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冰散水无痕》 正文 第一章 花谢匆匆 影子,随着夕阳的垂落而拉长,原本就清瘦的身影愈发显得落寞。 他的身影,就这样,从我的眼帘渐远,渐远,我看着他的背影,仿佛,他在仰着头,看着更远处的天空,我想,他哭了,是的,他一定会哭,哪怕,他背负着那么多不哭的理由,但我相信,他的眼泪同他的心一样,碎了,就好像我的剑刺中他的心脏,那时候,就已经碎了吧? “冰儿~谢谢你,我直到现在才敢说出那句我想说,但绝对不能说的话!冰儿!” 我看着他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蓝衣,我凝视着那片绯红的印记,我看到手中的剑,没入他的胸膛,而他的剑,却丢在一旁,任凭世间的风霜,洒落在上面,闭上眼,我看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女,躺在漫山遍野的紫竹兰花丛里,天真烂漫的脸,好熟悉,好熟悉。 也许,她在想着她的救命恩人,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不可一世的龙国皇子,一颗温柔而感性的心。 也许,她在想师父交给她的医书里的药方,她喜欢这种东西,无比喜欢,但她更想看到师傅那张沧桑的脸因见到她而露出笑容,淡然,儒雅,风度翩翩,那个五十多岁的道士,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矍铄。 也许,她在偷笑,因为那只传说中才有的凤鸟竟然成了她的朋友,而且只有她才能看到。 也许 眼眶莫名地湿润,好讨厌,我最不喜欢秋天的风,总是很激烈,我喜欢四季如春的阴山,我喜欢长满紫竹兰花的是山魔教,我喜欢有师傅的日子,我喜欢有你逗我笑给我写诗,骂我傻瓜的日子,我喜欢你总是一副看穿世事的忧郁,我喜欢你傲娇的性子,明明喜欢我,却总是冷眼瞧着我,我喜欢你的声音,我喜欢你的文字,我喜欢你,擎玉,不,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龙云 “冰儿儿我爱爱,爱,!” “不,不要说,永远不要说,我不喜欢你,从来不喜欢,我恨你,我恨你在我心里留下美好却一走了之,我恨你总是在我绝望时出现,我恨你冷冰冰的模样,我恨你”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昏倒,我忘了我那天在杀了他以后为什么还活着,我只记得那天,我用千雪割开手腕,剑刃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我发了好一阵的冷战,一条殷红的液体,冒着热气,夹着腥甜的味道,出现了,如同一条火龙,在雪原上横冲直撞。 算了,好累,真的好累,我,想睡一觉,也许在梦里,我可以看到你。 “道者,无之元也,无也,道之终也。夫天之于地,梦之于人,可已矣。” 老夫子一身紫叶道袍,左手握着一本《论》,右手背在后腰玉带上,稀疏的白毛胡子和浓密的霜鬓将消瘦的脸包在中间,看起来好不可笑,老夫子紧闭着眼,神色中满是得意,来来回回地穿梭于私塾之间,“无谓天,无谓地,天地合一别?” 老夫子睁开眼,望着四下无人的私塾,叹了口气,”嗟夫,圣言无息,暴殄天物!“ 老夫子迈着蹒跚的步子,小心地坐下来,干枯的手抓在椅子扶手上,干瘪的脑袋靠在墙上,浑浊的眼珠子瞪着挂在身后的五鹿卧松图,”嗯!“老夫子,一口气,提上来,很缓慢地分成几口吞下去,”嗯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哼哼嗯哎哼“ 老夫子颓然地将脑袋向前点,脑袋就像系在柱子上的葫芦,被人甩起,”这群小鬼,嗯“ ”不行,得把他们找回来~“ ”蒋老夫子~!“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将军,“男子四下一看,确定没人后,趋步上前,朝老夫子弯着腰施礼,”少主有请您过去~“ ”他是不是又惹下什么事了?“老夫子坐起身,”你叫他亲自来~“ ”将军他要捉拿龙国皇子,被陛下训斥,特地来让小人请老将军回府商议此事“ ”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若是为了此事,他也不必前来,“老夫子叹了口气,闭上眼,示意男子退下,”你先回去~“ ”老将军~“男子强忍着笑脸,”老将军这样我该如何向少将军回复?“ ”也罢,我这里有件东西交给他,你替我带给他,他看了以后自然不会责怪你的!“老夫子双手撑起腿,”踉踉跄跄地走进里屋。 中年男子脸上不安的神色消失,开始打量私塾,夫子的书案上堆放着学生的作业,以及老夫子刚刚拿着的《论》,男子刚要拿起,只听见里屋传来脚步声,”你进来~“ 男子斜眼看见一句,”沙场何曾“,就进去了。 过了片刻,男子手里提着一条布袋,和老夫子寒暄几句便走了。 老夫子目送着男子离开,转过身,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心中大惊,“她怎么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万里外归来 老夫子眼里满是热泪,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沿着眼角滚落下来,泪痕布满老夫子的脸,像极了干旱的大地上迎来的暴洪,就在前几天,那场暴洪,带走老夫子私塾里十一名学生。 老夫子颤巍巍的手伸向女子,又惊又喜的脸扭曲的很是丑陋,“你回来了!” 女子一身紫衣,右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裹,左手握着一把剑,剑身雪白如银,薄如蝉翼,轻巧无比,剑柄处刻有篆文“千雪”二字。 再看女子面容姣好,娥眉青黛,稍施淡粉,鹅蛋脸,朱唇轻启皓齿浅露,清冷的脸上宛若青云拂过无情无欲。 “嗯!母亲她可还好?” 女子冷眼瞥着老夫子,老夫子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只好呆立在原地,唯唯诺诺,“还好,还好!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卫琯的走狗一同过来的,知道他不会对你们暗下杀手,我才来的!”女子将包裹交给老夫子,“母亲她在哪里?” “娘,娘,瑛女子回来了,娘!”女子快步走过老夫子,径直走向堂屋。 “别叫了,你娘她不在这儿!” 女子停下来,背影在颤抖,“娘她娘她怎么了?” 老夫子赶上来,“你娘她现在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将军府?卫琯哪儿?” “嗯,你娘她没事,因为一些事情,已经去了半个月”老夫子正说着,女子的脸已经对着老夫子,老夫子不紧不慢地说,“你先别急,你不在的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先留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嗯!”女子低着头想着别的事情。 老夫子一手拎着包裹,一手想要抓住女子胳膊,却被女子恶狠狠地眼神吓得缩了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堂屋。 “娘她到底怎么了?”女子急切地问,“怎么会突然到卫琯哪儿去?” “哎!”老夫子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摆摆手,“自从你走后,卫琯天天派人来家里找你,可无论我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就是一口认定你就是那什么,山魔教的人,叫什么秦冰,可他们不仅不信,还砸家里东西,你母亲气不过,就气昏过去了!” “卫琯!”女子自从听到秦冰两字就心神不定,手时不时握一下剑,“可恶,真是可恶,该天煞的卫琯连老人也不放过!!!” 老夫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眼泪,“瑛儿啊,你娘她身体不好,眼下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 “我娘她” 老夫子一把夺过剑,拔出剑,对着女子。 “爹你这是,我是瑛儿啊!” “住口,妖女,你不是我女儿,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我女儿她绝不会喊我老婆子娘的,她见了我只会大骂,哪里会像你这么客气?你快老实交代,我女儿她到底怎么了?不然”老夫子双手紧紧握着剑,“不然” “哎,真不知道你们这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女子念动咒语,面容变成另一个人,“包裹里是你女儿托我带给你们两个人的钱和衣服。” “什么?”老夫子一脸惊讶,“这是我女儿她托你带来的?” “是啊!你女儿现在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万里外归来2 “蒋姑娘在锦绣坊里做绣娘。” “绣绣娘?”老夫子怔住了,只听见“咣当”一声,老夫子将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浑浊的眼珠子眨巴个不停,“她竟然,竟然去了锦绣坊,那” “锦绣坊坊主是我师,义父的旧时好友,我前几日将情况写信告诉义父,义父派人知会锦绣坊坊主,再加上蒋姑娘绣的细雨烟花图深得坊主欢喜,坊主于是破例将蒋姑娘编入锦绣坊。” 秦冰浅浅一笑,“老夫子,蒋姑娘她如今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仅如此”秦冰把肩上的包袱递给老夫子,老夫子双手颤抖地触碰到包裹的角,又将手缩回去,秦冰看到老夫子的样子,将包袱又向老夫子面前推去,“这些衣服和银子都是蒋姑娘她一针一线赚来的!不是别人给的,更不是蒋姑娘出卖自己身体的!” “瑛儿!”老夫子喃喃叫到,干瘪的脸颊上顿时决堤了,他枯瘦的和老树枝一般的手,一把钳住包裹,双手捧着包裹,泪水滴到包裹上,逐渐积了一大片,然后将包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包裹上。 秦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面带微笑地看着老夫子,眼前这个看起来平淡无常的老头子,竟然就是传说中教出了两大文宗宗师的人,看来这老头真和蒋妹妹说的一样——老小孩。 虽说老夫子见到女儿的一片心意,感动的热泪盈眶,可要说服他不再为卫家效命,还是一筹莫展。 “那瑛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老夫子用袖子擦擦眼泪,“老夫失礼了。” 秦冰看老夫子神色又恢复如常,心里暗暗钦佩,不亏是兰溪居士,“蒋姑娘她现在每天都在和锦绣坊的绣工们切磋技艺,因为她很聪明,和别人也合得来,别的绣工见她” “等等”老夫子脸色一沉。 秦冰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你刚才说瑛儿她和锦绣坊的那群下贱的东西鬼混在一起,是吗?”老夫子脸色愈加难看。 “额”秦冰脸上的笑僵住了,蒋妹妹,你爹和你一样难缠啊,早知道,就不来了,不仅脑子好使,还咬文嚼字地抠字眼,这下子怎么办? “我就说,锦绣坊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给瑛儿钱,原来是这样!”老夫子冷笑道,“这位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你刚才说你师父和锦绣坊的坊主认识,我断定,你是山魔教的人!” “不” 秦冰下意识地捂住嘴,只见老夫子锐利的眼光从浑浊的眼中放射出,直接打在秦冰的脸上。 “如果你不是,你怎么会带着千雪,千雪可是山魔教镇教之宝,一个外教之人如何敢在阴山脚下光明正大地带着千雪,另外,锦绣坊是朝廷开设的绣坊,其中牵扯的一切东西,都属于军国机密,不要说写信告诉你师父,就是对外人提起也是杀头的大罪,而你可以自由出入锦绣坊,如果不是山魔教的使者,如何进得去?” “这” “你口口声声自称是侠女,敢问姑娘,江湖上何人能一掷千金只求一言?”老夫子将包袱拆开,“这几件怕是进贡的绸缎。紫绣虽然比不得黄绣,但紫绣也相当名贵,哪里是锦绣坊的普通绣娘可以买得起的。” “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惊鸿一瞥 龙云静静地跟在落梅身后,看她轻盈的身姿从这个小贩面前三两步走到另一个摊贩面前,摸摸这个东西,摸摸那个东西,拿起青黑色的陶圩瞅瞅,两只手夸张地举起来,盯着陶圩底部的字,结结巴巴地念着,“日京子四州,碧什么云窑。” 小贩笑嘻嘻地看着落梅,伸手想把落梅手中的陶圩接过来,脸上常年积累的笑容掩盖不住心里惊慌。 “你这人,好是小气,就看看你的东西,说不定好了,我还会买呢,小气喽”说着,故意和小贩开玩笑一般,将陶圩巧妙地躲开小贩的手,小贩抓了几次,有些气急败坏地叫喊着,“你快放下,快放下,小心东西,我的东西,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你快把我的陶圩放下” “嘻——,谁稀罕!”落梅把陶圩放回去,随后超小贩办了个鬼脸,说着,向龙云跑过来。 “你”年纪轻轻的小贩见自己的东西也还好,只是朝着龙云瞪了一眼,随后继续招呼来往的客商。 落梅蓬松的头发很是黑亮浓密,自然生长的细长的柳叶眉,清亮的眼睛吧嗒吧嗒地眨着,被长发遮住了脸的一部分,但露出来的脸看的出来,清秀的模样令人感觉很好。 等到落梅小跑到龙云身边,微微抬起头,仰起脸,活泛的眼睛看着龙云湖水一般安静的目光。落梅嘴唇翘起伸手把龙云的右臂抱在怀里,低声说了句,“我们走吧!”然后把头靠在龙云肩膀。 “嗯!”龙云冷漠地点点头,配合着落梅的小步子,两人并肩走着。 街上有些抹着胭脂的女子,瞧见龙云和落梅,有些怨愤地别过头,不去看,可心里却很是嫉妒。 龙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听落梅和落梅住处附近的人说,自己是在附近很荒凉的麦垛山脚下的一片荆棘丛里发现的。 那天落梅和女伴阿沁去山里找草药,无意中发现了昏迷中的龙云,两人商量后,因为落梅是一个人住,刚好添一个男人,也好让落梅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龙云静静地听落梅说着闲话,时不时因为落梅惟妙惟肖地模仿别人的语气动作微微一笑,并不打断落梅的话,即使他觉得落梅的话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你怎么不说话?”落梅撅着嘴,将小脸用手挤成很可爱的样子。 “我不知道说什么,听你说话我感到很安心!”龙云转头看落梅,“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一样!” “哦!这样啊!”落梅放下手,把手臂抽回来,耷拉着头,“你还是讨厌我!”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再说了,我也没有讨厌你的理由啊!” 落梅一脸委屈地盯着龙云,“你就是讨厌我!” “我”龙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摇摇头,“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落梅扭过头不去看龙云。 “阿梅!你”龙云伸手去探落梅右臂,想要扶住落梅。 “哼!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说着,落梅将龙云的手弹开。 “嗯!”龙云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往复几次,想要借此清醒过来,同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眼睛看到自己的手,眼睛不断冒着金星,手背很是苍白,同时感到肚子又些涨,身上净出冷汗,眼皮也越来越重,加上被落梅弹开,身体重心更是不稳,借着落梅弹出的力,龙云两耳轰鸣,眼睛顿时火辣辣地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一片金星,嘴里喃喃道,“阿梅!”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忽然出现一种空洞的声音,“你是复仇者,你要杀死所有人,你的哥哥,你的父亲母亲,你喜欢的人,你讨厌的人,你要杀死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仇人” 我为什么要去复仇?我不想杀任何人,我想知道我是谁,我想知道我到底来自哪里?我要保护阿梅,保护村里人,我要尽我的力量去保护所有人,我想阿梅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 那种声音继续说道,“可你知道阿梅为什么会生气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你想知道阿梅为什么会救你?你想知道你来自哪里?” 是的,你是谁?你能告诉我这些东西的答案吗?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知道你的过去,你创造我的未来,我将为你指路,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你不想要你今天想要的。” 我我 无尽的黑暗,那种空洞的声音充斥着龙云的所有能感受到声音的部位,耳朵,鼻子,眼睛,头发,毛孔,骨头,甚至血液里。 一种令龙云无比亲切的声音出现,“云儿!你要好好长大!” “长大,长大,长大”那种空洞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凄厉,直到龙云在意识里啊了一声,那声音也啊了一声,几乎把龙云震聋,龙云感到脑袋几乎爆炸 “啊!”龙云睁开眼,看到一个女子坐在自己身边,一把抱住女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走,不要走!留下来!” “啊!你弄疼我了!”落梅见龙云醒了过来,知道龙云是做了噩梦了,可龙云的反应着实令落梅吓了一大跳,虽然她一直想着龙云能主动抱着自己,可这,这和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冰儿!不要走!冰儿,冰儿” “好,好好,不走,不走,不走,我不走”落梅一边不停地拍着龙云背,同时安慰着慌张龙云,同时心里也在嘀咕。 冰儿?难道是甄小冰?不不不,他们俩就见了一面,怎么可能不,有可能,肯定是笑柄猪对云哥哥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该不是?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可要是万一呢? 不会是? 他失忆以前?不,我最近怎么总是胡思乱想的?哈哈?云哥哥就在我身边,管她笑柄猪还是谁?都别想把云哥哥从我身边抢走! 龙云将脸贴住落梅,落梅清楚地感到龙云全身在颤抖。 “你还在!你还在!”龙云抬头一看,“阿梅!” “是我,是阿梅!”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龙云带着哭腔。 “是阿梅!”落梅安心地抱着龙云,“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龙云逐渐感到全身无力,整个身体无力地压在落梅身上。 “云哥哥?云哥哥?”落梅叫了几声,前几声龙云还含糊答应着,后面就没再说话。 落梅听到龙云均匀的呼吸声,虽然龙云压在自己身上很难受,但还是双手轻轻抱住龙云,将脸贴在龙云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惊鸿一瞥(2) 一只猿形蛇尾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锯齿般锋利的牙齿有些发黄,长长的舌头上有一层暗黄色的东西,看起来很恶心,舌齿间涎水缓缓流到嘴边,从带有鳞片的嘴边滴落在地。 那怪兽约莫一丈高,左爪握着一柄萦绕着寒气的剑,右爪擎着一把被火焰包着的剑,身上挂着破破烂烂的布条,像是一个女人的衣服,嘴里却说着人话,“你快走!你快走!”同时还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是个女子的声音,。 “啊!~”龙云双手撑在身下,口里不住地喘着粗气,双眼瞪得很大,“啊——” “快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怪兽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到龙云面前。 “云哥哥!”怪兽的声音却异常悦耳,但龙云已经顾不得想别的,他已经吓得呆住了,他心里不住地让自己动起来,逃跑,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怪兽双手同时举起剑,龙云只觉得眼前顿时火红色c冰蓝色混成一团,两把剑幻化成两条吐着鲜红信子的蟒蛇,一条红磷,一条蓝背,龙云的全身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支配着,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逐渐连呼吸也不能做到。 “云哥哥?云哥哥?” 龙云只是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自己抓住,那手很温暖,竟然能令他忘记恐惧,他隐隐约约听到那怪兽在说话,“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突然,眼前一片刺激的光线,龙云匆匆闭上眼,再睁开时,只见落梅站在床边,龙云坐起身,拍了拍头,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又做这种梦?” 同时看向落梅,落梅和早上相比,添了件葱绿色的薄纱衫,头上多了一个很大的银饰,凤鸟栖息在树枝上,望远嘶鸣,仿佛真的能听到声音一般。 落梅走上前来,神色中略带一种矛盾的目光,饱含柔情却又刻意疏远,瞧着龙云的脸,同时伸出手握住龙云的手腕把脉,“你又做梦了?”落梅的语气有些爱怜,随着脉象的变动,落梅的脸色也变了,“没什么大碍!再休养个天,药理加些黄参,身体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哦!”龙云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地了,不过即使养好身体,又该去哪儿呢?现在自己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是走,往哪儿走?可落梅家是铁定不能住的,毕竟—— 落梅将手收回来,脸颊红红,低着头,低声说道,“云哥哥!你伤养好了打算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你家我是不能再这么住下去了!”龙云顿了顿,瞧见落梅有些颓然,“毕竟我是个外面的人,而你家里又只有你一个姑娘,本来打扰了这么久就很抱歉,要是继续住下去,别人也会说起闲话的。” 落梅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她知道,本地原本就不愿意外面的人到这里来,当时收留龙云时就已经和褚大爷商量好的,只要龙云能走路了,就把龙云送到褚大爷家里养着,为了防止龙云做出图谋不轨的事情,同时也得必须监视起来。可落梅一直借口龙云身体还是很不稳定,所以一直拖着,今天带龙云出去走走虽然特地走到很难见到族人的集市,但回到庄里时,还是有很多风言风语传来。 隔壁的沈大娘一家子就是负责监视龙云的,落梅应允沈大娘了一些事情,才使得沈大娘对落梅和龙云的走动睁只眼闭只眼。可眼下龙云基本上已经痊愈,自己也没有理由将龙云留下来,按照本族的规矩,除非龙云能和这里的人结亲,否则是不能继续留下来的。 落梅瞟了一眼龙云,发现龙云在看自己,将头埋得更下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和他相处的日子里,自己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体贴入微,他走路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与众不同,他身上有个当地男子所没有的儒雅,他笑起来很真诚,他和别人不一样,不会用那种色眯眯的眼光看自己,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体感觉好一点了,一会帮自己捡柴火,烧火做饭,一起帮着采草药,也会说些逗人发笑的话。 总之,他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龙云在床上躺的实在难受,见落梅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叫了几声也不答应,只得自己掀开被子,走下床,去取衣服。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梅!阿梅!”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龙云猛然怔住,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啊!”落梅这才回过神,一看龙云已经下床穿衣服,落梅脸不由得一红,头低下去,转过身,小跑出去。 龙云穿好衣服,听见两人在庭院说着话。正要走出去,只听见一句三个字,“山魔教”,心里大惊,好熟悉,可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龙云思量了半天,决定去问问女子,说不定女子还知道自己是谁,龙云刚要出去,又停了下来,可万一自己要是什么被通缉的人,可能也会连累到落梅和村子里的人,还是先听听她们再说些什么。 “他可是文武全才,听说还是教主义女的青梅竹马,厉害的不得了,是那山魔教一等一的高手,听说这次咱们万川码头要来的一批灵国人就是来找他的!” “是吗?”落梅淡淡然地回应道,“可这和你家有什么关系,你还特地跑来告诉我?” “这你就不知道了,铁大人的两个儿子也到了出工的年龄了,所以我想拜托你给那哥俩做两个‘钱粮带’!” “嗨!你自己做不就好了,还得让我来?”落梅说。 “我这几天还得回府里,等那些灵国人来,可有我们忙的了!” “我知道了!” “那你意思是答应了?” “嗯!”落梅笑着说。 “我给林子已经说好了,两天后来取” “你怎么这样?我还没答应呢!”落梅装作生气地说。 “嗯!好了,好了,银饰我就送你了,你可要当回事!” “知道了,你赶紧走,指不定你又想在我这里干什么呢?” “嘻嘻!好,那我走了!” “嗯!快走吧!” “再提醒你一句,你家里那个人要早些决定,我听我爹说,村子里已经决定要把他赶走了,你要是舍不得,就敢进让他娶了你,你们也好双宿双飞!” “你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叫你一天乱说话。”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好了,好了,不拿你开玩笑,要是有机会让小妹我也见见你这位” “走!你给我快出去!” 落梅连推带搡地和女子走出去。 