冷如霜,以手试刃,寒气刺肤,槊刃另一侧,篆写的“擎天槊”三字异常醒目。 姬亘爱不释手,良久过后,咣的一声,将槊尾重重落在地面,青石板应声而开,“擎天槊”伫立在地上发出声声龙吟。 继续打量密室,在兰锜的面前还有一个锦盒,姬亘打开锦盒,内有一张兽皮纸书,上有蝇头文字,姬亘取在手中,默默读了起来:姬氏后辈,此槊乃玄铁所铸,无坚不摧,名曰:擎天;乃吾随太祖纵横天下之利器,吾戎马一生,持此玄铁,立下赫赫之功,驰骋疆场,万人莫敌;姬氏传家,擎天槊、惊雷剑法、劫雷心法为家传三宝,吾之后代,明德惟馨,品行高尚,心怀瑧室,与人向善,方可继承三物,可称宗族之长;此槊逢乱而生,四海升平,必藏其锋,若是天下大乱,姬氏有责,苍生糜烂,擎天问世;姬氏后代谨记。姬恒录。 后面便是七十二路擎天槊法,图文俱有,一目了然,姬亘一口气将七十二路槊法熟记于心,将兽皮纸书收藏于胸,这才拿着擎天槊离开密室,来到书房;关上密室,见到墙上画卷,姬亘将画卷收起,来到屋外庭院中,迫不及待的想一试擎天槊锋芒。 庭院中央,日头当空,照在槊刃,光芒四射,异常刺眼,姬亘双腿微蹲,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擎天槊,大喝一声,对着一株水桶般粗壮的大树戳去,刺啦,槊锋透树而出,轻松破木。 姬亘大喜,收回擎天槊,锋刃毫发无损,依旧冷艳;马槊乃长兵器之首,擅使槊之人必是勇冠三军之辈,当世名将羊牧便是使槊高手,他的门生端沐钦、窦超,还有他的儿子羊崮,无不是此中的佼佼者。 马槊的锋利乃骑兵的克星,普通的铠甲一击而破,步兵更是难以抵挡,如若建立一支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必能战无不胜也。 擎天槊藏于此室,尘封近三百年,本是玄铁锻造,锋利依旧,胜过名兵,获此至宝,姬亘狂喜,朝着书房方向,深深一拜,便往鼎阳山庄后山而去。 刚到营门,便见姜攸准备前来寻他,见到姬亘回来,姜攸上前几步,说道:“启公,剡造回来了。” “于凤答应了。”启公问到。 “不仅答应,而且此时正是取鼎阳县最佳时机。” “速速召集众将来中军大帐。” “众将已候多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围点打援 管彪自被养由哲一箭射掉左耳,变成了独耳狻猊,禇瑁死后,他迅速投靠了庚歆,被封为平贼大将军;说起来也是讽刺,本是山贼出身的管彪,摇身一变成了平贼将军,还将鼎阳县让管彪镇守,这让管彪欣喜不已,习惯了胡作非为的管彪俨然成了鼎阳县的土皇帝,城中士族黔首无不憎恨此人,暗地里将管彪诅咒了个遍,然管彪依然我行我素,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于凤劝解无果,只得与他分道扬镳。 据探子来报,于凤要带领手下兵马往南投靠伏怐,睚眦必报且懂点兵法的管彪大喜,当即点齐兵马,分作两路,往于凤大营杀来,趁其不备,杀个措手不及。 离大营二里,探子复报,于凤大营乱哄哄一团,正忙着拆卸营帐,收拾军中物资;管彪哈哈一笑道:“于凤儿,今日本将军必将你的头颅拿来祭酒,传令,取于凤首级者,赏五百金。” “诺。” “杀,杀啊。”管彪带着兵马从正北c正西两个方向,呐喊着往于凤大营杀来,大营晃动的人影,一场屠杀就在眼前,让管彪放心大胆的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离营寨百步不到,营内慌乱的士兵,突然张弓搭箭,朝管彪兵马射来,弓弦声频响,箭如雨下,管彪手下瞬间倒了一大片,惨叫声,哀嚎声,铁箭入骨之声不断。 一阵箭雨过后,于凤手持铁矛,骑着大马,当先从营内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队兵马,如豺狼虎豹般,气势如虹,反将管彪兵马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管彪手下不能抵挡,纷纷后退。 呜呜呜,一阵号角声响起,接着鼓声如雷,马蹄声大作,喊杀声顿起,正北方向飞来一队铁骑,犹如一片乌云压顶,在佟锴的带领下,势如闪电般的向管彪后军冲了过来。 后军未有防备,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埋伏,管彪全军本就甲胄不全,特别是后军有甲者寥寥,身着布衣想要抵挡高速冲锋的骑兵,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管彪本要屠杀于凤军队,却惨被启军铁骑屠杀,后军顿时被铁骑冲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四处逃窜,胆者早已放下兵器跪地求饶,胆大者奋力逃命,远离铁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见后军大乱,管彪何曾料到此处有诈,心里惊慌,又见于凤恶狠狠的向他杀来,管彪不顾手下死活,打马便逃,再一次做了逃跑将军。 带着仅剩的千余兵马,好不容易来到鼎阳城,管彪松了一口气,出声高喊:“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大开,管彪冲进鼎阳,心中稍安,突然士兵来报,鼎阳被团团围住,管彪悔之晚矣,只得令亲信往渷京求援。 亲信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来到渷京惠王府,痛哭流涕的请惠王庚歆出兵救援:“惠王,于凤勾结启军,引管将军出城,在城外设伏,管将军拼死冲杀,才死里逃生,回到鼎阳,被启军团团围住,管将军危在旦夕,还请惠王发兵求救。” “不可,启军把鼎阳团团围住,怎能让城中轻易杀出重围求援,此中必有诈,惠王明察。”蹇仁在旁立即阻止,不管管彪的手下如何杀出重围,为救一个贼首,让渷京将士冒险,实不应该。 庚歆看了看舅舅蹇仁,又看了看管彪亲信,说道:“鼎阳还有多少兵马?” “七千余。”实则只有四千不到,为了让庚歆来救,管彪故意让手下如此说。 “鼎阳有七余兵马,足以抵挡启军,姬亘c姜攸奸诈狡猾,擅于用兵,此去鼎阳八十里,半路必有埋伏,惠王三思啊。”能被嬴昙任命为城防军主将,看来这蹇仁还有些本事,不管私心也罢,至少他猜出了启军的计谋。 “召庸阳侯来议事。”庚歆沉吟半晌,说道。 “诺。”厅外有亲随答道,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远去。 蹇仁还想说什么,被庚歆打断:“舅舅不要再说了,鼎阳与渷京成犄角之势,如鼎阳失守,渷京必成孤城;再者这姬亘c姜攸都乃朝中勋贵之家,与百官多有来往,今联合北边的韦氏兄弟,一旦围困渷京,时日一久,人心思变,届时无需启军动手,只怕这渷京城便先乱了起来,如与城外启军里应外合,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渷京城高墙厚,粮草丰足,我军还有五万兵马,任他启军十万大军前来,只要我军坚守不出,也不能奈何我等;如若我军擅自出城,救援鼎阳,如若是中了启军埋伏,只怕渷京真危矣。”蹇仁兀自不休,苦苦相劝。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蹇仁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庚歆不甘心龟缩于渷京城,他之所以要取禇瑁而代之,就是看到禇瑁无大志,鼎阳还在他手里,那与启军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手中,反之如果鼎阳失守,渷京便被启军团团围住,时日一久,渷京必乱也。 这个舅舅对他甚好,忠心有加,就是有些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样也好,以后我在前开疆扩土,舅舅为我守护后方,如此让我无后顾之忧,放心征战;庚歆看了看蹇仁,安抚道:“舅舅放心,庸阳侯出兵,与管彪里应外合,必能大破启军,舅舅忘了韦氏昆仲乎。” 是啊,韦氏兄弟就是没有料到甄涉从背后来袭,被甄涉领军杀了个措手不及,渷京城内庚歆c蹇仁再领军夹击,韦氏兄弟大败,五万大军仅剩万余,向北逃去,可是姬亘c姜攸人中龙凤,岂是豕犬之辈的韦氏兄弟可比肩? 事到如今,蹇仁不好再说什么,唯有祈祷甄涉大破启军,解去鼎阳之围。 旧年腊月,甄涉收了庚歆重金,醉卧大帐,没有发兵来救嬴昙,致使嬴昙身死,大瑧破败,名存实亡;而他也遭到朝中百官唾骂,天下百姓声讨,如今他与庚歆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了。 今奉惠王庚歆之命,领着两万大军,皆是原锐军精锐,往鼎阳杀来,甄涉常年带军,深知兵法;不久前姬亘c姜攸曾让独孤羽吃了大亏,固此他也担心此去救援鼎阳半路有埋伏,是矣,令斥候远到二十里外打探,闻前方无恙,才放心领军往鼎阳进发。 鼎阳城外五里,一路上心戒备,步步为营,终于来到启军北大营,也没有遇上启军伏兵,而启军北营也未曾发现甄涉大军到来。 甄涉高坐墨麒麟马背,聆听斥候的禀报。 “报庸阳侯,启军在前方两里,不曾发现我军行踪。” “哼。”甄涉轻蔑一笑,原以为这姬亘c姜攸能大败独孤羽必有过人之处,未曾想到,我已到他们眼皮底下,启军却未曾发现,如此这样,那休怪我客气了。 “传令,天黑时分,大军分三路杀进去,不得有误,并通知管彪从城内夹击。”甄涉 “诺。” 天色刚黑,甄涉兵分三路,呐喊着冲进启军大营,大军一路冲杀,仅遇到一些零星抵抗,很快便杀到大营中间,中军大帐未见一人,甄涉幡然醒悟,蓦地一惊,大喊道:“速撤,有埋伏。” 