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起凡录》 正文 第1章 序 妖凤傲慢地翱翔在如同被黑色如一般的天穹之上,它冰冷的眼神俯瞰着整个大陆,那片被熊熊烈焰炙烤着大陆。黑色的烟直入云霄,与悬挂着似随时都会滴落一般乌云融合在了一起使得原本就如同油脂一般的乌云变得更加的厚实油腻。跳动的火焰咬碎富丽堂皇的巍峨皇城伴随着焦臭味c腥腻味发出阵阵低语一般的崩裂声,哀嚎声。 他站立在城楼上静静地俯瞰着大火疯狂地吞噬着所有有形的一切,将他们舔舐成漆黑的一片。他赤红色如同热情的红色火焰一般的眼眸中却吐露着无比阴寒的冷漠。 这一夜,象征着人族最高权威的皇城——君临沦陷,昔日的帝王一族姬氏王朝付之一炬;这一夜,一种名为“魔罗”的种群带着绝对的统治力——恐惧支配着中土九州的大陆;这一夜,九州这个名字被另一个名字——大虞所代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高墙 他立在高高如同巨人肩膀一样的城墙上,狂风抛起的长发,他皱着眉静静地看着城楼下的一片颓景。遍地的断壁残垣与他身后邻王城主街的繁荣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真的是曾经辉煌的中土的君临城吗?”他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盯着城墙下的废墟突然对着身旁一身戎装的副将发问道。 面对年轻少帅的发问,副将恭敬地回答道:“确实如此。这里曾经确实是富丽堂皇的君临城。至于它为何会变成这样,全然是因为曾经天下的主人姬氏王朝的王忤逆了兰那位大人的意愿。”当那个“兰”字已然从他的口中蹦出的瞬间,原本一脸肃然的副将也不禁动容立刻改口。 “你想说的是兰庭吧。” 那个令中土人族都为之畏惧的名字——魔帝兰庭,在这个年轻少帅的口中如同呼喊手下败将名字一般轻松唤出,甚至还带着些许藐视一般的傲慢,只因为这个男人的名字是终黎君。十二岁的时候他的名字便已经响彻了整个大虞各族,那一年,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独自一人挑战象征绝对权威的魔罗,并与魔帝兰庭打得不分伯仲,威名响彻天下。同一年,他便成为了统治大虞帝国的殷氏王朝的少帅,并成为人族之中唯一一个能号令魔罗。正因为那一战,使得终黎氏一跃成为了殷氏王朝除了王姓以外的第一大姓,雄踞在殷氏王宫外的邻王城之中统领着王下侍卫精锐终黎卫。 “听说忤逆了大王的人,都会被放逐到这里与这里的厉鬼们为伴终生不得召回城中。”他的眼神冷漠异常,即便是隔着铁面亦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是的,听说王都会给那些犯了事的大臣选择的机会,让他们选择是生还是死。”副将坦言道。 “哼。”终黎君不禁冷笑,“那些气节高昂执拗之人自然会不畏生死,可这种人在世间却是少数,大多数人依旧还是会选择活着。可是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却是生不如死。与其说这里是前朝的废墟倒不如说是一座不法的牢笼,在这里的人没有法度的制约迟早会成为最凶狠的野兽,与其被流放到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倒不如死来得痛快。” “少帅,陛下还在王城中等候,还请少帅速速赶往。”毕竟身负王命,身侧的副将话锋一转连忙提醒了起来,他身为终黎氏的副将曾立下血誓效忠终黎,效忠大虞,而他更是明白面前少帅天生桀骜从不把任何放在眼里,可毕竟身处朝堂无数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终黎一族只盼望着这不可一世的终黎氏族有朝一日能够犯错,将他们推进深渊。年轻少帅方才的言论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听见必然会上朝参奏,他知道陛下此刻只不过是碍于终黎君的才干才对终黎一族偏爱有加,可伴君如伴虎,若是有朝一日终黎真的激恼的帝王陛下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陛下此番这么着急将我召回皇城所为何事?”他淡淡问道。 “昨夜,剑阁,帝王剑异动。” 这一句虽是只有简断的几个字,但却让这个年轻的少帅为之动容起来,身躯不由一震。 帝王剑乃是前朝姬氏王朝的护国神剑,只有身负帝王血统的人才能将它拔出。或许是因为姬氏王朝统治了中土千年之久,这把剑已然成为了人族至高权利的象征,即使江山易主,殷氏王朝的帝王也将这把剑封存在了剑阁之中。然而十年未有所动的帝王剑却在昨夜突生异动,殷王即刻请来星命司的星祀卜天,然而从星祀口中冒出的简短一句“真王星显”却让这个殷氏朝廷在这一夜炸开了锅,在请示过了兰庭大帝之后,殷王连夜下召将在东落瑚海替兰庭大帝“狩猎”的帝国少帅终黎君召回了帝都。 此刻终黎君却笑了起来,那笑声似乎带着些许蔑视,却是在整个中土他绝对的武力,没有任何叛乱不是他出手不能镇压得了的,大虞立国不过十年时间,周遭各州包括好战的北州各部都尽数对大虞称臣靠的全是他终黎氏的金甲终黎卫,金戈铁马,所到之处便是一场屠杀而且是绝对实力的屠戮,那些扬言要掀翻大虞统治满怀一腔热血的叛乱者,无一不折戟他的银枪之下。 “前朝的余孽就让我泱泱大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是何等的失态。既然当年兰庭没有肃清干净就理当由他来将残局收拾干净才对。”他的语气是这般的轻蔑。 副将听后倒是满脸难堪只得怔怔道:“少帅,神帝可不是我们这些下属所能数落的。” “神?”当他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不禁狂笑起来,“素问中土所信奉的有九大真神,前朝毁灭之时可有见到?区区魔族也敢妄自称神,简直笑话。”见副将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惨白,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转口说道,“罢了,我终黎氏曾在殷王面前立下世代血誓,凡我终黎后人世代只奉一主。即是陛下之令,终黎君自当听从。去,替我备马。” 副将领命之后匆忙离去只留下他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望着满目疮痍的前朝废墟。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处矮墙的时候,一双目光却紧紧地将他的目光锁在那里。 那目光如此清晰印在他的眼眸中,宛若废墟中绽开着的白莲,坚韧向上,冲破重重阻碍,抬首傲视着,吐露着令人难以言表的威严,似在宣告着谁才应该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看得痴了,等到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矮墙上空无一人,方才的一切似如梦幻一般,但却是如此的真实。 素来傲慢的他不禁冷哼一声,甩起红色的披风转身离去。自那一年开始,他便被世人誉为大虞殷氏王朝最坚固的壁垒,天底下只有一个词才能形容到他——天下无敌,他的眼神始终是那般的傲慢,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在眼里,若是他想,即便中土大虞都能轻易摧毁。 他是大虞绝对的实力象征,他那傲慢的眼神似在想世人述说着他就是无可撼动的战神。 “你还真是鲁莽,竟敢直视那个人。” 听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头看了眼刚才将他从矮墙上拉下来的那个少年,没好气地说道:“他?他是谁?” “大虞战神终黎君。” 他回过头从交错着的断壁间隙间望着那早已没有人的城墙边怔怔出神默默地说着:“也就是说战胜了他我就是大虞的战神了?” 少年呆呆地望着他随后放声大笑站了起来说道:“那可是终黎氏族闻名天下的终黎君,你?你只不过是无人知晓的一粒泥沙。谁又会知道你这个名叫周靖宇默默无闻的人呢?”人都是充满着梦想的,即便是一身破烂生活在这前朝废墟之中的流放之人也是一样的,这个少年名叫宇文疏,他的父亲曾是大虞的重臣,然而却得罪了当朝的显贵因此被全族被流放之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像老鼠一样的活着。他的父亲也是因为天理的不公而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因病去世,那些因他父亲而遭到株连的家族亲戚更是因此而怀恨在心对他冷眼相加。正因此,当他说出最后一句是脸上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仿佛这一句也是在说着他自己一般。 至于周靖宇,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出现在这里,自他懂事以来就一直待在这里哪也没去过。他很向往城墙那头的生活,因此在他结识了宇文疏之后,每日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从他口中打听一些城墙那头的人与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会寻找一处矮墙爬上去望着那如同牢墙的城楼上头,久而久之他心中便萌发了这样一个念头。 “终有一日,我会以一种高昂的姿态正大光明的越过那座高不可攀的城墙。” 而今日当他站在矮墙之上翘首与城楼之上的那个被誉为大虞战神的终黎君对视的瞬间,他真切地从那个眼中感受到了一丝如同怪物一般强大的气势,但是他却不知为何没有一丝胆怯,相反地,他变得十分的兴奋。这些年间他总是苦于没有办法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然而当他看见终黎君的那一刻,他终于有了实现自己期许的目标。 他的右手攥紧了拳头缓缓举起,随后伸出食指,指向刚才终黎君所站着的位置,咧着嘴眼神坚定地说道:“既然他是大虞的战神,那终有一日我一定会让他击溃他,打败他,让他诚服于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靖宇 风夹杂着厚实的灰尘侵袭了过来,他下意识抓起了脖子上的围巾蒙住了口面。 这里曾经是九州最繁华的都城,如今却是这般颓势,满目荒凉,原本用来守卫都城的高墙也因为战火的缘故,变得残破不堪,而这里的驻民也是极其复杂,有寻求栖息落脚的各州灾民,亦有四处流窜的盗匪更有一些曾经是那高墙那头手握朝权的官吏。而他的家族五代都曾为殷氏家臣,地位尊贵显赫,而到他父辈一代却因为得罪殷氏王室显贵,全族遭到株连被流放到这里,族里亲友都因为这个而对他家怀恨在心疏远着他们一家,他叫宇文疏,他的父亲希望他能疏远世间的不公,然而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在他们被驱逐的第二年他的父亲因病辞世,隔年母亲也相继离去,他便成为了被疏远的人。 那以后他成天都呆呆地坐在距离城墙下望着那扇大门,不言有不语,他,怨恨过,怨恨世间的不公将他们拉到这样一个地方;他,怀念过,怀念那些曾经在城墙那头生活的点滴;他,迷茫过,迷茫今后漫长道路该如何前行。 “世道薄凉,倒不如一死了之。” 然而当他开始产生这样的念想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出现了。 他叫周靖宇,用他的话来讲,自他记事以来便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过。幼时,他曾和一位婆婆生活在一起,后来闹了瘟疫,死了很多人,他的婆婆也死在了那场瘟疫之中。那一年,大虞帝王唯恐瘟疫蔓延至城中,派人前来整治,那时他第一次看见门后的景象,自那以后他便立誓终有一日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城中。 周靖宇总是他面前扬言这般说着这些,可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周靖宇是一个连刀都那不起来的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太过善良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那以后他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这里的民风彪悍,欺凌弱小对他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地事情,如他一样很多人见了这里的恶霸都会低头绕道,有时候倒霉了,会被捉过去打一顿。但是打了便打了,很多人都默不啃声,等着伤势自然好起来,也就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吗还是干吗。可他不一样,每当他遇见这样的事,他总会冲上去,无论对方是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孩子还是面目狰狞的大人都不例外。 记忆里,每每帮周靖宇包扎伤口的时候,他总会啐一口血痰然后意气奋发地说道:“总有一天我的骨头会比他们的拳头还要硬,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他们跪倒在地上忏悔自己的恶行。” 他不知道这番话周靖宇是听谁说的,但是他却是很羡慕他,羡慕他总能这样不畏强暴一次一次地冲上去面对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的人,而他在面对这些时却只会怯后,他期望着有一天能像他一样能够直视那些强权,无所无惧。 周靖宇太过善良。 在这样一个地方,食物是最为重要的,要想吃口肉,就必须越过矮墙去到城外的山匪横行的密林之中。他曾经和周靖宇将石头磨得锋利无比,用粗麻麻绳困在粗木杆上去到密林里打猎,可当他好不容易从简陋的陷阱中取出捕获的野兔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最后他放走了蹲守了一天所擒获的猎物,饿着肚子跑去割野菜,抛地薯。在他眼里周靖宇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总能义无反顾作出在他看来最正确的抉择,可是这样一个无所无惧的人却有着这样一颗纯净的心。这也是他喜欢和周靖宇在一起的原因,即便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污秽的地方他的心境却始终未被玷污,这是非常可贵的。甚至有时候他会幻象起这样一个人成为中土帝王时的景象,虽然很莫名奇妙但是细细想来,若真是那样,世间便不会像这般糟糕。 大虞殷王宫,是大虞的王城。不久前,帝王剑异动轰动大虞王朝,使得大虞王室上下都坐立不安,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作为殷氏王朝的兰庭却有坐视不理,一向依恋魔帝之力的殷成王殷端无奈只得召回远在边关的终黎君。 此刻,大虞星祀正在殷王宫大殿前卜卦瞻天。殷氏原本是九州王朝的外臣,因祖上曾与姬氏有亲,因而世代子嗣都会被封王侯之位。姬氏素来信奉天神星命之说,殷氏自然也对此深信不宜。殷端即位之后,便设立占星阁网络天下星术卜天能人。终于找寻到苏葵,苏苓两姐妹,她本为前朝星祀苏显的孙辈,按照大虞立法,前朝余党应当株连九族,可是偏偏这对姐妹在占卜之术上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妹妹苏苓有卜天通灵的本领,她曾无数次预言外州各族会有叛乱要求殷王早作准备,无不应验。姐姐苏葵年少时便被誉为是星术之上第一人,观星测命之术放眼中土无人能及,正因为这样这对姐妹在大虞王朝上下被敬称为圣女与亚圣。 此刻,苏葵跪坐祭坛中央双手抱于胸前仰首望天,即便此时是白昼时分,可他眼中却是星辰密布,纵是白天似对她来说亦无影响,她静静地观察着诸天星轨斗转运动,每一颗星对她来说都像是书阁中的一卷书,这些星辰的动向都牵连着诸天星轨的运转就像一个巨大的轮盘,每一颗星辰都像是这其中的一枚齿轮与星轨密不可分。她查阅星海,最后找到了她想找得那颗星辰她静静看着那颗星辰的运转就像是翻阅起了一卷书籍一般。而此时,她的妹妹苏苓正在另一座祭坛上闭目听天诉道。 祭坛周围,朝臣们无不面露忧色围坐着,他们内心虽是焦虑不堪但现在能做唯有王座上的陛下一同等候结果,这个时候包括殷端在内的所有都应当是焦灼难耐,然而王座之下却有一人一脸淡然全然不似周围其他人那般。或许是因为帝王剑异动的缘故,整个王朝的达官权贵都认为其他都和自己一样紧张不已因此才会忽略他此刻的异样。 这个男人,素不信天命星途之说,自他懂事以来他便深信人定胜天,人的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轻信天意。虽然在中土这样一个信封真神的大陆上他看起来就是个异类,可是他能有这样的想法却因为他得天独厚的才干才使他逐渐开始藐视天运,这个人便是殷成王的四皇子殷朔。 不知过了多久,他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面前茶壶里的茶早已经被他用来打发时间喝了个干净,但一旁的侍女却也因为对测运结果的好奇而忘了为他斟添上去,他如同棕褐色琥珀一般的眼眸转动了一番,像是看一群傻子一般看着周遭的众人心中甚是想笑但碍于王座上的父皇的面子只能憋在心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学着周围人静静地等候着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随后便是朝臣叽喳如同深夏夜晚田间虫鸣一般的交耳。他侧眼瞥着两名星仆穿着大褂的星仆将两张纸条托在手中递到殷端身旁的两名宦臣手中,随后跪拜行礼静静地在大殿中央静静等候着。 殷端从宦官手中接过两张纸条打开后脸上神情大变,那两张纸条之上分别写着“绥靖国宇,九州孀王”,“邻王城外,十四儿郎”。 殷端看完后双手不止颤抖着,咬紧着牙冠面部肌肉不断颤抖着,随后他愤怒地说道:“靖宇?定国安邦,绥靖国宇?好个靖宇,一个区区十四岁少儿郎就敢取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名字”他奋力将两张纸条攒进手心大力拍在王座的把手上,龙颜大怒,座下朝臣无不跪拜在殷王面前。他僵硬地转过头去望向一旁的宦臣厉声喝斥了起来,“还不快去给朕把终黎君找来。” 与此同时,邻王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双蔚蓝的眼睛正透过面前的一棵豆大的玻璃球中看着王宫内所发生的的这一切。随后她缓缓将那枚琉璃球攥在手心中,回过头对着身后隐藏在黑暗中的十几个身影说道:“灏哥,殷端已经知道了前朝姬氏幸存皇子是一名名叫靖宇的十四岁少年,正派遣终黎君前往前朝王址。”她的语气平淡的出奇就像是被抽干了情绪的傀儡一般。 黑暗中一个成熟的男人随即开口带着命令一般的语气说道:“涣,你带着溯赶紧去姬氏废墟找到巫空先生,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名名叫靖宇的少年将他带离这里。溟你带一队弟兄去东街,待到终黎君出现在主街我们便一起杀出去是必要取下终黎君的项上人头为逝去的族人报仇。” 他刚说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稚气,显得十分的年轻,他情绪异常激动地说道:“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杀了终黎君,我不怕死,况且我们此行的目的难道不就是冲着终黎君来的吗?我不想做懦夫。”他声音略带稚嫩,甚至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孩子撒娇般意味在里头,但即便在黑暗中他的眼神还是那般炯然的坚毅着。 “你是军人不是一个正在和兄长撒娇的孩童,即为军人就应该服从军令。我现在就命令你带着溯去与巫空先生会合,找到姬氏后人将他带走,这是你的任务,你听明白了没有?”男人一再反复强调着那三件事,他言语之中始终保持着那股强势,用上级的身份强迫着命令着他,可在别人看来他却像是个为自家小弟操碎了心的兄长叔父一般。 许久的沉默过后,那个稚气未退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以及无奈。 “涣,领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启 “中土在大虞朝之前的名字叫九州,那时九州各族虽为姬氏管辖,但实行的一国九州的制度,九部之人皆能拥有自己独立信仰以及传统。姬王认为九部的人民皆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文化,认为那些绵延数百数千年的传统习俗应当得到尊重和传承,因此他并没有破坏这些,对于姬氏王族来说,维系九部之间的关系同时不破坏九部世代相传的一些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因此姬王仅仅只是派遣亲王或者外系王臣驻守各地却并不干涉九部的发展,而并不如现在大虞王朝所做的这般独裁专制。” 前朝的废墟,素来总有一些途径此地的过路人会在此歇脚,对于生长在这里的孩子来说,听听这些人说说外面的故事比在坭坑里追逐打闹要有趣的多,孩童的天真那里能听懂这些东西,全当说故事打趣消磨一下时间而已,而那些个大人却并不认为。当他们听到这个外来的老者口中说得尽是本朝的禁忌言论,纷纷将自己的孩子抱走唯恐被城墙里大人物们知道了遭受株连。然而这名老者却是并不在意这些大人的举动,依旧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言论。 “九州各部之人由于生长坏境的不同,因此也各有特色,就拿东碧落海的鲛人族来说,他们长年气息与海底城之中,因此拥有半人半鱼的样貌,蔚蓝的的长发就像海波中的飘带一般轻柔,一双双水灵灵的瞳眸就像是海底最深处微微发亮的珍珠一般令人痴迷,他们的耳朵生得就像贝壳一样能倾听大海的低语,后颈两侧生有鳍,这使得他们能长年待在水中。他们曾经是九州最为自由的种族之一” “曾经,那现在如何了?” 老者的话尚未说完,一个稚嫩充满好奇的声音将他的话语打断。老者朝着声音寻去,只见在不远处有两名莫约十多岁的衣衫褴褛的少年郎正侧着头专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周围的孩童早已尽数被自己家中的长辈接走唯有这两人依旧待在此地也无人问津,老者一时间起了兴趣不禁上下打量起了这两个孩子,随后他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周靖宇的身上。 “尘埃亦掩盖不了这儿郎眼中的锋芒,看来就是他了。” “大虞立国以后,实行专政,认为除却中州子民以外其余各部皆应为奴,应当臣服大虞。连年的战事,早已让姬氏王朝千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回答着少年的发问说道。 “难道那些人就没有反抗吗?”少年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靖宇,你冷静点。”一旁的另一名少年抓住了他的衣角,焦急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环顾四周,周围人投射过来的厌恶之意让他不由地低下头去只能暗自发力使劲拽着他的衣袖。 听了周靖宇的一番话,老者不禁笑了起来,那笑声格外的爽朗,似全然没有把周围人的异样发在心上,百无禁忌地说道:“小儿郎,你在真的以为那些人都是没有骨气的人吗?”说着,他脸上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格外沉重,“他们当然有反抗,就拿北州部族来说,北方之地物资匮乏贫瘠,但却锻造了一群不服天命倔强的勇士们。面对大虞的专横,他们自然是不服,无论那一部都曾奋勇与大虞的军队进行抵抗,那些吃着皇粮的帝国军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可惜啊,大虞手上还有一把无比锋利的快刀。” “终黎氏。”宇文疏听后不由怯怯地说出了那个名字。他宇文氏五代皆为殷氏家臣,自然是知道终黎氏的可怕。 听到“终黎”两个字之后,周靖宇不禁想起城楼上那个一席红衣金甲,即便是隔着数丈高墙,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所散发出的威慑力。 “不错正是终黎氏。那时九部人民的噩梦。面对强大的终黎卫,屡次的溃败即便是北方这样好战之邦都早已心灰意冷,唯有低下他们倔强的头颅,而那以后他们便在也看不见他们所向往的蔚蓝色的天空,唯恐北方氏族再掀事端,大虞殷端皇帝将他们拆分开来,精壮有力的男人被驱逐到了西北州,他们被套上了枷锁在哪地火绵延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替魔帝垒起行宫,而女人和孩子则被送到东北州,那里是荒漠之地水源极度匮乏,大虞殷端将他们置于那里就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是想,他们曾是草原上最孤傲的狼,如今却如通丧家之犬一样,妻离子散,仍人摆布。” “哼,殷王那个老贼着实可恶,不就仗着有终黎氏对他尽忠吗?这里的人那一个不是他殷氏法度的受害人,总有一日我要让终黎氏臣服在我的脚下,让殷氏王臣屈膝在天下人的面前。”他这一番慷慨激扬的说辞本可以说是极度鼓舞人心,但是周边的人却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如同见了瘟神一般躲得远远,有甚者甚至想挖个地洞就这样钻进去。 “这些百姓深受殷氏淫威的迫害已久,毒已入髓。面对这个稚子的一番说辞竟有这般举动,实在是叫人心寒。这少年何曾说错一句,错的是这个扭曲的世道。” 老者看着少年心中暗暗想着,他缓缓站起身来,上前着少年的头慈祥地笑着如同邻家的老大爷一般温柔地说道:“若是我想到你们俩走,你们可愿意?” “吱呀” 老者这话方一说完,那扇始终紧闭着的厚铁黑色大门,随着一声声沉闷的角号声,缓缓地被打了开。透过门后直射进入这片废土的阳光,那一身金甲红衣显得格外的耀眼,随风飘扬着的红色披风此刻如同一团飞扬在空中的红色烈焰,他沉默不语骑着高头大马,缓步驰来,即便是隔着十里地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那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似凝结了一般让人窒息不已,没有能够在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有任何举措,似乎他随意地一个细微举动都会轻易要了某个人的性命一般,在面对他的时候所有的人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跪下。 “哼。”他冷冽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四周臣服下跪着的这些人,就像是俯瞰着弱小的虫蚁一般,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因为没有一个人胆敢头起头来看向他,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弱者,一边畏惧着生死,一边忍受着恶劣的环境,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活着,为了能够活着,他们甚至可以做出任何牺牲来。他最为瞧不惯这样的人,这样一群如同蛆虫一般丑陋的人们。他是一名战士,在他眼里,那些不畏生死为了自己的信仰直视强权奋战到最后一刻方才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才是值得尊重的,这些抛下自尊臣服强者的人,只配收起浮夸蜷曲在地上而已。 他天性高傲,进入这样一个地方自然早已卸下心防,又怎能察觉到在不远处有两双碧蓝的瞳眸正带着怒意在最黑暗的角落恶狠狠地望向他。 “终黎君?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灏哥他们已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鲛 他骑着马缓缓朝着整片废墟的正中央驶去,漫不经心着四下观望着这些可怜的弱者,他脸上的神情是这般的高傲嚣张,而当他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自己的胸甲的时候,他脸上那般骄纵顿时凝固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道浅浅的印痕,极不明显,若不贴近绝不可能看到的一道印痕,却如同一根银针深深刺痛着他的双眼。他缓缓地闭上了眼,耳中不禁传来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皱了皱眉,记忆在眼前瞬间舒展了开来。 他骑着大马率领着终黎卫手持着帝令在邻王城的主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所有人无论作何身份都十分自觉地退到两旁替他们让开了道路,但他知道的是,即便没有手持帝令,这些邻王城的百姓也会乖乖地退让出来,只因他们是终黎卫,而他是终黎卫的首领,帝国的少帅——终黎君。 邻王城比邻殷王宫,朝中的达官显贵的府邸尽数在此,而在这些达官贵人之中,唯有终黎家的府邸是最为华贵的,也只有终黎家有资格使用殷氏王室才配使用的金盏点灯,只因终黎氏掌握着整个大虞帝国的兵权,那终黎府邸门前的金字牌匾似在向整个邻王城的人宣示着谁才是邻王城的老大,大虞仅次于殷氏的第一大姓。而终黎家能够以这般一人之下的姿态居于大虞主城可以说完全归功于他,十二岁挑战魔帝与之打了个平手,十四岁率领大军攻下中土过半的氏族,十六岁登上帅位,如今他十九却已经掌管整个大虞兵权整整两年,没有人可以动摇他在军中的地位。这些年间他打过的仗早已过百,却未尝一败,如今整个中土版图已尽数被他插上了大虞的王旗,而这些年间不知道有多少倔强的信仰都被他终黎卫的铁骑所蹂躏践踏过去,哪些曾经驰骋九州各部的列强,要么早已成为沙场下深埋的白骨,要么失去曾经的狼性像一条丧家犬一般成为帝国的奴仆。 天下无敌终黎君的名号,对于曾经九州各部的人来说宛若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有多少人都怀抱梦想想将这个男人彻底从世间抹去,然而无数次的刺杀失败警醒着世人这仅仅只是一个梦,遥远而不切实际。 但仍有不少部族的义士,仍然不气不馁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这个权威。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这样一群人如同影子一般埋伏在最黑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静静地等候着,整个九州的仇敌进入他们的攻击范畴。 而此刻的他这般漫不经心地骑马前行着,在他们开来此刻的他尽是浑身破绽,但是他们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他就是这般迫切地希望能有人前来刺杀他,宛若时刻都在挑衅c激怒c招引着有人来刺杀他,在他看来这仅仅是消磨时间的一种娱乐手段罢了。 “大家不要乱,时机尚未成熟。”灏一边用鲛人密语警示着同行伙伴,一般用那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终黎君的身位。 鲛人长年生于水中,因此也属于自己的语言,这种语言在水中能充分地和嗡嗡洗脑的水流声融为一体,只有鲛人自己能分辨,然而令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语言道理陆地上却细微的如同清晨屋檐上溅落地面的露珠所发出的不被人察觉的轻微声响一般隐秘难辨,因此被称之为密语。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靠近着那扇阻隔在邻王城与前朝废墟只见的黑色大门,而他们的屏住了呼吸,那只握住斗篷下武器的手早已滋出了一大把汗来。 “灏,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是啊,现在不动手碧沫阵就困不住他了。” “再等等,一定要将他和终黎卫阻绝开来,这样我们才有胜算。”年轻的统帅缓缓地抬起了头,一抹蔚蓝的长发悄悄地从兜帽底下溜了出来紧紧贴在他湿漉漉地额头上。但他的眼中所吐露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怯去,他知道此刻他的一个失误很可能导致同伴丢掉自己宝贵的性命。此刻他眼中早已摒弃了周围的一切,全部的注意都落在终黎君的身上,他紧紧咬住终黎君似不希望错过他的任何细微举止一般。 “就是现在。” 终于他的眼中暴露出了一丝凶横的杀意。 主街上,终黎君几乎在同时变察觉出了人群中爆发的多股杀意,而周边瞬间涌上来的细微湿气,以及眼前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动也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目光,他勒紧缰绳身躯后仰一作力,跨下坐骑抬起前提昂首嘶鸣,似在告诫身后终黎卫有敌情一般。 副将郭圻乃是跟随年轻主帅多年的副将亦是一名征战沙场经验老道的士官,他几乎在少帅出现异动的一瞬间便下令护卫。 眼看着终黎卫默契迅速地排列起了阵型,灏心中也是不由地一惊,然而他也是一名常年与大虞军队对抗的战士,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心中便生出了应对之策。 “洇,洝,继续施法布阵,溟用鲛语丝将他强行拽进碧沫阵中。” 他这话语才说完,四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便从人群中跳了出来,郭圻翻身下马,举着手中兵刃快步向前口中大喊:“什么人,竟敢阻拦帝国终黎卫!” 而他话音才刚落下,四根细薄如蚕丝一般的丝线齐刷刷地从私人掌心射出,紧紧缠绕住了马上的终黎君,随后用整齐到几乎不差分毫的力道强行将终黎君从马上拽了下来。 终黎君在被拽下的那一瞬间清晰地听见了周遭传来的念念有词的低语,郭圻渐行渐远的惊呼。 “少” 那个“帅”字尚未进入他的耳中,随之而来,愤怒的水流涌进的耳鼻口中。 