龙云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只见落梅同一个红衣女子推推嚷嚷的往外走,女子和落梅撕扯的过程中无意中转过了头,龙云见到女子的脸心里吃了一惊。 只见女子头上插满银饰,脸上打着很厚的粉,几乎看不清原来长什么样的脸,可能是有些远,龙云只能大概看到女子的面容的大致形阔: 螺师髻山峰高琴,一对雾里飞叶对开八山眉,脂粉不知何处竟染一雪肤玉人,两泓秋波潋滟纹初生,檀口轻启兰慧盈室,笑颜若花残杀国之牡丹。衣袖领口皆青黛点抹,身段玲珑却偏做妖娆风姿。凤鞋莲步且婀娜,凰带随风自飘逸。纵使天人感叹,“西施貂蝉对贴花,小玉双城蔚倾下。此女人间何曾有,君子柳下笑问她!” 女子莞尔一笑,便退出门口,又回过头看了龙云一眼,便走开了。 落梅关上门,快步穿过庭院,也不知道云哥哥会不会听到? 落梅看到龙云就站在门口,知道龙云肯定有事要问?是要问来的人是谁?还是说要走了?或者是,有了记忆? 敬请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我是谁? 落梅缓缓转过身,目光冷不防对上龙云,不自然地将目光瞥到一旁,嘴角轻抿,神色之中有了一丝坚毅,抬起头,“你在听我们说话?” “嗯!”龙云淡淡然地回应,“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那那你”落梅低下头,急急忙忙用手拨了拨垂下的头发,“那你会不会走?” 落梅不再说话,双手捏着花色的滚边,将滚边搓成短条,又将短条抻平,虽然低着头,可还是能看到落梅的脸红到耳根,从鬓角出很快渗出细细的汗珠。平日里轻巧的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短短几步,就好像几里路一般。 “嗯,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是有关我自己的!也许问完以后我就能决定到底是留下来还是继续去做别的事情!” “啊!”落梅惊讶地抬起头。 “我不是现在想知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告诉我合适,到那个时候你再告诉我!不过”龙云顿了顿,“我必须要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然,继续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这”落梅觉得心里跳得很急,瞒下去,是不可能了,可怎么说?如果把实情告诉他,这,这一切该怎么继续下去? 习惯往往是一个人最恐惧的东西,因为害怕突然改变,突然的不适应,人们往往会因此而做出一些令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改变。 龙云从落梅手里接过乘着菜的印有兰花的碟子,碟子在颤抖,等菜都端出来,饭也乘好,四目相对的瞬间,落梅挪开眼,胡乱地吃着饭。 “你怎么了?”龙云拿起筷子,夹起菜,“你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 “没怎么!”落梅低下头,胡乱地吃了几口饭,撇下碗,“我吃好了!”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来收拾!”龙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落梅坐在龙云对面,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优雅的动作,似乎,他就和刚来的时候一样 落梅家住随州一个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深山里,据她两年前暴毙的爷爷说,他们本不是这里的人,他们是从一个名叫“雪城”的地方来此避难的,原本只是打算在此小住一段时间,可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得不在此地常住下来。 据爷爷说,他们本来是贵族,为了躲避战争,他们一行数十人从雪城出发,一直向西走,但途中因为各种原因,同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爷爷和她两个人,后来路经此地时,为了给她讨口饭,爷爷用医术为当地人解决了鼠疫。后来爷爷成了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大夫,无论什么病,爷爷基本上都能治好,慢慢地,当地人接受了他们,并允许他们在此落户,但当地人一直因为他们是外来的,因而对他们总是有防备,一开始还一直有人跟踪他们,随着两人在此地的行为举止为当地人所接受,这些情况才渐渐消失。 爷爷对于落梅父母的事情一概不提,所以连落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姓甚名谁,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从小到大,她接触的人只有爷爷,因为爷爷不允许她和别人一块玩耍,慢慢地长大,爷爷要求她读书学医,她对读书没感觉,对女红也是笨手笨脚的,除了学医她还略感兴趣,另外还做的一手好饭,虽然爷爷总是说她“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哩!”但她知道,爷爷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等到她行了成人礼后,爷爷开始隐隐有些忧愁,她经常劝解爷爷,“爷爷,你不要担心,你孙女儿我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只要爷爷你有看上的男人,我一定听你的话!” “也是”爷爷总是笑了笑,但落梅还是能看到爷爷的脸上闪过的忧愁。 “也许是爷爷怕我不喜欢他看中的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爷爷愿意,我又会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落梅常常这样想。 直到后来爷爷突然暴毙,她才明白,其实爷爷是担心自己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爷爷肯定知道命不久矣,才会忧愁的。 爷爷刚死的那段时间,她只是觉得突然没了亲人,自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幸好村子里有许多一般大的女孩子,小冰,猪,飞儿,花花,蝶蝶,她也慢慢习惯了没有爷爷的生活,但随着花花当了童养媳,蝶蝶放羊的时候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飞儿的父母死了,被舅舅卖到外面去,眼看身边的伙伴一个个都走了,落梅又开始想起爷爷。 小冰因为小时候被几个外来的人强奸过,所以名声很不好,即使小冰长得很漂亮,也很能干,但别人还总是叫她“浪蹄子”,小冰的家里人也因为这件事厌弃着小冰,所以小冰干脆和村子里几个流氓厮混。猪是落梅最好的朋友,猪叫冯莹莹,乳名秉憷,落梅和几个伙伴便依着谐音叫“笑柄猪”,可猪也去了很远的地方当别人家的侍女,还叫什么“脐眼”,后来落梅问了猪才知道是“栖燕”,原来莹莹是给一个书香世家当侍女,服侍的刚好是家里的独子,那户人家姓孟,那独子叫做孟子淮,那孟子淮觉得莹莹名字叫起来不太好,便按着自己心意叫了个栖燕,取义“在此栖身的燕子”,可那孟子淮偏偏又有些毛手毛脚,喜好和身边的婢女嬉戏打闹,因而也有些有关莹莹的流言传出来。虽然莹莹家因为莹莹富裕了不少,可还是因为流言而抬不起头。 落梅是和几个同村的人去山里挖药草时碰见龙云的,那时候龙云身上带着轻伤,背着包裹,手里提着剑,因为落梅是大夫所以能看出来龙云的内伤,她在龙云问路的时候给龙云就地找了一点可以缓解内伤的草药,那时候龙云的一举一动就已然令落梅倾心。 后来落梅再没有遇见过龙云,直到那天晚上 落梅家里闯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背上背着浑身是血的龙云,一手握着龙云的剑,一手捏着落梅给龙云治疗内伤的草药。 没等男子开口,落梅便令男子将龙云放到自己床上,同时为龙云清理伤口。 男子在落梅替龙云包扎伤口,才告诉落梅原因。 男子叫聂远风,是江湖人士,而龙云是前龙国的太子,原本就受了轻伤的龙云被恋人几乎打死,而聂远风本来是保护龙云的,没想到晚来一步,但聂远风忽然看到龙云身边零落的药草,突然想起龙云对自己提起的那个女神医,聂远风由于之前就对此地进行调查,故而可以很快找到落梅。 落梅问及聂远风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有关龙云性命的事情时,聂远风说,“从你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你喜欢龙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过什么瓜葛,但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你会保护他!” 后来龙云醒了,两人却发现龙云失忆了,聂远风同落梅商量: 聂远风说希望龙云就此不再踏入江湖,做个普通人,而有关龙云身份的一切东西聂远风都带走或者销毁,聂远风临走之前告诉落梅如果龙云一旦问及自己身份时,就把编好的一套谎言告诉给龙云,而万一有人打听龙云,落梅就和龙云远走他方,同时留下了龙云的剑和一大笔钱。 落梅将钱和剑装进一个箱子里,将箱子埋进地底,同时也准备着与龙云在这里白头偕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迷之血迹 漆黑的夜里,唯有早起的鸟叫声,伴随着夏虫的嘶鸣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前赵原县令铁家却早早忙活起来。 六年前的铁家正是赵原县里一等一的家世,县令铁铮祖上是武国开国大将铁山,想当初铁山被赐封为英王,并且被列入八大世家,当时人称“天下财宝共三家,铁家为首当不暇;雪城忽闻酒都里,路过铁山酒旗发。”英王死后,长子铁闵袭封领英国公,后因战功获免死牌,可谓是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常言道,“日中则移,月满则亏”,铁家一连三代皆是领军大将,这引起了朝中不少人的妒忌。 或是流言,或是事实,铁家第四代家主铁閅图谋造反,事发后全家被抄,后皇帝慈悲,念铁家三代为将,战功赫赫,于是隆恩,铁家当时最小的一个孩子铁凝被流放至庆州为民。 想来也是铁家官运未绝,这铁凝生的浓眉大眼,魁梧高大,更是一股侠义之风,因为体力好,所以干些笨重活倒也糊弄的住,不过这铁凝可不愿就这样平平凡凡一辈子,他想恢复当年祖业,自知在这太平盛世里,唯有读书做官这一条路,于是他令三个儿子读书,大儿子铁超生来就爱舞蹈弄棒,后来被铁凝逼得急了,就闹死闹活地,二儿子铁固倒是爱读书,可惜,脑子不灵活,三儿子看几遍就能记住,二儿子就得几天几夜地死记硬背,三儿子生的倒是聪明,人也秀气,可喜欢唱,说学逗唱,吹啦弹奏样样精通,可就是不喜欢读书,铁凝气的没办法。只得和老婆子守着孙子辈,谁曾想,这老大一声不吭地去从了军,三儿子虽然生的秀气聪明,可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个卖唱的?老两口只得把心放到二儿子身上,这铁固虽然脑子笨,但肯下苦功,三十好几终于考上个秀才,后来一个卖猪肉的李屠夫把女儿嫁给铁固。 铁固倒也争气,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铁兴,这铁兴从小就喜欢听爷爷将家族的故事,听到家族因人陷害时会咬牙切齿,有时候会拍案大闹,有一次写下了“莫道忠臣无鹰儿,尽扫奸佞百足身。” 铁凝见孙儿有此大志,心里更是高兴,待铁凝老夫妻宾天,铁固两口子也都相继离世,这铁兴愈加发奋读书,后来中了进士,成了华岳县的县令,后知县有方,被擢为赵原县县令,同时掌管这赵原县和华岳县的兵权,为官十余年,政绩卓著,可惜后来一起密案导致被流放边城。 这里说的铁家,便是铁兴走后留下的一家子,铁兴共有三子,长子铁柱,次子铁林,幼子铁果。 铁兴被流放时,上级知道铁兴民声不错,便乐得送个人情,让铁家有一人陪着铁兴去往边城。长子铁柱便和两个弟弟商量。 家中有两位母亲需要人养老送终,家中须得有人继续读书以图日后为父亲沉冤昭雪,但父亲此去亦不知何时才可回来,去的人得能照顾得了父亲。 兄弟三人,商量后,决定大哥铁柱陪着父亲去往边城,二哥铁林手艺活干得好,留下来供养弟弟读书,三弟铁果自幼聪慧,且胆识过人,虽仅有十余岁,但曾在父亲破案时常有惊人之语,是方圆数十里人人称赞的少年才子,并且有不少人到铁家提亲,但铁果一心要为父亲伸冤,只是一心读书,不理会这些人。 然而人总是很奇怪,铁果俞是拒绝,众人俞是认为铁果心怀鸿鹄之志,从而更加钦佩铁果。 后来,铁兴正室铁买来一个丫头,叫做春熙,给次子铁林做妻子。 这期间仍有许多事情,这里不再多说。 再说,这今日,对于赵原县,甚至雷州,整个山北七郡,乃至整个武国而言都是一个大日子,与武国敌对了多年的灵国派来使者前往武国都城,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举国欢庆,灵国地域辽阔,物产丰富,更是武国最大的商品贸易国,但之前由于两国关系恶劣,交易很少并且也都是私下交易,这次两国互派使者定然可以改善两国关系,以便日后通商。 灵国派出的使者是主和派代表,廉王灵敬,灵敬是灵国三王之一,在朝中影响颇大,深得皇帝信任。此行更是带了大量商品前来打算在此次拜访武国之后开设商埠,故而每到一处临海临河的城市都会停留一段时间,对当地进行一番在武国允许范围内进行考察。 副使卫协,是朝中主战派的代表之一,此次朝中经过数年讨论,决定罢兵兴商,而卫协此次前来也正是表示灵国是求和而来的。 雷州,是灵国使者前往武都的最后一处停留的地方,据说灵敬对此次实地考察并不大满意,然而碍于自己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极不情愿地来到雷州最邻近潞水的赵原县。 这灵敬来到雷州,另有一个想法,就是拜访铁兴,他想看看这个当年设计捉弄自己的对头c灵国大将军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灵国人传说的那样,三头六臂,飞檐走壁,能断阴阳的神人。 然卫协不然,他手下有一个神秘谋士,同卫协寸步不离,来此勘测武国地形及军力,除了卫协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谋士的真实身份,这谋士其实并非卫协谋士,而是灵国骠骑将军卫琯,同时有一支秘密军队暗中保护卫琯,卫琯此行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前龙国太子龙云。 传说龙云几个月前在灵武交界的百灵山断肠崖上被山魔教人杀死,然而卫琯一直怀疑山魔教对灵国有异心,故而,亲自来此,原本卫琯担心没有机会,可灵敬竟然提出要在武国开设商埠,于是卫琯绕过父亲卫青,直接表明圣上,同意议和以及派人到灵国,但必须得让自己去,并且是乔装,皇帝知道卫琯此行目的,故而,欣然允诺。 而此次灵国船队经过,据说会在此地开设商埠,故而县令吴能在太守刘铭的授意下召集本县精壮青年,铁林年纪正好,铁果知道这次召集精壮青年有可能是自己的一次机会,于是也同哥哥一道前去。 但这次去的人必须带上装有多种粮食和香粉的香囊,也得准备着一身干净的衣服。 一直爱慕着小自己几岁的铁果的冯莹莹本来想把自己从主人给的香囊送给铁果,但铁果自听到有关冯莹莹的风言流语就一直处处躲着冯莹莹,正在冯莹莹想着如何把香囊送给铁果时,铁林嫂子出了个主意,让落梅做个,两个混着让两兄弟拿着,等回来后就带着铁果上门提亲,这就当做个定情信物。 冯莹莹临把香囊交给铁林妻子,心里还有些不安。 “莹莹啊!你就放心吧,你可是和铁林兄弟几个一道长大的,我们都信你是清清白白,我家铁果也是个孝顺孩子,到时候铁林他娘说几句,这事不就成了!” 铁林妻子的这几句话,无疑给冯莹莹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冯莹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收拾好的铁家两兄弟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走着。 卫琯同卫协站在甲板上,卫协缓缓开口,“迷之血印有反应了。” “我收到消息,山魔教派人来了,你提前做好准备!” “流暗杀手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廉王在,一旦情况有变,怕是不好收场!” “嗯,流暗的人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我已经秘密调来龙坛部分人”卫琯看着苍茫的夜色,心里却忧心忡忡,倘若此次同武国交好,日后再抓捕龙云就更加难了,可,卫家已经逐渐遭到皇帝猜忌,再不急流勇退,恐怕就要成为第二个东方家。 卫琯抬起头,“父亲,孩儿定然要手刃仇人!” 黑苍苍的夜色里突然闯入一片光明,潞水两岸的高山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轮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玉自水中来 “我说的,你都会相信的,对吗?” 落梅殷切地看着龙云,她不想骗龙云,但她也想龙云留下来。 答案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只是那份期盼答案的心情,焦急,激动,都是因为对答案抱有一份期待。那份期待,使得我们不像自己,反而更像自己所说的傻瓜。 “当然!”龙云笑着说,“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龙云也不清楚自己是去是留,他习惯了每天一大早和落梅一起去采药,看着落梅熟悉的手法,有种莫名的亲近,每次总是想要把落梅从背后轻轻抱住,但心里却总是怕落梅会生气,他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他还是会在脑子里想这些事,每次落梅对着他发脾气,在他面前无力取闹,他总是静静地看着,因为他怕有一天他真的会离开,无论什么原因,这种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但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仿佛就是真的会发生一般。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但自己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每当想要仔细想想这些事情,头脑里一片空白,随之就会昏倒,慢慢地,他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他想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用真实的自己去陪伴落梅。 哪怕这个身份只是落梅编造的,“这就够了!”至少他知道,落梅之所以骗他,是因为落梅也是为自己好,那个真实的自己其实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在乎,他只是想听听落梅的答案。 “那好,我告诉你,你要答应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许怀疑!” 龙云看着落梅蛮横的模样忍住不笑,忍住不会上前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只是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只是有一天有个人背着血淋淋的你,到我家里,让我把你救活!” “那你没有问他有关我和他的事情吗?”龙云急切地问,自己到落梅家时为什么是血淋淋的?而落梅为什么会冒着风险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带自己来这里的人呢?为什么不等自己痊愈就走了?是有什么苦衷还是仅仅路过而已? “哦!”落梅神色里有些失落,“那人说他是四方游历的人,途中正好碰见昏倒的你”落梅看到龙云的眼睛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那双眼睛似乎在说,你骗我,你说的这些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阿梅!”龙云见落梅眼中有些湿润,他起身走到落梅身边,“阿梅!其实这些并不是我想知道的,我想知道,我是谁,你如果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只是我不想你总是叫我哎!那个,你,你能给我一个名字?” “呜呜呜”落梅听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一直想多了吗?“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龙云将落梅揽进怀里,不停地抚摸着落梅的头发,心里不住地想要说些什么安慰落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知道落梅哭声中挤出这句话,心里好生欢快,“你能给我一个名字吗?” “哼哼!”落梅半哭半笑地推开龙云,“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但我还是很高兴!” “为什么啊?”龙云问道。 “不告诉你!”落梅红着脸,站起来,“云哥哥!” “云?”龙云蓦然想起梦中的情境。 “不是,是玉哥哥!”落梅撅着嘴,“擎玉!” “听雨?”龙云皱皱眉,“是你瞎编的吧?” “哈哈!当然不是啦!是你听错啦!擎玉,擎天柱的擎,玉,是玉石的玉!”落梅得意地说道,“以前听爷爷说过,有个人写过一句诗,好像是玉与落梅共擎!” “是吗?”龙云疑惑道。 “你敢不信我,打死你!”落梅装作就要打,龙云装作可怜样让落梅打。 落梅正要假打,忽然听见外面有算命的人正在招揽生意,同时还伴有几声清脆的手铃声。 “嗯,有了!”落梅忽然站在原地,“你和我出去!” “干什么?” 龙云冷不防,被落梅连拉带拽地拖到门口,只听见那算命的喊道,“算命,起课,测字,不准不要钱!”又听那算命的和旁的人说,“婆婆,不要怪我多嘴,你家孩儿生于子时,产于寅时,化身旺而断,只是此生无官财之福,有言道,‘身旺无依’,这是说,身旺的人不能依靠身边的人,应该离开家,寄养在寺院道观之中,方可了此!” “哎,老头儿!你这一天都说的什么玩意,能说白些不?”沈家媳妇问道。 “你这媳妇,好生无礼,你家婆婆还未问完,你怎么能抢她白?” “你这老瞎子,她是我什么婆婆,不过是一条待死的老狗罢了!你可不要认不得钱主子!” “你这小媳妇,真是明晃晃的瞎子,没有经过挫折,便敢说大,我这人,看得功名利禄清浅,读的诗词经文明白,倘若是为人说经讲文与人讲学,我便是不辞风雨,不论远近也是要去的,若你这不敬公母的,寻花问柳的,游山戏水的,便是你出千金,我也是不屑的。” “好!你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看你是外来的,有些墨水,给你个好脸色,你还上天了!告诉你,我就是你把这条野狗打死了,你也动不得我半根毫毛,就你,趁着老娘我心情好,赶忙给我滚远点,免得我脾气上来了,叫我家那口子卸你条腿也是不眨眼的!” 周围有人笑他迂的,有人劝他赶紧走的,也有人劝那媳妇的。 “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那算命的摇摇铃,继续说道,“算命,起课,测字,看相,样样皆通,能知前五百年,能知后五百年!” 落梅同龙云走出来,只见门前柳下坐着个人,半边三角方巾头上戴,身穿半旧的起了毛的三镶道服,白布长袜有筒无底,一双露头露尾的草编鞋,一手攥着一杆鬼画符一般的白纸牌,一手吊儿郎当地摇着一个起锈的却也有些发亮的铃铛,背上背着青布包,露出炸熟的茄子片一般的黄纸书。 嘴里还喊着,“一课三钱,不准不要钱”那算命的见没人算命,便只得自顾自地唱起了跑调的唱词来,“忠见疑来信招谤,古来皆如此,但只有是是非非,过个长长短短天时,自有人知,只听得古人唱,“周公恐惧流言时,王莽谦恭下士时。假若一朝身便死,后来真假有谁知?”天下少年,又当戒色,不知世上的苦暗,只觉得自己人才,世上少有,只是爱自己的学问,只敬佩自己的学问,可众不知,为何落得个轻浮之名?” 落梅正要招呼那算命的,只见龙云低下头冷笑道,“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她爱才来,我爱貌,偏要怪世事难料!” “玉哥哥,你怎么了?”落梅还以为是擎玉是因为那算命的唱词多了心,仔细一听,这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算命的不一般,我们去找他算算!”擎玉挽着落梅走了过去。 “故大英雄必须得看得破,识得破,不贪一时,坏自己与她的行止!”老道唱罢,听到有人走过来,便端坐起来。 两人走到那算命的面前,才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别看这人穿的破破烂烂,却生的脸如满月,目若星辉,虽是花甲白发,却是英气逼人,而且举止轻盈,神情飘逸。 “二位是测字还是?”那人瞧了一眼两人,低下头,思虑片刻,又装作翻看黄纸书。 “我们俩问姻缘的!”落梅说了这一句,一把抱住擎玉,吐着舌头,“你能看吗?” “额!”擎玉冷不防,被落梅的话吓了一跳,但也没说什么。 那人抬起头,端详擎玉良久,缓缓说道,“鹿台暗暗烽烟落,平白起骊山。丽人歌舞知如何,怕是寒见山前月与榄。”又转头看落梅,“怕是倾城又倾国,玉树庭院观。可见良人丰都里,自古红颜少与才人全。” “咦!你这牛鼻子老道,说的文绉绉的,我一句都听不懂!”落梅看看擎玉,“玉哥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很漂亮,而且能住大房子里,能够和丈夫长相厮守,这种事情可是古来少有的!”擎玉说,“只是老先生,我不知您的意思?” “你们二人日后都会是响当当的人物,小哥儿你我听这位姑娘叫你玉哥哥,看来你命中注定多水,有句话我送与你,‘玉自水中来’,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待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刚才这位姑娘问你们的因缘,我不能告诉你们这其中缘由,但我可以告诉你躲避灾难的方法,这个灾难倘若平安度过,那你们二位定然可白头偕老,以达到上面词中的结局,然而若躲不过,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如何躲过?”擎玉问道。 “有句话叫风生水起,向西走,遇风则止。倘若百里之内仍未遇风,那二位便可寻一地久居,此劫便可过,若遇风,则此劫不可避。” “你这老道士,净骗人,我们这里这几个月基本上很少有风的,那岂不是要我们搬家吗?”落梅说。 “风有自然之风,有人为之风,故而不可预测!” “老先生算这一卦多少钱!”落梅问。 “不要钱!”算命的朝落梅扮个鬼脸,“小姑娘,我这人最羡慕你们这种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郎才女貌的,所以,我决定不收钱,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将你的玉佩借我看看,老夫这里”算命的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簪,“这个是我老妻的,可惜她已经暴病而亡,今日也算有缘,就送给你了!” “哦?”