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恋》 正文 第一章,龙禅寺 初秋时节,几位画友结伴,到京西古刹龙禅寺写生。 一到了龙禅寺山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繁荣的景象。从通往龙禅寺山庙门的步行道开始,一直延伸到寺内的大圹埕,车水马龙,一路热闹异常。周边的山民村夫,起早趟黑,挑着各种自产山果时蔬,大饼馒头,油条豆腐各种小吃。在路两边占道经营,参差不齐地摆摊设点,把步行道两旁,挤得水泄不通。一有客人经过,便努力地吆喝着叫卖,仿若乡下的早市。 有一老一小,二位穿着褐色僧衣,和尚模样的人,似是俗家弟子?正边嚷着边收着场地费和卫生费。他俩趾高气扬的态势,与整顿市容的城管人员一样。 老和尚口里叼着烟,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摆摊的人,小和尚不时用脚踢着摆得太出路面的筐子。他来到卖牛肉饼的摊位前,还顺手拿了块肉饼放嘴里咬,但不给钱。那卖肉饼的小老板娘,还陪着笑,用袋子装上两块,塞进他手里,说是给老和尚。老和尚便瞟了小老板娘一眼,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小和尚拿着肉饼,却不忘用另一只手,顺便摸了一下小老板娘的手,口里边吃肉饼边不清不楚地说“好,好,这手真滑”。 那小老板娘用手轻轻打了小和尚摸她的那只手,半嗔半怒地。小和尚霎时眼晴发亮,一脸坏笑,又摸了一下,然后才一步三回头,有点不舍的样子,惬惬地走开,继续收费去。 我一边走一边想:路两旁这些无序c乱摆乱放的小摊档,甚是杂乱无章,把通往龙禅寺山庙门本就不宽的道路,占得变成羊肠小道了。而走过步行道,登上十几级石台阶,穿过山庙门前古老的两株几百年树龄的柏树,便进了山庙门。再经过保存完好的独孔古桥,便是大圹埕了。 大圹埕的场地上,除了屹立着两株c据说已有六百多年的银杏树之外,其余地方,更像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商业场所了,也有点旧时庙会的感觉。不过圹埕上的摊位,比起外面步行道的,井然有序了很多,看得出明显是有管理的。也有一胖和尚,正迈着逍遥休闲的步伐,眉开眼笑的正在收费。只见那胖和尚,走到卖鲜花的女孩摊前,还伸出肉肉油油的小肥手,在女孩的脸上摸了一下,口里唸着:“阿弥陀佛,水水的,这脸,这花,真是漂亮!”女孩一脸惊慌地逃得远远了。 大圹埕上的小摊档,摆卖的也多是鲜花,钱纸香烛,供佛斋果礼品和素糕茶点等等。当然,身上穿着劣质麻料唐装,脚穿平底道士鞋,手里摇着折扇,批签算命的,也是不少。什么头衔都有:有吕半仙,王老道,何仙姑,曾道人,终南隐士,铁拐传人等等各路仙家道长;也有自号鬼谷门下,铁板神数,梅花易数,四柱预测,三清弟子,麻衣相法等等各种术士大师,应有尽有。 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走进龙禅寺,见了这般观景,京籍画家c我的师兄老赵,却一脸茫然。我和阿光,也有点发呆,老赵口里发出惊讶的“哇哇”声。他梳理着留了几寸长的胡子说: “这地方能写生吗?佛门胜地啊!咋就成了商场庙会了?” 来自东北极寒之地的师弟阿光说: “四爷(老赵是满族人,正黄旗,汉化时改姓赵,他在家排第四,同学们称他四爷),难道您不晓得?当今全国各地的寺庙,听说基本都是这个样子啦,很多还是一些大老板投资,纯商业运作。说建宫庙是现时最稳妥c最能盈利c最快回收成本的大生意。又赚了慈善仁者的美名!咱同学小汤,不是鲁地曲阜那边的人吗?说学生弟赶考,进孔庙烧个香,也是要收钱的。俺家乡那边的,几乎也是这个样呢。” 阿光这一说,老赵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是吗?瀚哲,你们南方呢?也是这个样子了吗?”老赵一脸狐疑,问了我一声。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像阿光说的,或许也这样吧?我离开家乡已经太长时间了。”老赵“唉”的一声,叹了一口长气。太家心情都有点沉闷了。三个人竟在銀杏树下,傻傻地站着发呆,阿光干脆蹲下去抽闷烟。 庙里的人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样,竟接二连三,不断地进进出出,一串一串的,似乎忙得没有时间停留。 怀揣各种信念的各路善男信女,或成群,或一家大小。有肥头大耳,挺着肚子,夹着大公文包,戴着墨镜,颈上大金项链闪闪发光土豪模样的人;有衣着得体c涂脂抹粉,看似高贵的富婆;也有青春靓丽的红男绿女等等。络绎不绝地,穿梭鱼贯而入,从独孔古桥经大圹埕,往大雄宝殿而去。而打扮十分入时c穿金戴银,热裤短到不能再短c裸露着修长美腿,穿着十几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踩得地下咚咚咚响的潮流女孩,更自然而然地,成了龙禅寺里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这与建于辽朝期间的龙禅寺,有点格格不入。我忽然脱口而说: “伟人的‘虫二’二字,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 老赵心领神会,即刻也附和道: “是啊,真是风月无边啊!”老赵说后,我们三人,竟相视哈哈大笑。但笑声却被寺庙里做法事念经礼佛的声音,无情地掩没在混浊的空气里,升腾向天而去。兴致勃勃而来,准备边写生边享受人间梵音的我们,居然有点垂头丧气了。我心里想:到这里的人,难道就没有不是只来烧香或者求福的人吗?起码,我们三个人是吧? “还写生吗?”老赵问我。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 阿光与老赵同时说:“那好。” 于是,三个人各自拿出带来的画具,也开始“摆摊设点”写生了。我和老赵在离独孔古桥最近的银杏树下开始写生,阿光选择相反的位置,但不远,彼此都能互动交谈。一下子,我们身后,也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我们的写生从寺内保存完好的独孔古桥开始,这时山门口收完场地费那一老一小的和尚,也来到大圹埕,他俩在银杏树后,远远地看着我们三人,窃窃私语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在参详着:我们三人也算摆摊吗?是否也收费? 这时,远处一抹雪一样的白在人群中闪亮闪亮的,有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连衣裙极致漂亮的女孩,高挑身材,长发披肩,她正款款地穿过独孔古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这一抹白色,有如水墨画中黑灰色底忽然留出来的那一抹白,又如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特别亮丽出彩。女孩这一身白色学生领连衣裙,朴素得什么都不装饰,只是胸前的一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那女孩走到离我有十几步远,我有意无意地抬眼,偷着瞄了她一下,心里竟有某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脸上一阵赤赤的热。她胸前那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似曾相识,我身子自然一颤,手中拿着的毛笔,如刘玄德与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时掉筷子一样,掉地下了,一时心慌得厉害。心里想:“她怎么会这样像她?” 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突然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我又抬眼认真望了望那白衣女孩,她越走近,我越是紧张!不觉心脏跳动一阵阵加剧,怦怦直跳得厉害,脸热得发红,甚是羞煞了人! 但我心里,又希望女孩快点来到我眼前,让我仔细看看那朵玉兰花。当然,在这偶尔的一眼中,这姑娘却是给我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清纯朴素,落落大方。 女孩的出现,在这混浊的场景里,竟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在这夹杂着铜臭味c充满污浊的空气里,有如突然闻到一股清新的幽谷兰香,让人无限的舒心悦目。 我总觉得她就像我一位故人 那极致漂亮的女孩,婀娜多姿地过独孔古桥,来到银杏树下,一众摆摊的江湖术士,卖果品钱纸香烛鲜花的生意人,眼光竟像探照灯一样,不约而同地往那清纯女孩身上扫射,形神各异。 大圹埕中,那女孩忽然成了焦点。我心里一紧,也暗暗关注着那女孩,担心涉世未深的女孩,也许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实际上大圹埕这种乱象,有如武侠小说江湖中的武林大会,这大杂烩场合什么角色都有。而小女孩的出现,是一位不懂武功的少女,忽然出现在渔龙混杂的江湖人群之中,显得另类异常。 果然,看手相的呂半仙,这时一见那女孩走过来,便远远地摇手大声吆喝,招呼那女孩到他摊前,说让他给看个手相,能指点迷津,逢凶化吉。吕半仙伸着的手,就像大雄宝殿摘星罗汉的手一样长。说话时一对鼠猴眼睛,东瞅西望地,嘴边飞着唾沫,尖嘴猴腮的脸,确实很是猥琐。他嘴角两抹小老鼠须,一动一动地,令人联想到戏台上演娄阿鼠小丑的角色,讨厌得让人作呕。吕半仙还摇着头与旁边批签的何仙姑说,这女孩是夫人格,日后定会荣华富贵云云。 何仙姑也皮笑肉不笑地嚷叫着,用半咸不甜的普通话,夸那女孩“雅死”。听她口音,好似带点南方潮语的口音,如果不是那一地区的人,根本没办法听懂她的话。因我是南方人氏,因此听得明白。 这何仙姑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我乡下人的口音一样,而且有点熟悉,我心里骤然像打破五味罐,觉得怪怪的不知是何滋味?难道她是我的老乡?我心理难于接受:这京城之地,难道也有我乡下人,从省尾国角到此赚钱?而且是神棍巫婆之类的职业!唉!也难怪,当今这年代,什么都有可能。我越看越觉得这何仙姑,就是面熟,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好像少年时期的记忆? 不过,就算这何仙姑真是我认识的人,在这样的场景,我还是装做不认识她为好,我真不敢有这类型的朋友! 那女孩看着这一群江湖大师,却是一点都没有怯意,我心里也稍微放心。也暗暗佩服那女孩,没被这种场面给吓着。女孩只是礼节性地微笑,得体又不失幽雅,却不理会他们。她走到我和老赵这边,忽然间停了下来。 我心里就暗暗嘀咕:看来也是脱俗之人,她不是往寺里大殿烧香去?只见她在老赵身后看了几分钟,老赵便对着她笑,女孩也对着老赵嫣然一笑,甚有礼貌。老赵用手梳理了一下零乱的胡须,用惊讶狐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用同样的眼神,又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对女孩伸出了大拇指,女该对老赵又是欠身微微一笑,老赵开心得又抚着胡须,用骄傲的眼神看着我,得意之情溢于脸上。 那女孩在老赵旁边,停了约五分钟,然后便往我这边走过来,稳稳地站在我的身旁,聚精会神地看我画画了。刹那间,我心花怒放!脸一阵热,竟有第一次与雪儿约会时,那种兴奋无比的心情。各位看官,这只是因为她太像雪儿的原因。我心里忽然关心这女孩来了:看她这身打扮,似是南方人氏?她是到龙禅寺里来游玩吗?这种混浊尘俗的地方,也值得她大老远从南方跑来? 大圹埕所有的人眼光,一时聚瞧在我和女孩的身上,吕半仙和何仙姑,一直也在暗暗私语着,那收管理费的胖和尚,也停下来看着我与女孩,脸现怪异惊愕。 老赵竟也是不停地打量我,又看着女孩,还是一脸狐凝之色。我心里奇怪:这些人是怎么了?女孩站我身边,有什么不妥吗?我也不管这些人,心里竟有一种虚荣得可怕的自毫感了!沾沾自喜,竟对着老赵怪怪地笑,仿佛刚刚与老赵单挑完胜一样,老赵便黑了脸,瞪了我一眼。我暗暗骂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点定力,自己也甚觉可笑,不就是一漂亮女孩嘛?至于吗?便继续画画。 老赵这时却自言自语:“似,太似了?” 不知什么时侯?何仙姑竟也站到女孩的身边,我终于可以近距离地一睹何仙姑芳容了:油粉粉的圆胖脸,当然是用了很多粉底,把长满雀斑的脸给糊得不像人脸,人中偏左的上唇,有一粒黑豆似的黑痣,黑痣上面还长出几条黑黑的毛,约有二厘米长,她也不剪掉它,让人看了心里产生刺刺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小学二年级,有一位读了两年二年级的同学,比我还小一岁,名字叫何雅平。她还有一位哥哥,与我同岁,也在班里一起读书,名字叫何英伟。何雅平左上唇也有这么一粒痣,难道是她?难怪有些面善,说话也是我家乡那边口音。 我脑子里努力回忆上小学那段日子,仿佛从何仙姑脸上,觉得依稀有点貌似。但女大十八变,相互之间认不出来,也十分正常,因我初中之后,便离开家乡何仙姑除了左上唇的黑痣难看之外,长得也算颇有几分姿色,虽是徐娘半老,年到半百,但大红花衣劣质旗袍一穿,也把她略胖但还算胸突臀翘的身材显露出来,她头发烫着曲曲的线条,还染了一半金赤色,加上化着浓妆,口红涂得发紫,手上戴着佛珠玉镯,还拿着一把仙拂,竟也似模似样,感觉只有约四十岁的年纪,也不难看。 但如果在乡下,这类乡野村妇,不经打扮化妆,下地干活,早已是老妇人的样子,再普通不过了。 我不敢确定眼前的何仙姑,就是何雅平?况且当时她只读到二年级,便再没上三年级了。因为何雅平当时是全家在城里搬到我们乡下住,她父亲是个兽医,几年后一家人就回了城,便没有人记得她了。 她绝对不是只为了看我画画,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身旁的女孩,口里叽里呱啦地,不知唸着什么?