那时,郭圻才发现,在他们跟前一个蓄满水的巨大泡沫正在一点一滴的膨胀起来,两旁的百姓见此般景象纷纷成鸟兽状四下逃散,慌乱的逃窜着人群一时间阻隔了终黎卫前行的步伐,郭圻以及终黎卫扯着嗓子大声呼嚎着那句“不要慌,不要乱。”然而那里还有人听得进即便是终黎卫副将所下达的施令。郭圻一边推搡着扑涌如浪潮般用来的人群,一般忧心地紧紧盯着巨大水泡里少帅的一举一动。 “嗖嗖” 几声清脆的声响,十多个黑色身影连同之前突然蹿出了四个黑衣人齐刷刷地一道蹿进了水泡之中。水流瞬间掀开了他们的兜帽,一头蔚蓝的长发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 望着那一个个在水里行动迅捷的身影,他不禁惊呼了一声:“鲛人?” 水泡中,终黎君口鼻窜出一连串气泡来,他虽为大虞战神但毕竟是凡胎肉体,没有鲛人后颈的鳃,在水里自然不能呼吸畅快。更何况他此刻身躯被鲛语丝所捆住,在旁人看来已如瓮中之鳖。然而他却不慌不忙,既然无法动弹所幸就在哪里一动不动,在水里即便是他睁着眼也很难看清周围情况,只知道有诸多黑影时不时地从他眼前掠过。既然看不清,他所幸闭上了眼睛,但是他的手指却在掰数着什么一般。 “他这是在干什么?” 原本占据有利优势的鲛人们如同进食前性情恶劣的野兽正调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围绕着他身旁不停打着转,可当他们发现他的异动时不由得心生疑惑起来用鲛人密语向着自己的首领发问。 灏此刻立在终黎君的背后,安静地望着这一切,随后他不由心中生怵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他在辨别周围有多少人。” 听了灏的话,那些原本还围绕终黎君身旁来回游着的鲛人突然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 “太狂妄了,看我割下他的头颅,为死去的同胞复仇。”一名眼角下有道长疤的鲛人男子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亮闪闪的短刀,摆弄着腰部冲向朝着终黎君冲去。这名鲛人名唤溟,原本是鲛人王座下的护卫,大虞立国后的第七年,即虞盛七年,也就是终黎君力战魔帝一战成名的那一年,魔帝为寻找世间最稀有的物件制造兵刃铠甲窥视上了鲛人所信奉的龙神坚硬的龙鳞,因此率领魔罗大举进攻海底城,一向热爱自由和平的鲛人那里是这帮恶鬼的对手,即便在海底,鲛人仍旧打败,鲛人王被擒获,魔帝以数万鲛人的性命威胁鲛人王供出龙神栖息之地未果,鲛人王被杀,数万鲛人成为魔帝的奴仆,被关押在海底为他奴役,只有少数的鲛人得以逃生,躲在附近一处荒废了上百年的渔村之中,他脸上的疤便是那时留下的,而当年在魔帝庇佑下在海中率领肆意砍杀着自己同胞家人的那张脸他永世难忘。 “这次没有魔帝兰庭的庇护,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虞的战神在水中还有什么能耐。”他眼中的杀意顿生,出手迅捷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取终黎君的要害。 鲛人生活在深海之中,即便是这些年间他们隐于大陆之上,原本下半身的鱼尾也逐渐习惯了地面变成了脚踝部生有鳍的双腿,但在水中他们行动亦如凡人置身地面一般没有一丝阻碍。更何况溟原本就是骁勇的海族战士,他行动起来自然要比寻常鲛人快上数倍。 胜券在握,他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几近狰狞。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因为,水中的终黎君居然躲过了他的这一击,他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而那一抹飘荡水中被切断的长发以及终黎君斜侧着的身躯却是在真真切切地告诉他这一切绝非梦幻。 “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非人 “去,要催动这样的鲛术,施术的鲛人势必就在这附近,只要限制住施术的鲛人就能阻止这个鲛术的实施,给老子把他们揪出来。” 郭圻毕竟是经验老道的沙场之人,在主帅受限之际,他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对应之策,丝毫没有被慌乱逃窜的人群所限制立刻冷静下来对着身后的士兵发号施令。 “是。” 身后士兵领命之后也重新排阵,站立于前排的士兵掏出背后的圆盾架于胸前放低姿态强行顶开面前慌乱的人群为身后的同伴硬生生地平出了一条道出来,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是瞧准了时机顺势冲出了人群,一队立刻冲进了街道两侧的小巷之中。 然而郭圻却始终站立在哪里。虽然他心中焦虑万分,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周身的气息也没有丝毫的紊乱,双眼紧盯着面前逐渐壮大起来的那个水泡,他宛若一个猎人正安静地等待着一个时机——水泡破裂的瞬间。作为终黎君身侧唯一的副将,他对终黎君的实力没有半点质疑,他相信终黎君一定能挺到术法被破解的那一个瞬间,原因只有一个,他是终黎君。 望着终黎君逐一将同伴们的攻势所化解,灏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终黎君不亏是将帅之才,他仅仅凭借感知便能在水中我们鲛人的攻势所化解干净,这一份实力只怕是我们花上上百年也无法比拟的。”正想着,灏脸上的神情突然松弛了些许,“但这毕竟是在水中。” 确实在水中,即便终黎君用最小的动作躲闪着鲛人们猛烈迅捷地攻势,但是他毕竟没有鲛人那般能在水中呼吸的能力,再细小的动作所带来的的消耗对他来说也是十分剧烈地,他口鼻之中窜出的气泡变得越发的激烈,他的动作也逐渐的变得迟缓起来,那些鲛人手中的锋刃也已经逐渐能擦到他身上的铠甲。 “继续进攻,不要停。他快不行了。”灏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站在一旁耐心地观察着终黎君的状态。他碧眸一刻不停地紧紧咬着终黎君不愿放过任何在终黎君身上所产生的细微变化。终于他的眼中绽放出来坚决凶狠的目光来。 “就是现在。” 他拨出了身后短刃,那是用龙牙所制成的骨刀,是鲛人王给予鲛族最勇敢的战士的褒奖。它刺穿一切坚硬的铠甲。自他逃离东碧落海的那一天起,他就曾对着这把骨刀立誓,此生势必要用这把刀手刃仇敌。近几年来,他也曾不止一次阻止小队阻击终黎君,可是却屡屡以失败告终,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绞尽脑汁耗费一切心血只为研究出一个能击败终黎君的战法,终于让他想出了碧沫阵这样的战法,不但削弱了终黎君的战力,限制了他的行动,同时又将鲛人在水中的优势搬到了大陆上来,那之后他便严格挑选训练着自己的部将,那期间他无比苛刻力求完美,不知有多少鲛人被他所淘汰,最后只选中了这一支十几人的精锐小队。当他们得知前朝帝王剑异动,殷王下令将终黎君调回帝都之后,他们更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乔庄潜入进了人族腹地,大虞殷氏王城帝都邻王城之中,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这一刻能击杀这个大虞王朝的坚实壁垒——大虞战神终黎君。因此他绝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失误。 骨刀迫近终黎君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睁开了眼,神色再无往日的那般淡定,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生命受胁,第一次是兰庭在他面前展现出全部实力的那一刻。望着逐渐贴近他胸甲的骨刀,他变得甚至有些慌张起来——这个姿势他无处可逃。 “虽然人族寿命只有不过区区百年时间,但是你如今才不过十二,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终有一日你会成为这个陆地上最强的男人。但也仅仅只是陆地上的最强者,中土大陆并不仅仅只是人族的领域,放眼天下有很多族群生活在那些人族所法到达的领域,海底亦或是天上,若是有一日你与这些种族交手了深陷窘境,你又当如何?若是无法克服这些,你不过只是大虞的战神罢了。中土是真的很大,正因为大,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脑海中,那个背影,那一袭飘扬在风中凌乱的长发,那一番当时令他倍感不甘的话语,以及他当时轻蔑不屑的回答,在此刻即便是置身水中他依旧能清晰地听见乳白色骨刀划破胸甲所发出的清脆声响的此刻顿时涌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成为中土的战神,让整个中土的族群都臣服于我的中土战神。” “是的,我是中土的战神,中土实力巅峰的象征。” “你们这群蛆虫也妄想伤我?痴人说梦!蛆虫就应该蜷曲在地上!!!” 水泡异常地扭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都要冲破透明膜壁的禁锢挣脱出来一般,不断地在失去最初的形状,阴暗的角落里,正在施术的鲛人紧扣着的双手像是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手中向着两旁冲击着逐渐奋力分离着,他们拼尽全力要紧了牙关不断在于这个莫名强悍的劲道做着抵抗,然而那股劲道是如此的霸道,即便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们也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一点一点地分开。 水泡,破裂了。 十多个身影如同,溅落一地的泡中蓄着的水一般掉落地上。而在那些人的中央,终黎君却是屹立,望着那张被面具所掩盖着的面孔,灏清晰地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赤红色如同两轮猩红的血色圆月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眸杀气腾腾,使得原本就狰狞可怖的古铜面具变得变得更加鲜活可怕,他甚至感觉那浇铸出来的怪兽面具的正咧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愤怒地朝着他们咆哮着。纵是他用劲全身力气也只不过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如同蚊鸣的声音。 “你,你不是人” 他哦用力地挣开了双臂,从鲛语丝的束缚中挣脱开,扭着脖子活络着筋骨,随后缓缓抬起右手,语气轻蔑地说着那句:“让你们放肆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活动活动了吧。” 那一刻,他的清楚地体会到自己被猩红色的光芒所支配着的恐怖;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与终黎君所存着的宛若天堑一般的差距,在他看来此前的终黎君只不过是在戏耍自己的对手而已,而当他一旦认真起来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将十多名训练有素的鲛人战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那一刻,深埋在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狼性被瞬间击碎,他的眼神不再坚毅而是变得迷茫无神,他放弃了抵抗,像是一个沙袋一样任凭着那个男人捶打c摆弄着自己的身躯,战士的热血被在那一瞬间被浇凉,满腔的怒火也逐渐熄灭,曾经怀揣着的对未来的憧憬也击打的支离破碎,曾经激情地试图将强敌击垮的殷切期望如今却变成了一句苍白无力的埋怨。 “我居然妄图击垮神?胡闹,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若是说曾经在面对失败过后,他还带着期望地不断想着应对之策,那这一次,他便是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抵抗,任凭着面前的男人践踏蹂躏着也再也提不起丝毫斗志。 “我太愚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九州的王? “少帅,少帅” 他被郭圻的呼唤从沉思中缓缓睁开眼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骑马上来与之并肩的郭圻淡淡地问了句:“何事?” “少帅没事吧?”郭圻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终黎君,他跟随终黎君也有些年头了,出入沙场不计其数,但即便是再艰难的战役,他也从来没见过终黎君露出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 “无妨,不过是有些疲乏了而已,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京都的缘故,有些不适应吧。” 虽然自终黎君任帅以来,四处奔波替大虞扫除一些威胁除了年尾的大祭基本都不怎么会京都但是郭圻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怕是方才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番实力才使得他有些力竭,但既然终黎君不愿意多说那身为副将的他自然也不会多问。 “对了,那些鲛人怎么处置的?”终黎君话锋一转问道。 他这一问倒是让郭圻有些意外,身为大虞的少帅他从不会过问他族之事,印象中终黎君就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对待任何不服从都是一个态度——杀无赦。然而郭圻却是看得出这一次不同,他似乎对这些个鲛人很上心。 “已经交由刑监高数游大人关押于炼牙狱。”他回答道。 “高数游?哼。”终黎君冷哼一声,“听说之前这位高大人是政理司的书令常,让他写写奏折倒还算可以,让他刑部不过是照着前人的葫芦画瓢罢了。至于刑部大牢那些手段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除了会屈打成招没有别的了。”他的话语之间满是嘲讽,他这一席话似是在质疑着现如今的朝政,讥笑着大虞朝廷无人可用,他冷冷一笑随后叮嘱着郭圻说道,“这些鲛人不一般尤其是那个带头的,他手上的那把骨刀可不是寻常之物。等处理前朝余党,你带些手下去趟炼牙狱把人提出来压到天牢亲自审问,务必查出他们的来头。” “是。” 郭圻虽是这般领命但是当他听到“前朝”两个字时,眉头不禁有些一皱。但即便是这一细微的举止也丝毫没有逃过终黎君的双眼,终黎君不禁问道:“怎么了?郭副将,有什么事大可说出来。” 郭圻犹豫了一下随后坦言道:“我只是觉得陛下让少帅揪出前朝王室的皇子孙就地处决一事有些太过心切。”郭圻虽为军伍出身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一绝,正因为这一点在临大敌之时才能冷静的作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就连终黎君的父亲大虞平国候终黎赫也从说过若是郭圻置身朝堂必定会成为朝中不可或缺的首辅大臣。 “心切?大虞朝立国不过十余载,根基尚未平稳,如今靠着我终黎武艺正压各州之乱,若是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前朝的凤子龙孙什么的,势必会再度激起各州奴人的反叛之心,若真是那样这天下啊势必会大乱,陛下有这等担心也实属事出有因。” 郭圻听了终黎君一席话之后思虑了一番,终黎一族毕竟在陛下面前立下过世代血誓,效忠大虞,他站在大虞殷王立场思考偏袒殷王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由,但是郭圻明白,如今天下兵权尽归终黎所有,与其说殷王担心前朝凤子龙孙冒出来搅乱天下大局,倒不如说这位陛下真正担心的是日后如何对待终黎罢了。然而他毕竟是大虞军部副将,既然置身大虞若是将心中真正所想全盘拖出不仅会惹来杀身之祸亦会拖累终黎,他为人聪明,将话语一变转为提醒对着终黎君说道:“末将的意思是,陛下不必急于处决前朝的龙孙。大可将他揪出关押天牢日后再做定夺何必急于一时?” 终黎君亦非庸才,他岂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只是他的父亲虽贵为平国候处理朝中军部一应事物,但是殷王疑心自然不放心常年在外的终黎君,他父亲这个平国候只不过是大虞殷氏攥在手心中用来要挟终黎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也自然明白郭圻此刻所说这番话的意思,只是他虽不想乱尽愚忠,但是时局所迫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叹了一口随即说道:“这番话我不想日后再听到你说出口,终黎氏大虞手中的屠刀,我们的手早已经不干净了,又怎么会在乎多沾染前朝皇子的血呢?” 郭圻跟随终黎君这么久自然知道终黎君这番话的用意,他作为副将能做的只有领命。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废墟最中央的地方,终黎君勒了勒缰绳,驾马走上一处矮坡,他俯瞰了一遍跪倒在这里唯唯诺诺的人们,冷笑一声随后放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次我终黎卫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们中间藏有前朝的余孽。所以奉陛下之命前来肃清,识相的呢,就坦白交代,如有包庇”他停了停,带着不屑扫视了一番突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人群说出了那三个字。 “杀无赦。” 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候的语气格外平静,似杀人这件时在他看来不过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再平常不过一般。可是在人群中却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一向认为被驱逐到这里苟活的人,全是些贪生怕死的人,所以“杀无赦”这三个字足以威慑住这些软骨头们。 “呵,在前朝旧址就一定会有前朝的余孽吗?就算真有也不会在皇城脚下吧?这些个当兵的怕是吃皇粮都吃糊涂了吧?”周靖宇听完过后不禁窃窃说道。 一旁的宇文疏听后甚是慌张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住口。“终黎氏此来显然是想开杀戒,你这话若是传到他们耳中只怕前朝余孽没找到,你倒是先掉了脑袋。” “怕什么?难道你是他们口中的前朝余孽吗?”周靖宇不以为然地拿着宇文疏打趣,却并未注意到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在人群中的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涣也暗暗地将手按在斗篷下的刀柄之上,虽然他满心担忧着灏他们此刻的情况,但是毕竟灏对他下达的命令是找到巫空先生带着前朝皇子离开这里,因此即便是孤注一掷他也绝不能令灏以及自己的族人失望。 终黎君坐在马上挺直了腰板随后肃然说道:“你们中可有个叫靖宇的?” 靖和宇这个两个字是极其普通的字,但凡有些文化的人都会用到这两个字来为自己的子嗣取名,可是这两个字加在一起放眼这里却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在最边缘跪着的两个少年以及他们身后那个方才还在肆意诉说着大不敬言论的外来旅人。 那一刻周靖宇瞪大了眼睛,他身旁的宇文疏亦是一脸的惊恐之相,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顺着众人的目光,郭圻下令终黎卫立刻将三人围了起来,终黎君也驾着马缓缓驰去。 望着跪在面前的两少一老,他缓缓开口淡淡地问道:“你们两个谁叫靖宇?亦或者说你们两个都叫靖宇?” 终黎君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悄然郭圻手中接过了一把亮晃晃的刀来,漫不经心地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搓着那把刀的锋刃,等待着,等待着他们回答的那一个瞬间。 周靖宇此刻吓破了胆,他知道身侧的宇文疏亦是如此,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多想承认自己不是那个叫靖宇的人,可是如果他这么做那么死得那个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我本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或许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亦或者说即便我死了也对着世界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想着这些。 “我本就是靖宇,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我承认了,那么这件事就结束了,只是可惜了小疏他这么胆小,日后该怎么办?” 正想着,他暗下决心决定站起来。可是,他突然发现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站起来,他的双脚就像扎根长在了地理一般,而他的口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这时,他才发现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苍老的手,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从那只苍老手心中暗暗涌出的一丝白烟,他知道是那个老者暗地对他施加了某种手段,他的情绪变得高涨起来,既有对老者的埋怨又有对自己同伴处境的焦虑。想到宇文疏可能置于的处境,他的目光不禁落到了宇文疏那边,而他所看到的却让他震惊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花了眼产生了错觉一般。 “宇文疏你要干嘛?” 即便是口不能言,可是他的心却仍在跳动着,脑子也仍在运转着。 终黎君锐利的目光自然不会错过他身上发生的异样,他的目光不禁落在周靖宇的身上,他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质问起来。可话到嘴边却被一个声音所打断。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终黎君的目光不由得落向一帮那个忽然起身的少年,他攥紧着拳头浑身瑟瑟颤抖着,他的双眼中甚至因为恐惧而蕴含着泪水,可是那的目光却是那般倔强,没有丝毫想要退缩的意思。 “你说你叫靖宇?你姓什么?”终黎君的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些许,垂着眼冷漠地问道。 “周”虽然是简短的一个字但是他觉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字,随后大喘着粗气。 “周?”虽然看不见终黎君脸上但很显然他的脸上应该呈现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思虑了片刻他却不禁冷笑起来接着说道,“不对,你应该姓姬才对。” “宇文疏,你要干什么?”任凭周靖宇怎么挣扎,他都无法动弹,甚至他拼尽全力也顶多只能看到宇文疏的膝盖,目光再也无法向上移动半分,他心中满是焦急,支支吾吾的声音不禁再一次吸引了终黎君的目光。 “不行,不能让终黎君杀了那个少年。” 此刻不远处一股杀意暗暗升起,终黎君立刻警觉,向后望去,然而不知为何那股杀意顿时消退,一下子让他失去了目标。 “我我为什么要姓姬?” 少年颤抖的声音再度将他的目光拉扯了过来,望着少年他不禁一笑:“为什么?因为你就是天命之中未来天下的王啊。” “王?” 宇文疏不禁低下头暗暗瞥向一旁的周靖宇,那个成天嚷嚷着将来要成为天下主人的少年竟然真的是天选之人。 这一点就连周靖宇也没有想到。 此刻两个少年沉默了,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洞 “星祀大人,这个少年可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少年?” 理司大臣闻须言亲自揭开了盖在少年身上那块印满红色血迹的白布,抬起头望向正缓步走来的苏氏姐妹问道。 苏家姐妹上前一步,苏葵垂眼下看了一眼面前安详闭着双眼的少年正要发声,一旁的苏苓却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她格外冷静地抓起了自己妹妹的手轻轻地在苏苓的手背上拍了拍随后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不会错,虽身已死可帝星之气尚在,微弱可查。这个人便是前朝姬氏的皇子孙。” 听完苏葵的一席话,闻须言暗暗地回过头向着身后一顶被数名侍从护着的轿子望去,像是在等待较中之人发生一般一脸平静。 “既然圣女都这般说了,那自然不会错。闻理司,我们也早些回去向父皇请命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了两位圣女的清修。”轿子的垂帘被缓缓揭开,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缓缓探出身来,迈出一步走出较中,举止优雅地摇开手中折扇,气定神闲地在胸前闪了两下。 “朔殿下,那这个逆贼的尸身该如何处置?”即是主子发声,闻须言也不多加追问,诚心领命,等待着这位大虞皇子进一步的指示。 “贼子?”当听到闻须言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殷朔眉宇间似有些许不满,皱了起来,他收起手中折扇甩袖挥到背后没好气地指责起了闻须言道,“这可天命之子,纵是现如今天下皆是我大虞江山,但你眼前这人仍是上个王朝的凤子龙孙,也由不得你我本朝之人轻易藐视。” 闻须言听后叩首谢罪,谦恭道:“闻须言领罪。” 殷朔叹了一口接着说道:“这天启宫乃是圣女清修之地,纵使是帝王之血也会扰了诸天神明。来人将姬皇子的遗体送到行冢官白户大人那里去,等候父皇成命。” 他说完身后出来两名侍从将白布从新盖好,抬起了少年的尸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殷朔也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朝着苏家姐妹行了一个拜别道:“打扰两位圣女清修。朔告退。”随后转身上较,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天启宫。 “姐姐,那是” 待到殷朔一行人离去,苏苓望向苏葵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苏葵阻拦着捂住了嘴,“进去再说。” 她一脸严肃,脸上神情全然不像苏苓那般,没有丝毫动容。 “朔殿下,容臣直言,今日之事朔殿下似乎有些草率。”路上,闻须言骑着马行驶在轿子一侧,没有任何避讳地便说道起了殷朔。 “须言是想问我为何如此轻易地便信了圣女的话?”轿中殷朔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见闻须言沉默不语,他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苏家姐妹话我自然不信,我也不在乎那具尸身是否真的是姬氏的皇子,更不会像终黎君那样对父皇的成命言听计从。我所在意的是苏家那个妹妹在见到那具尸身时的表情。” “表情?”闻须言回想了一番随后淡淡地说道,“她惊恐地叫了一声。这有何不妥?” 殷朔淡淡一笑,不禁感叹了一句:“没什么,苏家毕竟是前朝之人啊。”说完他不禁望向这在一旁不断揣摩自己话语的闻须言随后挑眉一笑,眼中满是讥讽,随后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终黎君上奏时是否说过在处决姬氏后裔时,遇到过一对爷孙?” “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那对爷孙是外来的旅人,听随行的士官说,老人的孙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哑巴,见了终黎少帅那么大牌场吓得叽喳乱叫。” “哑巴?那他们现在在何处?”殷朔听后不禁眉头一皱似在寻思着什么。 “行刑前终黎少帅唯恐引起乱动隔绝无关人等,自然也将那对爷孙给驱逐了出去。”闻须言自幼便跟这位皇子相识,大虞立朝之后殷朔也向成王举荐闻须言为理司大臣,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殷朔太过于聪明,在他看来殷朔就是个不世的天才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超越的天才,因此在殷朔身旁有时他才会有些自暴自弃赖得去动脑,所幸的是殷朔并不在乎这些,反而一再袒护着他,甚至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还免去了主仆之礼的世俗枷锁,可他毕竟聪慧自己这话这才说完立马反应过来,“朔殿下的意思是” 他话还未说完殷朔便推了推手令他住嘴,随后殷朔裂开了嘴饶有意味地笑了起来:“有意思。” “宇文疏!!” 他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大喘着粗气,一副惊呼未定的模样。许久他气息才逐渐平稳,一股霉湿甚至夹杂着一些腐臭的味道深深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缓缓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心中暗暗想着:“这里是山洞?”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正自言自语说着,突然面前一个黑影晃动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挪了挪,紧紧地盯着那个逐渐靠近自己的黑影。 一张精美的脸庞在洞口溢进来的阳光中逐渐清晰地印在他的眼中,虽然精美迷人,但对他来说却是异常陌生。 “你是什么人?”他警惕地询问着的同时四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女子,蔚蓝的长发,那双碧眸如同注满清澈湖水的玻璃球一般,那双眼是这样的迷人,将她原本就精致无比的五官烘托的更加迷人。他甚至有些看痴了起来。 而她却是一脸平静,像是宁静乡村正午时分安静的湖面一样,平静地没有一丝涟漪。 “醒了。”她声音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纯净到没有任何情绪的添加,她就像是一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尚未入世,天真纯洁。 “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巫空先生可要着急了。” 原本射入洞中将崎岖地面照得刺眼发白的地面被一个影子逐渐挡住,顺着那个黑色的影子他朝着洞口一点点的望去,追寻着那个陌生声音的源头。 一个四肢修长的男子就这样站在洞口,那双与女孩一般的碧眸即使在刺眼的阳光下也显得格外的醒目。他缓步走进洞中,如同复刻着少女那般蔚蓝的长发被他扎在脑后,如同贝壳般异于常人的双耳刺痛着少年的好奇心,一个老者的声音渐渐地在他脑海中响起,他怔怔地发出了疑问:“鲛人?” 男子诧异地望向他,鲛人本就与中土的人族不同,也因为这样自大的人族将他笼统地归类到了海族,但凡第一次看见异族的人类都会本能地表现出一丝恐惧,而他却是能说出自己族群的称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似得。 他不以为然自顾自地蹲下身子在少女身旁坐了下来然后一脸冷淡地看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这么说那不是梦”他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地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最后他瞪大了眼睛朝着面前的鲛人男子吼叫了起来,“宇文疏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宇文疏?”他情绪高涨几近失声,鲛族男子甚至能从他眼中看见晶莹氤氲着的泪光。 “宇文疏?”鲛族男子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用那冷漠带着稚气的声音冷静地说道,“哦,你说的是那个替了你的少年吧?”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但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烙少年的耳中。 “你见过宇文疏?那他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如同抓到了希望一般,神情几近疯癫。 “我不是说了吗?他替了你。”鲛族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替我?替我什么?”他脑中浮现出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念想,可是他却不愿意去相信那是真的,他一再反复确认着,想从鲛族男子口中得到那个他不想得到的答案,来否定他脑中那些记忆,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记忆。 “替你去死。” 