落梅有些疑惑,没有接过来。 “也罢!也罢!”算命的背起包裹,将白纸牌的杆子一横,一手摇着铃,继续招揽生意,“起课,测字,不准不要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祸起 擎玉同落梅二人如何对待这近日来如何迁移,暂且不谈。 却说那算命的几日前,一路慢行缓步,看看这山,拨拨那水,再看日头,却已经响午时分,感到腹中饥饿难耐,四下里看去,又无一处似有人家的,透过林子里的小路,隐隐可以看到有长亭的样子 那算命将白纸牌的杆子,铃铛,一并放在脚边,空出手将束腰的衣袋紧了紧,又把头上绑头发的粗布条摸了摸,又看了看装水的葫芦,有没有漏水,重拾起脚边的铃铛白纸牌,又轻声唱着走向长亭。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倒不如先添一室贤惠的妻子;遇仇人也不要一棒子全都打死了,你追他,他辱你,好似对着镜子;你说天长,你说命短,却不知总有比天长的,总有比命短的。” 那算命的走近长亭,原来亭中立着一个人,再走近瞧瞧,原来立着的是个男人,旁边的石凳上还坐着个女人,男人一身道袍,女人却看的不大清楚。 算命的再走近,将那一男一女看的更加真切了,同时那男女也都瞧了算命的一眼,又转过头说着闲话。 见那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一领蓝紫色的道袍,背着一个白布裹着的包裹,生的剑眉星齿,器宇轩昂,眉目间一股浩然之气,男子的左手搭在女子肩上,右手背在身后,再看那女人,翠眉慵懒鬓如蓬,羞见桃花含春红,豆蔻花尚小,早生了几百个春秋,不谙人间风和雨,却把年华空送,留给悔恨匆匆。 那算命的也不多言,只是径直走向亭中一角,将青布包裹打开,取出和黄纸放在一处的干粮,取下葫芦,就着水吃着。只听那一男一女的声音愈加大了,那算命的也不恼也不惊,只是兀自吃着干粮,偶尔抬起头,也只是瞧瞧窗外,嚼着干粮再补上几口水。 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算命的耳中,什么“到这里到哪里?”什么“现在如何,以后如何?”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将目光转向算命的,男子压住怒气,朝着算命的喊道,“算命的?会写字么?” 算命的听到有人叫自己,连连应着声,起忙将吃食放下,却不想原本放在腿上的干粮被抖落在地,算命的急急地将葫芦靠在柱子上,弯腰将干粮捡起来,用手蹭蹭,仿佛可以除去已经沾在上面的泥土似的,又将干粮塞进包裹,走上前,向二人唱了个喏。 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这算命的是看不起我清风教的人么?”男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看,这是什么?”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不知道爷是清风教的,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算命的一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小人瞎了眼!顶撞了道爷您!” “哼!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小爷我的手段!”男子右手持剑指于胸前,念动咒语。 “你住手,难道你还想对一个老人家动手么?”女子冲上来,挡在算命的前,“这一路上我也算看透你了,什么‘清风明月水自开,山中万寿福自来’?” 男子没有理会女子,大喝“起!” 只见亭中间放置的已有些陈旧的石桌缓缓升起,随着男子的手势在半空中漂浮,“道爷真是神仙下凡,这等高深的法力小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次真是让小人开了眼界,道爷难不成是天上的神仙到人间来救苦救难的么?” “哈哈!你这老东西,可比”男子指了指女子,“可比她识货多了!” “常旷,你不要太过分!”女子凤眼怒铮,“你是想破坏两教联盟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绕过女子,蹲在算命的面前,“你知道她”男子指了指女子,见算命的摇摇头,便说,“她可是灵国第一大教,天龙教的十大杀手排行第七的若影!” “你”女子转身面对着两人,气的脸色发白,但嘴角含笑,心里却大骂,混蛋常旷,这一路逢人便说明我们的身份,我来之前教主就曾吩咐,清风教内部斗争纷杂,和天龙教联合也没有统一说法,想必也是反对联合的人之一,可这番作为究竟有何用意?跑了龙云,对我还是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不成 若影凝视常旷片刻,气氛异常冷静。 “天龙教,灵国?灵国不是和我们大武国打仗的么?天龙教又是什么?”算命的问道。 “老东西,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常旷停了停,“对了,老头儿,你可会写字?” “会的会的!”算命的说,低着头,不敢起身,膝盖被砂砾膈的疼,只得微微挪动腿,同时小心地看了看两人,只见若影仿佛在四处打量着别处,实则注视着自己和眼前这个叫常旷的年轻男子,而男子表面蹲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说话,根据男子的姿势以及手势,应该是在预备发动某种术。 “小人自幼读经通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后来得仙人点化,学的一点本事,上可知前五百年”算命的正说着,见男子摆摆手,若影面上带笑。 常旷哈哈大笑,“你这老东西真会吹牛皮,牛皮都吹到我面前了!” “这是小人的营生!就靠着这张嘴糊口嘞!”算命赔笑说道。 “好,既然你能说能写!小爷我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可愿意?” 算命的思索片刻,抬起头,“有钱赚吗?” “白银三百两!”常旷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这事你如果出了差错,可是要送命的!” “只要有钱赚,死有什么怕的?”算命的说。 “好,小爷我就喜欢你这种人!”常旷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算命的说。 这算命的唬过龙云二人,便满心欢喜地去找男子领赏。 擎玉在算命的走了片刻,脑中忽然有些模糊的东西闪过,野兽,女孩子,老头,老道士,和尚,最后停在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笑着说,“等我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祸起(二) 那算命的走了以后,擎玉便又莫名昏倒了,虽说还是在家门口,可落梅一个女孩子体力上毕竟还是不行的,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擎玉半扶半掺地拖到床上。 也是奇怪,这擎玉昏倒后,落梅又给看着脉,也没有什么异常,但就是昏迷,落梅有些犹豫,要走的话,按照擎玉眼下的情况,怕是不容易。 话虽如此,但落梅还是决心要搬走。 落梅在擎玉身旁坐了片刻,猜想一时半刻怕是醒不来的,便轻轻地走出去,干些杂活。 落梅将前几天挖来的几背笼的草药从药房里拿出来,伸手摸摸草药,同时捏出一粒马钱子,橘黄色的马钱子味道有些变了,这些天一直忙着擎玉的事情,药房里的草药都有些冷落,落梅走到另一个竹筐旁边,是一些旧日里采来的板蓝根同一些紫草c黄芩c马勃等药,落梅又取出几张发黄的旧竹扁,熟练地将竹框里的草药分类放入竹扁。 将草药晾晒到竹扁后,落梅拿了些竹竿,以及很多的纱布还有一个凳子。 放到两个空着的竹扁旁边,转身回去,不过片刻,又出来了,原本空空的两手各拿一把剪刀,大的可以剪些指头粗的草药茎,小的就是平时日做活计用的剪刀。 落梅将小梨木凳子放在凉棚下的已经被摩擦的很光滑的桌子旁边,同时把纱布同一只筐放到桌面,另一只筐放在脚旁边,一手握起剪刀,一手将纱布送到剪刀刃口,落梅的手法很熟练,也不用像别人那样折叠整齐用刀子裁,一个是那样子纱布只有一种宽度,而落梅这种村子里的小医馆是用不了那么多的,但各种宽度的还是得备上。 落梅不由得想起和爷爷一起干活的时候。 “爷爷,为什么我们不从外面买裁好的纱布呢?用剪刀剪,又累又慢的!”小落梅嘟着嘴,一脸不解。 爷爷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说道,“那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开医馆?” “因为这里除了爷爷,没人会治病!”小落梅总是很自信,因为在她看来,爷爷是无所不能的,爷爷会木工,会瓦工,也会做些罐子到村里老陶家上釉入窑,不仅是小落梅,就连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很尊敬爷爷的,总是叫爷爷“贾先生”,村里人也总是会是不是地带来一些家里的吃食,说是麻烦爷爷给新生的小子女子起个名。 “这也是个原因!”爷爷点点头,“可我们作为一个给别人治病的人,首要的便是把自己的病给治好了才能给别人治病不是?” “哦!”小落梅对爷爷的话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然小落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可爷爷总是这样说自己的了。 “当郎中,不能懒,不能轻易放弃,也不能图个轻松,更不能为了钱,连别人的命都可以放弃,不懒,就是要学习新的医术,多看别人写的医术,遇到书上没有的病也不能擅自断定这病有没有得医,更要紧的是要细心,我们写错一幅方子,就可能害了人的命啊!” “哦!”小落梅摇摇头,又点点头,“可这和我们剪纱布有什么关系?” “哦!”爷爷仿佛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活,喃喃说道,“是啊!就是这样子的,我们这样做事应该的!” 落梅情不自禁地发笑,“有什么关系呢?” 落梅停下来,见纱布已经剪完了,于是放下剪刀,起身将脚边的竹扁双手拿起,走进药房左边放杂货的房间。 落梅将竹扁里的纱布挪到架子上,忽然看到架子上的那身衣服,落梅长长的出口气,走上前,摸摸衣服,莞尔一笑,便走出去。 落梅刚刚走到杂货间门口,便瞧见擎玉站在晒草药的竹扁前。 落梅迎上去,“玉哥哥,你醒了!” “嗯!”擎玉转过身,“你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暂时是没有了~!”落梅拖长音调,蹦蹦跳跳地走到擎玉身边,“中午要吃什么?我去做!” “我,倒还没什么感觉!”擎玉扭头看着落梅,“倒是你,忙了一早上了,也应该饿了!” “也是!”落梅说,“我有个事和你说!” “嗯!什么事?” 落梅挽着擎玉手臂,“先坐下,坐下来再说!” “嗯!”擎玉顺从地同落梅坐在凉棚下。 落梅将空着的竹扁从桌子上取开放到一旁。 “那个算命的说的话你信吗?”落梅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擎玉说。 “我觉得是可信的,你想啊!这算命的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但神色就和别人不一样,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仙风道骨吧!”落梅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 擎玉一脸漠然,“你是想搬家?” “对啊!只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样,你说呢?” 擎玉没有直接回答,思索片刻,然后说,“有好有坏吧!一百里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你一个女孩子,到底是不太方便的!但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可就麻烦了!” 落梅接着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先走着看着,村里人反正一直都拒绝和外人来往,我们另找个地方,也能活下来!” “哦!”擎玉没有多说,只是将药钵取出来,将晒好的草药研磨成粉。 擎玉自打听了算命的的话,心里很是怀疑,反观落梅,倒是认认真真地准备着搬家。 这算命的话是真是假先且放在一边不论,看近来的村子里的情况,显然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否则定然会拖累阿梅的,可如果我一个人执意要走,阿梅肯定也要跟着走,这变动的有些太快了。 落梅见擎玉虽然手上干着活并没有对算命的说的话表明态度,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能瞒得过谁呢? 本来我就想着既然这里住不下去,干脆就走,可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想好理由,恰好,这个算命的误打误撞地合了我的心意,这自然是极好的,可看玉哥哥,他是不是不想走,还是因为那算命的说的话让他觉得太直接了?不管怎么说,我是决心要走的,可如果玉哥哥执意一个人要走,恐怕我也是拦不住的。 想到这里,落梅决定试探一下擎玉的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祸起(三) 落梅正要开口,这时传来一阵匆忙的敲门声。 “梅子!梅子!” “是小冰!”落梅一脸疑惑,她来做什么? 擎玉更是疑惑,“小冰是谁?” 落梅皱皱眉,“我的一个好朋友!” “那就去开门啊!”擎玉正要起身,却被落梅一把拉住,“怎么了?”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就此不再来往,她这次来,想必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落梅努努嘴,示意擎玉坐下,“我们不搭理她!过一会,等她喊累了就回去了!” “阿梅!可是”擎玉见落梅的眼神,知道落梅是生气了,再多说也是没用的,只得坐下来。 叫门的人喊了好一会儿,便没声了。 “看,怎么样?是不是人走了!”落梅骄傲地说。 “也”擎玉刚要回答,那门外的人有嘤嘤地哭起来。 那人先是低声地哭,再是高声地哭,哭着哭着便嚷骂起来。 擎玉见落梅脸色难看的要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紧紧握住落梅的手。 “嗯!”落梅长长的出口气,“玉哥哥,你看她是不是来找事的?我这还没死呢就跑来给我哭丧了!” “额!”擎玉尴尬地笑笑,“可能是有什么缘故吧?” “我看她就是来找事的,玉哥哥!”落梅说。 “啊!应该不会吧!你们毕竟是好朋友不是,以前!”擎玉试探地说,生怕把落梅惹恼了。 落梅哼了一声,将擎玉手拿开,背对着擎玉。 擎玉见落梅背过身,也没大在意,只见落梅也低声抽泣起来。 擎玉伸手想要搭在落梅肩上,刚要落下时,手又缩回来,摇摇头,咧咧嘴,斜着头,又抬头看看天。 这时门外的人哭喊起来。 “梅子啊!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了吗?我任冰是什么货色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个烂人,是不配和你做朋友的,可楚楚没错啊!她每次回来都会给你我带礼物,你爷爷死的时候,也是她哥哥弟弟出力出的多,现如今你有了男人,就不要朋友了,哎呀!我可怜的楚楚啊!你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你病的冤枉啊!病的可惜啊!你没看清这落梅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恶毒心肠,哎,我可怜的楚楚啊!亏你还在病里念叨着她哩,可她早把你忘了!” 落梅转过身,“她刚刚说什么?” “她在骂你忘了你们的情谊!”擎玉说。 落梅委屈地摇摇头,“不是这!是刚才她说谁病了?我没听清楚!” “楚,楚楚,对,就是楚楚!” 落梅眼神一闪,“原来是想用秉憷来骗我!谁知道那个楚楚是不是她相好的哪个人的绰号呢?” “秉憷是谁?” “就是前几天来家里找我的女孩子,我最好的朋友!”落梅忿忿说道,“你说这不是骗人又是什么?秉憷她前几天不是还好好地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了?就是病了,也应该是她家里人来不是?” “这事就说不准了!你知道她有没有别的病?” “这个!”落梅想了想,“有的!秉憷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爷爷说自己治不好,但用自己的方法可以保证不发病,只要这病不发便没有什么事,可一旦再次发病,便得找医术更高明的人来治了!难不成?” “这便是了!”擎玉起身去开门。 走到门口,正要开门,便停下来了,落梅见状,正要高声问,擎玉急忙示意落梅不要说话,同时脚步很轻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落梅问。 “有些不对劲!”擎玉警惕地放低声音,“外面好像有很多拿刀的人!” “你别吓我!我是不会信的!刀?”落梅地说,“我们这里除了做饭用的菜刀,哪里有别的刀,再说了,你又看不到外面,怎么可能知道?” 原来,擎玉失忆前学过一种叫做“静华”的内功,一定范围之内是可以察觉到别人的以及身上比较大的物件,虽说失忆了,但这种能力还是在的。 “不是,我能感觉到,外面是有几个拿刀的人!”擎玉见落梅不信,只好去开门。 “等等!”落梅叫住擎玉。 “你信了?” “不是,我在想,要是我们现在去开门,怎么解释呢?”落梅说,“要不,我们不见她!直接去秉憷家!” “不是只有一道门吗?” “我们可以翻墙!”落梅鬼笑道。 两人走进屋里,落梅取出漆木药箱,拿上笔,针,腕枕等物件,同时也给擎玉换上一身衣服,镇上的裁缝手艺不是很好,给擎玉做的衣服不是很合身,思来想去,落梅还是决定换件衣服,于是将杂货间架子上那件衣服给擎玉换上。 这一看,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只是绑头发的带子是落梅用自己最喜欢的紫色头巾,和这擎玉原本的衣服倒有些合搭,只是前胸后背上各有一丛墨竹,这是落梅看到衣服上的口子后觉得有些可惜,于是自己动手缝起来同时加了自己觉着很好看的图案。 落梅自己也换了一身平时出门玩耍时的衣服,毕竟是到好朋友家里去,虽然是去看病,但也不能穿的太严肃了。 落梅收拾好药箱,检查要带的东西,于是带擎玉去后院。 擎玉觉得这衣服有些熟悉,可为什么熟悉却不明白,心里一直想着,也不大说话,见落梅看到这身衣服很开心,自己也跟着落梅笑起来,直到落梅检查药箱,他也一直在出神。 走到后院,落梅对擎玉说道,“我先上去!你扶着我!” 落梅将药箱交给擎玉,自己爬梯子。 落梅上到墙头,四下一看,安安静静,哪里会有人想到自己会翻墙出自己家,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于是回过头,对擎玉说,“嗨~药箱给我!你上来!” 擎玉没动静。 原来擎玉突然想到,自己做的那个被怪兽追赶的梦里,自己不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吗?可这和那个奇怪的梦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梦到这件衣服?为什么自己对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 落梅又喊了一声,擎玉才回过神,“我到底是谁?” “啊?”落梅心里一惊,难道是这件衣服让玉哥哥想起了什么?看来当初听那个老道士的话,把这件衣服烧了是对的,哎,都怪我,“你是我的玉哥哥!” “哦~”擎玉心里满是疑惑,他决心,要在不令落梅为难的时候,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擎玉将药箱递给落梅,自己也爬上去,只见这后院外面是一片很大的林子,只是靠近后院院墙的树都比较稀疏,但长得很高很大,刚好可以遮挡阳光。 两人打量一番后决定沿着一颗靠近院墙的杏树,爬下来。 落梅先下,可刚踩到树枝上,谁想,这是一个枯枝,落梅整个人的重量刚刚挪到枯枝上,冷不防,整个人欻拉一下子摔下去,落梅连喊的时间都没有,落梅知道,完了,摔下来肯定会出事的。 说时迟那时快,擎玉想也不想直接跳下,在半空中伸手接住落梅,缓缓落地。】 “这?”落梅狐疑地看着擎玉。 擎玉也是满脸疑惑,“我只是想,要是我摔伤了,你还可以来治我,要是你摔伤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治不了你!” “哦!”落梅幸福地把头埋进擎玉胸前,原来我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不管你怎么说,我知道,我喜欢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因为对于你而言,我是值得你用生命去拯救的。 “没事吧?”擎玉见落梅把头埋进自己胸前,还以为落梅被树枝刮擦了呢。 “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 落梅应了一声,心里却暗暗担心起来,他的武功还在,他的记忆又能隐藏多久呢?如果他恢复记忆,还会不会留下来,也许,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阿梅!你怎么了?” 落梅微微扬起头,看着他担心的面容,笑了笑,“没怎么,只不过,我想你背着我去秉憷家~!” “啊!”擎玉吓了一跳,可看落梅的神色,应该不是开玩笑的,“你是不是脚崴了,还是哪里碰疼了?” “没有,都好好的,只是,我想你背我!”落梅低下头,她很少请求别人做什么,更何况还是这种令自己觉得难为情的事情,万一被拒绝呢? “那好吧!” 擎玉将落梅放下来,药箱背在前边,然后把落梅背起来。 “阿梅!早知道就不走这里了!走大门多好啊!”擎玉走着说着。 “嗯!”落梅的声音很轻,以至于擎玉还以为落梅没听到,落梅趴在擎玉不算宽广的背上,将左耳贴在擎玉背上,能听见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也仿佛是自己的心跳。 心啊!你为什么会跳动如此激烈?是因为你找到了归宿吗?是因为你即将失去他吗?还是因为你一直都在跳动?你的心跳声我能听到,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吗?我可爱的人儿啊!我多么希望,你我的心能融合成一个,永远也不分离,就这样,一直下去。 再说落梅家门口那些人,都穿着衙役的衣服,可实际上却不是,他们是天龙教龙坛的一支情报组织,名为“觅”,一共有七个人,为首的便是那个幻化成小冰的。 “玭,不是你的变声术被人识破了,然后逃走了吧?”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上前来,“要不由我来?” “不可能,是不在,既然不在,那我们下次再来!”那个名叫玭的男子挥挥手,“你们把我押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又把那个假“小冰”押回去。 同时也散布了一个消息: 本县得到举报,落梅收留身份不明的人,对要此人进行盘查。 “龙云?”擎玉听见有人说话,转过身一看,原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叫住自己的是那男子,见那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一领蓝紫色的道袍,背着一个白布裹着的包裹,生的剑眉星齿,器宇轩昂,再看那女人一身素装,长得倒也算是靓丽。 落梅心里一惊,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风云际会(一) 擎玉回过身,背上的落梅也抬起头,看看是什么人。 年轻道士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一番,面容带笑,“果然是你!龙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说着,用手要拍擎玉肩膀,忽然一看落梅,颜色稍微有些变了同时把手缩回来。 “龙云?你的朋友吗?”擎玉笑了笑,“我叫擎玉,就住在这村子里!小哥,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男子身后的女子也走上前,细细看着擎玉的脸,“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对吧杨园?” “啊?”男子急忙回答到,“是啊!真是太像了,我还以为是龙云呢!” “那你们也不应该乱认人吧!”落梅冷着脸,“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到处都有,错认我们辛亏发现的早,不然被我们拖累倒也是不好,也不知道你是错认了人,还是别人错认了人,到底是朋友还是别的?” “这是我妻子,近来病的有些重,找大夫来瞧瞧的!”擎玉赔着笑,同时一手暗地里捏了一下落梅。 落梅狠狠地在擎玉背上掐了一下,同时用下巴磕擎玉的背。 “哦!”杨园诺诺称是。 “也是,你背的这姑娘生的怕是口疮吧!要记得,口上的病多是嘴上不积德来的!”那女子听出来落梅的言外之意,也是个不认屈的主儿,于是笑了笑,“这村里有个叫落梅的女大夫,叫她给你治治,这口疮怕是得难过一阵子!” “我这姐姐因为找朋友找的有些心烦了,口无遮拦,她也是好意!你们” “哼!什么口无遮拦,明明是故意找茬,告诉你,我没得口疮,你还给你治治口疮吧,估计你要是找那落梅大夫,就你这态度,不把你赶出去才怪!”落梅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要不是擎玉一直暗示,她早都跳下来了。 “我”那女子深吸口气,“好好好,算我倒霉!” “兄台真是抱歉!”杨园唱个喏,拉着女子急急走了。 “哼!当我是好欺负的啊?”落梅临走也不让。 等两人走远了,擎玉才问,“你平时都是很好的!” “那我现在,刚才是不是很不好?”落梅声音有些娇怜,“可你看那个女人,盯着你看,好像要把你吃了一样,我要是不说说话,指不定会有什么事呢?” “我都不生气,你倒生气,这都怪我,这张脸生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长成这个样子,害得你和别人吵起来!”擎玉继续说道,“你把气洒在我身上,不就都好了吗?” “哼!”落梅说,“快走吧,秉憷还等着呢!” 那杨园拉着女子走远后,才说话,“你怎么好和她吵起来,我们在找人,不是和人吵架的!” “哈!你随意,你觉得别人说那些话可以那你和她走,别和我!”女子一把推开杨园,“从此你我各走各的!” “你不要急,先听我说!”杨园见女子不耐烦的样子,知道是哄不过去,“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她是谁管我什么事?倒是你,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见了女人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的臭毛病改掉!