为时晚矣,一阵号角声响起,大营周遭冲出一队队兵马,等候多时的启军反将甄涉兵马困于营中。 中路酆儏手提浑铁棍,座跨高头骏马,如一头黑豹,领着三千破阵营,直往甄涉正面杀来。 左边养由哲,右边佟锴,各领着一千骑兵,后面紧跟着一队队步兵,生龙活虎般往大营杀来。 “往鼎阳撤退。”中伏之机,甄涉便已命人前去鼎阳让管彪来接应,同时甄涉下达了他认为最佳的命令,却是让他埋骨于鼎阳城下的余威。 甄涉大军且战且退,手下兵马不愧为精锐,初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很快甄涉令大军于后方结阵,损失了数千兵马后,终于稳住阵角,缓缓往鼎阳退却,甄涉鼓舞手下,只要退到鼎阳城,大军便可安全。 酆儏c养由哲c佟锴领着兵马于后追赶,敌军训练有素,号令齐整,启军短时之内也不能将其击溃,只得趁敌军后退之机,沿路掩杀,一时间箭矢如蝗,呐喊鼓噪,声势震天。 鼎阳仅余两百步,管彪还是未有派人前来接应,甄涉正要派人再次前去催促鼎阳开城门接应。 忽的,一声梆子声响起,城头旗帜竖起,大大的启字赫然在目,紧接着城门大开,姬亘一马当先,姬鹏c于凤紧随其后,领着大军冲了出来,甄涉见状大惊,暗忖:“今日命休矣。” “甄涉,鼎阳早已被我拿下,今尔等被困于城下,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我可饶你不死,否则连累大军,尸骨无存。”姬亘的声音在鼎阳城下响彻四野,清晰可闻,身陷重围的甄涉手下兵马惊慌失措,环视四周,皆是启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名驹麒麟 作为拱卫京师的主力,甄涉却按兵不动,致使先帝惨死,社稷从此败坏,国家残破,朝堂百官早将他与禇瑁c庚歆,例为三大贼首,人人痛恨,诛之而后快。甄涉深深明白,如果今日兵败,天下再无容他之地,他岂能轻易投降,把命运交于他人之手,闻姬亘之言,甄涉充耳不闻,对着左右道:“诸将士,天下已不容我等,今陷入死地,唯有死战方可生还,随我往西杀出去。” “杀。”左右亲随尽皆大喊,随着甄涉往西突围。 见甄涉不愿投降,姬亘令旗一挥,酆儏c养由哲c佟锴c姬鹏c于凤,各领一队兵马,分不同方向恶狠狠的杀将上去。 甄涉兵马近两万,初时被袭击损失了约五c六千人,一路退到鼎阳城下,见鼎阳失守,大军被再次围困于城下,士兵早已绝望,见四周皆是启军气势汹汹鼓噪杀来,稍作抵抗便弃刃投降,惟有甄涉亲军卫队三c四千人马结成环阵兀自死战。 酆儏见敌军将甄涉护在中央,拼死保护主将,而周遭启军不能攻破敌军防线,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不的代价,双主呈胶着之势,伤亡惨重;虽然敌军迟早都会被歼灭,但是照此下去自身伤亡也颇重,见此情况,酆儏对着身后破阵营喝道:“随吾破阵。” “破,破,破,逢阵必破。”破阵营众将士无不随着主将酆儏,争先恐后,如一柄利剑,直刺敌军防线。 酆儏早已弃马步战,手持浑铁棍,左冲右突,每挥出一棒,必带起一片血雾,夺走数条人命;有酆儏这样猛将在前领头厮杀,破阵营又是十里挑一,饱经生死的精锐,任甄涉亲军卫队如何勇猛,终被酆儏带领的破阵营撕开一条口子,直往中军杀去。 敌军环阵一破,阵形瞬间大乱,养由哲舞着大斧c佟锴挥着长戟,如无人之境,各领一军,分东西方向攻破环阵,直扑甄涉中军。 战事到此,敌军败局已定,甄涉见此,长叹一声,对着姬亘方向说道:“请启公善待我的士卒。”说完拨出腰中长剑,于马上自刎,一代逆臣落幕,随禇瑁到地府受罪。 甄涉自杀,身边十几名甄氏子弟亲随齐喊一声,抄起手中长剑往脖子上一抹,尽皆自刎,见此情景,战场敌我双方无不动容,何曾想到一代逆臣,尽有如此之多的死忠追随,不愧为锐军主将,驭下有方,让姬亘c姜攸感叹,暗自佩服。 随着甄涉的身死,战斗很快结束,俘虏数千,余者皆战死,或是逃走;姬亘命人将甄涉及十几位自杀的亲随,合葬一处,也算是对甄涉的尊重。虽然甄涉大逆不道,但是作为一名军人,甄涉戎马一生,也算一位名将,不失气节,自刎谢罪,还有十几位亲随为他赴死,让人敬重。 望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启军,这一战下来,启军损失也不少,伤兵营又要增添逾千,姬亘痛心疾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启公毋须悲痛,往后之路还很长很远,就是你我二人也不知哪天便埋骨在这战场之上,趁现在活着,多为天下苍生做些有益之事,才不会辜负死去的将士们。”不知何时,姜攸来到姬亘身旁,及时开导一番,姬亘心地善良,怜悯苍生,不愿杀戮,可是乱世之中又能如何,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姬亘细细品味一番,转首望着姜攸,眼神柔和瞬间异常坚定,姜攸之言深有道理;如今窦超c酆儏等将奉他为公,他的母亲下落不明,嬴昱c姜懿c姜月娥身陷东瀚,他必须要活着,拥军在手,一心要致他于死地的独孤羽才会投鼠忌器,不敢造次。 “启公,看此马如何。”只见酆儏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大马,马首眉心长有寸许乌角,远远喊到往这边而来。 很快来到启公c军师面前,大笑道:“哈哈,据甄涉手下说,此马耐力惊人,可日行千里,正好献于启公。” “不可,此马妨主,启公不可骑之。”姜攸急忙出声阻止。 “此话怎讲?”不仅姬亘不明,酆儏也望着姜攸。 “此马名曰墨麒麟,乃名驹,日行千里,跨沟纵涧,不在话下,因头上有螺旋角,又名乌角马。”姜攸顿了顿继续道:“此马乃嬴姓王爷所有,为一山贼头领劫得,后敬献给禇瑁,未有半年,禇瑁被庚歆所杀,此马便被庚歆所得;本想拥为己有,左右有人对庚歆谏道,此马妨主,主乘弃市,凶马也,遂庚歆将此马送给了立有大功的甄涉;未有一月,甄涉于墨麒麟背上,兵败自刎,由此可见,此马不祥,难以侍主也。” 姬亘抚摸着墨麒麟,见此马雄壮威武,精神抖擞,异于寻常骏马,甚喜之,遂放声大笑道:“哈哈,岂有已之不利,移之人者,禇瑁c甄涉皆是恶人,自是无福消受宝马,军师无需担心,此马必能侍我。” 见姬亘如此说,姜攸不再坚持,姬亘非比常人,天命之身,岂是一匹马能克之,自己想多了,暗自一笑,任由之。 酆儏见启公明知此马不祥,还是笑纳于手,深深敬服,望着姬亘的眼神钦佩了许多。 鼎阳城头,姬亘c姜攸c虞蕤望着北边渷京方向轻声交谈着。 “启公c军师,今番大战,生摛管彪,大败甄涉,得敌军俘虏万余人,粮草箭矢众多。”虞蕤满怀欣喜说到。 “在俘虏中挑选精壮补充于我军,余下的老弱放了吧,留在军中无益。”姬亘回首对虞蕤道。 “启公,剩下的老弱可安排去屯田,现在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许多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如今马上要到芒种,正是屯田的最佳时机,而这些人正好可以作此用途。”虞蕤做了多年县令,内政方面是位能手。 “此举甚妙,甚妙。”姬亘闻言转身看着虞蕤赞不绝口,虞蕤提出屯田之策,让他深以为然,以后也不怕这些曾做过山贼的俘虏,日后为祸乡里了。 “于凤还有八千余降军,这一仗我军收获颇丰,我军威震中神洲,渷京只怕可以不战而定了。”姜攸将话题引到了渷京上面,顿了顿继续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攻城;今鼎阳被我军所得,渷京已成孤城,且城中仅有三万余兵马,还多是久未经战阵的城防军;如今形势,朝中之人不会看不清,不出意外,想与启公攀上关系的世家已在路途。” “军师所言即是,庚歆已成强弩之末,覆灭便在顷刻之间,朝中百官不会再依附顺从于他,只要我军再兵围渷京,施压于庚歆,城中必生祸乱。”虞蕤望着北面,意味深长的说道。 “令酆儏c养由哲c佟锴c于凤整顿兵马,向渷京进发。”姬亘目视远方,令从口出。 “诺。”虞蕤欣喜接令,渷京马上便要落于启公之手,他怎能不喜,想到启公凭一县之地,大败不可一世的独孤羽,很快便可纳渷京于手,经略中神洲,往后逐鹿天下,便有了与群雄抗衡的资本。 “令姬鹏将管彪带到姬氏族人坟前,凌迟处死,以祭死去的族人。”姬亘言词冷冷如刀,继续下着命令。 “诺。”虞蕤望了姜攸一眼,出声领命,内心却异常震动,姬亘不是好杀之人,管彪受独孤羽蛊惑,枉杀姬氏族人,触碰了姬亘逆鳞,今落得如此极刑,也是咎由自取。 姜攸心里自是明白,姬亘此举杀一儆百,往后有谁想要对姬氏族人不轨者也得掂量一番,对独孤羽的反击将从此刻开始。 鼎阳山庄后山,姬氏族人坟前,管彪赤着上身,负荆跪拜在地,一脸惊恐,他的身后站立着两名刽子手,手拿剔骨刀,双眼放着凶光,看着管彪。 姬鹏将管彪罪状一一宣读之后,望着启公,静等示下。 “族人泉下有知,尔等大仇今日得报,贼人头颅永放于此,以示祭奠。”姬亘说完,朝坟前深深一拜,才微微颔首。 姬鹏见此,冷喝一声:“行刑。” “不要啊,启公,饶我一命吧,的为你做牛做马。”管彪被姬鹏一声冷喝,吓得便失禁,地上流了一滩,臭味刺鼻。 