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崩人设》 正文 职业龙套 ,2015年,酷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碧落》古装剧组。 “小庄。”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道声谢就走,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是碰瓷 ,楼宁之摘了墨镜,夹在短袖t恤的领口,用两只15标准视力的眼睛盯着对方紧闭的双目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动唤一下的迹象。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咸鱼主播 ,放任自己放空了十五分钟,仿佛心里有一个闹表掐着似的,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头顶的吊瓶正好吊完,输液管里也仅仅剩下最后的一点,耐心地等到最后结束,没有叫护士,她自己拔了针管,坐在床边用手摁了一会儿,起身走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上的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你我云泥 ,楼宁之今天学雷锋干了件大好事,心里挺美,把人送到医院之后,确定不是碰瓷了,爽快地垫了救护车费用和点滴费用,问医生问得那叫个事无巨细,比对她亲妈还要关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庄笙吊上瓶后,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因为她已经满足了,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新的工作 ,哭过了收拾心情继续吃面,人是铁饭是钢,挂面是钱,用掉的煤气c水c调料都是钱,她没有任性摔碗不吃的资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碗照例先放在水池里,吃下一顿的时候再洗,打开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和大家知会一声: 她不是每天都直播,随缘,招来的粉丝也和她一样,一个个的都很洒脱,有就看没有就算,很少会有人催她,最多友好的问一句: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啊?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家有三宝 ,庄笙:“” 每年出的电视剧看起来已经很多了,而且会有少数两部蹿红,但那些和真正的产量来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有扑腾出水花的剧,自然也有从头到尾都没扑腾出一丝痕迹的剧,上星剧,网剧,在某些小网站流通的自制电影,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在影视城工作,她也不会知道其实影视剧有那么多。 这其中大部分,不,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做雷剧。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雷剧之风越发盛行,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 “少跟我狡辩,指挥不就是纠结一批人打架的么?撺掇打架,罪加一等,你给我站住!” “我不!”楼宁之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大姐也挺弱鸡的么,这么久都没追上她,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弱鸡这个词?自己可是很强壮的!徒手开瓢的那种! 楼宁之把脸转回来,眼前蒙上一堵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宁之心里一阵寒意——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我——”靠还没靠出来,她已经被大姐二姐联手制服,挨了一顿胖揍。 楼宁之揉着屁股,眼睛包着泪坐在餐桌上,吃着大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大姐朝二姐楼安之使了个眼色,楼安之给刚挨过揍的妹妹夹了根儿鸡翅,楼宁之把鸡翅夹起来,赌气打算还回去,大姐咳嗽了一声,楼宁之委屈唧唧地自己吃了,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大姐:“小楼明天早点起,跟我去一趟《碧落》剧组,这是分公司最近的大项目。” 楼宁之生着气,呛道:“什么狗屁碧落黄泉的剧组,听着就不吉利,我才不去。” 大姐放下筷子:“去不去?” 楼宁之抽噎了一下:“去。”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食物链层 ,楼宁之在房间里抱着枕头扎小人儿,越想越委屈,这都过去多久了,现在屁股感觉还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姐她们下手也太重了,还把不把她当亲妹妹了。 没人疼没人爱,她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了。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剧组相逢 ,“谁?”门里人的不爽隔着道门都能听出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再度相遇 ,庄笙叹了口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大白天的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强迫自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生肖的生 ,楼宁之耙了耙自己落到眼前的碎发,费解地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不是一个生吗?” 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被扎穿的心,语不惊人死不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楼宁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吻吻吻吻 ,她在心里脑补了一整出大戏,包括起因经过高|潮结尾,最后回味悠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楼宁之半点不知道,还因为她冷不丁喝酒的动作,引发了一波捧场的欢呼。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问下我姐 ,刘昊看到的是真的,吻也是真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事情还要从她们俩到达大排档之前的那次手机聊天开始算起。 楼家二姐楼安之在医院值班,刚巧没什么手术,收到了她三妹发来的紧急求助: 楼宁之前十八年过得太充实了,吃喝玩乐还考了个大学,对于谈恋爱这种东西不是她没时间,而是压根就没点亮那根弦儿,看着学校里那些打得火热的少男少女,她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在蠢蠢欲动,有少数两个甚至偷吃了禁果。偏偏楼宁之偶尔见到过在墙角打啵儿的,地上光屁股打滚的,都觉得怪恶心的,舌头伸过来伸过去的,都不怕得了病会传染吗? 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网上不能冲浪了,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楼三小姐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嗤之以鼻,尤其是在毕业季,说好的鸳鸯还没大难临头呢,早飞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就更加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刘昊他家和楼家算得上半个世交,过年会到彼此家里做客的那种,打小就挺熟悉。不过据她二姐说,这小子不是打小喜欢她的,大概是看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起了歪心思——楼安之原话。总之就是个颜控,就这么看上她了。说老实话楼宁之对此感觉一般,甚至因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多考虑了一重,万一人家靠谱,又是真心实意,处一处也没什么,谈恋爱么,又不是要结婚,玩玩就得。 但是昨晚上的事儿把她给恶心坏了,刘昊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出卖了?这是对她有意思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楼安之一回就回了一长串。 问完了姐姐的楼宁之心里有谱儿了,一直在合计怎么让刘昊死了那条心,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觉得挺尴尬的,倒不如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送庄笙出门,特意往胡同口拐,眼睛特意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对方跟了上来。 “帮我个忙。”她语速飞快地低声道。 “什么——”忙,庄笙话还没说完,一股力将她往后推,后背抵住墙壁,唇角落上来的温暖的触感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帮一个“忙”,两人也都是第一次,两唇相贴的时候彼此都愣了一下。 好软。 庄笙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了近半头是个假象,只是因为她原先根本没站直过,现在一手撑在她颈侧,偏头吻她的时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最多不过两三公分。 楼宁之莽莽撞撞地亲得太急,甚至磕到了自己的牙,轻轻地呼了一声痛,庄笙比她要疼一些,但是她能忍,瞧上去便无任何异常,一时间的惊愕过后,在心跳过速的时候还有闲心欣赏对方笨拙的技巧。 庄笙怀疑自己右边嘴角可能是上了一层蜜,楼宁之死逮着那儿亲,特别用力,几乎要亲掉她一层皮。她没觉得有什么,庄笙快受不了了。 她们在暗,刘昊在明,庄笙已经越过楼宁之的肩膀见到了一脸大受打击的刘昊,一推二二推三便知道这出戏是要演给谁看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可否认庄笙带了一点私心,她垂在身侧的手圈住了楼宁之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一点,楼宁之扑在她怀里,顺势圈住了她的脖子。 一个微妙的动作,将两人的主导地位直接调换了。 楼宁之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壁咚,忽然就变成她投怀送抱了?她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乌黑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眼底似起清晨山间的迷雾,透出某种清纯又迷离的诱惑来。 她歪着头,鼻腔里懒懒的一个音:“嗯?” 搭在庄笙脖子上的手若有若无,滑凉柔腻,攀爬上后背,激起一层又一层隐秘的战栗。 庄笙将自己的背用力抵在冰凉的墙上,才将自己从万千绮念中抽离出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数次掐往掌心,最终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开口:“光盯着一个地方亲,会被他发现的。” 楼宁之哦了一声,吻上了她的左唇角,开始重复上一轮。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庄笙:“” 好在自己比她要高出那么一点,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她这厢刚劝着自己淡定起来,不就是亲个嘴角么?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那厢楼三小姐又搞出了幺蛾子,楼宁之觉得这个不能怪自己,她长这么大只在墙根儿和电视里看过接吻,对这种事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是一个身心健康发展的青年人必备的素养,眼前一个大美人儿,自己就稍微亲一下,一小下下,如果她打自己一巴掌,那自己也受着。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阵地从唇角转移到了中间,最饱满柔软的那一点,她记得大美人儿微微抿嘴的时候似乎有一颗唇珠,不知道能不能亲得到。 庄笙:“!!!” 楼宁之还在摸索,不同于唇角的柔软温热触感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演戏的目的,只想再多感受一下,如果接吻是这种感觉的话,那还不赖。 不过那些人长得都没有大美人儿好看,肯定嘴唇也没她好亲。 好像亲到唇珠了,还想含一下。 楼宁之喉头滚动,往下咽了口口水,响亮的声音在胡同口清晰可闻。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大眼瞪小眼地跟眼前人互相看了会儿,耳廓通红,欲盖弥彰地问道:“刘昊走了没有?” 庄笙看着她空无一人的背后,努力克制自己跟着她一样吞口水的欲望,说:“还在。” “那我们再亲会儿?不是,我的意思是再帮我会儿忙?” “好。” 楼宁之这回先敷衍地在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直接转移到了她的目的地,唇瓣压着唇瓣地亲了一会儿,终于如同刚刚断奶的小兽独自出门捕猎那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点舌尖,闭上眼轻轻地将那颗饱满的唇珠含住。 庄笙大脑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小小的电流从嘴唇中央一点,漫过头皮,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手指尖都微微发起麻来。要不是有墙抵着,她想她现在就如同一滩水一样软倒在地上了。 “老大!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弟一号用岔开的五指捂着自己的眼睛,作势就往回走。 两人如梦初醒,贴在一起的身体触电般弹开。 楼宁之抹了抹嘴唇,笑说:“那个谢谢你帮我这个忙啊。” “不客气。” 楼宁之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快十一点半了,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我自己来就行。” “别,是我叫你出来的,应该由我送你回去。”楼宁之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到路边拦了一辆车,把她塞了进去,嘴巴一张,想给司机报地名,奈何她的脑子没记住这个,只好叫庄笙自己报了。 “回见。”楼宁之在车窗外朝她招手,笑容灿烂。 “回见。”庄笙回了她一句。 出租车一路往家里驶去,庄笙摸着自己仿佛还在发烫的唇瓣发了一路的呆,下车才想起来,她没有存对方的联系方式。 不过今天听那群二代们侃大山的时候提了一嘴,她九月份会成为首都传媒大学的新生。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做了春梦 ,自己要去找她吗? 庄笙晚上吃了顿小龙虾,省了一顿面钱,回来以后却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刚刚洗完澡回来照镜子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的脸发呆,怎么看微微红肿的嘴唇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让狭窄的房间里温度高得吓人。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再去剧组 ,看小黄片是不可能看小黄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小黄片,光着大白屁股滚来滚去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打野|战的,毫无美感甚至泛着一点恶心——十八年来过得放纵又不羁的楼宁之现在依然保持着这个想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哪怕她进浴室换内裤的时候敏感地感觉到了那并不是大姨妈,大姨妈有透明的吗?难不成她天赋异禀导致大姨妈自动褪色的吗?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外星人,并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两个姐姐的亲生妹妹。 她自己脑补了一出飞碟停在家中院子,外星人父母来接自己回家,和她煤老板爸爸四处浪妈妈,还有两个姐姐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的画面,想到这儿有点卡了壳,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她那两个混账姐姐会抱着自己痛哭算了,删掉她俩,专注爸妈,她在爸妈怀里痛哭了一场,坐上了亲生父母带她走的飞碟。 想着想着想出了一滴鳄鱼的眼泪,虽然爸妈唠叨了点儿,俩姐姐烦人了点儿,但她忍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想和她们分开。 红着眼眶发了条朋友圈: 片刻后。 楼国庆回复: 楼宁之笑了,世上只有爸爸好,回了个么么哒,礼物还在想,让他准备好出点血。 楼妈妈回复: 楼宁之回复她: 楼妈妈又回复: 楼宁之: 大姐楼宛之回复: 刚从妈妈那儿大受打击的楼三小姐嘤嘤嘤地也给了大姐一个么么哒,决定把大姐重新加入依依惜别的画面。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用力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打算搭理她。 过了会儿,看见新回复多刷出来一条,楼宛之回复了楼安之: 楼宁之立马闻风而动,起哄架秧子: 楼宁之洗漱了一下,回来继续刷了下手机,发现朋友圈没有新回复了,估计大家都忙去了。她一个人猫一样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将她大姐的嘱咐抛到了脑后,拆了包薯片边噶吱噶吱边看了个电影,电影女主角是今年刚拿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杯回来的陆饮冰,她大姐比较迷这个演员,高冷御姐款,楼宁之捎带脚认识了。其实不用她大姐熏陶,电视上c电影里c商场等等,但凡是能有显示屏或者海报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个人的身影。 出道时间都快赶上自己年龄了,楼宁之瞎琢磨着,这人怎么硬生生红了这么多年不带一点儿下滑趋势的,而且还越来越红,要是能来大姐公司打工就好了,一定大把的钞票。 好像是自己有工作室啊,有点儿可惜了。楼宁之纳闷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夭折了,于是摇头晃脑地自我感慨:不是我不长进啊,而是这些艰难的任务都没有我扛上肩膀的必要了啊。 看的电影就是陆饮冰获奖的那部影片,但是这种类型的影片,指望着楼宁之能看进去还不如指望她一整个夏天不吃小龙虾,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她还是把影片看完了,昏昏欲睡中陆影后的盛世美颜支撑着她刷完了全片。看完了剧情完全不知道,电影名字一开始记得看着看着就忘光了,就记得小姐姐真好看,好像比前几年更好看了,大姐真有眼光,以后她也要当个颜粉。 至于内裤上那点透明的水迹,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没往她昨晚居然是做了个春梦上想。电影看完了无聊,手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app也无聊,和人打字聊天她嫌费劲,说话懒得张嘴,已经放了两个月暑假的楼三小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漫长假期一成不变的无趣。 她索性一直闭眼瘫着,不如一场大觉。大觉也睡不踏实,肚子饿,每半个小时被肚子叫给吵醒了。拉开冰箱看见里边什么牛奶啊,饮料啊,速冻的各种都不想多看一眼,索然无味。叫外卖吧,划拉开几个外卖服务,从头刷到尾愣是没有她想吃的。 楼宁之大叫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感觉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 “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她碎碎念着,盯着大门企图有一个哆啦a宛或者哆啦a安回来给她投喂,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五分钟后,楼宁之放弃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决定开车出门遛个弯儿找饭吃,再去簋街打包点麻小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拎着小龙虾打包盒的楼宁之到了《碧落》剧组。 看着不远处正在拍戏的众人的楼宁之:“???” 她刚刚是中邪了吗? 不是要回家的么?怎么开着车跑这儿来了? 自己先原地站着梳理了一下心路历程,她吃完午饭以后,趁着人少去簋街打包了一份麻小打算回家当作饭后“甜点”吃。拿了车,开始往家里开,看见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麻小,想起了昨晚上帮她大忙的大美人儿,大美人儿看起来挺喜欢吃麻小的,于情于理,她应该给人道个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麻小送剧组给她当零食吃。大美人儿家里地址不记得,剧组地址还是知道的,北京有名的影视城就那几个,她昨天还来过一次,轻车熟路。 楼宁之了然,原来自己是这么过来的。 楼宁之昨儿来的时候,跟着她姐还有好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挺显眼的,剧组人看她眼熟,还有的人就记得她是跟着投资商一起过来的,没怎么拦着,放她一个人往拍摄中心走了。 庄笙今天不演背景板师姐妹,演会动的师姐妹,剧组要给这些人都发便当了。因为是群戏,对于精益求精的剧组来说,不会随便比划比划喷点血浆糊弄过去,起码楼宁之往这儿坐了半小时了,还没比划完,麻小都凉了啊。 导演叫助理给她买了个冰镇饮料,让她坐在遮阳伞里看。楼宁之瘫一天了,这会儿不乐意坐着,把麻小放好,去导演那儿看取景器。 她背着手,在导演喊“卡”空闲的时候,故意问他:“那个在中间的叫什么名字?” 导演:“什么中间?那个中间?中间那么多人呢?” 楼宁之:“长最好看的那个。” 导演:“小庄。”庄笙跟剧组跟了快一个月了,一开始普通群演,后来变成特约群演,相貌出众,又经常被导演指挥着往这儿往那儿,这么跟下来一个姓氏是记住了的。 楼宁之就乐,一说最好看那个导演就认出来了,说明是真好看。 楼宁之顿了顿,又问:“嗳,导演你觉得她怎么样?” 导演一脸:“???”怎么样是什么样? 楼宁之:“就是各方各面啊,都怎么样?好吗?” 导演:“挺好的。”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开嘴笑,晃着脑袋往拍摄中心看。庄笙因为长得好看,被剧组安排了一个比较显眼的角色,也是高来高去的,穿着水袖吊着威亚,仙气飘飘。 这哪儿是挺好,简直是特别好,非常好! 金主爸爸的妹妹在这儿,导演看她眼睛发亮,多说了一句:“她之前应该吊过威亚,动作挺熟练的,本来没打算让她上的,她自己毛遂自荐的,就让她试试,一试果真没用错人。这几回ng都是别人的原因,她是群演里演得最认真的一个。” “群演?”她是群演?楼宁之微微诧异。 “你不知道?” 楼宁之啊了一声,露出思索神色。 她还真不知道,在她印象里群演应该是战争片里涂得黑乎乎的尸体,古装片里街道上到处走的人,现代片里嘴碎对女主开嘲讽的路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得一张大众脸,都不怎么好看。楼宁之眼里的大众脸和一般人眼里的大众脸标准不同,小美女也是大众脸的一种。她们家有娱乐公司,而且规模不小,她有时候会去公司玩会见到很多明星,明星和普通的长相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小美女级别的放到明星标准里就是个路人。 所以她才会特别惊讶,庄笙的脸在她看来绝对够上明星级别的好看了,就差包装一下了,怎么会只是个群演? 楼宁之问了导演这个问题。 导演刚过完一小段,耐心回答她道:“这个圈子没那么容易出头的,长得一般好看的多了去了,长成她那样好看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运气c机会c成本,缺一不可。她没人捧,靠自己打拼,有得打拼了。” 导演又问:“我们剧组主演你见过了吗?” 楼宁之摇头,昨天主演被围住了,今天没有她的戏,人不在。 “那你肯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夏以桐。她长得也很好看啊,就算在圈子里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导演叹了口气,说,“可她跑了四年的龙套,不,也不能说全都是龙套吧,也有恶毒女配那样不讨喜又无脑的雷剧配角,到现在还是黑历史。” 看着年轻人不谙世事懵懂的脸,思索的时候鼓起脸颊婴儿肥很有点儿可爱,导演忍不住多感慨了两句:“你以为谁都是陆影后啊,背景深不可测,老天爷赏饭吃,出道就是主角,自己建工作室,一炮而红,长盛不衰。” 楼宁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不干这一行,不知道冒尖儿有多难,我们干导演的也是一样唉,”导演转过脸,看大家伙儿调整好了,掐断了话茬儿,拿起手边话筒,“准备,《碧落》第19场2镜1次。” 庄笙早就看到楼宁之了,但是她现在吊在空中下不来,而且戏拍到一半,无论如何是不能中途去见她,跟她说会儿话的,她又不是大牌,就算是夏大牌,也没见她拍到一半去和探班的好友聊天的。 这天庄笙拍了多久,楼宁之就在下面看了多久。 天擦黑了,这场戏过了一大半,庄笙被放了下来,看着远处拎着个打包盒冲她跑过来的女孩儿身影,她心里一着急,刚跑出两步,吊了一下午威亚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在地上。 幸好身边的秋秋扶了她一把。 “谢谢。”庄笙借着她的胳膊站直身体,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另一双手给搀过去了。 “???”秋秋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对她一脸敌意的年轻女孩儿,她和对方有仇吗? 庄笙道完谢后顾不上看秋秋,又惊又喜地望着楼宁之,压抑了好几下都没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说出的话温柔得要滴出水一样:“你怎么来了?” 楼宁之把她拽得离秋秋远了一点儿,眉开眼笑:“我喜欢你。” “!!!” 庄笙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跟你玩儿。 ,秋秋:“!!!” 天哪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吗?她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呢?怪不得庄笙的gay达那么灵敏,原来是同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自己可得给她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依旧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要和我亲 ,说话活生生把自己说缺了氧的楼三小姐气喘吁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庄笙没发现自从见到她,她的笑容就再也没下去过。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保温杯,啪嗒一声开了瓶口,“介意吗?” 楼宁之当然不介意,连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大喇喇接过来,杯沿和嘴唇离着一点距离,灌了几大口下去。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没关系啊,但我就是喜欢。”楼宁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赵敏和小龙女也可以在一起的。”庄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楼宁之立马叫唤起来,“疼疼疼,你别碰了。” 庄笙大概了解了,站起来,说:“稳妥起见,我们去趟医院。” “不去。”楼宁之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呢?”庄笙坚持,这次她再不答应,自己扛也要把她扛过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去?”楼宁之盼着和她一起吃晚饭从下午盼到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居然不去吃了,那怎么行,“你刚还说请我吃饭。” 庄笙:“” 楼宁之:“我要吃晚饭,晚饭,晚饭” 她念叨个不停,魔音穿耳一样,庄笙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好似无奈,脸上却露出纵容的笑意:“吃吃吃,上来吧。” 庄笙心脏擂鼓,已经幻想着对方柔软身躯压在她背上的感觉,软玉塌陷,温香迷离。 半晌没有动静,庄笙怀疑自己的小心机被对方发现了,心脏跳得更急,飞快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埋怨的低语:“喂,我的鞋袜,你还没给我穿上呢。” 后脊梁窜上一股酥|麻的痒意,那是女孩儿□□的脚尖在上面轻踢。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草莓过敏 ,昨天才想着被楼宁之踩一脚,今天就实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老天爷是不是听见她的心声了?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心猿意马,何止后脊梁,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庄笙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拉住她,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知道是对方太轻还是怎么样,这一下居然拽得过了头,楼宁之不但站了起来,反正随着她的力道向前扑,将她扑在地上,庄笙慌忙以手支地,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话刚开口却唇上一热。 头顶星河倒灌,眼前树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双唇相贴,四目相对。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直个播吧 ,万籁俱寂,远处的人声鼎沸仿佛隔出了另一个世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两人谁也没动,却又蠢蠢欲动。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庄笙吓了一跳,弹幕瞬间疯了。 一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谁? 一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 一戴个口罩的! 一眼睛!!! 一啊啊啊啊啊我被美死了!!! 庄笙心跳加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朋友。” 一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吧? 一果然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在一起了 一刚刚谁说是小声姐姐老婆的,快站出来,女朋友吃醋了hhhh 庄笙转头神色迷茫地看了一眼正盯着弹幕一脸满意笑容的楼宁之,头一次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吃醋了吗?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别这么叫 ,摸不清楼宁之的想法,但是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庄笙还是要澄清的,她耳廓微热,轻声解释道:“不是女朋友,就是朋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四斤麻小 ,“为什么?”楼宁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斜下方往上看,庄笙的表情似乎很奇怪,感觉像是隐忍,又像是舒适。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创造意外 ,总经理办公室和医院办公室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姐妹三个的小群,听完了楼宁之嘚瑟的语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巧遇来影 ,明明是和风细雨的声音, 楼安之偏偏在里面听出来了暴雨将至的意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跟着便是心下一沉:完了。 反抗大姐是不可能反抗大姐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大概也反抗不了。这不是说楼安之从小生活在楼宛之的淫|威之下, 而是出于尊老的立场, 维持她作为大姐的尊严,以及给楼宁之做个榜样,免得她没大没小。 反正楼安之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坚信的,楼宛之冷着脸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 妈妈救命啊! 从楼宁之的嘴里弄清楚前因后果, 楼家的老二和老三都站在了大姐跟前,站军姿一样规规矩矩的,两手垂在身侧, 中指对准裤缝线。 楼宛之往靠背椅里靠了靠,镜片后的眼睛打量着她们, 时而眯眼, 时而皱眉, 似乎在思考非常什么重要的问题。 “小楼。” “哎。”楼宁之就差双膝跪下听令了,“您说。” “你去开车吧,送你二姐去上班。” “好嘞。”楼宁之逃过一劫,蹦蹦跳跳地跑了, 连个头发丝都不给她二姐留下。 楼安之也想溜,脚一动, 面前传来一声清咳, 她耸了一下肩, 放弃了无畏的挣扎,开始另辟蹊径。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年方二十九的成年人了,做做严肃样子还是会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还要去医院上班,有事我们下次有空再说?” “好啊。” “我今天有两台手术,不骗你,待会儿到了医院得先查房,十几个病房,我真的来不” “我说了好。”楼宛之打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楼安之,一笑道,“你方才没听见吗?” 楼安之:“”她还真没听见。 都怪楼宁之,把气氛弄得这么严肃,害得她紧张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现在能走了?” “能。”楼宛之笑着点头。 楼安之再次看了她一眼,往外挪了一步,楼宛之出声,她一步一步地往大门的方向挪,最后背过去,轻轻地松口气,迈开步伐往外走。 “下午快下班了给我打个电话。”楼宛之在她身后提醒道。 “打什么电话?”楼安之紧张地回头看她,想,就说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个下次有空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一点。 “昨晚上你腰疼,不是说下午下班了去按摩按摩吗?”楼宛之叹了口气。 “” “又忘了?”楼宛之手在自己眉心按了按,“算了你去上班吧,我下午再提醒你一次,别下班自己一个人从医院溜了。” “”楼安之抽了抽嘴角,鉴于她大姐最近奇怪的举动,她的确不大想和她一起去按摩,每次对上那双眼睛,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楼宛之摆了摆手,“去上班,不然真迟到了。” “好的。” 楼安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在门口看见楼宁之停好的车,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楼宁之盯着她屁股看。 “看什么看?”楼安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居然没有挨打,”楼宁之见她神色自如,握着方向盘叫,“这不公平!”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快开车,我眯会儿。”楼安之懒得跟她多废话,要不是自己还困着,就她今儿出卖自己的行为就够她把对方按在地上揍一百遍了。 楼安之把座椅放了下来,闭眼道:“放首歌听。” 楼宁之撇撇嘴,给她放了,邓丽君的《你怎么说》——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我没忘记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说错 甜甜美美的嗓音,悠悠扬扬的调子,听起来就放松。楼安之合目眼神,修长手指搭在小腹,伴随着节奏打着拍子。楼宁之悄悄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对昨晚上她说大姐工作忙谈一个分手一个进行了联想,为什么她二姐马上三十的人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二姐。”她小小声说话。 “嗯?”楼安之没睡着,回答了她。 “你有喜欢的人吗?” 楼安之睁开了眼睛,望着她啧了一声。 楼宁之缩脖子:“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没有,怎么了?”楼安之重新合眼,最好的恐吓是什么,就是光吓唬不实际行动,今天的账等她有空了慢慢再算。 “随便问问。” 楼安之嗤了一声。 两人就此无话,送到医院楼宁之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没自己开车的话晚上打车回去吗?还是我再过来接你一趟。” “不用了,大姐接我下班。” “你俩干吗去?” “做个按摩,我今天下班早。” “你不是说有四台手术要从早上八点站到晚上八点吗?” 楼安之:“” 啧,说漏嘴了。 楼宁之满眼控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楼安之给她盯得简直莫名其妙,结果半天等来对方一句:“你们两个居然不带我,我也要去。我腰疼腿疼肚子疼屁股也疼。” “行行行,你爱去就去,来医院等我或者去公司找大姐,都随便你。”楼安之教育她,“什么屁股不屁股的,在外头呢,旁边还有人。” 说着旁边走过去一个目不斜视的人。 “哼。”楼宁之气呼呼地走了,边走边嘟囔,“就你们两个亲,都不和我亲,做什么事都不带我,到底是不是亲妹妹。” 楼宁之坐回车里,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着实陌生。她自打放假以来就没见过早上七点的北京,想想也没什么事可干,怪无聊的。 ——大姐骗了你。 ——她真的被前男友劈腿,不是什么设计,只是为了不让你闯祸硬来,编造出来的借口,她那天下午还打电话给我哭呢。 脑海中闪过这么两道声音,楼宁之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这个王八羔子! 一想到楼宛之一边拽着自己快秃顶的头发一边哭泣,楼宁之就恨不得宰了那个混账东西! 楼宁之狠狠地皱一皱眉,调转车头,一脚油门驶上马路,一路驰向某个高档别墅小区。在高大上的小区大门前,站着穿着圆领黑色短t,哈欠连天,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年轻男人。 楼宁之停车,对方拉开车门,轻车熟路地矮身坐进,一边揉眼睛一边道:“怎么了老大?这么早叫我出来。” 此人正是楼宁之的发小兼铁瓷——小弟一号。小弟一号人帅腿长,六块腹肌,能打能装逼,拉出去很能唬人。楼宁之经过深思熟虑以后,郑重地挑选出了对方,进行一个光荣的任务。 “当然是有事儿。” 树荫下,楼宁之这般那般的对严重缺觉导致脑子都不清醒的小弟一号,重复了三遍任务。 小弟一号眼睛里写着挣扎:“” 楼宁之:“事先声明,你要是拒绝我就没我这个老大。” 小弟一号长臂勾在副驾驶座椅背,转过来面对着楼宁之,道:“讲真,我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清纯处男,你叫我去打那个王八羔子还行,演你大姐的男朋友,是不是太为难了一点啊?”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迟早要演戏,不如早演习。” 小弟一号:“”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五分钟后,楼宁之翻着和她大姐一年前的聊天记录,查找关键词,找到了她前男友就职的公司,一个叫什么什么传媒的,还是个挺大的公司,和她们家那个星光传媒差不多规格,从前这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现在估计升职了。他再升,顶天了也就是个子公司的头儿,能和自己大姐掌握集团的总经理比吗? 不识好歹,还敢劈腿,今天她非把他的腿给劈了不可。 楼宁之给他打电话,约在了地下车库见面。 楼宁之冲小弟一号使了个眼色,小弟一号会意,躲进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后。不多时前男友便出来了,一边看手机一边四处环顾找人,还算准时,楼宁之心里点评道,但是准时也不能弥补他的过错! 楼宁之朝他招了招手,前男友小跑着过来了,楼宁之背在身后的手蓦地握成拳,一条黑影冲了出来,照着过来的前男友就是一拳。 前男友被打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车身上,一声巨响,他捂着自己的脸,暴怒:“你神经病啊!怎么打人?” 小弟一号:“为什么你自己知道!” 前男友:“我还真不知道,劳烦尊驾告知。” 小弟一号看楼宁之一眼,楼宁之心道告诉个屁,阴阳怪气的,举报了,一扬下巴,“别跟他废话,就是干。” 小弟一号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上去了。前男友久坐办公室,虽然没有特别弱鸡,但是对小弟一号这种身强力壮还经常打架的社会青年来说,不堪一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前男友单方面被虐。 一道车灯忽然晃到自己眼前,楼宁之闭了一下眼睛,往旁边退开了两步。 那辆车却没有开过去,而是停在了她身边,车窗玻璃一丝光也透不出,大约过了十秒钟,从里面下来一行三人,为首的健壮男人拉开了扑在前男友身上的小弟一号,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女人走了上前,“周经理?你怎么” 姓周的前男友看清他的救星,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苦笑:“来老师。” 来?旁观的楼宁之心想,这是姓吗?倒是很少见,不对,她记得有个挺有名的人好像姓这个。 姓来的问:“需要帮忙吗?” 周姓前男友点点头,他实在打不过那个小年轻,也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不过对方刚刚揍他的时候嘴里还说着什么“让你劈腿”之类的话,他大约明白了,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解。 姓来的便不走了,她身量大约在一六五以上,瓜子脸,白皮肤,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有一头看起来很显眼的乌黑长发,哪怕在阴暗的地下车库里,也闪着柔顺的光泽,和广告上一模一样。 楼宁之眼前一亮,暂时顾不上她大姐那前男友了,惊喜道:“你是” 又被人认出来了,真烦人。 姓来的礼貌一笑,打算和这位粉丝打招呼。 楼宁之脱口而出:“陆饮冰的闺蜜!”叫来什么来着? 姓来的笑容一僵,单手取下墨镜,挂在自己的衬衣领口,一甩她足以成为标志辨识的透亮长发,洒脱微笑:“你好,我是来影。不是闺蜜,是塑料姐妹花。”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也来按摩 ,秋秋全程都跟她站在一起, 当然注意了她这个和往日截然不同的, 桀骜不驯的锋锐眼神, 顿时呼吸一滞,倒不是心动什么的, 就是完全被帅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以前只被电视里的女人帅到, 也跟着感慨女人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没想到现实中也会被直击一次心脏,直接忘记呼吸。 “笙笙” 庄笙偏过头来,可能是太放松了导致她没有回到往常的状态, 她盯着秋秋讶异的表情, 心底浮上一丝玩味,几秒后露出个不怀好意的坏笑来:“叫我干吗?” 轻佻的女声尾音像带了一把撩人的钩子。 她身量高秋秋一点, 又这么低着头凝视她,秋秋不知怎么就脸红了, 大脑陷入了暂时的短路中, 慌张道:“没, 没事。” 庄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抬眼望了天顶,勾勾唇角,环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了十来米,秋秋才回过神来,“卧槽卧槽卧槽”连着说了好几句, 庄笙失笑地望着她, 秋秋震惊道:“我刚刚居然被你撩了!” 庄笙耸耸肩膀, 心里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小儿科。想当年她在学校当校霸的时候,经常在篮球场和男生们一起挥汗如雨,人送外号“三分王”,不少小姑娘给撩得吱哇乱叫的。 “不是,”秋秋整个人都进入了亢奋状态,“那个笑,那个笑,啊啊啊我昏厥,你刚刚也太帅了吧我的妈。” “诶,乖女儿。”庄笙说。 “你占我便宜。”秋秋怒道,“还想不想去按摩了?” 惹她生气了。 认识到这件事,庄笙就不说话了,一身锋芒尽敛,回到了原先朴素无华的壳里,垂眸:“对不起。” “哎,”秋秋简直服了这种心思敏感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收回自己的触角藏到蜗牛壳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生气,就是假装生了个气,打情骂俏你知道吗?” “打情骂俏不是这个意思。”庄笙低着头闷声回应,虽然她文化程度不高,这个词是怎么用的她还是知道的,不能用在她和秋秋身上。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秋秋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两手捏住她脸颊,往两边拉,“你好烦啊,到底去不去?” 秋秋心里哀嚎一声,飞快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真的说你烦。” “噗。” 秋秋:“你还好意思笑?” 庄笙抬起头,赫然是一张笑脸:“我错了,我尽量改。”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改掉。” “好好好,一定。” 庄笙也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好,明明是正常的交流,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多,不可避免地去揣测别人的想法,生怕惹对方生气,两年前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人落到了这步田地。久而久之,就渐渐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不说就不会错,没有朋友最多孤独点儿,她都习惯了,再说还有网上那些人呢。 挽着自己胳膊的一双手,是完全陌生的体温,但是那份温度却无法忽视。 重新学着怎么和人相处吧。 庄笙暗自握了一下拳,决定明天还是买两串糖葫芦,如果秋秋真的不吃的话,她就自己全吃了,这次不为交换,只是单纯想买给她吃而已。 庄笙以为秋秋说的会所就是路边弄个金碧辉煌的xx养生会所的牌子,平民也能偶尔去一次的那种,结果到了却发现完全不是。 无论是大到离谱的面积c周到得吹毛求疵的服务c低调奢华的装修c位处全市豪华地段的位置,都说明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你不是说这是你妈单位发的福利吗?”庄笙叹为观止,问秋秋,“单位福利有发这么高的吗?” 秋秋嘻嘻笑道:“有啊,我妈单位福利特别好。来都来了,打车费挺贵的,回去不是白瞎了?” 庄笙看到每项服务价格列表时候,差点晕过去,最后还是被秋秋强制性押了进去。 秋秋对她们身边跟着的服务人员道:“做个全身spa。” “好的。” 庄笙:“!!!” 她问:“不是说就按摩一下吗?” 秋秋笑得像狐狸:“哎呀,来都来了。” 庄笙:“” 秋秋:“要不再来个” 庄笙:“” 秋秋:“来都来了。” 庄笙最后都麻木了,来都来了,反正是她妈妈的卡,自己忘记那些数字就好了。 楼宛之一路都在用眼角余光盯着楼宁之,楼宁之坐在车上玩了一路的游戏,看起来是真的把保密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楼安之密切注意着她们俩之间的诡异动向,又庆幸又担忧,庆幸的是她大姐好像把罪恶的魔爪伸向三妹了,担忧的是楼宛之那个衣冠禽兽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三妹还是个孩子啊。 楼宁之游戏里的角色在第二个b一ss上死了第四次了,队里人把她给踢了,楼宁之也没发现。怎么办,她发现她的嘴真的不太牢,看见她二姐一脸复杂的神情就想笑,虽然不知道她在复杂什么,但肯定没有大姐是个弯的这件事劲爆! 可是答应了大姐不能说的,那是她们俩的小秘密。不能说不能说,楼宁之深呼了一口气,又进了个本,决定多死几次冷静一下。 司机去停车了,三姐妹一前一后进了会所,前两个肩背挺直,走路带风,偏最后一个吊儿郎当,东张西望,别人吊儿郎当样大部分人会觉得不太靠谱,眼前这个则是显得太不靠谱,长辈见到都要把头摇晕那种。 楼家大姐回了一下头,楼宁之火速立正。 楼安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 楼宁之瘪了瘪嘴。 楼家大姐是这里的,还没进门经理就迎了上来,把她们带到三楼,毕恭毕敬:“楼总,还是和上次一样安排吗?” 楼宛之点头。 经理安排人去准备了,三姐妹待在一个房间里。大姐看着楼宁之,怕她泄密,二姐也看着楼宁之,怕她遭遇大姐毒手。 楼宁之:“???” 她心说我什么时候在家里这么受宠了?一个两个都这么盯着我? 大姐和二姐眼神在空中交汇,楼宁之居然从里面闻见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大姐:心情复杂。 二姐:有我在,你休想。 楼宁之挠了挠后脑勺,以她的脑容量实在无法分析出来这房间里奇怪的气氛是因为什么,最后因为她常年来的敏锐直觉,感觉她再不走可能要挨揍,理由?要什么理由,要揍她随便找个由头就行了,比如她刚刚没好好走路。 惹不起,惹不起,身为家里食物链底层的楼宁之连忙寻了个借口溜了:“我去个洗手间。” 房间里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但是很快,楼安之又紧张起来,后知后觉反应:她似乎c好像c仿佛再次将自己置身于和大姐独处的境地了。 “小楼你等我一下我也去!”楼安之只来得及看到楼宁之飘逸的背影。 楼宛之:“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楼安之:“我不去了,你去吧。” 楼宛之:“那我也不去。” 楼安之欲哭无泪,但是把三妹从虎口边缘拯救出来,让她觉得自己的牺牲有了悲壮的意味。 楼宁之出门后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屁股只庆幸自己溜得快,这一下犹如游鱼入水,重获自由的感觉简直爽呆了。她在外面走廊上溜达了一整圈放松,才绷紧皮打算回去面对大姐和二姐。 走廊尽头却上来两个人,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手牵着手,gay里gay气,楼宁之眼前一亮,这不能怪她想多,自打知道她姐的性取向以后,她看两个亲密点的女孩儿都觉得有点儿什么。 眼前这一幕看着非常养眼,楼宁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得了,大美人长得有点儿眼熟,这不是笙箫的笙吗? 楼宁之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火气,火冒三丈地盯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拿把斧头把她俩连在一起的地方给劈开了,这对狗女女! 那个小美呸,小黑脸她也认出来了,就是昨天在片场蹦过来占庄笙便宜的那个,啊啊啊她明明说是一般关系的,一般关系会这么手牵着手吗?自己都和她亲亲过了也没见她牵自己手!!! 庄笙后颈一阵寒意:“你觉不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秋秋:“没有啊。” “好吧,”庄笙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被牵着的手,没抽回来。算了,牵就牵着吧,也不会少块肉。楼宁之胳膊上的皮肤真好摸,嫩嫩的和婴儿一样。 庄笙甩了甩头,不行,不能再想了。 两人跟着服务员进了楼梯上来的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视力标准15在走廊的另一端把眼睛都瞪疼了的楼宁之:“” 她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昨天还和自己一起直播,今天就勾搭上了新欢,是不是也和别人玩亲亲了!这个渣女!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她非得找对方算账不可! 庄笙坐在床上局促难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秋秋笑着上前劝她,“怕什么,来都来了”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庄笙几乎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避开秋秋要过来摸她脑袋的手,确认似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楼宁之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表情委屈地都快哭了。 庄笙弹跳起来,离秋秋七八十来步远,慌忙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秋秋:“” 不是,庄笙这一脸被捉奸在床的表现是闹哪样? “正室”在门口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庄笙毫不犹豫,拔腿追了上去:“小楼,你听我解释。” 楼宁之跑得飞快,什么狗屁解释,她才不要听,她只记得她刚才怒火冲冲地过去,见到房间里的场景的时候,一瞬间的感受。 比被大姐二姐揍屁股的时候还难受,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连气都生不起来。 她讨厌这样无力的感觉,不想要这个新朋友了。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骗人骗色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还没来成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听了护士的话, 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 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 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 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 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紧握着头顶的拉环, 往侧边迈了一步, 正想坐上去, 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 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 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 她抬起头, 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上的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同床共枕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 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为什么?”楼宁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斜下方往上看,庄笙的表情似乎很奇怪,感觉像是隐忍,又像是舒适。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一起洗澡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坦白从宽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我看点儿东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 由于屏幕不大, 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 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 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 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 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 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 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 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 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 依旧不染尘埃, 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努力做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 “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 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 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 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 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 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 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 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红着眼眶发了条朋友圈: 片刻后。 楼国庆回复: 楼宁之笑了,世上只有爸爸好,回了个么么哒,礼物还在想,让他准备好出点血。 楼妈妈回复: 楼宁之回复她: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一场大戏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 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 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 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 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 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 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 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还是大戏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败家子儿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天哪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吗?她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呢?怪不得庄笙的gay达那么灵敏, 原来是同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自己可得给她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 反正就是呆了, 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 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 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 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 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 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 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 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 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 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 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 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 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 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不能忘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忘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 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 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 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 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 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重色轻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 大白天的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强迫自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 夏大牌又飞上天了, 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 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 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 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 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 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 外形差一点的, 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 但坚持下来的, 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 只能白白荒废掉, 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 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踹你屁股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 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 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雷剧之风越发盛行, 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 不知道有没有性转, 如果有的话, 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 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 剪不断理还乱, 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 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 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 再想有第二个, 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 你长得这么漂亮, 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以身相许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由于屏幕不大, 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 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 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 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 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 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 她轻轻侧了一下头, 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 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 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 依旧不染尘埃, 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床头吵架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以为是梦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狗子, ”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 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 “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 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 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 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 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 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 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 踹了对方一脚, 不耐道, “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铁树开花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摸不清楼宁之的想法, 但是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庄笙还是要澄清的, 她耳廓微热, 轻声解释道:“不是女朋友, 就是朋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 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 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 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 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 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 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 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 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 她轻轻侧了一下头, 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 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十项全能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 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 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 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 左边有,右边没有, 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 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 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没关系啊,但我就是喜欢。”