你要记着,你是道士!”女子故意把最后一句话拖得很长。 杨园说,“那个女人就是落梅,你说的那个女大夫!” “她是落梅?呵?开玩笑,那落梅可是” “相信你也看到了那个擎玉身上挂着药箱了吧?除了大夫,谁还会背着药箱?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女大夫?”杨园说。 “那她怎么被那个男的背着?” 杨园说,“我们前边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个落梅性格很奇怪,从来不轻易出门,来找她治病的人基本上都是到她家里去的,由此推断,她腿脚是有毛病的!” “可为什么没人知道?” “医者,如果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那别人怎么会放心让她治病?” 女子恍然大悟,“哦!难怪她让丈夫背着!” “还有,那个擎玉,不是他的丈夫,而很有可能就是龙云!”杨园见女子惊讶的神色继续说道,“一个妻子被人如此侮辱,哪个丈夫能忍住?同时,他身上穿的衣服,那身蓝衣的质地根本不是武国所能生产的,虽然和灵国的刺绣很像,但不是,是前龙国的!这种衣料根本不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女大夫能买得起的,更何况在武国更是被卖到百金一匹的价格,而且也非常稀有的寒绣。 还有一点,那擎玉很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的,虽然外伤痊愈,但体内灵力混乱,如果不是很重的伤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由此可见,那擎玉很有可能就是龙云。只是有一点,就是龙云为何同那落梅如此亲密,要知道龙云同秦冰在一起时也不会这样的!” “可能这就是你们男人,表面上装的正经,实际上心里想着些什么腌臜的东西!你也说了,龙云是不会做出这些的,我也相信,因为羽殿下的弟弟我也是见过的,不可能是这般轻浮,圆滑的!”女子说,“不过我倒觉得这擎玉还是蛮不错的,长得也不错,说起话来也文文静静的!倒不像男人,像个女人,而且还是大家闺秀!” “那个落梅要是不开口,也是一个淡妆西子!” “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只是,既然你怀疑那擎玉就是龙云,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杨园无奈说道,“你看你和那落梅都快打起来,还能问吗?” “谁能想到这女人就是落梅!我还以那落梅就是个千金小姐的样子!”女子感叹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手下的人应该也快到了,所以咱们就等这落梅一回去,就想办法带走龙云,既然师父愿意出手,相信陛下可以保住龙云一命!”杨园笑着说,“不过,这擎玉,倒也合适,擎字辈,和我同辈!” 女子听得也笑了,“擎玉,擎风,倒也好!” 原来这杨园是女子随口起的假名,男子叫擎风,是清风教护法清月真人座下得意弟子,此次奉师命前来寻找前龙国太子龙云。而这女子叫做郑婈,乃是一只修炼成人形的狐妖,因早年在龙都偷吃宫廷御苑的食物被人打伤,得时龙国太子龙羽所救,此后便爱上这位龙国有史以来最天才但也最短命的太子之一,后来在龙羽死后,于是发誓代替龙羽保护其最爱的弟弟龙云,在得知龙云同山魔教决裂并且被恋人秦冰所杀,为证明龙云是死是活,故而不远万里来到武国,来寻找龙云。 “听说狐小七他们也快到了!”郑婈说,“我们得赶快!” “我想,掌门人也等的不耐烦了吧!” 擎风说罢,望着擎玉二人的方向,“祝你好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风云际会(二) “上国使者,今日扣留的那些人是否可以打发回家了?”吴能满脸谄媚地对卫协说,“那些人可是小县的精壮,这今天不让他们回去,这恐怕是要闹事情的!” “这是贵县的事务,鄙人不便多言!”卫协一听这话甚是奇怪,这你们县令应该做的事为何要请教我这个外国使者?虽说我这副使和正使不同,屈居于你这撮尔小县,但也没必要这些事都来问我吧? “这”吴能只得看了看卫协旁边的卫琯。 一旁的卫琯一听县令这话,便明白了,附在卫协耳边说,“这是廉王要搞得在武国设立商阜,我们来这一路上每到一个码头都会见到一批精壮劳力,就是为了预防在哪里设立商阜,要搬运货物而准备的!” 卫协低声说,“那直接让搬便是了!” 卫琯示意吴能,卫协走到吴能面前,“吴县令,你先备下宴席,犒劳一番那些人,我想想应该如何处置这些货物!” 吴能结巴,“这,这,这” “怎么,吴县令还有什么事情吗?”卫协声色严厉。 “懂了,懂了!”吴能笑着答道,旋即招呼厅内的侍者侍女出去。 吴能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什么东西,武国的敌人,如今摇身一变都成了我上级了,要不是刘铭吩咐我把你们伺候好了有赏,老子一定叫人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剁成肉酱喂狗。 吴能师爷直陡走上来,见县令一脸不爽,心里早就猜出个大概,仍旧笑脸应将上去,“老爷为何事闷闷不乐?” “还有什么事儿?”吴能气不打一处来,“那些灵国来的蛮子!” “他们是刘太守的客人,招呼好他们便是了,老爷何苦去惹他们给自己找气受?” “倒也是,只不过他们让搞上一顿宴席给那些刁民!我就是防着这招才问他们的,你想,来了几百个人,我拿什么给他们吃?还有他们这蛮子?不也要吃吗?”吴能忿忿不平,“你说说,这该如何是好?” 直陡奸笑着说,“这有何难?小人倒有一计可解老爷烦恼!只是不知老爷”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若是解决了这件事情,老爷我把西五楼的头牌赏给你!” 直陡见有了好处,便附在吴能耳边,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卫协见吴能等人出去了,便起身关上门,极度恭敬地面对着卫琯。 “少将军,我不明白这为什么不把货物直接搬了?”卫协说。 卫琯惋惜叹道,“这也难怪,你久居军营,朝中之事你知道的不多,你可知廉王为何要在两国关系还没确定之前就急着设立商阜吗?” “来之前有所耳闻,廉王之所以要在武国设立商阜,是因为,武国商业凋敝,潜力极大,未来是我灵国的财源之一,现在早早设立是防止日后水国等抢了先机!” 卫琯说,“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次谈不拢,该如何是好?” “这个,我倒没有多想,只是这次陛下势在必行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要是真谈不拢了,那就打!” “只靠打,是不行的,还得靠脑子!”卫琯停了停,“这次通商本来就是要让两国打起来的!” “怎么会?廉王他们不是一直主和么?”卫协这下子听蒙了。 “不,这是廉王的高明之处,当初他来的时候,对陛下夸下海口,说是通商有利,可真到这,你我都能看出来,这地方的人都是自给自足,根本用不着,他为什么要把货物交给我们?自己反而跑到雷州去了?要知道,真是设立商阜,也得是在赵原县!” 卫协有些明白,“可廉王会不会是去和刘铭商谈相关事宜?” “再过五日就要起行了,此去雷州快也得三天,他如何回得来?但雷州距离武都更近,我们要去武都必然要经过雷州,他大可让我们赶上去,可这货物该怎么办?他没有明说怎么处理?我们是带还是不带?带了,陆路过去路上耗费的钱粮从何而来?这么大的亏空可是不好补得。若是不带,这些货物出个意外,谁来负责?故而眼下看来设立商阜是很好的选择,可眼下武国的情况又该怎么办?” 卫协说,“这都是廉王提出来的干我们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廉王没有说赵原县设不设?我们设了,这便是我们的罪,不设,便是我前边说的,带还是不带?” “廉王真是恶毒!”卫协吓得冷汗直流,“少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你放心,到武都不必带我,由我以及带来的人看守,同时对武国的境况做一个调查!”卫琯说。 “可眼下怎么办,那吴能已经催我们了!”卫协有些坐不住。 “这事交给我来办!”卫琯安抚卫协,“等明日,你只说你是去雷州询问正使相关事宜,下面的事由我来说。” “好!多谢少将军提醒之恩,日后沙场之上我卫协顶让衔草结环,以报此恩!” “我只需借你的护卫军里的两名校尉!程式,罗潜!”卫琯早看好此二人,并且私下里也多次照顾二人家里。 “少将军真是客气,明日我启程之时写上两封信即可!” 卫琯见卫协如此痛快,心里也为计划的顺利实行而感到高兴。 原来卫琯此行表面上是同卫协一道监察灵敬的行迹,同时也是寻找迷之血迹的主人,但是实际上,卫琯亲自来此是为了捕捉龙云,当日秦冰和龙云双双重伤,虽派去的人报告,龙云已死,但后来再去寻找尸首的人都杳无音讯,故而卫琯断定是有人将龙云救走的。 这次前来,明面上有卫协的护卫军,暗中另有天龙教龙坛,以及铁王府的众多杀手。这次借用护卫军的两个一流校尉,也正是准备以卫协的护卫军为掩护,以方便自己派出的人可以自由行动。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龙云好友狐小七c赵仙乐,山魔教秦冰等人,以及传说中还活着的龙羽,以及武国境内大批反灵势力这些都会是灵国的敌人,是消灭还是联合?卫琯无法对卫协说明,只得陷入沉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风云际会(三) 擎玉和落梅两人从后院墙翻墙出来,以及遇到擎风郑婈二人,暂且简单说过。 擎玉背着落梅,这走走停停的,原本半个时辰便可到的路程,两人硬是走了快一个时辰,虽说也不是很累,但这空着肚子走了这许久,到底有些挨不住了。 问落梅,落梅总说快到了,快到了,可这一走起来就没完没了,因把落梅问的起了心,擎玉只好由着落梅的性子,她说走便走,说停便停,落梅也知道擎玉累,加上又是大病初愈,可不知怎么着就是铁了心要让擎玉背着。 眼看着火辣辣地太阳直直地照在地面,烤的临近田地的小路上是闷热的,眼里都是热的,但擎玉却不似先前那般虚弱,体内灵力逐渐恢复有序流动。 说起来这也和擎玉体质相关,这是龙族内少有的一种遗传,因龙族在早期大乱之后迁徙到寒见山居住后,因寒见山气候常年处于极度严寒,故而人体对阳光的需求也降低,擎玉体质即是借助体内热力达到上限后,灵力达到上限,从而恢复正常流向。 落梅见擎玉由原先的大汗淋漓变的越来越轻松,心里很是奇怪,再听他的心声,也比之前的更加有力,血液也不似先前那般淤堵,落梅突然想起爷爷曾经无意中说起过的一首关于前龙国皇族的赞歌: 传说在一座冰天雪地的大山里,住着一群人,他们勇猛异常,能文善武,又铲强扶弱,深得人心,他们带领着当地的人民反抗腐朽不堪的王朝,他们刀枪不入,他们力大无穷,他们拥有着和太阳相呼应的力量,只要有太阳,他们的力量就是无穷的,他们赶走了妖兽,建立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国家,腐朽的王朝惧怕他们的国家,四方的都来朝贺,八面都是乐土,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的国家。 这就是英雄,落梅心里想,英雄会怎样选择,又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些平凡的人? 不大多时,便来到了秉憷家前。 那是一排新建的砖瓦房,坐北朝南的走向,高大的青砖的墙壁上盖着黑青色的筒瓦c步瓦,房顶也修着两头朝天的鸱吻,屋墙上照例修着防火墙。墙根到三尺多高的地方都用白灰抹白,檐子却没有用斗拱,只是简单地人字形的梁架结构。 屋外两侧都种着大量的瓜果树木,门前偏东的一片空地上借用葡萄架搭起一座凉棚,里面放着雕饰的石桌石椅,石桌上还有一个常日里乘着陶制茶具的靠在一旁的竹编盘子,只是没有一个人。门前偏西的空隙则有一片围起来的大约有五步见方的篱笆,里面养着禽类,可远远看来,也是没有一个人。再看那门前在凉棚和篱笆中间铺了一条石子路,白黑相映,仍旧是空荡荡的。 落梅让擎玉放自己下来,低声说道,“怎么都没有一个人?” “怕是有什么事?”擎玉说。 落梅嗯了一声,便同擎玉匆匆走上前。 走近一看,篱笆里连平日里圈养的鸡鸭一只都没有,只是看起来乱糟糟地丢着乘鸡鸭食的竹扁,里面的糠皮散落的到处都是,看起来也没有打扫。凉棚是用石头奠的地基,地面则是整块的青石板,但地面上也到处散落着陶器碎片。 两下里都没人,擎玉紧紧跟在落梅身后,只见落梅看到地面石子路上的用斜插的青砖围起来的路沿拔出来,脚下走得更快,擎玉也紧忙跟上去。 “冯阿爹?在家吗?”落梅急急地喊着。 擎玉打量着四周,同时走到距离落梅半步处,发现房檐下的很多“节节升”“万年青”“枯藤老树”等盆子里样的东西都被丢出来,而且旁边都有陶器碎片,同时在碎片旁边的泥土上有很多脚印,大门开着,而且屋子里有很低的哭泣声。 “冯婶婶,秉憷,有人在吗?”落梅提高了声音,“我是梅子!” 落梅见无人回应,心里更是焦急,就是秉憷病了,照冯家哥哥和秉憷爹妈的性子也断然不会让家里乱成这样,“不要出什么了么?”落梅胡言乱语地蹦出这句话就要跨进去,“别担心!”擎玉紧紧握住落梅的手,落梅转过头,眼里满是惶恐,“秉憷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擎玉说。 两人走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更乱,被踢到用什么东西砍烂的藤椅,散落一地的陶器碎片,踩扁的竹扁,掉落下来斗柄,踩碎的葫芦,被掀翻的桌子,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没有滤布的筛子圈。 “秉憷,秉憷!”落梅惶惶地喊着。 倘若不是擎玉扯着落梅的身子,落梅怕是走一步都要跌跤的。 “梅” “是秉憷!”落梅和擎玉闻声看去,原来在床下躺着一个人,那不是秉憷又是谁? 两人急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秉憷,这时候秉憷也没有涂粉的脸上倒有些秀气,凌乱的鬓发显得有些憔悴,苍白的脸,嘴角还系着血丝,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烂不堪,看起来是秉憷将那破布条用来裹着身子的。 落梅哪里见过这样子的秉憷,心里更是心疼,又急着想要知道秉憷是怎么了,一时间声泪俱下。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哭得什么。 好在擎玉还清醒着,他走隔着落梅,探过头去看秉憷,心里大惊,果然好熟悉,上次见她可能是涂脂抹粉的缘故,这次见到她真面孔,倒真真地是见过的,可在哪里见过的,自己也想不起来。 “啊!” 秉憷尖叫了一声,把落梅惊得止住了哭,“怎么了?怎么了?” 秉憷指着擎玉,“坏人,坏人!” 落梅听了抱住秉憷,拍着秉憷的背,“梅子在这里,谁都不敢过来的,别怕,别怕!”同时示意擎玉出去。 擎玉知道秉憷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这时候恐怕还神志不清哩,自己怎么能和这种人生气呢?于是将药箱放到落梅身旁,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只听见身后,两个女人,一个嚎啕大哭,一个好言安慰,过一会便是两个人都放声大哭起来,擎玉听到这里,也觉得无趣,见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便走出去看看。 蓦地发现门外树林里有个人探头探脑地向里边张望。 “什么人?”擎玉心里暗叫一声,见那人张望许久之后,便从树丛里走出来,擎玉躲在门后,屏住呼吸,等着那人进来。 那人一身黑衣,长长的胡须,缩头探脑地走进来,正要跨进来,擎玉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拿住那人,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得哎呦哎呦地叫起来,擎玉刚一松开,那人起身就要打,看见擎玉,满是欢喜,“龙云!果然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风云际会 话说落梅正安慰着秉憷,听见前面有人打斗说话的声音,刚要起身去看,只听见有人喊了句“龙云”,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秉憷弱弱地从嘴里说出,“梅子!你别走!” “外面好像是有什么事,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了!”落梅撇下这句话就要走,没想到秉憷两只手死死钳住落梅,就是不松手。 落梅见这样,心里也不忍心丢下秉憷,但心里又急着想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就叫了擎玉几声。 秉憷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静静依偎在落梅怀里,如果说现在还有谁可以相信,那就只有梅子。 自己回到家里就这么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先是铁林哥兄弟俩和哥哥被抓,再就是爹妈同铁家二婶子去县里问情况,也是一去不回来,接着就是县衙里的差爷将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抢而空,自己一个女孩子哪能拦得住那么多人,因此怄气,只想着等铁林哥同爹妈c哥哥回来有人出个主意,可谁想,这都几天了,还是不见踪影,村子里又时不时又些顽皮孩子来家里偷东西,看到自己身下的丝锦褥子,哪里管自己死活,只想着可以卖钱玩耍 就这般又病又气的,身子是愈发虚弱,这昨天更是水米未进,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个能做主的人,哪里敢松手。 秉憷轻声说道,“我饿了~!” 落梅听得准准的,秉憷总算是恢复神智,既然饿了,那就是病还有的救,一直只顾了秉憷受了灾难,却不想她到底吃没吃东西,想来也是家里出了大事,我这朋友当得可真是不好啊! “饿了!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落梅哄着秉憷,同时在想给找些什么吃的呢?我和玉哥哥来的时候也没有吃东西,对了,我刚才叫他他还没应我呢!怎么回事啊?平时他都是很快就过来了,难不成那个怪病又犯了? “我饿了~”秉憷还是双手紧紧搂着落梅。 “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找些吃的!”落梅说着将秉憷的手拿开,可这平时比自己还柔弱的秉憷,今天这手劲可真大,落梅费了好大功夫才拿开,可秉憷就像棉絮一般又黏上来了,落梅无可奈何,喊道,“玉哥哥!玉哥哥!你听到的话就进来!” “来了!来了!”只听到擎玉应了几声,又在和人说着话。 “玉哥哥!”落梅心里好不痛快,这是怎么一回事,外面和玉哥哥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落梅猛然记起刚才那人说“龙云”,难不成那人是玉哥哥以前认识的人?可他为什么知道玉哥哥在这里? “阿梅!”擎玉走进来,见落梅在出神,于是轻轻叫了一声。 “啊!”落梅反应过来,“玉哥哥,你刚才是和什么人说话?”c 擎玉一惊,急忙向后招招手,“你过来!” 擎玉背后走出一个穿着艳丽的男子,唯一的特征就是嘴被胡子严实地裹起来,两只眼倒是很明亮。 “坏人!”秉憷手上用力把落梅抱住。 “秉憷不要怕!”落梅拍拍秉憷的背,扭头看着那人,“你是谁?” 男子向前迈了一步,恭个手,平平说道,“在下道号仙乐,一位游方道士,治病算命写联无所不精,大川名山无所不识!因走的地方多了,朋友送个诨号,叫做‘博士’!” “这个仙乐刚才在门口鬼鬼祟祟,我想倒不如问明白,说不定他知道点什么!”擎玉听到仙乐的回答,总算出了口气,这仙乐真是反应快,从哪里编出这些话来,好坏我是说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玉哥哥,你和这位先生找些能吃的东西来,秉憷她不知饿了多久,我们也是要吃的!”落梅也无心仔细盘查这人是谁,眼下问明情况才是紧要的。 “我这里倒是有些自带的干粮,只是不知你怀里这个病人,能不能吃?”仙乐说。 “赶紧去取!”擎玉说。 “是是是!”仙乐有些畏惧地小跑出去。 落梅把这都看在眼里,也不做声,“玉哥哥帮我把秉憷放在床上。” “不要!”秉憷尖叫一声。 擎玉和落梅两人好说歹说,才把秉憷哄骗过去,把秉憷放到床上,再一看,原来秉憷身上只是披了一条床单,并没有穿衣服,落梅眼睛尖,又看了一下秉憷原先躺的地方,有一滩红色的液体。 落梅不由得咬着嘴唇,心里却为好朋友心痛,“玉哥哥你去打点水给秉憷洗把脸,秉憷家的井是在后院里,你自己去找找!” 擎玉走后,落梅哄着秉憷睡着,悄悄走到刚才秉憷躺的地方,是血,已经发黑的血水,再看血迹,是从秉憷两腿间下来,只是因为刚才抬得时候只是让玉哥哥帮衬,玉哥哥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同时,落梅用鞋头从地面上刮了些土,将土盖在血迹上,盖好后弯下腰弹弹鞋头沾上的土,最后坐在秉憷旁边。 落梅没有注意到,其实秉憷一直都没有睡着,秉憷不敢睡,她不知道睡着了会不会再做噩梦,更不知道醒来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梅子,也许今天就是一场梦,一场自己幻想好朋友以及那个村子里都讨论的人来看望自己的梦,这梦太美好,美好到秉憷不想醒来。 秉憷再看到落梅做的事,心想如果不是因为是假寐,眼泪一定流下来了,她在为我的名声着想,凭梅子的聪明,她肯定猜到我发生了什么事,梅子,谢谢你!可你应该是救不了我的。 村子里的人一直都把梅子当做外人,从来不想梅子的爷爷救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的小孩都是梅子爷爷起的,谁家有盖房子,修墓,梅子爷爷都是一把好手,可这,这又有什么用呢?梅子爷爷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如果不是哥哥和铁林哥,怕是连给梅子爷爷抬棺材的人都没有了!我这天大的冤屈,又能靠谁呢? 落梅四下看看屋子,简直是除了床,和屋子,简直是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不是被摔得稀碎,就是被砸的破烂,再想起前些时日到秉憷家里讨要一些时常用的到的东西,那时候秉憷家刚刚把新房子盖好,村子里的人虽然都看不惯秉憷的名声不好,可能盖得起这么一座大房子,这在村子里可是长脸面的事,所以也是有很多人来的。 落梅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爷爷死的时候,眼泪扑簌扑簌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秉憷见落梅掉眼泪,却只能咬住嘴唇。 “阿梅!你怎么了?”擎玉用一个只剩底子的陶罐端了一些水,胳膊上还搭着一条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毛巾。 落梅急忙用手背擦眼泪,“没怎么!” “仙乐带的干粮不够吃,他说他就着菜园子里的菜和散落的米做些吃的!我把水打好了,放在这里!”擎玉将破罐放在地上,将一个推到的木箱子挪出来,将破罐连同毛巾都放在上面。 “玉哥哥!你说,我们今天要不就留在秉憷家,等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去搬家好不好?” “额!”擎玉看到刚才和现在判若两人的落梅,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落梅问。 “有么?”擎玉一脸迷茫。 “那你出去吧!”落梅脸色一变。 “哦!那我出去了!”擎玉转身就就要走。 “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落梅脸微侧,又有些发烫。 “什么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风云际会(四) 话说这仙乐被安排到做饭,心里也是极不情愿,但碍着龙云的面子,又不好驳了他,虽然未曾恢复记忆,可真动起手来,自己还是要吃亏的。 原来仙乐师从医家骆氏,学得骆氏真传,后来也是机合,便同龙云等人四方闯荡。 这次仙乐是和狐妖狐小七一同来武国的,可狐小七因为鹤妖镜音遇到一些麻烦事,便丢下仙乐自己和恋人白狐一道去了镜音那里。这仙乐本想等秦冰来了再出发,可秦冰因为重伤复发,故而被山魔教严加守护,就是风和也出来不得。加之路上又多次遇到天龙教的探子,所以也顾不得许多,便匆匆忙忙地从武都出发,途中接到清风弟子擎环的消息,说是雷州可能有龙云的下落,便改装成一个游走道士,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可仙乐万万想不到,本来想到这南元镇哄骗些钱财,可谁知走错了地方,偏偏跑到了山脚下,还误打误撞地遇到了失忆的龙云,不仅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纠缠不清,最要紧的是还动手打了自己,真是倒霉! 仙乐一边将这些事情从头到尾地想一遍,一边老老实实地生火做饭。 “哟!大名鼎鼎的神医赵仙乐竟然落得个替人做饭的下场,真是可悲啊!” 仙乐正在添柴,听到这话,用力过猛,一下子把手伸进炉灶里,“啊!~” “你是不是想吃肉想疯了?连手都要烤着吃?” 仙乐抽出手,扭过头,没好气的说,“反正我说不过你!” 那女子弯腰笑嘻嘻地看着仙乐,把仙乐手拿过来吹,“给吹下就不疼了~!” 仙乐说,“好多了,就是你如果愿意一直抓着吹,我肯定会晚上睡不着的!” “想得美!好了!不和你闲扯了!说正事!”女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确定他就是?” “应该是失忆了!不过看他全身灵力流向并无异象,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仙乐说着站起身来,“倒是你!不是说出不来吗?怎么又偷跑出来啦?” “哪有!这次来这里,是奉了教主之命,前来调查龙云是死是活!”女子低声说道,“主人她前些时日身子已经见好了,可一直对我说龙云还活着,并且要我去找找!” “你家主人还真是好心啊!把龙云差点杀了,这有假惺惺地装好人,真是好坏事都让你们山魔教做完了!”仙乐声音愈发深沉,“风和,我仙乐不想和你们山魔教为敌,我也没有那个胆量,我只想说,你们就不能放过龙云吗?” “这我也决定不不了,卫家,灵国,天龙教,那个不想至龙云于死地,西陵护法也同意将重组后的山魔教加入追杀龙云的阵列!教主没得办法,只得听凭他们!”风和看了仙乐一眼,“你知道的,龙云他最好是死了,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他还活着!你家主人可以说忘就忘,我不能,狐小七不能,只要他活着,我们就一定会找到他!” “是因为他是龙国太子吗?”风和问。 仙乐低下头,冷笑道,“没错,以前我认为他是龙国太子,只要我能帮他复国,我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人,那时候手刃仇人是多么简单地事情。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之所以这么久不顾生死地追随着他,是因为,他把我真正的当做朋友!” “可朋友就是应该牺牲性命吗?”风和说,“仙乐,不要再找龙云了!龙云已经死了,就和龙羽,那个曾经辉煌过的龙国一样,没了!他不是龙云!” “你错了!