没有人搭理毫无骨气的管彪,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刽子手从管彪右乳旋下一块铜钱般大的肉开始,管彪的惨叫在后山响彻不绝,听得人揪心,就连行刑之人也为之侧目,而姬亘无动于衷;百刀过后,姬鹏亲自上前施行,二百刀不到,管彪嗓子已喊哑,凄厉惨叫变成痛苦呻吟,最终刑还未行完,便失血过多而死,无恶不作,鱼肉百姓,双手沾满姬氏族人鲜血的管彪受尽酷刑而死,无人为其惋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渷京复平 鼎阳失陷,甄涉战死,启军声势大振,兵围京师,渷京震动,庚歆惊恐难安,或许是自知要被姬亘取代,整个人变得异常暴虐;朝堂百官稍有不满便监禁起来,轻者鞭打,重者杀之,而手下有何不遂他意,便任意处死,就连一向尊敬的蹇仁也被庚歆喝斥多次,一时间渷京城人人自危,暗地联络启公,以示投诚。 渷京城下,启军挟大胜之威,将渷京城团团围住,命军士向城内射入无数封书信,信曰:“启公率五万大军兵临城下,保陛下而来,限尔等三日之内,速速打开城门,可免遭生灵涂炭,朝堂依旧;否则,启军挥师攻城,玉石俱焚,难保世家性命也。”字字诛心,望而生畏,本就混乱的渷京城,更是乱作一团,百官,世家各自结派,以求自保;胆大者去劝庚歆投降启公,被庚歆当场杀死二人,余者皆囚于监牢之中,致使百官c世家只得暗自联络启公,准备里应外合。 启军中军大帐,刚到子时,姬亘正在修炼寒玉经,只听虞蕤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启公,城内有人来访。” 姬亘双眼蓦然睁开,缓缓道:“何人来访?” “蹇仁。” 帐内沉默片刻,没想到第一个来投诚的竟是蹇仁,让姬亘有些惊讶。 “可有让军师一并来此。” “军师随后就到。” “好,让蹇仁进来吧。” “诺。” 蹇仁进入大帐,朝主位上的姬亘深深一拜说道:“罪臣蹇仁见过启公。”自称罪臣,看来是真心投诚而来。 “蹇公何罪之有,今来之必是有大功奉上,敬请直言。”姬亘早已猜明蹇仁心思,遂有此一问。 “我领城防军久矣,其下颇服,愿将渷京献上,迎启公入城,只求保蹇氏c庚氏周全。”蹇仁到现在也不忘护住庚家。 “蹇氏一族可保平安,庚歆犯下大逆不道之事,他必死,至于庚氏,就要看朝堂之上要不要庚氏活着。”姬亘顿了顿,看着有些惶恐的蹇仁继续道:“司徒庚业,对大瑧甚是忠心,可是在庚歆一事之上处理不当,虽未帮凶,但有失为臣之道,遂难辞其咎,他就交给陛下吧。” “启公,我姐夫。”蹇仁还想辩解。 “放肆,试问以你三万未经战阵的城防军,可是我久战之师的对手,明日我便令大军攻城,到时玉石俱焚,蹇氏一族片瓦不存。”姬亘声色俱厉,怒喝道。 “蹇公,请回吧,明日三更以三盏灯笼为号,若是愿迎启公入城,蹇氏无忧,否则正如启公所说,片瓦不存也。”姜攸跟着敲打一番,不给蹇仁思考的机会。 “请吧,蹇公。”虞蕤见启公,军师下了逐客令,起身便要送客。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未达到蹇仁的条件,但是蹇氏族人得以保全,蹇仁已尽力了,虽有不甘,但也只好如此,随虞蕤离开了启军大营。 次日,离启军给出的期限已是最后一日,城中渡过了混乱的一天,庚歆还想作垂死挣扎,兀自不肯投降,令人严守四城,密切监视城内动态,防止城内有人与启军串通。 可是庚歆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背叛他的正是他亲舅舅蹇仁,三更天,渷京南门,城头升起三盏灯笼,当空耀眼,十数里外可见。 片刻,吊桥落下,南门大开,启军一声呐喊,酆儏一马当先,领着三千破阵营,杀将进去,接着养由哲c佟锴领着骑军杀进南门。 东门,窦超c臧青c郑大眼见吊桥落下,城门大开,领着一队兵马,冲了进去,反抗者当场斩杀,瞬间接管了城门。 一个时辰不到,除却北边承乾门,皆落于启军之手,姬亘领着兵马来到皇宫将其团团围住。 庚歆怕这几日有人刺杀于他,便夜宿皇宫正殿,闻得启军杀到皇宫,急忙召集心腹,依托宫墙,想要与启军决一死战。 皇宫侍卫虽然皆是庚歆心腹,但是人数只有数千,且战力一般,抵挡了半个时辰,便被酆儏拿下宫墙,余者皆败逃。 庚歆无奈,领着数百侍卫,退往乾元正殿,未上台阶,便见正殿冲出一队兵马,领头的正是臧青,他从承乾门攻入,穿过祥云殿,占领正殿,见庚歆领着败兵往正殿而来,遂领着士兵冲出来,将其挡住。 见前方有军挡住,庚歆惶惶,便要往皇后嫔妃居住的寝宫而去,突然平添一声大喝:“庚歆狗贼,哪里逃。”只见一尊黑塔踏步而来,混身散发出的暴戾之气远远可闻,酆儏提着浑铁棍暴喝一声拦住去路,身后破阵营迅速将其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庚歆与属下无从逃脱。 “本王与你拼了。”见无路可逃,庚歆没有丧失气节弃剑投降,而是挥剑直取酆儏,求死之心再显然不过。 酆儏早已得到军师授意,一棍将庚歆长剑磕掉,再反手一棍正中庚歆天灵盖,逆臣贼子庚歆,哼都没哼一声,便脑浆迸裂,面目全非,死于非命。 臧青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得暗自兴叹,他觉得活捉庚歆,将其当众斩首,更能体现启公之威,殊不知姬亘只想诛杀首恶,保全司徒庚业,因为庚业一心为大瑧,曾替古沧求情。 渷京三恶中的最后一恶庚歆便这样被酆儏一棍打死,渷京城人人拍手称庆,姬亘令臧青带人守住皇宫后,大军休整一夜,次日与姜攸c虞蕤c郅玄开始善后之事,突然传来噩耗,司徒庚业于府中自缢,留有一封书信于启公。 姬亘c姜攸自是明白庚业为何要自杀,想以他的命换庚氏一族的平安,果然不出所料,信上内容便是如此,结尾处十四个大字异常醒目:“望启公仁慈,留庚氏血脉,庚业泣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禇瑁与庚歆争夺渷京的主宰权,庚歆杀禇瑁,得渷京不到十日,便被启军兵临城下,庚歆还来不及经略,实施他的宏图大业,便被启军攻下渷京,让酆儏一棍结束了他辉煌而又短暂的一生。 庚业自杀,愤怒的百官兀自对庚氏一族不放,欲要斩尽杀绝而后快,屡次上书启公应严惩庚氏,被启公强行挡回,其实在庚业约束下,随庚歆造反的庚氏族人并不多,在破城当晚尽被斩杀殆尽。 而禇氏一族便没有如此好运,禇瑁造反,杀先帝,淫乱皇宫,独揽朝政,枉杀大臣,十恶不赦,馨竹难书,陛下降旨,夷禇氏九族;随后姜攸上书,太后禇嬛珊擅自干政,与禇瑁为非作歹,赐白绫逼其自尽。 郄冲c荆开对大瑧忠心耿耿,追封侯爵,荫其妻儿,世袭罔替。 破城后蹇氏一族侥幸逃脱,禇氏一族数百口在西门集市被处决之后,朝堂百官联名上书要启公追其罪责,府邸被城中百姓日日骚扰,受不住压力,蹇仁服鸠自杀,至此同禇瑁一同谋反的首恶尽皆伏诛,而蹇氏族人中畏罪自杀者不下十余人,有的悬梁而死,有的服毒自尽。而启公也兑现了当初诺言,竭力保全了余下蹇氏族人的性命。 渷京复归平静,奉静妃姜月芷为太后,辅佐陛下嬴旬执掌朝政,渷京朝庭仅有半洲之地,再被禇瑁c庚歆之流为所欲为后,瑧室早无威仪,多亏启公挺身而出,救朝庭于危难;而且姬亘本为开国功勋之后,有心恢复瑧室,再者当今陛下幼,不能打理政务,固此,以涂册c恒圭为首的百官,心甘情愿受启公号令,大事宜朝堂商议过,均要请示启公方可施行。 启公逍遥自在惯了,对于繁琐的政务,实不愿亲力亲为,遂上奏陛下,禇瑁c庚歆时任命的官爵一一废除,封姜攸为丞相替陛下处理政务,封涂册为司徒c恒圭为帝师,太傅,封虞蕤为大司农c郅玄为渷京太守,辅佐姜攸。 攻破渷京,又得城防军二万余人,至此渷京一役,共得俘虏与降军合计三万七千余人,姬亘加以整合c挑选,优胜劣汰,择精壮三万人编如军中,余者皆作屯田。而破阵营也从三千,扩大了五千,骑军增加了一倍,达到四千,各部兵马皆有增加,姬亘从全军中百里挑一,选出八百人亲自训练,执坚槊,披重甲,背长弓,悬长剑,遮面护膝,坐跨骏马,名曰龙卫骑。 渷京大捷,剡造功不可没,早早探清渷京虚实,遂启公改鹰台为鸱卫,以剡造为第一任鸱鸺令,专门负责各洲中诸侯的情报收集;而剡造被启公委以重任,不敢怠慢,将鹰台旧部悉数招至帐下,皆是心腹之人,派往各洲,为启公收集情报,密切监视各路诸侯动态,大到兴兵出动,到生子嫁娶,无不一一记载,由剡造从中挑选,再呈报于启公c军师。 渷京毗邻上河,以郦连河为水军统领,郦其c焦猛为副将,一同在上河龙门津建立水寨,广招工匠造船,训练水军,不出三月,战船十来艘,艨艟数十只。 启军取得渷京,诛杀禇氏c庚歆c甄涉,天下震动,启公威名,诸侯惊骇,连坐拥一洲之地的独孤羽也不能比肩,让诸侯深深忌惮。 全军休整一月,芒种已过,夏至来临,商讨平定中神洲各郡事宜,并向启县增兵一万,佟锫领往,而启公自领破阵营及一万兵马,镇守渷京;远在启县的姬氏族人及三军家眷,在叶愠的护卫下,悉数接到了渷京,启公心安。 韦氏兄弟见启军军威鼎盛,四处讨伐,急急上书表示称臣,启公首肯,不再北进,独安上河以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当局者迷 夏日炎炎,轻风拂柳,这日,启公姬府,姜攸手执羽扇,正与姬亘闲聊,门外姬鹏来报,甯钊回到了渷京,正在府外求见。启公府,原来的姬府,只是更换了一块门匾,未曾拓宽加盖。 姬亘闻言,急忙与姜攸来到府外,启公与甯钊同经生死,他的命乃甯钊相救,许久未曾碰面,自有一番亲热,启公亲执甯钊手臂,一路问候同行进府。 闻姬亘已在启县起兵,被众将拥戴为公,随后大败独孤羽,斩杀其数员大将,接着拿下渷京,诛杀禇瑁c庚歆等,手下能人智士,猛将勇夫,围其左右,更是手握七c八万兵马,让甯钊敬服不已。 而甯钊也带来了一个让姬亘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姬母檀红绫确实被独孤羽所执,于四月初平安生下一女,取名婉凝,现与姜月娥c姜母一同软禁在宁州城一处府邸中;甯钊还从姜月娥口中得知,近期独孤羽将派东岩一刀流高手,前来刺杀启公,看来姬亘取得渷京,着实让独孤羽有些忌惮,迫不及待的又开始出阴招,想要致姬亘于死地。 “东岩一刀流,有何惧哉,我还未放在眼里,今次再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为我姬氏族人雪仇。”姬亘没有放在心上,心里一直在念叨妹妹的名字,婉凝,凝同音宁,取此名再明显不过,念及此姬亘随即话锋一转,望着姜攸说道:“母亲身陷敌营,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理,遂我想往东瀚洲一趟,救母亲回渷京。” “姬亘不可,独孤羽一心要致你于死地,闻你在宁州,必会大肆抓捕于你,而且更会派大军攻打中神洲,如今渷京时局刚稳,届时若是你有何不测,中神洲亦危矣。若你在渷京,领兵与宁军对抗,独孤羽反而会有所顾忌,不敢加害于令堂,姬母必安。”姜攸没有称启公,而是直接道出姬亘之名,可见对于姬亘的天真想法,姜攸很难苟同,极力劝解。 “二公子所说有理,侯爷也曾捎话于你,令你不得擅自行动,去宁州营救姬夫人。”姜攸高居十大公子第二,遂甯钊称其为二公子,甯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姬仑手书,递予姬亘。 接过信函,迫不及待的抓开,父亲笔迹历历在目,信上所言,皆是让姬亘不可轻举妄动,让他在启县安心等候消息,姬仑必会将檀红绫和姜月娥救回来。 书信看完,姬亘心怎能安,身为人子,得知母亲与妹妹下落,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到母亲身前尽孝,百善孝为先,当世士族门阀无不推崇有加,姬亘有此心情也可以理解。 可是他忘了如今的身份,贵为启公,麾下数万将士,如果他有何三长两短,数万大军何去何从,手下一帮文臣武将又该怎办,届时只会被各路诸侯慢慢蚕食,直至覆灭,到最后甚至整个姬氏一族也不能保全;姬亘肩负的重任太多太大,现实不允许他任意妄为,所以,这也是姜攸与姬仑c甯钊极力阻止的原因所在。 见姬亘执意要去,姜攸暗叹一声,冷冷说道:“启公执意要去也行,但是你别忘了,如今渷京群敌环伺,各路诸侯虎视眈眈,尔为大军之魂,若是启公有何意外,只怕这渷京七c八万将士很快便会被各路诸侯消灭;窦超c酆儏c屈英c养由哲c佟锴c臧青c叶愠c虞蕤c郅玄,这些赔上家族性命的英雄豪杰,只怕也难逃一死,试问启公心安否;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启公选择孝,我姜攸不能再去阻止,启公也不要寄希望于我身,以启公的威望军中无人可以替代,启公走之后,我能将渷京护于周全,便已是万幸也;望启公深思,好自为之。” 姜攸一席话说得姬亘后背发凉,冷汗直冒,是啊,手下众将赔上家族性命选择了我,我却不能如此不负责任的弃他们不顾,还有七c八万将士,这些都需要姬亘带领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家人,保护治下千千万万百姓,让天下太平,恢复宁静,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强盛。 “母亲啊,原谅孩儿的不孝吧。”姬亘暗自呼喊,眼泪纵横,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内心无尽的痛苦,姜攸c甯钊感同身受,皆眼眶湿润,默默低头。 当局者迷,姬亘是聪明人,置身于局中而一时蒙蔽,被姜攸提醒,一番思前想后,最终打消了东去的念头;为了营救母亲,他派上了滕原惠子,以及在族中挑选了二十名高手,和甯钊一起,往东瀚洲而去。 当晚夜深,惠子房间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从二更天持续到三更,最终在惠子一声长长的尖叫过后,房间恢复平静,临近惠子房间的郦如燕c瑶姬饱受折磨过后,才迷迷糊糊睡去。 惠子脸泛潮红一脸满足,浑身汗渍一丝不挂躺在姬亘怀中,纤细玉指在姬亘胸前不听旋转,眼含无限深情,静静享受这温馨一刻。 “此次替我去东瀚,困难重重,生死难料,你会怪我么?” “奴家自从追随公子之后,今生活在这世上,便是为公子生为公子死,公子母亲便是奴家母亲,此次能替公子前去东瀚,奴家甚感荣幸,岂能有责怪,公子无需多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称姬亘为公子,姬亘也不在意,任由她如此。 惠子体贴懂事,与瑶姬一般,温柔随夫,一席话让姬亘甚感欣慰,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中的人儿,柔声说道:“你此去多加心,能救则已,若事不济,不可硬碰,枉送性命,我希望你和母亲c父亲c甯钊都平安回来,我会让屈英在两洲之界接应尔等。” “嗯,奴家知道了。”惠子抬了抬头,翻了下身子,一对饱满紧压在爱人坚实的胸膛上,望着姬亘继续说道:“此去东瀚,奴家不光全是为了你的事,还有一件私事奴家想一探究竟。” “可是为了你师父。” “是的,公子上次提到,安室晋二已成为了一刀流的宗主,我想搞清楚师父现在处境如何,按一刀流门规,上任宗主未死之前,宗主之位只能有继承人,是不可以有人担任的,所以” “所以你怕你师父遭遇了不测,而安室晋二正好在东瀚,而且正四处找人抓捕于你,你可千万心;还有,听甯钊提起,独孤羽派了高手来渷京刺杀于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刀流派的人,到时我正好抓几个活口,将一刀流派的事情打探清楚,第一时间通知你,也好让你放心。” “放心吧,此去东瀚奴家又不是孤身一人,此去是协助侯爷,公子以前说过,侯爷在焉然山曾将安室晋二打败,所以有侯爷在,我不怕。”惠子口中的侯爷便是姬仑。 “哈哈,好吧,我父亲武功在青山录排名第一,一身武学常人难敌,有他在我确是放心不少;那个那个”姬亘笑道,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公子未有说出来,奴家也知道,月月娥姐是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此去东瀚,奴家必会将她带回渷京,让公子与她完婚。”姜氏家族对于姬亘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惠子一清二楚,姬亘的首席智囊姜攸,便是姜月娥的三哥,如果公子与姜月娥成亲,那整个姜氏一族彻底将绑在姬亘这条船上,就算以后姬亘想要称帝,姜氏也没办法阻拦,而且还会竭力辅佐。 滕原惠子蕙质兰心,替姬亘想得周全,心思细腻与郦如燕有异曲同工之妙,郦如燕细腻体现在照顾姬亘身上,而惠子的格局却要比郦如燕大得多,惠子当初能追随姬亘,有大部份原因是因为姬亘乃天命之身,才有惠子下定决心辅佐姬亘建立霸业,因此,惠子考虑的事情,及看问题的方向要比郦如燕更加的深入,更加的全面,也是姬亘最需要被理解的地方;换言之便是,惠子为姬亘事业尽心尽力,考虑的是国家,而郦如燕同瑶姬一样,虽不懂一些大道理,但是为了爱的人,照顾好家,为姬氏家族倾力奉献,郦如燕活泼可爱,瑶姬温柔体贴,为了姬亘都会舍弃一切。 听到惠子这番话,姬亘想了许多,再次将惠子紧紧搂入怀中,并在她额头长吻了一记,才说道:“当初我被独孤羽追杀时,你为何一夜之间改变主意,抛开强大的独孤氏,反要追随于我,我很想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你突然倒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西征吐鲁 “公子真的很想知道么?” “是的。”姬亘很想搞清楚原因,不想被蒙在鼓里。 “奴家说出来了,公子可不许生气。” “答应你。” “公子可记得在你左右臀上有三颗朱砂痣。” “是啊,这与你追随于我有何关系?”姬亘不解。 “这三颗朱砂痣乃帝王痣,只有天命之身的人才有,师父曾对我说,如果遇到臀上有朱砂痣之人,便叫我倾力辅佐于他,日后必成大业,荣登尊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姬亘登上大位,惠子也将俱有荣焉。 “真的?” “绝无有假,我师父一直向往中州文化,精通中州典籍,熟知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他的话绝不会有错。”惠子很是崇拜他的恩师,行为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恩师的影子。 “那为何我左右两边臀上都有朱砂痣?” “这也是奴家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此去东瀚,奴家一定要搞清楚师父的生死。” “好吧,此事以后再说。” “嗯。” 姬亘和惠子聊得四更,鸡都打鸣了,才相拥而睡,次日起来,瑶姬和郦如燕看着二人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用过早膳,辞别姬亘、瑶姬、郦如燕,惠子带着二十名姬氏高手,随甯钊往东瀚而去,此去东瀚,历经劫难,容后再表。 夏日炎炎正好眠,而姬亘、姜攸却无心睡眠,召来窦超、虞蕤、郅玄、臧青等将商议一日,趁独孤羽无暇顾及之时,应立即出兵迅速平定洲内,为激励士气,增加将士俸禄,斩将夺旗者赏金翻倍,依功升职。 大军于五月下旬出征,正是天气炎热之际,姬亘令窦超、臧青为大将,兵分两路,一路往南窦超为主将,养由哲、叶愠、于凤为副将,领军两万,直取与南部洲毗邻的江阳郡;第二路臧青为主将、佟锴、郑大眼为副将,领军两万人,直取东北的河阴郡,城阳渡便是在河阴郡治下。 