楼宁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赵敏和小龙女也可以在一起的。”庄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楼宁之立马叫唤起来,“疼疼疼,你别碰了。” 庄笙大概了解了,站起来,说:“稳妥起见,我们去趟医院。” “不去。”楼宁之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呢?”庄笙坚持,这次她再不答应,自己扛也要把她扛过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去?”楼宁之盼着和她一起吃晚饭从下午盼到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居然不去吃了,那怎么行,“你刚还说请我吃饭。” 庄笙:“” 楼宁之:“我要吃晚饭,晚饭,晚饭” 她念叨个不停,魔音穿耳一样,庄笙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好似无奈,脸上却露出纵容的笑意:“吃吃吃,上来吧。” 庄笙心脏擂鼓,已经幻想着对方柔软身躯压在她背上的感觉,软玉塌陷,温香迷离。 半晌没有动静,庄笙怀疑自己的小心机被对方发现了,心脏跳得更急,飞快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埋怨的低语:“喂,我的鞋袜,你还没给我穿上呢。” 后脊梁窜上一股酥|麻的痒意,那是女孩儿赤|裸的脚尖在上面轻踢。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德国骨科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 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你不是吧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大话西游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她在心里脑补了一整出大戏, 包括起因经过高|潮结尾, 最后回味悠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楼宁之半点不知道, 还因为她冷不丁喝酒的动作, 引发了一波捧场的欢呼。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 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 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 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 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爱情攻略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也是制片方的本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 雷得外酥里嫩, 观众却欲罢不能, 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 雷剧之风越发盛行, 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 都是后宫题材, 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 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 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 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 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 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 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 你长得这么漂亮, 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学习材料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滑不溜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摘了墨镜,夹在短袖t恤的领口, 用两只15标准视力的眼睛盯着对方紧闭的双目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动唤一下的迹象。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 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 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 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 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 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 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这其中大部分,不,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做雷剧。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心动过速 ,她们俩一个女主角, 一个金主爸爸, 外形又都出众,在片场里显得很引人注目, 这一下同时站起来,顿时就有很多明里暗里的目光投了过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导演和杜编剧不消说, 传播流言蜚语的剧组工作人员更不用提, 那程小鲜肉也将视线转了过来,高高吊起的眉梢上尽是疑惑。 他助理在剧组混了一个白天了,附耳对他说道:“这位庄小姐, 就是她推荐进来的。” “哦?” 助理没说这里传的谣言,混圈子的,要是听到的随随便便就上了心信了,她也白瞎了这么多年从业经验,谁知道这两人暗地里是什么关系呢,也可能这位庄小姐并不是毫无背景。程小鲜肉“哦”完, 没了下文, 没有下文但是他有下个动作。 楼宁之仍旧是一脸懵的状态, 被庄笙机械地拉着往前走, 看起来不情不愿,但事实上只是她身体上没反应过来, 脑子里早就脑补了一堆比如休息室py这样的东西。 程小鲜肉出于帮她解围的善意, 出声叫住了庄笙:“庄老师。” 庄老师停下来, 问:“有事?” 程小鲜肉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淡弄得一怔, 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了:“我有个地方不太顺, 想你和我对一下戏。” 楼宁之脑补的车崩了,但没有不开心,程小鲜肉这是主动给她找了一个看庄笙和别人相处的机会啊,非常上道,于是对程小鲜肉笑了笑。 程小鲜肉误打误撞做了一件让楼宁之高兴的事,他也笑了下。 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庄笙的视角看来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自己想拉着楼宁之去休息室摊牌,然而楼宁之非但不愿,反而对程小鲜肉露出这样的表情,楼宁之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对除她以外的人有过好脸,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笑脸了。 等等,楼宁之今天是为什么忽然来剧组了?她之前跟自己说得好好的要避嫌,怎么现在有哪里是和前些天不一样的吗?庄笙回忆着,心口便是一沉,是了,她今天给楼宁之发了程小鲜肉的照片。 她是为程小鲜肉来的,不是为自己来的。 所以自己这两天的感觉又是自作多情了的揣测么? 她不让自己喜欢别人,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是她的一时兴起,反正她的一时兴起多了去了,动不动要和她舌吻也是一时兴起,过后没事人一样,她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只能发生在恋人之间的,还以此标榜为她俩关系好的证据;昨晚也许只是她的又一个奇怪想法,暂时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反正也不会是想借机发生点什么。 她昨晚因为这些猜测兴奋得差不多整晚没睡着,早上起来楼宁之的反应更让她惊喜,她几乎就要确定了,她是喜欢自己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而是和她同样的c想要最亲密接触的恋人间的喜欢。 现在她把对自己的柔情和笑脸给了另一个人。 程小鲜肉挺外向的,主动开口问道:“您和庄老师的关系好像很好啊。” “那是,我俩铁瓷。”将来非常有可能结婚的那种,一说到庄笙,楼宁之简直有一箩筐的话想说,她把凳子往程小鲜肉那边儿挪了点儿,“嗳,你觉得庄笙怎么样啊?” 程小鲜肉:“认真负责,勤奋上进,努力刻苦,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他才认识庄笙一天,能知道多少去,就捡好的说就对了。 楼宁之心花怒放,“是吧?她特别好。” 程小鲜肉附和着:“是是是。” 楼宁之又问:“她觉得她哪儿特别好?” 程小鲜肉现编,和楼宁之尬聊聊得相当愉快,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程小鲜肉健谈,三句两句把楼三小姐带跑了,问到了她的星座,他问得还挺高级,把庄笙捎带脚了:“你们俩都是什么星座的啊?” “我巨蟹,她双鱼。”特别配!楼宁之挺乐意答有关庄笙的,显得她和庄笙自家人,答完以后礼尚往来问道,“你什么星座啊?” 程小鲜肉:“我处女座。” 笑点奇低的楼宁之:“哈哈哈不错。” 她和程小鲜肉中间有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庄笙连楼宁之的人带凳子搬到一边,对程小鲜肉说:“对戏了。” 庄笙身上的气压更低了,楼宁之把凳子又挪过来了点儿,远了她看不见这两人表情。 两人脱稿对的词,对待工作庄笙还是认真的,调整了一下便神色冷峻地说起台词来,程小鲜肉角色和她性格不同,这回却是笑着的,人比花娇,不是娇媚的娇,是娇艳的娇,明明只是略施粉黛,五官却自带风情。 楼宁之初中跟风看过什么霸道总裁文,现代的或者是古代套着霸总壳子的文,经常有一个雷得不行的词,现在被频频吐槽,叫“邪魅一笑”。 程小鲜肉就很有点儿邪魅一笑的意思,但问题是他脸实在是太会长了,不用矫揉造作去演,就是邪魅本魅了。怪不得大姐跟她说公司力捧他,一定会火。就她这种见惯了美男美女的,摸着良心说,这程小鲜肉颜值太高了。尤其是他和自己聊庄笙很聊得来,不讨厌他。 作为诚实的颜狗,楼宁之多盯着对方看了长达十秒钟,在心里记得起来的霸总名字一一代入。 也就是这十秒钟,被始终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她的庄笙尽收眼底。她难以自制地产生几分无法言明的委屈,手下用劲,捏紧了手里的剧本。 程小鲜肉朝楼宁之自以为很帅地挑了一下眉,结果对方不看他了,改看庄笙了,这一看就不止十秒了,从开始一直看到结束。 今天还是有夜戏,楼宁之要给庄笙定外卖,庄笙拒绝了,表示自己想吃盒饭,楼宁之不解:“我也是要订的,剧组盒饭有什么好吃的,连个鸡腿都没有。” 庄笙说:“我不爱吃鸡腿。” 楼宁之一门心思讨好她:“那我给你点鸭腿鹅腿别的腿,叉烧饭好不好?还是你想吃西餐日料和韩餐?都可以啊。” 庄笙眼皮始终没抬过,看起来有些累,靠在椅子上,说:“送过来太晚了,我饿了,想马上吃饭。” 这理由够充足了,楼宁之只好算了,退了一步说:“我和你吃一份饭吧,你赏我两口就得。” “给你吃了我吃不饱。”庄笙又说。 楼宁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庄笙这是在生气?不是,她前后左右瞧瞧剧组,这一大下午也没见人惹到她啊?她蹭过去,亲密地贴着庄笙的耳朵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庄笙额角青筋跳了跳,两手握拳,几乎要暴起。 心里两只手勒着楼宁之的肩膀使劲摇晃,“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你惹我生气了,除了你还有谁!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到底喜欢谁,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能不能不要老是这副装作没事的样子晃在我眼前!很烦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然而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脑子里的自己发泄着。 大姐说了,要主动制造亲密举动。 楼宁之观察着她,贴在她耳朵上的嘴唇往前一送,轻轻地“啵”了一下。 庄笙心里被怒气胀满了的小人piu的一下漏了气,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了一下,马上把脸扭到一边去。过程很短暂,但是这次被始终观察她表情的楼宁之捕捉了去。 她得寸进尺地搂住对方的肩膀,早上还被庄笙夸了的胸部压在她胳膊上,一迭声地叫:“小声姐姐小声姐姐小声姐姐” 因为顾忌着旁边有人,她声音压得很低,尾声却愉悦地上扬,钩子一样娇媚,像极了昨晚在她身下的时候,只是没有喊她的名字。庄笙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坐姿。 “小声姐姐~”楼宁之变本加厉,拖了长长的懒音。 庄笙眼前几乎有画面出来,她伸出手,迅速地捂住了楼宁之的嘴。 楼宁之睁圆了眼睛:“唔唔唔唔唔???” 庄笙心虚道:“别闹,我就松开。” 楼宁之点头,松开以后不满地问她:“我哪儿闹了?”她就喊个名字,这也叫闹了?那她脑子里装的那些车叫什么,叫大闹天宫吗? 庄笙握了她手,五指滑进她指缝,扣住,然后在指缝间摩挲着,好似就是一个随便的动作:“你还是点外卖吧,我和你一起吃。” 楼宁之没听见,呆呆地低着头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她她她她 楼宁之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感觉,她急忙牵起庄笙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庄笙想着昨晚熟悉的触感,习惯性捏了一下,楼宁之脸色爆红,又羞又恼地盯着她,庄笙回神,尴尬得无地自容:“啊?啊!” “对不起。”她要抽走,楼宁之扣住她手腕,说,“别动。” 她问:“是不是跳得很快?” “咚咚咚,咚咚咚。”楼宁之生动地给它配上了音效,“要爆炸了,b一一!” 庄笙摸着,是跳得很快,她努力克制住狂喜,抬头冲楼宁之笑了下,温柔地问:“为什么呢?”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青梅青梅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小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 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 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 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 “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 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庄笙叹了口气。 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大白天的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强迫自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做女朋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小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 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 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 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 “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 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快快亲我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 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 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 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 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 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 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 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 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 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 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 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去爱琴海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说不知道, 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 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 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 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 小坏事不断, 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 她爸就越生气, 回来就让她跪着, 然后抄扫帚狠揍, 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共赴约会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她去看楼宁之, 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 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 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 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 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 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身形交叠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被扎穿的心, 语不惊人死不休。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 楼宁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 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 北京城人这么多,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 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 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 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 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 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 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碗照例先放在水池里,吃下一顿的时候再洗,打开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和大家知会一声: 她不是每天都直播,随缘,招来的粉丝也和她一样,一个个的都很洒脱,有就看没有就算,很少会有人催她,最多友好的问一句: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啊?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发家致富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 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 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 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 然后抄扫帚狠揍, 她一声不吭, 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昨天才想着被楼宁之踩一脚,今天就实现了。 老天爷是不是听见她的心声了?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心猿意马,何止后脊梁,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约会圣地 楼安之或许是不想跟她扯皮, 在楼宁之看似稳重实则慌张已经做好了楼安之一有要揍她的趋势她就立马缴械投降的打算的表现面前,居然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离谱的条件。 楼安之也带着照片和视频走了。 庄笙的视频电话正好打了进来, 楼宁之把门锁好,小声把自己刚刚狠狠敲诈了一笔两个姐姐的“伟大事迹”给她炫耀了一遍。 庄笙哄小孩子的语气:“这么厉害的吗?” “那当然,我四九城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好吗?” “四九城小霸王,谁给你封的?” “当然是我自己哈哈哈哈。”楼宁之似乎永远是那副活力四射的样子,就接通视频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已经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躺着c趴着, 侧躺着c靠在床头,闲不下来。 庄笙看她看得都有点儿眼晕, 但嘴角的笑容没下去过。 楼宁之透过手机屏幕看她, 片刻, 忽然就感慨地叹了口气。 庄笙笑问她:“怎么了?” 楼宁之说:“我晚上去海滩散步的时候,大姐和二姐在边上接吻, 我就特别想你。我们俩还没正经约过会呢,旅旅游啊看看电影什么的。” “等你回来我们就去。” “你不是要拍戏?”楼宁之细数她们在一起的一个礼拜, 庄笙早上四点起床, 如果晚上做了点儿什么就会推迟到五点,去剧组,从早上六七点, 一直待到下午六七点, 还是在没有夜戏的时候, 有夜戏就九点到凌晨一点不等, 一个星期七天, 最少三天需要拍夜戏。没有夜戏的时候两人下班回家去个超市,买点儿蔬菜水果,做饭吃饭洗澡,怎么也要折腾到十点以后,庄笙每天晚上要看一到两个小时的剧本或者是资料充电。可以说牙缝里都挤不出约会的时间,最多能在外面吃个两小时以内的饭,看电影想都别想。 庄笙说:“我请个假?” 楼宁之毫不犹豫说:“不要。”剧组拍戏不比平常上班,每一天都是有计划的,也不能让人顶替,要拍多少场具体都是些什么,而且剧组一天维持正常运转的费用都在十几万以上,为了专门和她约会请出来一天假,显得她有多不懂事一样。 而且楼宁之说:“你二十七号不是要请假陪我去学校报道吗?那天我们顺便出去约个会好了。” “好,我待会去看看那天有什么电影。” 楼宁之:“其实” 庄笙:“什么?” 楼宁之说:“没什么。”她想说其实也不一定要去看电影,属于情人间的活动还有很多,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尝试的,一样一样来,差不多。 楼宁之问她:“你二十七的假请好了吗?” 庄笙说:“还没有。” 楼宁之就催她:“快去请快去请,请晚了剧组不给你批怎么办?” “好好好,我待会儿就去。” 楼宁之把这事儿放到脑后,跟她说海滩上的沙子多软多舒服,说到后面就有点儿刹不住脑子里的车,她记得大姐给的片子里就有一个在沙滩上做的,还挺全,也不完全都是床戏,还有抹防晒油啊,和椰子汁啊,然后调情,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楼宁之咽了咽口水,心说自己先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觉得小电影不好看,打野|战有碍观瞻,太刺激了好吗? 庄笙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肚子里又流坏水儿呢,楼宁之年纪虽小,在床|事上却格外放得开,刚开了荤,有时候主动得她都吃不消,第二天起来舌头还是麻的。 楼宁之说:“我让大姐给我买个小岛吧?” 庄笙问:“买小岛干什么?” 楼宁之说:“在海边滚沙子,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庄笙:“” 楼宁之啧了一声:“不对,我没问过她,她可能自己有小岛。”毕竟是拥有8个t硬盘的女人,说不定早就给自己备好了各式各样的条件。 她想起一出是一出,马上从床上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她咚咚咚去敲隔壁大姐的房门了,楼宛之开着电脑,电脑显示界面平铺开一整面的照片,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闻声起来开门,是她三妹。 楼宛之:“怎么还不睡?” 楼宁之:“我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有买私人岛屿吗?” “没有。” “那你快买一个吧。” “为什么?” “你那个4号硬盘里,有个叫xxx名字的片子,以后你和二姐用得上的。” “” “早点儿买啊。”楼宁之拍了拍大姐的肩膀,没头没尾地就要回房,楼宛之呆了下,直接从后面揪住她的衣领,“回来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一分钟后,楼宁之对着电脑里大同小异的接吻照,挑花了眼。 楼宛之:“你觉得哪一张最好看?” 楼宁之随便指了一张。 楼宛之蹙眉:“这张是不是显得我眼睛有点儿小啊?” 楼宁之:“大姐,你接吻的时候是闭上眼的,这都不叫小眼睛,这叫没眼睛。” “不啊,”楼宛之指着其中一张道,“这个眼睛就睁开了。” 楼宁之一瞧,是睁开了:“那就这张呗,炯炯有神。” 楼宛之:“但你二姐手没搂着我的腰。” “你想找个又睁眼又搂腰的?” “对。” 楼宁之用自己标准视力的眼睛扫描着上百张照片,试图从中找到符合楼宛之要求的,她后悔拍这么多了,更后悔拍这么多没有再要高一点的价格。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报告大姐,没有这样的照片。” “行吧,你先回去,我再纠结会儿。”楼宛之两手撑着脸坐回了桌前,莫名其妙被拉进来选照片又莫名其妙被赶出去地楼宁之:“???” 糟了,她出来这么久都没跟庄笙说一声。 回去的时候视频还开着,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人像了, “小声姐姐?” 画面晃动几下,庄笙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背上,头发散了下来,耳后别着长发,平时总是显得冷清的眉目此时染上懒散的倦意,平添了几分温度。楼宁之被她的样子诱惑了一下,愣了愣才问她:“你要午睡了吗?” 庄笙嗯了声,说:“睡会儿,不然下午没精神。” 楼宁之:“那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听起来挺浪漫,但是庄笙说:“我举着手机睡?不然你看不到我。” 楼宁之:“行吧,那挂了,你睡吧。” 一点儿都不浪漫地要挂视频,楼宁之撅起嘴,冲着摄像头用力地亲了一口,庄笙脸皮薄些,只是说了句:“么么哒。” 楼宁之不满意,但是不想耽误她可怜的一点午睡时间,便装作满意地按了挂断键。 和庄笙聊完天,满足之余更多的是空虚,好像攒了一天的精气神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都泄光了,开始有气无力地拖着沉重的四肢去洗澡,躺在床上,看不见熟悉的那个人,窗外再好的夜景也没心思去看了。 谈恋爱是开心快乐的,但也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她在这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她大姐两手空空去敲楼安之的房门,分明是打着连枕头都一并蹭了的如意算盘。可惜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里面的楼安之却并不买账,一句“睡了,再敲小心我弄死你”把芳心荡漾的楼宛之给堵了回去。 楼宛之在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生怕里面听不见似的,对着门缝又叹了一口:“那我回去睡觉啦。” 楼安之:“快滚吧。” 一点儿温暖也没有,凶起来也好可爱。 天边即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三姐妹一个接一个地陷入梦乡,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三人起床,在酒店用午餐,打算之后去附近的医院给楼宛之打破伤风。 吃着吃着饭,楼宛之忽然对楼宁之说:“看一下几点了。” 楼宁之的手机在包里,正要开包去拿,楼宛之朝放在桌子正中央的自己的手机努了一下嘴:“看我的就行。” 楼宁之不疑有他,按亮屏幕,说:“十二点二” 她没了声音。 楼宛之笑了下,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杆。 楼宁之沉默片刻,把手机朝楼安之推过去,眼神复杂道:“二姐你也看一下时间吧。” 楼安之更是不以为意,点了h一键,定睛一看:“” 二姐和三妹安静如鸡地吃饭,没有一个人对大姐的行为报以一句评价或者是别的议论。吃完饭两人率先溜走,窃窃私语。 二姐说脚步匆匆,:“你就说她是不是神经病?” 三妹深以为然:“是啊是啊。” 原来大姐昨晚上熬夜选照片就是为了定下自己的锁屏壁纸,楼宁之拍照技术不错,对焦清晰,那张照片更是放大到了两个人脸上的微表情都能看见,自然也拍到了由于吻得太过激烈沿着唇缝渗下的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的东西。 她一开手机就看到这样的照片都不会觉得尴尬吗? 楼宛之的行为已经告诉了她们答案:不会,而且还美滋滋。 就在楼宛之企图给一个陌生人强行告知时间的时候,楼安之杀气腾腾地冲了回去,指着楼宛之的鼻子道:“把锁屏给我换了。” 楼宛之:“不换。” 楼安之:“你换不换?” 楼宛之:“为什么要换?” 楼安之:“我嫌丢人。” 楼宛之露出受伤神色:“我去删了。” 楼宁之心里啧了一声,一套房子啊这可是,说删就删,财大气粗。 楼安之看着她老大个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小狗样,心烦意乱得不行,作出了妥协:“你设成主界面,而且不准老是给别人看,可以不删。” “可以设置成你的来电头像吗?” “随便。”楼安之别过头。 “可以” “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啊。” “那好吧。” 楼宁之手里的相机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这个瞬间。 站在酒店门口的两个美得各有千秋的女人,楼宛之身体微倾,看起来楚楚可怜,实则嘴角带着三分得逞的狡猾笑意;而她二姐连后脑勺都刻着冷漠别烦我。 这都是商机啊,说不定等她一礼拜呆够了回国,已经成了亿万富翁了呢,然后八抬大轿娶庄笙过门。 楼安之对楼宛之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差下来,去医院也是板着张脸,但是楼宛之对此不以为然,反而乐在其中的样子。要不是楼宁之在边上,她还注意点儿自身形象,否则不知道要冒出多少骚操作。 楼安之大概也发现了这点,去哪儿都带着楼宁之,去个厕所都要拉着她三妹。 楼宁之:“我去过了二姐。” 楼安之不由分说拽着她衣领:“去过了也得再去一次。” 楼宁之:“” 她冤枉啊,她觉得大姐现在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看起来相当后悔带了她这么一个五百瓦的大电灯泡。 楼宁之趁楼安之玩手机不注意,压低声音给自己辩解:“大姐,你相信我,我没有一点儿搞骨科的意思,我有女朋友的。” 楼宛之冷漠地盯着她。 楼宁之计上心头,忽然一弯腰,捂着肚子,“我肚子疼,可能中午吃坏了。” 说完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奔往了厕所。 楼宛之提前问了她二妹一句:“你现在也肚子疼吗?” 楼安之大言不惭,张口就是瞎话:“疼啊,我也去个厕所。” 楼宛之打定主意跟着她:“好,我也疼,一起去吧。” 楼安之:“” 两人去了厕所,和站在洗手间外面无所事事玩手机的楼宁之不期而遇,楼宁之急中生智道:“我解决完了,我先走了,外面等你们。” 楼宛之挑眉:“还去吗?” 楼安之输人不输阵:“去啊,为什么不进。” 两人分别进了两个隔间。 楼宛之听了会儿对面的动静,笑说:“二妹,你尿不尽啊?” 楼安之在隔间木板上用力捶了一下,嘭的一声,听这声响似乎是想直接打爆她的狗头。 楼宛之笑了笑。 出来以后,楼安之洗了手,把那个捶在木板上的拳头还在了楼宛之背上,楼宛之一个趔趄,呛咳了几句。嘴角却仍是勾着的,可真凶啊。 三人在下午乘船出海去圣岛,海天一色中,楼宛之没再作死,楼安之也就懒得针对她。着一袭明艳长裙,斜靠在船头栏杆,长发被海风吹得撩人。 楼宛之借来楼宁之的单反拍照,创造更多的锁屏壁纸素材,虽然楼安之的颜值很能打,但是以楼宛之的拍照技术也只能不让它变成车祸现场,最后不得不求助于她三妹。 楼宛之:“能不能给你二姐多拍点儿照片。” 只见她那个钱串子三妹张口第一句就是:“给多少钱?” 楼宛之屈指在她脑门弹了两下:“要钱没有,要巴掌就有,给点儿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楼宁之依靠贩卖照片发家致富的梦想,在她确立的第二天便宣告夭折,从此担任了拍照小妹的全新角色,并且没有任何酬劳。 楼宁之跟庄笙抱怨,她大姐对她太差了,又说爱琴海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她这两个姐姐一打起来,她就是那个遭殃的池鱼。 楼宁之看看她两个无暇顾及她的姐姐,低头打字: 庄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旁边几个人一跳。 “庄老师?” “怎么了庄老师?” 庄老师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坐下来,说:“我没事。”她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于事无补。 楼宁之的下一条消息也一并进来了。 庄笙擦了一下手指上的细汗,回: 她惊觉自己又打了一个单字。 屏幕外的她脸上已是一片绯红,幸好是晚上了,旁人看不分明。 “到了。”楼宛之打断她对未来美好性生活的憧憬,拉着她的手下了船。楼安之放眼望去,满世界只剩下蓝c白两种颜色,像是一张明信片。深邃的幽蓝是大海,明亮的湛蓝是教堂,清澈的浅蓝则是天空,三种不同的蓝色交相辉映,就形成了击中人心的那道闪电。 这里的大海居然比天空还要蓝得多,像一块巨大的蓝水晶,晶莹耀眼,干净澄澈得让人忍不住放轻呼吸。 楼宁之满眼惊艳,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给庄笙发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予取予求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万籁俱寂,远处的人声鼎沸仿佛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两人谁也没动,却又蠢蠢欲动。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 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 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 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 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 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 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 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回国啦啦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 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庄笙没发现自从见到她,她的笑容就再也没下去过。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保温杯,啪嗒一声开了瓶口,“介意吗?” 楼宁之当然不介意,连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大喇喇接过来,杯沿和嘴唇离着一点距离,灌了几大口下去。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定情信物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 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 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 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 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 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 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 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 依旧不染尘埃, 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刘昊他家和楼家算得上半个世交,过年会到彼此家里做客的那种,打小就挺熟悉。不过据她二姐说,这小子不是打小喜欢她的,大概是看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起了歪心思——楼安之原话。总之就是个颜控,就这么看上她了。说老实话楼宁之对此感觉一般,甚至因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多考虑了一重,万一人家靠谱,又是真心实意,处一处也没什么,谈恋爱么,又不是要结婚,玩玩就得。 但是昨晚上的事儿把她给恶心坏了,刘昊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出卖了?这是对她有意思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楼安之一回就回了一长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口无遮拦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 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当然不介意,连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大喇喇接过来,杯沿和嘴唇离着一点距离,灌了几大口下去。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被发现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 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 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 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 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 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 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 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 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 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 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 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我老司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 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 心猿意马, 何止后脊梁,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 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 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 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 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 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 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 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 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 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庄笙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拉住她,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知道是对方太轻还是怎么样,这一下居然拽得过了头,楼宁之不但站了起来,反而随着她的力道向前扑,将她扑在地上,庄笙慌忙以手支地,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话刚开口却唇上一热。 头顶星河倒灌,眼前树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双唇相贴,四目相对。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金银聚首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哭了会儿, 感觉挺没劲的, 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 给她妈妈诉苦, 干嚎道:“妈, 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 还要花心思来管你, 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 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 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 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 声音开到最大, 让所有人都欺负她, 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耳鬓厮磨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谁?”门里人的不爽隔着道门都能听出来。 正如楼宛之所料, 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 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 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 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 没放人, 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 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 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 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 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 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 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没人疼没人爱,她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了。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闻所未闻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 楼宁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 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 遇到了就是朋友, 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 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 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警铃大作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再顾不得许多, 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 先在表格上登个记, 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 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 排在队伍最后,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 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 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 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被扎穿的心,语不惊人死不休。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楼宁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金鱼记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说不知道, 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 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 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会发脾气, 偶尔还会动手, 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 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 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 大坏事没干过, 小坏事不断, 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 她爸就越生气, 回来就让她跪着, 然后抄扫帚狠揍, 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天壤之别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 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 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 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 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 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 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ome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饿了 1 -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庄笙吓了一跳,弹幕瞬间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谁?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 -戴个口罩的! -眼睛!!! -啊啊啊啊啊我被美死了!!! 庄笙心跳加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朋友。” -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吧? -果然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在一起了 -刚刚谁说是小声姐姐老婆的,快站出来,女朋友吃醋了hhhh 庄笙转头神色迷茫地看了一眼正盯着弹幕一脸满意笑容的楼宁之,头一次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吃醋了吗?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哭泣声、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o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扳扳毛病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 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 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 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薯条、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欢喜、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缺心少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 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 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 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很神经病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 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 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 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 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 “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 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 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 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 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灌篮高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天哪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吗?她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呢?怪不得庄笙的gay达那么灵敏,原来是同类。自己可得给她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 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 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 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 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 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 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 麻小也凉了, 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 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 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 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满校情敌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碗照例先放在水池里,吃下一顿的时候再洗,打开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 和大家知会一声: 她不是每天都直播,随缘, 招来的粉丝也和她一样,一个个的都很洒脱,有就看没有就算,很少会有人催她,最多友好的问一句: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啊?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 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 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 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 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 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小庄。”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小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醋海翻波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 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 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 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 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庄笙:“” 每年出的电视剧看起来已经很多了,而且会有少数两部蹿红,但那些和真正的产量来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有扑腾出水花的剧,自然也有从头到尾都没扑腾出一丝痕迹的剧,上星剧,网剧,在某些小网站流通的自制电影,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在影视城工作,她也不会知道其实影视剧有那么多。 这其中大部分,不,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做雷剧。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雷剧之风越发盛行,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碰瓷之后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 没放人, 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 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 关了音响, 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 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 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 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 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 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 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 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 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 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红着眼眶发了条朋友圈: 片刻后。 楼国庆回复: 楼宁之笑了,世上只有爸爸好,回了个么么哒,礼物还在想,让他准备好出点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军训完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听了护士的话, 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 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 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 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 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 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 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 她抬起头, 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庄笙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拉住她,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知道是对方太轻还是怎么样,这一下居然拽得过了头,楼宁之不但站了起来,反而随着她的力道向前扑,将她扑在地上,庄笙慌忙以手支地,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话刚开口却唇上一热。 头顶星河倒灌,眼前树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双唇相贴,四目相对。 