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逐渐走进山洞的身影,那破旧的袍子似曾相识。他拄着一个过头雕着古怪花纹的杖子,一点一点地挪了进来,他每走一步木杖都会敲击一下地面,那声音在少年听来就像是一击击响彻心扉的耳光抽得他心里阵阵绞痛,那痛楚是这么真切,似是在斥责着他,让他清醒一些。 “不可能,这一定是梦。宇文疏为什么会替我死?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此刻的他本应该咆哮着否定着面前这些陌生人的每一句话,可是他全身力气都用在和自己脑海中那个记忆所抗争时消耗殆尽,他想一头昏死过去,这样或许当他再度睁开眼来便会看见那个熟悉的脸庞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清醒。 “因为你是九州未来的王。” 老者的那一番话,如同一把剑一样从他脑中一点一点地扎入他的心,与他脑海中的记忆串联在一起。他早已精疲力竭,没有丝毫力气再和那个记忆做抵抗,他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呢喃着:“这么说终黎君真的杀了宇文疏。” 望着垂头丧气的少年,老者叹一口气。 真像往往令人难以接受,可是他明白只有跨过了这道坎他才能成长,要跨过这道坎就必须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而将他拉回现实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的所有幻想全部击破。 “是的。” 有时候一句话能成就一个人,但又有时候摧毁一个人同样也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更短。这样简短地两个字抽干他所有力气,他的脑海在那一刻一片空白,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种感觉像是被人蒙住了头,脚上绑着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无底的深海之中。 一行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到他,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缓缓地靠着山洞的石壁,逐渐将自己的身躯蜷在一起,瞪大的双眼在外人看来却像是一对漆黑的窟窿,空洞,迷茫,没有任何色彩。他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从嗓子眼里卡出了,不停重复着那一句。 “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四年 “须言,那件事过去多久了?” 朔阳宫是大虞王朝四皇子殷朔的行宫,按照大虞的法度,皇子成年后除却未来的储君能居于宫中其余的皇子都会遵循皇帝的旨意在殷王宫外设立自己的行宫,毕竟是当今大虞天子的直系子嗣将来说不定会成为新一任的君主,因此各系大臣皆会绞尽脑汁巴结这些个皇子,什么稀罕玩意都会给那些个皇子们送过去,就连大虞户计令常都会煞费苦心地将最好的地段批发给皇子们设立行宫,甚至有些在皇帝面前得宠的皇子的行宫装潢的比殷王宫还要奢贵上些许。想比那些皇子们殷朔的行宫要简单上大多,寥寥数间屋子被长廊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从前厅一直连接到后堂,接着是厨房,仆从的寝所,他的书房以及自己的寝室,这些所占的面积才不过朔阳宫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全被他用来种植各色各样的花木,全然没有丝毫皇室的贵张奢华,若不是门前挂着陛下金笔题字的“朔阳宫”三个大字提醒着世人这处的主人是大虞的四皇子,那些朝中的权贵根本不会正眼瞥上这么普通的住所半眼。毕竟这里不单单是格局就连陈设也是极为的低调内敛全然看不出半点奢华金贵的气息来。 殷朔每日下午都会待在后院的湖心亭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他管那里叫做桃花园,却是偌大的地方植满各色花木,除了几名侍从以及面前的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闻须言以外,这里没有外人,可以说是真正隔绝了与外界世俗琐事的一切关联,桃花园这三个字倒是恰当的很。 闻须言听后,小心地拎起满前茶壶,替他将面前茶杯斟满,随后淡淡说道:“朔殿下说得可是四年前终黎君处决前朝皇子一事?如此过往琐事倒是让殿下记挂的紧呢。” 殷朔笑了笑,略带自侃之意地回应道:“谁让我是个恋旧的人呢?”说着他端起茶杯泯了口杯中茶水,品了品眼中闪烁出惊喜的表情,“这是西州特供的蓝湖叶,此时谷雨未至尚未到摘采的季节,况且这蓝湖叶是西州萧家特供给父皇的,即便每年会派发些许到我这儿也只不过是那些个兄长亲弟挑剩下来的,无论色泽还是气味都远比不过你今日拿过来的这些,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殿下可还记得萧准?” “萧准?就是西珏候萧桓的儿子?”殷朔半眯着眼极力回想着说道。 “正是。”闻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前些日子,他替老侯爷进京办差,亲自送到我府上托我转交给殿下。” “哦?”殷朔思量了一番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他也快到了袭爵的年纪了,是该走动走动京中的人脉,以便于今后行走帝都办差。这份厚礼显然是想巴结我啊,可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呢?”他话语之间自嘲之意极浓,在朝中他素来我行我素,那些朝中的权贵若非看在他是皇帝陛下的亲自又身怀大才是绝不会搭理他这位四皇子的,如今成王年迈诸多皇子皆已成年,不少权贵都按投押宝攀附起了储君之位大热的几位皇子身上,虽与他有些交集但却并不看好他,只因他在诸位皇子中最不受陛下宠视,萧准此举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西州萧家与我殷氏本来都是前朝的外亲王侯,只因西州之地难以治理,因此在我大虞立国之后父皇才保留了萧家一脉让他们继续治理西州,这些年来莫说萧桓就连他底下那些子嗣宗亲都是本本分分没有半点出阁。他萧准莫不是想投注在我身上?天下谁人不知诸多皇子之中我可是离皇位最远的那个,就连老十一那个刚刚八岁的黄毛小儿都比我更容易接触到皇位。萧准啊,萧准,这一注怕是他投错了。” “殿下就真的不想坐上那至尊之位?”闻须言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严肃显然是十分认真地问着这些。 殷朔收敛起了笑容,眼神也变得有些锐利起来。他盯了闻须言一会随后嬉笑了起来说道:“想啊,怎会不想?天下谁人不想坐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威的至尊之位,更何况我出身帝王世家,自然比寻常人家更加垂涎那张金椅子。” “恕我直言,以殿下才干,若是想要坐上帝位岂不是易如反掌。”闻须言说着摆弄起了面前茶具起来,“依我看,殿下想坐的应该不是现如今大虞的这张金椅子吧?”说着他将茶壶中茶水倒了个干净,又重新沏上了一壶刚开的新水。 殷朔没有说话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闻须言所说的话。随后他像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一般转接了一句问道:“对了,须言听说星祀大人自那件事之后便闭关了,这些年间天启宫的一应事宜都是亚圣大人在处理的?” 闻须言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明白他的意思随后接着他的话回答道:“确实,听闻四年前有几个不懂事的星仆打翻星罗阵的琉璃灯盏,原本按照大虞律例这是死罪,但是星祀大人念及旧情向陛下求情让陛下网开一面,但毕竟打翻琉璃灯盏是大事,因此陛下下令将那些星仆逐出帝都永世不得再踏入帝都半步。自那以后星祀大人便闭关修补起来星罗大阵,这一闭关便是四年。” “闭关了四年?什么星罗大阵用得着这么费劲,这关一闭就是四年?”说着他笑了起来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一般接着问道,“那这四年是不是没有人见过星祀大人?” “除了亚圣女,没有,就连陛下亲自临驾请求星事卜卦也只是隔着门连星祀的面都没有见着。” 听后殷朔脸上笑意更浓郁了几分,他泯了口杯中的茶随后看着满园春色饶有深意地说道:“还是这里好啊,不用去理会那些琐事。唯有这一园子花草陪着我,只可惜啊,谷雨将至,这一春迟早得过去啊,到时候这院子里便是另一番光景。” 北州乃是中土北部的中部,虽与西北和东北两州比邻,但光景却是异常的惨淡,与西北州蔓延千里的草原想比这里贫瘠荒芜,漫天尘沙。都说守边关是苦差事,而在大虞的军队中若是有人被派遣到了这里那才是真正的苦差事。从高耸的,大虞最具象征的黑色城墙上一眼望过去,遍地黄沙一直绵延无尽,就连这里的天空都被抹上一层令人压抑的灰。 但是当年终黎君却是最快收服的此地,原因很简单——水源。 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水源是异常宝贵,这里的人彼此之间为了水源争夺厮杀,落败的人不仅要交出自己掌握的水源更要臣服于胜者,因此这里虽然龙蛇混杂,但实力强盛的大族不过也就那几个。当年终黎君用了数天打败了各大族的首领,几乎掌握了整个北州所有的水源,没有水源这些人是活不下去的,因此他们的出路就只有屈服这一条。但北州人生性好战,为了能更好的控制这里的人,终黎君将这里的人打乱重新安置在不同的地域,并且严格控制派发水源,用这样一个形同圈养的方法将北州后人的獠牙一代一代的拔干净。 “妈的,这些中原人还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在北州的边缘,大虞殷王为了更好的控制住北部三族下令建造城墙,阻绝他们与其他州部的联系,殷朔就曾今对殷王这一举措做出过这样的评价。 “让北州的人自己建造‘圈养’自己的牢笼。” 殷王还严格控制了北州的贸易,北州人可以行商,但赋税却很高,同时北州人不可以直接管理,任何商铺的上家必须由中土大虞子民担任。在这里北州人想要赚取钱财只有两种途径,一个是替大虞商贩打下手,第二个就是大虞的军队建造城墙。 沙河镇是这里的一个小镇,这里的人大多数是曾今达格部的子民,达格部本是北州最凶猛的狼,但如今却成为北州这个“牢笼”中最听话的狗,他们的首领对大虞殷王的命令言听计从,因此他的族人大部分都成为了军队的苦力。因此沙河镇也成了整个北州贸易最繁华,中原最多的地方。 这里的强壮的男人每日干完活都会去酒栈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白天再接着去城墙脚下干苦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就这般浑浑噩噩地度日。 达格巴曾是骁勇的勇士,因此每每下工之后他会和少数像他一样曾今无所无惧的战士一样抱怨上几句。这里的驻防官长也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他们不惹出什么麻烦也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用力地推开了酒栈的大门,一阵风夹杂着沙尘袭了进来。他却并没有在意那阵风轻轻地拨开了些许一旁一桌戴着兜帽埋头默不作声只顾吃饭的中原压低着的兜帽。 他像往常一样上来就要了一坛烈酒,酒劲上来了,他也开始了平素那般的口无遮拦:“奶奶的,这鸟日子过得真是憋屈。想当年爷爷拿着刀驰骋在大漠,就连耶合部也敬老子三分。哪里像现在,憋屈的狠。” 与他同桌的几个大汉,听后也是不由地叹起起来,个别尚有理性的人纷纷上前劝说着他们,让他们消停会儿。 在劝解的过程难免会有轻微的肢体接触,这一举动让原本就一肚子怨气的汉子们不免有些火大起来,但毕竟双方都是烈性的北州的汉子,劝着劝着就不免会开始推搡起来。但因为大虞管制制度,这些小摩擦也会随着闻讯而来的大虞驻荒卫的到来不了了之。 达格巴坐下后更是郁闷,直接拎起了酒坛子猛灌了起来。 大概是灌得太猛,他开始有些晕晕乎乎,对着周围的人开始扯起嗓子嚷嚷了起来。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那桌戴着兜帽的中原人走去,他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人的手,将他从桌子上拽了下来,嚷嚷着:“别蒙着头,来,陪老子喝酒。” 那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头上兜帽就这样滑落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将那白皙的皮肤遮盖得半隐半现。 “哟,还是个水灵的姑娘。” 那人缓缓抬起头,即便是这般蓬头凌乱的模样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精致的五官甚是让人垂涎。 原本就糊里糊涂的达格巴见了她这番美貌,一下子起了兴致,咧着嘴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是让人倍感龌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带我走 “住手!” 那一桌中原人眼见达格巴这般无礼,立刻站起身来厉声呵斥,可是达格巴天生壮硕魁梧,即便是躬着背也比那些高上一头,看着他那比自己大腿还粗上一圈的胳膊,这些心中不由有些心底生怵,即便是口头上这么说却始终未有所动亦或者说是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你们几个想尝尝爷爷的拳头是什么滋味?”说着他挥舞起拿着酒坛的左胳膊,嗤笑了起来,“会死人的哟。” 眼看要出乱子,店掌柜立刻将店小二叫到身边侧耳轻声叮嘱他去把巡街驻防军卫找来,见店小二出门,他咽了咽口水整理下衣装内心忐忑正欲上前劝解,只见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上前。 “这位老哥,闹得差不多了也该收手了吧?”只见那人虽是蓬头垢面,但挺拔的五官依稀可辨,一双明眸在满脸的污垢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清澈,他裹着件脏兮兮的过膝长袍说话间已从袍子下面伸出一只右手,伸直抬高了搭在达格巴的肩膀上,无精打采地说着。 达格巴诧异地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那人,疑是自己两眼昏花看错了一般,松开抓住那女子的右手拍了拍脑袋摇晃了一下定睛再度望去,不禁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个黄毛小儿,你毛长齐了吗就来这种地方,还不回家找你老娘喝奶去。”说着耸了耸肩不耐烦地将少年的那只手甩开。达格巴回过头,那女子已经被随行地中原人拽回了身边,一圈人护着蜷在角落,达格巴正要上前少年的那只手却再一次的粘了上来,他甚是烦躁奋力甩开然而不管他怎么甩,那只手却是不断地会再贴上去,几次下来达格巴着实有些恼火,扭过头来一脸怒意地望向了那个少年,愤愤地问道:“怎么了小娃娃?皮痒了?” 少年抬起头来不以为然地望了一眼达格巴随后裂开默默地嘴笑了起来。 见少年这般表情达格巴再也无法忍耐,甩开少年的手紧接着一击重拳打在少年的脸上,达格巴本就喝醉了酒分寸难捏,下手自然没轻没重,脑子人一热竟是使出了全力,少年瞬间便像纸糊的一般整个人向着后面飞了出去,深深地嵌进了墙里。 “打死人啦。还是个中原人。” 片刻地沉寂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酒栈之内一下子变现点燃的爆竹,喧闹了起来。原本呆呆矗立不动的达格巴顿时晃过神来,竟是有些慌神。 在北州杀害中原人是死罪。杀人者会被身上扎满洞眼吊到城墙外去,直到死去,尸体腐烂最后被荒漠的秃鹰啃食干净。 想到那样恐怖的死相就连这个大汉都不由地心生恐惧向后撤了一步。 然而下一个瞬间,酒栈内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一个瞬间,少年费力地从墙里爬了出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他活动着筋骨,扭动着脖子,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一边的唠叨着:“老哥你是真的想弄死我吗?这一拳的力道可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和沙漠深处地沙熊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老哥你应该还能再使大力点吧?”他一边叨叨一边走到达格巴跟前摊开双手,胸口向前一顶咧着嘴饶有兴致地对着达格巴说道:“来呀,再大力点打我一拳试试。” 此时的达格巴就像见了鬼一样怔怔地杵在原地,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那里还有战意,傻着眼睛呆愣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既然这样,不如我打你一拳,你也打我一拳吧。” “两位军爷,就在前面。”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两名银甲军卫正火速赶往酒栈。 “轰” 两名军卫尚未跑至酒栈门前,一个硕大的黑影就这样撞墙而出,山河镇的建筑所用的砖块是用沙泥搅拌放置火炉中加热烧制成的,这种砖固然坚固可是风化的也比平常的砖块快上几倍,这黑影这才撞出,大半条街道都被滚滚的尘烟所蔓延覆盖起来。一时间遮人眼目,呛人口鼻。 “是他。” 浓烟中,一双眼眸却是睁得大大的,即便是浓烟滚滚亦能隐约看见她眼眸中所绽放出来的淡蓝色光辉。 烟雾逐渐消退,一个身影缓缓跨出酒栈的门槛站至门口,他挥舞着右手扫去面前飞扬的烟尘,半眯着眼极力地找寻着什么,只见不远处,一个壮汉正栽倒在酒栈对面的商摊里,或许因为他太过魁梧又或者是少年那一拳力道太大,那货摊整个被他从中间压成两半,摊架上的各色货物七七八八碎落一地,但大部分还是积压在壮汉的身上,此刻的壮汉早已失去意识,浑然不觉身上被这么多货物的碎片压着。 望着这一幕少年不禁嗤笑了一声:“大哥,你看着挺结实的,怎么一拳就让我撂倒了?” “什么人?竟敢在沙河镇闹事?” 少年闻声望去,只见烟尘消散,两名银甲军卫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正迈步上前。 “糟了,巫老头叮嘱过一定不能与帝国军人发生冲突,刚才一时兴起下手重了点没想到居然引来了帝国军卫。得跑了。”少年不禁皱眉,想到自己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景,不禁身躯一抖。可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赶紧跑路,但他正要迈步却感觉自己的斗篷被什么扯住了似得,他回过头只见方才那个姑娘正静静地拽着他的斗篷一角,他顺势望去恰巧与那姑娘对上了眼。那姑娘虽然并未开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耳中却莫名的回响着一句缥缈虚幻的声音。 “带我走。” 一时间少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左手一把抓起那姑娘的手,右手紧紧按在酒栈大门的门板上,怒喝一声,竟硬生生地将门板整个卸了下来,随后用力地朝着两名虎扑上来的银甲卫甩去。 能成为这北州驻防银甲的人,自然是有些能耐,不然无法在这般民风彪悍,环境恶劣的地域生存下去。只见他二人虽身穿厚重银甲置于半空,但却机敏地扭腰侧身从门板的下方躲闪了过去。待到他们落地回正身形,少年早已拽着姑娘跑出了半条街,可他二人毕竟训练有素自然也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由分说,立刻迈步追了上去。 “沙凝巨蟒!” 在街道的另一头,伴随着一个老者苍老的低语,从沙河镇外围忽然涌入了数道沙柱,那些沙柱环旋而至在那老者的跟前竟是融合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了一头硕大的沙蟒。 “呵,巫老头你来救我了。”周遭的人见了纷纷躲避,唯有那少年却是一脸欣喜,正说着他回过头去对着身后被自己抓着的姑娘咧嘴笑了一笑,“咱们有救了,你可抓紧啦。”他本以为那姑娘见到这般景象绝对会吓破胆,可那姑娘却是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幻化而成的沙蟒探身越过二人头顶,张着口吐着杏子似在警告那两名穷追不舍得银甲卫,那两名银甲卫见此情形也不敢贸然再向前进上一步,只得心里不停骂娘。那沙蟒见二人止住脚步也不再多做纠缠回过身子伏下了头像是在迎接那对少男少女一般,少年也没有多想,抓着那姑娘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她一刻少女腾在半空中,默默地回过头去向着那家酒栈望去,酒栈门口原本伴随着她的那些人正单膝跪在上俯首将额头架在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上行着礼。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你们也该离开了,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两名银甲卫面对这般状况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地望着那沙蟒驮着那对少年少女这样昂首离去。待到那沙蟒离开了沙河镇界,二人彼此相望随后如同彼此心领神会了一般默默地对着彼此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少年? 罗武业走进酒栈之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酒栈内聚集的一些人,随后无精打采地坐上了被自己参军扶起来的一张长木椅上,微微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手下办得事十分满意。之前店小二寻来的两名银甲军卫在事发之后立刻做出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一人控制住了酒栈内的所有人,另一人则迅速通知了这名名叫罗武业的北州沙河镇驻防官。 说到罗武业他原本是大虞主城周围某个小县府衙的一个小小的捕头,为人精明有才干,一双慧眼总能观察到事物的细微之处又有一身好武艺心怀满腔抱负不甘只做一个捕头碌碌无为地度过此生故而辞去官职参了军妄在军中大展宏图干出一番事业来,只可惜背景无人上头又嫉妒他的才干,因此将他分配到了这偏远的北州沙河镇做了个驻防官。 北州之人生性蛮横,在北州各个驻防地都不免会发生一些军民纠葛,可唯独这沙河镇的住民在他的治理下倒是安分得很。而他的下属也是清楚这位军爷处事作风严谨,因此遇事都会尽量照着这位爷的做派处置到最好。 他坐在长椅上解下腰间的佩刀,架在长椅旁,随后翘起了二郎腿右手不停地挠着头叹着气显得甚是苦恼,“过几日帝都军部巡使便要到我们这沙河镇了,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说着他仰起头闭着眼大喘了一口气烦闷地问道,“都说说吧,怎么回事?” “回军爷,是那叫达格巴的达格部族的莽汉先要调戏这几位中的一名姑娘,随后一名邋里邋遢的中原少年这想要英雄救美,结果被那莽汉一拳击飞,本来我们都以为”店掌柜率先开口正向罗武业阐述着刚才发生的事,可这才说道一半便被罗武业给打断了。 “等下,店家,慢慢说,一桩事归一桩我问一件你说一件。”他侧着头无精打采地说着。 “是。”店掌柜喏喏领命道。 “你方才说是谁调戏谁?” 店掌柜听后指了指随同达格巴一道前来喝酒的达格部的那些人没好气地说道:“喏,就是这些达格部的人,那人名叫达格巴,时常在我这小店里喝醉了口出污言秽语,这平时我也就当做他们酒后胡言乱语就这么算了,可今儿你看把我这店弄成什么样子,我还要开门做生意的呀,官爷可得为我们做主呀。” 这店掌柜毕竟是生意人,所谓无商不奸,他虽知道将自家酒栈弄成这样的也非达格巴一人,可是那名祸首少年早已没了踪影自然是要找个人来赔偿自己的损失,因此转念将责任竟是尽数推卸到了达格巴的头上。 可达格部的那些人那里容得下他这般冤枉纷纷叫嚷了起来:“老小儿,你什么意思?砸你家店的分明是那个小鬼,怎么又扯到我们头上了?” “是啊是啊,你当我们北州人好欺负吗?” 当“北州人”这三个字挤进罗武业的耳中之时,他不禁挑起了眉毛瞥向了那些达格部的莽汉扬起了嘴角饶有深意地质问了一句:“北州人?” “就是,普天之下皆是大虞疆土,中土子民也应是大虞子民,敢在军爷面前说这样的话我看你们分明是想谋反。”这店家毕竟是圆滑商人,见缝插针的本领自然是娴熟。 罗武业叹了口气,他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他当然明白这些北州莽夫不过是一时心急的口误,他方才的举动也只不过是想让这些人安静下来,他也知道店掌柜的强硬的态度不过是想找个人来赔偿他的损失,在北州之地如何妥善维系好中原人与北州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驻防官最大同时也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但他为人精明,自然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僵持下去,继而扭转话锋将店掌柜以及那些达格部之人争吵的话题一句压下,问道:“店家你刚才说那个叫达格巴的调戏了这几位中的一位姑娘?”他顺势打量了一番那一行此刻站在角落穿着斗篷的中原人淡淡问道,“哪一位?” 那一行人倒是默不作声,可那店掌柜却是积极说道:“被那少年带走了。” “被一名少年带走了?”罗武业斟酌了一番随后指了指店家又指了指那些达格部的人问道,“你口中少年和他们口中的少年可是一人?” “是一个人,是一个人” 店掌柜再度发声,显然这店家积极地举动让罗武业很是头疼,他不禁扶额挑眉,连连叹气,他是知道这点家是出于何种目的才如此积极配合自己的调查,但无奈他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任由掌柜接着说下去。 “那少年可是诡异的很,他妄图阻止达格巴,可谁想那莽夫竟然一时起了杀心,这一拳就将那少年击飞了。”说着他指了指罗武业身后的那面墙接着说道,“喏,您看看,这一拳得多大劲道,把我这墙都给撞出了这么大个凹痕,这得花多少时间修补,我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这修葺需要花时间吧,军爷是知道北州赋税比寻常地方要重,这修葺总得要时间吧,耽误了我做生意,我这可有这么多张嘴要养活呢” “够了,没听到罗大人刚才说的吗?问你什么答什么。”一旁的参军显然有些停不下来去了,厉声喝止店掌柜让他住口。店掌柜这才低头收口站在一旁静候罗武业发问。 而此时罗武业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那墙上的凹痕上,显然店家之后的那些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这么大的力道,就是一头牛能给拍死吧。”望着那个凹痕罗武业自言自语地说道。 “可不是吗?你说怪不怪,按理说,那少年受了那一拳应该是死定了,可他居然毫发无损从那凹痕里爬了出来。” 店掌柜的这一句倒是激起了罗武业的兴趣,他回过头再度确认着问道:“爬出来了?” “是啊,很没事人一样。还还了达格巴一拳,您看看,我这墙就是被达格巴撞坏的。” “喂店家,你也说了这墙是那少年弄坏的了,那就是与我们无关了。” “嘿呀,就算是那少年打了达格巴,可这墙是不是达格巴给撞坏的?” “你这是胡搅蛮缠。” 罗武业并没有理会店掌柜和那些达格部的人之间再度发声的口角,他目光始终在门口那个打洞以及对面被达格巴撞毁的摊头上。 “一个少年居然有这样的力气。居然能将达格巴击飞这么远。” 罗武业这才说完,那两名追捕过少年的银甲卫突然行礼禀告道:“确是如此,那少年双臂力道惊人,他还只手卸下了酒栈的门板欲图阻止我们继续追捕。” 听后罗武业转目望向酒栈门口沿角,用来固定活络门板的栓子早已经变了形,而门板却当真是不翼而飞。他思量了一番,随后拿起长椅旁的佩刀,缓步朝着墙角的那些人走去。 “自己的同伴丢了,你们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几位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他走到了那些人跟前目光紧紧咬住这些人不放,“虽然几位穿着简单内敛,但几位脚上的靴子却绝非市面上所能买得到的,若是我没有猜错几位应该是宫里的人吧?”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与罗武业僵持着,当听到“宫里”这两个字的瞬间,原本正在与达格部人争吵着的店掌柜亦是哑然而止,震惊地望着墙角那些戴着兜帽的男男女女。 片刻之后,一名个头稍高的男子缓缓挤出人群走到罗武业跟前,摘下头上兜帽,如瀑的长发霎时从兜帽里滑了出来,虽是这样但却丝毫不乱显然是做过精心护理的,单凭这一点罗武业更加确定这些人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因为只有宫里的人才会如此注重自身各方的仪态。 那人长相俊美,五官虽算不得精致但却生得恰到好处,加上他一身气质给一种出尘难及的感觉。他明眸与罗武业对视周身气势丝毫不逊色于罗武业,接着他右手拽着一块东西缓缓从斗篷下举了起来亮在罗武业面前,用冷漠地声音问道:“将军,有这块东西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天启宫的令牌?”罗武业望着那块翡翠令牌异常震惊,他一再确认令牌上字迹以及令牌右下角的大虞王室刻印和星祀的刻章,确认无误后不由行礼,身后各色人物皆纷纷跟着他行起礼来。 “即是天启宫星使,末将自是不敢多加阻拦。只不过” 那名男子听出罗武业的话又转向,不由冷目凝视向他。 罗武业却是不以为然接着说道:“若是让帝都的诸位管事大人知道有星使在我管辖的领域走丢了怪罪下来,末将可是担待不起啊。” “这点用不着将军操心,”大虞素来信奉星算天命之说,因此即便是天启宫小小的仆从在整个中土亦是由相当的地位,故此天启宫的人姿态也是高人一等,“我们只不过是被星祀大人除名被陛下放逐出帝都之人罢了,如今不过是结伴游历各郡县感受下大虞的江山到头来还是会散的,现在少一人与到时少一人又有何区别,当年星祀将这块令牌赐予我等也只不过念及我等侍奉她的情谊方便我们在大虞走动方便一些罢了。将军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星使即是这么说,那末将也不必多加干预。我这就差手下送几位离去。”罗武业自然是知道这些不过他们的托词罢了,他深知此事必有蹊跷,但出于对天启宫的忌惮也无法多加阻挠,既然这些人要走也只有送他们走。 “不必了,我们自己走便是,无需劳烦将军。” “不送。” 那人本以为罗武业会继续纠缠却并未料到他竟如此爽快,心中甚是有些不解,可既然他已经答应放他们走也不必再多做逗留,他点了点头率着身后人向罗武业行了礼,一行人便这么走出了酒栈扬长而去。 捕头出身的罗武业素来对事情的真相倍感兴趣,他站在酒栈门口望着那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苦闷念想着:这天线索算是断了。可转眼却看见半条街外斜插在一面墙上的门板不禁扬起了嘴角。他侧过头去对着一旁的参军问道:“那个达格巴现在在何处?” 既能成为他的参军那自然也是能洞察他心思的人物,罗武业这才一说那名参军立刻心灵神会坦言答道:“自然是在镇衙牢狱中关押着。” 他抬起头扭动着脖子,疏通着筋骨,提了提神满脸笑意地说着。 “看来我们去造访一趟镇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凛冬与灼炎 北州,一个曾经用彪悍令中原之人为之震撼的区域,即便是前朝九州的姬氏王朝也没能将这个地方收入自己的国土之中,“中原人”这三个字是北州人对除却他们以外的各族各部人的称呼,也只有他们这么称呼。北州分为三个领域,东北州是荒凉贫瘠的黄土沙丘,那里生活着中土最为倔强的汉子,正北州是一片蔓延无尽的草原,生活在那里的人都向往着自由,个性豪放,无拘无束。但即便是为了物资彼此争斗不惜的北州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令人畏惧的凝结力,因此无论那个部族亦或是那块地界,外界都笼统地将他们称为北州人,而将整个北部称之为北州。 至于西北州 “真如传说中一样,这里除了死亡没有别的,到处都充斥的死息。”一名士官说着打了哆嗦,将手中刚烫好的一小壶酒递到了郭圻的手中。 原本双目始终凝视着眺望远方的郭圻,回过神来结果那士官的酒,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间蔓延整个身子,这时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脚早已经冻僵了。 呼啸的寒风卷起了地上厚实凝结着的积雪,扑面而来,黏在他们的铠甲上,发丝以及冻得酱红脸颊上。 “哈”那士官缩着身子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随后用力地搓着对着郭圻似有些抱怨一般问道:“也不知道少帅抽得哪门子风非要我们在这里等候。” 郭圻瞥了一眼这个叫吴老六的士官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他知道这个也就这点麻烦总爱抱怨叨叨,但冲锋陷阵却是绝对没有一个怂字,也正是因为这样大伙都喜欢叫他“老叨子”,但庄稼汉出身的他却是误把那个“叨”听成了“刀”,想着大家伙都给他起这么威武的一个绰号心里美的很。郭圻见吴老六虎饮了一口烧酒不禁一笑问道:“老叨子,你可知道外界是怎么传这西北之地的?” 吴老六抹去了嘴角溢出的烧酒直爽地回答:“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听说西北州的最深处是地火绵延的炼狱之地,那些草原上的北蛮子都被发配到那里替神帝修筑行宫,可这放眼望去皆是白皑皑的积雪以及呼啸不止地凛冽寒风也不知道那些北蛮子是如何越过这片雪地又是走了多久才到达的那里?” “那你可知道是谁押运着那些北蛮子到得西北州深处?” “该不会是少帅吧?”