只听她用潮语普通话忽然说: “妹子,一个人啊?画画没什么好看,跟仙姑去,仙姑带你到大雄宝殿去,上个香,摇个签,仙姑给你解解,让步真和尚给你指点指点迷津,怎么样?步真大和尚,是个活佛,本事了得呢。”何仙姑说完后,还用手拉了一下女孩的白色连衣裙,一副死磨硬拖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白衣女 白衣女孩没理何仙姑,只是挪开一步,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继续看我画画。 我抬头看了看何仙姑,何仙姑也看着我,她脸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表情复杂地朝我笑了一下,牙齿上沾着的一块韭菜叶子便露了出来,令我想作呕。何仙姑居然还有意侧了侧身,把旗袍开到大腿上的那一边,往我眼前一摆,在我面前卖起大腿来了。她有意无意地努力扭了一下硕大的臀部,破着几个孔的黑色长袜,便清淅见肉。何仙姑这娇柔造作的动作,让我真的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像喝醉了酒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那样,心里却难受得难于形容,真是哭笑不得。 我转眼往那女孩身上望去,认真近距离地看了她一眼,越觉得她像雪儿,很美!但脑子里却涨得一片空白。女孩的眼神也与我对了一眼,便迅速地低下了头,一阵红霞飞她脸上。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胸前的翠绿色玉兰花吊嘴,却吸引着我的眼睛,让我骤然间心乱如麻。 这个吊嘴我太熟悉了,而且玉兰花心是缺了一小块,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块翡翠,是我当年刚到鹏城,用第一个月的半个月工资买的,而花心残缺的那部分,是让雪儿妈妈给甩坏的。难道有这般巧合?也有一模一样的玉兰花翡翠?而且也是掉了花心。眼前的白衣女孩,是雪儿的什么人?与雪儿是什么关系?当年雪儿那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呖呖在耳!一想到雪儿,我内心充满內疚!心里自然关心起白衣女孩来了。 何仙姑这时又挪近白衣女孩,眼睛偷斜视着我,口里却对白衣女孩压低声音,语调很快,鬼鬼祟祟地说: “姑娘,仙姑是好心,吕半仙说你是夫人格,命好,仙姑带你去让步真大和尚冠个顶,一生福禄无忧。去吧?跟着本仙姑去。”说完何仙姑竟伸手去拉白衣女孩的手。 我担心白衣女孩让何仙姑给拖了去,便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正准备开口与白衣女孩说话。却见何仙姑用身子去顶着白衣女孩的身体,半推半拉的样子。白衣女孩身子移了几步,不客气地瞪着何仙姑,但还是极有涵养地忍住心中的怒气说:“请您自重点,我不需要。”便推开何仙姑的手。何仙姑还想说什么?这时老赵便站起来大声说: “怎么这仙姑道长的,也干起拉皮条的生意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我立即接住老赵的话,很威严但还是满脸笑容地说: “仙姑是吧?既然人家小姑娘不需要这一套,就不要強人所难啦,回去吧,那边有一个人等着您批签呢。” 何仙姑脸现铁青之色,往老赵身上恨恨地瞪了一眼,“呸”的一声往老赵方向地下吐了一口痰,眨了眨眼,用右手撩了一下碎碎曲曲的头发,昂起头挺着胸转身走开,临走时口里愤愤地说: “我不就是看她长得像我朋友雪儿,想问问她是雪儿的什么人?谁有哪门心思?大胡子不是人,破画家一个,就会画画,一副穷酸相,有什么了不起。”何仙姑明显在骂老赵,语气有如砍瓜切菜。 何仙姑的话,似是什么东西往我身上扎了一下,我全身肌肉骤然绑紧僵硬,心理立即紧张起来,心中暗忖:这可能吗?雪儿怎么可能有这种朋友?不可能吧?决不可能!何仙姑是在说谎,雪儿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朋友。我后悔把何仙姑赶回去,不然真该问问她。我转眼注视着白衣女孩,白衣女孩分明也是一脸惊疑,甚至茫然,她若有所思。 我与白衣女孩,眼睛不约而同地往何仙姑背影方向看,何仙姑扭着腰蛇行着回到她的摊位前。吕半仙取笑她讨了个没趣,何仙姑便用手里的仙拂往吕半仙脸上扫去,娇怒地骂了句“死半仙”,便站着赌气,吕半仙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反而堆满笑容,伸手在何仙姑硕大的屁股上摸了一下,何仙姑便扭了一下身,扫开吕半仙的手,不情愿地坐下。 准备让她解签的女士,见何仙姑和吕半仙这些轻佻的动作,便转头往回走,也不解签了。 老赵这时却哈哈大笑,得意地抚着自己的胡须对我说:“妙妙妙,老钟,这女孩站你身旁,我怎么老觉得有点像你?特别是一对眼睛,几乎是一摸一样?这么巧合?”老赵说完也瞄了白衣女孩一眼,看那白衣女孩的反应。 我也转眼往白衣女孩脸上看,白衣女孩这时也正注视着我,各自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给对方微微一笑。女孩大大方方开口说: “您好,老师,您画得真好。”白衣女孩说话的声音,清新悦耳,更像当年的雪儿,如果这声音不是出自眼前白衣女孩的口中,我会以为这是雪儿在说话。加上女孩身上的玉兰花吊嘴,也许正是我送给雪儿的那一件,难道?这白衣女孩,真的与雪儿有关系?她是雪儿的什么人? “檬了,人家一夸,就檬了傻了。”老赵这句风凉话,提醒了我,女孩正与我说着话呢。我显得甚是尴尬,便看着女孩说: “谢谢!小姑娘。对画画有兴趣?” 白衣女孩腼腆地笑,点了点头,手里正抚弄着胸前那朵我熟悉不过的玉兰花。我眼睛紧盯着那朵玉兰花,直看得女孩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她似乎欲言又止,我才发觉自己失态。这时,白衣女孩拿出手机用屏幕当镜子,照着自己看了又看,又挪开手机,看着我的脸,脸上又一阵红,却再一次对我嫣然一笑,一脸淘气。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白衣女孩似乎有点不太礼貌,但却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便好奇地问白衣女孩: “在看什么呢?” 女孩说:“看两双眼睛啊,看像不像大胡子伯伯说的那样?嘿嘿。” 我恍然大悟,脸一阵热,自我解嘲,笑着对白衣女孩说: “大胡子这老狐狸,信口雌黄,就一句玩笑话,姑娘千万不要当真,哪有这么巧合,玩笑,玩笑。” 白衣女孩说:“画画的一般触角比较敏感,伯伯说的倒是不错。” “真是冰雪聪明,孺子可教也。”老赵这时又插话,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冲他努了努嘴。但心里却对眼前的白衣女孩产生強烈的好感,而且她身上的玉兰花翡翠,极有可能是我送给雪儿的那一件?而她的容貌,根本就是雪儿的翻版。这里面究竟有何原因?至于老赵说,白衣女孩的眼睛像我,不违心地说,还真的很像我,我自己也认同。但世上巧合的事情多着呢。难道?难道那一晚我不敢想像。 眼前,这清纯可爱的白衣女孩,难道是雪儿的什么人?与我也有渊源?不,不,不,不可能吧?不过,何仙姑离开时的那句话,不单是引起我的注意,白衣女孩的神情,分明也是心理有所触动。但何仙姑又怎么会认识雪儿呢?在哪认识的?要说她不认识,又肯定说不出雪儿这名字来?看来,等一下还是要抽空问一问何仙姑去,就当做让她给解个签。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再与白衣女孩聊聊,便问白衣女孩: “姑娘,自己一个人来玩?” “是的,老师,来做义工。”女孩回答。 老赵这时插话:“这龙禅寺,看来也是黑,不是什么都收费吗?还要义工做什么?” 白衣女孩说:“伯伯,听说开发微信的人,在龙禅寺也做过义工,是受了龙禅寺扫地老僧的启发,最后才成功开发出微信软件,感觉很神奇,过来看看也做义工。” 老赵说:“见鬼,这里哪有什么扫地老僧?这寺庙,都已经成了商业场所了,你以为是金庸小说里隐居寺庙的江湖高人啊?讲故事,讲故事,商家的一派胡言而已。不可信,不可信。” 白衣女孩对着老赵笑,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我说:“唉!炒作的能量真大啊!姑娘,咱聊点别的,大学读什么专业?” 白衣女孩笑答:“您猜猜,老师。”白衣女孩居然一脸淘气,语气中夹杂着骄傲,眼睛神彩奕奕,已经没了半点生疏。我也是舒心宽怀,心理一下子放松了很多,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感。我看着她说: “难道是画画的?” 白衣女孩满脸灿烂说: “是的,老师您真棒!一猜就中,小姑娘我,刚被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录取,九月份我就上大学啦。” “还真是一位小画家,难怪这么认真看我们画画?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哈哈。”我边说边对着白衣女孩坚起大拇指,也是满脸笑容,接着又问女孩: “姑娘老家是哪?家学渊源?还是跟着哪位老师学的?能说说吗?” 白衣女孩说:“老师,我家是gd的,一直和我妈妈姥姥住珠海。怎么说呢?要说家学渊源,可能还真有一点?但我没拜过什么老师,只是跟我妈练了几年书法,去年上高二时,才学画画,真幸运,今年居然能考上广美国画系。我妈说,这是有好基因。” 白衣女孩的话,让我心里更犯疑:雪儿也是练书法的,她是雪儿的女儿?如果白衣女孩是雪儿的女儿,那她爸爸是谁?我心理开始复杂起来,但装做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地问白衣女孩: “噢,基因?爸爸也是画画的?” 女孩一脸茫然,忽然愁眉苦脸说: “也许吧?妈妈曾无意中说过,我爸画画很棒!但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一听到爸爸这两字,我就快疯掉!” 女孩说完,竟眼含泪珠,我心情骤然间也似乎一下子沉重了。语带关心接着问: “你为什么从没见过爸爸?” 白衣女孩没立即回答,却拿出纸巾,偷偷擦去眼里快掉下来的泪珠。我立即说: “对不起,本不该问你这太私人的问题。” 女孩破涕为笑说: “老师,没关系,习惯了,我妈和我姥姥都说,我爸在我出生那年,就死了,但我一直不信。” 白衣女孩说完,眼泪忍不住漱漱直下。我一听,一脸愧疚,心情更加沉重,无意间撩起别人的痛处,真是不该。便安慰白衣女孩说: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纯属无意,千万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老赵这时说:“你这死鬼老钟,欺负人家小姑娘,怎么把人弄哭了?小姑娘,过来伯伯这边,不要管老钟,伯伯教你写生。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女孩,竟让你弄哭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白衣女孩拭去眼泪,打起精神对老赵笑,然后说了声谢谢伯伯,便朝何仙姑的方向走去,我赶紧又问一声: “姑娘,你叫啥名字?”“张瀚欣。” 白衣女孩已走了两步,还是转过头来跟我说。白衣女孩这回眸一看,令我一怔!张瀚欣这三个字,立即令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瀚欣,瀚心?寒心?是这意思吗?而令我心里有点惊慌失措的是白衣女孩这眼神,象极当年雪儿对我回眸的眼神,这要命的回眸,令我即时心烦意乱:白衣女孩要问何仙姑什么呢?她要知道什么?雪儿的过去?我的心悬了起来,更加关注白衣女孩了。 只见白衣女孩走近何仙姑,何仙姑眉开眼笑地对着她,拉着白衣女孩的手,亲热得象情人见面,久久不愿放下。何仙姑口里不停地与女孩说话,语气也快得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突然,她提高嗓子说: “就当是解签,最低要六十块解签钱。人家一个身份证号码一个电话号码也能卖钱,何况这是我朋友的信息,如果与你没关系你来问我干嘛?是吧,姑娘。” 白衣女孩无奈掏出六十元,正要给何仙姑,何仙姑见女孩手里拿着钱,眉开眼笑。她动作十分迅速,几乎是抢过来一样抓过手,立即藏口袋里,一副仿若生怕女孩反悔的表情,口里也没一声谢谢,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白衣女孩回头看了看我,就跟着何仙姑往庙里走去。 我心里更加紧张起来,怕白衣女孩被何仙姑牵着鼻子走,也不知有何后果?但女孩回头看我时,神情似是在对我说话,眼神分明充满一种求助的感觉,我明白女孩的意思,立即尾随着暗暗跟在她俩后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何仙姑 白衣女孩跟着何仙姑,走到龙禅寺大雄宝殿后面藏经楼前的菩提树下,停了下来,她不愿再跟何仙姑走。 白衣女孩选择在菩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似乎在问何仙姑刚才提到的雪儿是谁?为什么说像她?何仙姑见白衣女孩不走,也只得跟着白衣女孩坐了下来。 我走到离她俩不远c另一株菩提树后,可以勉强听到她俩谈话的声音,便站在菩提树后,听着她俩对话。虽然,这样听别人的,似乎让人不齿。但雪儿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况且白衣女孩身上的翡翠玉兰花,几乎慑我心神,白衣女孩肯定与雪儿有关系,我內心十分肯定。无奈之下,权且为之。想到要听她俩对话,我脸上不禁躁热,心里也忐忑不安,心脏卜卜乱跳,又生怕白衣女孩被何仙姑诱骗,所以也只能这样,做一回小人。 只听何仙姑说:“妹子,你长得真像雪儿,你是她女儿吧?”何仙姑这句话,让我在这风和日丽的初秋时节,竞打了个寒颤,我心一下子揪紧。 