自己要去找她吗? 庄笙晚上吃了顿小龙虾,省了一顿面钱,回来以后却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刚刚洗完澡回来照镜子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的脸发呆,怎么看微微红肿的嘴唇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让狭窄的房间里温度高得吓人。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我也爱你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 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 刘海又落下来,黏在脸上, 想再捋一下头发, 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 排在队伍最后,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媳妇救命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楼宁之今天学雷锋干了件大好事,心里挺美,把人送到医院之后,确定不是碰瓷了,爽快地垫了救护车费用和点滴费用,问医生问得那叫个事无巨细,比对她亲妈还要关心。 庄笙吊上瓶后,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因为她已经满足了,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你快乐吗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 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 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 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 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万事俱备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 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 望向楼宁之, 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 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东风来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 “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 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 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 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 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 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 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 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好好学习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 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 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 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 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 右边没有, 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 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 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没关系啊,但我就是喜欢。”楼宁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赵敏和小龙女也可以在一起的。”庄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楼宁之立马叫唤起来,“疼疼疼,你别碰了。” 庄笙大概了解了,站起来,说:“稳妥起见,我们去趟医院。” “不去。”楼宁之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呢?”庄笙坚持,这次她再不答应,自己扛也要把她扛过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去?”楼宁之盼着和她一起吃晚饭从下午盼到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居然不去吃了,那怎么行,“你刚还说请我吃饭。” 庄笙:“” 楼宁之:“我要吃晚饭,晚饭,晚饭” 她念叨个不停,魔音穿耳一样,庄笙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好似无奈,脸上却露出纵容的笑意:“吃吃吃,上来吧。” 庄笙心脏擂鼓,已经幻想着对方柔软身躯压在她背上的感觉,软玉塌陷,温香迷离。 半晌没有动静,庄笙怀疑自己的小心机被对方发现了,心脏跳得更急,飞快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埋怨的低语:“喂,我的鞋袜,你还没给我穿上呢。” 后脊梁窜上一股酥|麻的痒意,那是女孩儿赤|裸的脚尖在上面轻踢。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书吧兼职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再顾不得许多, 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 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 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 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道声谢就走,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 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 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 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 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要是不要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大白天的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强迫自己回过神, 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 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 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 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 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 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 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 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 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 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 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 只能白白荒废掉, 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 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几点放学 庄笙伏低做小了一天, 晚上楼宁之气才稍微消一点。 楼宁之歪在沙发,翘着手指,颐指气使道:“想吃西瓜了。” 切好的西瓜装在盘子里奉上,楼宁之眼睛扫一眼, 瞥开:“要用勺子吃。” 庄笙对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另一只手送上了叉着勺子的半边西瓜。楼宁之没刺挑, 便道:“你喂我吃。” 吃了两口就说不吃, 想吃草莓。 草莓一直是家里常备的, 庄笙去洗了一篮子草莓, 个个饱满红润,送到她嘴边。 也只尝一点, 继续道:“想吃凤梨。” 这个是真没有。 楼宁之圆眼盯着她:“你去买。” 庄笙拿起茶几上的钥匙, 在她额上亲了亲, 温柔道:“好,我现在去买。” 走到门口,楼宁之就喊她:“回来。” 庄笙回头瞧她, 目露疑惑。 要她出去买的也是她, 叫自己回来的也是她,现在的小姑娘心思这么难测的么? 楼宁之:“坐回来。” 庄笙坐回来。 楼宁之抬手握拳轻捶了她一下, 像生气又像是撒娇地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干吗要这么听话?” 庄笙说:“听你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不知道这句话是踩到了楼宁之的哪根尾巴, 微微地炸起了毛:“不许听!” 庄笙无奈地笑说:“前两天你让我对你百依百顺, 现在又不让我听你吩咐, 我应该听哪一句话?” 楼宁之也知道自己反复无常, 但是她决计是不会承认错的,于是诡辩起来:“对啊,我让你听我的话,让你不许听我的话也是我的,所以这句你也得听。至于怎么判断哪句听哪句不听,看你自己。” 庄笙:“” 庄笙说:“那我选择死亡。” 楼宁之忍俊不禁,笑着掐住了她的脸,软言娇嗔道:“你好讨厌啊。” “讨厌你也喜欢我。”庄笙由她掐着,手环住了她的腰,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着。 楼宁之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哪天我就去喜欢别人了。” 庄笙迟迟没答话,楼宁之抬头,才发现她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看。 楼宁之:“怎么了?” 庄笙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饿了。” 楼宁之中午发的烧,在医院吊水到傍晚回来,算起来一天粒米未进,庄笙这么一说,楼宁之也感觉胃里空荡荡的。 楼宁之:“这么晚了,点外卖吧?” “我来点,你想吃什么。”庄笙拿过手机,屏幕好巧不巧地再次失灵,连亮都没亮起来,庄笙鼓捣了一下,拿起了楼宁之的。 解开屏幕,正好是聊天界面,庄笙抬了一下头,正好对上楼宁之来不及收回的眼神,里面透着一丝惊慌。 庄笙的心坠坠地往下沉。 在她们刚回家不久的时候,楼宁之曾经问她要过手机,大概是在五点一刻的时候。她亲眼看见对方的通知栏里有微信消息,也打开回复过。回复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记录里,最早的一条是在下午四点多。 换言之,她又删了一次聊天记录。 是谈嘉鱼吗?还是别的人? 楼宁之朝她伸出手,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可是过于着急的动作和消失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我自己来点吧。” 庄笙沉默地还给她。 楼宁之真的不适合隐瞒,在看清聊天界面的那一瞬间,便轻轻地松了口气,笑容也回到她明媚的脸上:“我想吃个花甲米线,你呢?” 庄笙搭在沙发边缘的手腕微微颤了一下,垂眸道:“我不吃了,减肥。” “不是说了陪我吃东西吗?这才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已经胖了五斤了,等我瘦回来再陪你。” 楼宁之听出她语气不对,怔了一下,问:“你生气了?” 庄笙淡道:“没有。” 楼宁之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庄笙心里攀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楼宁之更是莫名其妙,声音高了起来:“你都这样了还没生气?” 庄笙平复情绪,冷静道:“我怎么说你才信我没生气?” “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你就是生气了啊。”楼宁之认死道理,问题有一个是一个,必须掰扯清楚了。 庄笙无意多谈,冲她笑了下,两边唇角都弯起来微笑的弧度:“这样可以吗?我真没生气。” 楼宁之心累地摆手道:“算了。”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庄笙出着神。 算了是什么意思?她悲观地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她是厌烦我了吗? 楼宁之给自己点了个花甲米线,自作主张给庄笙点了蔬菜沙拉,备注不要沙拉,反正她以前晚上都吃这个,总没有错。 她望望在自己手边静静躺着的手机,心底涌上一丝庆幸。她今天中午忽然发烧,没来得及和书店老板请假,老板发消息来问她怎么没去,她解释了一下是生病,很抱歉,并表示明天会按时去上班。 还有一个就是谈嘉鱼,老板联系不上她,就联系了引荐她的谈嘉鱼,谈嘉鱼随口问了她两句。这些都有关于她的秘密计划,她聊完赶紧删掉了。 她躺在沙发上,已经开始美滋滋地计划给庄笙买什么礼物了,lv和fendi太贵了,怕是要攒个两年,手表也没有便宜的,车?自行车还差不多。 她刚设想到一半就卡了壳,就兼职挣的那仨瓜裂枣的能买到什么像样的礼物吗? 赶明儿去学校问问同学好了。 外卖送到楼下,庄笙下去取的,楼宁之嗷嗷叫着打开了她的外卖盒,大快朵颐,时不时给吃得比兔子还素的庄笙喂一口花甲,连插科打诨也和往常一样,一副失了忆的样子。 她们刚刚不是才吵过一架吗? 庄笙嚼着嘴里麻辣口味的花甲肉,心里想道。 一直到洗好澡躺在床上,对她发了大半天的脾气的楼宁之主动贴了过来,两人脸对脸,是个要认真谈心的架势。庄笙望着她的眼睛,楼宁之眼睛滴溜溜地转。 楼宁之说:“你刚刚生气,是不是” 庄笙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坦白,无论楼宁之说什么,她都相信,她只想要对方的态度。 楼宁之在被子里牵了牵她的手,俏脸微红,小声道:“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第二天还要上课,你不能总让我起不来床,双休日可以。” 庄笙:“???” 楼宁之:“我就是想作一下,说的你不用听,也是说这类的话,不是真的不想要。” 庄笙脑子似乎锈住了,结合很久以前的上文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谈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失落大于欣喜,但却实实在在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嗯。” 楼宁之申明道:“今晚不可以。” 庄笙又说:“嗯。” 楼宁之感觉她好像还是有点不大对劲,但是瞧她脸色c笑容都如常,多问了句:“你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跟我说,我最讨厌你什么都憋在心里,被我发现你就惨了。” 庄笙不无讽刺地想:那我发现你有瞒着我的事了,你现在又当如何? 楼宁之钻进她怀里,说:“我困了。” 庄笙搂着她,眉眼温柔:“睡吧,我爱你。” 楼宁之声音贴着她心口传出来:“我也爱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 庄笙一边催眠自己坚信着楼宁之是爱她的,一边忍不住埋下怀疑的种子,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人。而她深知她不敢主动问出口的原因:她只是在逃避而已。 她以为自己彻底改变了,不再畏缩胆小,碰到事就把头缩回龟壳里,然而只是一点点的挫折,就把她打回了原形。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过去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藩篱还是会在某一个时刻,重新禁锢住她。 是不够有钱吗?还是时间不够多?抑或是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刻在了她的灵魂里,穷其一生也永远没办法摆脱。 有那么片刻光景,庄笙低头望着怀里女人乌黑的发顶,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厌弃。 对方像乖顺的小猫一样窝着,无论是舒缓的眉头,还是带着笑容的嘴角,都是全身心的托付。 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她。 庄笙关了灯,睁着眼睛,用力盯着黑暗中的某一个点,直到眼前一阵晕眩,眼球酸疼,才强迫自己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不会因为某个人快天亮才睡着而晚出现一会儿,楼宁之在盥洗室刷牙洗脸,风风火火的,洗完脸连水都不擦都跑了出来,“要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媳妇儿给我拿件衣服,都赖你早上也不叫醒我。” “闹钟响了没听见。”庄笙歉然道,她睡得晚,现在还头疼着。 一边拉着肩头的背带,一边往嘴里塞了片抹了番茄酱的面包,楼宁之一脚踏出大门,扬声道:“我去学校了,晚上见。” “晚上见。”庄笙问,“又有社团活动?” 楼宁之脚步一顿,侧对着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是啊。” “你上回说那社团叫什么名字来着?” 七秒记忆的楼宁之早就忘了她编了什么社团名字:“” 庄笙挑眉:“忘了?” 楼宁之:“对,我回去问问再告诉你。” 庄笙说:“上学去吧,上午是什么时候下课?十一点四十五?” 楼宁之:“对。” 庄笙终止了话题:“晚上见。” 大门在面前关上,楼宁之在原地愣了会儿,半晌没琢磨出什么头绪,把这事暂时甩到脑后,发足朝学校奔去。到了班上先问谈嘉鱼她上次说什么社团,谈嘉鱼记性比她好多了。 楼宁之把答案发了过去,庄笙回了句: 昨天就没去兼职,所以今天楼宁之为了弥补特别积极,几乎是冲出了教室,拔腿就往校门的方向跑,拐过一个教室拐角下楼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突兀地顿了一下脚,猛地回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再三聚首 “小楼。” 楼宁之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嘉鱼?” 谈嘉鱼笑问她:“你怎么这么着急?” 楼宁之朝她身后看去, 心不在焉地道:“昨天不是请假了吗?我就想着今天早点过去。”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楼宁之问, “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面生的人在看我?” 谈嘉鱼:“每天都有很多人看你啊, 都很面生。” 楼宁之:“” 她看了一下手机时间, 作出抬脚的姿势:“我先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谈嘉鱼:“好,拜拜。” 楼宁之单肩挎着书包, 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楼。谈嘉鱼弯了弯眉眼,慢条斯理地也下了楼。 一个人影从教室后走出来, 牢牢锁住了谈嘉鱼的背影。谈嘉鱼也回了一次头,什么都没看见。 庄笙在校园里魂不守舍地游荡着, 不知不觉就晃悠到了上次去过的操场,大中午的,在篮球场上活动的少年郎们还在挥洒汗水。 还是上回那一批人, 哥们一二三号都在, 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篮球架下的钢架上, 对视了一眼,有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又见面了。”哥们一号说。 那人背对着太阳,隐去了他的表情, 庄笙望着他:“嗯。” 哥们一号:“有没有兴趣来一场?” 庄笙沉默良久, 打了一场, 中午闲得没事的人少, 而且时间短,倒是没引来大范围的围观,有路过的学生偷偷拍了几张照。 再次婉拒了对方要联系方式的要求,也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水。 庄笙问:“你们是大几的?” 哥们一号以为自己有戏,骚包地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大四,你呢?” 庄笙没回答,继续问道:“你们知道学校有个叫xxxx的社团吗?”xxxx就是楼宁之随口编造的那个。 大四的学生离社团已经很远了,就连篮球这个学期也就前阵子能玩玩,马上就该实习了。 看他们的表情,庄笙就知道了答案:“我再去问问别人。” 哥们一号为了能追到妹子,区区这么一个问题怎么会不给她解决,立即道:“你别急,我给你打电话问问,我认识懂这些的朋友。” 哥们一号生怕她走了,一边翻通讯录一边看她,“很快问到,我保证,找到了。”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果真很快,结束都不到三分钟,哥们一号说:“没有这个社团。” 庄笙道:“是新成立的,就几天,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活动,摄影系。” 哥们一号搔搔头:“那我再帮你问问。”他咕哝了一句,“这社团也太活跃了吧,哪有中午晚上都有事的,又不是话剧社赶着排练。” 再三分钟后。 哥们一号说:“确定,没有这个社团,你会不会是记错名字了?”他道,“要不你来我们单身协会吧,分享脱单秘诀,对了,你有对象没有?” 庄笙:“有,谢谢。” 哥们一号的少男心登时碎了一地。 上回论坛帖子里爆料的那个,他只当是有人随便回复的,现在亲耳听到,可谓是晴天霹雳。庄笙礼貌地朝诸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哥们一号失魂落魄:“我又失恋了。” 边上的同学一拳一拳地砸他肩膀上,“滚,失恋一万次了还失恋,人姑娘压根就没看上你。” 庄笙出了校门,没回家,而是搜索了附近一家苹果专营店,上个月刚发布了新款手机。楼宁之发布当天给她提了一嘴要换手机,但一直在军训,军训完了她自己估计是给忘了。 庄笙推门进去,径自朝最新款的手机走了过去。楼宁之的那部是银的,她就拿起来了个银的,但是看看觉得黑的也不错。 营业员上来介绍了一番,她眉目冷清,营业员对着她连话都比对别人少了不少。 后来见她对颜色举棋不定,说:“请问您是送人还是自用?” “送人。” “具体送什么人?” “我对象。”庄笙视线又落在了玫瑰金的那款上,似乎更不错,楼宁之应该喜欢骚包一点的吧。 营业员笑容洋溢:“这是今年新出的颜色,很有辨识度的。不过送男士的话,可能要看对方对粉色的爱好呢。” 庄笙:“不是男士。” 营业员:“???” 庄笙没抬头,手指在手机边缘抚过,唇角忍不住牵起一丝笑来:“她是女生。” 营业员见多识广,镇定道:“那送这款正合适了,她以前用过咱们家的机子么?” 庄笙:“用的6p,好像是去年出的。” 营业员:“那我就直接建议您选玫瑰金了,这款机子和去年的机子外观没什么大的变化,很多换新机的顾客都换了这个颜色。” 庄笙:“是么?” 营业员:“是的。” 庄笙:“那就这个吧,给我拿一台。” 营业员:“好嘞。” 营业员领着她去收银台,给她开单子,见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顺便推销道:“您不考虑和对象用情侣机吗?您再挑一只白的?” 庄笙确实心动了一瞬,但是价格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摇头道:“不用了。” 营业员也不失望,麻利地开了单据,待庄笙刷过卡后,将单据塞进小袋子里,两手奉上:“您的手机,请慢走。祝二位百年好合。” 庄笙:“谢谢。” 她拿着新买的手机回了家,上网报了个驾校,把练车考驾照提上日程,然后花了一个小时学英语,一个小时看成人高考的辅导书,五点开始研究晚上的菜谱。 似乎她从来没有去过学校,也不知道楼宁之打着忙社团的幌子去做一些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庄笙无事发生地回复她: “我回来啦。”楼宁之朝厨房张望,结果庄笙就坐在沙发上,连忙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抱抱,“我好想你啊。” 庄笙拍拍她的背,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楼宁之糊了她一脸口水,哈哈大笑着去洗手了。 酸梅薄荷鸡c冰酿番茄,都只做了楼宁之一个人的份,庄笙吃她少油无盐的大杂烩,楼宁之在她碗里瞪眼看了会儿,只得出一个结论:“不是人吃的。” 吃过饭后,庄笙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背在后面,一步一步走到楼宁之跟前:“闭上眼睛。” 楼宁之猜到她要给自己什么东西,欢欢喜喜地闭上了,还很自觉地把两只手一并伸了出来。 庄笙把没拆封的手机盒放到了她手上:“睁眼吧。” 楼宁之睁开眼,惊喜道:“哇。” 哇得特别真情实感,一点儿都不浮夸。 笑意瞬间跃上了庄笙的眼角眉梢,白天来的阴霾都被扫去大半:“给你的。” 楼宁之迫不及待要拆盒子,刚把外面封的保护膜撕掉,就住了手,往盥洗室冲,扬声道:“我吃了饭还没洗手呢。” 庄笙失笑。 楼宁之回来三下五除二把盒子彻底拆了,捧着手机笑得傻兮兮,庄笙拍拍她的头:“别笑了。” 楼宁之哪有不笑的道理,这可是庄笙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而且特别贵重——相对庄笙的收入来说。她隔着外膜摸了摸,又放下了。 庄笙:“你不开机吗?” 楼宁之:“没有手机壳,待会儿再弄脏了。” 庄笙指指她先前那个手机:“我问了,这两个一样大的,通用。” 楼宁之:“用旧了的,怎么能放到新手机上。不行,你替我先收起来,我怕我忍不住动,等我买了新的手机壳和手机膜,我再用。” 庄笙:“” 刚买的新机器被冷藏了,楼宁之的兴致却一点都没有衰减,逛了一晚上的手机壳,硅胶的c浮雕的c硬壳c皮质的,五花八门,要不是庄笙拦着她,劝她差不多就够用了,最后她能买下来一个店。 挑挑拣拣地买了三十多个手机壳,楼宁之心血来潮道:“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个手机吧,我们买情侣的。”她对情侣款异常地执着,住过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把能用情侣款的都换了情侣款,包括毛巾,上面的图案也是一对动漫的cp。 庄笙不想她浪费钱,便道:“我用你换下来的那个就行,不用再买。” 楼宁之不高兴地哼唧道:“我用新的,我用旧的,传出去我是什么人啊?人家说我虐待媳妇儿。” 庄笙说:“我给你买,你也给我买,听起来不是很像交换么?这不就失去了送礼物的乐趣吗?你让我别跟你见外,你这就不是见外了么。” 楼宁之挑不出她什么错来,又知道她一向抠不,是节俭,舍不得钱用那么贵的,硬要给她买可能会适得其反。用旧的就用旧的吧,自己这个外表看起来还有八成新,再把壳膜一换,和新机也差不离,遂点头同意了。 最重要的是可以情侣款了,她又兴冲冲地挑起了情侣手机壳,庄笙忍不住在旁边多了一句嘴:“那你之前买的那些单人的怎么办?” 楼宁之随口道:“我拿到学校去卖。” 庄笙:“” 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很有商业头脑。 楼宁之睡前对她的6p发表了一番告别感言,由于篇幅过长,废话过多,被庄笙以鬼故事吓唬之,瑟瑟发抖钻进庄笙怀里而告终。 庄笙专门赶在工作日的上午去练车,下午就在家学习,晚上和楼宁之过二人生活,没有再看过对方的手机,只是偶尔会想起来,被她强行压下那股探究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有没有告诉楼宁之的事。不管是逃避也好,还是接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忙碌起来无暇去思考,进而提升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好,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问,等着楼宁之主动跟她坦白。她相信楼宁之迟早会说的,如果她一直不坦白,那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楼宁之每天去兼职,看着自己另开的一张银|行|卡里渐渐多起来的余额,前所未有的充实,仿佛已经看到了前途的星辰大海。 楼宁之终于换上了新买的手机,配了一个透明的壳,一眼就能看到颜色。那天早上她先是热情高涨地和庄笙做了一次高难度动作的床事,忍着腰疼然而心里美滋滋地去了学校。 一落座,就把手机在方小雨三人面前晃了一眼,几人相当捧场,方小雨问:“换新手机了啊?” 楼宁之嘴角高高地翘起来:“恩哪。” 付佳说:“先前看发布会玫瑰金挺丑的,实体看还不错,不过我的6p用得好好的,先不换了。” 楼宁之找准了机会,赶紧秀一把:“是啊,我那个也好好的,根本没必要换,外观都没什么不一样,就一个3d t一uch,不实用。但是我家那谁偷偷给我买了,我一回家,她就把手机放我手里了,拒绝都不行。她可霸道了。” 楼宁之脸发红,对于堂而皇之地秀恩爱还有点生疏。 幸而几位室友都很好,谈嘉鱼两手捧脸,眼睛里闪着星星:“啊啊啊啊好羡慕啊。” 剩下两个有样学样,臊得楼宁之直捂脸,趴在桌子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四个人到后来笑作一团,引得班上同学频频侧目,特别是谈嘉鱼和楼宁之,都是“知名”人物,吸引的关注也就更多。 方小雨小声提醒几人注意形象,便个个正襟危坐了。方小雨望向楼宁之:“说起来你对象,前两天又有人看见她在咱学校篮球场打篮球了。” “前两天?”楼宁之说,“看错了吧?她一直在家啊。” 方小雨:“我还能骗你不成?有图有真相。” 照片是手机拍的,有点儿模糊,但是不难看出来和几个男生站在一起的确实是庄笙。楼宁之把照片放大缩小,缩小放大,两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会儿发给了自己。 刚刚得意炫耀的笑容不见了,她面无表情地把手机还回去。付佳拉了拉方小雨的袖子,方小雨看向她,付佳作出一个附耳过来的手势。 方小雨贴过去,就听见付佳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刚刚暴露了你知道老三对象就是庄的事。” 方小雨立马手掌捂住嘴。 但是楼宁之似乎并没有反应,或许是在心里早就默认她们知道了。 楼宁之一直忍到下午下班回家,庄笙和先前的每一天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笑意浅淡温柔,“回来了。” 楼宁之阴晴不定地望着她。 庄笙敛笑,问:“怎么了?” 楼宁之开门见山地问:“前两天,你说自己吃了白灼虾的那个中午,你是在家里吗?” 庄笙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楼宁之:“你别管我为什么问,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在家。” 那个中午庄笙去了楼宁之学校,早早地旁边空置的教室里等她下课,然后就见到她健步如飞地从教室冲出来,和谈嘉鱼低声谈笑,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庄笙这两天没有再去想了,但是回忆起来还是清晰得很,连楼宁之眼睛弯起了几分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闭了闭眼,说:“不在,我去你学校了。” 果然如此,都不用她放证据了。楼宁之问她:“你去我学校干什么?” 庄笙声音放得很轻:“没干什么,就是看看你。” 楼宁之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骗我说在家里?” 庄笙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 楼宁之逼近她:“你什么?” 庄笙闭嘴不说了。 说她想看看楼宁之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和谈嘉鱼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楼宁之会问她,你想知道我干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至于和谈嘉鱼会不会有什么,庄笙有眼睛也有心,楼宁之对她一心一意,旁人连半点也分不去,自己居然怀疑她。 这么卑劣的想法,她自己都无法忍受,何况楼宁之。 她和楼宁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是太阳,自己是阳光下的阴影。就像现在,她知道自己去过学校,不会阴暗地去猜想这个那个,而是回家当面锣对面鼓地问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为什么撒谎骗我? 即使情况如此了,她也没办法和她一样,反过来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删聊天记录。楼宁之当然会给她一个真实的理由,紧接着她就会问:就因为我删了记录你就要去跟踪我吗?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不相信我。 她总是有太多的顾虑,走一步要想一万步退路,退到后来,条条都是死路。 楼宁之咄咄逼人道:“你什么?说啊。” 庄笙摇头。 她宁愿承受她的愤怒,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黑暗剖给她看,不,确切的说是无法承受她得知真相后更大的愤怒,两害相权选其轻。 但是这依旧是条死路。 她被困住了,说不是,不说也不是,脸上血色刷的褪下去。 楼宁之见她闷声不吭,脸色更难看,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即将发作的脾气:“庄笙,我记得说过很多遍了,我们是恋人,你有话一定要告诉我,你每次都是一言不发,我怎么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庄笙微微动容。 楼宁之说:“你知道我这个人神经粗,大大咧咧的,可能有时候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不,不是有时候,可能是大多数时候都”楼宁之深吸了口气,眼圈微红,才把话说了下去,“都冒犯到你了。” 庄笙听到“冒犯”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眶,为她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 楼宁之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无意识攥成拳头的手,几乎是谦卑地望着她,眸子里有细微的晶莹反光:“这次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先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告诉我吧。” 庄笙心脏针扎似的疼,细密且长久,几乎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微微躬下了腰。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猜忌引发的,为什么道歉的是楼宁之呢?她天不怕地不怕,张扬骄纵,何曾这么卑微地蹲在一个人脚下,强忍着委屈和眼泪说对不起呢。 明明不是她的错。 不能是这样。 庄笙忍着心脏越来越剧烈的抽疼,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合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渗下。 楼宛之接到她三妹电话的时候,正在试图邀请楼安之吃晚饭,经过她锲而不舍的邀请,她觉得自己这次很快就要成功了,一个电话中止了她和楼安之的聊天。 如果那个人不是她三妹的话,楼宛之保证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楼宛之按了免提:“哟。” 自从上次她被庄笙骂过一顿以后,还真没再联系过楼宁之,包括日常联系也没有。 “大姐。”传出来的声音像是旧砂纸磨在墙上,又涩又哑。 楼宛之脸色一变,关了免提,把手机拿到耳边,一只手拿了钥匙,已经抬脚往家门口走去:“你先别哭,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楼宁之回嘴道:“谁说我要哭了?” 还有心情和她呛声,那看起来情绪还行,楼宛之稍稍定下了心,顿住脚:“那你在哪儿?要我去接你吗?” 楼宁之说:“不用了,我去你那儿,我现在去开车。” 楼宛之问:“你在哪儿?” 楼宁之说:“我在地下停车场。” 楼宛之又问:“闹别扭了?” 楼宁之不答:“” 楼宛之了然,道:“行,那你过来吧,吃饭了没有?” 楼宁之说:“没有。” 楼宛之说:“我给你叫个酒店外送,想吃什么?” 楼宁之说:“麻小。” 楼宛之说:“都十月份了,还麻小。” 楼宁之坚持说:“我就要吃麻小,你给我剥。” 楼宛之纵容道:“行行行,剥剥剥,我给你叫外卖。” 楼宁之:“麻辣十三香蒜蓉咸蛋黄各一斤,再弄点儿酒,红的黄的白的随便,开车呢,挂了。” 楼宛之听见里面嘟嘟嘟的忙音,也按了挂断键,叫麻小的外卖。通知栏进了两条消息,楼宛之看清发信人以后,连忙点了进去。 那边果真没回,楼宛之心说:三妹啊三妹,我为了你放弃了和你二姐约会的机会,你怎么补偿得了我? 楼宛之压根没报什么希望,点完麻小去洗了个手,回来看见楼安之的回复,直接原地一个起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自生自灭 不小心说漏嘴的楼安之:“” 楼宛之压抑住狂喜,不敢再去挑战楼安之的炸毛底线, 迅速回了句: 三个人一共点了十斤麻小, 楼宛之在客厅走来走去, 心急如焚, 就差给楼安之身上装个gps了, 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她会不会反悔了, 就最近这个喜怒无常的性子, 非常容易反悔。 正担心着, 门铃响了。 楼宛之从门口的监视屏往外看,是楼宁之,难掩失望地打开了门。 楼宁之:“大姐, 为什么我感觉你不是太欢迎我?” 楼宛之侧身让开一条路:“你看错了, 进来吧。” 楼宁之:“我的小龙虾到了吗?” 楼宛之指了指餐桌上,楼宁之饿虎扑食地冲了过去, 楼宛之在后面叫住她:“等等。”她老脸微红,不甚自然地轻咳一声, 道, “你二姐要来。” 这消息可比自己和庄笙闹不愉快劲爆多了。俗语说得好, 让一个人开心起来, 不是给她讲幽默笑话,而是找一个比她更惨的人。 虽然她大姐这不是什么悲惨的事,但楼宁之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她大姐吸引过去了。 “你最近都干什么了?”楼宁之问她大姐。 楼宛之说:“没干什么,就是忽然想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楼宁之疑惑道:“想通了什么?” 楼宛之那天回来发现两个妹妹连带一个妹媳走得无影无踪,先一个电话打给了楼宁之,结果被庄笙夹枪带棒地痛骂了一顿,再之后她就回家了,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晚上人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去很多想法,其中一个可能被她捋了出来。 凌晨一点,她抱着一丝希望,拨了楼安之的手机,对方秒接起来。 或者是隔着电话线,看不见彼此的脸,两个人第一次把所有的想法都摆到了明面上。楼安之说了她对楼宛之的好感,她的顾虑,她非要把楼宁之扯进这件事里的愤怒,她希望楼宛之摆正姿态,不需要用那么多花花肠子,想追她就好好追,大家都认识多少年了,她不是傻子。 楼宁之总结道:“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 楼宛之笑道:“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楼宁之说:“提前恭喜你了。” 楼宛之胜券在握的样子,心安理得地受了:“真成了我给你发红包。你那儿又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摇摇头,说:“等二姐来了再说吧,待会儿她又得问一遍。” 说曹操曹操就到,底下的保安打上来电话,说来了个自称是她妹妹的,要不要放进来,楼宛之同意了,五分钟后,楼安之出现在了门外。 楼宁之眼看着她大姐冲进了洗手间,开始疯狂整理着装和头发,半晌不见出来,楼宁之只好自己去开了门,“二姐好。” 她二姐见到她的脸色一样难掩失望,然后朝里张望。 楼宁之受伤道:“二姐我觉得你也不是很想看见我。” 楼安之淡然地弯腰换鞋:“没有,你看错了。” 楼宁之:“啧啧啧。” 楼安之:“啧什么。” 楼宁之摇头晃脑:“哎呀呀,你跟我说的话跟大姐和我说的一模一样,这是心有灵犀吗?” “你们俩说什么呢?”心有灵犀的楼宛之从盥洗室出来,容光焕发,客厅灯光打在她身上就跟t台上的镁光灯一样,光彩照人。 楼安之和对方含笑目光在空中轻轻一撞,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骚包。 楼宁之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到餐桌前了:“小龙虾小龙虾小龙虾,人到齐了,快点儿开吃。” 十斤麻小被按照口味分开,楼宁之一个人面前摆着四盒不同的口味,约莫是众星捧月了,楼宛之按照先前答应的那样给楼宁之剥龙虾,结果刚剥了一只送进三妹嘴里,楼安之幽幽地投过来视线。 楼宛之赶紧给她也剥了一只,求生欲相当强烈。 吃着小龙虾喝着啤酒,楼宁之忽然叹了口气。 陷入爱情中的楼宛之才想起来,今晚这顿夜宵是因为楼宁之出了感情问题,忙问道:“对了,你大半夜跑我这儿来,是” 楼宁之怕自己是当局者迷,一点儿也没隐瞒,直接从庄笙杀青那天开始讲起。 什么拿到了八十万片酬啊,楼安之听得脑壳疼:“你就不能简练一点儿吗?重点在哪里?” 楼宁之还没说话呢,楼宛之就替她解释道:“她要是知道抓重点,也不至于和人闹矛盾。能记得这些事就不错了,别动不动就七秒记忆。” 楼宁之感动道:“大姐你懂我。” 楼宛之不给面子道:“其实不是很想懂。” 楼安之:“哈哈哈哈。” 楼宁之自动忽略大姐后一句话,维持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伟大形象。 麻小吃完了,楼宁之正讲到她那天在学校发现有人盯着她的事,楼安之说:“我去洗个手。” 楼宛之:“我申请中场休息,都先洗手,待会儿继续。” 楼宁之洗了手又灌了半瓶水,润喉咙。 半小时后,楼宁之长长地吐出口气:“我说完了。”说着便意难平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过,歉也道了,何况我根本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她还跟我拿乔,说一些酸不拉几的话,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让我冷静地考虑一下,要不要和她那什么。嘿我这暴脾气,那么多人我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还觉得我又懒又馋配不上呢。” 她坐在地毯上,直接仰躺在地上:“谈恋爱也太累了。” 楼宛之若有所思。 楼安之说:“所以说最好就别谈恋爱了,你看我现在单身,多自在。” 楼宛之忙道:“谁说的,谈恋爱好处可多了。” 楼安之挑眉道:“比如?” 楼宛之道:“很多事都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做了啊。” 楼安之抬杠说:“我一个人也能做好,为什么非要两个人去做,万一中途出现了分歧,比如我吃香菜对方不吃香菜,那不是找罪受?” “你可以不吃啊,看着对方吃。”楼宛之说道。 “不行,我看见别人吃香菜我难受。”楼安之道,“我眼睛难受。” 楼宛之:“我以后都不吃香菜了。” 楼安之奇道:“怪了,我说你了吗?” “”围观两人打情骂俏的楼宁之怀疑她今晚的到来是一个错误,按照电视里的发展套路,她们俩下一步就该疯狂甩对方的舌头了,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个电灯泡在,甩不成了。而且大姐住的这个大平层也有落地窗,关了灯一片暗,俯瞰城市灯火。 两人越争论越离谱。 楼宛之脱口而出说:“两个人还能做1爱啊,你一个人能吗?” 楼安之不甘示弱道:“我能啊。” 楼宁之剧烈地咳嗽起来,控诉地望着她们俩:“我还是个宝宝啊!” 楼宛之:“你问我这要的8t忘了吗?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宝宝?” 楼安之:“你给我的那8t你失忆了吗?脸多大说自己是宝宝?” 楼宁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等两位姐姐争论得差不多了,最后以楼安之占据微弱上风结束,当然不排除是楼宛之在求生欲下选择了妥协。楼宁之才在口水战中虚弱出声:“你们还记得,是在给我分析感情问题吗?” 楼安之耸肩道:“记得,你俩就是小年轻,闲得没事作。” 楼宛之喝口水润嗓子,她一心二用惯了,在和楼安之“打情骂俏”的途中已经把楼宁之说的话分析了一遍,道:“我记得,你说你中午和下午偷偷干兼职是吧?理由找的是社团活动。” “对。” “你觉得这话可信度有多少?” “挺可信的啊。”楼宁之说,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吗。 楼宛之怜爱一秒她的智商,和她默契十足的楼安之在楼宁之茫然的目光里补充道:“可能性大概约等于你某天起来,无缘无故地把楼金花打了一顿,并且受到了她的赞扬。” 楼宛之说:“接着我恳求你再把我打一顿。” 简单直观粗暴,楼宁之怀疑人生道:“真的那么不可信吗?” 楼宛之:“先不说你取的这个社团名字很非主流,只能骗骗庄小姐这种没上过大学的孩子。你觉得以你的脑子,以你这个有点事儿就恨不得满世界嚷嚷的性格,你能够瞒这件事几天?” 楼宁之抓抓头发,不服道:“我这次真的做得很谨慎了好吗?一个字都没敢往外漏,唯一知道我在干兼职的老板和同学,每次聊完天我都会把记录删掉的,她肯定发现不了。” 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她两个姐姐都呆住了。 楼安之主动拉起楼宛之的手站起来,叹气道:“我们走吧,让她自生自灭。学医救不了楼老三。” 楼宛之补充道:“鲁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绝无仅有 两个姐姐一边说着学医救不了楼老三,然而楼老三扑过来抱住她们的腿求一个答案的话, 两人还是重新坐下来, 一边嘲讽她不可救药一边教育她。 楼安之松开手的瞬间, 楼宛之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似乎是主动牵了自己的手? 转眼去观察楼安之,她一副淡然模样, 只是坐着的姿势比往日板正, 板正得几乎有些僵硬了。楼宛之唇角微微一翘。 楼安之感觉那道注视她的目光离去,紧绷的背脊线才放松下来。 楼安之先朝楼宁之开了炮:“请问,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确信自己删聊天记录的举动没有被对方发现的?” 楼宁之说:“我自己啊,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聊过天。” 楼安之指着她的太阳穴:“发动你的小脑筋, 想一下,真的没有在她面前聊过吗?”不是她看不起楼宁之, 就她和对方生活十八年来的了解,真的没法信任。 楼宁之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怒道:“真的没有。” 她生气, 楼安之还生气呢:“你看你又急, 我问什么了你就急, 不过是多问了一次,你还要不要解决感情问题了啊?” 楼宁之把火憋回去,说:“没有”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等等。” 楼安之和楼宛之对视一眼, 你看看。 楼宁之说:“我前几天发烧去医院” 楼宛之打断她:“你发烧了?是感冒了吗?” 楼宁之神色尴尬了一下, 不自然地转移话题:“这个不重要, 就是那天因为发烧没有去兼职,老板还有我那个同学都发微信问我了,为什么没去啊。我简单回复了两句,就两句,回完就删了。” 楼宛之叹了口气,问道:“请问你在回这两条消息的前后有没有让对方看到你的手机。” 时间过了两三天,太考虑楼宁之的记性了,她说:“我只记得一开始手机是她帮我从房间里拿出来的,之后看没看过我不知道,记不清了。” 楼宛之:“我倾向于看过,而且知道你删了记录。” 楼安之在边上淡道:“附议。” 几人谈话说到这里,楼宁之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只是隐约,她还是不能明确地认识到,这件事具体严重到什么地步。 楼宛之:“我先问一下,你那个老板是谁,同学又是谁,庄小姐认不认识他们?” 楼宁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板是同学的同学爸爸,就是这个同学,开书吧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叔叔,她应该是没见过。同学是我的一个室友。” 楼宛之问:“哪个室友?”楼宛之记得上次送她去上学的时候,她们宿舍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如果是她 楼宁之说:“谈嘉鱼,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我们学校校花。” 楼宛之:“” 果然是她。 楼宛之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我亲妹妹这是我亲妹妹这是我亲妹妹”,才勉强按捺住把她打得满地找牙的冲动。 楼宛之再确认了一遍:“就是你看到发呆的那个?” 楼宁之:“什么发呆,我什么时候看着她发呆了,我怎么不记得。” 楼安之偏头,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楼宛之脸上:“什么发呆?” 楼宛之心神一荡,连忙端住,言简意赅地和她解释了一遍。 楼安之啧了一声。 楼安之一针见血道:“该记得的不记,不该记的瞎瘠薄记。” “”楼宁之皱眉,她真的做过这种事吗? 楼宛之深入诱导她进行换位思考:“假如庄小姐现在有件事,每天偷偷出去两个小时,不告诉你。你看着她鬼鬼祟祟老是背对着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聊天,这个女生还是你亲眼见过的,她亲口对你说觉得那个人好看。然后你去看她手机发现她和对方的聊天记录被删了,你会怎么办?” “她敢?”楼宁之想想都要跳脚。 “你看你现在这么生气,庄小姐发现后生气了吗?”楼宛之说,“没有,她还送了你一只新手机。送手机是在发烧之后吧?” “对,第二天给的。” 楼安之在边上插了一句:“虽然我不大喜欢庄小姐,但是对你还是很好的,我要是她,看我不把你绑手术台上,手起刀落。” 后颈一凉,楼宛之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楼宁之还是不明白:“可是她为什么不来问我啊?” 楼宛之说:“一方面是她性格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猜测她可能是想听你亲口说吧,毕竟直接问的话,好像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我只能提供可能性,她具体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怎么不去问她?” 一说到楼宁之就头疼:“你不知道,她这个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就差跪在她面前求她跟我说了,她愣是一个字都不说,逼急了还会哭,那她哭我也哭,我俩对着哭。” 楼安之:“噗——” 楼宛之也忍不住笑出声。 年轻人谈恋爱也太有意思了。 笑归笑,楼宛之也没忘记正事:“你要人家坦诚,自己有没有坦诚呢?你也没跟人说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和漂亮女生单独聊天,聊完了还欲盖弥彰地删掉了记录。” 楼宁之嘟嘴说:“我说了惊喜不就没有了吗?” 楼宛之无奈道:“从你被发现的那天开始,你这惊喜已经变成惊吓了好吗?心里没点儿数?” 楼宁之心里还真没点儿数,她被这两个姐姐联合起来一通数落,原本诚心诚意求教的心被激起了反骨:“你们是谁姐姐啊?这件事光我一个人的错吗?如果我是她,我绝对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你知道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吗?还叫我好好考虑一下和她的关系,那不是要分手是要干吗?你知道她跟踪我吗?偷偷摸摸到我学校去看我干什么了,这要是别人,我早就打得她满地找牙了。我还不够大度吗?” 楼安之翻个白眼:“她现在在我们面前吗?不在。你在,谁在我们就骂谁。” 楼宁之:“” 有理有据,居然没有办法反驳。 楼宛之皱眉道:“我哪一句话说过只是你一个人的错,你跟我这犟什么?你这么能杠打麻将怎么没见你赢过?”看楼宁之把炸起的毛收回去,她才敛了严肃神色,道,“庄小姐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问题的,但是第一,我不了解她,了解她也不是我要去做的事,恋爱是你在谈,不是我,我只负责了解你二姐。”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的楼安之:“” 楼宛之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趁对方要打她之前一本正经地转向了楼宁之:“第二,这件事发生的根源是你,你没有那个脑子,就不要随便心血来潮去准备什么惊喜,我相信对于庄小姐来说,有没有惊喜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惊喜只是生活的调剂品,若是让她影响到生活本身,是你本末倒置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楼宛之起身,说:“我去洗个澡。银花你要一起来吗好的我知道了。” 楼宛之自问自答,乐滋滋地去浴室了。 客厅里只剩下思考人生的楼宁之和无所事事玩手机的楼家二姐。楼家二姐不时从看手机的空闲时间里抬头,打量一下她这家这个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头后仰着,眼睛闭着。 安静得让楼安之陌生。 楼宛之洗完澡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她的三妹闭着眼在思考人生,而楼安之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怜惜。 楼宛之:??? 她挡在了楼安之和楼宁之之间,自然隔开了楼安之的视线。 楼安之:??? 楼宛之回头微微瞪了她一眼。 楼安之给她做了个口型:神经病。 一家三姐妹在客厅里各忙各的,楼宛之抱着平板回邮件,楼安之去书房拿了楼宛之的kdle,登了自己的账号,而楼宁之全程变过姿势。 两个姐姐互视一眼,挨着坐在了一起。 “她不是睡着了吧?”楼安之小声问道。 楼宛之:“不确定,我看着像。” 楼安之站起来,戳了一下楼宁之的胳膊,楼宁之蓦地身体一动,睁着双牛眼瞪她:“干吗?” 楼安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没事。” 楼宛之在一旁憋笑。 楼宁之抹了把脸,说:“大姐二姐,我先回家了,我去和她谈谈。” 楼宛之欣然笑道:“情侣没有隔夜仇,事情解决得越快越好,行了,你快回家吧。” 楼家两个姐姐送她到了地下车库,楼宁之站在驾驶室门外,楼宛之对她说:“谈恋爱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只需要记住,用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换另一颗真心,就能无坚不摧。” 楼安之嗤笑一声。 她本意是嘲笑楼宛之的,结果楼宛之趁她不备一把搂过她的腰,压进自己怀里,道:“我和你二姐就是例子,你二姐已经快被我感动了。你等着吧,再过几天你就能喝我们俩的喜酒了。” 楼安之挣开她:“谁要被你感动了,臭不要脸。” 楼宁之乐出声。 论不要脸,她在她大姐身上,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的。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眉开眼笑,从大开的车窗向两个姐姐挥手:“大姐二姐再见。” 楼宛之:“再见。” 楼安之回了她一个笑容。 目送楼宁之的车子消失在视野范围,楼宛之自然而然地牵过楼安之的手,这一牵,手落了个空,楼安之已经离她几步之外,“夜宵吃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楼宛之:“嗳。” 她还以为对方会留在这里住呢,不过这样也好,两人的关系总算越过了冰点。 楼安之发动了车子,但是没踩油门,对方在外面眼巴巴地望着她。 楼安之发现自己心里划过了一丝名为心软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说:“后天晚上我有空,我想吃xx路那家西餐。” 说完就一脚油门出去了。 楼宛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等她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像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憨笑了起来。 刚开出停车场,楼安之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她点开来,是条语音消息。 楼宛之:“我现在就去订餐位,还有,我爱你。” 楼安之把手机放回去,开出一段路,才摸上自己上翘的唇角,似甜蜜又似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楼宁之开到一半接到了庄笙的电话,连忙接了。 “你在哪儿?” 两人异口同声。 庄笙顿了一下,说:“你先说。” 楼宁之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路,说:“我在回家的路上。” “哪个家?”庄生呼吸一滞。 “有你的那个。”楼宁之问,“你又在哪儿?” “在家里,准备去找你。” 楼宁之还残存着的一丝不满至此一扫而空,温柔笑道:“我开车呢,你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我马上回去了。” “好。” 两人不欢而散,庄笙也在家里反省了一晚上,后悔莫及。最后终于决定去找楼宁之摊牌,包括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是了解对方也是了解自己,也是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就算楼宁之现在回家是想通了要和她分手,她也会去把她争取回来。 两人真正相见的时候,气氛有点儿不对。 庄笙怀着一腔孤勇视死如归,楼宁之和她静默相对一言不发,唯独没有剑拔弩张。 两人面对面坐下,开诚布公地谈,庄笙先开口:“你发烧的那天,我睡醒了拿你手机拜托方小雨帮你请了个假,之后一时好奇点进谈嘉鱼的名字,发现你和她明明应该聊过天,却没有聊天记录。那天下午,我又发现你和她聊过天,之后记录又被删了。早上问你社团的名字,你支支吾吾,想不起来,我就起了疑,就有了后来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跟踪你,也不该不相信你。” 由于楼宛之帮她分析过了,楼宁之听到这番话,倒不觉得吃惊,只有一种“我果然这么早就露馅了还以为自己做得天一衣无缝”的惆怅。 庄笙忐忑地等着她的回应,等来的却只是楼宁之的发呆。 庄笙:“???” 这是什么反应? 事到临头了,楼宁之也就懒得再找借口瞒她了,反正她这智商基本上就告别撒谎了,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中午,我问你,是不是我自己赚的钱你就肯花了?你说是。” 庄笙点头,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这个,是被楼宁之刻意曲解的。 楼宁之“嗳”了一声:“第二天我就去问方小雨她们,有没有什么兼职可以干干,我去挣点儿钱呗,她们就说什么发传单啊当家教扮玩偶啊,我吃不了这种苦,结果不了了之。正好谈嘉鱼她有个同学的爸爸是开书吧的,就在学校附近,要招个看店的,一天两个小时,五十块,日结。我就去了,就我告你说社团活动那天开始的。 “我一想,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啊,就把谈嘉鱼跟我的聊天记录删了,主要是微信它不能只删一部分记录,不然我就只删掉说兼职的那一部分了卧槽。” 庄笙:“怎么了?” 楼宁之用头撞沙发:“我才想起来微信明明可以一条一条地删消息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被下降头了吗?” 庄笙手挡在她额前,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下次就知道了。” 楼宁之坚决说:“不,没有下次了,我下次肯定还会露出别的马脚被你抓住,我才不犯第二次错误!” 庄笙忍笑应和她道:“好好好,不犯了。” 楼宁之拉下她的手,放在掌心一上一下地含着:“我们继续说,刚说到删了谈嘉鱼的记录,对,然后就是那天做多了发烧,删掉的是老板和谈嘉鱼的记录,他们问我中午为什么没去书吧。社团是我编的,你知道我就加了一个什么早起的协会,我发现他们都想泡我,然后我就退了,现在什么社团都没。你打篮球怎么回事儿啊?” 庄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没交代:“我看见你和谈嘉鱼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心里郁闷,不知不觉就去了篮球场,有个男生邀请我一起打球,我就答应了,之后我问他们你报的那个社团有没有,是他们告诉我没有的。” “你给他们联系方式了没有?”楼宁之立马问道,那几个人里可有好几个花花肠子的,见到庄笙眼睛都放光。 “必须没有,连名字都没告诉。”庄笙三指并拢,指天发誓。 “那就好。”楼宁之细细琢磨回去,叫了一声,“不对,我什么时候和谈嘉鱼一前一后下楼梯了,哪一天,具体什么时间,地点。” “我去学校的那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左右,就在你上课教室的那一层楼,正对着楼梯的地方。” 楼宁之苦心思索半晌,说:“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我除了那天她领我去书吧的那次,没有和她单独在一起过,你一定误会了。” 庄笙:“嗯。” 楼宁之行将炸毛:“嗯是什么意思?”她都这么说了,还不相信她? 庄笙顺毛道:“就是我相信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 楼宁之哼哼两声,放松地窝进她怀里,仰头捏着她下巴上的嫩肉,软声道:“以后你要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行不行,不要吵架,吵架太累了。我也有什么都跟你说,要有没说的,你直接问我。” “嗯。”庄笙闭眼,轻吻着她柔软的发。 “我大姐说,每次吵架都像是在什么什么上划一条道子,是什么我不知道了,水还能滴穿石头呢,道子划多了,再坚固的感情也会散掉的。”楼宁之说,“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不能走散了。” 庄笙嗓子沙哑:“好。” 楼宁之听出她声音变化,补充道:“除了床上,不能在别的地方哭。” 庄笙一秒破功,笑道:“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话?” 楼宁之嘻嘻笑道:“我不告诉你。” 庄笙说:“喂,你刚刚还说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楼宁之被将了一军,小脸瞬间皱起来,不情不愿地说:“之前看小说学来的嘛。” 庄笙看她真这么实诚,不由哑然笑了会儿,道:“像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坚持不告诉我的。另外,如果你要给我准备惊喜的话,可以明说,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你,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我不会那么计较的。” 这么一来可操作余地就大了很多,楼宁之心想,现在她知道我在干兼职打算给她买礼物,但也不知道我具体要买什么,这样四舍五入也算是个小惊喜吧。 她登时高兴起来,搂着庄笙脖子亲了好几口。 庄笙主动回应起了她,两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楼宁之便打起了哈欠,想睡觉,说睡她就顺势趴在庄笙身上睡了。庄笙便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楼宁之哼哼唧唧地被收拾干净送进了被窝里。庄笙冲了个战斗澡,两人相拥而眠,有什么东西似乎无形之中悄悄地又发生了改变。 一场小小的危机被扼杀在萌芽期。年轻的情侣们不知道的是,恋人间的争吵有时候是两人一步步走向决裂的催化剂,但每次争吵暴露出的问题得到及时解决,就会让它成为彼此感情更加坚固的粘合剂。 雕刻时光书吧里书籍藏量甚丰,第二天中午,庄笙根据楼宁之给她的地址去了书吧,发现里面有很多电影方面的专业书,楼宁之又在这里工作,索性办了张会员卡,上午练完车回家做两个便当,带到书吧里和楼宁之一起吃,下午楼宁之去上学,她就在里面学习,晚上等对方下班后再一起回家。 书吧里摆放着一架钢琴,老板在的时候偶尔会弹,如果有顾客想弹的话也可以。老板是个很随和的人,也很乐于见到大家在这里得到放松。 那天中午,庄笙和楼宁之在柜台小声说着话,庄笙随口提到这里老板弹钢琴很好听,楼宁之马上止了话头,神采飞扬地说:“等着。” 庄笙永远记得那一天,楼宁之坐在书吧角落的钢琴前,暖澄的灯光大片大片地洒落在身上,安静垂眸,像是林间穿梭的精灵,指尖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了一场盛夏。 那个她们相识c相恋c相知的,独一无二的,连蝉鸣都可爱的——夏天,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招蜂引蝶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 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 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 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 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紧握着头顶的拉环, 往侧边迈了一步, 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 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 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 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 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说话活生生把自己说缺了氧的楼三小姐气喘吁吁。 庄笙没发现自从见到她,她的笑容就再也没下去过。