龙云死没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而是那些活着的人决定的,只要他们活着,那龙云就不会死,卫琯不会因为你我而放过他!而我,作为他的朋友!那就必须,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 “仙乐你变了!”风和说。 “我没变!”仙乐说,“风和,是你变了!” “也许是我们都变了!”风和转过身,“我会告诉教主,龙云确实死了~” “谢谢!”仙乐行了个礼,“也告诉你主人!” 风和化作一只五彩精卫鸟,瞬间就不见了。 仙乐继续做饭,龙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风和飞上云霄,直往东飞,主人,如果他活着,你会怎么做?会来找他吗?如果你看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你又会怎么办呢? 朵朵白云远远望去,似山似水,放在湛蓝色的背景下愈发洁白,就连海边的浪花也比不上白云的善变,微微吹来的晨风似乎饱蘸沉重,压抑的令人无法呼吸。 一所金碧辉煌的殿堂前的白石栏前站着一位女子,两痕青黛尤多情,半落珠帘入目真。飞燕自惭柳腰柔,文君无面吟白头。羞答答,清风缕过颊有丹,娇弱弱,明月照过一身愁。谈笑时,风雅若悬河于口,落寞间,哀怨似青丝漫漫。 女子凝望长空,熹微的风拂过女子脸颊,苍白的脸愈发苍白,女子以手掩口,轻咳几声,指间有血丝渗透,急忙用手帕将血擦干,定神片刻,只觉天旋地转,一时间头重脚轻,一头栽了下去。 “小姐!”一个蓝衣侍女不知从何处闪出,及时扶住女子,“小姐,早上天寒!又有风,小心着了凉,病又重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救活了我,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女子说着又干咳了几声,正要用手掩盖,可手帕又掉到了地上,“呵呵!血啊!何不流尽呢?” “小姐!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出个差错,教主一定会杀了奴婢的~” 女子低头看着染着血的手帕,“你说,下雪时的梅花是不是也是这般美丽?白雪映着花红,花色衬着雪色!”女子转头看见侍女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极爱怜地抚摸着侍女,“你不要怕!只要你不告诉义父,便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小姐你!你!”侍女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的手帕。 “咳!”女子忍着痛弯下腰,捡起手帕,“花落之时,万物皆春!花开之时,万物皆寂!” 说罢,女子便昏了过去。 落梅神秘地说,“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擎玉摇摇头。 “你乱摸我!”落梅红着脸,“就是刚才抬秉憷的时候!” “啊?”擎玉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来。 “不过被摸就被摸了,反正是你又不是别人!便宜你了!但是”落梅娇嗔,“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随你便了!”擎玉倒觉得还不知道是不是我摸你呢! “你的态度好随便!”落梅说。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擎玉说。 “这还差不多!”落梅见仙乐走进来盯着自己,撇开眼。 仙乐淡淡地说了句,“饭做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风云际会(五) 卫琯自打将卫协送走,就再也没有去理会吴能,反而是一连两天都将那群扣留在县衙的精壮青年叫来一一询问,果不其然,是有几个好小子。 此次出使武国,带的人本就不多,龙坛势力也无法一时拢聚起来,卫琯便打算在武国境内培养一批心腹,以防他变。可这人选该从哪里选,卫琯思来想去,便以了解当地情况为由,是不是带十多个人外出游玩,吴能见这些人又不用自己花钱养着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哪里还会管卫琯到底有什么想法。 不过,吴能也真是无能,知县此地数年,除了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外,一个人才也没笼络,那个师爷是铁兴时犯了罪的,后来因为铁兴被流放,那师爷也不知怎么着托关系,找到吴能岳丈哪里去了,这不,吴能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是把师爷直陡给请回来。这第二把火就是把不听话的衙役通通换掉,第三把火就是加税。 因此,这当地的人对吴能是恨之入骨,可又奈何不了,只得一个个忍气吞声。 这卫琯从这些人嘴里问出这些,心里早就盘算好计划。 卫琯这次挑出来的十四个青年是他一早就看中的,其中有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这少年叫做铁杲,虽说是长得瘦瘦弱弱,走起路来倒有些女人,可卫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少年不是池中之鱼,只要日后加以栽培定然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另外十三人,则是卫琯看中的是体力,可惜卫琯只带走铁杲一人就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若是继续做下去,就是吴能再吴能也是会发现的。故而这十三人被卫琯编入临时护卫军,合着卫协留下来的七个人,统共是二十一个人,卫琯为这支护卫军起名“剑”。 “剑”日后在武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一条由东至西的潞水在为武国带来极为便利的一系列水利之外,也在人力的改造下,间接成就了武国的小江南,一条潞水上大桥名桥无数,各县都设有码头,加上武国相比水国更重视河运,故而潞水也在一定程度上为武国的军事调遣提供了极大便利。 潞水如同一条命脉一般,滋养着武国,也如同一把利剑,遏制着周围对武国虎视眈眈的几国。 在潞水荆州清平县段,一艘毫不起眼的白蓬船缓缓行驶着,船头立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精神爽朗,面容俊秀,修长的胡须略显得飘逸,左手背在腰间,右手握着一支青玉箫。 “风先生!”男子身后撑船的船夫“风先生!你要当心些!这水面上行船难免是有些摇晃,冷不防你的玉箫掉进水里可就捞不上来了!” 聂远风回过身,若有所思,“这里当真是山水善色,许久也是不吹了,怕船家你笑话!” “风先生这话是说笑了,我早先也是听闻过风先生在荆州流平县凭借一曲《凤舞》将这荆州境内的吹箫高手是听的瞠目结舌,后来徐四王爷出手将先生您请到府里,这场风波才算停歇!” “你也听过《凤舞》?”聂远风把玩着手里的玉箫,这荆州一带本就是乐声发达之地,这里的船夫喊的号子,吆喝声都是极有韵调的,眼前的这个船夫既然知道《凤舞》,那自然也不是简单地角色,于是愈发不敢轻易开口。 “未曾听过,只是我那老婆子有幸听过一次,后来,就自己把调子摸索出来,经常听!”船夫是个老头,大概是好水养人,老船夫身体看起来还是很硬朗的,“只是老婆子走了这许久,我那儿子又是个读书的!自然不喜欢这些,所以也就没再听过!” 聂远风淡淡说,“那就让我献奏一曲,老先生若是有些好的建议,也不要吝啬!” “风先生谦逊之词,老头子自当尽力!”老船夫将长篙深扎下去,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显儿!给风先生取杯茶润润唇口!” “是!老爹!”不多时,从船篷里走出一个十来岁的梳着小辫的男孩子,男孩手里还捧着用青瓷茶杯乘着的一杯温茶,船身狭挤,老头侧着身子让男孩走过去,男孩双手捧着茶,踱着碎步径直来到聂远风面前,恭敬说道,“风先生,请!” “多谢!”聂远风见这小孩子都如此懂礼心里很是欢喜,所谓好曲奏与知音听,心下对这船夫更加钦佩。 接过茶,聂远风用茶水沾了沾杯边,茶饼中的细末便有一些停留在杯口,唯独大拇指部分没有茶末,聂远风点舌茶盅,不同于近鼻时的茶香的清甜之味感染舌尖,细嘬小半口,令茶水缓缓滑过唇齿,再饮下余下,一道澧泉从天而下。 饮毕,茶末也不停留杯中,那小童从聂远风手里接过茶杯,随即退后。 一声起,万声息,只听见长篙拨过水面的声音,白云飘过,一只青色的凤鸟从天际嘶鸣过,这时,一只火色的凰鸟闻声附和,凤凰声和而百鸟群贺,忽地一团天火从天而降,众鸟哀鸣,且这火浸水不灭,片刻之后,火焰耀眼,刹那间万籁俱寂,不多时,闻得一声嘶鸣,乃重生之凤,再看凰鸟,早已化作灰烬。凤鸟远行,不知飞往何方。 调罢,老船夫脸上流着泪,斑白的发须颤抖,“好啊!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只是曲调过于悲伤,好像不是《凤凰无生》?” 童子抽泣着,听老船夫说着话,自己也不禁抹起泪。 “这曲子是我在《凤凰无生》基础上改的,叫做《凤凰涅槃》以前也从未吹过!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老先生你刚才有意要听,献丑,献丑!”聂远风拱拱手。 老船夫继续撑船,不禁感慨,“哎!我那老婆子要是有机会听到就好了!也是她没福分!” 聂远风自知这老船夫是因为这曲调太过悲伤而想起去世的妻子,心中不禁惆怅,这曲子本是给活着的人作的,可偏偏是没有活着的人才能听得懂! 临别之际,聂远风拱手对船夫说道,“老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船夫心下自然清明如镜,“你是想要显儿是吧?” “老先生,显儿这孩子,我是十分中意的!”聂远风说。 “显儿你过来!”老船夫将显儿叫过来,抚摸着显儿的头,“风先生!显儿是我那可怜的女儿的孩子,你要好生照看他!”老船夫又回过头双手捧着显儿的脸,“显儿!我本来是想留你在我身边养老送终的!可今天遇到风先生,你跟着他是极好的!去吧,以后常回来看老爹!” “爷爷!”显儿抱着老船夫放声大哭起来。 聂远风等爷孙二人哭罢,便从包裹里取出二十两银子,“老先生,这钱你收下!” “不!风先生,我老头子虽然穷,却也知道显儿这一去是比留在我身边好!我老头子不是不知道好坏的人,你待显儿好些,比给我多少钱都好!这钱我不要!” 聂远风见老船夫不收,只得收起来,待显儿和老船夫告了别,一大一小两个人便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落梅给秉憷诊断过后,发现秉憷脉象平稳,心神为什么事情所困扰,故而显得有些疯疯癫癫,再加上这些时日与人怄气,内火攻心,这身体要不了几日便可痊愈,可心里 仙乐见擎玉同落梅要留下来伴着秉憷几日,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未曾多说什么,只说自己还要四处游历,便告辞离去。 至于仙乐说的那番话,擎玉却一直很疑惑,“你可以忘掉你的身份,但你不能忘掉你自己!”为什么这几天见到的落梅嘴里的外人都称我为龙云? 知道落梅会多心,擎玉只得将疑问藏在心底。 眼见秉憷的身子一日日好起来,见落梅和擎玉两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不便说破,可落梅又是自己的好朋友又不能什么都不说,这日,秉憷早早起了床,洗了把脸,简单地把头发盘起来,乍一看,倒有几分前边不曾有的妩媚。 秉憷四处走走,家里已经被二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物件少了许多,可这也时很好了。 心里由不得对落梅暗暗夸赞,同时又走到哥哥住的屋子前,见窗边多了些家里原先栽养的一些花草,知道这擎玉和父亲是有些相似的,上次在落梅家看的着急,这几日多少有些时间两个人单独处着,但擎玉也不像旁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仿佛无情无欲的道士和尚一样,可同落梅处在一块,便多少能放得开些。 模样也是不错,虽然有些病弱,可一举一动都越发显得有些不同,这种人,秉憷还不曾见过,碍着落梅,也不好多说什么,却也有意无意地多看擎玉几眼。 秉憷走了一遭,两人仍旧睡着,便半摸着黑,半借着晨光,走到擎玉睡的地方,哥哥以前住的时候倒是物件许多,可乱糟糟的,这擎玉住进来,少了那些碍眼的物件倒有些齐整,那桌椅上倒也擦得干干净净的。 秉憷坐在凳子上朝着擎玉看了几眼,心里不由得想起主人家公子说的那才子佳人的故事,想到落梅,心里便很是羡慕,自己偏偏是个婢女,那主人家的公子虽然也说了许多好话骗的她失了身,又给了她家里许多的钱,但那公子是出了名混世魔王,想到这些,秉憷忍不住叹了几声。 渐渐的也凉了起来,秉憷知道这时候,是到了服饰公子起床的时候,偏偏那公子又常常猴着她,哄她些好听的话,她倒也信以为真,但这几日病里倒也想了许多事,又悔了许多事。 哥哥这一去倒也没了音信,这几日托人打听,只说是被外国使臣留在县衙,好吃好喝地养着,时不时也是遛马打猎什么的,但爹妈却是不知怎么着,县衙里也是没有结果,一想到这里,秉憷低声哭了起来。 “谁?” 擎玉本来睡觉就轻,秉憷进来没多一会就没动静了,擎玉还以为是晚上忘了关窗户,也就没多想,正要继续睡,听到有人啜泣,脑子里突然闪出了女鬼勾魂的故事。 原来擎玉早在落梅家时,两个人有时闲着无事,便讲些笑话,可这落梅偏偏是讲不来笑话的,便将听来的故事说给擎玉,原本是白天听,倒也无妨,可这时候,这莫名其妙地又女子啜泣,擎玉忍不住想起那女鬼是如何骗好色书生,然后取阳补阴,最后就死了。 落梅说的简单,可擎玉细细多想,这可就不简单了。 可心里又没了住,擎玉牙一咬,心一横,管她是干什么的鬼,不怕她,犹豫了许久,加上秉憷因为想起这几日来发生的事,哭声就有些重了。 擎玉大喝一声,也将落梅说的,遇到女鬼你别搭理,过会儿她没了趣自然就走了,等话早都抛之脑后,喊得同时也顾不得怕不怕,就坐了起来。 “是我!秉憷!” 那“女鬼”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擎玉远远一看,倒还真是有些像秉憷,可擎玉再一想,不对秉憷这几天不是身上带着病,哪里能这么快就好?再说了,早早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又怎么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刘四爷 聂远风同显儿在流平县别了老船夫,显儿同老船夫依依不舍说了许多话,聂远风在边上见两人都哭将起来,便站在一旁等着,后来老船夫握着显儿的手,将显儿带到聂远风面前,又是叮嘱了许多日常注意些什么的话,聂远风见老船夫也甚是贫寒,便将二十两银子送给老船夫,没想到老船夫没有收,反而又舍不得起显儿来,聂远风将银钱悄悄放到老船夫身上。 显儿跟在聂远风身后,见许多人见了聂远风都恭恭敬敬地称为“风先生”,心里很是奇怪,他从爷爷那里知道流平县曾经出现了一位剑客,行侠仗义,箫也吹得好。 但若只是因为这样,别人就如此尊敬他,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显儿偷偷看了一眼聂远风,只是礼貌地同那些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先生!”显儿忍不住要问。 “什么事?” 聂远风有些冷漠,但仍一手攥着显儿的手,显儿感到这个人的冷漠后慈爱的目光,“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尊敬你?” “是吗?”聂远风低头看着显儿说,“他们尊敬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上的剑!” “哦?”显儿瞄了一眼聂远风手里的剑,剑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个字,“幻影!先生,这把剑叫幻影?” “是的!这是剑的名字,而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聂远风急急地走着,见显儿有些跟不上,便放慢了脚步。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找一个人!”聂远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似乎他的眼前只有一条长街而已。 “他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找他?” 聂远风停下来,沉吟半刻,继续走着缓缓说道,“一个故人!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故人!” “那他在哪里?我们能找到他么?” 聂远风并未分神,仍旧缓缓走着,“我也不知道!但我们能找到他!” “哦!” 良久,聂远风说道,“显儿,你叫什么名字?” “显儿!爷爷一直这么叫着!” 聂远风说,“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显儿瞪大眼睛,“名字?” “百里溱,复姓百里,名溱,字月才!我以后叫你月才,你称我师父!你我从今以后便是师徒!”聂远风说完这些话,仍旧走着,许多年前,也有人这么问他,聂远风也清楚地记着那句回答,“龙云,姓龙,名云,!” “师父!师父!师父!”百里溱看见面前不知从何处闪出了几个带着鬼面具的武士,吓得躲在聂远风身后。 “月才不要怕!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尊敬我吗?”聂远风丝毫不乱,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那些人,仍旧是什么都没有一般,似乎前面这几个武士不存在一般。 “师父刚才说,他们怕的不是你,而是怕你手中的剑!”百里溱感觉师父会是一个强者,但他不知道师父有多强,“但他们手里也有剑!” “因为他们也知道我的有一个称号!因为这个称号所以他们不敢向我出手!” “聂远风,你逃不了了!”为首的一个武士叫嚣道,“我们已经把你团团包围了!你是逃不出去的!快快放下武器!” 聂远风感觉到四周都是人,轻声说道,“月才!你怕吗?” “怕”百里溱急忙改口,“有师父在,月才不怕!” “月才你要记住,一个人拥有多么响亮的名号是无关紧要的,想要打倒敌人,就必须叫他们恐惧你!”聂远风说,“月才,你记住了吗?” “嗯嗯!月才记住了!” “月才,你不要怕他们!走向他们!”聂远风说。 “师父我不敢!” 聂远风看着百里溱的眼睛,“你相信师父吗?” 百里溱点点头,“但是师父,他们手里都有剑!” “相信师父,就去吧!” 百里溱嗯了一声,便硬着头皮走上前,为首的武士将手中的刀胡乱地挥舞,“你不要过来!” “啊!”一个武士喊了一声,便举着刀劈向百里溱。 “师父!”百里溱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连忙向后爬。只见聂远风拔剑的瞬间分出五个聂远风来,如光似影一般冲向那五个武士,那五个武士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只见聂远风仍旧站在原地,但五个武士喉间有一道血痕,刹那间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捂着伤口纷纷倒地死去。 “师父!”百里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尿裤子了。 “月才,不要怕!我们走!”聂远风伸手拉起百里溱。 “师父!”百里溱别扭地说,“我尿裤子了!” “嗯!你已经知道了剑与剑的差别,不要怕!师父会保护你的!”聂远风感到周围埋伏的人都已落荒而逃,继续向前走着,“月才!我们走!” “哦!”百里溱拧拧裤子,跟上聂远风。 秉憷同落梅在桌前坐着,擎玉站在一旁。 “秉憷别担心!你哥哥一定没事的!”落梅劝着秉憷。 原来县衙传来消息,县衙有五个精壮少年被人杀害,县令贴出告示,令家人前来认领尸体,回去安葬。 “那么多人也不一定是你哥哥!”落梅说。 “可万一是铁林哥他们呢?”秉憷埋头哭着。 原来落梅这天醒来,见秉憷不见了身影,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正要出去找,可是正好看到擎玉和秉憷两人拉拉扯扯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本来想上去问问,可两人还抱起来,落梅闹了脾气。 擎玉回头见是落梅,急忙松开秉憷,上前拉着落梅刚要解释,不想落梅伸手就打了擎玉一耳光,在气头上的落梅顺势又要打第二下,擎玉便侧过另一边脸来让落梅打,落梅正要打,忽然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捂着脸哭起来。 擎玉便揽住落梅的腰,低声说,“阿梅!你听我解释!” 这时秉憷也上来解释。 落梅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两人。 用过早饭后,擎玉陪着落梅说着闲话。 秉憷哭着跑进来。 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趴在床上哭的秉憷,落梅走上前,“秉憷,你怎么了?” 秉憷爬起来抱住落梅哭着说,“阿梅!我哥哥他出事了!” 落梅同擎玉吃了一惊。c 细细问来,才知道,是邻村有人认领了一具尸首,村子里去看热闹的人,许多都说其中一个人很像秉憷哥哥冯熊,素来口舌名声不大好的刘四婆特地将前来询问消息的秉憷拉到一旁,劝说秉憷也去看看。 “那是我哥哥么?”秉憷心神无主。 “我可是看的真真的,你哥哥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还能认错了?要不是你四叔拦着我,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不叫我告诉你,我就早早告诉你了!” 看着刘四婆斩钉截铁的语气,秉憷顿时没了主意,转身就往回赶,便走边想,这爹妈去了县衙找哥哥没个结果,原来是哥哥死了,爹妈没回来是不是也死了? 想着想着,秉憷就抹起泪来,哭哭啼啼地跑回去。 落梅虽然知道这刘四婆是个长舌头,但这关人命的事情想必也是不敢乱说的,但这县衙不是说是让各村的精壮男子去搬东西,并且可以抵劳役吗?怎么还会死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应该去看看!”擎玉看了两人许久才说话。 “你们去,替我将我那苦命的哥哥带回来,我怕见到哥哥就活不下去了!”秉憷松开落梅,“梅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家就靠着哥哥,如果哥哥出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要活了!” “秉憷!你冷静些!”落梅严肃地说,“死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验尸的仵作和看守的衙役谁能到那死人面前去?刘四婆如何能知道那人是你哥哥?” “可,可” “我想去看看还是好些,无论是不是都得去看看!总得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得让官府给个交代!”擎玉走近两人,“秉憷你不要为别人伤心,说不定那人只是和你哥哥长得相似,阿梅,你是大夫,是怎么死的,只要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到时候不管是不是,都可以拿着证据替那些死者去问他们!” “秉憷,你难道不想去看看那是不是你哥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落梅顺着擎玉的话继续说,“玉哥哥说的对,不管那些死者里面有没有你哥哥,我们都得去看看!” “可!” “别可是了!”落梅挽着秉憷的手,“秉憷,玉哥哥,我们这就走!” 落梅本来想找辆驴车,但人一听是到县衙认死尸的,谁也不愿意染上这晦气,唯独那刘四爷见秉憷家里无人,自己又和秉憷父亲有些交情,便瞒着刘四婆将自家的驴车借给秉憷。 秉憷连忙就要给刘四爷叩头,刘四爷扶起秉憷,对秉憷说,“你这到县衙去可是得门路搞清楚!别把买路钱给错了人!” 秉憷连连道谢,“刘四爷您可真是个好人!” “刘四爷!”擎玉走上前,“这县令吴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哼!”刘四爷一看是擎玉忙把水烟杆在屁股下的石凳上磕磕,并不多说。 “四爷!”落梅见刘四爷神情高傲,知道他是把擎玉当做外人,这话只得自己去说,“我们这次去,不仅仅是要去认冯熊哥的,还要替大家讨个明白!为什么要把大家扣留起来不放,为什么他们会死?以后还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梅丫头!这事,我们是管不来的!”刘四爷叹口气,“哎!这事都是那些狗官搞得!你们就是去了也没用!” “四爷!你是知道些什么吗?”落梅一听四爷语气,便知道四爷是知道其中内幕的,只要四爷说了,那这件事情就容易许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趟这摊浑水!” “刘四爷,你只管说,这去不去,能不能管得了是我们的事!”擎玉忍不住说,“这事无论是大事小,我们都会查到底,还望四爷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好小子!刘四爷心里暗暗叫好,许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有胆量的小子了,刘四爷决定再试探一番,“你敢管是一回事,你怎么管是另一回事!” “我们只要买通仵作和看守的人,便有机会接近尸体,阿梅是大夫,只要她看了,那情况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出了这种事,县衙连个安抚人心的告示都不出,可见这事和县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那只能上告,县级高一级肯定会庇佑的,但这事又得找个愿意管的,同时也是个能管得!” 刘四爷见擎玉的说的,心里很是欣赏,梅丫头,你眼光可真毒啊!真是你爷爷当年没同意我的提亲是对的,“话是不错的,但如果牵扯到外国使臣这事可就不是雷州州牧大人能管得了的了,这得上报朝廷!” “是那些灵国使臣!”秉憷在主人家时,曾听公子提起过,说是过些时日,灵国派来试着,征集的精壮劳力就是为了他们来而做准备。 “你们要管自己去管,我是不知道的!”刘四爷起身往回走。 刘四爷心里不禁感慨,哎!当年铁县令在时,哪容得这些灵国人如此放肆,现如今,又有了这小子,怕是以后不得了啊!萧老头,你家孙女好眼光,好福气啊!日后说不定可以达成你的愿望啊! 原来这刘四爷年轻时候也曾在龙国当过军官,后来龙队大面积感染瘟疫,而落梅的爷爷作为祛疫使在军营里救过刘四爷一命,刘四爷在瘟疫过后便回到家务农,直到龙国灭亡,刘四爷也没有再从军,后来落梅爷爷带着落梅到这里,刘四爷虽然认出了落梅爷爷同时也知道了落梅的真实身份,但仍旧劝说村里人令二人住下来,后来落梅爷爷也将落梅身世告诉刘四爷,同时也告诉刘四爷自己一开始就认出了。 三人见刘四爷话说到这里,便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三人准备一番,决定第二天去县衙一探究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章 吴能知道有人前来认领尸体,便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他断案治理县的本领一无所有,可再怎么说也是赐进士出身,凭着本事得来的县令,对于眼前不妙的处境很是担忧。 