窦超、臧青一路所向披靡,大破江阳、河阴二郡太守,得首级万余,余下城池望风而降,用时月余,江阳、河阴二郡遂平,留下叶愠领五千兵马镇守江阳,窦超领余下兵马回京复命;而臧青、郑大眼领本部一万兵马镇守河阴,再由水军协助,虚张声势,密切监视北边的赫蓝军,防止其南下,余下一万兵马由佟锴带回渷京休整。 迅速平定二郡,姬亘上奏陛下,窦超、臧青讨伐有功,屈英镇守东线,劳苦功高,其余众将无不立有大功,遂迁窦超为都督,督管三军;臧青次之,为奋武将军,镇守河阴;屈英为平东将军,号神武,镇守启县;酆儏为骁骑将军,号神勇,统领破阵营;叶愠为平南将军,镇守江阳;养由哲为荡寇将军,领骑军两千;佟锴为讨寇将军,领骑军两千;佟锫为奋威将军,辅佐屈英镇守启县一线;姬鹏为武卫将军、姬腾为中坚将军,负责启公一万近卫军;郦连水为水军统领,封平北将军;郦其为振武将军,焦猛为扬武将军,皆为水军副将;郑大眼为绥武将军;于凤为建武将军;陛下一一准奏。 七月初,立秋时辰刚到,太史官高声奏道:“秋来也。”奏毕,梧桐应声落下数片叶子,落叶之秋,揫敛之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姬亘没有令窦超继续西进,如今正是秋收之际,防止外敌来抢良田里的谷粟,大军护着百姓将庄稼收完,才作继续平定中神洲西边二郡的计划。 秋高气爽,凉风绕绕,时而蝉鸣,时而秋雷,渷京东北,敖仓周边,上河以南,皆是一望无际的谷粟良田,百姓成群结队、热火朝天正在田里忙着收成;今年启公下令,姬亘治下的中神洲各郡赋税减半,是以,百姓无不兴高采烈,自启公掌权以来,精兵四出,剿灭盗贼,很快便将渷京司隶、庸阳郡、江阳郡、河阴郡等地山贼强人一扫而空,许多逃走的流民纷纷回到家乡,穷苦无粮之人,朝庭还免费给种子,借给百姓粮食,待秋收过后与赋税一并还给朝庭;此政出自于虞蕤,一经颁布立即得到了穷苦百姓的夸赞和拥戴,百姓安心耕种,为启公歌功颂德,建祠立庙,仁德美名传遍中州。 中神洲自被禇瑁占领之后,渷京周遭饱受强人山贼的欺凌,大乱之后便是大治,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必施仁政也,而启军大败独孤羽、攻战敖仓、克渷京,得粮草无数,足够全军用到来年,而启军有虞蕤负责屯田,秋收过后,还会收上一部份赋税,固而启军粮草无忧。 短短数月,姬亘平渷京,拥兵近十万,文有姜攸、虞蕤、郅玄等智士,武有窦超、酆儏、屈英、臧青、养由哲、佟锴等猛将,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独孤羽看在眼里,忌在心里,又开始了针对姬亘的阴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没有一帆风顺,人生道路上总有诸多坎坷,待你去一一跨越。 就在启公平定渷京之际,天下诸侯也发生着变化,先说北方,昼夜攻打横岭山关隘的牧奴人突然却退兵了,悄无声息的撤退到了绿野草原,万柳城也没有派兵镇守,留下一座空城。 当初,拓风泠鸢忍痛弃爱,没有随姬亘南下,独自回到了草原,便是看到了常年征战的父汗患有大疾,所以才忍心离开姬亘,回到拓风辽身边想尽一份孝道,并竭力劝解拓风辽不要南下,安心养病。 草原之王拓风辽见爱女去而复返,既惊讶又欣喜,对于拓见泠鸢的劝解甚是恼怒,一气之下将拓风泠鸢禁足在野王城,三月初,牧奴人各部齐聚靖安城,拓风辽带病,依然率领十五万铁骑南下;未曾想原本与赫蓝雄议好的借道伐瑧,赫蓝雄却临时反悔,将拓风辽挡在了虎口关外,恼羞成怒的拓风辽只得攻打坚固的云峰口,并绕道数千里,奇袭万柳城,陈兵揽月关。 揽月关,顾名思义,九天揽月,关隘雄伟高大,直立关上,云彩绕身,伸手触月,是谓揽月;幸亏姜彧赶到及时,鼓舞士气,依托险关,三军死战,终将牧奴人挡在揽月关下,寸步难行。 天气越来越热,牧奴人死伤惨重,揽月关下满是牧奴人的尸体,一层叠一层,腐烂发臭令人作呕,姜彧及时命人将尸体焚烧,并撒上石灰,才不致于产生瘟疫;久攻不下,死伤无数,本就带病出征的拓风辽病情越来越重,望着高耸如云,坚如磐石的揽月关,在马背上双眼一黑,病倒在关下。 拓风辽卧床不起,大军群龙无首,难以继续南征,国师长芦生一面派人暗自通报拓风烈,令他早日回军,一面建议牧奴人先回野王城,等可汗病好之后再作计议;一生要强的拓风辽虽有不甘,可身体抱恙,难以征战,最后只得扔下两万余尸体,夏至之前引军退还野王城;云峰口的拓风鹰闻父汗病重,在可汗王令还未到达之前,便率军退回了草原,若是拓风辽有何不测,他可在第一时间依制继承汗位。 再说拓风烈,自领着三万铁骑一路往西,风雨兼程,攻城拔寨,沿途部落尽皆臣服,用时五十余日,至四月初到达吐鲁人栖居之地,也是刚刚建国的吐鲁人都城喀木伊。 兵临喀木伊,野蛮好战的吐鲁人大怒,国王塔尔巴什一声令下,吐鲁人轻骑兵、骆驼兵蜂拥而出,五万兵马,在城下摆开阵势,与拓风烈三万铁骑正面大战起来。 在西部边陲无恶不作,耀武扬威,瑧朝大将厉招都不能奈何的吐鲁人,却被拓风烈杀得大败,斩首两万级,余者皆逃回喀木伊城,再不敢与更野蛮擅战的牧奴人正面交锋。 兵围喀木伊月余,吐鲁人始终不肯出战,他们也不是一味的好斗,也知晓牧奴人乃长途远征,所带粮草不多,待粮草尽时,牧奴人自会退却。 吐鲁人打的好算盘,果然五月底,拓风烈收到了长芦生传来父汗病重的消息,信上还有一块当归,拓风烈明白其意,当即拨营起程,连营中的弱来不及带走,便引军往东退却。 吐鲁人见牧奴人扔下弱离去,以为牧奴人内部发生了大事,来不及带走,才匆忙离开,又过数日,见牧奴人不再返回,对于牧奴人离去深信不疑的吐鲁人,遂不再戒备,城门大开,子民放心畜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汗位之争 一日清晨,吐鲁人依旧大开城门,子民于城外放牧,白羊成群结队,漫漫数里,牧民骑马吆喝,来回奔弛,放声高歌,一片祥和。 突然马蹄声大作,地平线升起一道道黑线,奔雷滚滚,烟尘弥漫,黑线越来越近,势如闪电的一队队骑兵如乌云压顶,山呼海啸般冲了上来,牧民瞬间淹没在铁骑洪流当中,城外的牲畜被吓得四散逃走,多数被马踏如泥。 一阵狂风大作,风卷残云过后,牧奴人势如风烈如火,呼啸而来很快便杀到喀木伊城下,吐鲁人来不及关城门,便被牧奴人强行冲进都城,逢人便杀;美梦刚醒的吐鲁人,拿起弯刀仓忙应战,可哪是如狼似虎的牧奴人对手,吐鲁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都城被血洗半日,国王塔尔巴什不得不带领吐鲁贵族俯首投降,男女老少加起来近十万的喀木伊城,一番大战下来仅剩下五万不到,悉数成了阶下之囚。 此番大战牧奴人损失了约有万余人,怀恨在心的牧驭人没有屠城,而吐鲁人国王塔尔巴什则没有那么好运,被拓风烈亲手斩下了头颅,其他吐鲁人贵族惧于牧奴人淫威,敢怒不敢言,不得不臣服于脚下;拓风烈从俘虏中挑选了一万精壮,组成了吐鲁军团,由拓风烈亲自带领,余者尽成了牧奴人的奴隶。 拓风烈带着三万大军,数万奴隶,马不停蹄的往草原东部而去,为了他梦寐已久的汗位,日夜兼程,于秋高马肥之节,悄悄赶到了野王城外二百里,等候长芦生消息,而拓风烈大败吐鲁人,降伏西戎各部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野王城。 拓风辽长年征战,早已烙下病根,再加上年事已高,本次倾国之力出征,威风凛凛往南,却灰头土脸败回,着实让拓风辽没有想到;原意为可轻松跨过横岭,饮马炎江的牧奴人却折戟在揽月关下,枉送数万勇士性命却一无所获,越想越懊恼的拓风辽一时间怒火攻心,口吐瘀血,还未到野王城,整个人便昏迷不醒。 野王城,三王子帐内,拓风鹰高坐正中,眉头紧锁,兀自沉思,仿佛有重要之事而让他举棋不定;左首长狄王狐曼,右首赫蓝春,轻声细语,竭力劝谏着拓风鹰。 “可汗已昏迷有十日了,而拓风烈近期刚刚大破吐鲁人,风头正盛,三王子应在拓风烈回来之前早作谋划。”赫蓝春首先出声说道。 “可汗老矣,雄风早已不在,草原之王到了易主的时候,强大的牧奴人需要一位更年青、更强壮、更睿智的可汗,带领牧奴人征战四方。”狐曼起身望着拓风鹰,双目灼热,继续说道:“可汗已不配做草原之王,王子应该早日继承汗位,带领我等纵横草原,饮马炎江。”草原上奉行强者为尊,衰弱多病的拓风辽,很快便被牧奴人抛弃。 “长狄王说得对,三王子乃可汗生前钦定的汗位继承人,名正言顺,如今可汗病危,此时王子应该顺应民意,挺身而出,继承汗位,带领牧奴人继续前进,防止拓风烈使诈,此时王子再作迟疑的话,恐日久生变。”见拓风鹰还是未作决定,赫蓝春继续苦口婆心。 “这是飘渺散,乃西域至毒乌头草制成,无色无味,剧毒无比,只需一粒便可致人于死,而且毫无痛苦,全身看不出一点中毒迹象。”狐曼掏出一个白色瓶,递与拓风鹰。 拓风鹰眼神凝重,缓缓接过飘渺散,沉默良久的他终于开口,只听他冷冷说道:“明日齐聚父汗王帐。”草原上只能有一位可汗,拓风辽未死之前,拓风鹰是不可以称汗的。 见三王子终于下定决心,狐曼与赫蓝春相似一眼,难掩欣喜,躬身答道:“是,可汗陛下。”今日过后,拓风鹰便是新一任草原之王,二人对拓风鹰称谓也作了提前更改了。 当天夜里,拓风鹰来到王帐探望父汗,见着昏迷不醒的拓风辽,难掩悲伤,痛哭流涕,并亲自喂水喂药,孝心厚重,一片赤诚,让身旁的阏氏为之动容,颔首嘉许。 拓风鹰擦干眼泪,失落的离开了王帐,出得帐门,一扫阴霾,脸泛喜色,向等候多时的狐曼、赫蓝春微微点头,遂昂首挺胸,沿着王帐前宽阔的石板路一步一步往前,仿佛脚下是一条康庄大道,直通可汗大位,让拓风鹰信心满满,意气风发。 未行百步,身后王帐一阵大乱,接着一名王帐侍从朝拓风鹰急急跑来,喘着粗气说道:“三王子,可汗殡天了。” 