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保温杯,啪嗒一声开了瓶口,“介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天降机会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 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 不幸中的万幸, 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 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 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 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 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 庄笙离得最近, 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 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麦片副本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 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 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 她以为是艺术夸张, 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 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 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 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 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 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第一桶金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 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 站起来, 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 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 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 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 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庄笙吓了一跳,弹幕瞬间疯了。 一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谁? 一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 一戴个口罩的! 一眼睛!!! 一啊啊啊啊啊我被美死了!!! 庄笙心跳加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朋友。” 一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吧? 一果然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在一起了 一刚刚谁说是小声姐姐老婆的,快站出来,女朋友吃醋了hhhh 庄笙转头神色迷茫地看了一眼正盯着弹幕一脸满意笑容的楼宁之,头一次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吃醋了吗? 万籁俱寂,远处的人声鼎沸仿佛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两人谁也没动,却又蠢蠢欲动。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结束麦片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 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 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 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 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再也不敢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 楼宁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 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 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 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 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 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 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 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 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 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姬圈天菜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 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 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 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 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 接着把音响打开, 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 空气越来越差, 交通越来越堵, 老两口待不住, 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 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 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重蹈覆辙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 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 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 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 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我答应你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秋秋:“!!!” 天哪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吗?她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呢?怪不得庄笙的gay达那么灵敏,原来是同类。自己可得给她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狭路相逢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哪怕她进浴室换内裤的时候敏感地感觉到了那并不是大姨妈,大姨妈有透明的吗?难不成她天赋异禀导致大姨妈自动褪色的吗?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外星人, 并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两个姐姐的亲生妹妹。 她自己脑补了一出飞碟停在家中院子, 外星人父母来接自己回家, 和她煤老板爸爸四处浪妈妈, 还有两个姐姐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的画面,想到这儿有点卡了壳,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她那两个混账姐姐会抱着自己痛哭算了,删掉她俩, 专注爸妈, 她在爸妈怀里痛哭了一场, 坐上了亲生父母带她走的飞碟。 想着想着想出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虽然爸妈唠叨了点儿, 俩姐姐烦人了点儿, 但她忍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想和她们分开。 红着眼眶发了条朋友圈: 片刻后。 楼国庆回复: 楼宁之笑了,世上只有爸爸好, 回了个么么哒, 礼物还在想, 让他准备好出点血。 楼妈妈回复: 楼宁之回复她: 楼妈妈又回复: 楼宁之: 大姐楼宛之回复: 刚从妈妈那儿大受打击的楼三小姐嘤嘤嘤地也给了大姐一个么么哒,决定把大姐重新加入依依惜别的画面。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用力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打算搭理她。 过了会儿,看见新回复多刷出来一条,楼宛之回复了楼安之: 楼宁之立马闻风而动,起哄架秧子: 楼宁之洗漱了一下,回来继续刷了下手机,发现朋友圈没有新回复了,估计大家都忙去了。她一个人猫一样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将她大姐的嘱咐抛到了脑后,拆了包薯片边噶吱噶吱边看了个电影,电影女主角是今年刚拿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杯回来的陆饮冰,她大姐比较迷这个演员,高冷御姐款,楼宁之捎带脚认识了。其实不用她大姐熏陶,电视上c电影里c商场等等,但凡是能有显示屏或者海报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个人的身影。 出道时间都快赶上自己年龄了,楼宁之瞎琢磨着,这人怎么硬生生红了这么多年不带一点儿下滑趋势的,而且还越来越红,要是能来大姐公司打工就好了,一定大把的钞票。 好像是自己有工作室啊,有点儿可惜了。楼宁之纳闷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夭折了,于是摇头晃脑地自我感慨:不是我不长进啊,而是这些艰难的任务都没有我扛上肩膀的必要了啊。 看的电影就是陆饮冰获奖的那部影片,但是这种类型的影片,指望着楼宁之能看进去还不如指望她一整个夏天不吃小龙虾,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她还是把影片看完了,昏昏欲睡中陆影后的盛世美颜支撑着她刷完了全片。看完了剧情完全不知道,电影名字一开始记得看着看着就忘光了,就记得小姐姐真好看,好像比前几年更好看了,大姐真有眼光,以后她也要当个颜粉。 至于内裤上那点透明的水迹,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没往她昨晚居然是做了个春梦上想。电影看完了无聊,手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app也无聊,和人打字聊天她嫌费劲,说话懒得张嘴,已经放了两个月暑假的楼三小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漫长假期一成不变的无趣。 她索性一直闭眼瘫着,不如一场大觉。大觉也睡不踏实,肚子饿,每半个小时被肚子叫给吵醒了。拉开冰箱看见里边什么牛奶啊,饮料啊,速冻的各种都不想多看一眼,索然无味。叫外卖吧,划拉开几个外卖服务,从头刷到尾愣是没有她想吃的。 楼宁之大叫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感觉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 “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她碎碎念着,盯着大门企图有一个哆啦a宛或者哆啦a安回来给她投喂,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五分钟后,楼宁之放弃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决定开车出门遛个弯儿找饭吃,再去簋街打包点麻小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拎着小龙虾打包盒的楼宁之到了《碧落》剧组。 看着不远处正在拍戏的众人的楼宁之:“???” 她刚刚是中邪了吗? 不是要回家的么?怎么开着车跑这儿来了? 自己先原地站着梳理了一下心路历程,她吃完午饭以后,趁着人少去簋街打包了一份麻小打算回家当作饭后“甜点”吃。拿了车,开始往家里开,看见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麻小,想起了昨晚上帮她大忙的大美人儿,大美人儿看起来挺喜欢吃麻小的,于情于理,她应该给人道个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麻小送剧组给她当零食吃。大美人儿家里地址不记得,剧组地址还是知道的,北京有名的影视城就那几个,她昨天还来过一次,轻车熟路。 楼宁之了然,原来自己是这么过来的。 楼宁之昨儿来的时候,跟着她姐还有好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挺显眼的,剧组人看她眼熟,还有的人就记得她是跟着投资商一起过来的,没怎么拦着,放她一个人往拍摄中心走了。 庄笙今天不演背景板师姐妹,演会动的师姐妹,剧组要给这些人都发便当了。因为是群戏,对于精益求精的剧组来说,不会随便比划比划喷点血浆糊弄过去,起码楼宁之往这儿坐了半小时了,还没比划完,麻小都凉了啊。 导演叫助理给她买了个冰镇饮料,让她坐在遮阳伞里看。楼宁之瘫一天了,这会儿不乐意坐着,把麻小放好,去导演那儿看取景器。 她背着手,在导演喊“卡”空闲的时候,故意问他:“那个在中间的叫什么名字?” 导演:“什么中间?那个中间?中间那么多人呢?” 楼宁之:“长最好看的那个。” 导演:“小庄。”庄笙跟剧组跟了快一个月了,一开始普通群演,后来变成特约群演,相貌出众,又经常被导演指挥着往这儿往那儿,这么跟下来一个姓氏是记住了的。 楼宁之就乐,一说最好看那个导演就认出来了,说明是真好看。 楼宁之顿了顿,又问:“嗳,导演你觉得她怎么样?” 导演一脸:“???”怎么样是什么样? 楼宁之:“就是各方各面啊,都怎么样?好吗?” 导演:“挺好的。”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开嘴笑,晃着脑袋往拍摄中心看。庄笙因为长得好看,被剧组安排了一个比较显眼的角色,也是高来高去的,穿着水袖吊着威亚,仙气飘飘。 这哪儿是挺好,简直是特别好,非常好! 金主爸爸的妹妹在这儿,导演看她眼睛发亮,多说了一句:“她之前应该吊过威亚,动作挺熟练的,本来没打算让她上的,她自己毛遂自荐的,就让她试试,一试果真没用错人。这几回ng都是别人的原因,她是群演里演得最认真的一个。” “群演?”她是群演?楼宁之微微诧异。 “你不知道?” 楼宁之啊了一声,露出思索神色。 她还真不知道,在她印象里群演应该是战争片里涂得黑乎乎的尸体,古装片里街道上到处走的人,现代片里嘴碎对女主开嘲讽的路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得一张大众脸,都不怎么好看。楼宁之眼里的大众脸和一般人眼里的大众脸标准不同,小美女也是大众脸的一种。她们家有娱乐公司,而且规模不小,她有时候会去公司玩会见到很多明星,明星和普通的长相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小美女级别的放到明星标准里就是个路人。 所以她才会特别惊讶,庄笙的脸在她看来绝对够上明星级别的好看了,就差包装一下了,怎么会只是个群演? 楼宁之问了导演这个问题。 导演刚过完一小段,耐心回答她道:“这个圈子没那么容易出头的,长得一般好看的多了去了,长成她那样好看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运气c机会c成本,缺一不可。她没人捧,靠自己打拼,有得打拼了。” 导演又问:“我们剧组主演你见过了吗?” 楼宁之摇头,昨天主演被围住了,今天没有她的戏,人不在。 “那你肯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夏以桐。她长得也很好看啊,就算在圈子里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导演叹了口气,说,“可她跑了四年的龙套,不,也不能说全都是龙套吧,也有恶毒女配那样不讨喜又无脑的雷剧配角,到现在还是黑历史。” 看着年轻人不谙世事懵懂的脸,思索的时候鼓起脸颊婴儿肥很有点儿可爱,导演忍不住多感慨了两句:“你以为谁都是陆影后啊,背景深不可测,老天爷赏饭吃,出道就是主角,自己建工作室,一炮而红,长盛不衰。” 楼宁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不干这一行,不知道冒尖儿有多难,我们干导演的也是一样唉,”导演转过脸,看大家伙儿调整好了,掐断了话茬儿,拿起手边话筒,“准备,《碧落》第19场2镜1次。” 庄笙早就看到楼宁之了,但是她现在吊在空中下不来,而且戏拍到一半,无论如何是不能中途去见她,跟她说会儿话的,她又不是大牌,就算是夏大牌,也没见她拍到一半去和探班的好友聊天的。 这天庄笙拍了多久,楼宁之就在下面看了多久。 天擦黑了,这场戏过了一大半,庄笙被放了下来,看着远处拎着个打包盒冲她跑过来的女孩儿身影,她心里一着急,刚跑出两步,吊了一下午威亚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在地上。 幸好身边的秋秋扶了她一把。 “谢谢。”庄笙借着她的胳膊站直身体,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另一双手给搀过去了。 “???”秋秋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对她一脸敌意的年轻女孩儿,她和对方有仇吗? 庄笙道完谢后顾不上看秋秋,又惊又喜地望着楼宁之,压抑了好几下都没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说出的话温柔得要滴出水一样:“你怎么来了?” 楼宁之把她拽得离秋秋远了一点儿,眉开眼笑:“我喜欢你。” “!!!” 庄笙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阴差阳错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两人谁也没动,却又蠢蠢欲动。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宣传开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 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 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 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 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不收钱哒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 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 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 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 “一个怎么够, 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 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新年快乐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吊上瓶后, 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因为她已经满足了,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 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 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 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 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 胳膊和长腿都雪白, 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 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 “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 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 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 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小三风波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 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 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 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 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 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 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 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 鼻尖挺翘, 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 左边有, 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 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 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 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没关系啊,但我就是喜欢。”楼宁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赵敏和小龙女也可以在一起的。”庄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楼宁之立马叫唤起来,“疼疼疼,你别碰了。” 庄笙大概了解了,站起来,说:“稳妥起见,我们去趟医院。” “不去。”楼宁之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呢?”庄笙坚持,这次她再不答应,自己扛也要把她扛过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去?”楼宁之盼着和她一起吃晚饭从下午盼到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居然不去吃了,那怎么行,“你刚还说请我吃饭。” 庄笙:“” 楼宁之:“我要吃晚饭,晚饭,晚饭” 她念叨个不停,魔音穿耳一样,庄笙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好似无奈,脸上却露出纵容的笑意:“吃吃吃,上来吧。” 庄笙心脏擂鼓,已经幻想着对方柔软身躯压在她背上的感觉,软玉塌陷,温香迷离。 半晌没有动静,庄笙怀疑自己的小心机被对方发现了,心脏跳得更急,飞快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埋怨的低语:“喂,我的鞋袜,你还没给我穿上呢。” 后脊梁窜上一股酥|麻的痒意,那是女孩儿赤|裸的脚尖在上面轻踢。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自卫反击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每年出的电视剧看起来已经很多了, 而且会有少数两部蹿红, 但那些和真正的产量来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有扑腾出水花的剧, 自然也有从头到尾都没扑腾出一丝痕迹的剧,上星剧, 网剧, 在某些小网站流通的自制电影, 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在影视城工作, 她也不会知道其实影视剧有那么多。 这其中大部分, 不, 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 叫做雷剧。 你雷我雷大家雷, 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 雷得外酥里嫩, 观众却欲罢不能,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 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 雷剧之风越发盛行, 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 “少跟我狡辩,指挥不就是纠结一批人打架的么?撺掇打架,罪加一等,你给我站住!” “我不!”楼宁之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大姐也挺弱鸡的么,这么久都没追上她,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弱鸡这个词?自己可是很强壮的!徒手开瓢的那种! 楼宁之把脸转回来,眼前蒙上一堵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宁之心里一阵寒意——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我——”靠还没靠出来,她已经被大姐二姐联手制服,挨了一顿胖揍。 楼宁之揉着屁股,眼睛包着泪坐在餐桌上,吃着大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大姐朝二姐楼安之使了个眼色,楼安之给刚挨过揍的妹妹夹了根儿鸡翅,楼宁之把鸡翅夹起来,赌气打算还回去,大姐咳嗽了一声,楼宁之委屈唧唧地自己吃了,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大姐:“小楼明天早点起,跟我去一趟《碧落》剧组,这是子公司最近的大项目。” 楼宁之生着气,呛道:“什么狗屁碧落黄泉的剧组,听着就不吉利,我才不去。” 大姐放下筷子:“去不去?” 楼宁之抽噎了一下:“去。”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反击自卫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狗子, ”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 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 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 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 踹了对方一脚, 不耐道, “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你解约吧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 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 现在只能尽人事, 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 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 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 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 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 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 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 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 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 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迎接新生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 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 蓦地一亮,乐了, “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 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 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 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 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 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 gay里gay气, 你怎么这么敏锐, 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 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 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 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 “少跟我狡辩,指挥不就是纠结一批人打架的么?撺掇打架,罪加一等,你给我站住!” “我不!”楼宁之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大姐也挺弱鸡的么,这么久都没追上她,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弱鸡这个词?自己可是很强壮的!徒手开瓢的那种! 楼宁之把脸转回来,眼前蒙上一堵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宁之心里一阵寒意——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我——”靠还没靠出来,她已经被大姐二姐联手制服,挨了一顿胖揍。 楼宁之揉着屁股,眼睛包着泪坐在餐桌上,吃着大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大姐朝二姐楼安之使了个眼色,楼安之给刚挨过揍的妹妹夹了根儿鸡翅,楼宁之把鸡翅夹起来,赌气打算还回去,大姐咳嗽了一声,楼宁之委屈唧唧地自己吃了,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是庄哥吗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 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 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 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你初恋谁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 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 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 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 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 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 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人生赢家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 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 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 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 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 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 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 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 左边有, 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 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 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旁边就是车水马龙,四处霓虹闪烁,这里的空气却很静。 庄笙把她右脚鞋子脱了放到一旁,楼宁之突发奇想:“你不许挠我痒痒啊。”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么?” “我才不喜欢张无忌。” “那你喜欢谁?”庄笙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脚趾,慢慢往下褪袜子,有她陪着说话,方才那一下剧疼好像减轻了不少,楼宁之咕哝了一声,说,“喜欢小龙女。” “赵敏和小龙女有关系吗?”庄笙随口应着,看见灯下楼宁之的指甲泛着青,这一脚踢得确实很重。 “没关系啊,但我就是喜欢。”楼宁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赵敏和小龙女也可以在一起的。”庄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楼宁之立马叫唤起来,“疼疼疼,你别碰了。” 庄笙大概了解了,站起来,说:“稳妥起见,我们去趟医院。” “不去。”楼宁之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呢?”庄笙坚持,这次她再不答应,自己扛也要把她扛过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去?”楼宁之盼着和她一起吃晚饭从下午盼到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居然不去吃了,那怎么行,“你刚还说请我吃饭。” 庄笙:“” 楼宁之:“我要吃晚饭,晚饭,晚饭” 她念叨个不停,魔音穿耳一样,庄笙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好似无奈,脸上却露出纵容的笑意:“吃吃吃,上来吧。” 庄笙心脏擂鼓,已经幻想着对方柔软身躯压在她背上的感觉,软玉塌陷,温香迷离。 半晌没有动静,庄笙怀疑自己的小心机被对方发现了,心脏跳得更急,飞快地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埋怨的低语:“喂,我的鞋袜,你还没给我穿上呢。” 后脊梁窜上一股酥|麻的痒意,那是女孩儿赤|裸的脚尖在上面轻踢。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奇了怪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 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 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 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 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 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出柜之时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强迫自己回过神, 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 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 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 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 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 外形差一点的, 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 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 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 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 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 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楼宁之当然不介意,连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大喇喇接过来,杯沿和嘴唇离着一点距离,灌了几大口下去。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脚!” “大姐呜呜呜” 庄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半抱着搀到了坐的椅子上,给她脱鞋。 楼宁之一边哭一边犟:“你别碰我!” 庄笙强势地按住她的脚,别看楼宁之娇滴滴的,腿上力气倒是不小,庄笙按着还有点费劲,得两只手一起,她也发了火,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她一脚踢得那么重,不看看哪儿能行。 “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庄笙威胁她。 “丢就丢啊,大不了我打车回去!谁稀罕你!”楼三小姐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 庄笙心说刚刚也不知道谁在那儿说不许她和别人比她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三小姐的心可能是宇宙里的针,捉摸不透。 算了,谁叫她喜欢她呢。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公主脾气。 “我稀罕你,行了吧?”庄笙先服了软。 楼宁之果然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给自己脱鞋。她坐在长凳上,望着蹲在自己脚下,满眼仔细和心疼的女人,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孤注一掷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 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 站起来, 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 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 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 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 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 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真的太渣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 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 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 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如愿以偿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 楼宁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 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 北京城人这么多,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 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 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 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 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强迫自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你我不同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 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 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 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 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 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该在车底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碗照例先放在水池里,吃下一顿的时候再洗,打开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 和大家知会一声: 她不是每天都直播,随缘, 招来的粉丝也和她一样, 一个个的都很洒脱, 有就看没有就算,很少会有人催她,最多友好的问一句: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啊?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 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 出生于小县城, 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 偶尔还会动手, 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 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 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帮带个话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 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 母亲软弱,一味忍让, 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 大坏事没干过, 小坏事不断, 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 她爸就越生气, 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 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 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 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庄笙:“” 每年出的电视剧看起来已经很多了,而且会有少数两部蹿红,但那些和真正的产量来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有扑腾出水花的剧,自然也有从头到尾都没扑腾出一丝痕迹的剧,上星剧,网剧,在某些小网站流通的自制电影,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在影视城工作,她也不会知道其实影视剧有那么多。 这其中大部分,不,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做雷剧。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雷剧之风越发盛行,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排比不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走一个走一个!” “好酒量!”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九天神佛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 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 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 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 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 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 她爸就越生气, 回来就让她跪着, 然后抄扫帚狠揍, 她一声不吭, 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老天爷是不是听见她的心声了?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心猿意马,何止后脊梁,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除夕快乐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打开游戏, 不想玩, 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 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翻开通讯录, 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 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 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 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 摔枕头摔被子, 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 接着把音响打开, 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楼宁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不改口吗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 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 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 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 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 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 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 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 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 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 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 还没你好看呢, 粉丝还乌央乌央的, 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 现在一见, 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 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楼宁之前十八年过得太充实了,吃喝玩乐还考了个大学,对于谈恋爱这种东西不是她没时间,而是压根就没点亮那根弦儿,看着学校里那些打得火热的少男少女,她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在蠢蠢欲动,有少数两个甚至偷吃了禁果。偏偏楼宁之偶尔见到过在墙角打啵儿的,地上光屁股打滚的,都觉得怪恶心的,舌头伸过来伸过去的,都不怕得了病会传染吗? 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网上不能冲浪了,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楼三小姐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嗤之以鼻,尤其是在毕业季,说好的鸳鸯还没大难临头呢,早飞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就更加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刘昊他家和楼家算得上半个世交,过年会到彼此家里做客的那种,打小就挺熟悉。不过据她二姐说,这小子不是打小喜欢她的,大概是看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起了歪心思——楼安之原话。总之就是个颜控,就这么看上她了。说老实话楼宁之对此感觉一般,甚至因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多考虑了一重,万一人家靠谱,又是真心实意,处一处也没什么,谈恋爱么,又不是要结婚,玩玩就得。 但是昨晚上的事儿把她给恶心坏了,刘昊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出卖了?这是对她有意思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楼安之一回就回了一长串。 问完了姐姐的楼宁之心里有谱儿了,一直在合计怎么让刘昊死了那条心,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觉得挺尴尬的,倒不如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送庄笙出门,特意往胡同口拐,眼睛特意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对方跟了上来。 “帮我个忙。”她语速飞快地低声道。 “什么——”忙,庄笙话还没说完,一股力将她往后推,后背抵住墙壁,唇角落上来的温暖的触感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帮一个“忙”,两人也都是第一次,两唇相贴的时候彼此都愣了一下。 好软。 庄笙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了近半头是个假象,只是因为她原先根本没站直过,现在一手撑在她颈侧,偏头吻她的时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最多不过两三公分。 楼宁之莽莽撞撞地亲得太急,甚至磕到了自己的牙,轻轻地呼了一声痛,庄笙比她要疼一些,但是她能忍,瞧上去便无任何异常,一时间的惊愕过后,在心跳过速的时候还有闲心欣赏对方笨拙的技巧。 庄笙怀疑自己右边嘴角可能是上了一层蜜,楼宁之死逮着那儿亲,特别用力,几乎要亲掉她一层皮。她没觉得有什么,庄笙快受不了了。 她们在暗,刘昊在明,庄笙已经越过楼宁之的肩膀见到了一脸大受打击的刘昊,一推二二推三便知道这出戏是要演给谁看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可否认庄笙带了一点私心,她垂在身侧的手圈住了楼宁之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一点,楼宁之扑在她怀里,顺势圈住了她的脖子。 一个微妙的动作,将两人的主导地位直接调换了。 楼宁之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壁咚,忽然就变成她投怀送抱了?她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乌黑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眼底似起清晨山间的迷雾,透出某种清纯又迷离的诱惑来。 她歪着头,鼻腔里懒懒的一个音:“嗯?” 搭在庄笙脖子上的手若有若无,滑凉柔腻,攀爬上后背,激起一层又一层隐秘的战栗。 庄笙将自己的背用力抵在冰凉的墙上,才将自己从万千绮念中抽离出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数次掐往掌心,最终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开口:“光盯着一个地方亲,会被他发现的。” 楼宁之哦了一声,吻上了她的左唇角,开始重复上一轮。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庄笙:“” 好在自己比她要高出那么一点,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她这厢刚劝着自己淡定起来,不就是亲个嘴角么?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那厢楼三小姐又搞出了幺蛾子,楼宁之觉得这个不能怪自己,她长这么大只在墙根儿和电视里看过接吻,对这种事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是一个身心健康发展的青年人必备的素养,眼前一个大美人儿,自己就稍微亲一下,一小下下,如果她打自己一巴掌,那自己也受着。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阵地从唇角转移到了中间,最饱满柔软的那一点,她记得大美人儿微微抿嘴的时候似乎有一颗唇珠,不知道能不能亲得到。 庄笙:“!!!” 楼宁之还在摸索,不同于唇角的柔软温热触感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演戏的目的,只想再多感受一下,如果接吻是这种感觉的话,那还不赖。 不过那些人长得都没有大美人儿好看,肯定嘴唇也没她好亲。 好像亲到唇珠了,还想含一下。 楼宁之喉头滚动,往下咽了口口水,响亮的声音在胡同口清晰可闻。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大眼瞪小眼地跟眼前人互相看了会儿,耳廓通红,欲盖弥彰地问道:“刘昊走了没有?” 庄笙看着她空无一人的背后,努力克制自己跟着她一样吞口水的欲望,说:“还在。” “那我们再亲会儿?不是,我的意思是再帮我会儿忙?” “好。” 楼宁之这回先敷衍地在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直接转移到了她的目的地,唇瓣压着唇瓣地亲了一会儿,终于如同刚刚断奶的小兽独自出门捕猎那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点舌尖,闭上眼轻轻地将那颗饱满的唇珠含住。 庄笙大脑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小小的电流从嘴唇中央一点,漫过头皮,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手指尖都微微发起麻来。要不是有墙抵着,她想她现在就如同一滩水一样软倒在地上了。 “老大!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弟一号用岔开的五指捂着自己的眼睛,作势就往回走。 两人如梦初醒,贴在一起的身体触电般弹开。 楼宁之抹了抹嘴唇,笑说:“那个谢谢你帮我这个忙啊。” “不客气。” 楼宁之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快十一点半了,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我自己来就行。” “别,是我叫你出来的,应该由我送你回去。”楼宁之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到路边拦了一辆车,把她塞了进去,嘴巴一张,想给司机报地名,奈何她的脑子没记住这个,只好叫庄笙自己报了。 “回见。”楼宁之在车窗外朝她招手,笑容灿烂。 “回见。”庄笙回了她一句。 出租车一路往家里驶去,庄笙摸着自己仿佛还在发烫的唇瓣发了一路的呆,下车才想起来,她没有存对方的联系方式。 不过今天听那群二代们侃大山的时候提了一嘴,她九月份会成为首都电影学院的新生。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快乐崇拜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庄笙吊上瓶后, 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 因为她已经满足了,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 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 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 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 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 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 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 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 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 ”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 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 “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 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 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 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我不惊讶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 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 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 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 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 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 往侧边迈了一步, 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 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 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 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 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问题很多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 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 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 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 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外面有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 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 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 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 接着把音响打开, 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 交通越来越堵, 老两口待不住, 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 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 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胆子肥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 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 夹紧,再次夹紧, 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 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 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 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 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 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 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 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 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买个戒指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 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 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 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 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 夹紧, 再次夹紧, 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 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 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 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 她身体前倾, 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庄笙晚上吃了顿小龙虾,省了一顿面钱,回来以后却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刚刚洗完澡回来照镜子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的脸发呆,怎么看微微红肿的嘴唇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让狭窄的房间里温度高得吓人。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再回小城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今天学雷锋干了件大好事, 心里挺美, 把人送到医院之后, 确定不是碰瓷了,爽快地垫了救护车费用和点滴费用,问医生问得那叫个事无巨细,比对她亲妈还要关心。 