正使副使都推托要前往都城朝见吾皇,可设商埠一事还有没有着落就足以令自己被摘掉脑袋上的乌纱帽,这副使留下来的甄兴,一口回绝说是副使前往雷州商议相关事宜,自己只是负责在副使没有回来之前看守货物,至于别的,上面没有吩咐。 这几日,扣押在县衙的精壮劳力竟然离奇死在荆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不说别的,这些人是自己扣留下来的,倘若有人软硬不吃,告上州郡,就是自己有几个脑袋也解释不清,可这其中究竟如何,自己也不清楚,这些时日只知道甄兴带着一大帮子人四处玩耍,只因甄兴带着那些人游玩又不让自己破费,同时也将相关的消费记录呈给吴能,吴能眼见送到嘴里的肉,哪能不吃 可这咬了这肉以后吴能才明白,这其实就是一块黄连,搞不好还是毒药 吴能虽然明知如此,可对甄兴又无法说明,身坐在县衙,可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眼瞅这大堂下放的五具尸首已经被认领回去四首,加上甄兴又给了每个人十两银子安置,吴能眼馋的紧,可更怕有人说出去,自己更是派着衙役护送回去 听着大门口的鼓声又咚咚咚地响起来,吴能皱皱眉,极不情愿叫人升堂,摇摇晃晃地从后厅走到前堂,短短百十来步的距离,他竟然跌倒了十多次,若不是前来传信的捕快同婢女搀扶着走,怕是连堂都升不了。 吴能支起骨头,好容易地站以来,正正官服,正打算令婢女揭开帘子,忽然听见乱糟糟地喊成一团,知道这又是谁家的前来认领尸体,这一听不要紧,好像隐约听到有人说要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讨个说法,这吴能原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还没出去,心里就先没了主意。 “你们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说什么?”吴能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心里一直嘀咕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没有什么声音!”这衙役和婢女听了这话心里头生了疑,外面是静悄悄的,除了前一会有人击鼓。 “我是说大堂上!”吴能动了怒,“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两人心下更加疑惑了,原本以为是理解错了,县令大人是在问外面对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说法,可听到县令大人第二句话才明白没有听错,这县令大人怎么今天疑神疑鬼的?什么声音?哪里来的声音? “真是没有声音!”两人一齐说道。 “嗯!”吴能嗯了一声,心里却老大一肚子火气,见直陡还没来,便问衙役,“直师爷你们去请了么?” 衙役哈着腰,“请了大人!您一说要开堂,林捕头就派了几个兄弟去请了!” “怎么还不来?” 衙役笑着说,“怕是路上耽搁了!您是知道的!直先生向来都是出门的时候才吃东西的!”说道这里,衙役却很是清楚,这直陡虽然是师爷,且不说月俸是多少,就是有人求他办个事没有个两银子连他家门都进不去,县令大人又会时不时赏个十几二十两的给他,照理来说,该是多多请兄弟们吃些饭好办事的,但直陡异常吝啬,每次县令派人去请,总是得讹诈一顿饭。 故而衙役门也是轮流去请直陡,生怕他那一天心血来潮地胡吃海喝一通,好在这直陡也还好打发,简简单单的吃些东西。 “嗯!先等直师爷来了再把那些人放进来!”吴能说。 “没有大人吩咐,我们是不敢私自放他们进来的!” “嗯!这样最好!”吴能说着便一把将婢女搂进怀里,那婢女呻吟了一声,便倒在吴能怀里,“你先出去,直师爷到了再来报我。” 那衙役见这吴能又是毛手毛脚的对婢女动手,眼里冒了火,手里握紧了刀,喉结一动便走出去了。 衙役出来后,心里狠狠地说,“吴能,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衙役叫做林芝南,原是富户林远是独苗,早年一直在雷州并德书院读书,后来父母离奇死亡,妻子贾氏还不待他回来便改嫁城南一个名叫马子元的财主,林芝南气不过想要去告,有人告诉他,这马子元是吴能的小舅子,同时州郡里也都有人,听说连朝廷里都有人,告,怕是不好告,惹不好还会送了命。 这林芝南也是个有见识的,心里也知道告是起不了作用的,倒不如搜集这狗官祸害百姓的证据,到时候等来一个和铁兴大人一样的好官时,再告他。并且改了名,富畴,因为一直在书院里读书除了家里几个老家丁,便也无人知道他。 富畴凭着私下里也跟着一些师父练过些武功,加上能写能画的,便平日里也十分得吴能的欢心。 富畴刚走出县衙后门,只听见有人叫自己。 “芝南兄!” 富畴心里一惊,忙忙回过头,只见一个素衣男子硬着脸。 “你认错人了!”富畴认识眼前这人,这人叫陆伟杰,是书院里的武生,早先也是很照顾林芝南的,但林芝南突然不辞而别,便再也未曾相见。 “想不到你会给这狗官做事!真是昧了你读的圣贤书!”陆伟杰直言直语,“你知不知道这狗官就是你的仇人?”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林芝南!我叫富畴!你这酸腐读书的,我敬你是个好,不敬你也是好,你不要识不得好坏!”富畴见陆伟杰身后走过来三个捕快。 “富兄弟!这人是谁?”那三个捕快满身酒气地走过来。 陆伟杰邹邹眉,心里很是不快,但见富畴对他使眼色,装作认错人哈着腰给富畴认错,“小生见老爷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像,惊了老爷,真是该死!” “哈哈!”其中一个捕快笑骂道,“你不知道我这富兄弟,是个好脾气,向来是心头上悬着把刀,要是碰上别的,准得叫你剥层皮!” “是是是!” “哥哥让这人走吧!他家里死了人,省的给哥哥染上晦气!” “我说呢,这人穿着孝服!”那捕快咧着嘴,大骂道,“快滚快滚!” 陆伟杰赔着礼,走开。 “哥哥这几日还是少喝些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迟早是要用人的!”富畴提醒那人。 “兄弟啊!哥哥这心里苦啊!这人里也就你还想着哥哥!劝着哥哥!这别人巴不得我喝死啊!好替了我!”那捕快拍拍富畴肩膀,低声说,“你和你那朋友有事找个地方说,不要在县衙门口,被人看到是不好的!” “啊!”富畴大惊,看那捕快忽而哈哈带笑,忽而摇头晃脑低声说着什么。 “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你快去吧!”捕快哈哈大笑,“走!回去睡觉!一睡睡个大姑娘!一睡睡个土皇帝!一睡睡个” “一睡睡个玉皇殿!”两个捕快搀着他,同时见富畴要走,便说,“林大哥喝多了,富兄弟你有事情你先去吧!” “嗯!林大哥拜托你了!”富畴拱拱手,便匆匆走开了。 富畴沿着陆伟杰走的方向,走了不大一会,见陆伟杰走进一家酒馆。 富畴跟着走过去,向店家一打听,便说自己是捕快,同刚才那人是朋友。 店家便把陆伟杰所在的房间告诉富畴,富畴走上去,只见陆伟杰正等着。 两人交换了眼色,陆伟杰走上来,“富兄近来好啊!”同时把门关上。 “你怎么在这里?”富畴问道。 “我嘛!来了就来了,哪有那么多怎么?”陆伟杰冷着眼,坐在椅子上,“倒是你!改名换姓在县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真要给那狗官做爪牙?” “人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富畴苦笑道,也坐了下来。 “当时你不辞而别,我到先生那里问,先生说,你家里有人奔丧!”陆伟杰凑上头,“难不成和这有关?”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富畴强忍着笑,明明这人是如此熟悉,却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倒是你!怎么穿着孝服?难不成是阿伯!” “呸!”陆伟杰说,“不是我爹,是我二爹家的兄弟!前些时日说是被扣押在县衙,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县衙通知认领尸首。我这趟来县衙,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人死的明白!”陆伟杰想起什么,“倒是你,在县衙里,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县令和灵国来的使者决定,不知道怎么回事!”富畴说,“只是听说那灵国使者时常会带一些人出去游玩!” “游玩?” “对!!”富畴肯定地说,“前些时日不知道为什么,那使者派人找我买了许多衙役不要了的旧衣服!” “那一定是了!”陆伟杰恍然大悟,“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 “这灵国使者看来是要搞垮吴能啊!”陆伟杰洋洋得意地说,“吴能的好日子到了尽头了!” 富畴顿时听蒙了,但听到陆伟杰说吴能的好日子到了头,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陆伟杰笑着说,“你不知道,三天前,在流平县死了几个人,听说都是咱们赵原的人,还有前几天,听说有衙役跑到八仙庄抢了许多人家,还把一个女人给强奸了!卫平县有人告本县县令抢占民” “八仙庄!”富畴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那不是 原来这富畴小时候家里曾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两家约定好,等富畴长大便迎亲。只是富畴家愈发有了钱,便与那家断了来往,并且又娶了当地一家家境颇为殷实的女子为妻,后来家里出了事,富畴担心那户人家都不肯认和自己家有过关联,可富畴入书院时知道那家女儿在一家地主家做婢女,而且那女儿也常来看望自己,因为怕被人撞见便一直私下里见面。 “那户人家姓什么?”富畴急着问。 “嗯!我想想!”陆伟杰想了一会,“那个女的只听说是在别人家当婢女,好像叫什么栖燕还是什么?” 富畴听了以后便怔住了,栖燕?栖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竹舍故人 话说这陆伟杰见这富畴嘴里念着“栖燕”,心里便猜到这栖燕和富畴又一定的关系,可和富畴在书院里那些时日,自是清楚从富畴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陆伟杰便和富畴闲说一些,但关于富畴改名换姓的事情,富畴是遮口不言。分明是担心着什么,可又不好直接戳破,只好同那富畴约着下次再聊,知道富畴手脚也不阔绰,自己走的时候便把帐结了。 等到富畴结账时,才知道,陆伟杰已经结过了,这陆伟杰在书院里总是不够爽快的,这时候倒还有些朋友义气,富畴也不多说,从酒馆里走出来。 “芝南哥!怎么是你?” 富畴转过身一看,是秉憷,身后还有两个人。 “莹莹!”富畴正要搭将过去,突然想起刚才陆伟杰说的话,心下里难免产生些厌恶,“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秉憷便把家里如何,哥哥如何,父亲如何哭哭啼啼地说了些。也不管落梅朝她使眼色。 富畴听了这些话,心里更不待见秉憷,原来是有事情找我来的,且不说你我两家先前断了往来,就是你也不该来见我,我在这里每天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稍有不慎我这些日子不就白做了么?你倒好,直接叫我原名,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给人听见了怎么办。 可富畴又不便直说,只得任他芝南哥芝南哥的叫。 落梅同擎玉见富畴这爱答不理的样子,知道秉憷这朋友是极不可靠的,便要走。 富畴这才仔细看落梅,虽然长得清秀明丽,但是看自己眼神却满是不屑,心里更是老大不爽,再看落梅身边的擎玉,倒是生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看穿着应该是个富贵公子,可怎么会和落梅秉憷这些人混在一起?想必是秉憷所在那家的公子,女的怕是公子家的丫鬟。 想到这里,富畴眼一尖,忙拨开秉憷,“莹莹你也真是的,这两个朋友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秉憷这才想起,忙跟走过,指着落梅说,“这是落梅!”又指着擎玉正要说。 富畴在这县衙里多多少少也是见过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一个个大都是酒囊饭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少有的几个才学好的看不起富畴这种人,博学多识的也不愿整天到县衙来,好不容易碰上个公子哥,可得好好照顾好。 “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站在那里便和别人不一样!”富畴抢着说,“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这有幸认识到您这种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秉憷正要说擎玉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忽然被落梅撞了一下,心里猛地明白了,“富大哥你可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主人家的孟公子,今天带着我们两人是打算到县衙去问问情况的,便可巧遇见你了!” “哦!原来这样!”富畴心里更是高兴,忙忙说道,“哎!你可真不巧,县令大人今天刚好不升堂,去了庙里上香了!” “啊!”落梅装作很惊慌的样子,转身对擎玉说,“公子,那我们今天可不就白跑一趟吗?” “是啊!公子,今天怕是回不去了!这可怎么办是好?”秉憷着急地说,“都怪我,干嘛要今天来,早知道就听姐姐你的,让人先来下张帖子再来的!” “哎呀妹妹!你可别这样说,公子这不是关心你么?”落梅安慰秉憷,“听你说家里出了事情,哪里想得这么多?” “是要找个地方歇息的!”擎玉这才说话。 擎玉一直看着富畴,刚才听落梅说,这人应该是县衙里的人,有了他事情就容易许多了,便顺着落梅和秉憷的话继续说道。 “这赵原县我是初次来,也不知道这赵原县到底有什么好些的客栈酒馆!”擎玉面露难色。 富畴听到这里,心下明白了,“哎!孟公子此言差矣!我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是看不到么?” “你?”擎玉疑惑地看着富畴。 “我这在这县衙里干了许久,又认识许多的人,那捕头林二哥与我关系是极好的,那直师爷也是我的干爹,这赵原县里的酒馆客栈,那个不知道我富畴?实不相瞒,我在这赵原也是有房子的!只是那里太过狭小,我怕孟公子是住不习惯的!” “怎么会?”落梅知道擎玉也不是挑的人,也不大在意。 “姐姐一天净是说笑~!”秉憷虽然同富畴相处的时间不过,可这富畴也是个读书人,平时也是极细心的,万一被发现擎玉是假的孟公子,那可就不好了。 富畴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可听秉憷这样说,心里更高兴,“我想也是!孟公子在尊府中也是养尊处优的,只是到了我们这穷山僻壤的赵原,要受些累了!” “富大哥一定要找家临街的,我家公子喜欢热闹,还希望富大哥上点儿心!”说着,秉憷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交给富畴,“如果钱不够,再来找我家公子要!” 富畴从秉憷手里接过银子,掂了掂,心想,好家伙,这一个婢女出手都如此大方,以前只知道这秉憷主人家时个大户,想不到真是。 “秉憷妹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富畴斜眼看着“孟公子”和另一个婢女拉拉扯扯地好像似的,好像就没看到这些钱一样,想来这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我家公子还不是怕亏了富大哥吗?”秉憷见富畴将银子收了起来,心里便安了。 “怎么会?”富畴说起话来眉目都带着笑,“这接下来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 擎玉和落梅见两人已经说好,便走过来。 落梅冷着脸,仍旧是不正眼看着富畴。 擎玉微微侧身,“麻烦兄台!” 随后,这富畴便把擎玉等三人领到一处巷子。 巷口门楼牌匾上漆底金字地写着柳荫街,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见富畴满脸笑呵呵地领着三人走进去,三人见这里也是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地极是繁华,也没多想。 这富畴又领着三人拐进一条小巷子,巷口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上面朱字写着“桃花巷”三个大字,又不免有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舞弄文墨,在一旁用小楷写了许多首小诗,秉憷便趁着几人不注意,仔细一看,倒把她吓了一跳,原来她看的正是一首写妓女的艳情诗,“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秉憷红着脸又看了一首,“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夫婿调酥绮窗下,金茎几点露珠悬。” 秉憷知道这富畴怕是要引擎玉去妓院,心里很是着急,便赶上前,在落梅耳边悄悄说着。 落梅一听,这还了得,正要发作,秉憷便说,“这里好也不好,你不是想知道擎玉是个什么人景么?这妓院正是好地方!” 落梅红着脸,“瞎说!” 擎玉和富畴见两人停下来便转身,看两人。 只见落梅细眉倒立,小眼圆睁,却又红着脸,同着秉憷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秉憷则好言安慰着。 见两人没事,富畴便同擎玉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起话来。 “孟公子读书没?” “嗯!”擎玉哪里知道孟公子读没读书,可是一想,大户人家,定然是要让子弟读书的。 “那书中有句话不知道孟公子听过没?”富畴嘿嘿一笑。 “什么话?”擎玉说。 “竹篱茅舍风光好,道院僧堂终不如!”富畴一本正经地说。 “有所耳闻,但不知出自何处?”富畴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一句,着实令擎玉摸不着头脑。 见擎玉没听懂这句话,富畴忙解释道,“这句话本来不是这样说的,小人原本是读了些书的,便把一句正经话说不正经了,想来公子博览群书,不会在意这些细枝微末的无用学问的!” “哦!怪道是!”擎玉点点头。 “我领公子去的这处地方,便是令人飘飘欲仙,如痴如醉,舍不得回来的地方的!”富畴恬着脸,将这里的各处的舞馆歌楼里的绝色佳丽变着法地夸,夸得真是天下只此一处好。 擎玉还以为他是在说这住这许多隐士,心里自然也是非常高兴。 落梅见擎玉被富畴骗的团团转,明知道如此,可却没办法说明,只得暗暗着急。 秉憷反倒有些释然,心里想,我还以为那擎玉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不过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哼。 原来这些时间,落梅同秉憷聊起擎玉,自然也是少不得添油加醋地说上一些事,什么坐怀不乱,什么清心寡欲,凡是女子能想到的,落梅都无不夸大地说上一大堆。 这秉憷虽然表面为落梅开心,但还是嫉妒,可这擎玉也是怪,自己无论如何暗示,如何引诱,可那擎玉真像个得道高僧似的,无动于衷,但见了落梅偏偏却是爱怜地不得了,尤其是昨天梅子误会了,打了擎玉一巴掌,擎玉不仅没还手,还若无其事地伸过脸 见落梅着急的模样,秉憷静静地说,“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不是吗?” 落梅胡乱地应了一声,却心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这富畴来到这地方。 “竹舍!”富畴指着一处蔚为壮观的房子说,“这便是当地出了名竹篱茅舍!” 擎玉抬眼一看,一道清流横贯房前,架有一座白石小桥,檐下窗口满是葱茏佳木,楼上垂悬烂漫奇花,满挂大红灯笼,过桥再看,飞楼插空,雕栏玉砌,勾檐斗角,自是出自名匠心裁。 再走近一看,赫然醒目的名家题字的“竹舍”巨石立在门口左侧,对着右侧则有一下联,“隔岸花分一脉香”。 此处修的很不错,却聊聊无人,门可罗雀,擎玉问道,“为什么这里不像前面路过的地方,那么热闹?” 秉憷落梅也未曾听过这里。 “这里不是普通的客栈,这竹舍主人是个神秘女子,听闻只要有人能答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便可在此无条件居住,但若要花钱住,便是没用的!” 擎玉不禁心里暗笑,知道这是富畴的精明之处。 秉憷则心里大骂,收了钱还这样子。 落梅则看擎玉面上带笑毫无窘色,也不着急,只是悄悄走到擎玉旁边,低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倒是一处好地方!”擎玉胸有成竹地说,“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 富畴听擎玉志在必得的语气,心里也是高兴,也想一睹竹舍主人芳容。 这时只听见竹舍偏门打开,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厮走到擎玉面前,恭敬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富畴心里暗暗奇怪,这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刚到竹舍门口,便有人迎接。 擎玉等三人也是很奇怪。 “只有我一人?”擎玉问道。 “是的!”小厮见擎玉身边几人,“若这几位是公子朋友,便可在竹舍小憩,待我家主人和公子说过话,再和这几位朋友离开。” “你家主人是什么人?”擎玉问。 “主人命令我等不许多言,我等也只是知道主人是水国人,其余一概不知。”小厮见擎玉有些疑惑,便说,“主人说,公子见到她自然就明白了!” “知道了!”擎玉点点头,于是和落梅秉憷说过,落梅和秉憷富畴三人在竹舍等着。 小厮向里招招手,另有两个小厮出来。 “茗二哥!”两个小厮将落梅等三人从偏门领进去,而那个茗二哥将擎玉从正门引进去,走进门才发现,原来外面看起来是栋房子,其实只不过是一座门楼,迎进门便是一座假山,另有名花异草点缀其旁,左侧有一条鹅卵石小路,右侧则以青石为路,两边茂林修竹自是不用多说。 茗二哥将擎玉引上那条青石路,约有十来步远,越走越感到清幽凉爽,走到一处空地,又见一排阔五进三的房子,只见那房子重檐歇山顶,重昂五踩檐。 檐下走廊又列着几十块石碑。 茗二哥走在檐下,转身对擎玉说,“公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下来的路另有人带你去!” 这时从房子右门走出一个青衣女子,茗二哥见了女子,说道,“春熙姐姐!这人可就交给你了!” “要你多嘴!”春熙板着脸,又看看擎玉,“小茗,你先将公子的几位朋友安置下来,主人有些事要和公子说。” 前半句是说给茗二哥,后一句则是说给擎玉。 茗二哥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春熙见茗二哥走远,上前瞧瞧擎玉,“你认得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竹舍访客 春熙和擎玉正开说着话,这时候天上突然就乌云密布,才不久还是晴空万里,片刻时间天就暗了下来。 “怕是要下雨了!”擎玉说。 “我先带你到忏红阁里,你在那里等着,我家主人就要去了。” 擎玉由春熙领着,见这竹舍里的东西都是清幽的,但都是些常见的,碧竹青石,浅潭薄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春熙领着擎玉到忏红阁外,说,“公子,我家主人有命,我们下人是不能进入忏红阁的!” “那我?” “公子是竹舍的客人,主人的好友,自然是不在禁入者之中的。”春熙完便走,猛地回过头,“差点忘了一件事,忏红阁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动!” “这是自然!”擎玉有些不耐烦,也不等春熙走,便推开门走进去。 两排漆红镶金丝的桌椅没有任何雕刻,显得古朴典雅,细细一看却是精雕细镂,左边同中间是一间客厅,右边用两架摆满书籍的紫檀木书柜拼成一堵墙,中间以红木以巧工做了扇镂空的门。客厅四周挂满文人字画,左侧的白木架子摆放着上百个砚台,有紫金的,有红金的,有百金的,也有陶土的,石头磨的,也有烧制的琉璃砚台,更有制作精美但华而不实的木砚台,旁侧到还放着草编的砚台,泥捏的砚台 这是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擎玉听到有人说话,便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等着那传说中的竹舍主人, 这竹舍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曾出门派人,便知道我到了,更有小厮在外等着。这才进来不久,这竹舍主人便来见我,定是一位奇女子。擎玉听见阁外传来踏在木地板的声音,只觉脚步声很轻盈,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对与竹舍主人会面则多了几分期待。 阁门口缓缓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紧跟着还有两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是个女子,只见女子青丝如瀑,鬓角似贴,一对柳叶眉始于春发,下涌两泓清泉待到秋时,两魇脂粉淡淡,朱唇似珠玉莹润,肌肤骨肉似冰雕雪塑。五官又十分齐整,身披一件七彩孔雀衣,腰间一道蜀锦束带,一派任侠之风,眉间上下兼有少女活泼之气,两眼炯炯显巾帼本色。 左手握着一柄精雕细琢的玉如意,右手捻着一枝如蜡一般的黄花。 身后跟着两个也是女子,看服饰却远不如为首的女子,两个人衣服c首饰等颜色皆是一青一红,乍一看,仿佛两人就是一个人。 擎玉上前,行礼说道,“在下擎玉!” “呵呵~”女子一笑,一挥手,青衣女子上前解开孔雀衣,红衣女子从后面接着,待红衣女子拿住衣服,青衣女子从女子手里接过玉如意和黄花便退到一侧,“你在婴宁姐姐这里多久了?” “刚到不久!”擎玉见女子说话语气仿佛是在同一个多年好友在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想女子是谁。 女子上下打量擎玉一番,便转身对青衣女子说,“你们先下去,我有些事要同擎玉公子说!” “公”青衣女子发觉说错了话,急忙改口,“子,来这里是不是通报一下婴宁郡主?” “我才同姐姐一块玩耍回来的,姐姐有些乏累去歇着了,我代姐姐见客有什么不妥?” “是,是!” 青衣女子将女子物件放到桌上,回过身对红衣女子说,“将孔雀衣挂起来!” 红衣女子应了一声,便将孔雀衣挂起来,和青衣女子向女子拜退。 看见这一幕,擎玉也着实吃了一惊,女子穿着言语间都有些熟悉,脑中却仍然没有找丝毫与女子有关的回忆。 “许久不见,龙云哥哥也学着冰姐姐改名换姓!”女子打趣地说,眼前之人,她可以确认是龙云但,为何眼神如此淡漠,“擎玉!”女子低吟,忽然想起什么来,“也罢!” 龙云淡然一笑,“在下并非改名换姓,只是可能与你那朋友长得相似,只是在下不明白!那龙云什么人?” 女子抿嘴,心里暗叹,我还以为这是龙云哥哥,可没想到这个擎玉和龙云哥哥两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我刚才提到冰姐姐试探他,他神情漠然,同冰姐姐形同陌路一般。 女子释怀,“龙云是我一位好朋友,好朋友,难免会吵架闹脾气,这些天不见他还怪想他的!心里念叨着,这不,把公子你当做我那个龙云哥哥了!不知擎玉公子是哪里人?” 擎玉这才有些放松,“赵原县吉丰镇八府庄!不知姑娘是什么人?竹舍主人又是什么人?” 女子有些惊讶,在这赵原县,乃至雷州,不认识她建宁公主还正常,可连竹舍主人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寥寥无几。 女子是当今武国皇帝第十四个女儿,是武德皇后四个子女里唯一一个女孩子,故而集皇宫所有宠爱于一身,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平郡主,乳名小木,四岁加封建宁公主,起名武胧。 而这婴宁郡主原名箫玥,是九江王箫子材独女,且箫子材无子,故而对着婴宁寄予厚望,选择山魔教文宗大师孟知祥,琴仙秦陌,画狂冷子元等高人教导,同时也不惜重金令其出游四方,令其知晓人间苦难。后来箫子材死后,其弟箫子业因战功赫赫而继承九江王,并承诺在婴宁长大后令其继承九江王,婴宁游历民间,虽然才区区十九岁,却谙人间疾苦,看透功名利禄,主动向武德皇后说明自己志向山林,希望能安稳度过余生。 箫子材不惜花重金为婴宁修建竹舍,同时仆人字画古玩皆有送来,由朝廷拨发月供。 二年前,建宁公主随皇帝出巡,来到雷州时,听人说起这个婴宁郡主,便私下里来拜访,结果吃了闭门羹,后来皇帝亲自来此,方才得见婴宁,这一来,说起来也算是缘分,两人倾谈之后相见恨晚,便由皇帝做主,两人结为姐妹。 从此以后,建宁公主几乎不到个月就会来竹舍一次,从不间断,偶尔有月余不来便寝食难安。 “我叫吴玥,兴平郡人,家父吴煌在朝中任职!”武胧说完看看擎玉,心里更是感叹,两人竟然如此相像,“竹舍主人,我不变多说,你见了她,她自然会告诉你!” “哦!那竹舍主人什么时候能来见我?”擎玉想着落梅还在外等着。 “擎公子有什么重要事情?” “随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位朋友!”擎玉说。 “公子几位朋友,我已叫人招待他们,公子多心什么?难不成我姐姐这里还会冷落了公子的朋友?”吴玥说完一笑,“公子如今在何处高就?” “姑娘见笑了,在下无才无德,如今闲居在家!”擎玉说完便脸红了,他连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自己会些什么,能做什么。 “这样啊!”吴玥随意应了一声。 擎玉感到吴玥的轻蔑,自然也是坐不住,而吴玥则是答应了婴宁要留住擎玉,所以也不得不坐陪着。 气氛越来越冷,两人也都不说话。 “少将军不能进去!”红衣女子的声音。 “里面是什么人?”一个男子。 “是我家主人的客人!”红衣女子声音有些怯怯。 “客人?”男子轻笑一声,“我看是有人想着东南飞吧?你给我让开!” “他!” 擎玉见吴玥神色有些慌张,“姑娘?” “他来了!”吴玥眼里无神地说,“我得躲躲!被他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吴玥四下里一看,急忙躲进客厅右边的书房。 “擎玉公子!不要让他发现了我!多谢!”吴玥说完,关上书房门。 擎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愈发近了,悄然正色地坐好,等着那人进来。 “好!你去把你家主人叫来,看看你家主人有什么理由不让一个丈夫去找自己妻子?”男子忿忿撇下这样一句话,“今天我就是要进去!” “不行啊少将军!我家主人是不允许别人擅自来忏红阁的!” “不允许?皇宫我都可以进,你家主人难不成比陛下还大?” 擎玉正听着,从外走进来一个人影。 擎玉正要抬头,那人影闪到擎玉面前,一把提起擎玉衣领,“她人呢?” 男子恶狠狠地盯着擎玉,“他喵的一个小白脸!我看你这贱人也就剩这儿能躲了!”男子四周一看,目光停在书房门上,“别让我逮到你!不让非得扒你一层皮!” 擎玉见状,一手拿住男子的手,“你放手!” 男子见擎玉的手劲很大,便用力想要把擎玉的拿开,可擎玉哪里会给男子机会,暗中加力,将男子的手硬生生攥开。 “你是什么人?”男子怒目圆睁,仿佛一只立马就会扑上来的猛虎,“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擎玉将男子推开,整整衣领,心里却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大力气。 “好!那我就告诉你!”男子甩甩长发,得意说道,“我便是镇守荆州的陛下钦封的护国将军东方跃!” 男子见擎玉一脸茫然,心里腾起一股怒火,“你这种山野村夫哪里知道朝廷的官职,我告诉你,我就是管你们的!你们见了我都要叫声将军!” “护国将军!不过是皇帝随便想起来的杂号将军!也就骗骗小孩子吧?”擎玉冷笑道。 “你这小子真是猖狂至极!本将军不给你找些颜色,你怕是不知道东西南北!”东方跃说着拔出腰间佩刀。 明晃晃一闪,好刀,刃如雪,背如夜,身经百战不缺口,拉开架势,虎背熊腰,气如龙,好像巨灵神,拳如斗,力大镇春秋。 男子身形步伐都是有型有致,出自名家,起刀式英姿翩翩,左弓右剑,身披一身精钢铁甲衣,右肩猩红披风甩至身后,脚踏一双骊龙黑靴,两笔剑眉如墨染,星目闪闪真英雄。 擎玉见东方跃这架势,心里先是虚了许多。 东方跃见擎玉不动,还以为被吓住了,本来只是吓吓你,可你小子出言不逊惹恼了我,我就不能白白便宜了你!非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嘿!小子,你要是能挡住我一刀,我就饶了你!”东方跃眼见擎玉全身上下没有带兵器,才这样说,按照这小子刚才的力道,倘若拿了兵器,我不一定占得了便宜,趁眼下无人,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就是失手砍死他也只说是我失误,到时候就是竹舍主人见了也拿我没有办法。 擎玉听了这话,明知道东方跃是在挑衅,但如果不接受,想必东方跃也断然不会收手的。 “好!”擎玉话音刚落,只见东方跃的刀刃已经到了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圣 前一章说到擎玉替吴玥拦住东方跃,东方跃便要同擎玉比试。 红衣女子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得半死,磕磕绊绊地跑到绿园,本想着告诉主人,可谁知绿园的看守说主人将建宁公主送走后便离开了,再问,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婴宁郡主对面坐着的女子用面纱遮住脸,但别有一番韵味,说着,女子站起身。 “姐姐且留步!”婴宁拉住女子,“姐姐难道不想去看看他吗?” 女子低下头沉思良久,才缓过神,对婴宁一笑,“何必呢?” “姐姐!” 两人相会一笑,婴宁松开手,“那姐姐什么时候再来?我这里是没办法长留他的!” “很快吧!”女子停了一下,“也许” “也许是明天!”婴宁见女子眉头紧锁,知道说到女子痛处了,“那我就可得忙活啦!” 女子释然一笑,“也许吧!” 这时建宁公主慌慌张张闯进来,见到女子一愣,又见婴宁同女子还正说着什么,“箫姐姐救我!东方家的魔头来了!” 婴宁同女子一惊。 婴宁见建宁匆忙而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没有料到这东方跃会来,“那擎玉呢?” “哎!”建宁急着自己走哪里顾得了擎玉,“我倒忘了!怕也是没什么事情吧!” “你没有被发现吧?”婴宁问道。 “应该没有,我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让擎玉挡住然后从书房密道出来!”建宁这才注意到房里的另一个人,“姐姐,这是?” “这是山”婴宁正要说, “无名之辈!何劳公主挂记!”女子声音比先前沙哑,更像是一个中年女子。 “哦!”建宁轻蔑地看了女子一眼,见女子身形样法十分熟悉,“看你的样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也许街上路过!”女子浅浅一笑。 “箫姐姐,要不去看看,谁知道那对头会做出些什么来!” “那青莲呢?”婴宁问。 建宁身边跟着的两个侍女,青衣的叫青莲,红衣的叫红莲,本来都是建宁侍女,因为红莲因深得婴宁喜欢,建宁便将红莲留在了竹舍,婴宁每每在建宁来时便让红莲侍奉建宁。 “青莲在我之前走了出了忏红阁,后来我怕被东方家那魔头瞧见,便让青莲先走了!红莲就不知道!” “难怪!”婴宁回头一看,“姐” 见女子早已不见了身影,心里大叫不好,“你先躲在这里,我去看看!” “嗯!”建宁斜眼一看,“啊!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刚刚走了!”婴宁低声说道,“倘若一炷香时间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从后门走!不可在我这里久留,以免又生出什么别的祸患!” “嗯!”建宁应了一声,“跑了这许久,我都渴了!”说着从桌上砌了杯茶。 婴宁从绿园带了竹舍第一高手易空,以及四个侍女便匆匆赶往忏红阁。 这且不说,再说那女子,正是山魔教教主义女秦冰,因听风和说龙云还活着,并且还在赵原县,想到旧日里两人同竹舍主人婴宁郡主有些交情,便不顾风和劝阻,瞒着义父以及山魔教众私自出了阴山,与风和一道来到武国雷州赵原县竹舍。正遇上建宁公主与婴宁出游回来,听婴宁说,今日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个人名叫擎玉,和龙云长得十分神似。因怕被教中发现便决定日后再来,可见建宁的神色怕是要出什么事情。 这东方跃她也听说过,东方家是前龙国八大世家第二,也是龙国立国五大族之一,家族世代精通封印术,但自家族被除去国师一职后,便致力武学,家族每一代佼佼者会被封为寒见真人,龙国被灵国灭后,东方家一分为二,以东方阳为首的一派投降武国,另一部分则以东方迁则选择效忠灵国。 而这东方跃则是东方阳幼子,据说是一个武学奇才,但喜怒无常,幼时便喜好与人打斗,又不按常理做事,在与灵国交战中战法无常,是个令卫家父子十分头疼的人。 秦冰担心的不是东方跃的这些虚名,而是有关东方跃的传闻,据说东方跃曾孤身一人深入封印方天兽的大荒山几天几夜,杀死毒虫猛兽无数,迄今为止,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以前和龙云到武国也不曾遇到过,这次,那人是不是龙云还不好说,一旦惹恼东方跃,后果不堪设想。 秦冰也顾不得已有重伤,强迫使出飞行阵法。 婴宁带着的这位易空,也不是一般人,曾在灵国与秦冰龙云打平,如今数年过去,易空剑法修为更是精进,婴宁叔父萧子业去往龙国会见一个故人时,将几乎死掉的易空带回,召集天下名医为易空疗伤,后来箫子业不惜降下身份到方寸岛求见山魔五杰之一的灵珊,易空这才活过来,此后,易空便成了婴宁的护卫。 只是易空有一件连婴宁也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易空腿为什么瘸了,只知道易空回了一趟灵国,回来时腿便瘸了,无论是婴宁还是萧子业都没有问出究竟,后来婴宁听人说是中了寒毒。 另外婴宁同行的四个侍女也都是萧子业手下的高手。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婴宁默念。 擎玉只觉眼前寒气逼人,那道白光被隔开,转身一看,只见一紫衣女子持剑将东方跃的剑引开,立在擎玉面前。 “你是什么人?”东方跃大惊,此人竟然可以将自己的刀隔开,即使使得是借力打力的剑术,那时机也把握的恰到好处,心里一面为找到一位对手而兴奋,同时心下也为女子出手忿恨不已。 “诗意!” “你是?”擎玉猛地想起,梦里女子的声音,“是你!” “你记得我吗?”诗意转头说道,“既然你记得为什么要躲在这里?知不知道” “既然你们认识,那你替他和我打!”东方跃此时一心要将擎玉打伤,也顾不得找什么理由,第二刀收回后念咒,随后刀法更快地砍向诗意。 “小心!”擎玉惊呼。 “无妨!”诗意闪身躲开快刀,却仍被刀所带的灵力划破衣服,“好快!”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快的刀法!”东方跃见自己尽全力使出的快刀竟然被躲开,就连刀尖附着的灵力也只是划破诗意衣服,心里不禁叫好,终于遇到一个值得我使出多年来苦练的刀法了。 诗意轻松接下第一招是因为选择时机好,第二招则是以全部灵力发动飞行阵法,第三刀 擎玉见诗意满目深情地看着自己,一时却不知如何应对,东方跃的刀法浑厚有力,触到刀刃非死即伤,加上不知为何刀法如此地快,虽然擎玉能够看到刀,但这可是赌命事情啊! 诗意见擎玉站在原地无动于衷,闭上眼,云哥哥!看起来你是真的打算忘记我!那就让冰儿为你而死吧! 东方跃以为诗意正在想办法应对,骄傲地说,“诗意姑娘,我东方跃也十分敬佩你,倘若你能接下我这一招,我答应你,以后同你们二人结为异性兄妹!” “接下你这招?”诗意说。 “没错!不过这招目前为止,只有在十五年前,我还在龙国时,太子龙羽接住过,不过那次龙羽的配剑c天下名剑榜上第十五的雪寒也因此断裂!我的这把风之刃也上升到名刀榜上第十七名,如此十五年间,我从未荒废刀法!”东方跃笑着看了看诗意手中的剑,“姑娘这把千雪排行第十,不知姑娘敢不敢以命和剑消亡的代价来接我这一招?” “只要我接下这招,你放了他,并且答应我从此不再与他为敌!”诗意说。 “这个可以!只是姑娘,这人看你如路人般冷淡,你为何非得为他挡住我这一招?”东方跃心想,虽然千雪位列排行第十五,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不到这代剑主竟然是个女人,她接下了我这招那就说明我这十几年的苦功白下了,倘若她接不了,那一定会被别人看做是我东方跃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传出去实在是没有面子,刚才想要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谁知 “路人!也许真的是路人!”诗意微微一笑,“出招吧!” “那我不客气了!”风之刃自东方跃念完咒语后就萦绕着一层强劲的风属性的灵力。 “姑娘小心了!”东方跃腾空而起,似乎脚下生风一般,不,是整个人与风势合二为一,一举一动都远非前两招可比,剑为风起势,风为剑魔刃。 秦冰用剑硬生生接下这一刀,只觉手中剑一震便脱了手,随后身子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诗意姑娘!”擎玉急忙跳上前,一把抱住诗意,“诗意姑娘!醒醒!” “云哥哥!”诗意见擎玉出手,终于放下心,你还记得我,不是吗? 擎玉见诗意低声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你只说接下一招,可你已经是第三招了!” “哦?我说过吗?好像是这样!不过,那只是对于你而言,如果你有空和我斗嘴,还不如多感谢一下这位姑娘不惜性命让你多活了这片刻!也想想如何接下我这下一招!” 擎玉笑着将诗意放在地上,“那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东方跃一直好奇为什么擎玉始终不出手,从擎玉的手劲和接住诗意的速度来看,他的灵力武功绝对是剑圣级别的,可一直不愿意出招,难道是不屑和我打? “那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擎玉起身走向千雪落下的地方,拾起千雪,只觉这剑的寒气异常温润,好似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 “哼!不是你的剑,你能用的惯吗?”东方跃说。 “试试才知道!”擎玉说完这话,心里便后悔了,自己哪里会什么武功,这下惨了,弄不好,连命都得丢在这里了。 不等擎玉出招,东方跃便砍来第三刀,“龙虎怒!” 只见东方跃的刀势幻化出一龙一虎,青龙腾空司机而发,白虎卧地虎视眈眈,一龙一虎猛地跳动,龙舞于空势不可挡,虎奔在地气势汹汹。 擎玉以剑正要接住,只见眼前紫光一闪,东方跃整个人被弹飞,随即重重地摔落在地。 “好强!”东方跃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男子长须飘然,手握长剑,剑上紫气似闪电一般萦绕,不时还碰撞出火花。“你是什么人?” “路见不平之人!”男人毫无表情。 擎玉见东方跃被男子打倒,心里很是惊讶。 “寒见东方,幻影如霜,紫电出世,再无轻狂!你是剑圣聂远风!”东方跃看见剑上的紫气就明白了,忙站起身,发现全身似一摊烂泥,起不来,“不知剑圣到此何为?何故要管在下的事情?” “世人皆知我是剑圣,却不知一年前我就已然隐退!如今的剑圣并非我而是你眼前的这个少年——擎玉!” “他?”东方跃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剑圣?” “我?”擎玉看着这个出手相救的人,却很奇怪,“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但你说什么剑圣是我。我不明白!还请先生明示!” “我说他是,但他是不是得看他的造化!我看上的是他的武学天分,故而说他是,而你认为他不是,是因为你觉得他现在还有资格担起剑圣这个称号的能力!”聂远风说,“东方跃,你东方家世代为将,怎么能学这种阴毒的刀法?” 东方跃听到这话,心里羞愧万分,“因为那个人!我一直都没有比得过他!” “可他已经死了!”聂远风看看擎玉,“你去看看诗意姑娘!” 擎玉这才想起诗意,“是是!” “可他弟弟还活着!”东方跃说。 “谁知道呢?据说山魔秦冰已将龙云杀死!” “但我一看到他,擎玉,便想起他,如果擎玉不是龙云两人为何如此相像,还有,剑圣出手救一个普通人,不是很奇怪吗?”东方跃更加确定擎玉就是龙云,“这世上谁不知道龙云是先生师弟,山魔教主秦霜关门弟子!” “哦?”聂远风冷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回山魔教吗?” “世间传闻,先生与秦霜争夺山魔教主之位”东方跃突然醒悟,“可先生为何要救他?” “救他?我与他素昧平生!”聂远风转身走到诗意擎玉身边,见诗意体内灵力耗尽,并且身上旧伤复发,“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女弟子!” “啊?”东方跃指着诗意,“她是那个传说中的先生弟子?” “不错!”聂远风一指按着诗意额头,将自己灵力输给诗意,你见到了他应该收手,何苦受罪?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线生机 东方跃见剑圣亲自出手,自知不是对手,打算收手,转念一想,这还没打就认输了,倘若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如果剑圣不是突袭,自己也未必会输,想来剑圣也是惧怕自己的刀法,心里很是得意,眼下这情势,还是先走为妙。 东方跃正要起身,发觉全身麻痹不能动,这才佩服,原来这就是剑圣的实力,多年不经战事仍旧能够一击即中,聂远风,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你交手。 聂远风将自己灵力输给诗意后,自身也虚弱许多,回头再看东方跃,还能挣扎,心里暗暗叫好,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传说中的东方家果真是名不虚传,日后倘若能修习东方家秘术,抛弃这阴毒的招式,说不定能成为寒见真人那种传说中惊天动地的人物。 过后,婴宁带人来,见除了诗意以外,其余人都无大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东方跃趴在地上无力起身,易空用灵力打通东方跃经脉,东方跃拜谢之后,匆匆离开。 婴宁命人将诗意带到厢房里安置下来,同时大摆宴席,一者感谢聂远风出手解救二人,二来则是想要试探擎玉究竟是不是龙云,再有就是擎玉来这里许久,也该用饭了。 落梅见擎玉去见竹舍主人这么就还没有回来,连饭也吃不下了。 落梅在秉憷的劝解下胡乱地吃了几口,推说想透透风,打开窗户,静静地坐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窗外碧绿成荫,楼台林立,一条不知从何处引来水的小河横贯楼前,眼前不经意间浮现擎玉模样。 回想起自擎玉来后,自己也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日只对着草药病人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大概,这就是喜欢吧,面对着那个人,莫名奇妙感到愉悦,想到那个人便不再感到孤单,见不到时会想着见他,见到时却总想着粘着他。 这还是自己吗? 落梅脑海里又闪过龙云两个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就是魔鬼,仿佛时时刻刻都会将她所仅有的微末的幸福夺走,越是想让自己不想起,可这两个字和擎玉的面容交互在脑海里出现。 “哎呀!” 落梅骤然回神,见身边并没有人,隔壁房间里,秉憷和富畴争论着什么。 用过饭,聂远风要求婴宁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自己来过这件事,婴宁正要问,见聂远风眉间忧愁,便点点头,令侍女金蝉将聂远风送出竹舍。 婴宁坐在诗意床边,正想着赵原城里有什么人能替诗意暂时稳住伤情,转头见擎玉心不在这里,便让易空c侍女阿雨c阿芸领着擎玉到落梅处。 想的心烦意乱,婴宁便留下四个侍女照看诗意,自己带了两个侍女回房。 日渐西沉,红灿灿地一片火烧云煞是迷人,两岸碧衣带水,仿佛两个女子对弈,水面大大小小的船只穿行来往,将那镜面一般的水面打破,如同两个女子手中的棋子,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夜幕降下,繁星点点,好似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大地,暗红的月亮羞答答地躲在云后,芙蓉面半遮半露,泛着星月河面偶尔一条快船疾行,是军报?还是哪里又有了灾情? 聂远风和提着灯的百里溱走走停停来到从沿江修建的浮云山下。 浮云山本是萧子业为婴宁修建竹舍是从潞水和修建竹舍前那条流水河的淤泥堆砌而成,为此萧子业从附近州郡买来各种花草树木幼苗种子,因土壤肥沃,才三四年那浮云山就像是天然而成的大山,树木葱茏,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说来也怪,这山从未出现过狼虫虎豹,却多有狐狸c松鼠c山鸡等走兽飞禽,因浮云山不在竹舍内,故而附近州郡人可以随意到此游玩,也将这里称为“飞来山”。 看着江面,又看看月亮,聂远风脸上半喜半忧。 百里溱想问但不知怎么开口,长久和爷爷在船上招呼过来往客商,察言观色已经是百里溱的本能。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从浮云山下走过,走到一处开旷出,聂远风突然转过头看着百里溱,“月才!” “师父!”百里溱走到现在都没听到聂远风说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师父你在和我说话吗?” 聂远风伸手从百里溱手里取过灯,“这里除了你我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百里溱笑着说,“师父,不如你教我吹箫吧!” “你觉得,吹箫好还是学剑好?”聂远风慈爱地看着百里溱。 “都好!”百里溱咧开嘴露出两颗大门牙。 “为什么呢?” “吹箫,可以赚钱!学剑可以让自己变得厉害!”百里溱有些疑惑,见聂远风叹了口气,沉默着不说话,“师父,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月才说错什么了?” “没有!突然想起我以前拜师学艺时,师父问过我同样的话!”聂远风见百里溱好奇的目光,继续说道,“那时我说,吹箫是给喜欢的人听得,学剑则是为了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可如果没有赚钱的本事又该怎么活下去,没有武功就得被那些坏人欺负!所以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买一座好大好大的房子,有吃不完的好吃的!然后爷爷就不用出去划船,那时候我也会像师父一样厉害,保护爷爷,谁也不敢欺负爷爷!” 聂远风见百里溱说痴痴傻傻又很认真,伸手抚摸百里溱的头。 百里溱见聂远风淡淡笑着,“师父,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嗯!”聂远风充满信任地点点头,“月才,师父这几日教你的剑法领悟的怎么样了?” “师父你看!”百里溱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站直身子,一个漂亮的起剑式,百里溱碰到聂远风的目光,“师父,你瞧好吧!” 说完,百里溱手里的树枝虎虎生风,单薄的身子使出的剑法在力道上仍有不足,劈裂空气的声音,树枝扫地的声音,叶与叶的声音,时急时缓,快时身如飞箭,慢时稳重仔细。 聂远风发觉有人在看,“月才,只能做到这样吗?” 百里溱听到这话,心里愈发兴奋,“师父你看好!” 猛然间,百里溱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飞剑直刺仿佛万条蟒蛇令人目不暇接,劈砍时如流水从高山垂落,前一刻还温文儒雅,下一刻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 云与月隐隐约约,水映星波光点点,灯火摇曳,行船悠悠。 聂远风看到兴头,放下灯笼,取出箫吹起,黑与白,夜与昼,交互轮替,阴与阳,生与死,此消彼长,浪花漫漫,草木幽幽。 待百里溱剑法舞罢,聂远风曲声恰好息止。 “好!” 百里溱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一条挂满彩灯的大花船缓缓从阴影处驶出,借着月色同灯笼的光,那大船船头立着三个人。 “好箫声好剑法!”中间那人拱手,“敢请二位到船上一叙!” “师父!”百里溱看着聂远风。 聂远风站起身,“月才!这么远的距离你能使用阵法过去吗?” “这”百里溱支支吾吾。 “为师在船上等你!”说罢,便走向水边。 “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人放下小船接两位过来!”中间那个男子同左边男子低声说了几句,左边的男子便走向船舱,“二位歇脚片刻,我已经叫人放了小船过去!” 船上两人正说着,聂远风轻轻一跃,眨眼后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不必了!” 为首的男子惊慌失色,右手边那男子冲上前,横刀几人间。这时为首的男子才抹掉虚汗,仍旧有些发憷,因为他瞧见他的护卫手中的刀在轻微的颤抖。 “师父我要掉下去了!” 百里溱灵力远远不及,不仅跳不上船,甚至连一半距离也不到。 聂远风并未在百里溱身上停留,转身又看着两人,只见两人看着百里溱一跃十余步远,早都惊得目瞪口呆,看见聂远风正盯着他们,两人顿时噤若寒蝉。 “先生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令护卫退下。 “无名小辈不足挂齿!”聂远风看眼前之人虽然刚才神色慌张,可片刻之后竟能不动声色地说着话,知道这人不是一般人,“大人是?” “扑通”一声,百里溱掉进河里,胡乱地挣扎着,嘴里还大叫着,“师父救我!”