吴老六面对郭圻的问题想了想一脸疑惑地竟是反问起了郭圻。 郭圻见这吴老六这般率真倒也是不由一笑,应道:“正是我们的少帅终黎君,那是他封帅之前的最后一战,那时中土各部已尽数被少帅收复,唯独北州这根难啃的骨头,那时草原上的北蛮子和沙漠上莽夫达成了共识决心一同抗敌,他们集结在北州边境的流马坡足足有数十万人之多,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壮汉子,面对这样的一支部队我大虞的驻防军竟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他们一路高歌猛进三日破城十座并扬言直取大虞中州。迫于压力,陛下将少帅从南部召回派往北部抵御这些个北州人。” “既然少帅都出马了,那自然是赢了。”吴老六插嘴道。 “哈哈,老叨子你还真是说话不过脑,若是那战不胜我们还会站在这里吗?” 吴老六被这么一说不由地脸红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憨笑着。 郭圻望着着飘荡着大雪的疆域不禁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接着说道:“那一战虽然胜了,但却是极为的艰难,就连终黎卫也损伤过半。那些北州人就像是不知道气馁一般越挫越勇,很是棘手,连少帅都不禁称赞他们为草原狼卫和大漠虎军。那一战之后,陛下唯恐北州再度发难针对北州实行了独立的制度,北漠虽然贫瘠但疆域甚广,陛下下令将北漠各部拆散重组分布在北漠各个点,严格控制每一个郡镇的人口并派兵驻守,而北原,那里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北州草原上的汉子都被套上的枷锁送到这荒无人烟的凶险之地,而女人和孩子则被发配到了北漠,并下令任何一个郡镇都不得收留他们,现在想来那些可伶的女人和孩子应该已经被北漠的风沙给掩埋了吧。”说着他的脸上都不禁有些动容,他叹了口气,一大团白烟从他的空中随着他的叹息涌了出来,“老叨子,你不是好奇那些北蛮子是如何度过这无尽的雪地抵达的西北州的最深处的吗?” 吴老六没有说话,他像是一个正在听故事的孩子一般瞪大了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郭圻的身上。 “是枷锁,他们身上所佩戴的枷锁是由魔罗打造的,而魔罗打造这些枷锁所用的材料名唤‘滞梦炎晶’,据说那是南部某个神秘部族手中所持有的的稀世罕铁,能让人的灵魂滞留在无尽的梦幻之中,魂体相隔,因此无论你怎样折磨他们的肉体他们都丝毫无知。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北蛮子给大虞带来的恐惧因此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囚禁他们的灵魂,奴役他们的肉身。知道少帅将他们押运到西北州深处时他们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吗?”郭圻说着不忍闭上了眼,“即便是双脚被严寒冻烂冻坏他们的脸上却始终呆滞地笑着,很诡异吧。” 炙热的风从山谷间袭来,将他红色的披风吹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一脚还置身寒风凛冽的雪域这一刻他却仿佛待在灼热的熔炉之中一般。当他的脚踩在被熔浆撕裂开的黑土地之上时,一股久违了的脉动隔着靴底深深刺激着他,就仿佛在这黑土岩浆之下有某个未知的生命正在有韵律地喘息这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昂起头来,脖子显然有些僵硬,在凛冽的寒风中穿行,即便他有护体罡气但是依旧抵不过那如刀一般的狂风呼啸而来。他扭动了一下脖子一连串“咔咔”的声响倒是让他倍感舒适了几分,虽然有些陌生但是他却仍然迈起了步子朝着那座熟悉的火山脚下突然升起的黑色的宫城走去。 走到宫墙跟前,望着那些动作迟缓但是井然有序地垒起着城墙的干瘦的奴隶的脸颊时,纵是这位铮铮铁骨的大虞战神亦是不禁再度动容。 “梦有时还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念头在他心中持续了很久,但许久之后他甩开被热风吹得黏上来的披风,迈着坚毅的步子果断向着长阶上的那座森然的宫殿走去。 冗长的长阶斜插向位于高处的宫殿,他还未走到一半便看到长阶的末端,宫殿的跟前,那一头赤红色的长发迎着癫狂的热风凌乱地飘扬着。他那双赤红色的瞳眸即便是隔着老远亦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存在,那人正凝视着,这个红衣金甲的帝国少帅。 “你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鬼地方建造行宫?”跟随那个男人他走进了宫殿之中,殿内显得格外的空旷,除了两排五人环抱宽的立柱以及柱子前陈设的灯盏几乎没有的东西,殿内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无论墙体,屋顶,亦或者是立柱,地砖甚至连灯盏都是黑色的。他的语气带着嘲讽显然极度不悦,“你可知道走这一遭要多久?” “多久?”那人侧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的温柔像是一个正在倾听自家弟弟发牢骚的兄长一般。 “两日。”他没好气地说道。 “哦?”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表情,带着赞赏意味说道,“这些年你倒是变强不少呢,我记得上一次你来这的时候足足用了五日。” “那是因为我带着给你铸造宫殿的那些奴隶。”他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气愤,似乎他十分看不惯男子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哦,你说他们啊,他们的魂都拘禁在梦中,肉体也没有真实的感受,即便是要他们日行千里穿越外面那极寒的雪域也应当是没有感觉的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在戏弄自家的兄弟时拌嘴一般,眼神中也是充斥着爱惜。 “这么说,你是想打一架咯?”而他却是情绪高昂到了极致,全然没有平素的傲慢和遇事的冷静。 “哈哈哈,”男子听后却是放声一笑,“别这么激动嘛,这里这么热当心上火。”说着男子侧着脸不禁瞥向了他腰间的那把佩剑好奇地问道,“送你的剑还好用吗?” “没用,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在和家中长辈置气的不懂事的孩子。 男子听不禁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落一般伤感地说道:“送你的力量就该用用,不然你怎么知道好不好用呢?” “既然是我的东西那用不用也是我的事,别一天到晚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突然咆哮了起来,对着那个男子大声的嚷嚷起来。他本以为这样男子就会震怒,可是男子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侧着的那半张好看到难以用任何词汇去形容都显得有些庸俗不恰的脸上始终挂着那丝温柔的笑容。 “对啊,你没说错。我就是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黑石头 “对啊,你没说错,我就是魔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男子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是那样的满不在乎,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介怀着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终黎君微微扬了扬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讥讽着他,可他依旧那般不为所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眯着眼将头凑到他跟前缓缓开口说道,“魔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和你打一架。”他睁大了眼睛,即便是隔着面具依然能感受到他此刻脸上的暴怒。 “呀,你还真是薄情,刚见面就想着打打杀杀的。哼,不过也是,世人都厌恶我们魔族”他的话语中吐露着凄凉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丝毫没变,“不过这也不怪你们,世人都信奉着神,而偏偏我们魔族的信仰与神族相反,但我们两者都是强大的生物,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神族敌视我们魔族你们这般厌恶着我们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们魔族的心是透明的呢?世人皆以为我们魔族没有心,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心只不过是没有颜色的罢了,正因为没有颜色所以才能包容任何颜色,我们向往自由,与那些满口大道理的神族不同,他们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序,把一切都规列的整整齐齐,认为万物都应该按照特定的规律置立在该被放置的地方规规矩矩的,那有什么好?你说呢?” “哼,”终黎君冷哼一声,面对着这样一个世人皆为之恐惧的身影,他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到现在你还在给我灌输你们魔族那套邪魔外道啊,你的心还真是大啊。” “哈哈哈哈,”他却满不在乎,魔族的心是透明的因此他们比世界一切生物都更容易察觉到人身上的气息的变化,自然也能察觉此刻终黎君有多不愿听他说这些话,而他确是真真切切的温柔,竟然真的顺应着终黎君将话锋转了出去,“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们就说些别的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修建宫殿吗?” 终黎君没有说话只是昂着头半眯着眼不耐烦地盯着他。他却一脸无所谓就像是世间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一般,他接着说道,“因为在这里我才有种家的感觉。” “家?哼,你的家不应该在魔界吗?怎么会是这里,简直荒谬。”终黎君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了起来。 “魔界是我的故乡,是我出生的地方,可这里却不同。”说着他张开了手臂像是在拥抱着什么一般,表情享受,“踏入这里的时候你是否能感受到地底的脉动?” 终黎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并没有否认他所说的,毕竟这里的脉动确实令他好奇,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有了兴趣正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因为这里便是我父尊被封印的地方。” “什么?”终黎君不禁叫了起来,显然对着一切都倍感震惊。 “是的,”他笑了笑随后耐心地接着说道,“或者准确的说,我们现在就置身在我父尊的身上。” 听后终黎君不禁诧异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那股有律的脉动却如心率正一点点地撼动着他的心房。 “你们人族信奉天神,那你们可知道,天上的神一共有几位?”见终黎君这般震惊他料定终黎君一定对一切产生着浓郁的兴趣,他接着说道。“九位。居于最顶端的便是万神之主天神东皇,其次分别是日神东曦,云神云离,月神辰舒,山神彭望,水神湘巳,寒神白琉,木神青仰以及冥神魏姜。”说着他回身去似在给终黎君一丝喘息的机会让他将这些全部梳理一遍随后接着说道,“而我的父尊即是你们口中的魔神,不知你儿时的时候是否有听你的家中的长辈讲过神与魔之间的战斗,那时发生在祖代时候的事,神魔之争延续千年,而象征着世界最强实力的两个种族之间的争斗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现结果,直到我的父尊的诞生,我的父尊被誉为我们魔族历代最强的首领,他也确实背负的起那个名头,九神虽为同为神族,但他们傲慢因此在与魔族的争斗中都没有任何的交集,仅仅只是逐一对敌,而我的父尊却是唯一一个让九神联起手来的对手,然而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父尊居然可以强大到九神联手都讨不到任何好处的地步,最后山神彭望牺牲自己的身躯加上其他八位神的神力加持强行封印了我的父尊。这是族老一辈告诉我的故事,而为了寻找我的父尊将他从结界中释放出来,我来到了人界苦苦找寻一切可以打破封印的方法,我寻求人族皇族皇帝的帮助,可只因我是魔,他们竟对我刀斧相加,更是伙同古代人族的后裔加以秘法将我封印,所幸的是你的皇帝陛下殷端将我释放了出来,为了报答恩情我替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而作为交换,他替我从整个中土找寻我的父尊的下落以及破出封印的方法。”说着他不禁冷笑了起来,“只不过殷端的贪婪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居然会派遣你用武力强行收复了中土各部的疆土从而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过那也无妨,至少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替我收集到了象征着九部的玉石,然而当我带着九块玉石来到这里时苦苦找寻却始终无果,直到” 终黎君突然倍感无数股气息,他警惕地向着四周望去,只见在黑暗的阴影处,无数双水灵发亮的大眼睛正扑闪着眨着注视这他,透过幽幽的灯光,他甚至能隐约看轻他们的躯形,娇小,尖鼻,尖耳,手臂修长曲着短小的双脚躬着背同样警惕着他。 似乎是看出了终黎君的不安,他温柔地笑着耐心地说道:“别紧张,只是你打扰到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发出敌意。” “这是什么东西?”纵使他这般回答着自己终黎君仍旧保持着那一份紧绷着警惕。 “他们是这里原有民,我姑且称呼他们为地灵,因为当我苦苦找寻父尊下落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这群小家伙,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怕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其实我的父尊在神力以及彭望身躯数千年的洗涤下早已经与这片疆土融为了一体。而他们便是数千年神力与我父尊力量持斗下的产物。说来也奇怪,这些小东西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是灵性的很,或是因为居于这地火之地,他们并不惧怕火,反而很喜欢火焰,他们和你们口中的慧族很相似,你说奇不奇怪,他们很会打造东西,样式虽然随性了一点不过却是出奇的实用,细细想来魔族是向往自由的种族,而他变成这般形态我却并不伤感,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说道,“我所寻到却并非只有这些小家伙而已。”说着他缓缓从胸口的敞着的衣物里掏出了一块黑色如同尚未经过任何加工处理的原石一般的黑色石块。 当他掏出那块石头的瞬间,四周原本姜黄色的灯火一瞬间伴随这一阵诡异地涌入殿内的热风变成了幽幽的蓝色,而那些被称为地灵的生物,叽叽咕咕异常激动的乱叫着朝着黑暗中隐去。 “别怕,别怕。没事的”他就像是父亲一般这样安抚着地灵们惶恐的心一般,慈祥地说着这一句。 “这是什么?”似乎是察觉到黑色石头上的气息,终黎君不禁后撤了一步怔怔发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他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尴尬地说道,“这里地火绵延,山上亦是如此,或许那些流动着岩浆就是我父尊的血液,从那座山的中间如同脉络一样分割着大地,可在山腰的某一处,却是生长着一刻茂盛的参天巨树,它就像是以这些熔浆为养分一样茂密的生长着,而在树下我却惊奇的发现了一个泉眼,你没有听错是泉眼,那里面流淌着的是清澈的泉水,很奇怪吧,我苦苦找寻这样有悖于万物生长法则的原因,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间道理,而就在不久前,我偶然发现了这块黑石竟然从那泉眼底部漂浮了上来,奇怪的是这石头明明很重,很有质感。我苦思冥想也只是推测出了其中或许存在着的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终黎君的情绪显然有些平复下来,他好奇地问道。 “所谓的封印就是利用外在的力量在不影响对方的生命的前提下强行锁定住对方让对方进入一种近乎于休眠的状态,然而九神对我父尊是心存忌惮的,因此他们的封印却并不仅仅只是让我父尊沉眠这么简单,更多应当是想瓦解我父尊的力量,因此我才贸然断定这黑石其实就是数千年被神力洗涤下我父尊力量所沉淀的质体。”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却是变得有些笃定起来,“这原本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本打算让这些小东西利用这块石头打造个什么东西出来,但他们却十分惧怕着这石头,这一点倒是让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找我来是就是因为这石头?”终黎君似从他的话语中猜测到了什么一般,冷哼了一声冷漠地问道,显然是对他为了一块石头便将自己召回到此地感到不满。 “不错。”然而他却是一脸不在乎,竟然大大咧咧地承认了起来。 显然是对他的态度感到气愤,终黎君不禁冷嘲了起来,“你不是说这些鬼东西是你父尊和九神之力缠斗下所产生的的智慧种族吗?连他们都不能处理这石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听后不禁咧嘴笑了起来,“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处理这石头,而是让你去找能处理这石头的人。” “什么?荒唐,普天之下居然还有我所不知道的能人能处理这石头?”终黎君不禁嗤笑起来,似在嘲笑他小瞧他这个大虞战神这几年的功业。 “有啊,你可听说过木灵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姑娘你是? “都画下来了?” “按照军爷的嘱咐,都画下来了。” 镇衙大牢门口,罗武业刁着一根烟杆坐在一把长凳上,对着一名画师模样刚从大狱中走出来的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男子说着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前,将手中刚画好的画像给递了上去,他接过画卷缓缓摊开看了一番,不禁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轻浮地说道:“哟,还是个美人胚子,难怪那莽夫会醉酒起性。” “罗爷好手段啊,居然能让那莽夫这么快就招了。”镇衙的师爷见了那画不禁拍起了罗武业的马屁,毕竟在这北州各镇县都有驻防军镇守,保一方平安,正因忌惮于驻防军的缘故,北州人也很少滋生事端这倒是替各镇县衙门省去了不少麻烦,时已至今各镇县衙门已如同虚设,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撤去不再设立。 那师爷此举罗武业怎会不知,不过是想和军部攀附上一些关系,等到那一日府衙真的撤去也好上军部讨个一差半职罢了。可罗武业素来不喜欢这些溜须拍马之人,心中虽是厌恶至极但明面上却不宜摆的太过于明显,只见他将手中画卷合上交到副官手上随后微微一笑客套了一句:“师爷过奖了,倒也不是什么手段,只是差人送了两坛酔云露进去了罢了。” 他本以为这样便能将这难缠的师爷应付过去,可谁料到那师爷居然顺应着他的话接了下来:“哟,这军部出手到底不一样,这两坛酔云露可抵得上学生大半个月的俸禄了呢?” 他本不想搭理这师爷,旁若无人地示意那名画师下去领赏,可细想那师爷毕竟身在朝中官员的名册之中,若是就这般撂着也着实不太合适,不由起身朝着那师爷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多亏了镇衙在旁协助啊,师爷也是帮了大忙,有劳了。” 那师爷见了倒是连连推手,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罗爷这是折煞小人了。” “对了,按照规程纵是我军部提审大狱中的犯人也要在府衙的册子录上一笔,签个字什么的,那还劳烦师爷前面带路吧。”似想出了脱身之策一般,罗武业暗暗扬起嘴角像只狡诈的狐狸一般笑着说道。 只见那师爷连忙应道:“罗爷日理万机,不过是在日行册子上添上一笔罢了,那里需要劳动罗爷亲自去呢,就由学生代劳吧。” 他明面上虽然是笑着,但内心却是暗暗讽刺着这攀高踩低世俗小人。可是无奈他毕竟身为朝堂之人虽心中真切厌恶这些,但毕竟同属朝官日间处事难免会遇上,若是撕破脸皮将此间关系闹僵倒也实在不妥,因而也不免需要客套寒暄上一番。眼见师爷这般应承的态度,他自然而然照着话顺了下去:“如此就有劳师爷了,改日我差军中弟兄也送两坛酔云露到府上,还望师爷不吝笑纳。”说完连给那师爷回话的机会也没给,便转身带着一行军士离去。 他素来不喜欢朝堂这般昧着本心交际,但身为在职官员又在所难免,方才也是硬绷着撑了下来,可才走出一个街角便再也绷不住不禁摇头叹气显得格外疲乏,随后他有气无力地招呼副官上前叮嘱了起来:“你带着画像带几个靠得住的弟兄到周边的几个镇县走一趟,看看可有人见过画像上的这姑娘,记住动静一定要小,一定不要引起周边军部以及府衙人的注意。” “是。”那副官欣然领命,可转念想了想不禁问道,“官长为何执意要找到这女娃娃?不过就是走丢了个让帝都除去的实职的星仆,连她的同伴都丝毫不在意,至于让官长这般费心吗?” “你懂什么?纵使是除去了实职的星仆,但毕竟也是伺候过星祀大人的仆人,要是让上头知道治罪下来你觉着我们的命还能攥在自己手里吗?这要是在别人的地盘出得事爷才懒得去搭理,可这是在我管辖的地界闹出的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麻烦就大了。”说教完副官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平复了一番自己激动的情绪,随后暗暗地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那小妮子现在身在何处?” 巨大的沙蟒昂着首在空旷的沙漠上前行着。所幸的是,今日这大漠上正挂着风,席卷着遮掩的烟尘,纵使有旅人行径在旁想来也是无人心于这硕大的由术法凝结而成巨蟒之上。 她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只是低着头用衣襟将自己的眼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微微抬起头半眯着眼向前看去。然而她还未看明白什么,却只觉身下一空再无依靠笔直落下,她重重摔在地上却并没哟想象中那般受到那样的痛楚,只觉得身下有一股熟悉的松软质感。 “草?”她缓缓睁开眼,满眼的绿植在这一刻给她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哎哟哟,该死的巫老头,收术你倒是说一声呀,可把我摔坏了。”一旁龇牙咧嘴的少年正捂着自己的屁股,眯着泪眼抱怨着。她不禁抬起头望去。 “不会错。”望着少年的身影她暗暗地想道。 “咚”的一声,一根扭曲着造型怪异的木杖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这不禁让她也惊了一下,不由得沿着木杖望向那个正瞪圆了眼睛正破口大骂着少年的老者:“你个臭小子,说是去沙河镇弄点酒肉回来打牙祭,却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连驻防军都惊扰了,若非我恐滋生事端跟在你身后及时施术助你遁逃,你现在应该正和镇县衙门大狱里的火钳皮鞭交流感情。” “哼,你个巫老头还好意思。”那少年听后捂着头翻起身来指着那老者愤愤嚷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出去,不惹点事出来怎么能把你给诈出来。” “好你个臭小子啊,明明是自己惹了一身麻烦,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还倒打一耙,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老者吹胡子瞪眼显然是十分生气,但这一老一少这般架势倒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却察觉到周遭突然多出来无数气息正向这里靠了过来,她不禁诧异地向着四周望去,只见陆陆续续迎上来一群孩童,看着一老一少上演的这处闹剧正咧着嘴捧腹大笑着。 “宇文哥哥看来又要吃巫爷爷的藤鞭了。” 这些孩童虽是这般嘲笑着少年,但却看得出他们不仅与这少年相识而且还十分的亲昵。 “你们想看巫爷爷耍藤鞭是吗?好,今儿就让你们看个尽兴。”老者说着将拐杖用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那一瞬间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下正有什么东西正在狂躁地涌动着似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而那股不安的涌动却在老者望向她的瞬间赫然而止。 “这位姑娘是?” 老者的言语显然有些冷漠,可从他的眼中少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不安。 “哦,她呀,在酒栈有个壮汉要调戏她,我看不过就出手教训了一下那大汉,说来也奇怪,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一点儿不禁” 那个“打”字尚未从少年口中脱出,少年的头便是再一次被老者精准无情地敲打了一下。 “迟些再给你们表演耍藤鞭,先让你们宇文哥哥带你去玩会儿。” 少年虽然对老者这般举动十分不满,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听出想要将自己与那些孩童支走的意味,因此他将那一肚子埋怨尽数压到了肚子里,嬉皮笑脸地逗着那些闻声而到想要看热闹的孩童们哄闹离去。 待到少年与那些孩童离去,老者脸上阴沉的意味更浓郁了几分,他冷冷地重复着方才的问题,而语气中却是明显多了几分敌意:“姑娘你是?” 少女站起身来,她本就是冷漠如冰,此刻她的脸的神情却是更凝重了几分:“老先生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少年的身边?” “你这小妮子倒是傲慢的很,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你不回答也就算了,反过来质问起了我,难道家中长辈没教你礼数吗?”老者冷哼一声,显然是对少女这般态度感到极度不悦。 “纵是家中长辈再有不是,似乎也轮不到老先生这个外人来数落吧?”显然是因为老者的言语侮辱到了自家长辈,少女脸上虽未有任何表露可心中却是愤愤不平,说话也是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回顶了过去。 “哦?你是在指责我对你的长辈无礼了是吗?那你可知你先在对我也是十分无礼。”老者眼中吐露着瘆人寒芒,他攥紧了手中的木杖甚至可以听到木杖与他手心中发出细微摩擦的声响,“你可知道惹怒了我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你小小年纪就想英年早逝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星石 “北漠居然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少女好奇地问道。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老者系下绑在腰间的酒壶说着拔开了酒塞饮了起来,一口下去他倍感舒爽不禁瞪大了眼睛欢喜地盯着那个酒壶接着说道,“这里的人都是北州草原上的人,他们的男人都被押往西北州那个死寂之地替魔修建行宫,而他们则被流放到了这里自生自灭。二十年前我为了躲避灾祸,藏匿此地,恰巧遇到这些垂死的妇孺,出于怜悯我用术法框出了一块地,布下结界将他们与外界隔绝。”说话间他似酒劲上来了一般,带着些许微醺吹嘘道,“你可别小瞧了这结界,它不仅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还可以改善这里的地质,因此他们才能在这里安心生活衣食无忧啊。我很厉害吧。” 少女听后不禁环顾四周,这里确实与外界风沙漫天的贫瘠之地不同,这里有花有草,有水有林,甚至还有随处看见的山间野物,万物生长都井然有序可以说和任何一个都城的乡野田间无异,这里但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地方出现在了北漠这样的地域因此才显得格外的神奇。 “哈哈哈,宇文哥哥。你来追我呀。” “臭小子,看我追到你不扒了你的屁股。” 出神之际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追打嬉语,目光不由地被吸引了过去,隔着篝火远远望着正在和孩童们追逐打闹的少年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向往。 “你为什么不教他本事,就让他这样下去?” 许久后她默默地对着身旁正饮着壶中酒的老者问道。 老者又饮了一口酒,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的第几口,他惬意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略显满足,随后在耳旁摇晃了一下酒壶之后盖上塞子一脸满足地舒了一口气默默地回应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应该是知道,先人有训,帝王命者此生不得习术。似乎老祖宗对术法的成见不是一星半点啊。” “那是他们不知道术法真正的奥妙。” 听了少女的话老者倒是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没想到那老东西的后人竟然能说出这一句,还当真是讽刺呢。” “你说我爷爷吗?听说之前你们之前一直互视为敌,是怎么回事”少女似对老者的话起了兴趣不禁回过头望向老者。 老者叹了一口气:“都是前朝的事,不提也罢。”不过似是纯酿作怪又或者是太长时间没有人同他这般交心他一时兴起竟是说了下去,“不过你既然感兴趣,那不妨就当做我这老头子是酒后胡言好了。”他深吸了一口似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神伤,“术者修的是天地之法,加以奇门,六壬以及太乙这般数术运筹加持从而借助不同宫位出发天地变化的法门,说白了就是向天地万物借力罢了。世人认为我们这样的人违背了万物生长的理论有悖伦理孰,不知其实我们术者才是最尊崇万物生理的存在。而你们一门所修的是窥视天机,测运算程的折寿之法,即是道出了天机那自然便是有悖事物顺应延续的法则,可以说你们才是真正违背了万事万物生长法则的一门。” 少女听后虽是满心不悦欲意反驳,可细细想来老者并没有说错什么,也唯有不甘地继续聆听下去。 “只可惜,放眼中土各部绝大多数都相信天命。因此你们自然成了人们口中的正道,而我们这些术者自然而然成为了歪道。或许正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两派所研习的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术法因此我与你的爷爷从初见便彼此敌视着。” “或许这正应了那句真正了解的你往往是你的敌人。” “是啊。” 少女不经意间地一句插嘴却是惹得老者一阵感伤,甚至他的眼中清晰可见氤氲着晶莹的泪水。 “可我听说,在前朝你是最信奉世俗之说的术士。就连做派也与那些默守陈规的帝王术士们有所不同。”少女的言语中显然吐露着疑惑,正需求着老者从中证实给出合理的解答。 “恩,这或许与我所修行的术法与大众意义上的术有所不同的缘故吧。”老者不禁一笑,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笑得是有多无奈,就像他跟不希望自己所修的与别人不同一般,“正如我之前所说,术者都是遵守了天地之道,因此他们也是严格恪守先辈所拟定的法则不破坏万物生长的常理,甚至可以说是顺应着万物生演的法则。而我不同,我所修的是借力给万物的术法,没有演算,全凭心性。因此才更崇尚自由无束。”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会在意世俗的偏见,不把一身本事交给他呢?”少女不解问道。 “我随我介意,可天下人介意。他是预言中将来会一统九州的王,而帝王持有术法会被天下人认为是不详的征兆。若是他将来坐上至尊之位便引得天下大乱,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老者脸上神情虽然轻浮但是说得这话却极为严肃,就连少女也不禁动容,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曾经效力与姬氏王朝的殿前乾术灵首竟会对先代王朝这般尽心职守,同为前朝之士想比之下自己倒是有些惭愧。 “可你守得了他一时,却是守不了他一世。难道就要带着他一直躲在这北漠之地?” 