庄笙吊上瓶后, 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因为她已经满足了, 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 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 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 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 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 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 ”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吃嘛嘛香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正如楼宛之所料, 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 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 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 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 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 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 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 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 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 腿太长了, 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二姐楼安之回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大路朝天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打开游戏, 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 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 给她妈妈诉苦, 干嚎道:“妈, 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 还要花心思来管你, 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 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 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 摔枕头摔被子, 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 接着把音响打开, 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各走一边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 每年出的电视剧看起来已经很多了,而且会有少数两部蹿红, 但那些和真正的产量来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有扑腾出水花的剧,自然也有从头到尾都没扑腾出一丝痕迹的剧,上星剧, 网剧,在某些小网站流通的自制电影,等等等等, 如果不是在影视城工作,她也不会知道其实影视剧有那么多。 这其中大部分, 不, 说大部分还是谦虚了, 起码有十分之九的剧,大众们虽然不知道,但是给它们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 叫做雷剧。 你雷我雷大家雷, 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 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 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 雷剧之风越发盛行, 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庄笙下盘极稳,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 “少跟我狡辩,指挥不就是纠结一批人打架的么?撺掇打架,罪加一等,你给我站住!” “我不!”楼宁之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大姐也挺弱鸡的么,这么久都没追上她,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弱鸡这个词?自己可是很强壮的!徒手开瓢的那种! 楼宁之把脸转回来,眼前蒙上一堵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宁之心里一阵寒意——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我——”靠还没靠出来,她已经被大姐二姐联手制服,挨了一顿胖揍。 楼宁之揉着屁股,眼睛包着泪坐在餐桌上,吃着大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大姐朝二姐楼安之使了个眼色,楼安之给刚挨过揍的妹妹夹了根儿鸡翅,楼宁之把鸡翅夹起来,赌气打算还回去,大姐咳嗽了一声,楼宁之委屈唧唧地自己吃了,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大姐:“小楼明天早点起,跟我去一趟《碧落》剧组,这是子公司最近的大项目。” 楼宁之生着气,呛道:“什么狗屁碧落黄泉的剧组,听着就不吉利,我才不去。” 大姐放下筷子:“去不去?” 楼宁之抽噎了一下:“去。”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跟你谈谈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 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 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 爸爸工作比较忙, 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 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 相夫教女, 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 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 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 回来就让她跪着, 然后抄扫帚狠揍, 她一声不吭, 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过阳关道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 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 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 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 叫做群特演员, 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 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 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 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 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 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碧落》古装剧组。 “小庄。”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道声谢就走,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走独木桥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 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 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 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 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 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 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 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 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即日回京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大姐楼宛之回复: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 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 左顾右盼, 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 蘸好酱, 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新戏炒作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 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 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 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 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 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 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 我腿都站麻了, 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 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 粉丝还乌央乌央的, 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 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强迫自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夏大牌又飞上天了,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游手好闲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又迈进一些, 喊了一声:“喂, 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 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 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楼宁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笙的鼻翼间。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偶遇桃花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每人200, 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 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管着四十位群演,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 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 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 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 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 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 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青萍之末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 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 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 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狂风始于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自己哭了会儿, 感觉挺没劲的, 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 干嚎道:“妈,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 还要花心思来管你, 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 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 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 放迪厅舞曲, 声音开到最大, 让所有人都欺负她, 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装一下没什么吧。 庄笙整个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面上,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脏在里面左突右冲,若不是闭着嘴,就要从口中窜出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庄笙眉头跟着便是一蹙。 楼宁之以为她要生气,说:“假装一下,也不要露脸,就露个手就行了。” 庄笙迷茫地看着她,空白的头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话里的“假装”。 好在她内敛惯了,发呆也会被冠以若有所思,简短的头脑空白没有被楼宁之发现。足足过了十秒钟,庄笙才从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楼宁之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生气啊,不愿意就算了。” 面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让新朋友生气。 “没不愿意,”庄笙缓了缓,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容易猝死,说,“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吧。” 楼宁之把手机递给她,庄笙看过聊天记录,说:“你打算怎么假装?”要再接吻吗?她乐意之至。 楼宁之盯着庄笙饱满的红唇,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唉,想接吻。 还是出于怕把她吓到的想法,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个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点儿桌子上的残渣。我二姐连个给她剥麻小的人都没有,大姐不算。” 庄笙点头:“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张。”楼宁之制止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汁水,“可惜已经剥完了,不然还能来个现场小视频。” 庄笙想起来:“不是还有你中午打包的吗?我去拿一个出来?反正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冷的热的。” 楼宁之摆手,说:“算了吧怪折腾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于是庄笙坐在椅子上,摊着一双油漉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这一张拍了很久,庄笙以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说要不然自己指导一下她,好歹是拍戏的,知道构图什么的。 “拍好了。”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楼宁之出声了,然后把图给她看,“怎么样?” 庄笙:“” 幸好自己没开口。 怎么就忘了对方是首都电影摄影系的准新生,哪怕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是在这方面居然是很有真材实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残羹冷炙,硬是给她拍成了艺术品,明天就能上摄影展。 当然,在庄笙的滤镜下,这些都是进行过夸张的。客观来说,楼宁之的拍照水平还不错,不愧对她将来要学习的专业。 庄笙起身去洗手间,盯着眼前的那只右手,刚刚还发誓今晚回去不洗这只手来着,哪知道现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庄笙看看身后没人,终于扬起嘴角笑出声,用洗手液将手洗了三遍后,确保闻不见一丝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楼宁之还在埋头打字,估计在和她二姐叨叨,庄笙在她面前坐下,低声说:“我好了,怎么拍?” “你坐到我这儿来。” 庄笙坐在她身边,肩膀靠着肩膀。 楼宁之比划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庄笙跟着伸出左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缠。庄笙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冷啊?”楼宁之奇怪地问道,怎么感觉她在发抖呢。 “估计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哦。”楼宁之看着她脑门上出的汗。 “拍,拍吧。”庄笙怕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楼宁之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就像一段丝滑的苏锦,控制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抚摸过去。 对自己未来的专业还挺感兴趣的楼三小姐“不负众望”地拍了几分钟,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庄笙后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干了,楼宁之很自然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庄笙愣了下。 “帮我也擦一下,”楼宁之说,“你手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庄笙还能说什么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干净了,小心地避开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楼宁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庄笙神态自若。 她不是感觉不到对方探视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伪装不喜欢一个人比伪装喜欢要难多了。她垂着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熟悉的十一点。 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下来。 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要坐着她的南瓜马车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洗衣c做饭,为了生计奔波,钟声响起前的那一段风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时间和运气攒来的。 庄笙静静地望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和楼宁之谈笑风生,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独行。 她握紧双拳,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楼宁之愣了一下,也看时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没喝酒,可以开车送你。”楼宁之说。 庄笙点头答应了。 今天开的不是二姐的兰博基尼,而是从大姐那里顺来的玛莎拉蒂,纯白的车身,比原先那个内敛不少。庄笙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的笑意很淡。 楼宁之车开得很稳,不如她人那么跳脱,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还是因为载了个人。 她依旧记不住去庄笙家里的路,对方报了以后,她开了导航,在“直行”c“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c“向左转弯”机械的提示音中,两人一路无话。 楼宁之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对方脸一直转向窗外,不知道看什么。 她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庄笙说:“看人。” 楼宁之:“” 看人?这是什么破答案,楼宁之咕哝了一声,没再主动开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专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会影响消化。 越往郊区开越没人,连车都少了不少,庄笙把视线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楼宁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啊。” “你还跟我装。” 庄笙转过脸笑看着她:“真的没有。” 她的情绪调节能力算是强,很少钻牛角尖,配不上又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八字没一撇呢,先自己钻进牛角尖放弃了,算是什么? 楼宁之也笑了。 她感觉得到,对方现在是真的没有不开心,可刚刚她修长手指点着方向盘,胸腔里涌起了一种更微妙的感觉,她自认不是个感觉多敏锐的人,察言观色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说法,平均线以下,差不多就是个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庄笙开不开心,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今晚吃的小龙虾是甜口的么?不是的话,心里怎么像是打翻了蜜罐。车厢里的空气升温,楼宁之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没开的车载音乐给开了——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楼宁之手忙脚乱地把车载音乐给关了,按得太快接连拨了两次下一首,才顺利关掉。 尝什么尝,楼宁之目视前方许久,才敢将视线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偷偷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两秒钟,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甜甜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造接吻的意外呢? 楼宁之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终于一亮。 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网上不能冲浪了,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楼三小姐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嗤之以鼻,尤其是在毕业季,说好的鸳鸯还没大难临头呢,早飞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就更加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弄巧成拙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 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 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 非事不搞, 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 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 夹紧, 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 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 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 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 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开心就好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2015年, 酷暑。 《碧落》古装剧组。 “小庄。”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 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 刘海又落下来,黏在脸上, 想再捋一下头发, 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 “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 然后过来领钱, 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心猿意马,何止后脊梁,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拍个照吧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 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 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 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 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 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 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 她轻轻侧了一下头, 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 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陪你加班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又迈进一些, 喊了一声:“喂, 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 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 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啪啪打字: 楼安之: 楼安之: 楼宁之: 楼安之: 已经在工作不打算回复的楼宛之随意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自己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楼安之: 楼宁之: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吹出去的牛,怎么也要补回来,楼宁之发动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脑,左顾右盼,寻摸着能找谁给她假装一下对象。 庄笙见楼宁之在那儿咔咔打字,也没空跟她说话,心情低落了一下,将盘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只小龙虾都剥好,蘸好酱,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抬眸,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当会儿我女朋友吧。”楼宁之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回到原点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 由于屏幕不大, 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 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 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 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 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 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 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 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 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我很快乐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 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 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 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相对无言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老天爷是不是听见她的心声了? 虽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觉却重合了。心旌神摇,心猿意马, 何止后脊梁, 连骨头都一并酥了。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 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 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 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 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 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 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 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美食博主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 遇到了就是朋友, 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 长发被夜风撩起, 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 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 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 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 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 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 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 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 哪里会有什么以后, 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 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 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庄笙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拉住她,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知道是对方太轻还是怎么样,这一下居然拽得过了头,楼宁之不但站了起来,反而随着她的力道向前扑,将她扑在地上,庄笙慌忙以手支地,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话刚开口却唇上一热。 头顶星河倒灌,眼前树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双唇相贴,四目相对。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就因为管你泡了汤,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找女朋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 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 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 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 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 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 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 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你雷我雷大家雷,有本事把观众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制片方的本事。今年就有部低成本的大雷剧一炮而红,雷得外酥里嫩,观众却欲罢不能,网上评论纷纷说中毒,必须一集接一集接连不断地看下去。有了领头羊,雷剧之风越发盛行,这部《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明显就是跟风制作,都是后宫题材,而且比之前的火剧背景更加复杂,不知道有没有性转,如果有的话,片方可以被对方告抄袭了吧。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一日千里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摘了墨镜, 夹在短袖t恤的领口, 用两只15标准视力的眼睛盯着对方紧闭的双目看。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动唤一下的迹象。 她又迈进一些, 喊了一声:“喂, 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 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 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 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 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接机接机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每人200, 先在表格上登个记, 然后过来领钱,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 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 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 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 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 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 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 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 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颐指气使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本来天气就热, 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 身上热,脸上热, 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 翻个身, 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 “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 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 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 湖堤春晓, 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 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 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 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 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她又迈进一些,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只有三天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 庄笙最后还是对秋秋点点头:“能进去的话当然可以。”是工作选她不是她选工作。 秋秋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表哥的朋友的前男友在那儿当群头呢, 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行。” “你表哥的朋友男的女的?”庄笙冷不丁想到了这一茬儿,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就是觉得好奇?不应当啊, 她好奇心有这么重的吗? “啊?我没问过。”秋秋眨了眨眼睛,蓦地一亮,乐了, “我现在去问。” “不” 秋秋已经拨通了她表哥电话, 雷厉风行不带一丝犹豫的:“喂, 表哥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男的?好的好的, 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 ”秋秋把盒饭一放,抬胳膊一勾庄笙肩膀, 庄笙下盘极稳, 这么被勾着也没晃一下, 秋秋离得过近的距离让她稍感不适,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秋秋要笑疯了:“真的是男的啊, gay里gay气,你怎么这么敏锐, 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她也是弯的吧, 庄笙呵呵干笑了两句, 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放:“吃饭, 一会儿又该开拍了,不趁着午休时间歇会儿下午没精神。” “我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吗?” “”庄笙其实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这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她想坐在哪儿坐在哪儿,不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同意了啊,哈哈哈哈。”自来熟仿佛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吵,但是感觉还不赖。 庄笙靠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的时候这么想着。 解决酒吧的事情之后,离楼宁之大姐规定的到家期限只剩下了半小时。兰博基尼引擎全程轰鸣,杀气腾腾地冲回了家,车到门口的时候,别墅里客厅方向的灯暗了,又瞬间亮起,闪了一下。 楼宁之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对着车后视镜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脚踝上的链子解了下来,塞进了车座底下。手腕上c胳膊上c脖子上哪哪儿都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地开锁踏进了家门。 “姐姐们晚上好啊。” 不得不说楼宁之是被上天赏了一副好模样,绽开笑容,嘴唇牵动两颊微凹的梨涡,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心生一丝柔软。 可惜这些人里肯定要除开她根本没有心肠的大姐和二姐。 大姐楼宛之在厨房里做菜,没听见她热情的招呼,二姐楼安之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顶着一张眼下青黑的脸,哈欠连天。 楼家富一代是暴发户,楼宁之她爹楼国庆早年是个煤矿主,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了首都,赶在煤矿产业衰败前鼓捣起了地产生意,拿赚的几个钱随便买了几块地,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房地产忽然就热了起来,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手下的一块地居然拍出了天价地王,她爹都吓懵了,他就是小农思想啊,有块地他就安心,地大点儿也没关系,越多越好,不然钱也不知道往哪儿花去。他爹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生了仨闺女,老大楼金花,老二楼银花,老三楼小楼,因为他那时候刚买了块自用地,想建栋小楼房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于楼家莫名其妙地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楼家爸妈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气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么惊蛰啊,闻声啊,雎鸠啊,诗雨啊,一听就很有文化,咱家这金银花小楼房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改名!于是请了大师,分别取了宛c安c宁三个宝盖头的字,配上一个加上就显得很高大上的“之”字,两口子才算满意。 楼国庆作为富一代,现在已经携妻回乡养老,把漂二代们留在了北京,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了老大继承,老二老三则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领分红。 “二姐,这几天是不是手术太多了啊困成这样,你要不睡会儿呗?一会儿吃饭我叫你。”楼宁之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真诚地建议道。 楼安之皮笑肉不笑:“呵呵。” 楼宁之毛骨悚然。 二姐楼安之是个医生,还是那种刀术特别好的医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楼宁之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身汗。她强装着镇定,乖巧说:“怎么对你可爱的妹妹这么冷酷呢?” 楼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可爱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楼宁之义正词严,“那帮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谣,一整天的正事不干,二姐你快跟他们爹妈告个状,都关家里不许出来,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成天打架斗殴!姐你说是不是?” 后一句又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讨好,无缝衔接。 楼安之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楼宁之心里惴惴,自己应该瞒过去了吧? 可是楼安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每次自己说谎都被她拆穿的时候那种得意的c幸灾乐祸的笑容,楼宁之嘴角笑意渐渐僵住。 楼安之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招猫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过来。” 楼宁之梗着脖子上前,楼安之给她看的是一组照片,像素还挺好,拍摄人离得挺近,停在酒吧门口的嚣张跑车,自己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嚼着花瓣的骚包样子,被众人簇拥得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的跋扈,一一展现在眼前。 不对啊,楼宁之仔细瞅了瞅,嚼花瓣那个,她的脸在镜头里还是特写的,这种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来,除非 楼宁之一股火从脚底心蹿到了天灵盖,义愤填膺:“刘昊她妈妈还好吗?” 楼安之收回凌厉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楼宁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刘昊跟我说她妈好像哪哪儿不舒服,胸闷气短,我跟他说,我二姐医术贼棒,在三甲医院胸外科主刀,那家伙,药到病除的。对了,二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位姓黄的女士啊,卷卷发,一头红毛儿,珠光宝气地看着就特别有钱。” 楼安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一直不说话。 楼宁之自顾自接了下去:“没见过也不要紧,下回我亲自带她去。这样她妈妈会不会误会啊,以为我对刘昊有意思,算了,你给我一张名片,我给刘昊,让他叫他妈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间里,我上去找找啊。” 楼宁之说着就要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语气不凶,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楼宁之笑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楼安之指着照片里她嘴边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是装逼犯转世的吗?” 楼宁之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还挺帅的,脸多好看,花瓣多好看,配在一起,好看得像神仙。 楼安之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像她和大姐,还过过苦日子,一点儿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 “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姐?”楼宁之双手合十,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可爱得让人心肝儿都要颤两下。 楼安之心也跟着抖了两下,可爱归可爱,但不告诉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冲楼宁之抱歉地一笑,楼宁之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二姐已经一边拍开楼宁之要来捂她嘴巴的手,扯开了嗓子冲厨房高声嚷嚷:“大姐你快出来啊,出大事儿啦!楼小楼又和人打架啦!” 大姐楼宛之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啥,你说啥?!” 二妹三妹同时一个哆嗦:至于提菜刀吗? 楼宁之腿打摆子,战战兢兢道:“您能先把菜刀放下吗?” 大姐把菜刀放回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精致的面容上都是烟火熏出来的细汗:“老二刚说什么呢?” 她身为长女,照顾妹妹们照顾惯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家给大家做饭,可她有空的时候少,所以一旦回来,楼宁之就别想在外面浪。 二姐从沙发上跳起来,提前远离战场,言简意赅地跟大姐告状:“楼小楼今天在酒吧和人打架。” “是这样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 楼宁之蚊子哼哼:“大姐,你听我解释” 大姐把围裙解了,过来了。 一分钟后。 大姐追着楼宁之绕着沙发c茶几c餐桌转圈,各种你追我赶。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不站住!” “又打架,又打架,二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架!” “什么二十,我才十八,虚也虚十九,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说了我没打,我是指挥,指挥你懂吗?” “少跟我狡辩,指挥不就是纠结一批人打架的么?撺掇打架,罪加一等,你给我站住!” “我不!”楼宁之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大姐也挺弱鸡的么,这么久都没追上她,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弱鸡这个词?自己可是很强壮的!徒手开瓢的那种! 楼宁之把脸转回来,眼前蒙上一堵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宁之心里一阵寒意——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我——”靠还没靠出来,她已经被大姐二姐联手制服,挨了一顿胖揍。 楼宁之揉着屁股,眼睛包着泪坐在餐桌上,吃着大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大姐朝二姐楼安之使了个眼色,楼安之给刚挨过揍的妹妹夹了根儿鸡翅,楼宁之把鸡翅夹起来,赌气打算还回去,大姐咳嗽了一声,楼宁之委屈唧唧地自己吃了,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三天不打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 楼宁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 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北京城人这么多,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 长发被夜风撩起, 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 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 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 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 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四海为家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 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 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 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 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 庄笙离得最近, 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紧握着头顶的拉环, 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 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 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 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 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最不可能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 忽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身边呼啸过好几辆车,楼宁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吃饭了没啊?” “没有。”庄笙也不知怎么,方才的冷硬顷刻间化解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就回答了她。 楼宁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况咱俩两天遇见三回, 北京城人这么多,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楼宁之一脚刹车把跑车停在了她侧边儿,长发被夜风撩起, 光线里迷离的侧脸惊人的帅气。 庄笙愣住。 楼宁之:“上来啊, 趁着人交警还没过来给我贴条儿。我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里留下坏印象。” 庄笙:“” 啧,看不出来她还这么遵纪守法。 半分钟后,她已经在副驾驶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 楼宁之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才乖嘛。” 庄笙心里腹诽道:小屁孩儿。 嘴上却没反驳她, 只因为楼宁之的语调里有一种很轻的宠溺意味, 虽然只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消了气, 大抵就是败在了对方的没心没肺上,和她置气不值当,因为置气半天, 人家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在生气, 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以后长点儿记性。 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楼宁之虽然骄纵,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懂的,庄笙是她带来的人,断然没有让人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于是她不高兴道:“你过不过来?” 庄笙还在犹豫。 楼宁之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架势,在座的一圈儿二代都盯着庄笙看,目光里仿佛带着无声的责备。 人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在这儿瞎矫情什么。她想。 庄笙迈开长腿,赶在楼宁之过来之前,坐在了小弟一号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楼宁之眉开眼笑,勾着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绍道:“这个是庄生,我朋友,都认识一下。” 小弟们还等着她介绍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爸妈又是哪个大佬,可楼宁之说完就没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二代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小弟一号被推出来代表大家发问,笑嘻嘻:“人干什么的你总得说一下吧?” “那个”楼宁之挠挠头,想起来她上午在片场看到的装束,“演员吧。” “噢噢噢——”二代们又起哄,凭借他们丰富的联想力脑补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养小演员的戏码,小弟一号更是从昨天的电话里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声响,于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号:“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这位庄小姐在一起?” 楼宁之:“对啊。” 她昨儿拉人家滴滴来着。 小弟一号暧昧地笑:“好嘞。” 楼宁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一脸淫|荡。” 小弟一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您好这一口,怪不得学校里那么多帅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楼宁之:“???” 把话说清楚,她干什么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号保持着“淫|荡”的笑容,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一个传一个,大家看向楼宁之的目光都透着诡异的兴奋。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临近成年的二代们,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家里对于两性之间的活动项目管得很严,大多数人还是空白状态,少数几个也是开了个青涩的荤,只有楼宁之,一成年居然找了个包养对象,还是个小明星——他们不认识庄笙的脸,但是根据主观想象,将对方定义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打量起庄笙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要不说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绝对是纯天然的,他们都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华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很好看。 楼宁之听不懂,不代表庄笙听不懂他们的打趣。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还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儿,去了别的小剧组演配角,要是运气够好,还能直接担纲女主,可谓一飞冲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少人给她塞名片,那些东西都被她转头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给她塞名片的是楼宁之呢,自己还会拒绝她吗?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道。 搭在她右边肩膀的那只手忽然变得烫人起来,庄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开了瓶口的啤酒,喉头滚动,仰头灌了一口下去。 一如果小声姐姐不是这么痴汉笑的话我真的就信了 一hhhhhhhh朋友就朋友啊,一副被我们捉奸在床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一y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第一次见小声姐姐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点儿东西。”庄笙半边耳朵都红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手机屏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点,由于屏幕不大,就这么偏了一下楼宁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是个人吗? 楼宁之:“看完了?” 庄笙转回去:“还没有。” 她磨了磨牙,在手机上敲字: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直播间静了一下,接着飘过去几个礼物。 一好了好了都别开玩笑了 一不生气么么哒 一我错了 一摸摸头 一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一小声姐姐朋友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一楼上简直是禽兽,我刚看人家一闪而过的妹子额头和眼睛,分明是个小朋友哇 一我也是个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庄笙打字回: 一啊,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我就不失恋,因为我一直是小声姐姐的老婆,小声姐姐恋爱了告我一声,我去哭一下 一务必也告诉我一声 一我是亲妈粉,也求告知 一楼上亲妈的敢问你多少岁了? 一e二十七吧,觉得声声可爱不行吗? “声声本声”——庄笙并不觉得自己可爱,反而很无趣,比如说在忽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调戏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避而不答,镜头继续转动。 楼宁之已经凑了过来,接着看弹幕,弹幕比刚才克制多了,没什么暧昧的话,庄笙让她看,并且时刻注意着,有什么苗头立刻转开。 她不吭声,楼宁之倒是真的被弹幕启发了一下。 楼宁之:“你有男朋友吗?” 庄笙呛了下,咳了起来,“没,没有。” “谈过吗?” “也没有。” “噢。” 耳机话筒在左边,楼宁之也站在庄笙的左手边,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传到了直播间里。 弹幕笑疯了。 一这还是我那个沉稳大度稳如老狗的小声姐姐吗? 一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一脸姨母笑 一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虑考虑我呗 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逼 楼宁之:“那没问题了。” 