“师傅救我!” “先生!你的?”男子问。 “大人已经派了小船接我们不是?”聂远风面不改色,仍旧面朝着男子。 “这倒不错!”男子面露担忧,“只是夜水寒苦,先生弟子?” “不妨!”聂远风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句,“大人是什么人?” “老朽史俊,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哪里人士啊?” “聂远风!” 老者护卫低头念叨着,“剑圣聂远风?”史俊护卫十分惊愕,眼前这个儒雅文客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剑圣聂远风。 “正是!” “原来是贤侄啊!你师父他可好?”老者捋了捋霜白的短须,淡然自若。 “师父他已仙逝多年!”聂远风早年听师父说起过,武国有位史姓刺史仁义治理州郡,当为天下官员楷模,看老者白发苍苍,却语气仓健有力,“您认识我师父?” “四十八年前,我还在荆州担任刺史,你师父奉命前往武国刺探消息,被我手下人捉住,我敬佩你师父是个英豪,便擅自做主将你师父放了!真是知音难遇,自那次同你师父分别,我竟这一生再未遇到一位如同你师父这般的知己!” “那时我刚刚拜入师父门下!”聂远风说,“师父自武国回来后,便被师祖责罚闭关三个月!三个月后,师父悟出了幻影剑法!” “知山知水不知己,一梦知音,恰如梦幻泡影。”史俊吟诵道。 “老先生怎么知道这句话?” “哈哈!这词是你师父离开荆州时,我写给你师父的!谁曾想,四十八年后,老朽乞骸骨,又见故人弟子!”史俊感慨道,“圩年弹指一挥间,多少青丝换白发!诗词里简简单单的字眼却是诗人们经历世事的淬炼而来!” “晚生是习武之人,诗词歌赋之类的不如师兄文彦博,及师弟孟知祥。不敢妄加评论!” “也罢也罢!”史俊挥挥手,“贤侄谦逊有礼,深得你师父心意,能成为一代剑圣,必然剑术上有出神入化之处!加以对剑本身也有领悟!” “老先生谬赞,刚刚听问老先生现在才告老还乡,小侄有一事打听,还望老先生不要吝啬!” 史俊眉头一皱,“你这后辈小生,一口一个老先生,难道我有那么老吗?想当初你师父也与我兄弟相称,按理来说,你该称我一声师伯!” 聂远风听闻这话顿时哭笑不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计较这个,真是师父当年说的那样,活生生的“老顽童”啊! “你们山魔教规矩我也听你师父提起过,是以游学为主,不知是什么事情你来问我这个糟老头子!”史俊故意把“老”的音念得很重。 “我有一个朋友身患重病!师师伯!”聂远风结结巴巴地说,“师伯在荆州为官多年也是很熟悉的!想必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一流的名医!” “能治好病的就是名医,治不好病的就是庸医,碰巧治好的也是,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是要以一流二流来区分,就像你们学剑的人,剑客就是剑客,哪有什么一流或者二流只说,你是剑圣,但首先你是个剑客,其次才是剑圣!耍剑耍的好了就是一流剑客了吗?不见得,打赢了不算厉害,只有你让人输的心服口服才算你厉害!就比如说,你是剑圣这世上就你剑术最厉害吗?不是,剑圣是因为剑术很厉害,而对剑的理解也很厉害” 史俊护卫听到这史俊啰里啰嗦地说起大道理来,心里很是不爽,正好后舱里有人喊自己,便告辞去了后仓。 聂远风见史俊兴致正浓,也不便打断,可不曾想着史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剑的等级也是分很多的,有剑术造诣极高的,但欺负弱小,他就叫剑鬼,有剑术造诣极高但品行不端的叫剑狂,剑术造诣很高的但会令自身吃到很多苦头的,这叫剑痴” “师伯见多识广小侄佩服!只是小侄” “贤侄见笑了,老夫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你先别急,老夫再给你分析一番上一榜名剑排行榜!”史俊乐此不疲地继续说道,“上一榜名剑排行共有五榜,君子名剑榜c邪剑排行榜c王者名剑榜c古剑排行榜还有那个,什么,哦对了,那榜叫什么了?” “青云名剑榜!”聂远风昏昏欲睡。 “哦!对对对!青云名剑榜!贤侄知道啊!那老夫就不多说了!”史俊说,“刚才说到什么?你有一个朋友得了重病?真巧,我这里刚好有大夫,以前是龙国御医,后来在武国当御医,这次听说老夫归乡,特来送老夫!你若是不嫌弃!我替你说说,可以帮你的朋友看看!如果她都治不好那我想,天下再无人可以治了!” “敢问师伯,您这位朋友名讳?” “骆影!” “骆影?”聂远风见史俊点点头,心里大喜,她若治不好,那真是无人可以治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医者无心 前一章说道聂远风带着百里溱在岸边练剑,忽然遇到一位老者,想不到这老者竟然就是聂远风早已去世多年的师父生前念叨的老友——史俊。 说起骆影,不仅是聂远风,乃至三大国,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天下医家千千万,可发源于三宗。第一宗,是山魔教的方寸岛,山魔教著名医者沈铎c孙雯都出自此处,不过方寸岛几乎与外界隔绝,故而外界传说方寸岛如何如何,因方寸岛远在海外,故而少有人知,虽身为山魔弟子却从不听从山魔教主。 第二宗,则是华家,传闻华家祖师华佗少时曾在外游学,钻研医术而不求仕途,行医足迹遍及天下,一生行医各地,声誉颇著,古书上记载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时人以为仙,传于后人一部《青囊书》,人称医圣,故而罗家后人凡是有杰出医术的,都会被历代君王加封“华佗再世”“医仙”等称号。 第三宗为张氏,相传张氏祖师张仲景与华佗同时,也有人称华佗早张仲景是其弟子,少年时举孝廉,官至长沙太守。他一生勤求古训,博采众方,集前人之大成,揽历代医家之精粹,写出了不朽的医学名著《伤寒杂病论》,此书一出,张氏声名大噪,张仲景也被人称为“医中之圣,方中之祖”。世人以医圣相称。 骆家则为华家一支,华佗是否留有后嗣,世人不清楚,但华佗临死前将《青囊书》授予一个士卒,古书记载士卒将《青囊书》焚毁,实则不然,这士卒烧的是别的书,后来改姓骆,隐居起来,世人皆不知。 六十八年前,十三岁骆影孤身一人入阴山,为山魔教主沈琦医治寒毒一举成名天下,当时龙国皇帝龙潜得知,令太医令赵越,也是张氏传人集大成者,与之比试,一人下毒一人解毒,最后骆影完胜,但自此骆影隐世,不再为世人得知。 见聂远风不大相信,史俊继续说道,“天下人都以为骆影避世隐居,其实当年为山魔教主治寒毒时,方寸岛岛主并未出手,故而骆影不屑虚名,亲自前往方寸岛拜见岛主。” “听闻几十年前,一个少女孤身闯入方寸岛,与岛主比试十三场,各有胜负!”聂远风记起这件被世人传为佳话的事。 “只是方寸岛岛主半月后因病而亡,天下人认为是少女下毒,出于山魔教的权势,少女不得不隐姓埋名,惶惶度日,过了二十多年,少女收养的三个孩子,学习了少女的医术,这三个孩子便是扬名天下的骆氏三杰!” “骆氏三杰!” “对!老大骆木杉,老二骆木彬,老三骆木森!” “真是想不到!”聂远风感慨道,“师伯和那骆影是如何认识的?” “说来也是缘分,你师父当年潜入武国,调查的正是骆影,虽然此事过去整整二十年,但方寸岛仍然无人可以超越前代岛主,故而寻找骆影想要其担任方寸岛岛主。你师父说起来也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但那里知道这骆影才三十有余,恰好当年你师父偶染寒疾,骆影在我治所,便是骆影将你师父医好!我自然替你师父答谢那骆影,谁知你师父”史俊挺了下来,“接下来的,你便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聂远风点点头。 两人走进船舱,去见那传说中的人物。 秋水微凉,夜色凄沧,眼见这赵原城万家灯火明亮,夜空中的繁星一般,这里有繁华,有凄凉,有人为日进斗金而忙碌,有人为眠花宿柳而家败人亡,哪一盏灯下举头痛哭,哪一处灯火通明之地正要没落,几家青灯底下将有不世之材,几家红灯之下降生新的神话。 婴宁坐在窗边,听着微弱的夜风拂过林叶发出哗哗的声音,夜里的蛾子咕咕地叫着,怕是眼见初秋了,几只青蛙或是蟾蜍毫不克制地叫,古铜的檐铃叮铃叮铃地响个不停,猛地起了一阵大风,将这一切声音覆盖。 蜡烛将尽的大红灯笼被下人们取下换上新的蜡烛,下人们一边干着活,一边相互抱怨平日里的事,也有几只胆大的蝙蝠没头没脑地飞,撞到大门上,撞到柱子上,门卫们打着瞌睡,整个人摇头晃脑地不知做着什么好梦。 刚刚看完经书,婴宁是不会立即去睡觉的,她闭上眼倾听自然的声音,睁开眼看见这美妙的夜色,有星空,有水映,也有太阳落下的地方仍有些明亮。 城中的大夫只能治得了普通的伤寒感冒之类的,像诗意这种内外伤都危及性命的,怕是得有名医来救,可去哪里找名医,聂远风去找大夫,赵原城是个小县城,不比雷州,但也许这才是真的看天命。 擎玉,怕是失忆了吧,你当时虽然未曾取他的性命,可要瞒过跟踪你的人,恐怕也距离杀死也近了,加上你们的身份特殊,就是他记得你,也不敢认你,可一个人不管怎么隐藏感情,一瞬间的喜怒哀乐是瞒不过别人的。红莲说应该是长得相像,可两个人外貌一样,神情动态怎么会一样? 我想,你是看到擎玉,就知道了他就是龙云,倘若不是如此,你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的。 婴宁想到诗意,“我没有喜欢更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但姐姐你知道,所以你能一眼看出来擎玉和龙云其实就是一个人。” 易空跛着腿走到门外,见里面灯还亮着,便问门外的侍女,“主人还没有睡?” “已经催了几次!可主人推说是看经书,晚些再睡!”侍女见易空此时来必然是大事的,“你有事情?” “外面有两个人求见主人!”易空说,“你还是给主人通报一声!” “什么人!大晚上的拜见主人?”侍女好奇。 “这事和你我都无关,我们不要私下里说这些,你只告诉主人,那人是大夫!” “让他们进来吧!”婴宁打开门,仍旧是白日里穿的那件半旧素衣。 “主人!”侍女急忙拜倒。 婴宁示意不必多礼。 易空拱着手,“带他们到哪里会客?” “直接到诗意房里!你先吩咐小虎,由他领着人到诗意哪里!你亲自到擎玉那里去,请他过来!”婴宁想了想,“如果有人要来,你就带上!” “也到诗意房里?”易空知道婴宁平日里说话总是分几次说完。 “不!带到绿园梅阁等着!”婴宁沉吟半刻,继续说,“如果擎玉不来,你就是动手也带来!” “这”易空有些迟疑。 “不要紧的!擎玉公子人是很好说话的,就是怕他身边有人不耐烦!” “知道了!”易空转身就走了。 婴宁见易空走远,便说,“怜儿!取我那件青袍,我们也出去!” 怜儿从屋里取出一件青色锦袍替女子披好,又进去提了一盏白纱灯。 天色已晚,流水河两岸柳色青青,竹舍大门口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甚是明亮,红色的烛光散落在地,宛若美人的一团红纱巾坠落在地,与别处的白练如洗迥然不同。 “这就是竹舍?真是想不到啊!”一个白衣男子感叹道。 “有什么想不到的?”身旁长须男子诘问。 “嗨!你这家伙真是没一点趣味!”白衣男子神情怡然,“外面是烟花巷,里面却是避世所!你说妙不妙?” “照你这么说来,那你本身就是很妙的!” “我?”白衣男子耸耸肩,“我有什么妙的?” “人家狐狸都是住在深山老林里,你这只狐狸变个人的模样倒整天在酒坊里混迹!你说妙不妙?” “这叫爱好!你难道没有爱好吗?” “爱好?我看你这叫嗜好!嗜酒如命!” “见到好的东西自然不能浪费!你说老林家的酒,真是天下绝品,哎,我还没有喝过那么好的酒呢!” 长须男子脑袋歪着,摇摇头,“你知道人会给别人起很多雅号!” “哦?我听风和经常叫你流氓!流氓是不是你的雅号?”白衣男子笑着说。 “额!算是吧!不过这个雅号只能是风和叫,你要是叫的话小心我揍你!”长须男子嘿嘿一笑,“你们狐族是不是一只叫做‘狐仙’的狐妖啊?” “对!那好像是玉盘狐的称号,我发现你们人类给我们狐狸起了不少雅号!那紫鹃管小花狐叫狐媚子,方大人管我师父叫假正经,柳先生的夫人称林笑叫狐狸精!可怜我狐小七英明一世,连个雅号都没有!” “这有什么?咱俩关系这么好,我给你起一个不就好了!”长须男子拍拍狐小七安慰道。 “对啊!你是人类!你给我起一个不就好了!”狐小七认真地说,“你得给我想个贴和我英雄事迹的,还得和我英明神武的本领相匹配的!还得是好听的!有意思的!” “哎呀我早就想好了!只不过你一直没有问,我也不好意思说!” “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 长须男子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问狐小七,“你确定要这么早就知道?” “当然了!” “那好!我本来是想在你死后,刻在你墓碑上用来让你们狐族后人瞻仰你的” “我现在就想让他们瞻仰我~” “既然你如此苦苦哀求与我,加上我们关系这么好,那我就破例告诉你吧!” 狐小七满脸期待,“嗯嗯!是什么?” “九” “两位久等了!” 狐小七眼带杀气地盯着来人。 来人正是易空吩咐的小虎以及身后领着三个还未睡觉的小厮。 “两位怎么称呼?”小虎见易空吩咐从右门进,自然是要多打听一番。 “我叫狐小七!他叫赵仙乐!我们” 仙乐整整衣领,刚要开口仔细说说自己的名号,只见狐小七抢在前面,狠狠滴在狐小七头上敲了一下,“我这跟班不听话!” “谁是你跟班的?”狐小七刚要反驳,话还没说出口,见仙乐抬抬手,只得把话咽回去。 “都怪我管教不力!让小哥见笑了!” 小虎忙说,“哪里哪里!赵先生这个跟班长得很机灵,想必是无拘无束惯了!” “小哥真会说话!”仙乐见小虎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心里不免生疑,“你家主人待客还真是奇怪,一个人出来迎接便是了,却偏偏来了四个人!你家主人真是太客气了!” “赵先生说的是!”小虎见仙乐话里有话,只好附和。 小虎同三个小厮领着两人去了诗意房里。 狐小七和仙乐到诗意房时婴宁已经等候多时,几人寒暄几句,仙乐便去给诗意诊治。 仙乐由婴宁和几个侍女陪同走进里屋,狐小七也要跟上去,却被人拦下来。 “我是他的助手!” “谁也不许进去!” 一个侍女伸手拦住狐小七,“主人吩咐,除了赵先生,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闲杂人等?”狐小七问。 “嗯!”女子神情坚毅地点点头。 狐小七瞪了那人一眼,兀自坐在椅子上,将果盘里的果子吃了一半便丢在地上,女子看着狐小七,却也不敢说什么。 “地脏了!你快来收拾干净!”狐小七盯着那女子,说着又挪个座位,继续吃。 “你!”女子恶狠狠地看着狐小七。 “我什么我?还不快捡,难不成还等我捡?”狐小七连同刚才挨仙乐打得气也出在这里,眉目之间甚是轻狂。 女子强忍着怒气,抿着嘴,用空盘子捡地上狐小七丢的瓜皮果蒂。 “嘿!” 女子刚抬头,狐小七把吃了一半的香蕉丢到女子手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狐小七连忙赔不是。 “!”女子看到狐小七虚情假意地赔不是,顺手就把手中的盘子连同垃圾丢向狐小七。 “啊!”狐小七哪里想到女子敢丢自己,正吃着,只觉脑袋被砸了一下,扭头去看女子,“你好大胆!” “哼!你不过是赵先生家里的一条狗,还在老娘面前装大!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套!”说着顺手拿起身边桌子上的一张空盘子冲了上去,“你有本事站着别动!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你才是狗!死狗懒狗,全身长满癞子的癞皮狗!”狐小七也不服软,心想,自己受那混蛋仙乐的气已经够多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打人。 “好啊!你敢骂我是狗!”女子说着就把手中的空盘子丢了出去。 狐小七猛地蹲下,躲过去,“骂的就是你,死狗,母狗,花点子狗!”狐小七见女子又抓起一个空盘子冲了上来,便向后跳到桌子上,纵身后跳,将桌子掀向女子,“你这死狗!说不过人还想打人吗?你家主子怎么瞎了眼,买了你这个奴才!告诉你,小爷我不是狗,小爷我是狐,狐小七!”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女子嘴里把狐小七祖宗八代全都拉出来问候一遍,手里也没闲着,抓起什么就丢向狐小七。 狐小七毕竟是狐妖,身手自然比一般人敏捷的多,一边还口,一边躲着女子丢过来的东西。 “啊!”两人一看呆住了,是婴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危机四伏 仙乐跟在婴宁身后,心事重重。 “这件事万请先生务必保密!”婴宁知道此事的严重,不敢丝毫懈怠,“先生今日来的有些晚了!寒舍的厨娘厨子都已经分发回去了,眼下仅有些茶水点心,先生若不嫌弃,留宿一晚,明日摆宴招待先生。” “我们这些行脚郎中平日里餐风露宿地倒也是家常便饭,只是天色已晚,出行实在有些不方便,叨扰姑娘了!”仙乐见婴宁姿色也是不错,心里不禁叹息,这么美丽的女子偏偏做个不僧不俗的女居士,真是可惜了。 “先生说笑了!我这竹舍本来就是为像先生这般治病救人不取分毫的义士所设,何来叨扰之说!” 婴宁正要吩咐侍女上点心茶水,忽然听见外面摔盘掀桌的声音,不禁蹙眉,“这春雪疯疯癫癫的!迟早将她赶出去!” 仙乐也听得清清楚楚,正是狐小七和那刚才拦住他的侍女两个人不知何故吵起来,听声音,恐怕还动起手来。 几个侍女正要出去看看。 “等等!我去看看!”婴宁走上前,对仙乐说,“先生有所不知,这春雪虽然是我的丫头,性情暴躁,平日里仗着会些障眼法,其余下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须得我去看看,她才会停手!” “姑娘也不要只当我们是客,就不问缘由的处置那丫头,问清缘由,只要是我家童子的过错,任凭姑娘处置!”仙乐心里有些后悔带狐小七来。 “这个是自然!” 几人走出房间,又转了个弯走到通向外厅的门前,一个侍女走上前,卷起帘子,婴宁刚要走出去,冷不防一个盘子飞了过来。 婴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盘子砸到额头上,疼的婴宁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啊!” 几个侍女大惊跑上前,忙扶住婴宁只是无关痛痒地询问着,其中一个喊道,“你们砸到主人了!” 只见狐小七用椅子挡住春雪丢过来的东西,躲过还扮个鬼脸。 春雪举起椅子正要丢。 两人听到这,春雪丢下手里的椅子忙跑过去,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主人!主人!” 狐小七见春雪丢下椅子,才把用来防御的椅子丢下,目光扫向婴宁,又看到仙乐瞪着自己,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过去。 “主人!你怎么样了?”春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一人拉开,抱着婴宁细细看着,只见婴宁的额头被打破了,正流着血,血从白皙的脸上滑落,“主人你怎么了?你要打要骂你就打你就骂?是春雪的错!” 说着,春雪就用昏昏沉沉的婴宁的手在自己脸上打。 “你们先让开,让我瞧瞧!”仙乐见这些侍女一点主意都没有,只知道乱喊乱叫,只得自己说。 “对!赵先生是大夫!快让赵先生瞧瞧!”一个侍女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先扶着你主人坐下!” 几个侍女又是挪椅子,又是取靠枕,又是把婴宁掺到椅子上坐下。 仙乐走上前,附身将脸凑近婴宁,于是起身对几人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蹭破了皮,包扎就行!” “用不用吃药啊?”一个侍女问。 “这倒不用,要说吃的话,吃些补血养气的就好了!”仙乐说。 “那主人为什么还是昏迷着?”春雪急切地问。 “怕是你把你主人摇昏的!”仙乐说。 “怎么?” 春雪正要解释,只见那几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埋怨起春雪。 仙乐走到狐小七面前,“你怎么能和一个下人吵起来?” “”狐小七自知理亏,极不情愿地听着仙乐唠叨,背地里却想,你还怪我!这是我的错吗?又不是我打的,你这贪财好色的家伙,怎么不去说那个女的,就知道说我。 其中有个侍女悄悄走开,从里屋取出纱布,替婴宁包扎,包好以后,又拿了条沾了水的毛巾给婴宁擦着脸上的血迹。 过了一会,婴宁缓缓睁开眼,见外厅里的一片狼藉,叫两个侍奉诗意的侍女收拾东西,自己同仙乐c狐小七以及几个侍女离开。 绿园梅阁里。 易空站在门外,看落梅同擎玉说说笑笑也不似先前那般幽怨,擎玉虽然碍着自己在,但也好过百日在宴席上魂不守舍地样子。 不由得想起龙云,眼看着两人如此相似,却竟不是一个人。 真不知道秦姑娘看擎玉又会作何感想? 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呵呵~!” “易大哥知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请这几个人进来?”茗二哥低声问,“我是想不明白!” 易空感慨道,“这世上你想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倒也是!我要是什么都能想的明白早就做了状元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奴才!” 另外几个小厮听到茗二哥这话,哄笑起来。 “你要是做了状元我就是丞相!”一个小厮笑着说。 “丞相算什么,我还是皇帝呢!”另一个小厮也不甘示弱。 “你们几个小点声!”易空提醒几人,“咱们说咱们的别打扰人家!” 几人顿时放低了声音。 其中一个小厮,“易大哥,你是这府里的二把手!可你和别人家的二把手不一样!” “是啊!易大哥可是顶好的一个人,武功好,人又长得漂亮,主人又喜欢,就是不知道谁家的女儿配得上易大哥!”另一个小厮附和道。 茗二哥兴致上来了,“哎哎哎!咱们啊!今天也学学那些酸人!来个美人会!” “什么叫酸人啊?” “什么叫美人会?” 易空见小厮们说的高兴,也跟着掺和,“对啊!这该不是你茗二哥胡编乱造蒙我们的吧!” “这就是你们不知道了,我以前在将军府当差时,经常听到将军叫一些文绉绉的人为酸腐,我一想,酸腐是什么人啊?思来想去,还不是叫个酸人!总比酸腐人叫起来顺口,也比腐人听起来顺耳~!” “那这美人会呢?” “那些酸人不是经常聚到一起吃吃喝喝,谈论文章一类的叫什么文会,我们今天谈的是府里边那个丫鬟是个美人,这可不就是美人会?” “哈哈!果然是你瞎诌出来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那茗二哥见几个人都笑起来自己也跟着笑,“我倒觉得府里边就属那春熙漂亮,人又温柔,又体贴,最是那个大眼睛,看起来真真的勾人心!” “哎!这个我不同意,你看那春熙,走起路来屁股都快扭到天上去了,有什么好的,我看怕是你小子时看上人家春熙啦!” “屁股扭又怎么了?长得好看就行!”茗二哥红着脸。 “我看是春雪,性子直,又能打架斗殴!说起来,上次和我打,我眼看打不过,就抱住她,哎呦,那胸真是大!” “难怪你那几天鼻青脸肿的!原来是糟了报应了!要我说,府里边就属主人最美,人文静,处事不偏不倚,待我们大家也都是很好的,你说她不美,谁美?”一个小厮说。 “哎!这个倒是!” 易空也不插嘴,只是淡淡地笑着。 擎玉同落梅听见外面说说笑笑的甚是开心。 “阿梅!刚才你怎么又差点和人吵起来了?” 落梅听到这话,板着脸,“你还好意思问我,被那个什么竹舍主人叫去一天,是不是白天没待够,晚上又来见你!” “你这就有些乱说了!我可和那婴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哟哟,这么快就叫人家名字了,婴宁婴宁的,我怎么不见你叫我这么亲热!” “这在人家府上,不能乱说的,那婴宁朝廷里好像有人!我们可以让她帮我们到县衙里问问!秉憷的爹妈和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嗯!”落梅点点头,“只是人家愿不愿意帮我们?”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试试,今天那婴宁也说了,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去找她的!” “嗯!”落梅却隐隐有些担忧。 “阿梅!这件事一过,我们到别处去吧!”擎玉盯着落梅的眼睛,伸手握着落梅的手,“再也不回这里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不愿意离开吗?”落梅心里有些恐慌。 擎玉突然笑着说,“因为你一直要离开啊!“ 落梅听到这话,没有感动,反而有些害怕,盯着擎玉的双手,抽出自己的手,将擎玉的手紧紧握住,紧紧贴着自己的脸。木讷地点点头,随后将擎玉的双手揽进怀里轻声啜泣。 一阵冷风吹来,落梅打了个寒颤,“玉哥哥!抱抱我!” 擎玉犹豫了片刻,“好!”起身将落梅紧紧抱住,阿梅! 一阵风吹来,天上的云遮住了暗红的月,箭头一般闪闪发光的星星愈加遥远,一股寒气升起,兴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夜里起寒了。 竹舍外,柳条随着夜风摇摆,有些柳叶轻轻地落在地面,有的在空中如同蜻蜓一般点落在水面,桥的另一边,隐隐约约有人走动c战马喘气的声音。 这支深夜奔驰的军队是雷州驻军之一的玄策军其中一部分,领军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 少年骑着一匹高大雄壮的黑马,与少年消瘦的身材不相称,一身威风凛凛的铁甲将少年眉目间的懦弱之气完全遮掩下去,一件凤袍随风浮动,一柄铁剑悬挂腰间,一张宝雕弓,一袋箭分挂鞍鞯左右。 少年同身后一个年纪相仿的将军说了些话,那将军将大部分军队带走,只留下一队人马。 “我们走!”少年领着身后的一队人马逼近竹舍。 与此同时,另有两个黑衣人从翻墙而入,躲过巡逻的人,直入竹舍里面。 “将军也真是的,大半夜的抓什么叛贼!”一个黑衣人抱怨道。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这要是给九江王知道了,我们”黑衣人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横了一下。 “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如果我们今天不来,明天将军就会把我们给咔嚓了!我们得了赏钱就走!叫他们找不到!” “也是!我可想不了你这么多!” “别说了,有人来了!” 两人跳进一旁的竹林。 县衙里,一班衙役早已整装待发。 “老弟,这消息当真?”吴能还是有些怀疑。 “吴大人是不相信小弟?”甄兴狡黠地笑着,“那龙云秦冰就是再怎么说,也是我灵国通缉的要犯,你们武国不是要和我们灵国罢兵休战吗?” “这个我清楚!只是”吴能慢吞吞地说,“只是就我这一班衙役能抓住他们吗?传说他们可是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吴大人,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见了才知道,再说,东方将军也派军助你,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再者说了,东方将军也说了,有他的荆州军打头阵,我们只是判他们的罪而已!” “老弟说的极是!是我多虑了!” 说罢,吴能和甄兴各乘一顶便轿,领着一班衙役慢吞吞地向竹舍行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