白衣女孩却不动声色,继续问:“仙姑认识的朋友,不知道住哪?做什么的?也许巧合而已?” 何仙姑说:“要听吗?再加二十块,我凑合买个饭盒吃,不加不说,解一次签是收八十块。”何仙姑竟耍起无赖来了。 也许是雪儿的信息对白衣女孩太重要了,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对何仙姑说:“说话算话,最后一次。” 何仙姑抢过白衣女孩手中的钱,装腔作势,摇晃了一下头,用解惑的口气说: “姑娘是有福之人,先苦后甘。但见龙蛇相会合,熊熊入梦喜团圆。至于我朋友雪儿,也不能说是朋友,只是有点渊源,遇尔见过两次面。但见姑娘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甚觉惊奇:世上竟有如此这般相似之人,简直是复制出来一样,才有刚才一说。但如果你能给多两百块,我带你去见步真法师,他能卜卦摇签,摸骨相面起四柱八字,判断前世今生,功力无边,很多富婆争着找他给指点迷津呢,姑娘却又不肯。” 白衣女孩见何仙姑兜来兜去,还是打着坏主意,根本就是神棍巫婆一个,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一脸不肖,正要离开。 何仙姑急急拉住白衣女孩的手说:“嘿,小妮子还有性格,姑娘,别急嘛,仙姑拿得你钱,自当为你排忧解难。雪儿住在珠海,我哥在她住的小区楼下,开了一个宠物店,我去年和步真法师在我哥那里住了几天,带小侄女去她那里学书法,见过她两次,闲聊间也知道她有一个孩子,但她没说是男是女,我今天见了你,猜的。姑娘,你是她女儿吧?” 白衣女孩拿开何仙姑的手说:“这样也叫朋友?” 何仙姑说:“是啊,另外还有点渊源,我们一家,在雪儿老家三江镇的三元村住过几年,我和我哥在三元村小学读过书,算是半个乡里人,能不算朋友吗?如果你是她女儿,你还要叫我姨呢。” 白衣女孩听后,连续“呃,呃,呃”几声,似要作呕,她赶紧用手按住心口,自嘲说:“算,算,仙姑说算就算,那,那,她不是三元村人吧?你认识雪儿的先生吗?” 何仙姑说:“在珠海那几天,只去了她家两趟,没见啊,不认识不认识。” 白衣女孩的眼神彻底失望了,抬腿,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后是何仙姑抬手提高嗓子在努力地吆喝着,要白衣女孩跟着她去见步真大和尚,一副宛惜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摸出白衣女孩给的八十块钱,笑得看不见眼睛,口里唸唸有词自言自语:“去买瓶贵点的牛栏山,一斤牛肉干,中午与步真相好的,好好地庆祝一下。”何仙姑说完阴阳怪气地长长笑出声来。 听到这里,我确定何仙姑就是何雅平,她哥肯定就是何英伟。而雪儿肯定是住珠海了,至于白衣女孩张瀚欣,极有可能就是雪儿的女儿。白衣女孩心中最大的疑问可能就是:她自己的爸爸现在何处?这也是我最希望知道的问题!当我听到何仙姑说雪儿有一孩子时,心理极希望得到雪儿丈夫的信息,可惜何仙姑没了下文。而瀚欣是在寻找自己爸爸的信息,两人好像有点殊途同归。我这时走到何仙姑面前,不客气地对何仙姑说: “仙姑,这类清纯天真无邪,简单得像一张白纸的小女孩,今后就不要骗她们啦,给自己积点阴德。” “关你屁事,你管得着,是她求我,又不是我求她,步真兄弟经常唸的‘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我听久也懂些。你不要搞错,是小女孩自愿来问我。她是你什么人?小情人?听说画家都喜欢搞小情人,个个都色色的。你这么关心她干啥?与她非亲非故的。和臭糊子一样,就爱多管闲事,阻我赚大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狗东西,想来欺负我,门都没有,你来啊,你来啊,见我有几分姿色是吧?来,来啊,你一动我,我就叫非礼。” 何仙姑说完,竟伸手往我左前胸连推两下,眼睛紧盯着我,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我毫无准备,连续倒退两步,身体也差点失去重心,似要跌倒,甚是狼狈。何仙姑却得寸进尺,挺着胸来抓我手。我怕手一让她抓到,如果往她身上一放,她立即就敢开口嚷着说我非礼她,那我真是跳落黄河都洗不清。只得顺势一阵风逃之夭夭,边走边口里惊魂未定地说着: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真是秀才遇泼妇,有理也委屈! 我一口气走回写生点,坐下后口里直喘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发着呆,一脸羞愧之态。还好何仙姑没跟着来,而原来准备好要问何仙姑的几个问题,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了。我对自己说:罢罢罢,这种妖人,也不可能知道雪儿的事,不问也罢。 幸好白衣女孩刚才没与她理论,不然,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想想刚才何仙姑那副嘴脸,真有点后怕! 这何仙姑根本已经不是人,是修炼成了妖精,居然也会随口来一句蒙卦爻词,太可怕了!人啊,真不可貌相,这乡野的泼妇,目不识丁,竞能够在京都皇城脚下,大寺庙里,打着发扬传统弘扬佛法的招牌,当起神棍巫婆。与一群自称江湖术士,贤人道客,堂而皇之地亮起幡号,与人排忧解难。 这群乌合之众,大肆招摇撞骗,甚至半骗半抢!这与以前的车匪路霸,地痞流氓根本就没甚区别,只是换了晃子! 难怪前阵子听老赵聊过,他gz一个朋友有一位远房亲戚,原是补轮胎干汽车修理的,忽然打着老军医退伍旗号,当起专治皮肤病性病妇科的医师,白长大衣一穿,搞了一个私家野鸡医院。还挂着地球上查不到的国外医科大学教授的头衔,请了两位会打针的护士和一位每天骑着摩托车穿街过巷贴牛皮癣广告的小青年,俨然专家一个。几年之间,竟赚得买别墅开宝马,娶了几个老婆。然后还对老赵那位朋友弦耀说:医性病的一条针,只有两c三块钱成本,收费就一百多块,有时一天就打十几二十人,甚至还更多。再抓些不用钱的中草药,也不管治好治不好,反正治不好也难于启齿,不敢回来找事,特别是当官的,只能掉了牙齿往里吞,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诉,所以,一直发着横财,年末卫生局还给发个奖状褒扬为地方做贡献,解救很多人的痛苦。这是什么世道?难怪这佛门胜地,竞也藏污纳垢。这寺庙道场,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 老赵这时见我直喘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走了过来,在我面前面对面蹲了下来,眼珠转来转去,压低头打量着我,像周伯通老玩童一样自我欢乐地笑了一通,然后一本正经強忍住笑对我说: “追小女孩去?还是追何仙姑去了?那老妖你也有兴趣?我看她刚才好像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的,哈哈哈。老钟啊老钟,真有两把牙刷啊!一把年纪了,还春心躁动!活该,讨了个没趣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老赵说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还用手指了指我,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开心得口里居然流下了口水。他赶紧收住笑声,用手擦了擦胡须上的口水。 阿光这时也收了摊过来,愣头愣脑便接口问:“钟哥,有艳遇?可喜可贺啊。”阿光口里叼着烟,说话带着玩笑。 老赵接着说:“可不是嘛,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一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和拉皮条的半老徐娘何仙姑,画也画不下去,心里尽想着女人,还追人家去,可回来却三魂不见了七魄,不知是何缘故?真是一败涂地啊!可悲。”老赵说完,与阿光两人相视,又一阵开心,哈哈大笑。 他俩有点像桃谷六仙斜插浑打地拿我开心,我却更显窘态,一脸无奈,便没好气地冲他俩嚷着说: “去c去c去,你俩就会说风凉话,拿我开刷。”我边说边整理画具,准备收摊,老赵也走回去收拾东西,三个人便打道回书院。一路上,老赵与阿光还不停地取笑我,我没理会,也不知老赵和阿光在说些什么?心里一直只想着雪儿与瀚欣。虽然让那何仙姑给气晕,可还是得到一点雪儿的信息,也算稍有收获。最起码我知道雪儿还住珠海,在教书法。 雪儿,一个在我心里尘封了二十年以上的名字,是我一生的痛!她这二十多年来,生活得怎样?瀚欣真是她的女儿?瀚欣的爸爸又是谁?雪儿的爸爸妈妈也在珠海生活吗?噢,瀚欣说过她姥姥与她们住一起,如果瀚欣真是雪儿的女儿的话,那瀚欣的爸爸就是一个迷!我越想越乱。 不知不觉,我们回到京西凤岭书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雪儿 吃过午饭,老赵这老玩童,迫不及待地窜到我的工作室。 外号赵葛朗台的四爷,居然削大脚腿(潮语),带来一小袋鱼皮花生(士多店一元一小袋),还是半遮半藏的。他的手在裤袋里掏出掏入有好几回,显然思想挣扎着,双眼东张西望,一副生怕让人看见的样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摸了出来,竟还是开了口吃剩半袋的。 他一进屋,便嚷着要我泡工夫茶,口里一直喋喋不休,还追着要我讲讲去见白衣女孩的事。我本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理清一下思绪。可老赵一进来就提起白衣女孩,让我的神经像触了电,立即紧张起来。 老赵一坐下,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说老钟,咱在一起也快一年多了,你这老鬼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我越想越觉得奇怪?白衣女孩肯定与你有关系?不然她怎么会叫瀚欣呢?你叫钟瀚哲,小女孩叫张瀚欣,没那么巧吧?瀚欣,寒心?瀚心?是吧?看来你这家伙肯定有故事!有过什么风花雪月的?或者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是吧?说出来听听。” 老赵一开口就切中要害,我心里也在捉摸着白衣女孩的名字,特别是白衣女孩一提到她爸爸时那伤心的表情,她给人有一种“初闻啼泪满衣裳”的感觉,甚至为了一丁点儿蛛丝马迹而甘愿让何仙姑忽悠敲竹杠。这种种迹象,都是我见了瀚欣之后心中的疑惑,特别是那个玉兰花翡翠以及瀚欣提到与她妈妈c姥姥住珠海,更是让我怀疑女孩与雪儿的关系。因为这些信息多少都带着点雪儿的信息,所以引起我在心里有这些疑问十分正常。老赵这样怀疑推测,也可理解,何况瀚欣的眼睛实在也太像我。 老赵见我慢条斯理地自顾烧水,弄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又接着问: “老钟,没来京西凤岭书院画画之前,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冲完第三遍工夫茶(潮人冲工夫茶十分讲究,第一遍不喝,去除脚席涩汁,有的甚至第二遍也不喝,第三遍才是茶肉,最好),递了一杯给老赵,然后说:“这是凤凰乌岽顶最高海拔鸭屎香,常年寒,纯天然,不施任何农药,吸日月之精华,养天地之正气,香远益清,醇香浓郁,喝完口里生津,舌有余香,是凤凰单枞茶中极品。来,来,先喝一杯再聊。” 老赵猛顾着将半袋鱼皮花生往自己手心里倒,像馋鸡择食一样一粒一粒动作迅速地往自己口里送,吃了有小半袋花生后,说喉咙太干,才端起茶杯把茶喝了,口里发出“唧唧”的响声,赞了句“好茶,能解渴。” 我听后差点晕掉,哭笑不得一脸无奈。也难怪,老赵根本不懂品茶,再好的茶在他口里,解渴而已。 老赵的口一直不停在吃花生,喝完杯茶又说: “你这老狐狸,在咱班里十几个同学里面,经常独来独往的,有时还心事重重,也不太喜欢聚会热闹,也从不与人聊起过去的事。唉老钟,哥可是皇族血统,哥的为人你信得过吧,给哥说点,不要老憋屈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啊。” “没,没,哪有什么故事?正常人一个。”我边冲茶边回答。 “你真有两把牙刷,不肯说是吧?我走,茶不喝。每天就会哼什么《他不爱我》《情已逝》之类的歌,还有什么《白天不懂夜的黑》,也不见你跟那位女人有来往,班里唯一美女小师妹,也极少交流,阿光老贾还抢着请小师妹吃饭呢。每次同学提到你老婆孩子的事,都用一句‘没什么好说的’来搪塞。你以为我不知道?过去肯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能做了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事?是吧?才这么神神秘秘的。常言道,人遇逆境进寺庙,仕途不顺隐终南。我看你是情路茫茫学画画,哈,哈哈哈。” 老赵说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还装出要走的样子。那小半袋花生,刚好也给他吃完了,他拍了拍手,然后在裤子上捡起掉在裤子上一绿豆大的花生碎,往口里送,津津有味地嚼着。 我苦笑着回应:“哥哥就是想像力丰富,可以当作家啊。我的过去?唉!人啊,谁没有个过去?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说起来话长,不提也罢。” 老赵听我口气有所松动,一下子来了精神,再喝一杯茶,然后说: “我记得今年春节后,三月十九号那天,下了一场大雪,书院里地面上的雪有二十多公分厚。当天天气特冷,咱们都是在画室里画画,我见你画了一幅《独钓寒江雪》图,上面题的是:北地雪封,寒风裂骨,然厨子不炊,孤单得有点诗意,怎一个愁字了得。后来嫌不过瘾,又加了一首诗:寒江晚雪寂无声,冷月书香伴读明。遥寄他乡愁几许,今夜重逢梦中萦。可见你当时的心情。” 我说:“有这回事,你记性还蛮不错。” 