一这剧本不对啊hhhh 一总觉得后面还有一万字没有详情描述出来 一求补全 楼宁之看弹幕看得一脸:“???” 庄笙为了避免弹幕再搞出来什么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断给掐了。 “别理她们,都闲得慌。”庄笙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楼宁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乐没够,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再说了,早恋是会被大姐打断腿的好吗?虽然楼宁之一度深深怀疑她大姐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奈何她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谈过恋爱吗?”庄笙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也没有。” 庄笙:“噢。” 楼宁之问她:“你噢什么?” 庄笙反问:“你刚刚又噢什么?” 楼宁之纳闷道:“我就噢你没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儿啊。” 庄笙说:“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 她琢磨了会儿,笑容忽然暧昧起来,看着庄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庄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干什么?” 楼宁之凑过来,抬起来一条手臂就将她肩膀给搂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庄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调了,余韵悠长。 旁边人来人往,楼宁之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现在表白,我给你个机会呀。” 庄笙脑子里轰的一声,防线全线崩颓。 她发现了。 她怎么发现的。 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吵得她几乎没办法思考,眼中只有楼宁之的一颦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气吧。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恋人的人一辈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朋友。 她下颔线绷了绷,神色一肃,正要将心事和盘托出时,楼宁之就松开了,嘴角慢慢弯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庄笙:“???” 这是怎么回事? 楼宁之:“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庄笙:“” 楼宁之笑容恶劣且顽皮:“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特别有欺骗性,我跟你说我上次真的骗了个小姑娘跟我表白,给我吓的,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庄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这样的家世c性格和样貌,专心对一个人好的话,谁能保证永远不沦陷。 楼宁之:“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刚看你要生气就赶紧不玩了。” 庄笙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难道在她眼里她是生气吗?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楼宁之:“我上次还跟我二姐说这话,结果她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一顿,可疼了。”庄笙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楼宁之自己就乐开了,“不过后来大姐教训了她一顿,说可以,怎么能打人啊。”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c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你跟我来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 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 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 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 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 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 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 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 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 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 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在北京发了大财,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介绍一下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小庄。” “来啦。”庄笙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群演棉服, 抬手用汗湿的胳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刘海又落下来, 黏在脸上,想再捋一下头发,不远处的催促声却更急了,“小庄!” 再顾不得许多,喘着粗气快跑了过去:“来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个记,然后过来领钱, 排好队。”坐在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着冷饮,懒洋洋地眯眼打量着这群人。 庄笙垂着眉眼,用手拢了拢还在滴汗的刘海,排在队伍最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群头——剧组发群演工资的负责人, 管着四十位群演, 群头姓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 大家都喊他刘哥, 道声谢就走, 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笙是最后一个领工资的, 从刘哥手里递过来的钱也浸着对方手心的汗。庄笙离得近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么就一阵反胃,她手指剧烈地颤了颤,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面呕吐。 “今天怎么这么慢?”刘哥用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记过来,只是眼前这个在剧组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吧 刘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脸蛋嫩得出水,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出头,宽松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连样式普通的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议。长发乌黑鼻梁挺翘嘴唇湿润,就连此时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都让人我见犹怜。 他冒犯的眼神让庄笙更加不适,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定下心神,把皱巴巴的红色钞票接过来。摸到厚度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张在对方手里。 “工钱是二百,刘哥,您给多了。” “啊,是么?”刘哥根本没放在心上,见她脸越来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你脸这么白,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边,仿佛要破体而出,庄笙再也忍不住,冲向了离这儿起码有五百米远的洗手间方向。 刘哥啐了一口,“装。”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发走群演,他和其他几个群头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撸串儿,剧组的演员不管是大牌小牌,连群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场务还是收拾器材。 庄笙两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沿,精疲力尽地抬起脸,干呕没呕出个所以然,额上早就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开始苍白的脸色现在转换为病态的干红。 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体温不正常的高,应该是中暑了。 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用水打湿,自己靠着墙捂了会儿,等感觉头晕没那么明显了,缓步移着从洗手间出来。 两边高大的树木如同站岗的卫兵,周遭却闷热得透不进一丝风。庄笙混乱的大脑里理着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后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刚走出去两百米,猛烈的一阵头晕袭来,差点当场晕倒,靠在最近的一颗电线杆子上,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前年新换的一部智能机,滑动解锁七八次都没解开。 庄笙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狠命儿瞪着手里的手机。 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再不开我就把你换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面弹出来,开了。 庄笙满头大汗地心中骂道: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早晚把你换掉。 屏幕跟着一黑。 庄笙:“” 这他娘的是成精了吗? 一分钟后,庄笙点进了一个名叫滴滴打车的软件里,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软件,听说这个比出租便宜,她喘匀了气,一边祈祷着手机精不要发脾气,一边输入了目的地,叫车。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手机就罢工了。 “” 鼓捣了半天,漆黑的手机屏幕在庄笙的求爷爷告奶奶声中重新亮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车型和车牌的同时,耳边响起了喇叭声。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唤,这喇叭声一听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庄笙抬起头,一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了面前,还开着大双闪。 “嗨,你叫的车吗?”敞篷跑车里探出张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的脸,嘴角自然上翘,上半张脸几乎全遮住,看不出样貌俊不俊,只是声音听起来年轻得过分,庄笙甚至怀疑她是否成年。 庄笙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和面前的车对上号:“对,是我。你是楼师傅?” 对方扑哧一笑,连笑声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挡了大部分的样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顶得过头顶的艳阳,灿烂得不可逼视。 “楼师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点让庄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不禁微恼。 “我喜欢。”对方笑着开了门,“上来吧。” 庄笙却站着不动:“冒昧地请问一下,楼小姐成年了吗?”她也意识到方才那个称呼有多尴尬,只是她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回过神。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楼师傅。”姓楼的女孩儿嘻嘻笑着,脾气似乎挺好,抬手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给她看,“没成年这个平台是注册不了的,放心好了。” 庄笙看清了对方的出生年月:“” 刚成年一个月,想必这个驾照也是刚拿上的。顺便还看清了对方的名字,姓楼,名宁之,听着挺斯文。 “现在可以上来了吗?”楼宁之收回身份证,催促道。 庄笙拉开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着豪车拉滴滴,家里不是有钱就是特别有钱,听口音是本地人,无疑是个二代了。庄笙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是这么一想,闭目养起神来,同人不同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计较过去,成天就剩下生气了。 二代车里放着音乐,高级音响很震撼,听的却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车里放着香薰,闻起来很淡,不刺鼻,对于现在头昏脑涨的庄笙来说,很具有舒缓作用。她轻轻地嗅了一下车厢里的香气,想辨别那是什么气味,身边的二代开口了。 “我今天刚拿到手的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嗯?”庄笙撑开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二代两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哦。”庄笙道。你是想给我显摆一下吧小孩儿。 “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我技术不好。” “不啊,开得挺好的。” “你这个人。”二代不说话了,薄薄的唇瓣抿着。 “嗯?”庄笙感觉好了一点,听见她略带赌气的语气,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女孩儿皮肤很白,光线一折射便发着亮,长发贴着精致的下颔线条,盈在锁骨窝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顺着锁骨往前看,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赏心悦目,庄笙连胃里的恶心都快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二代不接茬儿,腮帮子微微鼓起。 庄笙不动声色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音乐声被手机铃声替代,二代给自己戴了个蓝牙耳机,接起来,没听两句,岁月静好变成了满眼戾气:“让丫等着,我马上到!不给丫点教训,就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老大,还狗哥,玩儿勺子把儿去吧!” 车身一个急停,庄笙因为惯性差点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急事儿,这也快到了,车钱我给您免了。”二代开始翻各种兜各种车里能藏钱的地方,庄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弯腰从夹缝里抠出个钢镚子来。 她穿的短袖,因为这动作下摆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线。 庄笙喉头往下滚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三十块六毛,六毛我没有,给您凑个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脑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里,开了车锁,双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儿,您多待见。” 快送到家,还给退了全款,庄笙没理由不接受,微微点下头,推门下车了。 引擎轰鸣,二代麻溜儿调转车头,甩庄笙一脸车尾气,她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头顶就天旋地转。 二代一脚油门出去,打眼一瞥,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影缓缓地栽倒下去:“!!!” 楼宁之很是纠结了一会儿,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原地,下车往回走去。 “小楼总,楼总?”耳机里狐朋狗友呼唤着她。 楼宁之给他们吵得脑仁疼,暴躁道:“别嚎了,再嚎我不去了。” 对面蓦地鸦雀无声。 “喂。”她摘下耳机警惕地走近两步,望着那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人,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勾下一点,好看的眉头蹙起来,纳闷地想:我这是被碰瓷了吗? 楼宁之当然不介意,连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大喇喇接过来,杯沿和嘴唇离着一点距离,灌了几大口下去。 庄笙盯着她吞咽的喉咙,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楼宁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抹了嘴又歇了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渐渐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劝我不要那么多话,原来话说多了是会缺氧的。”楼宁之作恍然大悟状,今天上午发朋友圈后她大姐的回复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现在更是蹭蹭往上涨,直到下一次挨打才会落回原点。 庄笙心想,放心,这世界上能靠说话把自己说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了。 她仔细端详了楼宁之的长相,微微有些圆的鹅蛋脸,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天真无暇。大眼睛,鼻尖挺翘,约莫是打小儿就无忧无虑受尽宠爱,嘴角习惯性往上,说话或者笑的时候,会有梨涡。 梨涡也很可爱,左边有,右边没有,甜美之余多了一丝顽皮。 嘴唇 庄笙望到嘴唇的时候走了一会儿神,昨晚接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孩儿馨香柔软的身体仿佛融进她的怀抱,温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最后她是伸了一下舌头吗?唇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濡湿。 “刚刚抱你胳膊的是谁啊?”楼宁之问。 “嗯?”什么谁?谁抱她胳膊了?庄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脑子却还在回味昨晚,她觉得这个吻她可能会回味一辈子。 和喜欢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后,她肯定也不会忘记的。 楼宁之看起来不大高兴:“就是你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刷拉一下蹦过来搂住你的小黑脸。” 庄笙:“” 走两步c蹦过来c搂住你c小黑脸,这四个词全都是不实描述,难得的是庄笙居然从她这完全脱离事实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问题:“是我一起演戏的一个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实并不黑,放在常人里头算是白的,但是没办法和楼三小姐比,楼三小姐皮肤跟牛奶一样,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这样在太阳下辛苦暴晒,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连晒不黑的庄笙,也不敢和楼宁之比谁皮肤白。 但庄笙没有去反驳她的说法,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楼宁之在她替秋秋说话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楼宁之接着问:“你和她关系好吗?闺蜜?” “一般。”庄笙回答,这是实话,昨天说起下一份工作的时候交流才多一点。 “和她亲还是和我亲?”楼宁之还是那副站不直的样子,比她矮了半头,仰头看着她。 “你亲。”庄笙望着她,心里把这两个字换了个位置。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多看两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放回去,拿起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楼宁之满意了,搂住她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她脸上了,划主权:“以后也不许和她比我亲。” 庄笙:“!!!” 你们直女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刚刚往我脸上盖的是所有权猪肉章吗??? “笙笙!笙笙!”一听这个肉麻的称呼,庄笙就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看向楼宁之的脸,果然对方秀气的一张小脸顿时拉成了驴脸。 她挽住对方胳膊,制止了庄笙要走过去的脚步,边撇嘴边嘟囔道:“不喜欢这小黑脸,你别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庄笙和她还谈着工作呢,但楼宁之拉着她她也没动,一直到对方健步如飞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气,“你,工钱,没领,群头儿,不让我,帮你领,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庄笙:“!!!” 她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楼宁之拽着的那只手就从她怀里空掉了,跟着小黑脸跑走了。 楼宁之气鼓鼓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来打算回家的,后来一想,自己费这老半天劲,晚饭都没吃上,这么回家多亏啊。 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掏出手机玩儿游戏,下个本儿打发时间,队友都是猪队友,奶妈更是个废物点心,她一个土豪输出都奶不住,推个小b一ss团灭了四五次,她把组给退了,刷千里传音怼那个辣鸡队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游戏币都花光,才收住了手,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 抬起眼睫扫视前方,庄笙怎么还没来?跟小黑脸双宿双栖去了吗?一想起这个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上回来,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让楼宁之吓了一跳,往自己身后看去。 不是那个大屁眼子庄笙是谁? “你背后灵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分钟了,看你一直在骂说话,没敢打扰你。” 楼宁之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饭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庄笙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楼宁之在前头走得飞快,心想你要是早出会儿声,我就不至于多生那么久的气了,楼银花那个赤脚医生说生气伤肝,就这十分钟,她的肝不知道伤哪儿去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谁惹我我弄死谁”的社会姐模样,庄笙只敢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叹气,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这么久身后没动静,楼宁之不但伤肝,连肺都要一并气炸了。正好路上有个人乱丢的易拉罐,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收,她泄愤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可能是没调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灯照明下没看清楚,总之一脚下去,正中马路牙子,脚趾钻心地疼,楼宁之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展望助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 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 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她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这些人虽然少,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铁粉,跟了很久的。她在网上也没这么沉默寡言,经常会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觉都是她的朋友一样。朋友有朋友的好处,也有朋友的坏处。 比如说现在弹幕越来越过分的调戏。 一小声姐姐的围巾呢,快拿过来给小女朋友戴上啊 一怪不得之前那次问对象的时候忽然挂掉了,原来如此[点头] 一上次?想起来了卧槽哈哈哈哈 一别担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颜值即是正义,好看的小姐姐就该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一这么久了大家都没问到,我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小声姐姐和小姐姐谁在上面啊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关心给自己带来的苦恼,她轻轻侧了一下头,凡事三分钟热度c跳脱的楼宁之此时目光正在另一个方向,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朝她投过来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c透彻,映着身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不染尘埃,干净到不似人间。 庄笙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是个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坚持下去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摘了墨镜, 夹在短袖t恤的领口,用两只15标准视力的眼睛盯着对方紧闭的双目看。等了足足有一分钟, 对方都没有动唤一下的迹象。 她又迈进一些, 喊了一声:“喂,您还好吗?” “” 只有风声送来远处工地的机器轰鸣声, 看了看四下都无人, 最可能有人迹的就是离这里五百米远的筒子楼居民区。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 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 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 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 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 又背着光,就看到个身材不错,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娘唧唧的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 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 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 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 人快滑到椅子下面, 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 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 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 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 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 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两人只走路, 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庄笙不想让难得的相聚机会变成了安静的无言,主动挑起话题道:“你家有两个姐姐?一个开公司一个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吃惊道。 “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高考过后记忆力直线下降的楼三小姐大惊失色。 “你还说你爸爸小学没毕业,是个煤老板, 在北京发了大财, 你爸爸还跟你说”庄笙起了逗她的心思, 将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楼宁之一开始还吃惊,后来自己笑个不停。 “我真说了啊,看来是真说了,除非我自己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事儿。” 庄笙心说你心大成这样,说不定是个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对这个想法又是拒绝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个一般人。 “你经常这样对别人吗?”庄笙问。 “什么样?”楼宁之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哪怕在这个她呆惯的城市,眼睛也四处瞟,根本闲不下来。 “就是对刚认识的人”庄笙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忐忑道,“经常去找对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还和人家吃晚饭。 指望楼三小姐听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啊了一声,说:“是啊。” 她那些发小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认识的,然后闲着没事就去找别人玩啊,她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一来二去的,都玩成发小了。 但是像庄笙这样,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帮忙接吻,第二天又给打包麻小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连发小儿都没有的待遇。 庄笙但凡问明白点儿,比如“对刚认识的人都像对我一样吗”,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个“是啊”彻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里冒着的粉红泡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怀着不单纯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管得着别人呢。 心情从天上落到谷底,很长时间没吭声。 三小姐没听到后面的人吱声,走几步停住了,回头一看,人闷不做声地跟着呢,带着火气问:“你干吗啊,忽然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庄笙被骂得莫名又有一点开心,因为她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气。 楼宁之:“答应我的晚饭还没请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庄笙:“” 她摸了摸兜里新发的工钱,再想想卡里的余额,下颔绷紧了一些,问:“你想吃什么?”自己倾家荡产够她吃一次饭的吗? 楼宁之张口就来:“听说三里屯新开了家米其林” 庄笙脸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绝,并坦诚自己没那么多钱。 楼宁之已经露出嫌弃神色:“我朋友去吃过,说不怎么样,好多都是打着米其林的噱头,其实根本不是官方评定的。”她搂住庄笙的胳膊,又用那种会让全世界都发光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们去吃麻小吧。” 庄笙心脏坐升降机一样,讷讷:“昨天不是吃过了吗?”她手上还拎着一袋儿呢。 “夏天麻小还有嫌多的吗?”楼宁之盯着她发笑。庄笙看起来被她吓到了,脸庞还是木木的,有点呆,像是软绵绵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违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这个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长得好c身材好c性格好c自立自强,哪哪儿都是优点,简直没有一丝缺点,除了穷了点,穷没关系,自己有钱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挣多少钱,但是她会上网查啊,一个月就挣那么点,自己要是让人请米其林,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好吗?再说米其林也吃腻了,对她来说跟街边脏串儿没什么区别,去那边儿还得注意用餐礼仪,没有路边大排档随意。 两人到簋街时,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说人山人海丝毫不为过,两人在五花八门的香味中穿行,楼宁之奔着目的地就去了,这个店显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满以后还是人挤人,排队排得无处下脚。 楼宁之要了个号儿,拉着庄笙就溜了,“没一两个小时排不到我们,先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簋街鱼龙混杂,下班时间以后大部分都是结束辛勤工作过来放松的白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更不少见,冰啤酒c麻小c烤鱼等等等等,浓郁的麻辣香气能冲破人的鼻子。 楼宁之在这里混惯了的,没少和那帮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儿人多哪儿人少,现在能吃点什么垫吧垫吧。庄笙也来过两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两年都自己一亩三分地呆着,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美食街也是一样,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十分钟后,两个一人捧着杯冰饮,在少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叉子,分一个草莓蛋糕吃。 楼宁之先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庄笙注意到她第一个叉草莓的动作,说:“不太喜欢,你吃吧。”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犹未尽:“草莓可好吃了,没有草莓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意义。”庄笙附和着,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义啊。 “你是为什么不吃草莓啊,不喜欢味道,还是过敏。” 听说过海鲜过敏,牛羊肉过敏,草莓还有过敏的?庄笙心里腹诽着,嘴上胡说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楼宁之又问她,眼神居然很认真。 庄笙看着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样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现在刚好是季节。”楼宁之一拍手,高兴地说,“我家有好几箱阳山水蜜桃,我吃过,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坏呢,回头我送你两箱吧。” 庄笙愣了一下。 楼宁之:“你要是不想吃这种箱子装的,我们去阳山摘啊,现摘现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着。要不就这几天吧,我听你们导演说戏快拍完了。” 庄笙转了一下眼睛没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浓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实意待她,她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那什么她。 把心里的绮念清一清,庄笙轻舒一口气,说:“箱子装的挺好的,现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错。” 这话正中楼宁之下怀,立马改了口:“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个天可热了,在家里吹空调呆着多好啊,谁闲着没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还考虑考虑。 庄笙看着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十分想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出来找她吃晚饭,还一等俩小时。“啪”一声,楼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红的尸体。 对,还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了一大口冰饮灌进喉咙,天灵盖一阵刺疼的寒意蓦地蹿起,头疼得她差点当场跪下,下意识额头就抵住了身边女孩儿的肩膀。 “你怎么了?”楼宁之问。 “喝急了冰着自己了,缓一缓。” 楼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帮忙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笑着劝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庄笙头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温度却没舍得放开。一直拖延到她觉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体,小口喝着,扭头看蛋糕已经快被消灭完了。 两人坐了会儿,庄笙看看手机时间说是不是回去看看叫号,楼宁之点头同意了。 庄笙先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地上那个却不肯起,一副懒筋抻不开的模样。 庄笙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拉住她,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知道是对方太轻还是怎么样,这一下居然拽得过了头,楼宁之不但站了起来,反而随着她的力道向前扑,将她扑在地上,庄笙慌忙以手支地,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话刚开口却唇上一热。 头顶星河倒灌,眼前树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双唇相贴,四目相对。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预习功课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还是个孩子做个人不好吗,若无其事主动撤离半个身位,站起来, 将对方拉了起来,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去看楼宁之, 楼宁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冲她笑脸盈盈。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 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 但正是因为记不清, 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 楼宁之灵机一动, 立马顺势而为, 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一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一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一饿了 1 一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一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一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相见一夜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 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 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 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 纠结了很久, 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 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 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 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 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 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微信吧。” 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一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c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c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周而复始 楼宁之把她的推过来, 庄笙接了却不动叉子。 楼宁之往自己嘴里吸溜了一口方便面, 疑惑地问她:“你怎么不吃呀?” 庄笙撑着下巴, 嘴角噙笑,说:“两个都给你, 我已经吃饱了。” 楼宁之:“” 她眉目染上不悦,道:“就一杯泡面,你吃了还不到一半,上哪儿饱去?” “秀色可餐啊。”庄笙抖了个机灵。 这个机灵抖得不对时机, 楼宁之的不悦变成了相当不悦, 怒容道:“我还贪你这一口吃的了?酒店不是还有吗?下楼就能买,赶紧给我吃完咯,非要惹我生气。” 庄笙有个对楼宁之来说既感动又讨厌的坏毛病,每次两人一起吃东西,只要楼宁之开了口说喜欢庄笙手里的,要交换, 她就觉得楼宁之会吃不饱,把两个都留给她。楼宁之怀疑她对自己的食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又不是猪,吃不了两人份。 庄笙说:“那你先吃嘛, 我吃你剩下的,这个泡面本来就少, 你中午上机到现在都没吃过饭, 肯定——”会饿的。 后面的话在楼宁之的瞪视下消失了喉咙里。 庄笙默默捧过面碗, 喝了一口汤, 然后拿起叉子,叉起里面的面条。看着庄笙咽下第一口,楼宁之才继续她进食的动作。 “下次再这样,你自己看着办。”楼宁之留下一句。 “哎。”庄笙低头小声地应了。 但是下次肯定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的,两个人都这么想着。 从中午饿到晚上十点,只吃了碗泡面,果真如庄笙所说,楼宁之并没有饱,非但她,庄笙自己也觉得饿,但是身为明星她晚上吃这个已经够有罪恶感了,还能忍受。楼宁之放下面碗,不想下楼去买,索性把汤喝光了,只留下底部的佐料渣滓,把面碗丢进了垃圾桶。 “饱了。”楼宁之心满意足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她满意了,庄笙不满意,望着她的眼睛说:“明天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明天你有空吗?”楼宁之第一句话问。 “晚上应该有吧,大不了我们晚点去吃,反正你明天得跟着我一天。”庄笙笑眼弯弯,亲了她脸颊一下。 楼宁之故意道:“我怎么就要跟着你一天啦?我今天来就把腰给扭了,明天不得好好在家躺着休息一天?” “那”庄笙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但是对楼宁之身体的关心胜过了一切,便道,“那你就在家里休息,我忙完了回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 “怎么又不好了呢?” “我要跟着你去。” “你不是腰不舒服?” “你背着我啊。”楼宁之歪头道。 “我背着你?”庄笙有点儿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对啊,就背着,告诉你们全剧组不,好像没在拍戏,那就是全体工作人员,我是你的女朋友。怎么样?行不行?” “”庄笙下颔线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哎呀跟你开玩笑的啦,我要是想公布直接上你账号就行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微博密码。”楼宁之转移阵地,从坐在椅子上变成了趴在床上,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你给我按一下腰看看,还疼不疼。” 庄笙把她裤腰往下拉了点儿,低头在她腰窝处轻啄了下。 楼宁之:“啧,让你给我按摩,耍什么流氓?” 庄笙笑着给她整理好,两手在她腰侧轻轻按了按:“疼不疼?” 楼宁之:“你仿佛在给我挠痒痒。” “医生说了好好休息就成,我万一按摩把你给按岔了,得不偿失,我不如就给你挠挠痒痒,你不是喜欢吗?”庄笙说着手在她背上抓了几下。 庄笙出来工作这么久,虽然有定时修剪指甲的习惯,但是不会和在家里一样每天都修,现在长长了点儿,属于有一点儿指甲但是不是太长的程度,保养跟上来了,指腹一点儿薄茧也没有,抓在背上的滋味儿就别提了。 楼宁之舒服得直哼哼,偶尔挠到痒处,边躲还边叫,边叫边笑。 她手往后绕,隔着衣服按住了庄笙的手,笑得不行:“好痒啊,不挠了不挠了。” 她力气不大,庄笙在她按着手的情况下,游刃有余地又挠动了两下,楼宁之这回绷不住了,直接翻了个身,把她手压在身下,笑得直喘气:“说了别动,再动我要报警了。” “警察还管你女朋友给不给你挠痒痒?” “但是警察管家暴。” “所以?” “所以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要家暴你了。” “你的腰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家暴我?”庄笙语不惊人死不休,难得放飞一下自我,楼宁之“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来,最后只能发动卖惨装哭大法,“我的腰,你别到我了。” 不管真的假的,庄笙信是不信,都在第一时间抽离了手,并且保持安全距离。 楼宁之:“哼。” 庄笙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说:“我去洗澡了。” 楼宁之立刻反应过来:“我去看直播。” “没有直播,死了这条心。” “啊,我腰疼。” “腰疼就更不能看直播了,”庄笙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着说,“乖啊。” 楼宁之愤而起身:“我要跟你一起洗!” 庄笙停顿了下,问她:“你真跟我一起?你腰都这样了。” “我腰这样,手又没怎么样,怎么不能一起洗。”楼宁之特意给她秀了一下昨晚修剪过一遍,今天在机场和医院修过两遍的手指。 庄笙笑说:“好啊。”她一点都不担心楼宁之能搞出来什么幺蛾子,因为 “啊,我的老腰。”淋浴器的水声减小,楼宁之半身不遂地从浴室里出来,扯了块浴巾包在身上,去床上躺着了。 庄笙重新调大淋浴器的水流,慢条斯理给自己洗澡洗头,最后把头发给吹了,才施施然地回到了床上,慰问楼宁之的“病体残躯”:“还疼?刚让你不要过来,你非要过来。” 楼宁之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还说风凉话,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你进浴室之前我提醒了一遍,进来以后我提醒了不止一遍,说了浴室滑,墙壁也滑,你一只手不论是撑在墙上还是抱着我,在她腰疼的情况下,另一只手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能干活儿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其实庄笙是想说你自己什么体能心里没点儿谱吗?就算是平时都够呛能在浴室里一只手完成,现在拖着这副身子还想做点儿什么,“老实睡觉吧啊。” 楼宁之生无可恋。 庄笙劝她道:“还有两个月呢,不急在这一天。” 楼宁之闭上眼了,把被子也一并拉起来:“睡觉。”显然气得不轻。 庄笙笑了笑,调了一下室内温度,钻进被子里,牵着楼宁之的手睡觉。庄笙刚闭眼,感觉身边有道视线在注视她,这房间里,除了她和楼宁之以外别无他人。庄笙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光线,看见楼宁之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你还没有给我晚安吻。”幽怨的语气。 “晚安晚安。”庄笙哭笑不得地给了她一个深深深深的晚安吻。 楼宁之叹了口气:“我下次来见你,绝对不会再这么蠢去抱你了,我先去练举铁吧,什么时候举得起一百斤,我什么时候来抱你。” “加油。” “为什么你的加油听起来这么不走心?” 庄笙酝酿出饱满情绪,说:“加油!” 楼宁之满意了,说:“这还差不多。” 两人入睡,一夜无梦。 闹钟先叫醒的是楼宁之,她睡眠近来一直很充足,从来没有熬过夜,昨天也是不到十一点就睡了。反而是庄笙睡得人事不省,楼宁之在她明显透出疲惫的眉心揉了揉。 庄笙便醒了。 她眼未动,声音先出来,手比声音更快地把楼宁之搂进了自己怀里,像一只没有睡饱的小老虎一样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早上好。” 楼宁之忍不住在她脖颈细腻如瓷的肌肤上亲了亲:“早上好。” “几点了?”庄笙睁了眼,那双墨色深浓的眸子里蕴含着早起的雾气,空濛清远,瞧过来的眼神让楼宁之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下。 庄笙:“嗯?” 楼宁之如梦初醒,暗斥自己老妇老妻了还能看呆没出息,反手去摸另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完时间说:“六点半,你着急起床吗?” “不着急。” “那你定这么早的闹钟。” “习惯了,”庄笙抚了自己的额头,问她,“对了,你腰没事儿啦?” 楼宁之拧了两下腰,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是没事儿了,哪哪儿都不疼,我就说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怎么会因为扭一下腰休息好几天。” “既然没事” 庄笙的手指在她下颔不疾不徐地拨弄了两下,像给猫咪挠痒痒。 楼宁之:“哎?” 就见庄笙如同游鱼钻进了被子里。 庄笙的头发发质偏软,就算是入圈以后烫染过,早上睡醒还是如同雏鸟的羽毛似的,摸起来柔软顺滑,指缝穿梭中其中的触感相当之好。 楼宁之五指穿行在她发丝中,偶尔会揪紧,扯动庄笙头皮,很快便会放松下来,然后周而复始。 庄笙在洗手间刷牙漱口,楼宁之在床上闭目休息,她有点儿困,大早上运动就是不好,完了容易犯懒,她现在身上每根筋都在跟她叫嚣着要睡觉。 庄笙洗好脸,从里面出来,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楼宁之:“要不然你今天在酒店休息?”才七点多,让她现在起来出门也太早了。 “我不。”楼宁之翻了个身,用手挡住头顶照下来的灯光,“我要陪着你赶通告,你什么时候出门。” “七点五十。” “还有多久?” “还有半个小时。” “十分钟以后叫我。”楼宁之把被子掀起来盖到脸上。 “好嘞。” 最后二十分钟,楼宁之起床,洗澡,刷牙洗脸换衣服,在庄笙分针走向50的前一秒,收拾妥当站在了门口,并且帮庄笙拎好了包,绅士地开门:“庄老师请。” 庄笙忍俊不禁,手抵上门,轻佻地勾起她下巴,调戏了一下新助理:“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咚咚咚—— 小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庄笙,你好了吗?” 门是虚掩着的,如果小高站在门外肯定连她们的打闹都听见了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敛起调笑神色,庄笙一本正经地拉开门:“好了。” 楼宁之跟在庄笙后面,和小高并排。 小高这个人在楼宁之的印象里,差不多就是一个npc,存在感不强,但是有庄笙的地方就一定有她存在,唯一的一次没在就是昨天单独庄笙单独来给她接机,用她大姐转述李兰的话就是“一个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助理,但是会有点无趣”。 无趣吗?楼宁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一个人从“无趣”变得“有趣”。 她和颜悦色地问小高:“我就只知道你姓高,你叫高什么啊?” 小高:“” 庄笙:“” 要不是知道楼宁之天性如此,又是在外面,庄笙现在就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庄笙私底下告诉过她小高的名字,以楼宁之的记性不排除已经忘记的可能性,小高没应声,楼宁之又问了一遍,绕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路:“跟我说一下嘛,好歹要共事两个月的。” 小高嘴唇微动,低声告诉了她名字,楼宁之拍掌道:“好名字。” 小高默默地瞥了一眼前面越走越快的庄笙。 “麻烦让一下。”小高语速飞快地说完,挤过楼宁之跟了上去,楼宁之也追上去,“通告很急吗?为什么我们要走这么快?” “”小高心说还不是因为你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撩我呢,长了一副花心大萝卜的样貌。 庄笙上了保姆车,小高和楼宁之一起上去了,门关上了楼宁之就自由了,马上跨过去坐在了庄笙身边,摸摸手捏捏脸的。 小高安静如鸡。 “小高啊。”耐不住楼宁之非要点她的名。 小高心里叹了口气,这位是大老板的大老板的妹妹,她还要这份工作,就不能招惹她,只得答应了一声:“哎,三小姐。” “别叫我三小姐,听着怪生分的,叫我小楼就行。” 庄笙:“!!!” 楼宁之没想别的,就是想着她在这儿干助理,得有个称呼,小高叫小高,她可不就顺理成章叫小楼了嘛,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身边的庄笙会多想。 小高已经看见了庄笙的黑脸,惊恐道:“不敢不敢。” 楼宁之无所谓道:“一个称呼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当我不是我大姐的妹妹不就行了吗?你小高我小楼,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庄笙咔嚓一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小高感觉这一下仿佛拧在了自己脖子上,大老板的大老板的妹妹是她不当就不是的吗?还有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随时要暴走的醋王。 楼宁之毫无所觉,拿过了庄笙手里的矿泉水,“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今早上起来还没喝过水呢,渴死我了。” “小房。”庄笙冷不丁开口。 小高:“???” “什么小房?”楼宁之把喝过的水还到她手上。 庄笙说:“小高叫你小房。” 楼宁之乐道:“为什么,叫小房不如叫小矮,一高一矮,正合适嘛。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姓楼啊,楼房,所以叫小房?” 庄笙点点头。 楼宁之笑疯了:“不知道该怎么夸奖你取名字的水平。” 小高敢笑不敢言,把脸偏到一边。 庄笙气急道:“总之,总之不能叫小楼,其他的随便。” 到这份儿上了,楼宁之要是还听不出来,她就白和庄笙在一起这么久了。她没骨头地把整个身体都歪到了庄笙身上,手指抚着她的唇瓣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吃醋?” 庄笙坐得端正笔挺:“那是你没注意。”她一直爱吃醋,和楼宁之不分上下,只是她有时候藏心里了不说,也不表现出来,反正楼宁之都是三分钟热度。 “我现在注意到了。”庄笙装模作样地担心道,“怎么办啊?” 庄笙:“什么怎么办?”就这么办呗,还能怎么办,不准出去也不准在她面前勾三搭四招蜂引蝶,不能给别人用她用的称呼。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楼宁之在她唇边吐气。 小高快把自己吸到了座椅的角落。 庄笙看了她一眼。 小高背过了身,一点儿都看不见她们。 庄笙勾过楼宁之的脖子,吻住了她那张抹了蜜一样的嘴,没深吻,舌头交缠了两下便退了出来,小高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庄笙咳嗽了一声,小高缓缓转过来,依旧不看她们。 楼宁之说:“小高,我回头让李兰给你加工资。” 小高小声道:“我的工资是庄笙发的。” 庄笙说:“对,从我这里打给她。” 楼宁之问:“那你能给她加工资吗?” “能是能,但是”庄笙给她使了个眼神,她现在给星光的合约是一年内收入全部上缴,哪儿来的钱给小高加工资。 “噢。”楼宁之自有办法,“那我让李兰那边给你另外加一份绩效奖金吧,不从这儿走。” 小高欣喜若狂,面上八风不动:“谢谢三小姐。” “都说叫小”不能叫小楼,楼宁之觉得小房更难听,她排行老三,“要不你喊我小三?噗——”她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倒在楼宁之怀里爬不起来,“小三不行,我这脑子刚刚肯定是抽筋了,不然不能想出这么奇葩的称呼。你姓高,叫小高,我就姓艾吧,通矮,但是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对了,《还珠格格》里面儿乾隆微服私访是不是就姓艾来着。” 小高:“是。” 楼宁之说:“我说怎么这么熟,那我就是小艾了,小高叫声我听听。” 小高:“小艾。”其实她挺费解为什么一定要叫“小x”,别的称呼不也可以吗,随便取个外号或者代号的,都比“小x”好听,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 楼宁之眯着眼“哎”了声,很享受的样子。 “小楼。”庄笙心情复杂,出声喊她。 楼宁之马上睁眼,道:“啊?怎么了?” 庄笙表情更加复杂。 庄笙换了个称呼:“小艾。” 楼宁之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也这么叫?” 庄笙:“” 她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静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姐妹情深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在房间里抱着枕头扎小人儿, 越想越委屈, 这都过去多久了,现在屁股感觉还疼。大姐她们下手也太重了, 还把不把她当亲妹妹了。 没人疼没人爱,她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了。 打开游戏,不想玩,把手机扔到一边, 只想哭。 自己哭了会儿, 感觉挺没劲的,又把视线转到了手机屏幕上,翻开通讯录,刷刷划拉到“皇太后”,给她妈妈诉苦,干嚎道:“妈, 我姐又打我!” 楼妈妈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你说说你两个姐姐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花心思来管你,你就不能给她俩省省心?” 楼宁之:“” 楼妈妈:“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伤, 你大姐能给国家创造多少g,gpd还是g什么来着, 就因为管你泡了汤, 浪费多少社会资源啊你。” 楼宁之:“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挂了。” 楼妈妈:“你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还想出去打架?” 楼宁之崩溃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楼妈妈:“不是啊, 垃圾桶里捡来的,你小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楼宁之把电话撂了,摔枕头摔被子,把房间里弄得一团乱,接着把音响打开,放迪厅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欺负她,谁也别想好受! 楼爸爸和楼妈妈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城市节奏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堵,老两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楼宁之十五岁了,赶紧回乡盖房子养老了。 大姐楼宛之比楼宁之大了十几岁,本科一毕业就被她爸抓壮丁似的抓来管理公司,二姐楼安之那时候在北京念大学,基本上是个大人了,用不着老两口管。就这个小女儿,是带走又不是,不带走又不是,最好考虑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没把她带回老家。 没有爸妈在身边管这管那了,楼宁之半点不伤心,简直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本来就乖张的性格更加无所顾忌。 要不是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镇压着,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楼爸爸带着老婆忙着拓展生意版图,家里三个孩子抱成团,楼宛之和楼安之只有两岁的年龄差,而楼宁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岁,基本上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在楼宁之的记忆里,两个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大姐和二姐分别上了大学。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相亲相爱,一个两个的都是恶婆娘。翘课去网吧,被和对象约在网吧开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顿;考试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语文永远门门满分的二姐揍一顿;和几个朋友约着偷偷去酒吧,还没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顿揍;打架斗殴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双打不含糊。 她一直觉得自己屁股没有别的人翘,肯定是因为从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气人了! 楼宁之在床上翻滚了一周半,抓过躺倒的毛绒玩具随手丢了出去,丢出去才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小熊公仔,虎头虎脑。成色有点旧了,楼宁之记得这是在大姐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买给她的,因为她胆子小,经常要人陪着才能睡着,大姐就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她房间来睡,大姐要走的时候她哭得特别凶,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楼宛之走后,这个玩具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姐楼安之顶替了她的位置,继续“陪|睡”。 