早有预见的拓风鹰并不意外,而是冷冷说道:“召集各部,速速到王帐,本汗要继承大位。” “是,可汗陛下。” 身为王储的拓风鹰召集长狄、白陀、铁狼等随军出征的部落首领,以及国师长芦生齐聚王帐,在阏氏的主持下,连夜继承了可汗之位。 次日,野王城却传出拓风辽之死乃拓风鹰为之,而拓风烈领着两万铁骑兵临野王城,扬言为父汗报仇,不承认拓风鹰继承的汗位。 见拓风烈领大军来到,白陀部葛录莫领着本部两万人与拓风烈站在了一起,接着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叛逃到拓风烈身边。 刚刚荣登大汗之位的拓风鹰还没来得及享受至高权力的喜悦的,便被拓风烈当头一棒喝,心中有鬼的他大骂拓风烈意图谋反,血口喷人,并紧急调遣军队,要在这野王城下,亲自斩杀拓风烈,以正可汗之威。 留下纳鲁尔守城之后,拓风鹰带着拓风部三万精锐,在野王城下摆开阵势,与二王子拓风雷,大将木歇狠狠盯着远处的拓风烈,若眼神能杀人,拓风烈早已死了数回;左侧二十里处是长狄王狐曼,带着数十个部落,合计四万余骑兵缓缓向前移动,右侧三十里一处山坡,铁狼王铁衍山连同一些部落,约有两万七千余铁骑,对远处的拓风烈虎视眈眈。 拓风鹰近十万骑兵,呈弧形将远处的拓风烈和葛录莫围于草原之上,虽然拓风烈加上白陀部仅有四万余骑,却丝毫看不出拓风烈及众士兵有何胆怯,个个一脸戾气,眼泛杀光。 大战一触即发,尸骨未寒的拓风辽,曾经的草原霸主,怎么也没想到在死后不到一日,自己的三个儿子为了争夺汗位,在野王城下摆开阵势,大动干戈。 一声悠扬的号角声响起,拓风鹰高举马刀,左右拓风雷、木歇当先冲了出去,接着一队队骑兵缓缓提速,随着拓风鹰朝拓风烈奔弛而去。 中军出动,左翼狐曼不敢怠慢,带着数万铁骑,排山倒海般朝拓风烈侧翼白陀部冲了过去,而右侧山坡上的铁衍山随着中军发起冲锋,也带着麾下铁骑慢慢往前。 战场上万马奔腾,大地颤抖,烟尘满天,旌旗如林,蹄声如雷,如滚滚洪流,挟着无尽的人喊马嘶,朝拓风烈、葛录莫袭来。 四万对十万,如不出意外,拓风烈难有胜算,他的对手拓风鹰,常年随拓风辽东征西讨,战绩彪炳,虽然其人过于阴险狡诈,但是统兵驭下,颇有一套。 拓风鹰催骑提速,狠狠盯着前方,带着铁骑朝拓风烈杀气腾腾而来,在他的眼里,拓风烈及其他的手下已是一具具尸体。 对面数路兵马齐动,山呼海啸般的杀来,拓风烈面不改色,冷冷注视着前方,自他领军西征以来,整个人变得异常冷峻,降伏吐鲁人之后,前所未有的自信让他对可汗之位势在必得;接到长芦生的书信之后,他只带了两万铁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野王城争夺汗位,独不见新成立的吐鲁军团。 示弱于敌,让对手掉以轻心,乃兵家惯用的伎俩,虽有白陀部及时投诚,但是还远远不够,难以撼动野王城。果然,拓风鹰见到拓风烈麾下仅有三四万兵马,还尽是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早以按捺不住,全军出击,势要将拓风烈踏为肉泥。 敌军倾巢出动,拓风烈缓缓抽出马刀,高声吼道:“王子卫队的勇士们,此战过后,尔等便是牧奴人最强大、最高贵的勇士,随我杀。”说完策马舞刀冲了去,中军大旗紧随其后。 见主将一马当先,身后两万勇士,齐声呐喊,紧跟拓风烈身后,朝拓风鹰方向杀了过去。铁蹄铮铮,旌旗飞扬,鸟瞰整个战场,一队队骑兵如一道道洪流相向而来,哄的一声撞在一起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刀光闪过,头颅飞空,残尸落于马下,立即被踏为肉泥,战场异常惨烈,双方你死我活,残肢断臂,散落满地,无主惊马,尸横遍野,人类史上相互厮杀的战争无数,犹以草原汗位之争更为残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兄弟相残 牧奴人历史上数次政权交替,都会在这草原之上,引起一番血雨腥风,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同室操戈早已让牧奴人习以为常,可汗之位只有一个,谁是强者谁便是王,谁想成为新一任草原之王,谁就要必须先将对手杀死。 是以,拓风烈、拓风鹰如两头雄师,挥刀疯狂砍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勇猛,冷血无情,与敌军交战时,打不嬴还可以撤退,争夺汗位之战,双方却没有退路,一旦有一方失败逃跑,那等同于宣告,放弃可汗之争,与这片草原,与这野王城,永远失之交臂,还会让新的王者永无休止的追杀。 在这片草原之上,信条永远只有一个强者为尊,谁在这场战争中胜利,谁就是真正的草原之王,战败之人轻者侥幸逃跑,重者命丧当场;固此战场上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的士兵,为各自的可汗亡命厮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马哀鸣,无人生怜,大地绿红,苍天无泪。 长狄部对上白陀部,由于人数占优,稍占上风,拓风鹰与拓风烈兵马相差不大,遂杀得难分难解,双方骑兵绞杀在一起,不死不休,短时之内,胜负难分。 拓风鹰奋力砍杀掉身前两名敌人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抬首瞭望一番才恍然大悟,难怪久战不下,原来右侧的铁狼部缓缓前行没有参战,似在坐山观虎斗。 拓风鹰大怒,派人立即催促铁衍山,令其立即攻击拓风烈左翼,一声号角悠扬震耳,英勇善战的铁狼部终于提速,掀起阵阵烟尘,往战场杀来。 铁狼部终于出动了,拓风鹰阴沉的脸上泛起喜色,望着身隐阵中的拓风烈,目光杀气越来越重,笑容越来越狰狞;咦,这铁狼部怎么回事,拓风鹰脸色大变,随即对亲随大喝道:“铁狼部临阵变卦,令城内纳鲁尔来援。” “是,可汗。”亲随打马离开,飞奔野王城。 迟迟不动的铁狼部在等待时机,见拓风鹰与拓风烈呈胶着之势,正准备下令出击,拓风鹰的传令官来到,命其出军。 铁衍山望着来人,嘴角一狞,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飞向半空,将来人斩杀后,铁衍山下令,全军进攻拓风鹰后背。 拓风辽未死之前,铁狼部一直保持中立,拓风鹰继承汗位之后,铁狼部也宣誓效忠,如今却背叛拓风鹰,袭其后背,让拓风鹰万万没有想到,急忙往城内调援军。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铁狼部如一柄利剑,在剑尖铁衍山的带领下,以逸待劳,狠狠插入拓风鹰部后背,毫无防备的拓风鹰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抵挡不住,纷纷败退。 战场的另一侧,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带着一万吐鲁骑兵,迂回包抄,绕到长狄部身后,从二十里外发起冲锋,狠狠杀向同样无备的长狄部,憋了许久的乌图巴逢人就杀,手下无一合之将,手中长刀每挥出一记,必带起一颗头颅,死于他刀下之魂难以计算。 吐鲁人自被拓风烈征服过后,这一万人侥幸没有沦为奴隶,拓风烈曾言,若尔等能为他效命死战,那些吐鲁人奴隶都将归其拥有;所以,今次遇上大战,吐鲁人无不争先效命,随乌图巴亡命死战,长狄与数十个部落触不及防之下遭到前后夹击,不能抵挡,很快便有人败逃,接着全军开始溃散,狐曼见势不妙领着残兵往野王城逃去。 来到野王城下,恰好拓风鹰业已败回,与狐曼合兵一处,喝令纳鲁尔开城。 “三王子,我已向大王子宣誓效忠,你往别处去吧。”喊了许久的纳鲁尔终于现身,身侧紧跟着国师长芦生,他本是拓风辽生前的亲军统领,拓风鹰继承了汗位,他也顺理成章的依附了拓风鹰,可是再次令拓风鹰没有想到的,纳鲁尔也临阵倒戈了。 拓风鹰一脸怨恨的看了看纳鲁尔身边兀自微笑的长芦生,随即明白了其中原由,这长芦生竟然早已和拓风烈勾搭一起,拓风鹰悔恨至极,却也无可奈何,后有拓风烈挥军杀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与狐曼领着残部往东边长狄部大本营逃命而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十几万人相互厮杀,死伤无数,横尸数十里,无数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为乌有,一将功臣万古枯,不过如此;草原的弱肉强食,战争的残酷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活着的人尽情欢呼,死去的人变成一堆堆白骨,多年后无人记得。 汗位之争结束,野王城一役,拓风鹰主力尽损,与狐曼仅领万余人往东隐去,而他的大将木歇被拓风烈生摛,二王子拓风雷战死,拓风烈威风凛凛的入主了野王城。 拓风烈派人请来了萨满老巫,亲自将其接进王帐,萨满老巫身着神袍与拓风泠鸢大婚时如出一辙,只露出一对发红的眼眶,紧随拓风烈身侧,往大帐中央行来。 “巫师一路辛苦,后日便是本汗继位之典,有劳巫师为其祈愿祭祀了。”拓风烈马上便要成为牧奴人可汗,脸上喜色难掩。 “为可汗效忠,是草原萨满份内之事,日后本教还要多多仰仗可汗扶持。”萨满老巫阴恻恻的声音让人听着异常刺耳。 拓风烈浑不在意,继续闲聊,不知不觉便来到大帐中央,宾主坐下,不一刻长芦生、葛录莫、铁衍山、乌图巴、纳鲁尔等相聚来到大帐,共商继位大事。 