老赵说:“我记得,今天在龙禅寺,何仙姑对小女孩提到过‘雪儿’这名字,你一听到雪儿两字,好像即刻魂不守舍,难道你也有朋友叫雪儿?难怪你去追白衣女孩?雪儿又是小女孩的什么人?你说,老钟。” 我看了看老赵一副得意的样子,他一手正梳理着胡子,在看着我。便对他微微一笑,心想:他说得有条有理,记性也好。就说: “我确实曾经有一位同学名字也叫雪儿,她写作用的笔名就叫‘寒江雪’。但她与白衣女孩有没有关系?我却不得而知,我也只是在猜,我也与你一样,是第一次碰见白衣女孩。” 老赵一听,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骤然提高嗓子说: “有关系,肯定有关系!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雪儿,寒江雪,张瀚欣,钟瀚哲,这些,能联系在一起吗?难道,雪儿姓张?叫张雪儿?是不是?老鬼。” 我没有回答老赵,我让记憶回到了在家乡海阳县三江公社三元村读初中时—— 当时我就读的学校三元中学,座落在三元村最南端的天后宫里。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三江公社党政办公地址,设在我们三元村一座驷马拖车的地主大宅——桃源里,三元村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三江公社的政治c文化c经济中心,三元中学则光荣地成为公社的重点初中。 三元村天后宫在六c七十年代受到极其严重的破坏。且不说那些出自海阳县著名民间艺人的金漆木雕,被无情地洗劫一空,雕梁画栋和精美壁画,更是面目全非,天后圣母娘娘的金身,也不知被移到什么地方?这空荡荡的天后宫里,四壁逍然,没了半点宫庙庄严的味道,更不要说香火了,破旧立新的运动把什么都给废了。守宫的老师傅也给革委会的人赶走,在月点灯c风扫地的教室里,摆上一些破旧的桌椅,居然也可将就基本能上课了。唯一未受破坏的是天后宫后墙上的标语:学大寨,赶昔阳,奋斗六个月实现!用宋体写的,血血的枣红色字。而更受破坏的是教育的废弃!“学而优则仕”那是反动透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成了一种笑话!那年代能真正学到书本知识的少之又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成了首要,升学也不用看成绩,评的是什么家庭成份出身,本人的劳动积极程度以及政治思想。交白卷也成了一种光荣! 幸运的是:到了我们上初中时,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已经恢复高考,学生们才有了一个像样点的读书环境。可惜,我们学校的条件极差,我们班只有一块缺角的黑板和十几二十张破旧学生桌c椅,二三十个同学就这样凑合着读书。但是,能在天后宫里上初中,还是全公社学子的向往,因为,这里是三江公社重点中学,汇集了三江公社最好的老师。 那年春天,我第一次遇见雪儿。那天是星期天,我在学校做黑板报(从初一开始学校的黑板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做),天后宫大埕的两边围墙,都是学校黑板报的载体。那天,空荡荡的大埕上,晒着好些鹅屎,天后宫静得只剩下菩提树上的知了在唱歌,它们仿佛有意陪着我,偶尔有附近人家的鸡儿狗仔,偷偷溜进大埕里觅食戏耍,学校里空无一人。 我正聚精会神地在墙上c用粉笔抄着易安居士的诗词《寻寻觅觅》,并且配画了一幅易安居士吟诗图的半身像。当我画完,倒退着站开来,沾沾自喜在欣赏自己墙上的作品时,不经意偶尔回头,却见不远处菩提树下,亭亭玉立站着一位穿大红衣服的漂亮女孩,估什年龄与我相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霎时惊呆,愕然。 不知红衣女孩何时进来?而我居然没有发觉。只见红衣女孩大方地对我微微一笑,真诚地竖起大拇指,我竟脸红耳赤了,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回转的头想:她是谁?来学校里做什么?她肯定不是我们学校里的人。我长这么大,在乡里学校读书这十年来,各年级中,从没见过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记忆中,也从没见过有哪个外地住校老师的女儿是这个年龄,这么漂亮。难道,天后娘娘显灵现了真身?这不可能。分明是一位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的人,她与我们学校有关系?她怎么进来的? 我开始有点犯糊涂了,忍不住再偷偷看了一下红衣女孩,红衣女孩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远远的打量着我。她的大方得体令我忽然心理上自惭形秽,只好掩饰着羞愧的心,继续做黑板报,并且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红衣女孩忽然走近我,但我却全然不知,等她一开口,却把我吓了一跳。她问我: “你读哪一级?哪个班?” 我想:这红衣女孩也够大胆的,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原因吧?因为班里的女孩从不主动与男同学说话,就算男同学有意搭讪,一般也都会吃闭门羹,弄不好男生还会招来骂声和议论,得了个“妻哥仔”(潮语,好色的意思)的外号。便爱理不理回答她说: “初二甲班。” 女孩又说: “嗯,很好,这么巧,初二甲班好,咱是同班,我叫张雪儿。”雪儿的声音特别悦耳清新,让我听后心酥酥的。 我说:“怎么讲,与你同班?不明?” 雪儿说:“对啊,我明天来插班,今天先来学校看一看。” 我一听,开心之情油然而生!但不喜形于色,冷冷地对她说: “雪儿,这名字好听,我记住了。” 女孩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钟瀚哲。”我看着女孩自豪地说。 红衣女孩说:“瀚哲,这名字也好,你画画真棒,明天见。”女孩说完一溜烟跑出校门,霎时不见人影。 我看着雪儿远去的背影,口里自语道:“明天不见,后天见吧。”说完,我自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回,继续做黑板报,脑子里却总浮现着刚刚离开的雪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大牛 老赵见我不知在想着什么?而且出了一会儿神,茶也不冲,两个人对话也停顿了。便拍了一下我的手说: “冲茶,冲茶,死鬼,在想谁呢?今天艳遇两女人,就神魂颠倒?想白衣女孩?那女孩倒是不错。想何仙姑?不是吧?半老徐娘,打扮得像个妖精,你也想?哦,想雪儿?对,肯定是想雪儿了,难怪画也画不下去了,尽想着女人,可悲!可悲啊!这老狐狸。” 老赵一嚷,我才醒起与他在喝茶聊天,一时很不好意思,对他傻笑了一回,说: “对不起,四爷,突然想起读初中时的事。” 老赵说:“肯定在想雪儿!寒江雪?是吧?人到了一定年龄段,都怀旧。” 我没接老赵的话,忙着冲茶。老赵一边喝茶又一边唠叨: “老张,初中是在家乡读的书?有多少年没回去了?” 老赵一问,我心也略感惆怅,喝完杯茶说:“二十几年了,就像眨了一下眼,时间过的真快!人生也就七c八十年,唉!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很少回去,也很少跟同学联系,也不知家乡现在什么情况,几年前和镇文化站长有联系,他是我同学,叫崔大牛。” 老赵惊愕看着我说:“忘了?忘了那里的一切?忘了那里的人?也没打算回去看看?是有什么伤心事?还是怕见到什么人?是吧?或者是对不起哪个人?看来你这老狐狸还真是有故事。不过,时过景迁,还记挂着干嘛?唉呀我说老狐狸,家乡美吗?现在的乡下,可不一样了,咱不如和阿光,去你家乡写生,行不?” 我苦笑着脸说:“乡下没什么亲戚,所以基本上没有回去过,记憶还是有一些,原来儿时读书的那个年代,那可是风景如画,乡野味浓浓,那是一种原生态的美!好啊,去,去,去。这提议不错,你去和阿光说一说,我跟大牛联系一下,过几天就走,怎么样?” 老赵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老赵说后去找阿光。 于是,我和老赵c阿光三人结伴,一同来到我阔别了二c三十年的乡下,海阳县三江镇。我乡下的老家,就在三元村,是位于三江镇(八十年代中后期公社改为镇)的最中心,镇政府的所在地。因为离开乡下比较早,乡里人除了一些年纪比我大和一些同学之外,年轻的,我基本都不大认识,真的是“儿童相见不相识”了。 离开家乡已这么多年,我心里难免既生疏又熟悉,不过还是隐约觉得,有点物是人非之感!当我们三人出现在三江镇的文化站,大牛一见我,就迫不及待地猛握我的手,他好像是握着久别重逢的情人的手,久久不愿放下。他声音宏亮地说: “唉呀我的妈呀,你这大画家可来了,我可是二十多年没见你了。让我好好看看,嗯,变化太多了,变化太多啊!当年是个小年轻的,去了鹏城就没见过你。我的哥啊,我以为你去了外星球?不认得路回来了,今生再也不来看咱兄弟了。前几天你打电话说要来,我晚上一晚睡不好觉,今天可好,让北风把你吹来了,咱兄弟俩要好好聚一聚。” 大牛这一说,我也百感交集,叫了声“大牛”,把被大牛紧紧握着的双手抽出来,拥抱了大牛,两个人竟眼里都滴下了眼泪。老赵和阿光也有点感动。老赵说: “太感动,感动!一眨眼,就二十几年了!” 阿光也说:“是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难得兄弟情长。难得难得!” 这哼哈二将,一个感动,一个难得。大牛这下才意识到,我另外还有两位同学一起来,忙抽身双手与老赵和阿光握手,一边握手一边说着:“失敬失敬,两位老师好”,然后让坐。 大牛说完后,右手从右裤袋里掏出一包烟,但掏到露出烟的一半忽然觉得不对,把那包烟又放了回去,我注意到大牛刚要掏的是包软壳红双喜。大牛可能觉得失礼,又用左手从左边上衣袋里摸出一包硬盒中华,掀开盒盖来抽出两支往老赵面前递。 老赵说了声:“谢谢,我不抽烟”。 大牛又递给阿光,阿光抽了一根大牛给的烟,也道了声谢谢。大牛急忙掏出打火机,双手为阿光点了香烟,几个人就坐下来聊开。坐下之后,我首先给老赵和阿光介绍了大牛,我说: “崔大牛,我小学到初中最好的同学,三江镇文化站站长。” 老赵和阿光又同时说“站长好”。大牛就笑得开心,叫两位老师不用客气,跟着瀚哲叫大牛就行,说这样亲切。也可叫牛站,这边的人都叫他“牛站”。 老赵阿光都异口同声说了声:“好,就叫牛站”。大牛就忙着弄茶。大牛人比较矮,加上胖,让人觉得他腿特别短,好像上下身比例并不协调,将军肚也太过突出,识别度特高的是,他油光可鉴的光头和笑咪咪的眼晴,说话声音宏亮,坐在沙发上,活像一个弥勒佛。大牛边冲茶边说: “瀚哲,想不到二十几年了,你还记得兄弟我!这人啊,到了一定年龄,就开始怀旧了,这两年我也经常打听你在哪?但一直没有消息。上次小燕回家,她说也不大清楚你的情况?但听说你好像在京都画画呢。想不到,今天你就坐在我的眼前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来,兄弟,喝茶,喝茶,两位老师喝茶,喝茶。” 我接着大牛的话说:“是啊,大牛,一晃就二十多年了!光阴似箭,好像才一眨眼功夫呢,人生苦短啊!” “是的,人生苦短,但兄弟情长,大牛站长,您的茶好喝,谢谢!”老赵微笑说。阿光也笑笑点头。 喝完茶后,大牛提议说带我们出去走一走,我们三个人都说好。于是我们把行履放在文化站,跟着大牛一路参观,领略一下南国乡下的自然风光。大牛昂着油光可鉴的光头,边走边指这指那,我们三人在他后面跟着,碰到熟人,大牛便主动面带笑容,竖着拇指对人说: “京城来的大大画家,咱同学。”我们便弯着腰与人点头陪笑,大牛就觉得很有脸面,感觉别人很尊敬他。 大牛还对我们三人说:“我说瀚哲,我老崔可不是吹,这文化站还就我能干得好,换了别人,那就不一定?你看看你,你画电影票都能画出个大画家来,我怎么会干不好呢?咱们是同学嘛,我能差到哪去!你说是吗?你这次给我画几幅三江镇风景,我挂在文化站大厅里,那咱就有底气,一下子就提高咱文化站的品位,也让我好学习学习。上级领导一来,也知道咱三江镇人才辈出,这能给咱三江镇脸上增光。” 阿光听后就一头雾水,问我画什么电影票?我说那是读书时候闹着玩。大牛说完还不忘猛夸大胡子老赵,说他的胡子留得特别的好看,说从明天起自己也把胡子留起来。老赵就知趣说崔站长如果留起胡子,那肯定更牛,老赵说后还顺手塞给大牛一包从京城带来的莲花香烟。大牛就竖起大拇指神秘地说: “听说这可是总书记抽过的烟!牛,能弄到!谢谢!谢谢!我改天到阿九儿那边亮一亮,这烟可买不到的。” 大牛就说明天带我们去见我的另一位同学阿九儿,他对我说阿九儿去年“火线”入了党,现在当上了三元村书记了。 三江镇是韩江一路向南往鸵岛方向,将近出海的冲积岛,但也不能说是岛,只能说是洲园,因为岛内基本是平原,有约六米高的堤围沿江围住,旧时设有十几处渡口,出入都得靠渡船,分别通往鸵岛,海阳,瀛洲等地。 记得在八十年代初,我去鹏城时还没有通桥。因此三江镇受交通影响,也相对落后。但它有一更好听的名字,叫绿州宝岛。韩江到此,分成了东西江,将三江镇围住,至近鸵岛处又合汇在一起,这样,三江镇的地理位置却得天独厚,四面环江,环江堤围便将三江镇人民保护起来了。 这里土地肥沃,人们安居乐业,到处有水稻菜园瓜地芭蕉竹林池塘,这些旧时原野的田园胜景与自然水系纵横交错,结合得恰到好处,有如一幅幅天然的画,南方的大榕树,与片片绿色菜地,蕉园竹林池塘水系交织在一起,村落倒是成了绿荫里的点裰了,真可谓篱落乡村绿为屏。 因为过去交通不便,三江镇人民仅靠耕作为主,改革开放之后,发展也十分滞后,所以,至今还保留着乡野原生态的味道,感觉特别亲切!小桥流水人家c篱笆残桥小屋c鹅棚鸭寮鸡窝随处可见;村前瓜架屋后芭蕉c龙眼石榴枇杷木瓜树,玉米甘蔗蔬菜大棚等等,使三江镇这宝岛绿洲的负离子,高出城市中心好几百倍。城里人就拖儿带女总往这里来,每逢周末这里更是休闲的地方,特别是到端午节前后吃新鲜竹笋的季节,那就是让经营竹笋宴农家莱的乡村餐厅,别有另外一种都市之外的热闹了。 三江镇因环江之故,空气质量一流,工业污染基本没有,三江人民过去一直依靠种植为生,朴素而勤劳。八十年代初还没有桥樑通到外面,人们出入只能靠环江十几处码头摆渡与外界接触,因此很闭塞,但人的思想也就相对比外面更单纯质朴。