其实姐姐们对我挺好的。楼宁之想起来去把落在门边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房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自己就消了气的楼宁之再次绷紧脸,故作不悦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不敲门的?” “以前进习惯了,忘记了。”楼宛之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叫我过来睡觉的时候也没叫我敲门啊。” “现在要敲了!”楼宁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的意思。 楼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门,被回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进来”,她忍笑捡起脚边的毛绒公仔,上前关了房间震天响的音响,再整理好对方凌乱的床铺。 楼宛之:“屁股还疼不疼?” 楼宁之:哼。 又来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楼宁之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儿呢。 楼宛之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生气呢,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等她下文呢,结果人家迟迟不开口,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主动催促道:“快快快,有话说,有屁放,别跟我这摆着张晚娘脸。”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楼宛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不禁得意起来,也就这种时候她能说两句刺对方的话,美得很。 楼宛之说:“我男朋友劈腿了。” 楼宁之盯着她,一口气憋住。 楼宛之:“???” 楼宁之额角青筋迸起,蓦地一跃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龙偃月刀呢?我他妈去砍了那个王八犊子!!!” 楼宛之吓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拦下来了。 楼宁之在她怀里挣扎:“你还拦着我?!你有钱又有貌,他他娘的还敢劈腿,他敢劈一条,我就敢把他三条腿全给劈了!” 楼宛之:“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了,顺势甩了他而已。” 楼宁之低头,一张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样眼神凶狠。 楼宛之痛得跳起来,在她耳朵边吼道:“那个小三儿是我给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缠烂打,我故意安排人让他出轨的!” 楼宁之呆愣,小狼崽子变成小奶狗,松开嘴,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饶他一条狗命。” 楼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儿牙口好得过分,楼宁之见她吃痛,心里又有点开心,咧开嘴笑,两侧各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早点睡觉。”楼宛之揉了揉她柔软的脑袋,“明天还要早起。” 楼宁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个黄泉剧组嘛,个破剧组,值当你特意跑一趟吗?” “什么黄泉,是《碧落》。”楼宛之好脾气地笑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好好,不在意。”楼宛之叮嘱她,“早点睡,听见没有?” “听见啦。”楼宁之一头栽倒,把脸埋在被子上,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唠叨。絮絮叨叨地烦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楼宛之诱哄道。 楼宁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朵竖成天线。 “真的不要吗?” 楼宁之牙齿轻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动了动。 “那我回房间了噢。” 楼宁之还是不动。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落锁,楼宁之霍然坐起来,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余又开始生气,楼金花再有点耐心会死啊?没看见她不好意思吗? 她肯定看出来了,就是故意的,什么破姐姐! 毛绒公仔再次摔在了门口。 楼宛之一出小妹房门就见到慵懒地斜倚在楼梯口的二妹,二妹楼安之冲她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为了哄小楼牺牲够大的啊,连男朋友这种借口都出来了。” 楼宁之是她们家团宠,不然二妹怎么在这儿,闲得没事么,还不是想来哄妹妹,结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嫉妒自己。 楼宛之:“呵。” 楼安之不为所动地歪了歪头,啧了一声:“不儿,你那男朋友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打哪儿变出来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楼宛之莲步轻移,离二妹一尺距离,红唇轻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楼安之嗤笑了一声。 “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还不睡觉?好不容易不值班了。”楼宛之食指挑起楼安之的下巴,由于皮肤细腻忍不住多刮蹭了一下,硬生生蹭出楼安之一身鸡皮疙瘩,这还不够,她逼近楼安之的嘴唇,就在即将贴上她温暖唇瓣时,微微侧头,呼热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是想让我也陪你睡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变态啊!”楼安之头皮炸起,毛骨悚然地跑了,身后传来楼宛之猖狂至极的魔性笑声。 看着楼安之飞也似地逃了,砰地关上房门,楼宛之收住笑容,用手机前置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谦逊恭谨,眉目凌厉,特别精英范儿。 特别精英的楼宛之回房间拿了枕头,抱着松软的枕头敲开了楼宁之的门。 小屁孩儿就差摇着小尾巴求她留下来陪她睡觉了,自己这一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里头骂娘呢。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给你兜着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 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 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 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 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 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 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 她身体前倾, 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庄笙:“???” 不是,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 自己要去找她吗? 庄笙晚上吃了顿小龙虾,省了一顿面钱,回来以后却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刚刚洗完澡回来照镜子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的脸发呆,怎么看微微红肿的嘴唇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让狭窄的房间里温度高得吓人。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一飞冲天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 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 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 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 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 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 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 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 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 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冒了出来。 居然好想被她踩一脚。 她是疯了吗?!! “喂。”楼宁之又在她背上踢了两下,避开了受伤的大脚趾。 庄笙转过身来,楼宁之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纤细,吊儿郎当地晃在风里,露出一截细腰,她依旧忍不住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这人是站没有站相c坐没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面,然而却很神奇地坐得很稳。用她那只光着的脚,在庄笙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庄笙捞起一边的鞋袜,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楼宁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却并不显得费力地往前走着。 “这么休息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楼宁之说。 庄笙心想还不如刚刚趁她最疼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现在白白浪费了机会,心下便是一口长叹。叭叭叭的楼宁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时候,可能是之前话太多了,说累了,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自己解决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 反正就是呆了, 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 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 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 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 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 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 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 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 我看那个xxx, 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她不是每天都直播,随缘,招来的粉丝也和她一样,一个个的都很洒脱,有就看没有就算,很少会有人催她,最多友好的问一句: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啊?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你有别的打算没有?” 庄笙摇头。 “我有路子,新剧组,你要和我一起吗?” 庄笙犹豫一下,点头,问:“什么剧?” “等我看一下哈,名字挺长的,叫”秋秋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备忘录,扫了一眼“哦”了一句,流畅地念出来,“《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 也不一定,前者都陷入了抄袭风波,剪不断理还乱,而且现在的维权成本这么高,它一个撞大运红了的雷剧,敢伤敌八百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自损一千么?况且它能红天时地利人和营销缺一不可,再想有第二个,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争相做攻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前十八年过得太充实了, 吃喝玩乐还考了个大学, 对于谈恋爱这种东西不是她没时间,而是压根就没点亮那根弦儿, 看着学校里那些打得火热的少男少女,她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在蠢蠢欲动,有少数两个甚至偷吃了禁果。偏偏楼宁之偶尔见到过在墙角打啵儿的,地上光屁股打滚的, 都觉得怪恶心的, 舌头伸过来伸过去的,都不怕得了病会传染吗? 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网上不能冲浪了,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楼三小姐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嗤之以鼻,尤其是在毕业季,说好的鸳鸯还没大难临头呢, 早飞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就更加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 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刘昊他家和楼家算得上半个世交,过年会到彼此家里做客的那种, 打小就挺熟悉。不过据她二姐说, 这小子不是打小喜欢她的, 大概是看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 起了歪心思——楼安之原话。总之就是个颜控,就这么看上她了。说老实话楼宁之对此感觉一般,甚至因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多考虑了一重,万一人家靠谱,又是真心实意,处一处也没什么,谈恋爱么,又不是要结婚,玩玩就得。 但是昨晚上的事儿把她给恶心坏了,刘昊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出卖了?这是对她有意思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楼安之一回就回了一长串。 问完了姐姐的楼宁之心里有谱儿了,一直在合计怎么让刘昊死了那条心,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觉得挺尴尬的,倒不如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送庄笙出门,特意往胡同口拐,眼睛特意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对方跟了上来。 “帮我个忙。”她语速飞快地低声道。 “什么——”忙,庄笙话还没说完,一股力将她往后推,后背抵住墙壁,唇角落上来的温暖的触感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帮一个“忙”,两人也都是第一次,两唇相贴的时候彼此都愣了一下。 好软。 庄笙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了近半头是个假象,只是因为她原先根本没站直过,现在一手撑在她颈侧,偏头吻她的时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最多不过两三公分。 楼宁之莽莽撞撞地亲得太急,甚至磕到了自己的牙,轻轻地呼了一声痛,庄笙比她要疼一些,但是她能忍,瞧上去便无任何异常,一时间的惊愕过后,在心跳过速的时候还有闲心欣赏对方笨拙的技巧。 庄笙怀疑自己右边嘴角可能是上了一层蜜,楼宁之死逮着那儿亲,特别用力,几乎要亲掉她一层皮。她没觉得有什么,庄笙快受不了了。 她们在暗,刘昊在明,庄笙已经越过楼宁之的肩膀见到了一脸大受打击的刘昊,一推二二推三便知道这出戏是要演给谁看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可否认庄笙带了一点私心,她垂在身侧的手圈住了楼宁之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一点,楼宁之扑在她怀里,顺势圈住了她的脖子。 一个微妙的动作,将两人的主导地位直接调换了。 楼宁之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壁咚,忽然就变成她投怀送抱了?她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乌黑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眼底似起清晨山间的迷雾,透出某种清纯又迷离的诱惑来。 她歪着头,鼻腔里懒懒的一个音:“嗯?” 搭在庄笙脖子上的手若有若无,滑凉柔腻,攀爬上后背,激起一层又一层隐秘的战栗。 庄笙将自己的背用力抵在冰凉的墙上,才将自己从万千绮念中抽离出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数次掐往掌心,最终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开口:“光盯着一个地方亲,会被他发现的。” 楼宁之哦了一声,吻上了她的左唇角,开始重复上一轮。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庄笙:“” 好在自己比她要高出那么一点,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她这厢刚劝着自己淡定起来,不就是亲个嘴角么?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那厢楼三小姐又搞出了幺蛾子,楼宁之觉得这个不能怪自己,她长这么大只在墙根儿和电视里看过接吻,对这种事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是一个身心健康发展的青年人必备的素养,眼前一个大美人儿,自己就稍微亲一下,一小下下,如果她打自己一巴掌,那自己也受着。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阵地从唇角转移到了中间,最饱满柔软的那一点,她记得大美人儿微微抿嘴的时候似乎有一颗唇珠,不知道能不能亲得到。 庄笙:“!!!” 楼宁之还在摸索,不同于唇角的柔软温热触感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演戏的目的,只想再多感受一下,如果接吻是这种感觉的话,那还不赖。 不过那些人长得都没有大美人儿好看,肯定嘴唇也没她好亲。 好像亲到唇珠了,还想含一下。 楼宁之喉头滚动,往下咽了口口水,响亮的声音在胡同口清晰可闻。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大眼瞪小眼地跟眼前人互相看了会儿,耳廓通红,欲盖弥彰地问道:“刘昊走了没有?” 庄笙看着她空无一人的背后,努力克制自己跟着她一样吞口水的欲望,说:“还在。” “那我们再亲会儿?不是,我的意思是再帮我会儿忙?” “好。” 楼宁之这回先敷衍地在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直接转移到了她的目的地,唇瓣压着唇瓣地亲了一会儿,终于如同刚刚断奶的小兽独自出门捕猎那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点舌尖,闭上眼轻轻地将那颗饱满的唇珠含住。 庄笙大脑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小小的电流从嘴唇中央一点,漫过头皮,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手指尖都微微发起麻来。要不是有墙抵着,她想她现在就如同一滩水一样软倒在地上了。 “老大!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弟一号用岔开的五指捂着自己的眼睛,作势就往回走。 两人如梦初醒,贴在一起的身体触电般弹开。 楼宁之抹了抹嘴唇,笑说:“那个谢谢你帮我这个忙啊。” “不客气。” 楼宁之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快十一点半了,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我自己来就行。” “别,是我叫你出来的,应该由我送你回去。”楼宁之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到路边拦了一辆车,把她塞了进去,嘴巴一张,想给司机报地名,奈何她的脑子没记住这个,只好叫庄笙自己报了。 “回见。”楼宁之在车窗外朝她招手,笑容灿烂。 “回见。”庄笙回了她一句。 出租车一路往家里驶去,庄笙摸着自己仿佛还在发烫的唇瓣发了一路的呆,下车才想起来,她没有存对方的联系方式。 不过今天听那群二代们侃大山的时候提了一嘴,她九月份会成为首都电影学院的新生。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是母老虎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庄笙叹了口气。 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 大白天的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强迫自己回过神, 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拍摄场景上,夏大牌又飞上天了, 要是能摸一摸楼小姐的腰就好了 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休息,答应了秋秋的新剧组《穿越后宫特种兵之公公么么哒》的工作邀请。但是她没有都把砝码压在对方身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其他的退路。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 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 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 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 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 只能白白荒废掉, 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 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 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她说:“嘚啵了一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笙不堪其扰,连忙挑了一个回答来打断她,嘴角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咬字清晰道:“庄笙,我叫庄笙。” 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蝴蝶啊?” 庄笙:“???”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李商隐《锦瑟》,高一课本,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不容易能够卖弄一下的大小姐笑说,“没文化吧哈哈。” 她就是打趣一下,这首诗耳熟能详,几乎没人不会背,就连她那些不念书的狐朋狗友都能背出来几句。 然后她就见眼前神色尚温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刺痛的隐忍,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落到嘴角,成了一个苦笑。 夜凉如水。 她仿佛看见面前女人身周竖起带刺的藩篱,把鲜活的自己藏进最深的里面,无端让她有些呆愣。 庄笙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冷淡地开口:“是笙箫的笙,不是生命的生。”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认错人了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好酒量!” “来来来,嫂子我跟你喝一个。”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 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 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 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 放下,望向楼宁之, 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 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 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 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刘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们:“???” 今儿怎么回事,这俩关系不挺好的么?今天怎么处处不对付? 刘昊气鼓鼓地坐下了。 楼宁之洗完手叫上庄笙出门儿,两人一从大门口消失,刘昊站了起来,小弟一号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刘昊:“出去抽口烟。” 跟着两人的背影走到一个人少的胡同拐角,刘昊瞳孔一缩:“!!!” 夜色掩映,灯火迷离,那两个靠在墙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正是楼宁之和庄笙吗?!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耍赖到底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想着想着想出了一滴鳄鱼的眼泪,虽然爸妈唠叨了点儿,俩姐姐烦人了点儿,但她忍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不想和她们分开。 红着眼眶发了条朋友圈: 片刻后。 楼国庆回复: 楼宁之笑了,世上只有爸爸好,回了个么么哒, 礼物还在想,让他准备好出点血。 楼妈妈回复: 楼宁之回复她: 楼妈妈又回复: 楼宁之: 大姐楼宛之回复: 刚从妈妈那儿大受打击的楼三小姐嘤嘤嘤地也给了大姐一个么么哒, 决定把大姐重新加入依依惜别的画面。 二姐楼安之回复: 楼宁之用力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打算搭理她。 过了会儿,看见新回复多刷出来一条, 楼宛之回复了楼安之: 楼宁之立马闻风而动,起哄架秧子: 楼宁之洗漱了一下, 回来继续刷了下手机, 发现朋友圈没有新回复了, 估计大家都忙去了。她一个人猫一样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将她大姐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拆了包薯片边噶吱噶吱边看了个电影,电影女主角是今年刚拿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杯回来的陆饮冰,她大姐比较迷这个演员,高冷御姐款,楼宁之捎带脚认识了。其实不用她大姐熏陶,电视上c电影里c商场等等,但凡是能有显示屏或者海报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个人的身影。 出道时间都快赶上自己年龄了,楼宁之瞎琢磨着,这人怎么硬生生红了这么多年不带一点儿下滑趋势的,而且还越来越红,要是能来大姐公司打工就好了,一定大把的钞票。 好像是自己有工作室啊,有点儿可惜了。楼宁之纳闷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夭折了,于是摇头晃脑地自我感慨:不是我不长进啊,而是这些艰难的任务都没有我扛上肩膀的必要了啊。 看的电影就是陆饮冰获奖的那部影片,但是这种类型的影片,指望着楼宁之能看进去还不如指望她一整个夏天不吃小龙虾,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她还是把影片看完了,昏昏欲睡中陆影后的盛世美颜支撑着她刷完了全片。看完了剧情完全不知道,电影名字一开始记得看着看着就忘光了,就记得小姐姐真好看,好像比前几年更好看了,大姐真有眼光,以后她也要当个颜粉。 至于内裤上那点透明的水迹,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没往她昨晚居然是做了个春梦上想。电影看完了无聊,手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app也无聊,和人打字聊天她嫌费劲,说话懒得张嘴,已经放了两个月暑假的楼三小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漫长假期一成不变的无趣。 她索性一直闭眼瘫着,不如一场大觉。大觉也睡不踏实,肚子饿,每半个小时被肚子叫给吵醒了。拉开冰箱看见里边什么牛奶啊,饮料啊,速冻的各种都不想多看一眼,索然无味。叫外卖吧,划拉开几个外卖服务,从头刷到尾愣是没有她想吃的。 楼宁之大叫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感觉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 “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她碎碎念着,盯着大门企图有一个哆啦a宛或者哆啦a安回来给她投喂,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五分钟后,楼宁之放弃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决定开车出门遛个弯儿找饭吃,再去簋街打包点麻小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拎着小龙虾打包盒的楼宁之到了《碧落》剧组。 看着不远处正在拍戏的众人的楼宁之:“???” 她刚刚是中邪了吗? 不是要回家的么?怎么开着车跑这儿来了? 自己先原地站着梳理了一下心路历程,她吃完午饭以后,趁着人少去簋街打包了一份麻小打算回家当作饭后“甜点”吃。拿了车,开始往家里开,看见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麻小,想起了昨晚上帮她大忙的大美人儿,大美人儿看起来挺喜欢吃麻小的,于情于理,她应该给人道个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麻小送剧组给她当零食吃。大美人儿家里地址不记得,剧组地址还是知道的,北京有名的影视城就那几个,她昨天还来过一次,轻车熟路。 楼宁之了然,原来自己是这么过来的。 楼宁之昨儿来的时候,跟着她姐还有好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挺显眼的,剧组人看她眼熟,还有的人就记得她是跟着投资商一起过来的,没怎么拦着,放她一个人往拍摄中心走了。 庄笙今天不演背景板师姐妹,演会动的师姐妹,剧组要给这些人都发便当了。因为是群戏,对于精益求精的剧组来说,不会随便比划比划喷点血浆糊弄过去,起码楼宁之往这儿坐了半小时了,还没比划完,麻小都凉了啊。 导演叫助理给她买了个冰镇饮料,让她坐在遮阳伞里看。楼宁之瘫一天了,这会儿不乐意坐着,把麻小放好,去导演那儿看取景器。 她背着手,在导演喊“卡”空闲的时候,故意问他:“那个在中间的叫什么名字?” 导演:“什么中间?那个中间?中间那么多人呢?” 楼宁之:“长最好看的那个。” 导演:“小庄。”庄笙跟剧组跟了快一个月了,一开始普通群演,后来变成特约群演,相貌出众,又经常被导演指挥着往这儿往那儿,这么跟下来一个姓氏是记住了的。 楼宁之就乐,一说最好看那个导演就认出来了,说明是真好看。 楼宁之顿了顿,又问:“嗳,导演你觉得她怎么样?” 导演一脸:“???”怎么样是什么样? 楼宁之:“就是各方各面啊,都怎么样?好吗?” 导演:“挺好的。” 楼宁之喜滋滋地咧开嘴笑,晃着脑袋往拍摄中心看。庄笙因为长得好看,被剧组安排了一个比较显眼的角色,也是高来高去的,穿着水袖吊着威亚,仙气飘飘。 这哪儿是挺好,简直是特别好,非常好! 金主爸爸的妹妹在这儿,导演看她眼睛发亮,多说了一句:“她之前应该吊过威亚,动作挺熟练的,本来没打算让她上的,她自己毛遂自荐的,就让她试试,一试果真没用错人。这几回ng都是别人的原因,她是群演里演得最认真的一个。” “群演?”她是群演?楼宁之微微诧异。 “你不知道?” 楼宁之啊了一声,露出思索神色。 她还真不知道,在她印象里群演应该是战争片里涂得黑乎乎的尸体,古装片里街道上到处走的人,现代片里嘴碎对女主开嘲讽的路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得一张大众脸,都不怎么好看。楼宁之眼里的大众脸和一般人眼里的大众脸标准不同,小美女也是大众脸的一种。她们家有娱乐公司,而且规模不小,她有时候会去公司玩会见到很多明星,明星和普通的长相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小美女级别的放到明星标准里就是个路人。 所以她才会特别惊讶,庄笙的脸在她看来绝对够上明星级别的好看了,就差包装一下了,怎么会只是个群演? 楼宁之问了导演这个问题。 导演刚过完一小段,耐心回答她道:“这个圈子没那么容易出头的,长得一般好看的多了去了,长成她那样好看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运气c机会c成本,缺一不可。她没人捧,靠自己打拼,有得打拼了。” 导演又问:“我们剧组主演你见过了吗?” 楼宁之摇头,昨天主演被围住了,今天没有她的戏,人不在。 “那你肯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夏以桐。她长得也很好看啊,就算在圈子里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导演叹了口气,说,“可她跑了四年的龙套,不,也不能说全都是龙套吧,也有恶毒女配那样不讨喜又无脑的雷剧配角,到现在还是黑历史。” 看着年轻人不谙世事懵懂的脸,思索的时候鼓起脸颊婴儿肥很有点儿可爱,导演忍不住多感慨了两句:“你以为谁都是陆影后啊,背景深不可测,老天爷赏饭吃,出道就是主角,自己建工作室,一炮而红,长盛不衰。” 楼宁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不干这一行,不知道冒尖儿有多难,我们干导演的也是一样唉,”导演转过脸,看大家伙儿调整好了,掐断了话茬儿,拿起手边话筒,“准备,《碧落》第19场2镜1次。” 庄笙早就看到楼宁之了,但是她现在吊在空中下不来,而且戏拍到一半,无论如何是不能中途去见她,跟她说会儿话的,她又不是大牌,就算是夏大牌,也没见她拍到一半去和探班的好友聊天的。 这天庄笙拍了多久,楼宁之就在下面看了多久。 天擦黑了,这场戏过了一大半,庄笙被放了下来,看着远处拎着个打包盒冲她跑过来的女孩儿身影,她心里一着急,刚跑出两步,吊了一下午威亚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在地上。 幸好身边的秋秋扶了她一把。 “谢谢。”庄笙借着她的胳膊站直身体,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另一双手给搀过去了。 “???”秋秋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对她一脸敌意的年轻女孩儿,她和对方有仇吗? 庄笙道完谢后顾不上看秋秋,又惊又喜地望着楼宁之,压抑了好几下都没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说出的话温柔得要滴出水一样:“你怎么来了?” 楼宁之把她拽得离秋秋远了一点儿,眉开眼笑:“我喜欢你。” “!!!” 庄笙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现在一见,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搬过来住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楼宁之前十八年过得太充实了, 吃喝玩乐还考了个大学, 对于谈恋爱这种东西不是她没时间,而是压根就没点亮那根弦儿,看着学校里那些打得火热的少男少女,她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在蠢蠢欲动, 有少数两个甚至偷吃了禁果。偏偏楼宁之偶尔见到过在墙角打啵儿的, 地上光屁股打滚的,都觉得怪恶心的, 舌头伸过来伸过去的, 都不怕得了病会传染吗? 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网上不能冲浪了,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楼三小姐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嗤之以鼻, 尤其是在毕业季,说好的鸳鸯还没大难临头呢, 早飞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就更加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完全屏蔽了谈恋爱这一行为,同时断绝了感应别人好意的神经。要不是她家还有个二姐, 不知道哪辈子能发现刘昊对她有意思。 刘昊他家和楼家算得上半个世交, 过年会到彼此家里做客的那种,打小就挺熟悉。不过据她二姐说, 这小子不是打小喜欢她的, 大概是看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 起了歪心思——楼安之原话。总之就是个颜控,就这么看上她了。说老实话楼宁之对此感觉一般,甚至因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多考虑了一重,万一人家靠谱,又是真心实意,处一处也没什么,谈恋爱么,又不是要结婚,玩玩就得。 但是昨晚上的事儿把她给恶心坏了,刘昊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出卖了?这是对她有意思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楼安之一回就回了一长串。 问完了姐姐的楼宁之心里有谱儿了,一直在合计怎么让刘昊死了那条心,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觉得挺尴尬的,倒不如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送庄笙出门,特意往胡同口拐,眼睛特意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对方跟了上来。 “帮我个忙。”她语速飞快地低声道。 “什么——”忙,庄笙话还没说完,一股力将她往后推,后背抵住墙壁,唇角落上来的温暖的触感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帮一个“忙”,两人也都是第一次,两唇相贴的时候彼此都愣了一下。 好软。 庄笙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了近半头是个假象,只是因为她原先根本没站直过,现在一手撑在她颈侧,偏头吻她的时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最多不过两三公分。 楼宁之莽莽撞撞地亲得太急,甚至磕到了自己的牙,轻轻地呼了一声痛,庄笙比她要疼一些,但是她能忍,瞧上去便无任何异常,一时间的惊愕过后,在心跳过速的时候还有闲心欣赏对方笨拙的技巧。 庄笙怀疑自己右边嘴角可能是上了一层蜜,楼宁之死逮着那儿亲,特别用力,几乎要亲掉她一层皮。她没觉得有什么,庄笙快受不了了。 她们在暗,刘昊在明,庄笙已经越过楼宁之的肩膀见到了一脸大受打击的刘昊,一推二二推三便知道这出戏是要演给谁看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可否认庄笙带了一点私心,她垂在身侧的手圈住了楼宁之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一点,楼宁之扑在她怀里,顺势圈住了她的脖子。 一个微妙的动作,将两人的主导地位直接调换了。 楼宁之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壁咚,忽然就变成她投怀送抱了?她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乌黑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眼底似起清晨山间的迷雾,透出某种清纯又迷离的诱惑来。 她歪着头,鼻腔里懒懒的一个音:“嗯?” 搭在庄笙脖子上的手若有若无,滑凉柔腻,攀爬上后背,激起一层又一层隐秘的战栗。 庄笙将自己的背用力抵在冰凉的墙上,才将自己从万千绮念中抽离出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数次掐往掌心,最终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开口:“光盯着一个地方亲,会被他发现的。” 楼宁之哦了一声,吻上了她的左唇角,开始重复上一轮。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庄笙:“” 好在自己比她要高出那么一点,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她这厢刚劝着自己淡定起来,不就是亲个嘴角么?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那厢楼三小姐又搞出了幺蛾子,楼宁之觉得这个不能怪自己,她长这么大只在墙根儿和电视里看过接吻,对这种事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是一个身心健康发展的青年人必备的素养,眼前一个大美人儿,自己就稍微亲一下,一小下下,如果她打自己一巴掌,那自己也受着。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阵地从唇角转移到了中间,最饱满柔软的那一点,她记得大美人儿微微抿嘴的时候似乎有一颗唇珠,不知道能不能亲得到。 庄笙:“!!!” 楼宁之还在摸索,不同于唇角的柔软温热触感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演戏的目的,只想再多感受一下,如果接吻是这种感觉的话,那还不赖。 不过那些人长得都没有大美人儿好看,肯定嘴唇也没她好亲。 好像亲到唇珠了,还想含一下。 楼宁之喉头滚动,往下咽了口口水,响亮的声音在胡同口清晰可闻。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大眼瞪小眼地跟眼前人互相看了会儿,耳廓通红,欲盖弥彰地问道:“刘昊走了没有?” 庄笙看着她空无一人的背后,努力克制自己跟着她一样吞口水的欲望,说:“还在。” “那我们再亲会儿?不是,我的意思是再帮我会儿忙?” “好。” 楼宁之这回先敷衍地在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直接转移到了她的目的地,唇瓣压着唇瓣地亲了一会儿,终于如同刚刚断奶的小兽独自出门捕猎那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点舌尖,闭上眼轻轻地将那颗饱满的唇珠含住。 庄笙大脑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小小的电流从嘴唇中央一点,漫过头皮,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手指尖都微微发起麻来。要不是有墙抵着,她想她现在就如同一滩水一样软倒在地上了。 “老大!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弟一号用岔开的五指捂着自己的眼睛,作势就往回走。 两人如梦初醒,贴在一起的身体触电般弹开。 楼宁之抹了抹嘴唇,笑说:“那个谢谢你帮我这个忙啊。” “不客气。” 楼宁之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快十一点半了,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我自己来就行。” “别,是我叫你出来的,应该由我送你回去。”楼宁之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到路边拦了一辆车,把她塞了进去,嘴巴一张,想给司机报地名,奈何她的脑子没记住这个,只好叫庄笙自己报了。 “回见。”楼宁之在车窗外朝她招手,笑容灿烂。 “回见。”庄笙回了她一句。 出租车一路往家里驶去,庄笙摸着自己仿佛还在发烫的唇瓣发了一路的呆,下车才想起来,她没有存对方的联系方式。 不过今天听那群二代们侃大山的时候提了一嘴,她九月份会成为首都电影学院的新生。 庄笙吊上瓶后,楼宁之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对方醒,因为她已经满足了,对方醒了显得她故意要感谢似的,小学那品德老师虽然欠揍,好歹说了句她听进去了的话: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不管,她没打算留名的,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像是细雪照在光上,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作者有话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本来天气就热, 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 身上热, 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 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 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 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 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 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 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 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 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正如楼宛之所料,楼宁之又在房间里骂娘,在心里一遍遍地数落楼宛之的不是。从小时候明明是妈妈给她的糖暗搓搓留下来一颗给自己开小灶,到大了以后对她的欺压蹂|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我。”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冲龙王庙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 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 “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 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 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 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 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 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 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 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 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 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 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本来天气就热,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翻个身,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给我站住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 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 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 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 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 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 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 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 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紧握着头顶的拉环, 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楼宁之辨认出来她的声音,没放人,含着鼻音闷声回:“睡了,什么事?”没听见门外的回答,房门反而再次被推开了。 楼宁之发飙:“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大姐厚颜无耻地进行选择性失忆,再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公仔,关了音响,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挪开,不请自来地换上了自己的,躺进被子里。 楼宁之在继续生气把人赶出去和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当中纠结了一下,没吭声,默认了对方的举动。但是不吵不闹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她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时不时用自我感觉非常长的大长腿蹬蹬被子,装作不经意地蹬在楼宛之,然后非常敷衍地说声“不好意思,腿太长了,踢到你了。” 楼宛之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等她踢蹬够了,才问:“分数出来了吗?” “出来了,过线了。”楼宁之撇了一下嘴,眼底的得意却暴露出来。 按照楼宁之成天混日子的脾性,让她光凭文化课考试考上好学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直接送出国就更不行了,在家里有人管着都能浪成这样,这要是去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惊讶。楼家虽然有钱,却一点都不想养出来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人,虽然楼宁之现在比这个也没差到哪儿去。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以及两位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楼宁之走了艺考的路子,又选了理科,高考比文科又再低了几分,经历了几个月的魔鬼集训,低空掠过目标院校的录取线,终于在千军万马中走到了独木桥的对面。 要不是这样,她能从楼安之那里借来车出去浪去? 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虽然她从小都不大爱念书,但是有真材实料的感觉也不赖,她那些狐朋狗友送钱的送钱,托关系的托关系,出国的出国,都有了好去处,但是都服气她。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本事么,自己就能考上。楼宁之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经过高考以后,她觉着自己可能也是有点儿长处的,大大增长了自信,就比如那艺考,人家过得磕磕绊绊,她轻轻松松就拿了高分,文化课更是从零开始突飞猛进。 三个月掉了十几斤的肉不是白掉的,做掉的一打又一打的练习现在还被她珍藏着,她觉着她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大概就是高考前那几个月了,一句话总结: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人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后来的楼宁之想起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夏天,再回忆那段岁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学习,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现在的她还在津津自喜,并且从大姐那儿要了一台新车作为她考上大学的奖励,楼宛之痛快地答应了。楼宁之很快就忘记了晚上挨打的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楼宛之的胳膊睡了。 楼宛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背,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沉思中慢慢陷入了梦乡。 “起床了小楼。” “起床了,该去剧组了。” 像是有五百只蚊子在耳朵旁边一直嗡嗡嗡嗡,楼宁之烦躁地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耳朵埋了进去。 “都八点半了,还不起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去的吗?” 蚊子还在嗡嗡嗡嗡。 “不去了不去了。”楼宁之在被子里叫唤,“困死了不要烦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耳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松了紧皱的眉头,正打算重新入睡,头皮猛地一阵刺疼,她疼得彻底清醒,嗷嗷叫着坐了起来,眼泪汪汪:“起起起起起我现在就起,你松开!” 楼宛之松开揪着她长发的手,拍了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笑容嫣然:“非逼我动粗,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楼宁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起床洗漱。 楼宛之看了一下腕上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名表:“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 楼宁之风风火火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牛仔背心加短裤,肤白貌美显腿长,手腕带了条银色的细链,简约时尚。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头,让她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楼宁之手还在鼓捣自己的丸子头,有一绺头发老是往下掉:“你不是说只有十五分钟吗?” “那是给你洗漱和穿衣服的时间,我要是说你有半个小时,你肯定就磨蹭到最后不吃了。” 楼宁之笑嘻嘻:“知我者莫若” 楼宛之打断她:“别知了,想知了去外边树上挂着去。快吃饭,要迟到了。” “你是老板迟会儿到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扣钱不成。”楼宁之心底嘀咕着,到底没敢在她姐姐面前说出声来。她爹现在甩手掌柜,公司全都是大姐管着,自己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对方给的,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对,所以自己对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没有多加反抗,都是有正当而且强大的理由的。 “我问过了,你那个摄影系以后有一个从业方向就是拍摄电影,一会儿到了剧组你可以去摄像师那儿学学。不管你以后走不走这个路线,多点儿经验总没错。”下车前,楼宛之还在教导她。 “知道了知道了。”楼宁之说,“我一定虚心请教,行了吧?” 她心里说:请教个屁。 要知道她选摄影系纯粹就是觉得天天脖子上挂个摄像机挺酷挺能装逼的,要让她跟个糙汉子一样扛着特笨重的摄像机在片场跑来跑去,真不如杀了她。 刚下车,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掼回车里,睁个眼皮都觉得头晕,她这是要中暑了吧,赶紧找了副墨镜戴上。 这太阳也太他娘的毒了一点。 西装革履的保镖过来给二位大小姐撑起伞,楼宛之的助理给楼宁之及时送上一杯冰镇饮料,嘬了一口,楼宁之才吊儿郎当地跟着她大姐在早就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晃进了片场。 楼宛之笑里藏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把你抬进去啊?” 楼宁之站直了快要扭成花儿的腰,不忘撒一声娇:“人家腰疼嘛。” 楼宁之一眼就看到了片场拍摄中心,满头大汗地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壮汉,她眼睛跟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主演在天上高来高去,摄像师在下面要死要活。 楼宁之替他辛苦,转脸就跟她姐装可怜:“你确定要我以后干这个活儿?你看我这胳膊腿儿。” 楼宛之:“” 楼宁之噎了她一下,开心得很,大马金刀地往阴凉处摆着的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躺椅上一坐,优哉游哉:“您去视察,我在这儿等你。” 楼宛之静静地盯着她,眼中风起云涌。 楼宁之屁股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来:“走走走,一起视察视察。” 楼宁之快闲出屁来了,她姐跟顶快谢没了的导演侃侃而谈,自己又听不懂,真不知道找自己来干什么。眼看她姐絮叨个没完,她就四处张望,自家公司投的片子,主演应该长得不赖,想看看主演庐山真面目,结果一圈人围着,再加上反光板,简直了。 退而求其次在旁边一圈儿转悠,这一看倒叫她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站那后边第二排的,穿着淡蓝色水袖长衫的,好像是那个雷锋,不,她学雷锋做好事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么大的片场居然遇到个熟人,这让无所事事的楼宁之心情顿时上扬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跟人家挥一下打个招呼,抬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她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现在又打招呼会不会不大好。转念一想,她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反正她昏睡了一路,压根不知道谁救的她。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楼宁之举起手臂,冲着群演那儿热情地挥了挥。 楼宛之:“???” 她问:“你干吗呢?孔雀开了屏似的。” “没干吗啊。”楼宁之收回手,笑嘻嘻,现在那块儿在拍戏呢,自己不好去打扰人家。 楼宛之:“谈完了,走吧。” “这么快?”楼宁之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空调房里歇着?” “是倒是。”楼宁之跟着楼宛之往回挪步子的时候有点不情不愿,她还没跟人说上话呢,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 庄笙充当着这场戏的背景板,她即使当背景板也当得一丝不苟,根据剧情要求牢牢地将视线锁定在场上女主角的身上。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色,她忍耐许久,才将视线悄悄转了过去,正好赶上楼宁之转过身往回走的那一瞬间, 是她? 她眸心一怔。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最高点,金色光芒被阳伞遮住,只照在她的小腿上。她远远地望着楼宁之,她的身形是那样玲珑有致,和昨天差不多的装扮,背心短裤,露出一截光洁的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纤瘦弧度美好,如玉无暇,泛着莹润的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气息。 庄笙后脊梁蓦地蹿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继续继续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本来天气就热, 小电扇忽悠悠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 身上热,脸上热,心里更热。 一脚踹开身上的毯子, 翻个身, 从床头枕下摸出来手机,在久久不见手机屏亮的时候第一次起了换掉它的心思。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 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 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 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 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 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 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楼宁之今天学雷锋干了件大好事,心里挺美,把人送到医院之后,确定不是碰瓷了,爽快地垫了救护车费用和点滴费用,问医生问得那叫个事无巨细,比对她亲妈还要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习惯就好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把今天听到的学校名字输入搜索栏,点击后便出来了学校的百科,“985”c“211”c“双一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占据了年轻女孩儿激荡的心房,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了上来。 她握紧手机, 想象着楼宁之像电视里c宣传片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样飞扬。 草长莺飞,湖堤春晓,都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课堂, 这一次她没有逃课c没有辍学,而是认认真真地背着老师教的古诗词,做着永远解不完的习题集。 课堂里,老师背着手在上面领读,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跟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睡梦中的庄笙吸了吸鼻子, 泪水从眼角无意识地渗下。 楼宁之打了个喷嚏。 “这都大半夜了还有谁想我不成?”她吊儿郎当地歪在凳子上, 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两脚拦着她犯懒的腿,把自己舒展到了极致。 小弟一号喝了口啤酒,嘿嘿笑了两声。 楼宁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刚幸好她在小弟一号进门之前叫住了他, 让他替自己保守了这个秘密。要不一传十十传百的, 现在她和大美人儿当街拥吻, 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回去估计又得挨一顿毒打。 小弟一号虽然也怂, 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楼宁之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比刘昊个软蛋好多了。 再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刘昊,一脸失魂落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 楼宁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不但表示了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连性取向都一并改了,除非刘昊决定去变性,否则应该是对自己死心得不能再死了。 