而大帐后边一个人影悄悄听完拓风烈与萨满老巫的谈话之后,花容震惊,脸色数变,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稍为平静一下后,莲步轻移,心翼翼的往后帐阏氏处而去。 拓风鹰匆忙继位,没有草原最富有智慧的人,萨满老巫的祈愿,按牧奴人习俗还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可汗,而拓风烈将其打败,请来萨满老巫主持典礼,在其祈愿之下,拓风烈讫拜了长生天,正式成为牧驭人的可汗,草原之王。 拓风烈继承了汗位,继承了草原无上的权力,同时也继承了除自己生母阏氏以外,拓风辽所有的女人,这是牧奴人习俗;刚刚经过内乱的牧奴人在野王城一役损失了近十万勇士,实力大损,与父亲一样野心勃勃的拓风烈不得不修生养息,为南征中州积累力量,蓄势待发,庆幸的是刚刚降伏吐鲁人,得数万俘虏,稍稍可以弥补牧奴人今次的损失。 草原经历了一场异常残酷的战争,权力得到变更,按萨满老巫的话,这是草原必经的一劫,大乱之后便是大治,在拓风烈的统治下,草原很快便恢复平静;而拓风烈也没有放过他的这个同胞弟弟,不顾阏氏的阻止,亲领三万铁骑,包括一万吐鲁骑兵,引军往东长狄部追击拓风鹰。 拓风泠鸢越来越看不透她的这个大哥了,与从前和蔼可亲的大哥判若两人,虽然对她依然疼爱,但是拓风泠鸢总感觉透着一种陌生,在拓风烈走后,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草原,往南寻找姬亘;她不敢再在野王城呆下去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敢对人说起,若是继续在草原之上呆着,她怕哪一天忍不住便失口说出,那样必会遭来杀生之祸,连带着阏氏也会受到牵连。 拓风烈领着三万铁骑,昼夜不停的追赶,赶到长狄部大本营时,正逢拓风鹰与狐曼带着部落准备撤离;双方再次爆发一场大战,厮杀半日,长狄部损失殆尽,狐曼被当场斩杀,但是这个拓风鹰真是命大,与狐曼儿子钦措带着数百骑遁走,往斡尔湖逃去。 拓风烈兀自不罢休,拓风鹰早年带给他的羞辱历历在目,如今拓风烈成为可汗,岂能轻易放过拓风鹰,就算到天涯海角,拓风烈誓要将这个弟弟杀死而后快。 草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快传到了北芦洲,牧奴人暂时不会南下,北芦洲的两大势力重新开始了你死我活的角逐;受到牧奴人的攻打,虽然成功将其阻挡在横岭之外,但是姜彧部也遭到了重创,损失约两万余人马,再也无力进攻北原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十三王 赫蓝雄见姜彧损失惨重,急忙调军遣将,兵分三路,倾力攻打姜彧,短短数月角色掉换,姜彧由攻转守,亲自坐镇定州;年过五旬,天命早知,为了瑧室却不得不四处奔波征战,可是大瑧早以名存实亡,夜深人静时姜彧曾多次问自己,如今打仗到底为了什么?现今天下形势,任他姜彧智计过人,可是偏居北境一隅,兵不过五万,粮草不继,群敌环伺,堪堪自保,虽然对臻室忠心耿耿,但是也无力去改变! 古沧也曾问过他:“太尉,我军兵不过五万,甲胄不全,谷粟不丰,士兵背景离乡,两餐不能尽腹,如今粮草匮乏,援军无期,俨然成了一支孤军,却与赫蓝雄在这定州死战不休,这是为了哪般?” 是啊,嬴昙驾崩之后,天下嬴氏皇帝好几位,皆是傀儡,如今在此厮杀,将士们毫无目的,不知为谁而战,为谁而忠,陛下身死,国家已破败不堪,今后这些人将何去何从? 姜彧看了看一脸颓废的古沧,异常坚定的说道:“为了活着。”他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为嬴臻尽最后一份力,若是天命不可为,也想看看天下到底由谁主宰。 人活一世,短短数十载,太平盛世时,贵族士子享尽荣华富贵,轻松快活一辈子,黔首庶民碌碌一生只能果腹;当今乱世,士族世家朝不保夕,纷纷寻其大树荫庇,或是拥军自立,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而黎民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只得弃农从军,或是啸聚山林,为贼为匪,如此种种,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活着。 姜彧、古沧领着残军在这北芦洲极北之地,山河已破,国将不国,但是正是这样,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有朝一日重振瑧室,恢复天下秩序,重振昔日荣光。 古沧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望着远处的赫蓝军大营,脸上神色刚毅了许多,略显黯然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色彩,仿佛看到了希望。 “禀报太尉,渷京有书信来。”亲随躬身递上一封书信。 姜彧急忙拆开,默默读了起来:“家翁尊鉴,萧州失利,儿攸退守启县,与大将军爱徒窦超收拢败军儿攸敬上。”姜彧越往后读,脸上欣喜之色越浓,一口气看完整封信之后,姜彧大喜过望,连呼数声:“好好好,真乃麒麟儿,太好了。” “太尉,何事让你如此惊讶?”见姜彧如此,古沧在旁连忙问到。 “姬亘得攸儿、窦超、臧青等的拥护于启县称公,次月,利用独孤羽的轻敌冒进,姬亘用吾儿的背水一战和十面埋伏之计,在澶水边大败独孤羽十万大军,并派轻骑绕后,烧其粮仓,令独孤羽半年之内不敢西进;随后不久,攸儿的离间计和二虎競食计策凑效,庚歆杀禇瑁,与其旧部大战于渷京城下;趁此良机,姬亘、攸儿领军西征渷京,兵分两路,先后攻克敖仓、庸阳,兵临渷京,围鼎阳,以此为饵,围点打援,大破庚歆主力,甄涉于阵前自杀,渷京势孤,蹇仁投诚,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渷京,庚歆身死,国都复安也。”姜彧说完将书信交于古沧手中,意味深长的说道:“国家中兴,便在此子身上,届时瑧嬴尚存否?” 古沧连忙接过书信,迅速看完,望着太尉大喜说道:“姬亘、姜攸不愧为青山录公子,连番大捷,挫败独孤,诛杀国贼,渷京复平,瑧氏复兴有望了。” 姜彧笑笑,没有理会,往前走去,心里却想到,如果我这五万兵马能够相助姬亘,必能如虎添翼,助其功成。 “咦,太尉,你最后一句是指何意,我没听不明白,走那么快做甚。”古沧本还想与太尉探讨姬亘,姜攸,见太尉离开紧跟其后,暗自思索姜彧刚才那句话,似乎另有所指。 赫蓝雄占据北芦洲大部份土地,拥军十余万,可是北有姜彧对北原城虎视眈眈,南有姬亘大将臧青,水陆两军陈兵上河南岸城阳渡,随时可准备北上,西有禇瑁旧部韦氏兄弟,大肆招兵买马,占据中神洲北部二郡大半土地,在中神、北芦两洲地界蠢蠢欲动。 乱世之源,因北方而起,而北方本就人口偏少,又逢连年天灾,常年战乱,北芦洲早已破败,人口流失,良田荒芜,赫蓝雄趁势而起,迅速战领北芦洲大遍土地;虽拥军十余万,周围诸侯环伺,上河沿线及西山一侧均需要兵马镇守,兵力过于分散,如此以来耗费巨大,粮草堪堪为继,不能集中兵力对付姜彧,仅能抽出五万兵马,虽然姜彧对于赫蓝雄来说如鲠在喉,但是在兵力上对姜彧没有太大优势,难以迅速将其歼灭;而姜彧与牧奴人一番大战过后,仅剩五万余人,还要分兵镇守横岭,面对赫蓝雄的进攻,在定州一线布防了三万兵马,仅够守城,姜彧智谋超群,又有古沧这样的名将及一干将领倾力辅佐,任他赫蓝雄绞尽脑汁,阴谋阳谋齐出,也不能奈何姜彧。因此,双方在定州一线各有死伤,僵持不下,都在等待对方犯错,寻找合适战机,看谁能笑到最后。 西贺洲,吐鲁人被牧奴人打败后,无力再犯中州西部边陲,首次征战的皇甫蓁诱敌深入,于陇山大破敌军,活捉芶亢,随后迅速平定了陇上郡诸城,兵马增至七万,皇甫氏军权在握,西贺洲长岭以北遂安;陇上大捷,厉招大悦,封皇甫蓁为镇北大将军,安心让其领兵,其弟厉俊因与夜狼人征战不休,被封为征南大将军,而他也自封为贺王,以皇甫宸为智囊。正是厉招毫无顾忌的重用皇甫父子,为日后西贺洲的乱局埋下伏笔。 南部洲,端沐钦回到了昌阳郡后,整顿兵马,十日后奉南帝诏命,以蛮牛郾霸为先锋,领兵攻打岳陵郡;闻端沐钦领大军前来,太守伏怐连合两路叛军,本着唇亡齿寒的道理,聚齐四万兵马于岳陵城,双方在岳陵城下厮杀月余,僵持不下;战事胶着,久战不下,智囊稔歇以身作则,献上诈降之策,与其侄稔厝来到岳陵城,太守岳公伏怐喜出望外,无疑有诈,力排众议,亲自将稔氏叔侄接入城中;顺利蒙骗了伏怐后,稔氏叔侄大喜,在一日月黑风高的晚上,与端沐钦里应外合,大破岳陵城,稔厝更是亲手斩下伏怐的头颅,余者皆降;可怜伏怐,不听属下劝解,轻信曾为好友的稔歇,引狼入室,却落得个身死城破的下场,而伏怐一族也在乱军中被稔厝屠杀殆尽,而稔氏叔侄的卖友求荣与狠毒让远在九羊城的端沐修深深忌惮。 岳陵既破,南部洲三大叛乱已灭其二,独剩夜狼人与厉俊缠斗不休,而端沐钦威震南部,诸地叛军闻之威名无不惶恐,迅速平定了岳陵郡后,端沐钦马不停蹄,继续平乱,南部洲各地叛军无不闻风丧胆,纷纷投降,宁死不从者皆被端沐钦破城斩杀,费时数月,除夜狼人以外,南部洲十三路诸侯悉数平定,各地皆安,端沐钦之名响彻中州,威震海内,南部洲百姓更是尊称为“南十三王”。 大瑧9八年九月中旬,晚秋,“南十三王”端沐钦领军休整半月,准备继续西进,与厉俊两路夹击,一鼓作气平定夜狼人,正在此时父王端沐修书信来到,令端沐钦火速回到九羊城,让其堂弟端沐炼领兵镇守南部洲西部各地。 