老者笑了笑,“自然不会,只是尚且不知该去往何处才最为合适罢了。” “东州。”几乎是紧接着老者的话,少女一瞬间便给出了老者答案。 老者有些诧异不禁回过头看向她,满心好奇不解地问道,“东州?” “不错正是东州。”少女义正辞严地说道,“苏家之所以能九州诸多星测之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御前上测的不二人选,正是因为苏家所研修的测法与众不同。” “星眸。姬氏王朝笃信天命运作,因此世间却是涌现出了不少才士研习星算之法,期许着有朝一日能到殿前得到帝王赏识。但星算之术却有着不小的弊端,那便是必须在晴朗的夜空中才可施加。而你苏家凭借独有的星眸之术却是独占鳌头,不但能够阴云密布的夜晚突破浓云阻碍并且能够白日观星可谓神乎其技。” “但是天下智士之多,若是我告诉你能够白日观星的不仅仅只有我苏家一门,老先生作何感想?”少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格外凝重似并不是在开玩笑一般。 “不可能吧?” 虽然老者也有所惑,但看着少女这般严肃的表情知道少女所说的并非空口虚谈,想来应该是手握确凿证据的笃定之事。 “东州白柳城柳家。” 当老者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不禁嗤笑起来:“你说得可是那个做药材的柳家?这柳家我也算知道一点,做药材他家算得上是中土首屈一指的,可这星算呵,他一门却是与星算之法扯不上半点干系吧?” “曾经确实如此,可你说得却是之前。现在柳家的少当家名唤柳视雪,他却能做到。”似察觉老者并不相信她得话,为了让老者相信她接着说道,“传闻柳夫人是天生石女不能生育,柳员外也是寻遍了各家偏方亦是无济于事,于一个雪夜在一棵柳树下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视为己出。说来奇怪,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而那颗柳树却是并未沾染丝毫白雪,有传闻说他是上神转世,因无处落脚因此以那柳树为檐。虽是市井传闻不足为信可他在星算一术上天赋异禀却是确凿无误。你也知道我如今是天启宫的星祀,按照大虞惯例,每年天启宫都会派出星仆寻找有星慧之人,将他招纳入天启宫辅佐我替大虞效命。其他的一些不过只是与星辉有缘能够察觉分毫的人罢了,而他却不同。” “哦,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想借我们的手除去对你有威胁的人呐,大虞星祀大人。”似是明白了少女的动机,老者眼中杀意顿现恶狠狠地说道。 “除去他确实是我的目的,但同时也是为了他。”少女丝毫不为所动义正言辞道。 “哦?”老者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糊涂,“此话怎讲?” 少女望了眼少年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道我现在看到他能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星辉,他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星辉,那是帝命之人才有的星辉。虽然细微如萤,但依稀可辨。此刻锋芒吐露,一旦将来他身体里的帝血成熟之后,莫说拥有星眸的我但凡拥有星慧之人皆能感受到那如洪的王者之息,所以这是很危险的事。因此在那以前一定要除掉所有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 “可你如今是大虞的星祀位高权重要除掉一个人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吗?”老者话语尽显嘲讽之意,显然是对她想通过自己的手除去一个可能会对少年造成威胁的人感到不满。 “大虞殷端猜忌很重,若是我执意要除掉柳视雪,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彻查到底。但时机尚未成熟星祀的身份对我说十分的重要。” 她话中有话不禁引起老者一再思索,片刻之后似是妥协,老者不禁摇了摇头显然是对杀人倍感头疼一般,“这要是在以前我或许真的就会去替你除去这个人,可是现在的我倒当真是做不到杀掉一个人。”他像是察觉到少女心中的失落不仅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且不管你说得是否属实,但若这个柳视雪当真如你所说是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我倒是能够想办法除掉他。” 少女听后不仅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那是她第一次笑,如同寒冬中绽放开来的一朵冰莲花,迷人的同时却有难能可贵。 “但是”正当她要开口表达感激之时老者却摊开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若如你所说这娃娃此刻星辉初现,那么但凡身怀数十年功力以上的星慧之人是否亦能察觉到这一丝细若游丝的星辉呢?” 似是戳中少女心中所想,她默默点头默认道:“确实如此,所以这才是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的目的。”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深灰色的石头,那石头看似普通但却洋溢着色彩斑斓的各诸色彩。 “星石?”老者怎会不识此物,所谓星算之术不过似通过与自己命理主星的连接,感应浩瀚群星的星轨运际来卜测运程的术法,为了能更好的与主星产生链接共鸣,但凡星算之人皆会怀揣属于自己特有的星石以加强感知。因此修行星算术法之人都将星石视作生命,一旦丢失在运作星算之术时便会迷失在浩瀚星海之中。 “把我的星石给他,这样便能掩去他的星辉。”说着她将星石交到老者手中。 那一刻望着被面前篝火隐隐照亮着少女冷漠的脸颊,似猜到了什么一般,老者喏喏地发出疑问:“你该不会是想用那个吧?” 坚毅的目光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出了炯异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光芒。 “已经在做了,所以在那之前不能有丝毫闪失。” 那一句话深深触及着老者,他不禁联想到白天与自己对峙时,当他问及少女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的时候少女给出的那个坚决的答案。 “我是未来九州之王登上至尊之位的垫脚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宇文 “他一直是这么欢脱吗?” 少女默默地说着语气中听得出满是羡慕。 自从老者知道了她真正的目的以后对她的态度也是有所转变,他不禁一笑道:“别看这个臭小子现在就像个没心没肺地小混蛋一样,四年前他可是因为自己的好友替代了他而耿耿于怀,绝望得像是一具仅仅只是用心心跳的尸体一样。” “那件事确实令人惋惜,我见过那少年的尸体。”她不禁回想起四年前当四皇子殷朔以及理司大臣闻须言带着那具尸体来找他确认时所看到那一幕,点点星光一点一点从他血迹斑斑的身躯中升腾了出来,消散在了空气中,他的脸颊伴随着逐渐消退温度凝结成块的血液,一点点地发白,发紫直到完全失去血色。她闭上了眼沉默了,她至今都不会忘记当时她复杂的心境,即因为当她看到他的时候确信自己所信奉的那个少年尚存于世间而高兴,同时又不禁替一条生命就这般惘死而伤感,这种感觉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许久之后她缓缓开口带着惋惜说道:“多可怜啊。” 老者察觉到了她的心绪,他知道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亡,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不由一笑说道,“哈,你可知道小娃娃当时那副死狗模样有多气人,若不是涣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像是给他灌了一颗灵丹妙药一般,让他恢复了意识,只怕他现在早已经四肢僵硬地躺在大虞王城外那片密林中的那个山洞里咯。” “原来你们一直躲在大虞王城外的密林里,难怪殷端触动了终黎卫也没能找到你们,料他怎么也想不到你们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似真的奏效,少女竟然接起了他的话。 见少女这般他的心也不由地松了一口劲,他叹了一口气略带着一丝赏识地说道:“这还多亏了涣啊。他料定大虞之人绝不会搜查那座密林的,嘿,果不其然。” “确实那座密林虽然山匪众多,但似乎在殷端的眼中对大虞造不成任何威胁,因此一直无人管理搭睬,倒确实是藏匿遁身的好地方。”她说着不禁脸带好奇地问道,“这个涣是什么人?” “一个鲛人。”他说着不禁指了指面前的一条溪流,“这里的水都是我用术法引出的地下水,因此连接着地下的暗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某一日那些鲛人就沿着地下的暗流寻到这里告诉了我帝王剑的异动寻求我的帮助。即是姬氏有后尚存世间,我自当义不容辞,便随他们去了帝都找寻姬氏王孙的下落。只可惜啊,去的时候是十多人,可回来的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啊,确实可惜啊。”少女垂下了眼,在一旁暗自神伤。 不知是因为自己喝多了还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竟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自责,一丝内疚。 “老先生可知道那个替他死去的少年叫什么吗?” 少女突然的一问倒是大乱了他的思绪,他晃了晃神不禁说道:“有何不知,也不知道是为祭奠他的好友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四年以来他一直执意要延用那个名字活下去。” “宇文疏?” 殷朔皱着眉,望着面前的闻须言发出一声疑问。 “是啊,听当时随行的一名士官说过,四年前那对爷孙临走之时他是这么称呼他那口不能言的孙儿的。”闻须言坦言道。 “宇文这个姓氏中土倒是不多见,但也绝非莽荒之族所持有。”殷朔暗暗分析道。 “是啊,这个姓氏确实不多见,不过在之前朝堂却是有一位姓宇文的官员。” “宇文平?”被闻须言这么一提点殷朔不禁想到了那个辅佐殷氏五代的宇文世家。 “我记得他得罪了某位王孙贵族,陛下因而降罪,将他九族都放逐城外。” 当闻须言说到“某位王孙贵族”这几个字的时候,他不禁冷笑一声,“某位?能让迁怒父皇的,放眼整个大虞想来也只有老五了吧。” “皓殿下?”闻须言听后恍然大悟,确实放眼大虞的诸位皇子五皇子殷皓深得陛下喜爱,有坊间传闻,说是殷端皇帝甚至有心要将皇位传于这位五殿下,想来当年宇文平因惹恼了某个皇孙贵族而被治罪,陛下却从未提及那位权贵的身份性命,甚有包庇之嫌。而且在宇文平选择“生罚”之后,按大虞律例应受三司立卷入档,再发出告文,最后再将其逐出主城,可当年宇文平却是被陛下直接驱逐出城草率了事。细想下来此事确实存在着诸多疑点,可或许是碍于皇威,加之时间一久也无人再问及此事。 闻须言虽想了那么多,但是殷朔却是平静得很,似乎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动脑便能推断出来龙去脉一般,丝毫不做关心,而他现在所关心的是这个名叫“宇文疏”的少年。 “当年宇文平的家眷也是被放逐到城外的吧?” 殷朔这般一问闻须言自然坦言回答了起来,虽然当年他还只是个尚未离开学堂的稚子,但自从任职理司大臣之后,他便案卷库的所有档案卷宗全都熟记于胸以防日后有用之时无处寻觅。 “确如殿下所言,虽然当时草率结案,但仍有卷宗入册。” “这么巧,都在城外前朝废墟?”殷朔斟酌着,随后他似察觉了什么端倪一般对着闻须言问道,“宇文平可有什么子嗣?” 闻须言听后思索了一番,似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一般,随后缓缓开口说道:“记录在他宇文氏族家谱中有两名,一名叫宇文玉,另一名叫宇文延,可惜此二子都是早年夭折。听说随后还有一子,但却并未记录在族谱之中,说是祈福的神婆说他的子嗣福薄只有成年以后才能录入族谱之中,说他前两个二子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夭折的。” “不过是些荒谬的神鬼之谈。他宇文平生为朝官竟然也信。”殷朔听后冷笑一声,随后差使着闻须言说道,“派人去趟成为废墟,查查看,他那个儿子现在是否还在那废墟之中。若是没有就查找下可还有他其他的族人尚且留在那里的,询问下他那个小儿子的姓名。” “是。” 闻须言虽然领命,但心中仍有不解,他虽猜测出了原由但还是不太敢相信事情会如自己所推测的那般,因此他希望从殷朔的口中得到答案开口问道:“殿下的意思该不会” “和你料想的一样,若是真如你我二人所推测的那般,那很有可能会让现在的大虞发生天翻地覆地变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画 “启禀官长,巡察使大人已经到了营地外。” 罗武业匆忙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慌忙系着铠甲的系带,看着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他问道:“京都这次派了那位大人前来巡查?” “督防办的曹叙大人。”面对罗武业的询问那名士兵坦言回答着。 “督防办的曹大人?”身为北漠的驻防官他自然知道这个曹叙是何许人也——帝都首辅终黎赫身边的亲信,可以这么说这个督防办就是终黎赫向殷王提议组建的一个专门督查各地军营的情况直属与军部最高统帅终黎氏的一个独立机构,按照往年的惯例通常是下属官吏前来巡查,但令罗武业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是督防办总指亲自前来。事先也没接到明确的指示,仅仅只是知道近期会有上头的人来巡查北漠各地驻防营,因此在得知了一个讯息的时候他神色更加的慌忙。他一个健步迈出了自己的营帐,却正巧看见了自己副官正领着一名五六十岁衣着光鲜的老吏官向着自己的营帐走来。 “末将罗武业参见曹总指。”他尚且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得屈膝抱拳行礼起来。 曹叙天生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走上前,用手拨了拨他尚未系扣紧实的肩甲,冷笑了一声不禁甩下一句:“成何体统?”随后径直地朝着罗武业的营帐内走去。 “哎。”罗武业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迅速起身紧随其后跟进了营帐,副官在示意营地弟兄在账外等候之后唯恐罗武业在面对这样的硬茬面前说出或者作出一些不得体的言论举动,也匆忙跟了进去。 只见曹叙径直地走到了罗武业的案牍前,板着这张脸盘膝坐了下来,随后一脸嫌弃地看着被各类案卷铺得乱七八糟的案几,没好气地说道:“听闻罗官长从军前是名捕头,看来真是衙门那些恶习至今没能改过来啊。”说着他似故意一般,用脚踹了踹案几下东倒西歪地酒坛子,“小酌在军中虽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身为帝国的军人最重要的便是要随时保持一刻警惕的心,更何况是这凶险的北漠之地。”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从随身佩带着的一个精细的小竹筒内取出一支做工细致的小毛笔记着什么,在他书记的同时还不禁挑着眉瞥视着罗武业。 “你怎么知道哪些北莽子什么时候会起异心,他们本就是不服管教的狼不是吗?” 似是知道罗武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般,他有气无力地一句却似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罗武业的脸上,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连正要从口中脱出的那些话语也不禁咽了回去,只得改口一个劲儿地说着那句无奈的,“大人说得是。” 片刻的沉寂之后,曹叙收起了册子和毛笔,冷哼一声话中有话地说道:“这沙河镇我看是也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地方驻防官都是一身的毛病还有什么值得看的呢?”随后扯着嗓子对着在账外守候的自己的下属故作大声说道,“季杰,准备下我们即刻起身去下一个地方。” “是。” 账外一名衣着整洁的男子应声之后,有条不紊地转过身去忙活着。 罗武业此刻跪在地上一语不发,他一向精明而此刻却是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收场,整个人呆滞着只是跪着。 身旁的副官见了心中别提有多焦急,连忙起身说道:“曹大人,天色已晚不妨在此地先住下,罗官长早已为大人打点好了一切。况且在在这北漠之地夜晚常有豺狼出没” “你这是在吓唬我吗?”曹叙自然是知道这名副官此言出于何意,他厉声冷漠地说道,“知道我在接管督防办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知知道,大人之前是帝都巡防营的查阅使”副官唯唯诺诺地开着口一顿一顿地说着。 听后曹叙不禁冷笑起来暗讽道:“倒是查我查的挺彻底啊,有这份心呢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心思呢,还是得放在该放的地方,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说着他拨了拨面前垒着一摞随意铺展开着的卷宗上。 “大人。”罗武业终于按耐不住,脑子一热一下子竟然没有把握好分寸大声嚷了起来,他毕竟是一个血性的男人,被这般说道得一无是处自然心中不甘,可对方毕竟是上官,此语一出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嗓门似乎是高了些,咽了咽口水正要说着些什么,可是曹叙居然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住口。 他本以为曹叙会借机发挥大肆批论一番,然后他居然从垒着得案卷之中抽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画卷来,静静地看着。 “莫不是大人认得画中女子?” 罗武业认得那画是之前画师按照达格巴口述画下来的那名失踪了数日的天启宫星仆,眼见曹叙怔怔地看着那副画卷若有所思,神情中似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一般,他暗暗想着。 “这画中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曹叙合上那副画卷,捏在手上指了指罗武业问道。 “末将不敢隐瞒,前几日沙河镇来了一群人,言谈举止绝非一般寻常之人,而这画中的姑娘便是那群人之中走丢的一员。”罗武业虽说着不敢隐瞒可仍旧是半掩半藏地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那你可知这些人的身份?”曹叙毕竟为官数十年,罗武业这些小伎俩他又如何不知,既然他有意掩藏那曹叙索性就摆出了官架子用上官的头衔盘问了起来。 罗武业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曹叙是在用官阶施压,既然如此他不得不坦白道:“天启宫之人。” “那人现在何处?”曹叙一脸肃然说着捏着那副画卷将手背到了身后。 “尚未找到。末将,派遣了一队兄弟那着画卷暗访了周边的各个镇县,至今无果。”似是嗅到了这件事之中的蹊跷,罗武业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暗访”两个字说得用力了一些好让曹叙听得清楚点。 然而曹叙听后表面上虽无过大的表情但捏着画卷的手却是不禁暗暗用力将那画卷捏得嘶嘶作响。随后不禁瞥了一眼那名副官。 那名副官立刻会意,禀告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只留罗武业和曹叙两人在帐中。 “你知道些什么,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说仔细咯。” 既然曹叙都这般做了,罗武业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曹叙听了似是有些震惊,不过他毕竟置身朝堂之中时日已久,见惯了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也自然熟知官场之道。他脸上神色稍有些许改观随后走到罗武业跟前,将他扶了起来,亲自动手将他那松松垮垮的肩甲系紧扣好,语气也稍有温和说道:“听说罗官长曾无数次上奏想要帝都批准调到其他地域去,可因上头无人,呈报都被压在了理司是否?” 曹叙这般突如其来的改变倒是让罗武业有些不适应,他不禁后撤了一步,心中有些忐忑。 见罗武业这般举动,曹叙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抚道:“罗官长不必紧张,我呢说话是有些难听,但也是为朝廷办事。还望罗官长体谅。” 罗武业听后尚且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曹叙接着说道:“我呢也是惜才之人,听闻官长素有才干,虽有些小癖好但也无伤大雅。你也是知道的督防办直接听命于首辅大人,自然也有机会在首辅大人面前进言。”说着他原本拍着罗武业的手不禁停了下来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肩膀饶有深意地说道,“话已至此,罗官长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吧?” 罗武业自然是知道曹叙这话的意思,不禁行起礼来,“末将明白。此时末将不会再追查下去。” “恩。”曹叙听后不禁点了点头,随后昂起了头瞥视着罗武业故作试探地说道:“官长必然是守信之人,这一点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那莽夫和那画师毕竟是市井之人,难免会一时兴起说了嘴。” 面对曹叙这般点到即止的话语,罗武业自然清楚他想让自己怎么做,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或许比他所想的还要严重。他有些犹豫可是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受到上头重用,机会既然来了,他自然要把握住。 “末将知道该如何处置,请总指大人放心。” 他虽低着头,可眼中却是不禁吐露出阴寒的杀意。 “事关前程,死一两个不相干的人又有何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王令 “四皇兄,出来。你们别拦着我。” 朔阳宫今日一改往日的宁静,只因这个身穿上乘绸缎的女子的到来,她眉细如柳枝,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倒是充斥着灵性,细细观来她的五官倒是与闻名大虞的殷王朝第一美男子殷朔有几分相似。这个女子便是殷端最小的孩子,大虞晟阳公主殷娴,这名公主在大虞也是出了名的刁蛮,毕竟她是殷端众多子女中最受宠的一个,殷端平日里就视她为掌上明珠不愿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她的一干皇兄也是处处谦让于她,故而将她宠得有些无法无天,然而她也并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任性公主,但凡遇事她都有她独到的见解因而备受皇室重视,只可惜身为女儿身无法从事朝政,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因而便开始处处捉弄自己看得上眼的人物。而在诸多皇兄之中她素来与殷朔最为亲昵,故遇到任何不悦都会与这位四皇兄说道一番,殷朔倒也不以为然不但耐心听她一吐心中不快更是会尽心尽力地替她想些法子。 她就这般横冲直撞地闯进了朔阳宫中,不管不顾慌忙追赶进来的闻须言以及朔阳宫的侍从们的阻挠蛮横着径直地朝着后花园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嚷嚷着似是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女子的身份一般。 殷朔果不其然正在后花园里悉心照料着他那些花花草草,见殷娴这般闯了进来打破了后花园本该有的宁静,他脸上不由得有些不快故作气愤地数落道:“都多大了还这样没规没矩的,以后我看谁敢娶你。”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照看你这些宝贝,我这个妹妹你是要不要?”她一看见殷朔便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一头扎进殷朔的怀里撒起娇来,像是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等着殷朔安抚着。 殷朔被她这般举动搞得有些糊涂,不由自主地望向紧随其后来到后花园气喘吁吁地闻须言,问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闻须言舒缓了片刻,随后招呼那些追着殷娴进来的侍从们退下之后走到殷朔跟前肃然说道:“陛下有旨,欲将晟阳公主嫁到西州萧家。” “萧家?”殷朔不禁有些不解。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殷娴便开口说道:“是啊,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居然要我嫁到西州去,而且还是一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萧家世子萧准。” “萧准啊,”殷朔听后不禁一笑望着怀里的殷娴大概也能猜上些许原由,不由打趣起来,“你是怕万一这萧准是个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耽误了你这貌美如花是不是?那你大可放心,皇兄替你验过了,这个萧准为人不错,身怀大才识,见解独到是个大才,断然不是什么宵小之辈。” 殷娴听后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捏紧了拳头一个劲儿地砸在殷朔的胸口,疼得殷朔不禁皱起了眉来,随后她一把推开殷朔,嘟着嘴转过身去自顾自地生起了闷气:“连四皇兄也不帮我,不理你了。” 殷朔那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殷娴一时脑热也没有用心去理会他的意思。但毕竟这对兄妹在众多皇室子嗣之中相处最为亲昵,身为兄长殷朔不禁开始安慰起了殷娴:“好了,等皇兄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帮你想法子退了这桩婚事,可好?” “还退什么退,父皇都召回了终黎君,令他拿着旨意明日亲自带队去趟西州,就算现在有办法也来不及了。”殷娴说完这话一个劲儿地跺着脚,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委屈了。 “这不还没到明天吗?”殷朔一边安慰着殷娴一边心中不由地开始思量起来,“按规程应当由传旨的仕宦官前去传旨,怎么会让终黎君跑这一趟呢?难道是唯恐这丫头中途会派人截下圣旨?”正想着他不禁望向闻须言问道,“须言,终黎君是几时回得帝都?为何之前一直没有听说?” “据说是今日刚返回的帝都,这朝才上了一半他便已在殿外候旨,就连首辅大人也是吓了一跳。”闻须言坦然答道。 “看来是父皇下了道暗旨将他召回了帝都。”殷朔思量着说道,“由此可见,父皇对此事极为重视,唯恐有人从中作梗才差遣终黎君跑这一趟。” 似从殷朔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无奈,殷娴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大声嚷着:“难道就真要我嫁给那个萧准?” 殷朔皱了皱眉思量了一番,随后对着殷娴说道:“从帝都到西州少说十日行程,萧准接到了旨意必须赶往京中当面见圣,随后在协礼司学习各中礼仪,返回西州,亲自将聘礼送至京中再择定良日前来迎娶。这期间少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能有所举动,安安静静地等到他来到京中,届时你不妨借此契机接近一下这个萧准,我呢也会让须言跟着你为你出谋划策,待他启程返回西州你大可向父皇表明你的心意。一来,父皇素来宠溺你,二来,在他身处帝都的这段时日你们也有了接触,父皇定然会觉得这是你的再三决断,自然会有所顾虑,到时父皇定会派人暗中去往西州仔细地调查一番萧准。这一番折腾自然又为你争取了半个月的时间,而如此折返自然是会延误了良日,你只要威逼利诱一下协礼司的执礼大臣闫胥江,让他向父皇呈奏年底以前再无吉日可择,届时就算父皇心智再坚也断然不会委屈你这掌上明珠。而这段时间莫说一个法子了,就算是你想将这萧准抹黑也是绰绰有余。” 听了殷朔的一番话殷娴脸上的表情显然舒缓了下来,可她心中仍有不解不禁问道:“可要如何让闫胥江不惜冒着欺君的罪名替我圆了这件事呢?” 殷朔听后不禁一笑说道:“是人皆有一些不为人知小癖好不是吗?这一点你还要感谢站在那里的理司大臣呢。”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一旁闻声而笑的闻须言。 殷娴不禁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似比满园花色还要绚丽几分:“那这段是日四皇兄可要忍痛割爱了。” 听后殷朔倒是没有开口一旁的闻须言不禁朝着她施起了礼:“闻须言任凭公主差遣。” “朔殿下,恕臣直言,您刚才说言不过是在敷衍公主吧?” 送走了殷娴,闻须言不禁一脸严肃地问道。 “自然是,父皇既然执意要让这丫头嫁到西州,其中意义我似也猜到了几分。看来父皇是唯恐萧家做大,威胁到未来的江山社稷,才想将萧家紧紧地攥在手中。这很显然是想为将来的储君巩固江山扫平阻碍。看来立储将近啊。”殷朔一边修饰着面前的一株盆栽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他的语气之中却满是怜惜,他深知自己父皇如此打算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可想心意之坚无可撼动,纵使他也倍感无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比拖延更好的决断。 “哎,可惜了那小丫头,终究还是成了政权的牺牲品。” 听到这番话闻须言若有所思,不经意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殷朔自然是察觉到了闻须言的这一举动,不禁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闻须言叹了一口,随后朝着殷朔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坦言道:“陛下不仅仅想要将公主殿下嫁到西州,还”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那番自己极不愿意说出来的话语给说了出来,“还册封殿下为朔阳亲王。” 听了这番话,他本想修剪茬枝的手不禁一抖一时间失分寸竟然将那根枝整个剪了了下来。就连外眼人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一瞬间他呆立在那里,更何况是他身前的闻须言。 “好事呀。”他笑着缓缓地开了口反复重复着那句“好事呀”,似想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尽量不在闻须言面前失控。 立储在即,而他却被封了亲王,那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闻须言默默地低着头,没有抬起来,那一声声“好事呀”也似一根根针一样深深刺痛着他的胸膛,闻须言身为朝官自然是知道在当今大虞王室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比面前的这位殿下更适合成为君王,他怀有大才可是殷王却对他视而不见,而他却由着自己的性子索性连朝都不再上,因为他知道殷王更本不会在意他究竟在不在。闻须言自幼与殷朔一同长大,他自然知道在他那看似不以为然的表情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多么敏感的心,他那一双敏锐的双目其实正是内心失落的产物,因为不受重视,所以他才更像看清事物的本质,才更想极力地表现自己,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可他始终笔挺地站着,从未对着命运屈膝俯首。 正如此刻,他站立起了身子后背挺得笔直,仰着头望着那一轮圆日,眯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笑着。 “看来我当真是与那金椅子无缘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夜 繁花院是大虞邻王城中最为著名的风月场所,不少达官显贵多少都有贪图美色的小癖好,为满足这些身份尊贵的客人,繁花院背后的大老板定下了规矩,进店的门客都需佩戴白色面具以便于这些不方便显露身份的贵客出入。或是因为这繁花院的幕后老板这般才思因而使得京中显贵都不由地将注意放在了这般新颖高明的手段之上,而忽略了这个幕后老板本身的存在,致使这繁花院在风云涌动的大虞帝都办得风生水起,门庭若市。 然而这一夜繁花院对面的一条暗巷之中,一双凌厉的眼目透过马车门帘紧紧地盯着出入频繁的繁花院大门。 “确定人在里面吗?” “确定。” “去把人给我带出来,记住不要暴露了他的身份,收拾的干净点,莫要让他人抓住了把柄。” “是。” 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显然是上了年纪的,可他的话语却是中气十足,说话间冷漠异常威严十足,一字一句都吐露着高不可攀的寒意。