抗战时期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里还是地下工作的根据地,三江镇也就成了革命老区。过去流传说三江镇如果三年不崩堤,母猪都可挂金耳环,可见三江镇土地有多肥沃,这里真的是人杰地灵,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韩江以前一到枯水期,便有一大片金黄的沙滩,那沙滩的沙质洁静细腻,沙里面有很多贝壳类和爬行类小动物,韩江的河鲜品种也特别多,人们经常会去捉来当菜吃。现在已经没有了沙滩,这些国有资源早就被掠夺一空,八十年代后期修的唯一与外界连接的三江人民大桥也因为河床过分採沙导致成为危桥了!由于地壳受地震的影响,三江镇冲積出有二c三个小山,海拔也只有一c二百米,其中最出名的是鲤鱼山。 鲤鱼山上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三江塔,是三江镇的标志物,可惜在一次地震时,塔上的葫芦顶及最顶层,给震坏掉了半层,这塔也就成了危塔,但这塔就是屹立不倒。三江塔是当时户部侍朗林熙春倡建,据说那时是为了破海阳郡风水而修。 鲤鱼山脚还有一关帝庙及一座禅隐古寺,山下鲤鱼潭隔壁就是三江镇急水渡,至今还保留着。由于韩江到此,江面突然收窄并且转弯,水流汹涌湍急。旧时闽地和客州的船只,到了此处,必烧香跪拜平安,故而得名急水。 大牛毕竟是文化站长,还是懂得我们画家喜欢的一些地方,他带我们到原三江公社政府的旧办公地址,这座旧屋在文革时期未受破坏,保存得相当完好,是驷马拖车的地主大宅桃源里。现在这桃源里已归还华侨了。里面几块镂空金漆木雕,还被列为国家级文物;门楼左边雕的是桃园三结义,右边雕的是三英战吕布;人物刻划精微细致,惟妙惟肖!这些都是出自清末民初,海阳郡著名木雕艺人之手,真真是巧夺天工!刀刀见功力,关云长的长胡子,那是一条条毛发大小的线,也是镂空手工雕出来的,真的让人叹为观止!阿光还跟老赵开玩笑说,让老赵把胡子也留到这么长。 在桃源里出来后,大牛说要去五兄的理发店,说喝几杯茶就走,顺便让我们了解一下三江镇的风土人情。老赵与阿光也赞成,这乡下人古老的理发店,也许很有故事。大牛还说自己这剃光头的,三天两头就要往五兄的理发店跑,特别烦。但五兄的手艺远近皆知,使剃刀的功夫力度拿捏得相当好,手艺一流,让人感觉并不是在刮胡子,却像按摩般舒服。我想:可能是大牛要在五兄面前露露脸!因为乡下人的理发店,是个免费的传播中心。也许大牛心里认为,有必要把我是他的同学这信息,让五兄平时无意给放出去,他的心里也许觉得:我们太给他文化站增光了。他边走边聊着五兄的趣闻逸事,说什么五兄肚里的故事多,知识面又广,说话很有幽默感,附近四乡六里的大小男人,都喜欢往他店里去,我们儿时同学大憨,老员,加二,玉之,周剥皮,还有吊灯弟等等都是这里的常客,有时一些人不理发,也来凑个热闹,喝杯茶,听句笑话,也是一种消遣。 五兄是一个远近皆知的趣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五兄 从桃源里出来,在大牛的带领下,我们经过了“忠字亭”。这“忠字亭”就是现代牌坊,我们乡里有二座。“忠字亭”是六十年代时期的产物,在地上竖起四条水泥柱子,形成三个方型门洞,中间大,两边小,大门洞宽有六c七米,能过车。柱子是水泥柱子面上,用水泥渗白石米涂了,然后等半干时,用清水洗出白石米,有的还做些简单的图案或文字。中间大门洞上面的横梁正中,做着伟人头像,是浮雕,还有放光芒的斜线。两小门洞上面横梁中间各做了个立体的“忠”字,“忠字亭”因此而得名。这现代牌坊,有别于旧时留下来的牌坊,旧时的牌坊,是一座牌坊一部戏,有王侯将相,文人士大夫等等有丰功伟绩功劳卓著的名人。如果是女子贞节牌坊,那是古时这位女子的血泪史!那牌坊记录着女子多少辛酸与折磨!有的是活守寡一生,甚至有的连丈夫都未见一面!每座牌坊都是有故事的。旧时海阳郡牌坊街,就屹立着二十几座,这是本邑先贤为海阳人民树立的丰碑,是海阳人的骄傲!也彰显海阳的文化底蕴。而现代牌坊,却是为政治服务而建的,建筑艺术更是没法比较,那真是天渊之别,有如渔目与珍珠的分别,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经意间,我们便来到了五兄的理发店。 “老五,带几位bj来的大画家让你认识认识,我同学瀚哲。”大牛进了五兄的理发店,往八仙椅上一坐,掏出那包硬盒中华,抽出一支递给五兄,然后姿势很是优美地,将烟放小茶几上最显眼位置,就盘起脚,幽然自得地抽起烟来。 “五兄好,我少时,也经常在您这里理发,您功夫真好!大牛兄抬举我们,我们就一个画者而已,一辈子在路上的行者。”我边说着对五兄作揖,伸手与五兄握了握手,阿光与老赵也跟着我问五兄好,也一一与五兄握手。 五兄念了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亲切招呼我们坐下。我打量了整个店,觉得乡下人的理发店,委实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一张典型的c从五c六十年代使用到现在,也许能做为文物,陈列在博物馆的可略放斜着c让人躺上去,收面割胡子的理发椅,这椅放斜时是用人工操作的,椅背后有一弯弯如镰刀状的铁牙锯齿形铁条,像这椅子的尾巴,约三公分宽度,厚约半公分。椅子放斜让人上半身往后仰躺下时,就靠这一格一格的弯尾巴来控制斜度,这上了年纪的椅子一放斜就叽叽作响,四只椅脚已用生满绣迹斑斑的铁皮围押着,不让这椅架子给散掉。墙壁上一面镜片,水银已经严重老化,像是沾满鸡屎c但还是略可照出人影的镜子;镜子旁边吊着一片不知剃刀在上面磨刮了几千万次c己显出黑黑的c的剃刀专用帆布;二把上了年纪的剪刀和一把手工理发剪;三把剃须刀和一把专挖耳屎用的挖耳刀,几条沾满黄棕色汗渍c破着小孔的小毛巾和一个印有工农兵图案的旧式洗脸盆,加上三张油漆颜色退尽c坐得有点光滑c没了木纹的八仙椅,就是五兄理发店的全部家当了。 我和老赵c阿光很惊讶五兄这份坚守的功力!居然,乡下还有这么古老的理发店!五兄这理发店地方还蛮大的,有三c四十平方,因此也有条件摆上一张破旧缺角的茶几,一套功夫茶具,可惜几个茶杯都是裂痕明显,杯口残缺,茶杯的颜色已经认不出底色,只知道白开水倒进去,也已经是天然的浓浓茶色了,这茶杯,似乎有几十年了,也从未洗过。 大牛说五兄这间理发店,是三江镇甚至是整个海阳c几乎仅存最古老的理发店。而每天只要五兄这里店门一开,附近几个村的大c小男人,就有一些人,会往五兄这边来聚会,或者喝茶或者理发。 因为,五兄几十年的理发技术了得! 因为,这里每天的街谈杂闻很多! 因为,人天生就带有好奇心。 五兄是一位十分健谈的小老头,他的知识面十分丰富。他的祖上是客家人,但从他父辈开始,就到了三江镇来。 五兄平时与人相处极好,社会各种类型的人他接触得多,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因为五兄这人特聪明,会投其所好。每天在这里理发的人来自四乡六里,见到带点邪气的江湖人士,五兄会聊一些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人物,什么令狐冲张无忌金世遗黄莹郭靖周伯通之类,也会聊水浒一百零八好汉,他最喜欢讲武松杀嫂;读书的学生弟到这里理发,五兄就会聊些古文观止史记明清野史或者《红楼梦》《西厢记》c《三国演义》甚至《金瓶梅》什么的;而每当说起三国时,还经常会考学生弟几个问题:三国里面谁是有名无姓的?谁是有姓无名的?谁又是无名无姓的?有时居然把一些高材生也给问得答不上来。还有,见到大牛这类的领导或者文化人,五兄便说一些阴阳五行周易鬼谷子奇门遁甲梅花易数之类;五兄经常夸大牛文化站搞得好,广场舞也跳得不错,经常见大牛去镇文化广场示范跳舞,说弥勒佛居然也会跳舞,当然也不忘夸大牛最近又有什么政绩等等。至于那些三c四十岁,讨不到老婆的光棍过来理发,特別是老员之类的人,五兄就会偷偷与他们聊一些哪家洗脚店又来了什么漂亮的洗脚妹妹,哪间发廊有异性按摩服务等等!就这样,五兄这里每天门庭若市,信息混杂,当然这里也是一个街谈巷议的地方,最能反映出一些最真实的社会声音,仰然就是三江镇的新闻传播中心。 这五兄还有一“优良”传统,他是特别节俭的人,每天到了理发店,泡茶的时候,是先下一点点茶叶,泡个两三遍,浓的自己喝,淡的别人喝。若有人进来了,他再加几片茶叶,再有人进来,他又再添几片茶叶。就这样,整天就只这一泡茶,加了若干次茶叶,从上午到晚上收摊,就这一泡茶。五兄说这叫“即茶”(即,潮语,接或添加的意思)。如果碰到乡里清洁工老员来了,五兄就会说:“老员你哩爱食薄,只块正即个。”这句话也是潮语,意思是说,老员喜欢喝淡的茶,这刚加了茶叶,冲出来的茶比较浓,而实际是五兄浓茶不让老员喝。 “你们坐,我来冲茶,京城来的大画家!贵客贵客,难怪今天早上,我左眼眉毛老跳,屋檐下的喜鹊也叫个不停,还真有贵人到!真真让我这破店篷壁生辉,今天店里的灯光,也觉得分外的亮,你看牛站,在灯下这光头,比平时油亮得多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牛站,就是识得名人大家,本身就是牛人啊!”五兄慢条斯里地说着。他真会说话,忘不了带着夸了大牛一句,难怪大牛领我们来。五兄习惯性往海阳县郑氏手拉朱泥壶里添茶叶,接过大牛递给他的烟继续说: “当画家好,在外面见的世面就广,写生就等于在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寄情天地间,写意人生!”他还不忘调侃大牛,说大牛抽的中华香烟,肯定又是免钱的,就像在他这里理发一样,从来不用给钱的了。 我们几个人听后,都轻松地笑着,喝着五兄递过来刚冲的茶。大牛摸了摸一下光头笑笑,脸有点红,有点不好意思,猛对我们解释说,虽说是理发不给钱,但却经常给五兄送烟送茶,也等于给了钱,比给钱还无和算,但自家兄弟嘛,不能计得那么清。五兄也顺便问大牛,说自从何仙姑跟着步真和尚走后,这两年也几乎没见玉之来理发,听说人也不在乡里?乡里人说玉之被何仙姑布真和尚气得真惨!又被阿狗儿和吊灯弟给糊弄疯了?是不是有这回事?说大憨兄这老婆何仙姑也确实有些能耐,能把几个男人玩得团团转,问大牛与她是不是也有一腿? 大牛面红耳赤立即提高宏亮的嗓子说:“天就知,写了几个字给她而已,她就到处弦耀,搞得我特后悔!我灯下发示,那种骚婆娘,看见都欲呕,我有那么低档次吗?你这腰龟五,不要乱弹琴,你欲害我下。” 五兄略驼背,大牛骂他腰龟五(潮语)。五兄听后,却哈哈大笑,说是开个玩笑。我和老赵阿光听后立即圆场说,那肯定也是开开玩笑,大牛是正派人,搞文化的,文化人嘛,肯定不会乱来,不要介意。 大牛便叉开话题自顾打电话给当书记的阿九儿,说这两天带我们去鲤鱼山画三江塔,后天去三元村阿狗儿办公室找他。 老赵对五兄说:“五兄,您的这份坚持的功力,可真了不起啊!” “还真是!跟你们画画一样,慢工出细活嘛,心静就行,其实,这也只是份糊口的工作。最主要的是,我自己怕寂寞,每天来我这里的,什么人都有,外面街谈巷议的信息量也多,能说的天南地北,会吹的头头是道,每天这里笑声满屋子,这样我也比较快乐,容易过日子,大家都快乐就好,是吧?”五兄边说着边冲着茶,冲完就叫我们几个人先喝。老赵与我都说是,赞五兄是位会过日子的人,阿光也赞五兄这茶好喝。 大牛也不忘恭维五兄几句:“五兄远近闻名,过去三江公社的老领导,理发一直都认五兄,现在退休,搬到城市里面住,也隔三差五的往这乡下来,为的是与五兄这份感情,说白了就为了聊几句话也好,何况五兄修脸剃须的功夫特好,是吧?五兄。五兄这里的茶都是一些老领导给的,原来公社书记那批老领导都认五兄理的发,服装厂的老厂长就经常来五兄这里。”大牛这几句话说的五兄笑咪咪的,受用不浅。 “服装厂的老厂长?”我刚刚想往下问清楚,大牛就打住我的话说:“就是我们同学雪儿她爸爸。” “哦。”我若有所思隨口应了一声。 五兄这时对我说:“是,老张固定在我这里理发,已经有几十年了。我记得,他以前似乎还曾经提到过你,问我认不认识乡里一个叫瀚哲的年青人?说你也算是他半个学生,当时还是他把你介绍到了鹏城。可惜,后来你的音讯一点也没有了。说完甚是嗟叹!” “是的五兄,老厂长对我恩重如山,他肯认我这个学生,已经是我的福份了!二十多年了,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怎样?我也一直惦记着他。如果能有幸再见到他,那更是我日思夜想的事。是我做得不好,一离开家乡,转眼间已经二十几年了,真的是人生如梦。” “这不回来了吗?有机会的,肯定能再见面的,今天高兴,五兄,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重新换一冲来,不要即茶,喝完茶我带他们到外头转转去。”大牛接着我的话说。 五兄起身在一不大的柜子里拿出一小包茶说:“牛站,上次你拿来的那包东方红,就剩下最后这么多了,下次来记得带点来。不然你三天两头往我这边来,次次要喝好茶,我哪喝得起啊。”五兄说完自嘲地朝我们三人微笑。 老赵看着五兄在换茶叶,明显手在小抖。他对五兄说:“五兄,今天打扰了,谢谢您的盛情招待,也从您这边学到很多很多东西,您的这种平常心,是我们画者必须具备的。谢谢!真谢谢!” 五兄说:“不就是图个简单嘛!虽然理个头发几块钱,但一天理十个八个的,也能安排好我自己的生活,不用给孩子增添压力就是,这年头,也不客易啊!”五兄说完话,把刚泡第三遍的茶递给我们一人一杯。 喝过杯茶,阿光说:“牛站的站长茶就是好,五哥冲的也好,真羡慕五哥!能把简单的事做一辈子,这本身已很不简单啊!佩服,佩服!五兄。” 大牛听阿光夸他,心里就高兴,一手摸着自己的光头,一手摸着将军肚对着五兄说:“下次来,一定给你带荼叶,别的没有,几斤免费茶叶还真能有。” 大牛说完就开心地笑,我们几个也都开心地笑,笑声弥漫五兄整间理发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那年那月 吃过晚饭,老赵与阿光在大牛的文化站宿舍休息,大牛陪我在乡里大宗祠前半月池旁的大榕树下对坐聊天。 二十几年未回故里,真正是“千里重游故地”,我内心百感交集,睹物伤情,不觉有了一份惆怅。大牛却逍遥自在点着烟,吞云吐雾一番,然后感慨问我: “瀚哲,时间过得真快,你是否还记得,雪儿第一天来咱学校那晚,我也约你在这里聊天,你这次来写生,也是顺便找找故人吧?” “记得,你那晚惊喜到说话大舌猴(潮语,口吃的意思)。”我回答说。 