得此父命,端沐钦虽有不甘,也得作罢,带着涂页、郾霸、稔歇、稔厝等数十骑,星夜赶到了九羊城,匆忙来到闽王府,父王端沐修一脸威仪,高座王府大厅,正与数名官员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见威震中州的“南十三王”回来,厅内官员纷纷起身见礼,谄媚之词不绝于口,端沐钦深厌,铁青着脸,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不发一言。 官员马屁拍错了地,识趣的向端沐修告辞,离开了王府,端沐钦这才上前见礼,向父亲端沐修拜道:“父王,夜狼人与厉俊激战正酣,此时正是我军出击的大好时机,袭其后背,必能一战克之,为祸西南的夜狼人便可一战而定,连根拨起。”语气有些不满,言词含有责怪,他不明白为何一向睿智的父王为何会令他在此时返回九羊城,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数落一通。 “哈哈,钦儿,稍安勿躁,坐下先喝口水。”高坐厅首的一位头戴王冠中年男子,黑面短髯,双眼有神,满怀嘉许的看着端沐钦,闻爱子之言,大笑两声,起身将端沐钦扶在案几旁坐下,早有侍女送上香茗。 端沐钦一路赶来,马不停蹄,昼夜赶路,着实有些饥渴,端起香茗一饮而尽,脸上也收起了不满之色,急声再次问道:“难道父王是另有要事交予儿臣去办?是不是要出兵攻打独孤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合纵连横 端沐修笑了笑,回到主位,这才说道:“你这急性子看来是改不了啊,这都成了南十三王,还是这么冒失。”看着爱子还要辩解,端沐修伸手阻止继续说道:“吾儿猜得不错,这次招你回来,是有大事让你去办,而且还真是与独孤氏有关,但不是让你出兵去攻打,而是与独孤氏化干戈为玉帛,结为同盟。” “结盟?端沐氏岂能与反臣贼子结盟,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端沐钦更是不解,放着夜狼人不平定,却与独孤羽这样的反复无常人修好,难道父王被哪个谗媚之官给灌了迷魂汤,而下此昏棋。 “本王知道你心中所想,是不是又在骂本王昏庸无道?”不愧为端沐修,知子莫如父,早以猜到端沐钦心中的嘀咕,只见端沐修微微一笑,说道:“呵呵,钦儿,此一时彼一时,你可知道你的好兄弟姬亘、姜攸已经占据中神洲,奉嬴旬为帝,自诩正统,前些日下诏令西贺、南部二洲撤去伪帝,并归服听其号令,共同攻打独孤、赫蓝叛军。”端沐修刚说完,便有人递上了渷京发来的诏书,送到端沐钦面前。 端沐钦接过诏书一目三行,很快便看完,心中大喜,没想到姬亘和姜攸能耐不,短短数月便诛杀了禇瑁、庚歆、甄涉,占得中神洲,拥二皇子嬴旬为帝,瑧室有救也。 端沐修将爱子欣喜之色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叹,摇头说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姬亘、姜攸下了诏书过来,如果端沐氏不从,那就代表端沐氏与渷京正式决裂,日后必将兵戎相见。” “那就以渷京为尊。”端沐钦想也没想笑道,日后能与好兄弟再次征战沙场,恢复瑧室,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愚蠢,荒谬。”端沐修罕见的大声喝斥端沐钦,只见他一脸怒容望着爱子,大声道:“端沐氏拥立柴王为帝,已属大逆不道,嬴氏难容,就算日后平定独孤、赫蓝有功,也免不了被陛下问责,到时狡兔死,走狗烹,端沐氏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这话也间接证明了当初端沐逊拥立柴王时,端沐修必是幕后主谋。 平生第一次被父王喝斥,端沐钦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当听完父王的一席话之后,顿时明白了许多,端沐家族已经不能回头了,拥兵自重,立柴王嬴晗为帝的那一日起,端沐氏已是叛臣,今父亲和二叔被封为王,在瑧室治下二百多年,还没有出过一位异姓王,而端沐氏一次就被封了两位,这已经是大大的违制,说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也不为过,与独孤氏、赫蓝氏无二。 细思极恐,端沐钦犹如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清醒了许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里无比的纠结和挣扎,良久过后,似乎下了个很艰难的决定,才缓缓说道:“那父王打算如何行事?” 见爱子如此一问,端沐攸收起怒容,微微颔首,才道:“合纵连横,逐鹿天下。” 端沐钦明白其意,是要与独孤氏、赫蓝氏、包括西边的厉招连合起来,共同攻打姬亘、姜攸扶持的渷京政权,嬴昙的幼子嬴旬乃嬴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其兄嬴昱已被独孤羽囚禁,如果嬴旬再被消灭,那嬴昙一脉将真正意义上后继无人,士族百姓遂不再渴望恢复瑧室,诸后才能安心占据属地,名正言顺逐鹿天下;多么残酷的事实,虽然心中曾想到早晚会与姬亘、姜攸有此一战,没想到却来得如此之快,端沐钦沉默不语,这是他改变不了的现实,虽然不想面对,可是身为端沐家族的世子,他想躲也躲不掉。 “下月底你替我去萧州,与独孤氏、赫蓝氏会盟,届时皇甫氏应该也会派人去?” “皇甫氏?” “西贺洲只怕很快将要变天了,为父让你停止攻打夜狼人,就是要让夜狼人托住厉俊,使其不能回师西华城,而皇甫宸便有了可趁之机,届时他将与厉俊将西贺洲一分为二,势力也会大打折扣,也许不久就会收到西贺的消息了。”端沐修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神态,眯着眼笑着说道。 果然不愧为端沐氏的一家之主,既帮助了皇甫氏篡权,又将铁板一块的西贺洲一分为二,或是分成数股势力也有可能,不仅削弱了西贺洲的力量,而且为将来端沐氏进军西贺洲减去不少阻力,真可谓一石二鸟,运筹帷幄,反掌之间。 端沐钦似有所悟,也明白了父亲为何令他回九羊城的原因了,可是随后又担心的道:“万一皇甫氏将厉俊打败了,据西贺洲全境,而西贺洲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到时只怕又多了一位劲敌。” “哈哈哈哈,钦儿毋须担心,厉俊占扰西贺南部,手握重兵,又有长岭天险,再者此人不是草包,皇甫宸父子想要短时之内占据西贺全境,只怕难以达成。”端沐修胸有成竹继续说道:“再者,天下局势瞬息万变,等为父将渷京了理之后,再挑起他与厉俊的战争,趁西贺内斗之机,我军便可沿炎江西上,趁机夺取西贺洲。唯一担心的届时只怕独孤羽也不会坐山观虎斗,也会趁机西进,这样也好,共分西贺,再与独孤氏决一雌雄。”算盘打得真好,看来端沐修野心不,对于端沐氏的未来只怕谋划久矣。 父亲的一番深谋远虑令端沐钦自愧不如,不可否认姜还是老的辣,端沐钦只有听命的份,但他还有一事不明,遂出口道:“那为何是我替父王去赴盟呢?二叔应该比我更适合。” “呵呵,你是端沐氏世子,未来家主的继承人,你不去谁去?”端沐修呷了一口香茗,起身道:“独孤鸿终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东瀚洲所有政令均出于独孤羽之手,今独孤羽邀本王结盟,本王乃长辈,不想以大欺,遂让你代父王走一遭,量他独孤羽儿也不敢造次,作出于你不利的举动。” 一席话打消了端沐钦的顾虑,话已至此,端沐钦没什么想问的了,一切都是板上钉的事情,眉头紧皱一路思索着离开了大厅。 当晚,端沐钦失眠了,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子里满是从与姬亘、姜攸 相伴的情景,思续从渷京蝶楼、姜府、姬府、渷京每个角落,从儿时到成人,相互嬉戏的往事,一直到澶水河边与姬亘、姜攸相聚的画面久久不能挥去。 在九羊城休养了几日,难得的轻松让端沐钦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在这期间 西贺洲果然传来消息,皇甫宸父子发动兵变,将厉招囚禁,据西贺洲首府西华城为己有,正式宣告西贺变天了,随后派大军严守长岭一线,防止厉招胞弟厉俊回师攻打西华城,接着令皇甫蓁为将,领军四处平定周遭不遵其号令的郡县城池。 得知西贺变天,端沐钦与父亲端沐修一番商议过后,令稔厝镇守岳陵、昌阳炎江一线,稔歇留于闽王府听用。而端沐逊领军继续镇守炎江一线,端沐炼防守西线。 初冬,十月初三,端沐钦带着涂页、郾霸,及五百缇骑离开了九羊城,北上往萧州方向而来;端沐钦早已打算好,他想在与独孤氏订盟之前,与二位好兄弟再叙叙旧,劝解他们放弃嬴瑧。 沿途往北,思绪万千,数月前领军千里驰援启县一幕历历在目,让端沐钦感慨不已,一路骑乘,很快便过了昌阳郡,来到中神洲地界庸阳郡秀山脚下,多么熟悉的地方,让端沐钦踌躇不前,往东便是去萧州,往西则是往启县,在一条三叉路口,端沐钦伫立良久,最终往启县方向而去。 没走多远便被启军的斥候发现,让端沐钦等很是佩服,得知是端沐世子,驻扎秀山的启军守将飞报启县,平东将军屈英得知后,一面派人护送到渷京,一面飞马通报启公,好让渷京有所准备。 端沐钦任由屈英手下佟锫带着一队骑兵沿路护送,绕启县而过,途经澶河,端沐钦在涂页、郾霸的陪同下,特地在澶河边转了半日,昔日的金戈铁马犹在眼前,战场上的厮杀在耳边回荡,端沐钦感慨万千,策马奔弛数回,口中不停嘶喊,意犹未尽的才返回到官道上,继续往渷京进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