他说完之后坐回到黑暗之中,闭上眼目静心凝神安静地等待着。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片刻之后一名头戴面罩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他的两名手下推进了马车,他一把摘下那人头上的面罩,那人正想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到幽暗的光线下渐渐露出的那半张脸后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霎时顿消,唯唯诺诺着温吞的像只受了惊吓的家犬。 “外祖” 那人话还没说完,一击响亮的耳光就这般打在他醉酒微微泛红的脸上。那人也只能捂着自己的脸,默默不敢作声。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当今皇后上官璃的生父,当朝国丈——上官勤。 “成何体统。”他语气中尽显失望,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你这样将来还怎么掌管大虞?” “掌管大虞?”那人听后不禁抬起头望向上官勤,眼神炯然火热,“外祖父的意思是父皇要立储了?” 这人难掩心中喜悦,素来上官勤从不口出虚言,若无确凿的把握他绝不会贸然开口,但凡开口之事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事。身为大虞五皇子的他亦是现如今夺嫡的大热,此事自然会让他心中狂喜。 “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可依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立储是迟早的事。”上官勤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此事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可是朝中诸多大臣包括首辅大人终黎赫在内都是站在四皇兄那边的,恐怕”虽然心中狂喜可殷皓毕竟也不是庸人,他天生聪慧,在才智上虽不及殷朔但却远胜于其他皇室弟兄,而在武艺上他也大有所成,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无论什么他希望是最好的,正是因为这种心性加上殷朔才智实在是太过抢眼,因此自然而然会成为他心中最大的阻碍。 “殷朔那个小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非他出生帝王世家,即便是动用一些手段我也会将他紧紧攥在手中。只可惜啊,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在登上那张帝王之椅了。”上官勤说完淡淡地笑了笑。 殷皓不禁一愣不由问道:“外祖父这是何意?” “陛下已下令赐封她为朔阳亲王。”上官勤抬起头微微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淡淡地说着。 “呵,哈哈”殷皓难耐心中涌上来的喜悦不由自主地狂笑了起来。 而那笑在上官勤眼中却是极为的嫌弃:“现在是你该高兴的时候吗?虽然殷朔已经出局但你可别忘了还有其他眼睛正在盯着你。现如今别诸多大臣所追捧着的殷朔既已无缘至尊之位,自然而然你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皇宫是什么?你可别忘了。那里可是关押着最凶狠的野兽的牢笼,依你现在的处境,只有让其他人都惧怕你你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那你就会被咬死。所以最近你最好能够将你的喜欢搁置搁置。等你成为天下主人什么样女人没有呢?忍得住,你就坐拥天下,忍不住” “就坠入地狱。”上官勤话还没有说完殷皓便打断了他的话,然而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尽显阴狠之色,杀气油然而生。 生于帝王之家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在这样一个权谋涌动的皇室,必须处处小心,如若不然就得比谁都凶狠,帝王之路本就由血铺成的道路,若想得到帝王之位,就必须扫平那些沿途的阻碍,而且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能留给他们重生机会。 “这天下必定会是我殷皓的。” “哎,陛下此番册封朔阳亲王实则就是告诫众人,朔殿下已从这场对局中出局了,让他安分点罢了。可惜了他一身才智。” “怪就怪朔殿下的光芒太过于耀眼。” 终黎府终黎赫的书房内两者明晃晃的灯火,两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面露忧色,坐在案几两旁,面前摆着各种茶具,炉上还烧着水,然而炉子早已烦躁着吐着白烟嘶鸣着,他们却并没有理会只是这般聊着,眼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终黎赫深吸了一口气,他下颚的那一抹花白的胡子也随着不由颤抖了起来,他接着说道:“陛下为开国成祖,功高盖世。虽希望子嗣能够将大虞延续下去,只可惜,若是朔殿下当真成了二世祖那他的名望自然会远胜与成祖皇帝,届时世人便只会记得二世祖的好,却无人念及成祖开疆辟土的伟业。要怪就怪我们的这位陛下太过明白了吧,正是因为明白才怕失去。” “可惜啊,当真是可惜啊。”说话这名男人是大虞国监欧阳屏,身为监国官他更是清楚大虞皇帝陛下的喜好,更清楚众皇子的心性。国监身为监国大臣,其职责就是监督国事,审度君王,只有君王不犯错那天下才能天平,因此他比谁都清楚成王的执拗,以及谁才适合坐上那张掌握天下的金椅子。但事事难如人愿,他虽为国监大臣,但臣终究是臣又怎能左右帝王决断。 终黎赫亦是如此,他身为首辅大臣手握朝权替君王分忧,他的儿子终黎君又是掌握天下兵权的大虞少帅,可以说天下的权利尽数归于他终黎氏手中。朝中之人皆视他为眼中钉,但他终黎氏曾立下世代血誓一生只侍奉大虞殷氏一君,心系大虞王朝。他又何尝不想大虞能够繁荣昌盛,蔓延千年。但人终究难胜天命。 他心中虽是苦闷但毕竟身在君王侧,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看出了欧阳屏的苦闷不堪,不禁勉强一笑说道:“欧阳大人又何须这般。即是陛下旨意,你们只当从令,尽心尽力替陛下守护大虞便是了,谁当了君主又有什么差别。” “哼。”欧阳屏不禁冷笑一声,“终黎大人不愧为首辅大臣,心系大虞。只是,大人觉得除了四殿下其余皇子又有谁能有才干继任这君王之位呢?”欧阳屏虽明白终黎赫的意思,但毕竟心中不快,语气中尽是暗讽之意。 “还能有谁呢?”终黎赫不禁叹了一口气,“诸多皇子之中只有五殿下最像陛下,也只有他最凶狠。况且还有国丈和皇后为其保驾护航,其余的皇子可都斗不过他呀。” “世人皆知国丈看不惯终黎大人的处事作风,他上官氏如今也算得是大虞显赫的名门,又怎甘愿处处被你终黎氏压上一头。若真如终黎大人所言,那待到五殿下登基之日,便是终黎氏逢劫之时。”欧阳屏听后不禁说道。他的语气虽有些气愤,可是话语却是在提点终黎赫日后处事仍需处处谨慎一些。 “呵呵,”终黎赫听后不禁一笑,说道:“我终黎受陛下赏识有今天的地位,我所坐拥的这一切都是大虞殷氏帝王所赐,他上官家若是想要,大可拿去。既然我终黎家立下血誓此生侍奉大虞殷氏,就必当守住承诺,即便是日后被关外亦不会变。又何足畏惧?名利,声望不过是身外之物,我终黎赫从不在乎,本就是殷氏大王交由我终黎暂管的而已,即是殷氏给得还给殷氏又有何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少年 “你想看看天上的繁星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吗?”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被树荫所遮盖住的天穹,透过枝与叶的间隙,他依稀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 他翻坐起来,目光不由地移向了一旁早已熄灭偶尔会有星星点点的火星子从烧红了的木炭中蹿出的火堆,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穿着红线的石头,此刻石头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中,全然没有她在自己身旁时所发出的点点星光。 “在想什么?”老者没有起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侧着身子默默地开了口。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了而已。”少年敷衍着老者,可他的语气却是充满着一丝感伤。 “你是在想苏丫头了吧?” “苏?原来她姓苏。”少年有些惊讶,但又有些欣喜,因为他一直想知道她的名字。 “哎。”老者睁开了眼睛翻起身来,望着少年不禁暗讽了起来,“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瞎想个什么劲儿?” 老者本以为少年会反驳他,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他仰着头望着万里无星的天空平静地说着:“我有问过她,可是她不肯说。” 似看出了少年言表之中的哀伤以及惋惜,老者不禁掏出了烟杆,塞满了烟叶,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烟斗中的烟叶抽了起来:“她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少年回过头沮丧着看着他问道。 “一个将来就会知道的原因。”老者没有多说,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眼神中闪烁着炯然的光芒,就这样看着他。 望着老者灼热的眼神,他不禁冷哼一声随后厌恶地说道:“为什么所有接近我的最后都会选择离开,难道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随后他瞥向了老者默默地问道,“你也会离开是吗?” 老者顿了一顿,那一缕缕白烟从他嘴中冉冉而出。他含上了眼,深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也会离开。” 少年有些失落呆呆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只不过这不是讨厌你。”老者抿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还记得涣吗?就是那个鲛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走出了那段你或许不希望回忆起来的往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每一个离开的人,都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而绝非讨厌你,相反的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你。” “就因为我是预言中九州的王?” 老者怔怔地看着少年,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可,难道王的道路永远都是孤独的吗?” 面对少年发问老者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这个少年并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会走得是一条怎样的道路,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少年却如那个姑娘所说那般“欢脱”着。 “是啊,他一直都这么温柔。所以他想得应该也会比别人都多吧。看似没心没肺地活着,其实呢,他才是心思最为细腻的那一个。” 想着,老者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你知道帝王之路是什么吗?” 少年情不自禁地望向他,这是他一直以来都苦思冥想可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那是一条由鲜血铸成的道路,那张高高在上的金椅子其实是被无数具尸体所垒起来的,高不可攀。因为无数人都前赴后继地不断地向着那张金椅子攀爬着,那是权利的象征,是地位的象征。所有人中都只是布满着利益熏心,却忽略了那张金椅子存在的真正意义。有多少人当坐上了那张至尊之位之后还记得那些将金椅子垒得高高的已故之人呢?他们中有得是对手,然而也有一些为了让心中的那个人坐上这张金椅子而献出生命的人,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或许心中的那个人坐上了至尊之位,能让这个世间有所改变吧。’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正道’。那些离开你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一定都会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果你不想让他们因为你而牺牲,那你所能做得就是想想如何才能尽快的坐上那张金椅子。”说着老者站起了身子,默默地望着那片灰茫茫的夜空,“因为你是九州未来的王,你所要守住的是你的祖上耗费千年所维系的那个几近和平的世界。” “那是个怎样的世界?” “自由。” “自由?” 年轻的新兵望着城楼上一名各自矮小的盘坐在城楼一角的少年好奇着问着一旁的一名老兵。 “恩,他是整个终黎卫中最自由的一个人,虽然官至少将,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不必受到军纪制约的人。”他是帝国军人,在军队里已经有些年头了,在整个大虞,各个边境都会垒起高高的城墙以隔绝那些至今仍存在着反叛之心的各部之人,正如终黎君曾经说过那样,“奴性只会让人一点一点地积压着对强者的不满,而当那些不满到达一定的程度便会爆发叛乱,而帝国军人所存在的价值便在于此,镇压叛乱。”因此唯恐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更是在每一个边关都会安插一小部分终黎卫,与其说终黎君不相信那些不是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兵倒不如说整个大虞军部他只信任自己调教出来的兵更为贴切。 而在帝国军队中,终黎卫一向恪守军纪,是帝国军队的榜样。 年轻的新兵望着那个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肆意的舞动着,他右眼的眼罩却是格外的引人瞩目,乌黑的眼罩不由地令人联想起背后空洞着的眼窝,他没有穿铠甲只是穿着一件褪了色发白了的灰色褂子,他倚着墙盘膝而坐,抱着那柄看似比他整个人还要高出一截的长刀低着头安静地睡着,没有人去打扰他,就连终黎卫也没有,似乎他就如同一个城头的鬼魅一般,若是不注意更本就没有人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一般。 “他真的是终黎卫的少将吗?” “自然是。”面对年轻新兵的发问,老兵不禁一笑说道,“他是整个终黎卫的影子,是少帅埋在阴影中的一把尖刀。同时他也是终黎卫中最特立独行的存在,他不用受任何军纪制约,想干嘛就干嘛。” “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年轻的新兵不解地问道。 雨随着一阵狂风,席卷而下,他不禁抬起头,那些滴落他脸颊的雨珠子是那样的薄凉,透露着丝丝寒意宛若接踵而至的敌意一般。 老兵不由得站起身来扒在城墙上向着远方焦急地望去,“因为他们来了。” 这里是西南州,传闻原本生活在这里生活着一群被称之为听天的种群,他们生得与常人无异,可不同的是他额前有角,传说他们能卜卦未来之事。大虞建国初年,因对听天的能力好奇,他曾派遣终黎君挥师西南,欲擒获听天收为己用,可当终黎君到达西南之时,却发现这里早已没有人所栖息过的痕迹,因而听天究竟是否存在也成了一个不解之谜。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时常有一些乱动,骚扰着帝国的驻防军队,甚至挑衅着驻守此地的终黎卫的权威。这些反叛势力大多都是早已被收复的各州各部的叛逆之人,但令人奇怪的是每每终黎君带兵去寻觅他们的藏身之所最终都查不出任何线索,他们究竟藏身何处又是如何躲避帝国军队的大肆搜索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终黎君的心头病。无奈之下终黎君只能每年花费大部分的时间镇守此地,可他毕竟身为帝国的少帅不可能总是都留在一处,但是每当终黎君离去,这些叛逆势力便会再度出现,骚扰着这里驻防军队。 他们中有一部分是鲛族人,因而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天空总会下起一阵阴寒彻骨的雨,那似乎是一种警告,一种来自鲛人的叫嚣。 “有敌袭!” 随着老兵的一声厉吼,年轻的士兵掏出了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那声音响彻天地,紧接城墙之上的各个角落都纷纷响起了这样振聋发聩的号角声。 嘈杂的脚步声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迷茫地看着那些手持兵刃整齐排列在城墙之上的士兵,静静地等候着正眺望远方准备发号施令的将领的一声令下。望着他们严阵以待的姿态,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呆滞无感的表情。他闭上眼睛,抬起头,用鼻子嗅了一嗅,随后睁开了那只始终迷茫的左眼,缓缓地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走到城墙边,或许是因为身高不够,即便是他踮起了脚尖也不乏看到外面的景象,那一幕虽然好笑但是在终黎卫和一些有些资历的帝国老兵中却是没有一个人因为他这个举措而笑起来。 “将军有何指示?”一旁的终黎卫士官走到他的身旁恭敬地行着礼问道。 “敌袭?”他努力地扒着城墙的延边,想努力地往外看着,因此他的声音有些吃力,可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士官的耳中。 “是的,将军有何指示?” “杀掉?”面对士官地发问他只是吐露了这两个字,那语气宛然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 “可以,不过少帅和郭副将不希望您玩得太尽兴。”士官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个看似滑稽的少年叮嘱着。 “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红 “确认终黎君已经离开了是吧?” 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侧过身子对着一旁一名身穿长袍戴着兜帽的人询问着。 那人缓缓抬起头,兜帽将他的整个脸都埋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大声地吼叫了起来:“撤退,快撤退!” “哼,终黎君都不在西南州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 那名英武男子正准备吹嘘着自己过去战绩有多熬人,可是下一秒便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嘴,缓缓地被拎了起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竟然在他跨下的高头大马的马首之上,紧紧扣住了他的嘴鼻缓缓地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呆滞的独眼少年,支支吾吾地似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个少年扣得太紧只能发出简单的声响。 “什么人?还不快把我们的首领放下来。” 他身后有各族各部所组成的一支不过百来号人的部队起初或许是因为少年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没有晃过神来,待到他们惊醒之时却发现自己的首领已被这个少年像是拎着一只鸡崽子一样攥在手里。 “放下?”少年斜着头用那吐露着迷茫眼神的左眼望向那队士兵淡淡发问。 “还不快松手。”一名北州士兵提着手上弯刀,一跃而起瞄准了少年领着自己首领的手挥刀而下。 少年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他,仅仅只是攥着那柄长刀的左手手腕微微一扭,长刀的刀柄在敲击到腹部的瞬间,那名北州士兵便口吐鲜血整个人栽入地面,一动也无法动,只能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的喘息着。 “放下?”望着那些错愕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士兵,他似乎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冷漠地重复了一边那句“放下?” 没有回答他,那些士兵只是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身子惊恐地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放下?” 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愤怒,将手中被拎着的士兵首领随意地向着身后一甩,只见那名首领宛若一支离弦之箭一般整个人以一种超乎常人所理解的速度向着他身后飞了出去,而最令人惊恐地是他整个动作看起来都是这么的绵软无力。 “放下?” “撤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逃!” 他再度发问,可是他还没有说完,一旁那名头戴兜帽的男人便声嘶力竭地狂吼了起来,声音远远地盖过了少年的声音。 他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刀,仰着头瞪圆了那只左眼一字一句语气阴沉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杀!掉!” “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帝国怎么会任命那样的少年为少将呢?”年轻的士兵不解地对着一旁肃然而立的老兵发问着。 “因为他的名字叫做司徒归。” 老兵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年轻的士兵回过头去尚且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看见身侧的所有包括领兵的士官都纷纷跪拜了下来。 “参见郭副将。” 望着那一身黑底金甲,年轻的士兵怔怔地矗立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若非一旁老兵拉了拉他的衣角他甚至不会反应过来跟着身旁的所有人一样单膝跪拜下来。 郭圻低下头望着那名年轻的新兵笑了笑问道:“新来的士兵?” “是是的”似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冒犯了这名大虞帝军之中的风云人物年轻的士兵有些后怕,声音不由得颤抖起了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郭圻却是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难怪不知道他。”说着郭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问道,“那知不知道帝国军队之中有一位嗜血好杀的鬼将军?” “知道,据据说,那是一位实力仅次于少帅的将军”纵使郭圻以用行动表明了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内心依旧惶恐着。 “那小鬼就是那位鬼将军。看起来不像吧?” “轰” 郭圻这才说完,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整个城墙都颤抖了起来。 包括郭圻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错愕地拿起手中的武器扒到城墙边沿向着外城墙望去。 一个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知是从何处被一股怎样可怕的力道甩了过来深深现在城墙里,若非四肢还露在城墙外面,没有人能够辨别出那是一个人来。 “小鬼出去多久了?” 正当所有都为这股力量感到惊恐的时候,郭圻不由得面露慌张对着身旁驻防士官厉声问道。 “一刻不到。”士官被这般发问立马缓过神来坦坦回应道。 “备马!” 郭圻带着一支终黎卫小队,快马加鞭地冲出了西南州驻防军的城墙,顺着被扔过来那人的方向快速前行着,他神色慌忙一个劲儿地挥舞着辫子匆匆前行着。行了十余里,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他身侧的终黎卫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你们要干吗?找死吗?”郭圻似察觉了一般,扭过头厉声呵斥了起来,“把你们的杀气都收一收,不要惊吓到他。” “郭副将,属下不明白少帅为什么要豢养这样一个怪物在身边?”一名终黎卫士兵大喘着粗气惊恐地问道。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豢养?你们都把他当成什么了?” 阴雨骤然而止,浓云渐渐消散,西边的天空逐渐被西下的落日的余晖所渲染成了一片红色,一抹深色逐渐吞噬着整个天空,就像是正迫不及待地驱散着那轮渐渐掩于西边的红日。 红色的光辉的映照下,他的长发一点一点恢复到了最初的乌黑。他呆呆站立在尸横遍野的平地上,迷茫地望着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庞,衣物,可他的脸却是那样呆滞着,就像是他更本就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蹲下了身子,蜷曲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地望着面前一具早已经失去了温度僵硬着的尸体,一语不发,像是一个正等着c父母将他接回家中的孩子一般,安静地,蹲着,等着。 望着这样一幅可怕的景象,就连身经百战的终黎卫都不禁伫立原地不敢上前。 “你们不必跟着了。”郭圻说完眼中带着一丝怜悯,跨下马来,朝着少年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身后黑色的披风接下。 他缓缓将披风盖在少年的肩膀上,然后将他抱起:“睡吧,我们回家。” 熟悉的体香,深深刺激着少年,他安静地在郭圻怀里闭上了眼。兴许是早已经熟悉了这个味道,又或者是太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很快他的呼吸便安详了起来,宛若一只小猫亲昵地将头缩到郭圻怀中。 望着他平静带着鲜血的脸颊,郭圻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才不是什么被豢养起来的怪物。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城外 “再往前行进一日便能到达白玉城了,那里便就是东州的境地。” 老者说着不经意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自从那一夜的交谈过后,他一直都是这么无精打采着,或许知道那些事对他本身来说就是难以接受的,可是这一切又是必不可少的。 老者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夜我们就在前面的驿站稍作歇息,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东州很了解啊?”少年垂着瞥了一眼冷冷地问着,语气之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老者怎会听不出少年的口气,不禁敷衍着说道:“之前来过东州,可以说相比起九州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是最为和平的,没有争斗。” “轰” 老者的话这才说完,一名男子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一头撞出驿站的砖墙,重重地撞在路旁一棵粗壮的松树之上,垂着头,挣扎了几下咽下了气。 “你确定东州是个没有争斗的和平的地方?” “曾经吧” 数刻之前,当郭圻和司徒归到达驿站的时候,驿站之内已经坐满了各色的人。 郭圻看似漫不经心可是他那一双敏锐的双目早已经扫过了驿站的每一个角落,他暗暗地将手按在一旁神情呆滞的司徒归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动手。” “恩恩。”司徒归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似乎从以前开始他就十分听郭圻的话,对郭圻言听计从,从不反驳。 东州原本是九州之中最为和平的地域,然而大虞建国之后,为了维持东州白玉城一贯的和平,白玉城的城主选择投降于大虞,甘愿成为大虞疆土中的一块。殷端帝君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因此除了每年需缴纳至大虞王朝的赋税以外,他从不对白玉城施加过多的干涉。也正因此白玉城成了那些在外颠沛流离之人的向往之所。久而久之,这里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各诸人等,怀揣着各种目的来到东州白玉城。 郭圻领着司徒归找了一张最不起眼的桌子坐下,他招呼小二点了一些粗茶淡饭,要了一间普通的客房以免引起周边人的注意。 然而越是可以不希望被引人瞩目他们两人却越受人关注。 一名壮汉带着同桌的三人提着刀走到他们身前,将他俩包围了起来。他们眼神中满是恶意,就这样盯着他们两个一语不发只是狰狞地笑着。 郭圻天生敏锐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四人已经他们的退路尽数封死,而周边之人却是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地埋着头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似是习以为常一般。然而下一个瞬间郭圻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所想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人包括驿站的店小二在内手背上头刻有一个扭曲着身子的蝎子的图案,想来应当是一伙人。 “看来这些人是山间某个土匪团伙,细细想来应该是滞留此地乔装成店家以及沿途的旅人来谋取钱财的。”想着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小哥你叹什么气啊?”一名身材干瘦的男子咧着嘴斜着眉不怀好意地盘问起了郭圻。 既然躲不过那也只好迎上,郭圻笑着抬起头望向那名男子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想进白玉城寻找白湖柳家的那位医仙替我这弟弟治病,并不想惹什么麻烦?几位大哥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白湖柳家?你说得是那个小白脸?”领头的壮汉打量了一眼一旁目光呆滞只是自顾自啃着馒头漠不关心身边事的少年冷笑了一声不禁问道,“那你可知道找他医病要花多少钱?” “我们不是本地人自然是不知道了,几位大哥是否知道?”郭圻说着笑着站了起来,摊开双手向四人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你们带了多少拿出来我们兄弟几个帮你盘点盘点,看看够不够数。”那名壮汉见郭圻这般怂样不禁嗤笑着说道。 “原来几位是为了钱财,好说好说。”说着郭圻将自己的钱袋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那领头的壮汉拿起钱袋掂量掂量不禁冷笑:“你当我们哥几个是要饭的?你们就带了这么点钱也想找白湖医仙?拿我兄弟几个开涮呢是不是?” “我身上真的就这么多了,这不都给几位大哥了吗,几位大哥若是不嫌弃拿去买酒喝吧。”郭圻不禁缩起手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衣服里藏着什么?拿出来看看。”壮汉皱着眉上下打量着郭圻,注意力不禁停留在郭圻衣物里凸出的那一块,没好气地问道。 “哈哈,没什么就是一块黑石头而已。”郭圻说着将衣物里的那块黑石头给掏了出来,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祖上是石雕师,之前途径某个山头发现了这块黑石头,见这黑石头造型特异,不禁心生好奇,想着捡回去雕个什么小玩意给我这心知不全的小弟拿来玩耍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是吗?” 壮汉接过那块黑石头,一股冰凉之感瞬间从手心滋入心中,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将那块黑石头又抛给了郭圻。 郭圻结果黑石头将他藏于怀里随后随后想着似然笑着行了个礼说道:“几位大哥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我们兄弟二人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 壮汉笑了笑注意力不禁落在司徒归怀中捧着的那把长刀,说道:“你这心智不全的傻弟弟,还喜欢玩刀啊?” 