大牛的话,让我立即浮现出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那天是星期一晚上,也是雪儿星期天单独去学校见到我在出黑板报的隔天晚上,那天我去看医生,没去上课。大牛以为我没见到雪儿,刚吃过晚饭,大牛急急忙忙把我叫出来,说有特大新闻要告诉我。他手里拿着两个火熏的熟地瓜,分给我一个,说:“小燕她妈给的。”我俩在乡里半月池旁的大榕树下的石凳上坐,边吃边聊天。 平时与大牛在一起,一般是我比较少说话,大牛聊的多,基本都是他找我帮忙解决些问题,比喻问问作业,或者怎样处理好小燕的关系等等之类。这晚,大牛却神神秘秘欲言又止,似笑非笑面仔红红,一副羞答答的表情。 我估计他要聊的可能是关于雪儿来插班的事?因我昨天已见过雪儿,但故意对他说:“死牛,又要我帮忙给小燕写情书?自己喜欢人家,就大胆点吧,死不了的。” 大牛与小燕两家挨着墙,又是世交,大牛在小燕家好像还吃了好几年饭,小燕她妈特别喜欢大牛,说大牛憨厚老实,靠得住。乡里人都知道大牛经常帮小燕家干农活,挑肥担水这些体力活是经常做的事,因为小燕他爸走的早。小燕妈妈自然也很关心大牛,有好吃的,也都留点等大牛放学回家吃,简直视若己出。乡里人也夸大牛,人长得肉肉黑黑的有牛力气,很适合干农活,将来在生产队干肯定能评上十成的工分。小燕妈每次听到邻居夸大牛,笑到掉眼泪,口就合不笼嘴,仿佛人家在夸自己儿子。见到大牛,就儿啊仔啊猛叫,把大牛当自己的心肝宝贝,就差拢在怀里惜惜哩。 大牛打了一下我的手说:“说什么鬼话呢?你这臭嘴,不是,不是,瀚哲,我是为你感到遗憾,今天没能第一时间见到班里来的一位特漂亮气质特佳的新同学。”大牛说完,还一脸惋惜。 我明知故问:“来一位新同学?还是插班的?今天不见,明天也能见,有什么遗憾?小题大做的。” 大牛说:“是没什么,但问题是,人家问小燕,说是不是班里同学没全部到齐?好像还差了什么人?今天就你没去上课,人家就知道缺了人,难道早就知道你?找你呢?见不到你有点失望,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我没立即回答大牛,耳边恍惚响起昨天红衣女孩的话:“你画画真棒,明天见”。难道昨天,我冷冷的两句话,就让人家记住了我?不是吧? 大牛见我若有所思,滔滔不绝c有声有色地讲起今天上午雪儿来学校班里的情景:“当玉芳老师领她进我们教室时,整个教室突然间是一片哗然,几位女同学在小声议论着:这么漂亮啊。最好说话的利花还脸现气愤之色,在小燕面前骂了一句‘骚死’。四眼仔玉之羞得脸红不敢看,而二流仔阿狗儿更是摇了摇手吹起口哨,我也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那几位坐在最后面的男同学,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吊灯弟和周扒皮从座位上跃上凳子,文弟还发着坏坏的笑,说中午回家不用吃饭了,还说什么秀色可餐,他已经吃饱了。似乎全班的同学心跳都骤然加快,双眼一齐注视着站在玉芳老师身边的那位新同学,三十几对眼睛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我正体会大牛讲的话,他又说:“你猜是男还是女的?” 我看着大牛,故作惊讶状。他居然有点得意忘形,仿佛自己新交了个女朋友一样,嘴角一直笑笑,开心的不得了。便说:“那是相当的遗憾!不至于吧?这么夸张!真有哪么美吗?今天不见,明天也能见,等读完初三,还有约两年时间能见呢?我看你急的,主角大都是最后才出场嘛。没见过美女啊?你这吹大牛,可是一贯有点吹的呵,有那么漂亮吗?” 大牛收住笑容问:“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猜的,你说得让我心痒痒的,不是女的才怪呢。是吧?牛哥。” “一点都没啥好玩,我忘记你是冷血动物!无动于衷,难怪女同学经常背后议论你。”大牛情绪一下子恢复正常,没刚才那么兴奋了。 我见大牛嘴嘟嘟,不说话,情绪略显低落,就问他:“果真有那么漂亮?穿什么衣服来的?” 大牛又来了劲说:“她今天穿着一套学生领c有蓝色图案(应该是青花腊染)的白底麻布质连衣裙,这是我们班同学从没见过的,下午女同学们才知道,是她舅舅从香港带来的,说产自黔地出口到香港,进口的。虽然她与玉芳老师刚进来时站在讲台边,但远看还是让人感觉她的肤色特别白,全身没有一点多余累赘的东西,双手放在挎在腰间肚脐处c厚帆布绿色书包上,大方而且自然。书包上面绣了一个金黄色的大五角星,很是好看。她整个人的打扮整洁得像一朵刚刚盛开的洁白无瑕的莲花,散发出怡人的芬香。我心里想:她肯定是少在室外哂太阳。果然,后来大家又弄明白:她从没到过田间或自留地里干农活,她家是居民户。不像我们农业户的学生,放学回家后,还要到自留地帮忙干活,玉之要赶着鹅儿到洋东吃草,吊灯弟还要放牛,文弟还要帮他爸割草去渔池饲鱼,基本男同学放学后,都要帮家里做农活。居民户的,食政府,人家不是说‘企亚企,食公社,赌亚赌,食政府’(这两句话都是潮语方言),父母食工资的就是不一样,高我们一等,却什么都不用做。” 我又一次抬眼看了看描述得有声有色的崔大牛,说:“还有呢?让我来说说:她剪一头短发,额前的刘海留得齐齐的,肌肤雪白,天生丽质,眉清眼秀,熔光涣发,一对柳叶眉下的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很有神彩,眼睛不是很大,但配起瓜子脸却是很衬,双眼皮,眼睫毛很长,鼻子也很配她的瓜子脸,不大不小刚好,鼻梁直,鼻准圆润圆润饱满有光,樱桃小口的两片嘴唇,厚度也恰到好处,似乎涂了点口红,但口红的色彩并不是很明显,只有细心的人才会觉察。她嘴唇左下角靠近地阁处,还长了小小的一粒美人痣,略小于半粒绿豆大,十分好看。她身材苗条而且高挑,胸部的发育却是很饱满,豆蔻年华的青春期,是女孩最美的时侯。她清秀淡雅阳光,美得让人觉得瞧一下她,都是对她的一种褒渎。总之,她给人的笫一印象是,很美,太美!她第一次进教室,班里就引起一阵燥动,也可见她的魅力。是吧?大牛。” 我像讲故事一样描述着雪儿给大牛听,大牛几乎发呆地看着我,嘴阔阔无言以对。 他心里肯定犯狐疑:我怎么会描述得跟看见雪儿一样?他心里似乎越听越是一头雾水。眼神看着我也是酸溜溜的。 我说完问他:“是不是这样?” 大牛说:“你这家伙真神!有通天眼啊?不对不对,你见过她了?好啊钟瀚哲,不当我是好兄弟了,枉我花这么多时间与你分享,原来早有路了。”大牛说完假装生气不理我,扭仰着头,望着天空的星星发呆。 我没理大牛,心里也在回味着大牛刚才的描述,不觉又想起昨天那一幕,雪儿临出校门那句“你画画真棒”,让我昨晚一夜没睡,脑子里总是出现红衣女孩的影子和她凝神看我的眼神。雪儿真的很美!昨天那一面,已经让我心里刻下她的烙印了,我一闭上眼睛,雪儿就出现在我脑子里。 我也跟着大牛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这时,半月池里突然蛙声一片,池坎边上的地牛(一种昆虫)也发着吱吱的叫声,荧火虫努力点亮着全身的灯在飞着。 大牛忽然想起什么?说:“原来你见过雪儿了,难怪刚才在小燕家,小燕说雪儿好像问过她,说怎么没见到出黑板报的那个人?原来你已经暗度陈仓了,早认识了?看不出啊!” “瀚哲,你去了鹏城之后,雪儿高中毕业后也去了鹏城,你们俩为什么最后没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同学们说你移情别恋了?听说,当年雪儿她妈妈把你从服装厂赶走?是怎么回事?有这回事?” 大牛忽然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匆匆那年的那些事儿,一提就伤心,时空也不能倒转,只能说是有缘没分!”我摇了摇头,低着声音十分伤感对大牛说。 大牛却不知趣继续说:“想不到画电影票也画了个女朋友,可惜最后却成了陌路人!唉!人啊。瀚哲,讲一讲你是怎么追雪儿的,到现在没有一个同学能真正知道你是怎么追着雪儿?也不知道你们后来是因为什么而分开?我问过小燕,她也说不清楚。二十几年了,能说说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春心萌动 大牛的话再次使我的思绪回到当年: 自从雪儿来到班里,她就成了焦点。 周二我正常去上课,到班里,我第一眼就往小燕旁边的座位看,大牛说过玉芳老师安排雪儿与小燕同坐,雪儿也早已到了。 或许雪儿的身份有点特殊,因她是外来的插班生,或者是其近乎冷酷气质的原因,反而引得班里男同学们特别爱关注她。 她每天穿什么衣服上课,眼晴往哪位男同学方向看,都成为男同学们课余的另一课题,那年代男女同学基本上不会公开接触。特别是在农村,同桌男女同学有时共用的一张课桌椅,还在中间用粉笔画了条线,做为界线,有艺术细胞的,还用宋体字格着写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相互间不越雷池半步,谁要是手稍微过了点线,便用格尺给打一下,更不要说相互的肢体动作接触了。记得当时有一男教师,结婚几个月后妻子就产女,被同学们暗地里起了个“早熟”的外号。 当然,同学里几个有些想法的男生,总是心照不宣,暗地里相互打听雪儿在校里校外的一举一动,也了解到雪儿的舅舅在香港。 阿狗儿最是消息灵通,经常在同学面前,炫耀他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他打探到雪儿的爸爸会画画,写书法,去搞过社教。雪儿的舅舅是澄城人,在鹏城办服装厂,还说难怪雪儿穿着打扮就不一样。 事实也是这样:从香港进口时髦的衣服,穿在雪儿身上,显得在同学里鹤立鸡群!加上她爸还在公社当干部,条件那是全班第一好,引起注意也十分正常。有些男生总是在上课时,把眼光装做不经意地,投向雪儿的课桌。但雪儿并没理会这些,很少与人说话,偶尔与同桌的小燕班长,略有交流而已。 雪儿对男同学确实有点不屑一顾。 雪儿对男生们冷得让人不敢直视,久而久之,大家也对雪儿失去兴趣,觉得雪儿是个没趣的人。于是,雪儿也可以不受干扰,安心地读书了。她的成绩,总是班里的一c二名。 听说雪儿的爸爸,原来是教书的,而且画画也画得很棒,是海阳金山中学的高材生,书香门第嘛,雪儿的学习成绩,那是必须名列前茅的。男生们更不敢想入非非了,但二流子阿狗儿,仗着他爸是乡里的书记,居然有时在雪儿上学的路上,总想骚扰雪儿。不过,雪儿自身冷酷的性格,不卑不亢,自然不理会吊儿郎当的阿狗儿。 有一次放学,阿狗儿又在半路等着雪儿,似乎要拦住雪儿说什么话?但刚好碰到我,阿狗儿便没有正面硬拦住雪儿。我等雪儿走过之后,就说了阿狗儿几句,阿狗儿做贼心虚,也灰溜溜地走开了,并发誓说今后不再骚扰雪儿,恨恨地看着我。因为阿狗儿经常借我作业去抄,有时甚至是让我帮他代做,他更怕我在学校里,向老师和同学们揭露他,有一次偷看比我们年长几岁,貌美如花的班主任玉芳老师洗澡的事。 事实,我也一直在暗暗跟着雪儿!甚至雪儿早上来学校上课的路上,我也是一样,我愿意这么做。或许,从雪儿第一天来我们学校那天见到我在做黑板报开始,我心里已经对雪儿一见钟情。当然,雪儿也许不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她或许也发现我总暗暗跟着她?但她从不表露,只是心安理得地走她的路。这种情形从雪儿来班里的第三天起,我就一直这样做,雪儿也从不挑破,或发出反感的信号,她心里也似乎认可我的这种行为,这也许是另一种默契。 大牛曾经对我聊起,说雪儿找小燕聊过我们几位男生。大牛说雪儿表面冷酷,但似乎性格有两面性,也对班里的同学都有留意,有点好奇。她问小燕说你钟瀚哲怎么三天打鱼,四天晒网?学校也给你特殊照顾,经常不来上课。刚开始,她也不敢问小燕,只是心里一直纳闷着。但与同学熟了之后,就大胆与小燕聊,说班里有几个男同学还是颇有识别感,甚至独个聊了看法,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就是难猜透!你看到的一面,不一定内心又是另一面。 实际我们班里有几位男生也确实很有些特别: 崔大牛,同学们都叫他老吹,敦厚老实,人也信得过,读书也比较规矩。虽然成绩并不突出,但也不是很差,有时却喜欢忘乎所以地吹个一两句,有一次说见过三江塔下关帝庙的龙眼树,结出来的龙眼果子有桔子那么大。大牛终日跟着我钟瀚哲转,虽说与小燕家是邻居,世交,但在班里,却从没与小燕说过话,见了小燕就躲开,脸蛋也泛着红。 玉之:像是一个书痴,读书认真,终日手里都拿着书,不过是死读书那种,见了同学还有点羞答答的女人样,象棋下得很不错,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看人就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行动举止有点女性的味道,蛇腰般走路,说话总用兰花手掩着嘴,还喜舞文弄墨般说话,满口之乎者也,时不时嘴里嘣出个成语什么的出来,好似人走到了十字路口——头头是道,有时说话后自个儿摇着头笑,似颠非颠的。 阿狗儿:他是三元村的书记仔,在学校总是搞恶作剧,爱欺负同学,老师也拿他没办法,旷课那是家常便饭,头发用毛腊做得光滑,苍蝇一停,就会甩得脚断手折的。阿狗儿经常让我帮他做作业,考试靠偷抄,口头禅是咱有钱。 吊灯弟:他则十足是阿狗儿的狗腿跟帮,也最让女同学讨厌的一个人,人丑嘴又臭,满脸雀斑,而且嘴翘牙暴,说话带着口吃,好食好赌,游手好闲。同学们还说他喜欢偷鸡摸狗,专爱欺负女同学,曾跟阿狗儿打赌,偷翻过女同学利花的裙子,看利花内裤的颜色。 当然,还有我钟瀚哲:比别的同学更有点个性,不是很乐意与其他同学沟通,惰得理人,有点冷冷的那种,也不主动与人说话,甚至脸上常带点自悲感。从来不参加体育课和课间操,经常请假。 自从雪儿到班里后,上课时,我眼睛有时贼贼地老往雪儿那边看,雪儿也发现我有这种偷看的习惯,她被看得有点尴尬了。 也许?雪儿心里有时难免多了些问号:我在看谁呢?以前也这样吗?雪儿也不知我有什么魔法,虽然经常缺课,但每次考试,却总是名列前茅。初中一年级第一学期,我半学期完全缀学,没来上课,但也没落下功课,期末全县统考,也是与小燕并列全镇第一名,作文是全县所有学校同年级最高分。雪儿好像问过小燕说是不是有这回事?总之,自从雪儿到了班里,班里多了很多故事。 我也清楚记得,一个月后,我偶尔有一次听到雪儿在放学后,当时她两人留在教室未回,而我去玉芳老师办公室请完假,刚回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雪儿与小燕聊起了我。雪儿问小燕: “小燕,他怎么总是请假?