一行几人酒足小龙虾饱,约着去唱k,刘昊本就如坐针毡,白着脸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他家有宵禁,一点前必须回家,楼宁之就假装她信了。 刨开刘昊,其余几个便勾肩搭背的去了这片儿最大的ktv,开了个包间通宵。 其他人都唱什么周杰伦c陈奕迅c林俊杰,还有一些当下新星流行的新歌,偏偏楼宁之攥起话筒唱《甜蜜蜜》c《粉红色的回忆》。 她觉着这不能怪她,很多教育心理学专著都证明了家庭环境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爹一个煤老板,小时候在家放的磁带,都是这个类型,还有《小芳》c《小薇》这样的歌,唱出来估计这群狐朋狗友听都没听过,汽车里更绝,凤凰传奇的所有歌,《小三》c《老婆最大》c《哥有老婆》等等等等滚动播放,相对来说,还是她大姐二姐听的邓丽君和韩宝仪有一点儿逼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的心底我又想起你,从此不能忘记你~”楼宁之一展歌喉,还别说,她嗓音好,歌声浑然天成,比一般ktv水准的人好多了。 “不能告诉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她刚唱一句,在她多年来熏陶下已经学会唱的二代们扯开嗓子也开始瞎嚎起来。 楼宁之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她们嚎过去了才开始继续唱。 她唱歌的时候眉目沉肃,很少再透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神色,然而骨子里的慵懒又写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她呈现出一种惫懒和认真矛盾而又融合的奇妙状态。 这使得她游离在这些大声喧哗的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 楼宁之唱完两首,过了嘴瘾,坐角落里歪着头睡觉去了,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居然睡得酣然不觉。凌晨三四点点,闹腾了一晚上的二代们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包间里呼呼大睡。 楼宁之睡得早,醒得也早,她给小弟一号留了条手机短信,打着哈欠在晨光朦胧间迈进了家门,ktv的沙发哪有家里的kgsize大床舒服。 进门前多留了个心眼儿,不开灯,猫着腰从客厅一路溜回自己房间,在门口观察床面,平坦,很好,没有敌情,放心地关门,躺了上去。 坐了一晚上加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的腰背酸痛在后背碰到大床的一瞬间消散,楼宁之眉开眼笑地在床上打了个三个滚。 然后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淋浴声。 楼宁之:“!!!” 楼宁之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从翻箱倒柜地从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了一本坚硬的木质相册盒子,两手握住,慢慢地靠近了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 楼宁之举起来盒子,严阵以待。 浴室门被拉开,地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句是对方发出来的,后一句是楼宁之发出来的,楼宁之在对方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的恐怖画面,敌未动,率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坚硬的相册盒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是痛的。 钢管被当啷一声丢在地上,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嚎了,跟惨叫鸡似的,嚎得我耳朵疼。” 鬼说话了?鬼的声音怎么跟她二姐那么像? 楼宁之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什么鬼,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二姐楼安之么? 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大早上的跑我房间里来洗澡!是想吓死谁啊?”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楼安之还气呢,她早起赶去医院值班,结果热水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洗半天都是冷水,虽然是夏天,但大早上温度还是低的,凉水澡她抗不大住,正好楼宁之出门了夜不归宿,过来借用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笑声,这会儿天可还蒙蒙着呢,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诡异的笑声,吓得她就是一个激灵。 这要是歹人,她在里边洗澡可什么都没穿呢,慌忙地装作不慌忙地样子把水关了,披上浴巾,拎上墙角的钢管——不要问她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这得问她那个好妹妹。 用浴巾往外够,做出了一个往外走的影子,然后尖叫退敌,趁机一钢管过去,她钢管刚拎起来,就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搬起木盒砸了自己的脚。还捂着眼睛,以为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了吗? 楼宁之生气的时候胆子特别大,冲她二姐咆哮道:“那你不会去大姐房间里洗吗?” 楼安之咆哮回去:“我有那个胆子吗?” 楼宁之安静下来,委屈唧唧地嘟囔道:“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的楼安之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她要不是怕她大姐再做出那种变态的亲密举动,她会怕她吗?不知道楼金花哪根弦搭错了,一整天地跟吃了春|药一样,到处发|情。 负隅顽抗就是个死,楼宁之不跟她争辩了,负气道:“没什么,我去睡觉了。” “睡吧。”楼安之在小妹不情不愿的挣扎下薅了薅她的脑袋,感慨着年轻人头发就是多,“以后别看那么多恐怖片,瞧把你给吓的。” 楼宁之心想:你刚刚吓得也不轻啊,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楼安之快出房门了,回头笑眯眯说了句:“惨叫鸡。” 楼宁之抓狂:“你才惨叫鸡,你全家都惨叫鸡。” 楼安之不急不恼地啧一声:“我全家不就是你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楼宁之大叫着扑上去,楼安之两手抓住她手,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手反剪至背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娇弱的楼三小姐斩于马下。 楼宁之:“” 楼安之:“就你这三脚猫的架势还跟我拼命,拼没了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去。” 楼宁之于是转换策略,干嚎起来。 “疼疼疼疼疼” “我要和你断绝姐妹关系。” “大姐救命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楼安之发誓自己自打制住她以后,没再使一点力,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要告诉大姐去嘤嘤嘤。”楼宁之还在嚎。 楼安之闪电般松开她的手:“睡觉去吧我去医院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 忽然就解开束缚的梨花带雨的楼宁之:“???” 她再一愣神的功夫,整个家里都没有楼安之的身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宁之不思了,寻找她的大床怀抱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冷气呼呼,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 大美人儿今早上入她的梦了啊,还伸了舌头,就是感觉记不清楚,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回味着模糊却美丽的梦境,不想起来,双膝在被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两腿间总觉得有些黏腻,不大舒服,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今天多少号来着? 查了一下手机日历,印象里就在这几天了。 楼宁之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条新内裤进了浴室。 她说不知道,人家就会回她一个么么哒。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这些陌生人的暖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恐怕是有一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了,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们说的对象 这好像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字眼了。 庄笙家里条件一般,出生于小县城,双职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较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偶尔还会动手,妈妈是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相夫教女,任劳任怨。父亲给家里常年带来的低气压让庄笙喘不过气来,母亲软弱,一味忍让,连带着也叫女儿忍让。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庄笙不但没有如母亲的预期乖巧,反而越发叛逆不羁,和学校的小混混们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大坏事没干过,小坏事不断,学习上更是一塌糊涂。 她越这样,她爸就越生气,回来就让她跪着,然后抄扫帚狠揍,她一声不吭,满心想着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妈妈却会求情,然后尖叫声c哭泣声c喝骂声,这些充斥着她前十几年的生活,睁眼闭眼,一成不变,只有在外面和朋友厮混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一丝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导|火|索在十七岁那年,还在读高二的庄笙喜欢上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女生,并且从发达的网络上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个女生是尖子班里的优等生,而她只是个老师们说起来都要摇头叹息的坏学生。 她想得到救赎,她想抓住那道光。 庄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们划清界限,朋友们有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励她。庄笙开始变得上进,她基础太差,所以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翘课了,按时下课回家,进房间里写作业,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 父母对她的变化感到很诧异,但是她的改变让家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父亲发脾气的次数减少,晚上加班依旧很晚回来,但是会给她带夜宵,和母亲的相处也变得融洽多了,仿佛将她的转变归功到了母亲的身上。一个女人,教出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女儿,对她父亲来说,贡献显然比操持家务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如果她没有记过日记,如果她妈妈没有偷翻她的日记本。 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在日记里写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最明亮的双眼,有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红唇,她想热情地吻她,像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样。 为了保险,她的日记本甚至上了锁,收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她发现自己的日记本锁被粗暴地撬开,布满字迹的纸张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恶心。 庄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从悬崖上重重坠下。 紧握着拳头,听着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责,她背包里那张九十二分的英语卷子再也没有了拿出来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家门,在身后父亲的痛斥声中头也不回,屈辱和难堪盈满了心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来到北京后,那个曾经被视为救赎的女孩儿早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劳里被磨灭了印象,年少时的感情尚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无疾而终,甚至将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如果问她三年来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回家去,她会说有,有无数次后悔,但是她只要一想起当时父母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骂,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还有就是,她的朋友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爸妈真的想找她的话,托对方带个话就好,但是这么久了,一句来自家乡的消息也没有。 久而久之,她就当作没有那个家了。但是当作,并不是真的没有,在委屈和难受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然后像今天这样大哭一场。 习惯就好,她已经很习惯了。 庄笙拿着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顺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间里冲了个凉,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及拉着双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单间。 晚上特意喝了两大杯水补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药店买点防暑药吃,并没有给群头打电话请假。忍忍就过去了,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早上刚四点半,筒子楼里就传来一声炸毛的猫叫,一个身影从六楼一个单间出来,锁上门,身形灵敏地下了楼,绕着大马路跑过去。 庄笙每天早上都会选择跑步去剧组,一是节省交通费,二是锻炼身体。凌晨四点半,这个繁华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旧灯红酒绿,零星的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摇摇摆摆的醉汉们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发出暧昧的调笑声。 庄笙扭过头快跑几步,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水,刚找准去剧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后,折了回来,径直回了家一趟。 万一她在剧组喝这个的时候,其他群演看见了问她要呢?还是放在家里保险一些。口袋里只留了两支,庄笙再次轻装上阵去片场。 夏天天亮得早,来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时时间,等到达剧组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携一众御用化妆师,在化妆室化妆,场务布置现场,副导演在导演来之前统筹全局,庄笙嘴里叼着路边买的一块钱两个的大白馒头,手里拿着杯豆浆,坐在树下纳凉。 如果有人在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她几乎是永远保持着吃两口馒头,喝一口豆浆的频率,严苛地执行着这样的进食规律,最后馒头豆浆同时消灭干净,强迫症似的。 不过是没有人在观察她的,群演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学习点什么,不想当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当不了主演,能当个配角,或者有机会成为剧组正式员工也好啊,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安稳太多。 庄笙是其中的后者,不过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过配角的,眼神中掺杂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目光遥遥地望向了不远处豪华的化妆间,她当群演有大半年了,跟过不少剧组,知道这种配置一般意味着什么: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戏,里面的女一号不如现在这个女一号十分之一红。 《碧落》的女一号姓夏,去年年初凭借一部金庸武侠剧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蹿红,如今已经跃居一线小花,红得发紫,粉丝无数,天天上头条,片场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岁,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嫉妒,羡慕,感慨,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庄笙垂下眼睑,敛去了化妆室里出来的那道身着古装的靓丽身影,离得这么远,对方身上的巨星气场都无法掩盖。 “开工了开工了。”群头发了话。 蹲在树下的群演们站了起来,套好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袖戏服,手脚麻利地站到副导演安排的位置上,庄笙悄悄给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也站进了队伍当中。 希望今天太阳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场1镜1次,acti一n!” “过。” 夏大牌不仅人气高,演技也好,一条就过了。 好厉害。 庄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走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艳羡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号在师门比武,连败数人的飒爽英姿。 拍了一个上午,庄笙那种头晕犯恶心的熟悉感觉隐约又泛了上来,导演一喊“卡”,立刻瘫在了阴凉处,气喘吁吁。 “夏老师给大家买的冰镇绿豆汤,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干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带着凉意的绿豆汤送到了眼前。 “谢谢。”接过来后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关上房门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解暑的绿豆汤,庄笙稍觉好受了点儿,端起剧组派的盒饭吃了起来,身边蹭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时进来这个剧组当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长相,和她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但是这个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点不一样。 秋秋低声道:“笙笙,《碧落》这个剧组在这儿的戏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吗?” 庄笙点头,让自己忽略掉那个肉麻的称呼。 拍完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份暂时的工作到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你抱紧我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 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 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 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 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 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 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角色扮演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 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 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触感细腻, 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 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 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 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c士兵c太监c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c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c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c商贸c法律c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教务主任喝了口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离她说完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问一下老师,”庄笙从那本被翻到了底的宣传册里抬起头,讷讷道,“没有影视表演专业吗?” 教务主任:“” 十分钟后,庄笙重新回到了学校的门口,心里再次充满了茫然。 “影视表演?那是专业艺术院校才会开的专业,比如北京的首都电影学院,首都戏剧学院,首都传媒大学等等,外地就上广深那些吧,还有每个省省会可能会有一些艺术类院校教这个,都是通过高考招生,影视表演一般不会出现在夜校专业里的。” “你想学影视表演,想当明星?”教务主任脸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嘲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和好高骛远,“即使夜校有,坦白说你这个年纪了,不如去当群演的,机会还大一点。” 我就是群演! 庄笙想呛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翕动了两下,鞠躬说了谢谢,又说了再见。 晚上没吃饭,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庄笙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叭——”身后传来喇叭声,她往马路沿上让了一下。 “叭——叭——叭——” 喇叭声锲而不舍。 庄笙回过头,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熟悉的脸,楼宁之把跑车开出龟速,身前的衬衣开了两个扣,侧面能看到里头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庄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每次一见到对方不是看腰看腿看锁骨,就是看胸看手,自己没有吗?非得看别人的?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心里沉默了一下。 看她的确实比看自己好。 年轻的女孩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修长的手指在夜色里跳动着,仿佛在手下就有一架黑白琴键的钢琴,敲着悦耳的音符。 月色如音符流淌,楼宁之天生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能力,一笑身后的世界便跟着全亮了。 她说:“滴滴吗滴滴吗滴滴吗?” 她说:“哎我今天去剧组了你看到我没有啊?我跟你挥了好长时间的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好歹我没什么没什么,刚刚的话你没听见。” 她说:“我姐也是,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快,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和你说上。”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要去前面那个酒吧和朋友聚一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陆粉夏粉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咦?她的名字好像给对方看见过了, 不管, 她没打算留名的, 这是她的本意。 兰博基尼停在酒吧门口, 门口早就等了一长串的人了, 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来帮忙的小弟都翘首以盼着。骚包的跑车嚣张的鸥翼车门打开, 短袖衬衣卡其色短裤,胳膊和长腿都雪白, 像是细雪照在光上, 浑身被光镀出一圈光影, 她背着太阳光,脚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 以一种散漫的姿态缓步踏进众人的视线里。 “狗子,”她轻蔑地低笑了一声,用一种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声音懒洋洋问, “那小子哪儿呢?” 众人走近, 才发现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 从樱粉色的唇线边缘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边嚼花瓣一边说话的。 众人:“” 社会我楼姐,人狠花样野。 小弟一号乐了:“靠,小楼总你也这太骚气了吧?” 楼宁之眼角抽了抽, 把花瓣呸地吐了, 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说话的这人脑袋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你才骚, 你全家都骚气!”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哀嚎:“我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楼宁之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给你个机会,重夸。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打起来累死了。” “你不骚,你帅,帅到天崩地裂惨绝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来点儿。” “不打了。”楼宁之是那种越不让她干的她越干的娇纵性子,你顺着她她就觉得没意思。 小弟一号暧昧地朝她笑:“你刚刚电话里” “刚什么刚,刚你个头。”莫名其妙,她学雷锋做好事怎么了,笑什么笑。她往酒吧里头瞟,踹了对方一脚,不耐道,“赶紧给我带路!忙着呢!” 她大姐说了,她今天必须得赶在晚饭前回去,就剩一个小时了。 小弟一号哎哟了一声,腹诽道:这样子有点像欲|求不满啊,是不是没玩开心啊。 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伙子簇拥着进了酒吧,这里面已经清了场,只有那个狗子绿毛和他的兄弟们在。老板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们有钱,打坏了什么照赔,有时候他们打一架比正常营业赚得还多。 老板见另一方来了,喊上店里还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两人儿一块儿进了里屋,等外面安静下来直接出来谈理赔事宜。 绿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时重新绷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目光森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头黑发的楼宁之率先踏了进来,睁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将目光锁定在了卡座的角落里。 衬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贴着身体,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衫的纽扣只扣到倒数第二颗,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白得几乎晃花了绿毛的眼睛。 楼宁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样,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弯,那张小到成年男人一个巴掌都能盖住的白皙面孔,懒散得c却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绿毛看得眼睛发直。 楼宁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痒得很,下巴往绿毛的方向一点,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楼宁之:“???” 绿毛回过神来,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对,我就是。” 楼宁之朝前走了两步,立刻有小弟给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没骨头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么着?想文斗还是武斗?” 绿毛:“文斗是?武斗是?” 楼宁之朝小弟二号一点下巴,“昊子,你跟他说说。” 小弟二号:“文斗拼爹妈,我后台大,你就给我滚蛋;武斗看拳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算话。” 绿毛:“” 这群靠着爹妈耀武扬威的二世祖们在这种情况下偏偏不乐意摆出爹妈的面子了,拳头就拳头,谁怕谁啊。 于是战局以楼宁之一个啤酒瓶子砸在绿毛头上宣告开始。 绿毛暴怒:“草!” 楼宁之一个箭步溜到了小弟们后面:“干他们!” 酒吧老板和调酒师在里间玩了两把联机,期间门外叮咣一阵乱响,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胳膊上挂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板,过来给您结个账。” 老板“哎”了声,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战况,好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的队赢了,只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善后的人,都鼻青脸肿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喜欢打架斗殴呢? “这个不卖,我织来自己戴的。”庄笙说。 一自己戴就很好233 一以后看围巾识人,走,上街偶遇去! 一暴露了!小声姐姐没对象吧,不然肯定要给对象围的呀 “”闻言,织围巾的手指顿了一下。 一小姐姐又不说话了,弹幕刚刚那个问对象的快拖出来打死 一打死打死,让你乱说话 “也没,哎。”庄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摆弄了一下,发现是没电了,今天兵荒马乱了一整天,这台机器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电后,庄笙就把手机丢在床上,动手洗碗。洗完碗给自己下了碗挂面,两根洗净的青菜犹如双龙过江在水里翻滚着,蒸汽升腾在眼前,模糊着站在灶前的人的视线,庄笙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学习不好就算了,喜欢在外面混日子也算了,你现在还搞起了什么什么同性恋?” “变态!” “你爸爱了一辈子面子,教出来一个搞同性恋的女儿,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天天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你怎么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妈妈没教好你,才让你误入了歧途?”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别拦着她,让她滚!”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着几个哥们姐们凑的有零有整的钱,凭着一股冲动和不服输,一张火车票坐到了北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睡过大街和桥洞,所有能来钱的临时工都干过。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两年前,她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现过,签了经纪公司,演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电视剧小火了一把,她也跟着有了点小名气。好景不长,她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被公司扫地出门,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违约金,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当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只能任人摆布。 那一段辉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场镜花水月,倏忽就不见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她尝过那样的滋味,就越发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锅里的面条浮了起来,庄笙往里添了点水。 莫名其妙的红,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无人问津,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抄起块板砖去开人家瓢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高中当校霸的时候吗?醒醒吧,小朋友。 长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好过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么过下去呢? 在影视城干群演,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干一辈子吗,她没有钱,没有学历,还在这座房价已经炒出她连看着都会眼晕的天价的国际都市里,每次在街上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女孩儿,看她那么活泼嚣张,刚成年就开着豪车,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十八岁,像她那样的人,不是要出国留学就是去念名牌大学吧。 真羡慕她。 庄笙关了火,把锅里的面捞起来,往里滴了两滴香油,胡乱搅拌了几下,大口塞进嘴里。太烫了,烫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眼泪落在面碗里,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现在在家里就好了。 盘旋已久的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她丢开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流浪猫游走在荒芜的草地上,发出喵呜的微弱声音,夜风悠远,再多的声音也散入风中不见。 放任自己放空了十五分钟,仿佛心里有一个闹表掐着似的,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头顶的吊瓶正好吊完,输液管里也仅仅剩下最后的一点,耐心地等到最后结束,没有叫护士,她自己拔了针管,坐在床边用手摁了一会儿,起身走人。 摸了摸兜里还在的老年人手机,刚刚醒来后就确认过手机没摔坏,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买个新的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下意识在离开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围扫了一圈,发现雪白的被面上有一条羊毛毯子,触感细腻,摸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条毯子?” “原本盖在你身上的,你带回去吧。” 听了护士的话,庄笙只好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弯,朝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1.我不懂她 订阅率不足, 需要补订阅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 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 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 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 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 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 我看那个xxx, 还没你好看呢, 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 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庄笙一直担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群演后会不会瞧不起自己, 现在一见, 对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概念。不管是年入百万的金领, 还是月薪八百的环卫工,在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下来半口。 “吊威亚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剧组,看吊威亚好玩儿,让人也给我吊一下,结果刚上去三分钟就下来了,下来走路都腿软,最后我姐搀着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玩意儿那是人吊的吗。” 刚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儿的庄笙:“” 庄笙发现楼宁之每回话都特别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没打算给她留插嘴的时间,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场外,庄笙趁她说话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凉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们群演都是在片场干些什么啊?会不会要经常往脸上涂东西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庄笙:“” 她发现自己对她的理解还有些别的偏差,眼前这个人不但没有偏见,反而因为这个行业与她想象中呈现出的面貌不同,表现出大大的好奇。 庄笙斟酌了一会,给她介绍起来:“进影视城接活儿之前,我们要先登记,去一个叫做演员工会的地方,他们那儿有负责人,会根据剧组以及我们的条件安排表演活动”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也没有,挺普通的。”庄笙说是这样说,可楼宁之眼睛里的光还是让她无端振奋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干的活儿很有价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众演员也分很多类的,你说的那种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资最低的。” “你当过那种群演吗?” “当过啊。我是去年冬天过来这边的,天下着雪,我们要穿着单衣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话,这一天都得这样,只有中间很短的时间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脱,这么冷热交替的,很多人都冻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吗?” “嗯,当时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庄笙说着,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摸了一下。 楼宁之收回落在她头上的手,歪着头,哄小孩儿一样地说:“胡噜胡噜毛。”眼神温和,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傍晚天空连绵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庄笙艰难地控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暂时别开了一下视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资。” “加了多少啊?”楼宁之问。 庄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对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说不定还会冲她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神情。庄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楼宁之已经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满脸震惊。 庄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纠结,跟着她震惊:“怎么了?” 楼宁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着麻小的庄笙怀疑楼宁之记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剧组忘拿回来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要被人拿走了。”楼宁之回头就要往剧组的方向冲。 庄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楼宁之眼睛飞快地眨着,依旧很震惊:“我没见你去椅子上拿啊?!” 庄笙无奈:“我从你手上拿的。” “是这样吗?”楼宁之盯着她的手看,又回过头看剧组。 “是这样。” 楼宁之信了,说:“那你拿着吧,带回家热热再吃。” 庄笙无奈更重:“这句话你也说过一次了。” “是吗?”这次楼宁之换上一脸苦恼的神情,“我们同学都说高考前一段时间是记性最好的时候,高考后记性就会直线下降,怪不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庄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楼三小姐鼓着脸颊瞪她。 “没笑什么,”庄笙脊背绷紧,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高考过,所以记性比你好。”然后她逼迫自己直视着对方,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毫无希望,庄笙也希望能够给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文化没学历没有稳定的工作,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劲透了,别说谈恋爱了,她若是楼宁之,连和她做朋友都没可能。 楼宁之:“你保送的吗?我们学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层楼,庄笙呼吸了两口,缓了缓快要绷断的神经,一字一顿道:“不是,我高中没念完,出来打工了。” “你现在多少岁?” “二十。”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庄笙不敢错漏她的丝毫表情。 没有厌恶,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她所害怕出现的任何情绪都没有,静默过后,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眼里迸出了一种奇特的光彩。 楼宁之:“你好厉害啊!!!” 庄笙:“???!” 楼宁之:“居然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岁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说了,是个医生,读完本科读硕士,硕士完了博士,这两年才正式做医生。” 庄笙结结巴巴:“可是我赚得没有她们多啊” “那又怎么样?但你能养活自己了呀。”楼宁之说,“你现在赚得没她们多,不代表以后赚得也没她们多啊,万一你以后红了,一个代言几千几百万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几二十条街去。” “” “再不济你也比我强多了,我个败家子儿,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也不会,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还没你好。” 庄笙:“这么贬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楼宁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说我自己损损,又不是别人损,别人损我要拿啤酒瓶开他瓢的。” 庄笙拱拱手,笑说:“社会,社会。” “那是,酒吧街打听打听,我楼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楼宁之刚竖着大拇指夸自己两句,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发热地打住了自己话头,说,“我爸常常跟我说,莫欺少年穷。你好歹初中毕业了,我爸小学都没念完,照样发了大财,北京城这么多高学历的,也没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还说了,不要看不起无|产|阶|级劳动人民” 庄笙默默听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一个《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视城外的车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边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楼宁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庄笙望着她落在侧脸的发丝,那儿被映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谢谢。”发丝被掖进耳后,楼宁之随口道了句谢,思路一被中断,她的《我的爸爸楼国庆语录》汇报也到此为止了,她喘了口气,手搭在庄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说得有点缺氧了。” 庄笙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心底不管不顾地探进一把阳光,将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这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阳光这么好。 庄笙:“???” 楼宁之闻言就在说话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别什么人都乱她妈开玩笑。” 小弟二号刘昊吃了痛,眉毛一皱,很快又嬉皮笑脸的:“我不就开个玩笑,至于么?是吧嫂子?” 庄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楼宁之也不说话,用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昊。 刘昊也盯着她,眼眶红了些,没有服软的意向。 原本热闹的局子就这样冷了下来,在场的二代们面面相觑,最后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开,刘昊低低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气一瓶酒,放下,望向楼宁之,语气很硬:“我不该乱说话,赔罪了。” “你犯的是这一点儿错吗?昨儿是不是你把我在外头打架的照片发给我二姐了?”楼宁之看似得理不饶人,实则将之前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让她喝酒,酒量一直没得到锻炼,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瓶啤的水平。 刘昊眼神闪烁:“是你二姐问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啊。” 楼宁之闻言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就这种人,再来一个过分吗?” “不过分。”二代们齐声附和,脸上都是幸灾乐祸,“一个怎么够,最少再来两个。” 刘昊是个爽快的,朋友给他开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两瓶下去,倒过来给大家看,打了个酒嗝。 楼宁之哈哈笑,刘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庄笙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暗自垂下眼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不过楼宁之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诉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庄笙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诉她。 这些二代们都是喜欢闹腾的,卡座里全是他们的谈笑声,庄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的请自己吃晚饭呢,到现在只喝了一口啤酒。 因为太吵了,楼宁之接连说了两句话庄笙都没听清,她无奈之下只好扳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说话:“你别管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不行我让这里服务员去外边给你买去,账算我头上,出来玩就得开心一点儿。” 鼻翼间全是楼宁之凑近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具体成分,只知道那是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楼宁之:“听见了吗?” 庄笙:“听见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对了,点单。 于是点了提拉米苏c薯条c冰激凌,都是热量高的,以前庄笙还在乎这些,现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没胖,反而比以前瘦。楼宁之看得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能吃饱么,挥手招过来酒吧小妹,给了一大笔跑腿儿费,让她去外边打包点吃的回来。 庄笙以为会是像海鲜盛宴这样的大餐,结果人回来,点头哈腰地将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搁,一股扑鼻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几个二代们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儿!” “我靠!” 几个人急吼吼地就要上来拆打包盒,在楼宁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开,都放在庄笙面前,一笑两颗小虎牙:“给你的。” 庄笙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代们已经齐声哀嚎,就差撒泼打滚了,什么话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这么热的天,没有麻小还有什么意义啊!” “之前我就提议说去吃麻小吧,非得进来喝酒,这家酒吧又没有麻小卖的。” 庄笙拆了包装袋,怎么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个对楼宁之有意的刘昊,眼珠子红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案,庄笙主动将面前的麻小和烤串儿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后有事您说话啊。” 二代们一哄而上,把几斤麻小和烤串儿瓜分了个精光。这回楼宁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过十几只手的哄抢。 三分钟后,桌子上蝗虫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从客人嘴里抢吃的,”楼宁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二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平时要是敢从老大那儿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说话的嫂子,还不赶紧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再看老大,现在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他们,放在以往,早一人一个爆栗敲上来了。看来对这个小明星是真喜欢,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个舟啊?几个家里涉足娱乐产业的二代在心里琢磨着。 “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金奎。” “我叫项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场的二代们向庄笙自我介绍起来,楼宁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庄笙则是每一个都有礼貌地应了,并且一一记在了心里。 “刘昊。”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刘昊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庄笙:“你好。” 楼宁之狐疑地瞧了刘昊一眼,刘昊眼底的异样消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 庄笙的晚饭被大伙儿哄抢一空,再次归零,楼宁之看他们一个个地望着桌子上的麻小残骸和签子流口水,大手一挥,提议出去吃大排档。 众人应下,风风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档涌去。 楼宁之和庄笙落在最后,庄笙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低着头,没空看路,很自然地将右手手肘屈起,空出来一个让人挽着的圈儿,叫庄笙:“扶着我点儿。” 庄笙上前,单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触到的光滑皮肤让她手心灼热,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另一边肩膀。站得这么近了,她才发现自己172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却很大c很亮,映着灯火明亮的光,一时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还是满街的灯火更亮。 庄笙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她握着手机聊了一路,全程没有抬头看一眼路。庄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计划好路线避开,身旁的这个女孩儿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了她,虽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让她觉出一抹微妙的欢喜,巴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会想,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自己只不过和她见了一面,滴滴打车的关系,她就能这么信任自己?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引她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她这个身板估计连自己一只手都打不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莫名就有点生了她的气。 “是前面那家吗?”庄笙实在忍不住打断专注聊天的楼宁之。 楼宁之这才抬头望了一眼路,说:“不是,再往前走会儿吧,叫兵仔的。”又低头恢复了原样。 “和谁聊天呢?”问题有点逾矩。 “我姐,有点事问她。”楼宁之也应了。 生气c欢喜c无奈众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喜欢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看路更仔细,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她的皮肤。 “到了。”庄笙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楼宁之在她出声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停下来了。 手和牵了一路的胳膊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楼宁之把手机塞进屁兜里,庄笙随着她前后脚进去,先到的大家伙儿已经点好了,他们知道楼宁之的口味,楼宁之把菜单拿过来叫庄笙点,庄笙说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众人又是一番眉来眼去,刘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庄笙却不能回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工作,晚上十一点,她再想和楼宁之多待会儿,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着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一愣:“这才几点啊,昊小弟一号,你看看几点了?” 庄笙很轻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号已经中气十足地报上了时间:“十一点零一分。” “上班儿啊,那是得回去了,”楼宁之站起来,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个手,都是油。” 刘昊:“我来送吧。” “不”庄笙一想让他送还得了,楼宁之已经一句话呛了过来,“行了,喝那么多酒你送什么送。” 刘昊:“那你也喝了啊。” 楼宁之:“我说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了吗?我不会叫出租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喋喋不休 订阅率不足,需要补订阅 “没有为什么, ”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 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 “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 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 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 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 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 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 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 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 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 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 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c年龄c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 楼安之: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 楼宛之回了一个: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 行吧,总算是打破了目前的窘境。 接下去楼宁之总算是没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她把喂了庄笙的掌中宝的另一半给吃了不说,点的四斤麻小吃了有三斤八两。 最后一盘见了底,楼宁之咬着自己口中蘸饱了酱弹性十足的小龙虾肉,震惊道:“我麻小呢???” 和下午庄笙拎着打包盒她满场找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笙:“吃完了。” 楼宁之继续震惊:“不可能,我点了四斤的。” 庄笙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就是四斤。”四斤龙虾去壳以后,没多少,十几串肉,也没多少,庄笙在心里给楼宁之开脱着。 楼宁之不可思议脸:“我居然吃了四斤麻小!” 庄笙以为她是怕胖,或者是为自己的大胃口大受打击,不忍道:“我也吃了点,你最多吃了”三斤。 三斤,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儿,可以接受。 话还没说完,楼宁之已经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点了绿色的微信图标,再点了几下,手指按住屏幕下方,一脸嘚瑟显摆:“哈哈哈哈金花银花!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吃了多少斤麻小,四斤!厉害吧我是不是创纪录了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