听了这话,郭圻不禁眉头一皱,脸上笑容顿收,心中暗叫糟糕。 只见那个壮汉走到司徒归的面前,一把将司徒归怀中的长刀夺了过去,拔开后挥舞了两下道:“虽然做工差了点,但这刀锋快得很,用着挺顺手。你那傻弟弟玩刀太过危险,不如也一并给大爷吧。” “这位大哥,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那是他最心爱的物件。还望大哥念在小弟心知不全把刀还给他吧。”郭圻赔着笑脸说道。 那壮汉听后不禁一怒,拿着长刀指向郭圻一字一句咧着嘴说道:“若是大爷非要留下这把刀呢?” “杀掉。” 下一个瞬间,司徒归眼中带着怒意,一跃而起翻身已滞留在壮汉头顶上,而在他在翻身的过程中右手的中指已经扣在了壮汉的下颚上,一个翻身,一个轻盈地抽手,在他落地的那一刹那,壮汉的头颅已经畸形着扭到了一旁,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 “扑通”一声壮汉栽倒在地上,司徒归顺手接过长刀和刀鞘,将长刀插回到刀鞘之中,若无其事地走回到餐桌前,啃着那个还没啃完的馒头。 望着一群目瞪口呆矗立着的人,郭圻不禁尴尬地笑了起来,心中暗想着:“这下可麻烦了。” “臭小子敢杀我大哥,我宰了你。” 正想着,一旁饭桌上的人放下手中碗筷,从桌下抽出了明晃晃的兵刃,咆哮着向着司徒归砍来。 司徒归斜着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过头来迷茫地望着郭圻淡淡问道:“杀掉?” 郭圻不禁挑了挑眉,应道:“下手别太重啊,我还没吃饭呢。” 郭圻说完,司徒归扭过头去,眉头一皱,眼中杀意顿现,抓起长刀,连着刀鞘横扫一挥,“兵兵乓乓”一阵清脆的声响之后,那些人手中长短不一的兵刃尽数被他扫断。 望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兵刃,那些人眼中不由得涌现出一丝惊恐,怔怔地朝着司徒归望去。 眼见这些人战意顿消,郭圻连忙发声制止道:“差不多可以了,他们已经没有恶意了。” “杀掉。” 少年张了张口,呢喃着吐露出两个字来,此刻的他宛若一个死神,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着那些两腿早已发软的那些山匪。 “哎,我早说过了那是他最心爱的物件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白衣 “进去吧。” 白玉城是东州蔓延大山之中唯一的一座城池,因不受帝都大虞的限制,因此这里的管辖驻兵全部都是由白玉城的城主负责着。与帝都邻王城那压迫感极重的黑色大门不同这里从城墙到城门尽数为白色,而城中之人也是鱼目混杂,但奇怪的是,即便是集结了各色人种这里却是极少出现有人滋事寻事的现象,可以称得上是大虞王朝统治下的一片净土。 老者走进城池的瞬间不禁有一丝触景生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点却是被同行的男子给发现了,他不禁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老先生之前似乎来过东州啊。” 老者瞅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是之前在驿站相遇的男子,按照他的话语,他是带着自家的小弟前来寻找白湖柳家的医仙问诊的,由于同路于是也便结伴而行,望着男子老者不禁一笑:“只是感慨而已,没想到在大虞还有这样一处地方。”说着他的注意力不禁滞留在他身旁的那名心智不全的少年身上,这名少年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可细细想着那一日驿站内的情形他又不禁心中生怵,他所心智不全可是手段残忍,身上隐隐的戾气时而清晰可见,但最令老者不解的却是这名少年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因此他不禁怀疑起了这对自命吴杰以及吴嗣兄弟二人的真实身份绝非他们口中帝都西郊石雕世家这名简单。 “小哥,恕老朽直言,你似乎颇有手段啊。”老者转眼望向男子不禁说道。 “老先生此言何意啊?”吴杰不禁一笑虚心请教道。 “依老朽看来,这白玉城虽看似守备松懈但这门禁却是极为森严的,若要入城必须经过门侍官的层层盘查之后方可进入,可小哥方才只是与那门侍官吏说了几句他便放我们入了城,这一点老朽着实好奇的紧啊。”老者说着眼中吐露着一丝锐利,宛若上了膛蓄势待发吐露着寒意的弩箭一般。 吴杰听后不禁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事啊,我吴家乃是帝都郊外的石雕世家,每月都会前往身处帝都的金主府上送些货物,自然在这交集的手段上有一些小门道,况且这白玉城城中侍卫尽数归为白玉城城主所有,可这门吏却是由帝都委派,即是帝都来的,那在下那些手段自然是用得上的,我也只不过是心存侥幸搏了一搏,没成想到让在下给蒙中了。给老先生造来困惑,还望老先生体谅啊。”吴杰说着不禁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老者虽是心存芥蒂,但细细想来他们的目的都是去白湖柳家,因而结伴同行,一旦事情了解了之后便再无交集,如今已经顺利进了城,便不再多做过问,只是敷衍一笑淡淡说道:“即是如此,那实属老朽多虑了。”说着他目光却有逗留在了那名少年身上。 此刻,他的目光不禁再次落在那名名叫吴嗣的少年的身上。而巧的是,吴杰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旁的少年身上。望着那名少年他眉头不禁一皱对着老者缓缓说道:“不知为何我与两位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者不禁听后不由细细望向吴杰,随后一笑说道:“说来奇怪,你们与我素未谋面,我倒是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吴杰听后不禁一笑,“说来也是,缘分这东西有时还真的是不太好说啊。” “喂,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头的紧张气氛,少年不禁侧过头对着另一名少年这样好奇地问道。 那名名叫吴嗣的少年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禁仰起头看了一眼吴杰,神情甚是呆滞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吴杰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点了点头。 “不想。” “哈?”似乎是被他这般冷漠的态度触发了好奇心,他不禁追问道,“什么叫不想?真是奇怪,对了,那天驿站里的那些人都是你给打倒的吗?” 吴嗣再度抬首望了一眼身旁的吴杰,吴杰不禁一笑:“他是在问你,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就不想,没必要经过我。” “不想。”吴嗣扭过头去冷漠地吐露了两个字。 “这么说你很厉害咯,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吧?我也很厉害的。”少年丝毫没有理会吴嗣的冷漠,撩起了袖子露出那只看似纤细但却结实的臂膀对着吴嗣挥舞了两下说道。 吴嗣瞥了一眼扭过头去对少年甚是不愿理睬。 “喂,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少年被这般无视甚是心中愤愤难平,指着吴嗣大声嚷嚷了起来。 老者连忙捂住他的嘴厉声说道:“你当这白玉城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正如老先生所言白玉城虽然守备松懈,但那只不过是假象罢了,巡城的侍卫也尽数乔装在人流之中,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白玉城能够一直以太平之地自居的原因吧。”吴杰看着老者现在的举动细细回味了一番老者方才的言语,不禁扫视了一番四周,周围的人群之中不乏有少数才是武行出身,虽然乔装打扮过一番,可是难以掩盖身上的英武之气。混迹人群之中虽是一个好方法,可是若是与周遭之人相比较起来,却是极为好认,但正是因为乔装与人流之中故而若是不细细观察显然是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看来都是高手啊,将气息掩藏的都很好。看来这不治之地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的罢了,有待深究啊。” 此间似隐隐察觉到人群中突然冒出的一丝敌意,除了那名正挣脱着老者的少年以外,其余三人无不谨慎观望四周。 “本就是带着任务来到这白玉城的,若是此刻暴露了行踪上这白玉城府衙走上一遭到当真是会暴露行踪啊。”想着吴杰脸上尽是无奈。 “几位家中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吴杰正想着,突然迎面走来四五名身穿白衣面目清秀的男子,为首一人走至四位面前不禁恭敬行礼笑着说着。 “不知尊驾是何许人也?” 这些人的出现倒是让那些楚楚欲动的白玉城侍卫们掩去了敌意,吴杰不禁打量起了这些人,他们尽数穿着白衣,衣着光鲜,穿戴整齐,眉宇间还有一丝超世脱尘的孤傲感。再看他们腰间统一挂着一枚样式相同的玉佩,那玉佩光洁无暇,可见皆非一般市面上的俗品。这些人的出现,竟然能压制住白玉城的手备,细细想来能够有此能耐的白玉城中不过三人,其中一人便是白湖柳家的少主人,医仙柳视雪。 “白湖柳家。” “原来是柳家少主人啊。”听后吴杰不禁笑着迎了上去,“只是不知道柳少爷是从何处知道我等要来的?” 那人听后淡淡一笑,“少爷昨夜夜观星象,卜今日有贵客迎门,特要我们在此等候。” “星测之术?看来那个丫头并没有说错,这个柳视雪果然精通星测之法。”老者想着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木杖。 “贵客?我想小哥是搞错了吧?我们不过求医的罢了,那里算得上是什么贵客?”吴杰不禁一笑说着。 那人打量了一番四人随后指了指老者身旁的少年不禁说道:“你们可是与这少年一道的?” 吴杰与老者听后不禁一惊,老者心中暗暗想着:“不应该啊,那丫头的星石还在这娃娃身上,应该测不出他的身份来,难不成这个柳视雪的星测已到了这般田地?” 而吴杰却是一脸困惑,不解地向那少年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家少主人所说的贵客便是指的这位少年,若是你们是与他一道的,那自然也是我柳家的贵客。”说着,他侧过身去伸出右手让开了一条道来,“诸位,请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白湖柳府 “这少年看似平庸,可没想到却能受到白湖柳家那个闻名天下的柳视雪重视,当真是奇怪,难道这个少年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路上吴杰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个貌不起眼的少年身上,他仔细打量了无数遍可是少年却是没有一丝引人瞩目的地方,就连周身的气息也与常人无异,这一点倒是不禁让吴杰细细琢磨百思不得其解。 似是察觉到了吴杰异样的举动,老者不禁对着吴杰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警惕感。“这男子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刚才在集市的那会儿,他似乎比我都率先察觉到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白玉城侍卫,并且在那些敌意爆发的瞬间最初了警备,这一份娴熟的警惕感并不多见想来因当是常年枕戟而眠而锻造出来的。”想着他不禁打量起了吴杰的面容,似曾相识可是他却怎么也记不起究竟是在那里见过的。 “到了。这里便是柳家的宅院。” 一行人这般各怀鬼胎地在柳家家仆的引领下来到了位于白玉城西城的一处偌大的别院,此处面朝湖泊,湖边种植着一排垂条柳树,此刻正值初夏,柳条迎风招展,徐徐扑面而来的湖风倒是令人心生惬意,只想甩下手头的事情安静的小憩一番。 “哟,来了几位便是小儿的贵客啊,柳玉还快请贵客进去。” 正想着,门口突然迎来两人,这两人便是白湖柳家的家主,柳白湖员外以及柳夫人张氏,柳员外毕竟是常年经商之人,言谈举止拿捏的都十分到位,但毕竟是擅长商道之人,眼神之中却始终透露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在其中。而柳夫人却是在一旁默不作声,虽身着华贵大气,可却默默在旁一语不发,但一脸从容想来所有事宜都一应打点完毕,所谓男主外女主内由此可见可见这柳夫人正是柳家的贤内助。 柳员外正说,柳夫人的目光不禁落在了两名少年身上,她脸带慈意可见是十分喜欢儿童的,素听闻柳夫人乃是天生石女无法生育,就连现如今闻名天下的柳家柳视雪都是其认养过来,自然对孩童心中生喜。她虽没有说话却从身旁婢女手中取来一些糖果塞到两名少年手中。 不同于一旁的少年,吴嗣接过糖果后犹豫了片刻,回过头来望向身后的吴杰,待到吴杰笑着点头示意过后他才捧着那柄长刀,将糖果拨开塞进嘴里,含了片刻呆滞地说了一句:“好吃。” 这一幕不禁让柳夫人掩口一笑,眼中满是欣喜。但眉宇间不禁心生好奇望向他手中的那柄长刀,“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玩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不妨交给我来保管吧。”说着正要伸手上前去取。 吴杰赶忙凑上身来一把拦下柳夫人笑着说道:“着实不好意思,柳夫人,家弟天生心知不全,可不止怎么的却是格外暴戾喜欢玩一下哦刀刀剑剑,这把刀正是他的心爱之物,若是他人动了只会惹得他不高兴,作出一些冒犯的举动,因此还请柳夫人见谅。” 被这般一说,柳夫人脸上鲜有一丝尴尬,不禁收起手来,而下一个瞬间吴嗣的举动却是让所有都不禁一惊,他凑上身来,将长刀交到柳夫人手中,抬起头呆滞地望着柳夫人摊开双手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捧在胸口呆呆地说道:“还要。” 见他这般举动,一旁的少年也不禁凑上身来,学着吴嗣没羞没躁地说着:“我也要。” 柳夫人见了眉开眼笑,将手中的长刀交给身后的侍从,让其妥善保管,随后从侍女手上取来糖果耐心地分发到两名少年手中,心中别提有高兴。 “想来也是,这孩子从小就无父无母。从未感受过父母的关爱,这柳夫人这般暖意他又怎会无感。看来此行当真是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是贵客临门了吗?” 吴杰正想着,只见屋内不禁走出一人应了过来,只见他一身白衣胜雪,气度翩翩,一头长发束带整齐,迎风飘飘宛若湖畔柳条,他面目俊秀世间罕有,剑眉星目,五官亦如刀削斧砍一般俊朗清晰,可双瞳清澈出尘宛若一名看透世间道理的隐士圣人一般。 “此人不简单啊。” 几乎是同时,吴杰与老者不约而同地心中暗想着。 “视雪啊,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让贵客等了那么久?还不过来行礼。”柳员外语气之中虽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可眉宇间却并未有一丝怒意,可见柳员外对这柳视雪是何等的重视以及喜爱。 柳视雪也是举止大方,应声之后不由上前拱手施礼笑着说道:“贵客迎门,视雪有失远迎,还望几位不要见怪。”说着摊开右手接着说道:“几位还请厅上一坐。”说着他目光不禁落在老者身旁的那名少年,可奇怪的是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少年眉头却是不禁一皱,似有不解。不过那一番困惑也并未在他眉间滞留过久,只是转瞬即逝,不经意间已是脸上挂满了笑容。 “看来丫头所言非虚,这个柳视雪果然有些道行,此人不可留。” 老者在跨进大厅与柳视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不禁向他瞥了一眼,一股隐隐难觅的杀意顿时从他垂下的眼眉之中悄无声息地涌现了出来。 一番闲谈之后,柳家招待着四人用膳,一桌饭菜都是极为罕见的稀世食材,毕竟柳家这个大虞最大的药材世家供应着整个大虞上到皇族贵臣,下到街边药铺所需的一应药材,富可敌国来形容柳家的财力都显得有些不当。但柳家素来低调,从不干预朝政,也不喜与人积怨因此柳家在大虞的口碑亦是显而易见的。 茶余饭后,柳视雪招待四人前往后院品茗,两名少年那里懂得茶道,只当是白水举杯一饮还道这茶水苦涩,孰不知这杯一口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日的口餐。 “家弟不知,让柳少爷见笑了。”眼见吴嗣嘟囔着吴杰赶忙赔礼说道。 “无妨,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柳视雪倒是大方坦荡,不将此事记于心上,然而他话锋一转眉宇间不禁露出一丝困惑,“只是令弟这症状倒是罕见,素来心知不全之人有两种,其一天生所致,命脉受损,其二是后天受到刺激,心理难平。但令弟似乎并非是这种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吴杰不解问道:“那不知令弟是何种情况?可有医治的方法?” “之前我曾替令弟行过脉,他周身经络并无受损,可他身上却有一种令人费解的违和感在。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柳视雪说着不禁满露难色,接着说道:“若是阁下不介意,不妨就在我寒舍住下,我也好细细研究令弟病情对症下药。” 此语一出,老者和吴杰更是惊讶异常,从进柳家到现在,他从未替吴嗣有过肢体接触,更别说替他号脉,而他竟能在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隔空诊脉,那也就意味着一点,不单单是吴嗣,在座所有人的底,他都已经审视过了。 望着此刻正坐在上座若无其事饮着茶水的柳视雪,老者不禁问道:“方才贵府的仆役将我等迎来此地时说得是我家这小娃娃是贵客,而所行礼数皆是接待贵宾的礼数。素不知我家这小娃娃有何过人之处竟引得白湖柳家重视。” 吴杰亦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竟会从老者口中亲自说出。 “这有什么稀奇的,只能说这位大哥识货呗。”一旁的少年不以为地竖起了拇指大肆称赞着柳视雪说道。 柳视雪不禁一笑,“人的命数贵贱皆有天定,有的人虽生于帝王世家但却苦苦不得志,而有的人虽隐于世间但命里显贵,日后必定有所作为。这一切皆非我等凡人可以揣摩的,实不相瞒在下精通一丝星测之术,可惜此间道理亦无法深知,也只能窥探一二,既这少年命数富贵,那来了我白玉城自然要结识一番,这是商道亦是做人之道。”说完他不禁一笑,“两位对在下这般无礼的作为既不责怪,那实属赏光,这样吧,两位既然已经到了白玉城还请赏光在柳府住下,也让我柳家一表地主之谊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给柳少爷添麻烦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术武双修 不知多久他从未想现在这样躺在舒适的床上,屋子里还点着安眠香,那味道本就是助人发梦的味道,可或许是因为他并不习惯这般柔软的床榻,即便是是有安眠香的辅助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禁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星石,幽幽的星光,随着少年的凝视缓缓印入少年眼眸之中。 “你要去哪儿?不和我们一块走吗?” 记忆中,他略带着焦急地开口问向少女,可换来的却是少女坚毅的目光。 “去我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那究竟是哪里? 他迷茫着,把玩着手中的星石。 “你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无尽的沉思被一阵悄悄地推门声所打断,一个人影就这样从他的窗前一掠而过。 “巫老头。” 虽然在进入东州地界之前,巫老头再三叮嘱将要隐姓埋名,自此他们用了武处以及夏宇这两个名字来掩藏自己的身份,但是私底下他依旧难以改口,心生好奇他不禁翻起身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紧跟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之后。所幸的是在北漠他时常替那村落的孩子们抓捕一些小兔子来供他们玩耍,因此隐匿自己的气息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他就这么跟了一路,穿过曲折的长廊径直的来到柳府的后院。 “柳玉,你退下吧。” 湖心亭内,柳视雪突然放下手中的书卷,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侍从柳玉退下。 时至午夜,纵使柳府之中府规开放,但是他这般举动却是并非寻常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但是他身旁的侍从却是异常淡定,或许是司空见惯了吧。 柳玉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带着柳视雪身侧的那些侍从退了下去。 眼见侍从退下,他拿起了茶壶在茶杯中斟了一杯清茶,随后拿起书卷缓缓开口说道:“老先生,这湖风纵使沁人但吹多了也难免不沾染些许湿气,不妨过来喝杯热茶,舒缓下,如何?” “喝茶就免了吧。”老者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展露出来,面色凝重地说着。 “是吗?看来老先生有够心急的啊。”说着柳视雪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有些可惜地说着,“真可惜了这杯茶啊,冷了就不好喝了。”说着柳视雪抬起头望向老者微微一笑道,“不过也别在这里,夜深了若是打扰到府上的人可就麻烦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说着柳视雪迈着步伐,负着手缓缓地迈开了步子,脸上神情丝毫没有半分变化显得是那般从容。 老者跟着他不止走了多久,走到城郊的一处的空地。 柳视雪打量了一番周遭随后摊开手笑了笑说道:“这里应该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你知道我的目的?”老者望着柳视雪不禁好奇问道。 “恩?你难道不是来杀我的吗?”柳视雪回过身来斜着头面露疑惑地问道。 老者有些惊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实不相瞒,老先生那若有似无针对我的杀意,虽然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的,但很不巧却被我给察觉了。”说着柳视雪温柔地笑了起来,似乎这件事在他看来并算不得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似得。 “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将我们收留下来。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老者不解地问道。 “相比要我的性命,我更好奇地的是老先生的身份。”柳视雪坦言说道。 老者不禁一惊,随后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笑意。 “这个问题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 老者说完用木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大地发出了阵阵嘶鸣,随后无数粗壮的根蔓宛若巨蛇一般甩开了地面的束缚,向着柳视雪甩去。 “老先生果然厉害,着周遭尽是树木,因此可以源源不断地使用木系术法。虽然年迈但却如此果断,在下佩服。只不过”说着柳视雪收敛起了笑容缓缓举起右手,在树根粗壮的根蔓袭到他跟前的瞬间摊开了手掌。 “可别太小瞧了我。” “风斩。” 数道无形风刃,在他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猛烈地袭来,竟然将凌空翻舞着的根蔓斩断成数段。 望着从半空中掉落而下的重重砸在地面上的根蔓,老者眼神中吐露着一丝阴冷,“原来如此你也是术士吗?” 柳视雪收起了右手面露微笑着说道:“不敢在老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嘿,小鬼你可知道,我所使用的术法和盘术有所不同呢?”老者说着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火语。” 数枚,火球在老者身旁凭空缓缓冉起,随后带着刺痛耳膜的声响快速地飞向柳视雪。 “水屏风。” 柳视雪双手一展合于胸前,伴随着轻柔拨弄着的纤细的手指,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流迅速凝结,在他面前凝成了一名高耸的水幕墙。 “呲呲” 伴随着火球泯灭在水幕之上腾起的冉冉白烟,柳视雪裂开了嘴,“世间术法多为盘术,是利用引灵之法结合不同的数术而向天地借力的一种形式,老先生居然能反其道而行,借力与万物,在这无火之地运作火系术法,这么胡来的术法倒是格外少见呢。只是可惜” 浓烟之中,一个人形缓缓浮现而出,当他手中的木杖触及到水幕墙的瞬间,水幕墙瞬间凝结成彻骨寒冰,随着他挥舞着木杖,变成无数冰锥径直刺向柳视雪。 “崩指。”柳视雪抬起那只拇指紧紧扣住食指和中指的右手,突然拇指一松,食指和中指带着一股无形劲道朝着面前的地面用力一弹。随着轰鸣巨响,地面之上瞬间冉起浓厚烟尘,那烟尘瞬间遮盖了老者的视线。 “糟了。”置身于烟尘之中的老者暗叫糟糕。 可是伴随着柳视雪的一声“冰凝”无数冰块随着一阵寒风向他袭来,瞬间如同铠甲一般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冰块越凝越多,老者不堪重负,俯下身来。待到烟雾散去,老者只能伏在地上望着面前的柳视雪,竟再也做不出任何细微的动作来。 “你以为这样的冰术能困住我吗?”老者望着柳视雪淡淡说道。 “自然是不能的,面对古巫族的前辈世间一切术法都如同孩童的把戏一般不堪一击。我也只不过是侥幸,利用了老先生所使用的术法元素融合了自己的术,加以利用还给了老先生罢了。若是持续下去,我,必败无疑。”柳视雪笑着说道,“术者在施术的过程中,必须不断地运用数术结合周遭环境从而发动不同宫门的术法,正是因为这样,施术者在展开盘形的瞬间,必须守住中宫,再按照对手的移动调整宫位的方位,从而施展不同的术法。这样也一个弊端,那便是施术世间过长,导致术法与术法之间的间隙过长再加上整个过程都必须死守中宫的缘故导致术者的视线都暴露对方视野之中,而在殊死搏斗之中这以足以致命。而古代巫术却是摒弃了这些约束可以自由使用,即便是在移动中都可以使用术法。由此可见老先生的身份,我说得没错吧?巫空先生。”柳视雪说着不禁面露笑容,“正是因为知道了术法的这一弊端所以您所施展的火术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将身形隐匿于烟雾之中接近我才是您的目的。其实方才若非您犹豫了让我钻了空子,是可以杀了我的。只可惜,您犹豫的那一下也证实了一点。” “什么?”老者吐了一口气问道。 “您是不是已经不能杀人了?”柳视雪收敛起了笑容,面色凝重地问道。 老者不禁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说道:“确实如你所言,出于某些私人原因我的确不能再杀人了。不过值得称赞的是,你确实是一名很优秀的术者,能够利用我这个老头子所演化出来术法加之利用。后身可谓。”老者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只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术者最惧怕的就是被对手贴身不是吗?” 老者说完柳视雪似察觉了什么一般,不禁诧异地回过头去。 “给我把巫老头给放开了。” 那一刻少年身上涌动着金黄色的气息,那气息带着足以震慑人心的压迫感,随着少年逐渐靠近的拳头愈演愈烈。拳劲临近,柳视雪竟然呆呆矗立在那里,震惊地望着望着那个扑面而来的少年一语不发。 “这份压迫感不会错了,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将身上的气息以及星辉掩去,但是这一击足以表明你的身份了,小鬼。”那一刻原本矗立不动地柳视雪突然后撤一步,双手突然横于胸前,挡下了少年的那一拳。 “什么?”老者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怔怔地望着少年的力道被柳视雪卸去,怔怔地望着柳视雪身上缓缓冉起的另一股气息,那股霸道刚毅的气息。 “可恶。”少年落地的瞬间面露不甘紧接着作出了反击,但出人意料的是柳视雪居然用干净利落的招式将他给制服了下来。 望着身下被自己钳制住的少年,柳视雪不禁叹了一口气,“你的气劲虽然强悍,但你完全不会使用。这样胡乱的招式,只会让你的气息白白流失。本来可以取胜的机会也会因为你不善的使用,平白无故的给对手创造机会。这是很致命的。” “这个男人竟是” 术武双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柳视雪 “术武双修?” 老者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诧异,不过这股诧异在下一个瞬间就转变成了难平的怒气,“不过奉劝你还是松开手为妥当。”他说着周身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伴随着不止冒着白烟束缚着他的冰甲崩坏,他撑开了双手,站立起来,用阴寒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柳视雪。 “老先生为何如此紧张这个小鬼,若是说方才你的眼神上有一丝犹豫,那现在这份犹豫荡然无存,我只看到了一丝坚毅。”说着他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鬼究竟是何身份?” 巫空举起了手中木杖指向了他眼中尽显杀意。 柳视雪微微一笑右手一拍,将地上少年击晕随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说道:“刚才若非侥幸,面对老先生就我这点道行绝无胜算。”他缓缓站起身来,轻盈一笑说道,“不过若是想全身而退这点自信在下还是有的。” “哦?怎么你想试试吗?”巫空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僵硬,他嘴唇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柳视雪这般言行而激怒。 “不过在下现在着实不想与老先生交手。”说着他看了一眼正从地上昏睡过去的少年,接着说道,“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确实能感受到他体内涌动着力量,这股力量是与生俱来,是一股纯粹的强大的力量,只不过这个少年郎并不会利用。”说着他不禁将目光转向巫空问道,“老先生为什么不教授他功法呢?” 巫空脸上神情松弛了些许但是周身那股警惕的劲儿却是丝毫没有撤去,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柳视雪不放,就像是猎人时刻咬住猎物一般没有错过柳视雪任何细微的动作,“术业有专攻,我所擅长的是术法,而出于某种原因这个小鬼此生都不可能接触术。而在武艺方面我只不过是个门外汉而已。所以很无奈,我并不能教授他什么。” 柳视雪似从巫空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一般,随后不禁望了一眼少年,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想这个少年的身份应该和前朝有关吧。” 听了这话巫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那股浓郁的杀意不禁让柳视雪转目望去,他摊开了手立马解释道:“老先生不要动怒。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便感知到有一颗隐星正在一点点地靠近白玉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将他的星辉所掩盖了起来,很不巧我天生具备超乎常人的星感,因此对星体运作极为敏感纵是丝毫的星体发生偏差我也能丝毫不差的感知出来,这并非自吹自擂但既然有人不惜动用这样强大的力量将他的主星掩藏起来那就证明了这个少年身份的重要性。再加上老先生这样身份的人如此袒护他,想来他的身份应当和四年突然冒出来的前朝皇子有关。”眼见巫空眼中杀意更加浓烈,柳视雪赶忙说着:“老先生不要紧张,我并无而已。若我有意效忠大虞王朝的话,早在几年前天启宫星仆找到我的那一刻便决意加入天启宫,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这么说你并不想效忠大虞?”巫空听后不禁一笑,“谁人不知白湖柳家可是大虞王朝最大的药材供应商,说出这话着实让人不太能相信啊。” “确实如此,”柳视雪不禁一笑说道,“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讨生活罢了。纵使我清楚大虞朝如今的腐烂,也清楚大虞只不过是仗着不败终黎强压各部的独裁朝廷。但是要想在这样的国度生活下去,有时就是要做一些昧着良心的事不是吗?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作出决定。” 似乎是对那句“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作出决定”深表赞同,巫空笑了笑问道:“这么说你已经作出了选择?