他是干什么去了?” 我这时忍不住绕到教室后窗,站在一石墩上往里偷看,刚好举高临下,她俩也半背对着我,居然没有发现隔墙有耳,我也心安里得偷听偷窥她俩。 小燕故作惊讶地看着雪儿:“哪个他?” “明知故问,就就他他嘛。” “总往我们这边看的那个?是他吗?” 雪儿作势扭了一下小燕的脸说:“就你狡猾,我看呀,他一定是习惯成自然,以前看惯了。” “你没来插班之前,我却没这般荣幸!但自从你来,他听课就不集中精神,眼睛不老实了,老往我们这边看,我都有点忌妒了。”小燕说后,往雪儿脸上望了望。 雪儿脸红了,过了半响说: “他一直就盯着你吧?”雪儿虽是故意反问着说,但让我从她的语气及微笑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美美地暗自骄傲着,一脸带羞腼腆的表情。 “看不出来呵,冷冷的冰美人,也会暗恋人?”小燕看着雪儿说。 “你说什么呢?哪有?问句话就叫暗恋?羞死人!我可不是主动的人,我只是心里好奇,你这臭姿娘仔,我打死你。”雪儿早已经羞得脸蛋通红通红。 “他呀,去年病了一大场,差点命都没,现在还要经常去看医生,是另外公社的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老中医每星期在家只停留一天,其余时间云游给有缘人看病,从不收钱。所以他要搭渡过韩江呀,三江到现在还没通桥,这鬼地方,落后得可怕。他还很幽默,曾将求医之事写过一篇作文叫《渡江寻医记》,我偷看过,真情实感,蛮感人的。” “他私下给你看的?真的吗?你跟他好?”雪儿语气有点紧张地问小燕。 小燕好奇地问雪儿: “看你紧张的,我是在玉芳老师那里,偶尔看到的,。” 雪儿舒了一口气,偷偷地望了一下小燕,稍微心安理得了。说: “我见他从不参加体育运动,课间操也是独自坐在那角落里,其他同学基本都在操场,只有他,一直享受着孤独的宁静?” “哦。”小燕若有所思。又说雪儿:“看来春心萌动?” 雪儿羞得两手掩面,头却往不自觉地瀚哲座位方向看。问小燕: “他看病就要请一天假?这样会很影响功课啊?” “是的,来回就要一天,所以只得请假,回来后,晚上去老师那里补当天的课。这人特有意志力,比别的同学更会聪明的读书,也更用心。上年生病停下来一学期的课,硬是用一个月把它补回来,而且一点都不耽误。这一点,全体同学都服他!” “这么厉害啊,真了不起!还真写过什么《渡江寻医记》?”雪儿略有所思,接着说:“不简单的一个人!” “是啊,还是用文言文写的,这人也真会卖弄。还有更神奇的,到后来,那老中医不仅给他治病不收他的钱(实际是他家穷得没钱给),而且还教他书法,篆刻,画画。听说老中医青年时是海阳名家耆老佃老先生门人,他说瀚哲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如果学画,日后必有所成的,但又说不能收他为徒,可以教,不入室。听说那老中医也是个画画的高手。” “真的?有这种缘遇?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怜英才啊。”雪儿睁大眼睛说,一脸神气。站了起来踱了一两步,又说:“我忽然想起,我爸爸好像也讲过佃老先生,说是海阳著名书画家。我爸爸机缘巧合,小年时也曾得佃老先生指点,算是佃老半个门生。”雪儿说完又对小燕笑,脸现骄傲之色。 “看你高兴的,对他有兴趣?看你脸都成红旗色了。”小燕也看着涨红了脸的雪儿。 “啐啐啐,说哪话呢?你这死丫头,只是好奇,他去看病,却又因祸得福。”雪儿又一次看了我那位子,仿佛瀚哲就坐在他位子上偷听。 这两个傻姑娘,却不知我正在听着呢,现场直播。“人家可不是随便的人,我听利花说过,留意他很久了,有一次在他去利花家附近的水井挑水时(他每天都要去利花家屋前的水井挑水),利花故意找机会接近他,把在书店买来的新钢笔,说是放学在他桌上捡到的,问是不是他漏拿了,要还给他。你估他怎么说?”小燕说。 “怎么说?”雪儿问。 “他反过来问利花,‘这是你买的吧?我压根就没用过钢笔,拿去给阿狗儿吧,他才是你应该要找的失主,我不是’。利花碰了一鼻子灰,又气又羞的,抓了把沙子往他水桶里撒,骂了声“臭人”。便回家哭鼻子,然后在我面前,足足哭骂了他有一个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情窦初开 两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对雪儿有些想法了。 对于有目标的人来说,只要有恒心,总有办法往自己的目标方向前进!事实上班里是我最留意雪儿的一举一动,包括她来学校所经过的线路图,从第一天我就留意。 雪儿几乎每天第一人进教室,因为我家离学校近,所以我这积极分子,总在校门口目送她进入学校的身影,她总会比我早一点。实际是我义务在她来的路上,半月池旁大榕树下暗暗等着她,雪儿一走过大榕树,我就离她十几米在后面跟着,充当护花使者,护送她进入我们学校。这一点真让我自毫! 我喜欢上雪儿! 我必须想办法接近她。 我必须想办法约她,与她说上话。 我想了一个办法,用写纸条塞进她的课桌的缝隙里,给雪儿传递我喜欢她的信息。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可惜,雪儿总比我早到班里,她也是积极份子。这让我写着约她的纸条,总没有机会塞进她课桌上的缝隙中!雪儿的气质,也给人有一种神圣感,不可侵犯的感觉。每当要做这件事之前,我就心理发怵,怕被人发现。如果一旦让同学发现了,那是无比羞愧的。 我决定改变一下方式,等下课后最后一个走,把纸条塞进她书桌的缝隙,但又怕第二天早上,雪儿的同桌小燕先发现,那不是阴差阳错吗?而且从下午到明早这段时间很长,难保安全,夜长梦多,如果在雪儿未发现纸条之前,让好事者的其他同学,或者小燕先发现拿到,那我将无地自容。但人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敢做!我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胆去做就是了。 有一天终于等到下课,我特意与大牛换搞卫生,等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之后,便迫不急待地走到雪儿的课桌,把事先写好的纸条折得很小,塞进桌面显眼的缝隙里。塞好纸条之后,我的心忐忑得要死!跳得听到咚咚的响声!然后我又觉得不放心:万一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雪儿没有注意到?或者被别人先发现呢?心里纠结得紧,走出教室后我又返回雪儿的课桌,将纸条取出后,放在第二格放书包的地方左角,然后找来一块太约二公分宽,三c四公分长的小石块压住,总算像做贼一样把纸条放好。这有点像电影里特务在做坏事,埋下接头的暗号一样。我放完纸条后,在教室里呆坐了约一个钟,就为了确保没其他同学折返回教室里,不经意发现了。谁知道其他同学是否也有像我这种行为的?第一次,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走出教室后,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周围,确信无其他同学在学校周围之后,才放心地回家。一路上还开心地摇头摆耳,人觉得漂漂然,轻松愉快,心花怒放,仿佛战场上凯旋而归的战士,心里充满胜利感!走路也淘气地一蹦一跳地,一个人竟对着自己傻笑了。 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剪着短发c眼晴黑白分明明亮明亮的c皮肤嫩嫩白白,笑起来有两个可爱小酒窝的雪儿,明天拿到纸条之后,第一时间是怎样的反应?是冷冷地给我瞪着眼呢?还是会给我回“信”呢?她会对我微笑吗?我最喜欢看她微笑。 我似乎太自以为是了! 竟想着雪儿会对我微笑。 想入非非的人总是有的! 我告诫自己,明天必须一早提前来检查一下纸条是否还在。 第二天,我顾不得去路上等雪儿,特早飞奔到教室,生怕别的同学先到,我必须第一人到,才能确保我放在雪儿课桌的纸条,不被破坏,或者给别人发现。庆幸的是,大牛是第二人进来,进入教室后他望了望我,问我为何这么早?我没回他的话,只是傻笑看着死笨牛。我在心里骂大牛:死笨牛今天竟这么早,难道昨晚来干坏事,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心里开始紧张了,因为雪儿是第三人到了教室。 从雪儿走进教室,我就高度警惕,注视着雪儿的一举一动。可惜,雪儿拿纸条看后,用手把它撕得粉碎,撒了一地下,然后装做整理着头发,不经意地略微扭头,斜着眼狠狠瞪了我一眼,努了努嘴,她的表情几乎是横眉冷对。她见我也看着她,又再次往我这边瞪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手不停在抖,还跺了一下脚。但很快又回复正常,不露声色。 雪儿这连串动节,如果不是我聚精会神地关注她,几乎没法注意到,大牛就傻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我羞得低下了头,脸也热烘烘,不敢再看雪儿,一时心灰意冷,羞愧之感顿生。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仿佛在骂着自己:这么爱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给人家写字条!人家只不过是好奇,与小燕聊了一下你让你偷听到了,就以为人家喜欢你。钟瀚哲啊钟瀚哲,你也自视太高了吧? 雪儿也不再瞧我一眼,但我也很奇怪:她果然猜到是我,往我这边斜了这两眼。我心里虽有一种自卑感,但竟也有点小得意,心里想:雪儿确实太聪明了!因为我写的纸条,怕让人发现,是没暑真名的,但也给雪儿做了一些暗示,另外,我的字迹也比较好认。我的字写得全班甚至全校最漂亮,因为学校所有的黑板报,都是我负责的,只要雪儿看到纸条上的字,她一看就会猜到是我。 可是,雪儿好像很反感很气愤。 难道?她讨厌我? 不过,我相信雪儿一定看到纸条上我写给她的字了,因为早上我是第一个进教室,还细心地检查了纸条,确信没有“坏人”搞破坏,那小石块也没有被挪过的痕迹;还亲眼看到雪儿轻轻把那小石块扔地下,手中确实拿着纸条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上课时,雪儿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扭头往我这边看过来,我一看她往我这边看,立即把头低下,浑身不自在,却不敢与她对望,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就像三义帝君宫里,关云长二哥的红脸。好在雪儿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我,让我心里十分感激!也庆幸大牛这笨牛和我周边的同学,没有人注意到我和雪儿,在这美妙的清早,两个人这些微妙的交流。虽然雪儿把纸条撕了,但我一点都不感悲伤,反而心里居然有点忘乎所以,感觉自己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像是完成一次漂亮的考试,我决定今晚再放一次。 可惜,我用同样方式第二次第三次放进去的纸条,雪儿看了,不再愤怒,但依然还是若无其事!我总共连续放过九次纸条,到最后雪儿一直没有理我,最后第九次,我已经写上我的名字,约她方便时给个信息,一起到韩江码头木棉树下约会。 雪儿的冷酷,我终于彻底领略了!难怪女同学们私下聊到雪儿时,都背地里说雪儿冷酷得不可理喻,就像三元村里位吃长斋的自梳女巧姐,基本不理采任何人。说雪儿的性格,也适合吃长斋,日后去吃长斋做自梳女就好。总之,雪儿不大受女同学欢迎,她也只与小燕略有来往言谈,至于其他女同学,雪儿不大交往,只是礼节性的同学关系。或者是她不喜欢热闹?或者她养尊处优?或者她性格内向造成?有两位女生还特别嫉妒雪儿,私下议论雪儿时,满脸愤愤不平之色,说雪儿摆款,装冷酷,总有意把自已打扮得与众不同,不就是因为有华侨吗?也不用这样招蜂引蝶的,说雪儿就是“骚”。 雪儿却依然我行我素。 至于男同学们,却让雪儿这种冷酷的个性给吊满了胃口。因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却不值得珍惜。不过,男生们最后都知难而退,大牛还对我说过,雪儿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说有一晚陪阿狗儿尝试去公社宿舍找雪儿,两个人却被雪儿她爸骂了一顿,说年轻人不好好读书,晚上到处游荡,成何体统,讨了个没趣回来。我听后哈哈大笑。大牛就气愤骂阿狗儿这二流子臭蛋,连累他受玉芳老师批评,说今后也不会再陪阿狗儿这傻瓜做傻事了。我听大牛这话,内心却暗自欢喜,也判断出雪儿不讨厌我。 在偷偷地往雪儿课桌上,放了九次纸条后,我没得到任何回复,但我还是不死心!我用自己的小聪明想出了更直接的办法,但不一定奏效,只是抱着试试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能与她说上一句话。 我给自己定下目标,一定要追到雪儿。雪儿是我的,也许她来学校第一天让我见到她,我在心里就对她一见钟情,雪儿就是为我而来插班,这是一种缘分!我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把雪儿追到手!雪儿,是我的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票假情真 塞了九次纸条后,我决定画两张假票约雪儿去看电影。 那时三江公社刚建了戏院,“三江人民戏院”几个大字,还是海阳名家白桦老先生写的,厚重有力,有骨有肉,白色的立体石膏字,镶在洗出石米的深灰色墙面上,很是气派,甚有份量。这戏园也就是做人戏及放映电影的地方,需要买票才能进去的。 戏园刚刚建成时,第一出戏是请粤府潮剧一团来做的,潮剧戏名叫《荔镜记》,姚璇秋老师主演的五娘,长城老师演的陈三,都是顶尖名家!一时给三江戏院增了不少名气。当时要找张戏票都很困难,几乎是洛阳纸贵一样,都要走后门,托关系才能买到戏票。 因为是第一次有份量的剧团来到三江公社做戏,而且三江人民第一次有个像样的戏台,老人们一大把年纪了,谁都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场人戏,这可是旧时富人家的家里才能享受到的。 