既然不愿意加入大虞,那你的意思不就是” 柳视雪听后笑着解释道:“老先生不要误会,我对大虞和九州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 巫空不解地看着他,但从他的眼神之中巫空却是能隐隐感受到一股忧伤。 “我只是想回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罢了。”说着他回头望向身后那一片蔓延的翠林群山谈谈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老朽似乎开始对你的身份感到一丝好奇,你不但精通星术以及奇门术法,同时还兼修武术,这样的人世间还真是绝无仅有,与其说你是天赋异禀倒不如说你是与生俱来血统上就兼具这样的潜质,你天生就注定是个强者,但为何要隐匿于这座城中呢?” “每个人都应该有着一些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吧,我也是。”他凝重地说完这些话之后,转过身来面露爽朗笑容地看着巫空说道,“不妨我教这个小鬼武艺吧。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老先生能保护他到最后。” 柳视雪说出的话是这般直白,他说着话时脸上的神情异常凝重,看是窥探到了什么似得,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犹疑是那么的坚定,宛若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一般。 巫空凝视着柳视雪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问道:“是你那星感察觉到了什么是吧?” “星术只能大概预测一个未来,我有这种直觉,老先生您是无法陪伴到他最后的。且不论我所预测的是否属实,可若是真的到了那天又当如何?”说着他不禁望向了地上的少年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问题,这个小鬼的招式虽然一塌糊涂,但他的动作并不像是胡乱打出了,这些都是他自己练的?” 巫空收起了那一直绷着的警惕感,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都是他和林子里的生灵纠缠时练就的本事。” “这小鬼天资不错,体内的神力也极好的护住了他的经脉。致使他的身体比寻常人要结实许多,再加上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这是十分难得的。若是有人从旁稍加提点教会他如何使用体内蕴含的那股力量,假以时日,他的实力绝不比那些中土的大人物差。”柳视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给外的一本正经,他眼神中也带着一丝赏识。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造化了吧?术武双修本就世间难得,更何况你的修为老朽也是目睹过的,依你这个年纪就有此般造化将来绝对会比你口中的那些大人物还来得可怕。”巫空说着掏出了烟杆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烟斗中的烟丝泯了一口,吐纳起了白烟。 柳视雪听后不禁一笑说道:“老先生也太瞧得起我了,能得老先生这般人物这样夸奖实属三生有幸。虽然在武术上我并算不得有所大成,但是教会他如何调动出体内的内息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就算这少年的生父真的是那位大人,但单凭与林中野物纠缠便能悟出一些御敌的招式这一点应该是随得他的生母,不知他的生母究竟是那位高人?” 巫空听后半眯着眼看着柳视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况且如今你已知道了不少,再深究下去对你没有好处。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调教这个小鬼吧,他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带啊。” 柳视雪听完笑了,恭敬地朝着巫空行了一个礼说道:“既然老先生信任在下,那在下必当竭尽所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收徒 “蛤?巫老头你要我跟他学武艺?” 少年不满地瞥了一眼面前正笑呵呵地柳视雪,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着嘴说了起来:“我才不要,这小白脸是什么角色?凭什么当我的师父?” “也是,毕竟我在这中土也算不得有名气似乎。”柳视雪说着笑了起来,“这样吧,我站在这里不动,你若是能让我移动分毫我就再也不提及此事,如何?” 少年不禁冷笑一声,愤愤地说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刚才是小爷一时疏忽才让你侥幸撂倒。”说着他站起身来,摆开了架势将全身的力道全都集中在右拳上,“这一次看小爷如何一拳将你击倒。”说完他迈出一步飞快地奔向柳视雪。 “气势不错。可惜” 柳视雪望着飞奔而来的少年不禁暗暗赞许了起来。柳视雪看着少年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微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少年心中顿时不爽了起来。 “你可别小瞧了我。等着后悔吧。” 说话间他已经挺至柳视雪跟前,那一拳蓄势待发,然而柳视雪却并没有作出任何举动只是这样站着看着他,笑着。 “哼。”少年冷笑一声,笑一个瞬间他身形浮动,竟这般凭空从柳视雪面前消失不见。 “这小子还有这般能耐?”一旁的巫空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地暗暗想着。 “右边。” 柳视雪扬起了嘴角,顺势抬起右手轻盈地一挥。 “啪”得一声声音响彻起来,竟是用手背挡下了少年突如其来的一击重拳。 “速度不错只不过,你的动作太好懂了。”说着柳视雪不禁转过头望向此刻停滞在半空的少年。 原本一脸诧异的少年,在与柳视雪对视时从他的眼神中似乎望到了一丝不屑,那一股傲慢深深触及到了少年。他扯着嗓子大声嚷了起来:“还没完呢。”随后扭动身子,旋身一腿劈下。然而那一腿才劈下一半,却被柳视雪左手紧紧扣住了脚踝。只见柳视雪脸上笑意更了几分淡淡说道了起来:“反应不错,可是出招之前的动作幅度太大。我若是认真起来,刚才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随后左手一作力,将他整个人抓了过来甩向自己左侧。 少年在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右手撑住了地面,恶狠狠地望向了一眼柳视雪,随即右脚一蹬,朝着柳视雪踹去。柳视雪不慌不忙,右手一攥劲迎上一掌直击少年右脚脚底,受此重力,少年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直到撞到了一棵树上方才停下。待到那股晕头转向的劲儿散去,他才站起身子,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盯着柳视雪,摆开架势正欲再次发动攻势却被一旁看不下去的巫空厉声呵斥制止道:“够了,宇文疏,还不快跪下来磕头拜师。” “巫老头你到底那边的?”少年极度不服地指了指了巫空大声嚷道:“我还没发力呢,你怎么就认定我输了。” “哦?是吗?”柳视雪听后不禁一笑,抬起了左手化掌道:“巧了,我也还没用力呢。”说完周身燃起了一股淡淡的翠绿色气息,随着他左手五指伸直一作力周身气息瞬间聚集到他掌心随即退出一掌。 少年只觉得有什么从他耳旁飞快地蹿过,随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怔怔回头,只见一棵五个成年男子环抱那么粗的树居然被柳视雪隔空的一掌硬生生地给拍断了。 “师父,徒儿给您磕头了。” 面对着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宇文疏,柳视雪竟是一愣,一时之间居然难有反应,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礼就免了吧。快些起来吧。” “好的,师父。” 面对宇文疏这般反转,有些不适应的柳视雪不禁向一旁的巫空发出了一丝类似于呼救的眼神。 一旁的巫空只是一边笑着抽着烟一边默默地点了点头,其余竟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柳视雪见此情形不禁暗暗叹起气来无奈地只得心中暗暗叫苦:“看来是上了条贼船了。” “柳先生最近似乎有些疲乏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吴杰带着吴嗣来找柳视雪诊脉时,不经意间却是发现了柳视雪脸上的疲困之意,不禁好奇地询问了起来。 柳视雪被这般一问,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无妨,最近确实被些琐事所困,因而影响到了夜间安眠。”说着他向着吴杰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有劳吴兄上心,柳某感激不尽。不过都是些小事,不打紧的。” “那就好。” 吴杰说着漫无目的地走动了起来,似在打发时间一般,而这一切却尽收柳视雪眼中,他眼中甚至还吐露着一丝尖锐的目光。 “此人看似漫无目的地举动倒像是不想惹人注意刻意表露出来的一般。再加上身旁带着这样一个少年,此人身份定当不简单。” 自从几日前他收下宇文疏为弟子之后,几乎每夜都在白玉城远郊外教授宇文疏一些功法,宇文疏看似大大咧咧可在武艺功法上的天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再加上他似乎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有着某种执念,因而闲暇无人之际也会偷偷练上一会,倒是不要柳视雪过多的操心。反倒是面前这对兄弟让柳视雪不禁暗暗生疑。 兄长吴杰每日都会出门一趟,一去便是几个时辰,他也曾差遣柳玉暗中跟随,而据柳玉的回报,他每日出门也只不过是在漫无目的闲逛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可越是这般在柳视雪心中就越有种隐隐的不安。家中有弟如此,他却还有这份心思外出闲逛,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想着,柳视雪不禁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这个叫吴嗣的少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总是一副呆滞的神情,就连眼神也显得格外的迷茫,整个人就像是只生活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似得。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几日替他诊脉来看,他的周身经络并无一样,但体内却是有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总是在和他自身的力量相互抵抗排斥着,就像是有什么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埋藏在他的身体之中一般,他身体里所有气息都在排挤着那股力量。 “令弟是一出生便是如此的吗?”柳视雪说着望向吴杰。 吴杰迟疑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确如先生所言,这孩子打出生便是如此。” “家中可有遭遇什么怪事?”柳视雪又问道,而这一次他面色凝重似是在说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一般。 “先生何意啊?”吴杰不禁一愣问道。 “恕在下直言,令弟的病情似乎并非心知不全这般简单,这其中是否还存在着什么隐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八璃剑枝 “照你这么说这个吴杰确实有问题啊。” 巫空说着拿下了嘴上的烟杆,哈出了一口白烟,面色也随着那股逐渐消散的白烟变得凝重起来。 “我已经让柳玉跟踪他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他每日除了去不同的街道闲逛也没有干其他的事。”柳视雪说着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变得难看起来。 “家弟如此情况,他却有心思在外闲逛。这份心境绝不一般,看来吴杰和吴嗣不过是他们的化名罢了。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吴杰。”巫空说着不禁皱起了眉来,“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老先生之前见过吴杰?”柳视雪不禁问道。 巫空微微地点了点头,“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若是这般那我倒更是对这对兄弟感兴趣了。”说着他不禁眯着眼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极了一只咧着嘴半眯着眼的狐狸。 “你这副嘴脸怕是又在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了吧?”巫空说着,语气中竟是有种一丝善意地嘲讽。 “老先生抬爱了,在下确实有一个想法。”他微微一笑说道,“就目前看来这个吴杰绝非那种无脑之人,他一定是在预谋着什么。不过他那个弟弟却另当别论。”当提及到吴嗣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了起来,“提及到他那个弟弟,这几日我替他诊脉调理内息时发现他不单单是体内隐藏着一股令人汗颜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的内息浑厚有序,显然是个武人。” 巫空不禁点了点头,“确实,那一日在驿站十余人尽数被放倒,而且无一幸存,最关键的是他手上一直抱着那柄长刀,当时就觉得这个少年绝非平庸之辈。” “独眼,长刀,少年”在听了巫空的一番话之后,柳视雪似在斟酌着什么一般,口中嘀咕不休。 “你想到了什么?”巫空见他这副表情不禁问道。 “实不相瞒,我白湖柳家大部分的生意大都是和大虞帝都内的那些药材界的商会会首之间进行买卖,因而不免时常会去往帝都,此间也自然是能听到一些大虞朝廷内的消息。” 巫空一边听着一边凝视着柳视雪。他接着说道:“早些年曾听说帝国终黎卫中出来一个白发鬼将军,身材矮小,独眼,手中持着一柄锋利的长刀据说被他盯上的人无一能幸存于世。但奇怪的是,我曾暗查过终黎卫的在籍名单,却并未见过有这一号人物,当时只当是坊间流传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如今见了这吴嗣不禁让我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个传言。” “大虞帝都?”巫空听后不禁皱起了眉怔怔地望着柳视雪,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惊恐异常。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似乎想起在那里见过这个吴杰了。” “师父,你所教我的八招剑法我已经练熟了,再教我一些其他的吧。”正当此时宇文疏忽然跑到他俩跟前,气喘吁吁地对着柳视雪说道。 望着他热忱的眼神,柳视雪不禁一笑说道:“这八招足够你享用一生的了。” 脑海中回忆着柳视雪昨夜所说的那番话,宇文疏拿着木剑缓缓地走到了圆台之上。 这里本是柳员外为柳视雪修习星测之术所修筑的观星台,而后因为柳府扩建修筑了一座更大的星台之后,这座观星台便被废弃了多年。 宇文疏忐忑地走上了圆台,那日在驿站他已经目睹过驿站之内的那副惨状,心中对面前这个少年充斥着畏惧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憧憬。因此他对这场比试也是心有余悸,虽然柳视雪一再安抚说他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终止这场比试,但却是始终心里没底,毕竟这几日他只从柳视雪那里学了八招剑招而已。 “你还真是阴险啊。”一旁的巫空望了眼宇文疏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嘲讽起了柳视雪,“吴杰现在何处?” “西城,我已让柳玉跟在他的身后,一旦他返回便立刻出手终止这场比试。”柳视雪说着咧着嘴狡黠地笑着。 “你还真是狡猾啊。”巫空冷哼一声说着随后目光不由地移向了宇文疏对面的那个少年身上,他此刻皱着眉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那柄木刀,显然是对木刀的质感极为不满。不知为何巫空望着这一幕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怜悯。 “老先生若是这两人的身份真如你我所猜想的那样,那我们也只有从这个心知不全的少年着手。”似是看出巫空隐隐的不安,柳视雪开口说道。 “可无论看,小鬼都不是那个少年的对手,更何况你只教授了他八招剑诀,你就这么自信这八招能够逼这小鬼使出真实实力?”巫空心中充满着质疑问道。 “老先生就这么不相信小鬼吗?还是说老先生不相信的在下呢?”柳视雪说着眼中闪烁出一丝坚定的沉着来。 说话间,宇文疏已经握紧了木剑挺身刺了过去,原本还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木刀的吴嗣立刻警觉,就在宇文疏木剑将刺中自己的瞬间挥手一劈竟然硬生生地一刀将宇文疏劈退。 “好沉重的一击。” 宇文疏被这一劈连连后退,倍感持剑的右手传来阵阵刺麻。然而随后他不禁望着自己正在颤抖的那只右手心中暗暗想道,“但是总觉得有一丝奇怪,却又说不出那里奇怪。”随后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吴嗣,吴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却能从眼神中感受一丝别样的光芒。 “真不明白你那份沉着是哪来的?小鬼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巫空叹了一口不禁说道。 柳视雪却是一脸微笑说道:“是吗?但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宇文小鬼难道不是已经接下了那一招了吗?” 被这么一说巫空不由一愣,细细想来,宇文疏的确是在吴嗣发动反击的瞬间突然转攻为防挡下了那一击斩击。 “八招?莫非”似联想到了是什么一般,巫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惊异。 “老先生猜的没错,我所教授他的八招正是先生现在所想的那八招。”说着他微微睁开眼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八璃剑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笑 “居然是八璃剑枝。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巫空不禁感叹道。 柳视雪不禁一笑说道:“老先生说笑了,说道底我白湖柳家也是世代经商的世家。经商之道看中的是事物本就存在着的价值,而在我看来,宇文小鬼确是最适合修炼八璃剑枝的。” 巫空转过头望向了他淡淡问道:“何以见得。” 柳视雪微微一笑:“八璃剑枝源于曾经栖息在中土南部的某部,全篇只有八招,而这八招却是彼此相附,四攻四防,紧凑相连。然而之所以这八招被称为八璃剑枝,是因为这八招就如同种子一般,一旦被埋在了修行者的体内便终有一日会发芽生长,而当修炼者利用这八璃剑枝与对手交手时,依靠对战的过程不断累积,便能衍生更多的招式,就如同树苗一般,不断生长,散开新枝,而树木的每一枝都是不断分叉独自生长的,因此在这个世间并没有一部完全相同的八璃剑枝。我说过小鬼天生体内有强劲的内息庇佑着,因此他的体质异于常人的结实,再加上他天生就有极强的悟性以及超乎常人的应变能力使得他总能使得他的身体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作出应对的反应。因此他才是最为适合修炼八璃剑枝的那类人。虽然现阶段仅仅只是萌芽阶段,但我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终将会有自己的建树。” “南方某部?这话说得不太贴切吧?”巫空冷漠地望着他,“你说得应该是南黎部族吧。传闻那是最早栖息在南部的慧族,之后不知因为何种原因而分裂成两大部族,其中一脉早已隐匿于世间无人知晓自然也就被遗忘了过去,另一脉却是这东州身后苍隆山上的木灵氏族。不过据我所知,八璃剑枝乃是木灵族不外传的内家本领,况且木灵通灵,因而大部分木灵都研习的是本族的灵术只有少部分武人研习武艺。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习得这般绝学的?” 柳视雪笑了笑竟也没有避讳说道:“本就是同脉同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会了也便是是会了。”说着他的目光不禁转向一旁的巫空淡淡问道,“不过老先生似乎对木灵的事了解颇深啊?” 似是察觉出柳视雪话里有话,巫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仅仅只甩下一句“都是过往之事,不提也罢”搪塞着柳视雪。 柳视雪倒是也不再多做过问,转过头专心看着正在圆台上比试的两名少年之间的对垒。 “他真的好强。”望着吴嗣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宇文疏心中不禁暗暗想着,“但为什么我好兴奋,感觉热血沸腾的。”正想着他缓缓地闭起了双眼,向前迈出了一步。 吴嗣斜着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来了。”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瞬间浑身竟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金色气息,他身形一晃下一个瞬间居然已经出现在了吴嗣的身后,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惊,就连吴嗣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惊愕,他怔怔地回过头去看着架势全开的宇文疏,瞳仁一缩,脸上神情再无初始的那般平静。 “啪” “打中了?”望着那柄挥下的木剑重重地砸在吴嗣的脸上,巫空等圆双眼张着口,呢喃着,似乎完全不相信宇文疏能够做到这般地步一般,可是,此刻停滞在空中的吴嗣却是一遍一遍地在告诉着他方才那一击的真实性。 “这个小鬼身上藏着诸多谜团,之前再和他交手的过程我便清楚地体会到了,他天生就对战斗十分敏感。”说着柳视雪不禁指了指宇文疏对着巫空说道,“看他的眼神。” 巫空沿着柳视雪的手指望向了宇文疏,此刻他的双眼始终凝视着吴嗣可以说是一刻都没有松懈,就像是一只野兽始终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股专注,此刻的他眼中再无其他事物,脑子里除了击溃自己的对手也再也没有别的杂念。”柳视雪说着不禁笑了起来,“他是一名天生的战士,只有战斗才能将他真正地唤醒。”说着他目光流向倒在地上的吴嗣,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只可惜,他的对手可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痛。” 吴嗣缓缓地爬起身来,捂了捂自己的左脸,随后弯下腰缓缓捡起地上的木刀,低着头嘴里一直嘀咕着那句“好痛”。 “生气!” 当那句“生气”从他口中脱出的瞬间,他缓缓抬起了头来,那一刻他的目光不再迷茫,眼中流露着一股令人心中生怵的浓烈杀意。 “啊!”他仰天大吼一声。 那声音振聋发聩,响彻天地,他弱小的体内居然爆发出了一股宛若飓风般的强劲气息。 “好强劲的内息。”巫空用手捂着眼扯着嗓子对着柳视雪大声地吼叫了起来,“柳视雪,还不快出手制止。这个小鬼认真了。” “还没到时候。” 气息渐收,吴嗣身上乌黑色的气焰已经肉眼可辨,而他那一头迎风凌乱飘逸着的长发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 “白色鬼将军不会错了。”柳视雪虽有些震惊但是他却任未选择出手制止这场对决。 “我不明白你究竟还在等什么?”巫空回转过头怒斥道,“既然这个小鬼的身份已经确认了,那你为何还不出手制止。”巫空说着挥舞起了木杖,左手捏诀显然是想催动术法制止这场对决。 “且慢。”柳视雪突然伸出手来阻止道,“老先生,看宇文小鬼,他还没有退缩。” 听后,巫空不禁望向了宇文疏,那一刻,他震惊了。 面对突然爆发出强劲气息的吴嗣,就连巫空和柳视雪这样的人的都不禁暗暗发慌,更何况直面面对着他的宇文疏,自然是最直接感受这股气息爆裂的那个人。 他浑身战栗着,眼神也有一丝迷惘。可是就当所有都以为他会放弃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却是微微地扬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在笑?居然本能在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末式 “呼呼。” “为何会这样,握剑的胳膊好酸,连脚也已经抬不起来了,每一刀都无比沉重,可是为什么我手上的剑却始终没有停止?八招早就用完了,那之后的那些又是从来哪来的?内心这股涌动又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好强”他抬起了头逐渐涣散起来的双眼痴痴地望着面前那个宛若厉鬼一般抡圆了胳膊狂风骤雨一般劈砍着木刀的少年,他那狰狞的面容,雪白的长发,清楚地印在他的眼眸中。 “究竟我为什么会这么拼呢?”他大喘着粗气,脑子逐渐空白了起来,然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那个熟悉而又空灵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那句话,那句,“我不想输。” 巫空抿了抿嘴,握着木杖的右手,紧紧地攒着木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那一声“丝丝”声,“这就是所谓的八璃剑枝吗?”他的话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望着他咬紧的牙关依旧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柳视雪清楚地知道,他曾有无数次试想发动术法制止这场对决,但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却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从最早想要杀了我到现在对我的完全信任,这份粗枝大叶的心境看起了倒算不上是名合格的术士。可讽刺的是,他却是那个曾经站在数术巅峰的男人。”想着他不禁笑着说道,“那不是八璃剑枝。而是属于他宇文疏的剑树,虽然仅仅只不过是破土而出的萌芽,但终有一日他一定会成为整个中土都闻名响耳的大剑士。” “呼”宇文疏摇晃着身子后撤了几步,仅凭顽强的意志才勉强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气息平顺的吴嗣,他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强到这个地步,那样沉重的斩击一砍就是数十刀一连串,看来我还是差的有点远啊。”想着他撑着木剑挺直了胸膛,酸疼的感觉瞬间游遍他的全身,他莫名地笑了,举起颤颤巍巍地木剑指向了吴嗣缓缓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但是我还是要说,即便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还差你多少,为此就算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因为终有一日我一定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我会打败你的。所以”说着他紧握着木剑怒吼了一声,使出了全身仅剩的全部力气大跨步地朝着吴嗣冲了过去。 似察觉到了宇文疏的心意,吴嗣暗暗地举起手中的木刀,张开了架势全身也尽数汇拢在了手上木刀之上,随后身子前倾笔直地朝着宇文疏应了上去。 “请你也不留余力地使出全力。” “不好!”巫空突然大声嘶吼起来,“他们这是要拼死搏杀。” “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执着到这个地步。”柳视雪想着周身腾起了一团白色的气息,那股气息越发浓烈高涨,他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坚毅,那是他至今为止第一次认真了起来。 “老先生,一会请您务必用术法接住那两个小鬼。” “那还用你说,担心你自己吧。卷入乱流之中只怕你是无法全身而退的吧?” “无妨。” 金色与黑色的气息在彼此将相触及碰撞在一起的瞬间,一抹白色的光芒从中间炸裂了开来,就在三股力道交相炸裂的瞬间一根巨型藤蔓宛若巨蟒,拔地而起将这三股气劲盘裹其中。 闷响宛若一声沉闷的响雷,响彻了整个白玉城。 在苍隆山蔓延无尽的群山之中,一席轻纱妙曼,缓缓地沿着黑曜石所铺筑的地面上缓步走到了阳台的围栏边,一双灵动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南方,那个白玉城所在的位置,就像是她的明眸能透过那叠嶂的重山一般。 朱唇未动,她似在对着风轻声诉说着什么一般,眼神中满是狂喜。 “他终于来了。” 宇文疏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刺痛瞬间走遍他的全身,而那股痛楚却是真真实实地在告诉着他,那一切不是梦。 “你终于醒了。” 他顺着声音寻去,巫空此刻正坐在一旁的黑暗之中,若非那忽明忽暗的烟斗他根本无法察觉出他的存在。 “我睡了多久?”他缓缓开口问道。 “也没多久,五六个时辰吧。”说着巫空收起了烟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那一声声骨骼所发出的“咯咯”声似在向宇文疏诉说着,这名老者已在这里坐了很久。 他沉默了,没有说话。 黑暗中,巫空安静地凝视着这个少年,自从那一战之后,他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平素但凡他吃了败仗总会咧着嘴一脸不敢地嚷嚷起了。而这一次,他却是一语不发呆呆地坐在那里。 巫空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人这一生就是这样的,会经历很多苦难,有些甚至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高峰,但正是这样的挫折才会使人成长起来,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有人说人出生就像是一块刚刚采集而出的原石,只有不断地打磨,才能成为派的上用场器。而这一切都是需要他自己渡过的坎,别人是帮不了的。 之前他总是因为内心愧疚而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他曾一度认为那是保护,可柳视雪的一席话却让他不明白了,他眼中所谓的保护实则并不是在帮助这个少年,他能护得了他一时,那一辈子呢?他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注定无非牵引他走一世。 “我输了是吗?” 过了许久,正当巫空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坐在床上怔怔发呆的宇文疏突然开口问道。 他原本正要迈出门槛的右脚收了回来,他深吸了一口夜晚湿润的空气,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说道:“没有,在关键时刻柳视雪终止你们的对决。” “他很强,我打不过他。”巫空本以为这是他自怨自艾所说出的气馁的话语,他正要回头好好痛斥一番,将这个沮丧的少年狠狠地骂醒,可是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这样说着:“既然这一战没打完,那一次我就一定要战胜他。我要把这次输的全部都讨回来。” “恩,若是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对你而言他是一座险峻的高峰,是你现在还无法触及到的高度,但是你要记住,在险峻的山峰都有人勇于尝试将它征服。义无反顾,倾尽所有,在所不惜。相信我,当你征服它的那一瞬间,那份喜悦,无以言表,只有你自己才能体会到,但那种感觉绝对是终生难忘的。”巫空说着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他,嘴角微微一扬说道,“别忘了,你是谁。你一定可以。”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巫空夸赞自己,激励自己,一股暖意不禁从他的心头涌现出来,走遍全身,最后将他的身体灌满,那一股股温润的感觉最后化作了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眸中溢了出来。他低着头扬着嘴角,他哽咽着,他笑着。 “男人就是应该信守承诺的是吧?”说着他缓缓抬起那只酸疼的胳膊,捏紧了拳头笔直地冲着巫空。 “啊,小鬼,你记住。无论多少次,都给我把那小混球给干翻过去。” “好!一定干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