记得当时隔壁九婶双桃,已七十多岁了,虽不识字,而且耳聋得要命,一般在正月头营神赛会时,点起鞭炮衬脚,她才听得见。也死缠着让儿子老咸,勒紧裤带,帮她弄了张票去看了一场。第二天,厝边头尾阿婶阿姆,众星捧月般态势,围着九婶双桃,嘴馋讨食般问她感觉如何?九婶嘴里叼着土卷的啲禾烟,歪着昂高了的头,以一揽众山小的姿态,扬眉吐气地说“无锣无鼓就上棚,但过好看,确实过好看,娇尾场上等好看”云云。因九婶耳聋,听不到开场时的大锣大鼓,也不知她好看什么? 除了做戏,戏园也放映电影,电影票一般是几毛钱,我家在村里穷出名,父母根本没有闲钱给我买电影票,因此想要进去戏园看电影,有时是几个同学爬围墙进去。后来,我还想出了更好的一个办法来——画票。 穷家的奴仔看电影,只能看每年特殊节日里,上级统一给各乡里安排的电影,一年也有好几次,都是在村里大宗词前放映的免费电影。那可是小朋友们,最开心的时候了,几乎像过年一样开心。 逢有放电影日,未到晚上,就急着让父母早早煮萝卜干饭或咸菜饭,下午五c六点就吃好,然后搬着凳子或草席,早早去电影棚前占位。那年代一年吃不了几次干米饭,更不要说菜饭了!也只有在村里放电影时,父母才会冒死做餐菜饭给孩子吃,也会给你一c二分钱,去买零食,糖果扬挑橄榄鸟来(潮语,一种像山楂的水果)什么的,那真是像过年一样高兴!每几个月才轮上一次,而每次放的几乎都是样板戏。但如果是放映《地道战》,或者是《地雷战》,《侦察兵》,《奇袭》,那真是让小朋友高兴死了,我最喜欢看的是《奇袭》和《侦察兵》,王心刚把郭锐演得太捧了!当时很出名的演员。 电影正片放映前,一般会映一段记录片新闻之类的,而电影放映到一半,就会停下来。长得又矮又瘦小,一脸麻点,在村里当治安主任的老金,就要来半个钟的讲话,这是最令人讨厌的事。 这老金外号大啦叭,总会无话找话的胡乱讲一通。最后还不忘来一句我们村“目前治安内部正在混乱,阶级敌人正在调查,今晚这夜电影就是罚治安的”!当然,老金这种说话方式和言语,我们村里人已经听惯了,甚至老金开口说一个字,就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话,老金也像放片子一样不停地重复播放。 老金的革命语言,总会引来大宗祠前一阵阵笑声,响彻整个三元村夜晚的上空!这也别具欢乐气氛!村里人也都基本理解他的意思,都习以为常了。老金也心安理得了,干部嘛,就要讲几句有政治水平的干部话! 没钱买电影票的我,便用戏园的电影票样,花心思画了两张电影票。那时刚有戏园,电影票简单得很,一个方格印着三江人民戏院c几行几号c时间日期;另一个方格印着存根,宋体字,简单得有美术基础的人,用手画就可以。有黄底的纸和白底的纸两种,我选用白底的纸,精心画了两张。那时班里有几个同学知道我经常画电影票,进去戏园看电影,阿狗儿c吊灯弟c崔大牛c加二文弟等同学,都受过我的恩惠。因为我自小有绘画天赋,基础很好,美术老师有事时,还让我给小年级的班代上过美术课,所以画电影票那是小儿科,达到几可乱真,一般都能蒙混过关。 我决定用送电影票直接约雪儿,便在她上学必经之路,大宗祠堂前半月池边的大榕树后等她。 那天早晨天朗气清,空气特别清新。 三江公社四面环水,是韩江下游将近出海的冲积岛,这里的人们,保留着纯朴的乡野人情风貌,都是敦厚的农民。每当晨风吹来,一股淡淡的田园香气,沁人心脾,别有一番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感,这风似乎也是野生的!这里成片成片田园的绿,农家自留地的各种蔬菜,散发着怡人的芬香,泥土味夹杂着农作物特有的绿色氧气,是天然的氧吧。 乡下的早晨,晨雾里几缕冉冉升起的炊烟,太阳未爬上来时绿色农作物的暗绿,沾满晶莹的露珠,带湿泥路两边的小草,人一走过碰到,小腿便沾湿了,让人凉凉的感觉。雄鸡尽责地叫醒了它的主人,老黄牛发着很难听的嗡嗡声,狗儿也高兴地出来觅食,起早的农民,开始走在这乡间小道上,往地里干活去了,这画面,是一卷原生态的图画。但各生产队露天粪池发出的臭气,那是让人相当的难受!农民掏粪滚弄时,那刺鼻的恶臭,让风一吹,人一闻到,便会作呕欲吐!好在除了这一点,大片的乡野,真的是青草池堂处处蛙,村前屋后闻鸟声。晨雾下的阿婶叔伯,四c五点就起早挑粪担水c带着农具牵着牲畜,往自家自留地的菜园去耕作,种莱拿到市镇上卖,这可是乡下人,当时一年给娃读书交学费的保证了。 不一会,穿着华侨寄来的c蓝花纹白布地底c青花腊染上衣的雪儿,终于在我的视线出现了。 “雪儿,今晚一起看电影去。” 我突然从大榕树后窜了出来,站在雪儿的眼前,手里拿着一张电影票递给她,我低头偷看着她,但不敢正视她。 这突如其来c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的方式,显然令雪儿措手不及,她被我从大榕树后冲出来这种举动,吓了一跳。虽然平时她也知道我总会在她身后,暗暗尾随她进学校,但今天我的行动确实太过超乎她的想像。她毫无半点心理准备,身子一颤,反应很是愕然,几乎惊呆了,甚至是带点惊慌。但她很快冷静地站住,然后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我,又细心地c但不经意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在确认没有其他男同学与我一起来之后,雪儿的神情便很快回复了自然。她处变不惊,令我反而不知所措。我的脸又热又红,红得就像学校墙上画的放光芒下面的国旗色。仿佛早晨刚升上来的太阳也在笑我,刚才还在大榕树下寻食的几只小鸡,也惊散状叫着四散跑开了。 我心突突地跳,快要掉出来一样,我硬把票住雪儿手上塞,便回头狂奔着回学校,头也不敢回。匆忙奔跑中把准备交配正亲热着的两只狗儿,惊得乱跳乱窜,耳边响起的狗叫声,仿佛是可爱的小狗儿,在骂着我坏了它们的好事。 我也不知雪儿有何反应?似乎她接完我塞给她的票之后,一脸眼神惊讶的表情和发红了的脸,身体一直哆嗦。她看了我一眼,很快镇定,也不说话,把票从容地放进绣有红五星的书包里,就正常得与平时一样,往学校走去。 在那年代,农村的学校里,男女同学很少有这么大胆直接的!我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因为当时男女同学几乎很少正面公开说话,特别在同学之间c大庭广众面前更不可能。 回到教室我的脸依然烫得火热!坐到桌椅后还惊魂未定,像是做了坏事怕被老师发现一样,装做认真看书,表面若无其事。但脑海里总浮现刚才那一幕,想起坏了两条无辜狗儿的好事,居然有点羞愧! 玉芳老师正在讲课,本来讲的是我最喜欢听的故事:她讲林薇因c梁思诚和金学霖的故事,特别是讲到金学霖为了林薇因而终生不娶,而且梁思诚夫妇搬到那,他就跟着搬到那,虽然金学霖得不到林薇因,但却成了林薇因的追随者,守护神。说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圣洁之情!这种守护是无私的奉献!爱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一生,自己的性命。或者只是为了一个字——爱!说这种爱只能说是伟大!这种爱干净得如珠穆朗玛峰上的雪我根本无心听课,半句都听不进耳朵里,不知玉芳老师还讲了些什么!也不敢抬头望周围的同学。低着头,手不停地弄着笔,心里有点做了错事,怕被人揭发一样,忐忑不安,头上汗珠直冒!我甚至希望能快点下课,偷偷给雪儿陪个不是,让她不要把我的糗事给说出来。 我也偶尔偷偷望一下雪儿,心里一直没法平静下来。一阵浮想连编之后,我用袖子轻轻擦干了脸上的汗水,鼓起勇气往雪儿方向望去,可不知是否心有灵犀?雪儿刚好拿着票也看过来,还把小手摇了摇,仿佛在说我:你干的好事,我们正好四眼相望。 我身像触电一样,呆坐着打了个颤,立即把头低下,雪儿一瞬间也把脸立刻转向讲台去。这时讲课的玉芳老师正向雪儿那边看去,似乎发现我们这微妙的一刻,她微笑地看着雪儿,又看看我,然后提醒同学们要认真听讲,不要走神,更不能走心。我这才回过神来,心悄悄放下了,知道雪儿不会揭穿我了,居然心里有点成功感,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竟然好像,心安理得了一样,心里又暗自一阵狂喜,觉得比写纸条给雪儿,好像又迈进了一步。 终于熬到下课,由于是星期六,下午不用上课,我有意不急于走出教室,想等雪儿走后才回家,可避免尴尬。而心里又希望雪儿能给我说句话,那怕是骂我一句也行,既想正面问她又不敢,更不敢与她解释。而雪儿也在等同学走完,当教室里只剩下我与雪儿时,她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微笑对我说: “瀚哲,把你那一张票也拿来,我与小燕去看,下次不要哦。” 雪儿说话的声音就是好听,入心! 雪儿叫我的名字时,我心快蹦出来! 雪儿肯与我说话,而且还叫了我的名字! 我受宠若惊,一时手忙脚乱,急急在裤袋里掏出另外一张画的假票,拿在手里犹豫着。我不敢正视雪儿,心里既欢喜又失落,高兴的是她居然没骂我,也没发现票是假的。失落的是,她不是赴约,与我一起去看电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用哆嗦的手,把另一张票给了她。 我心里在祈祷:愿天后圣母娘娘保佑,她俩今晚能顺顺利利进入戏院。 “谢了!”雪儿拿了票后,一个优美的转身,然后抓起书包,走出教室,她临出教室门时,回过头来对我一笑,还扮了个鬼脸。 这要命的回眸,让我兴奋得在凳子上跳了起来!我这时忽然感觉,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我。我也决定今晚去戏院“侦察”一下,看她俩拿着假票,能否顺利进入戏院?不可思议的是,拿着假票的她俩居然也很顺利!我也就放心地回家了。那天晚上我的日记是这样写的: 要命的回眸 偷走了整个世界! 后来我才知道,雪儿早就听同学们说我的电影票,都是手画的假票,她怕我给戏院的检票人员查到,惹出麻烦,把我那张也要了去,实际那晚,是她自己另外买了二张票与小燕进去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觉得雪儿反而是在保护我,难道雪儿也会为我着想了?那么,我的努力与真诚没有白废了!我想到这,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一样。 可惜,雪儿还是不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第一次约会 自从我霸王硬上弓给雪儿送假票之后,我与雪儿反而好像有了默契,居然谁都不理会谁,彼此心照不宣。 我依然天天去雪儿上学的路上偷偷等她,依然等她走过面前后,默默地跟着她。当然,我每次都在转弯拐角处等她,不让雪儿一眼见到,不过,雪儿每次走到我等她的那个地方,总是习惯性有意无意地左右观望,而雪儿也肯定知道我几乎天天都是在这里等她,一直这么做,但她就是不与我说一句话,也从不回头看一看十几步远的我,只是心安里得地走她的路。 男人,也许天生就这么贱!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都可以做到! 当然,雪儿也许是在考验我?这种考验煎熬了我很长很长时间! 得不到的,永远就是你心中最好的! 有一次,不知是否有意?吊灯弟有才竞出现在我的背后,拍了我肩膀说:“瀚哲,等谁呢?雪儿?我留意你俩很久了。”我一时惊慌失措,说了声“没等谁”,一溜烟跑回教室。那一次,我唯一一次没在雪儿上学的路上跟在她的后面。 那天,雪儿一到教室,第一眼是往我坐位这边看,眼神也有点诧异,仿佛在用眼神问我:今天怎么了?我却正在与有才舒服直,答应年终考试让他偷抄,最后忘不了夸他适合做特务,叫他不要乱说。 或者是因为我的执着与契而不舍,到了初三下半学期,快毕业那时,雪儿终于在一个晚上,答应和我在韩江码头木棉树下约会,那天晚上,是我与雪儿第一次真正的约会。 那天雪儿的爸爸出差去深圳,晚上不回来,雪儿与她爸爸是住在公社干部宿舍里。下午下课后,雪儿在教室里有意拖拖拉拉,似乎准备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同时她边整理书包,边往我这边看,她看我那霎时,我也正看她,从她给我暗示的眼神中,我也心有灵犀,立即领会到雪儿肯定有话对我说,因此我也有意留了下来,等着其他同学们都走完之后,我与雪儿才能说上话。 雪儿匆匆看我的那一眼,让我精神为之一振,那眼神就是在对我说话。那是多么熟悉的眼神啊,就像那一次她问我拿电影票后,回眸看我的眼神,这是让我刻骨铭心的眼神!我的一生,无论在哪里,每当回味着雪儿这种眼神,我心里总充满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这是一种充满爱,充满能量的眼神,一种令我浑身充满意志力量的眼神。 等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走完了,我鼓起勇气,迫不及待地主动走到雪儿的课桌边,红着脸大胆地对雪儿说: “雪儿,你有话跟我说?” 雪儿的脸也泛上一层红晕,她不敢正面看我,低着头轻声说: “晚上,你如果有空,就去码头木棉树下等我,八点正。”雪儿说后,就拿起书包夺门而出,小跑着快速奔出教室,她分明有点小羞愧感。 我却受宠若惊,赶紧对着雪儿的背影大声说: “有空,一定去。” 我高兴得整个人骤然全身充满力量,在教室里又蹦又跳的,狂喜之后身心酥软轻松,我对自己说:瀚哲,雪儿第一次主动约你,那证明你在雪儿眼里,最起码是不讨厌的人,你好好把握机会吧,我竟高兴得流下眼泪。那天下午,我把教室零乱的课桌椅,重新整理得井井有条,黑板也擦得死亮。 约好晚上八时在韩江边码头的木棉树下等,我从七点就到了,我坐在木棉树下的石凳上等着雪儿。公社干部宿舍离这里很近,走路一般五分钟就能到码头,第一次约会,我心里有点紧张,我怕雪儿不会来。 那时在乡下,读初中就偷偷谈恋爱约会的,确实少之又少,我与雪儿,可以说是十分大胆突出的了。 也许是我不停的写纸条,传递对雪儿的好感而得来的,或者是我的真诚打动了雪儿。当然,我除了学习成绩不错之外,画画也很有天赋,学校所有的黑板报,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 也许雪儿对我也早就已有留意?有一次,我看她放学后不走,站在天后宫的门楼前,远远关注着我在做黑板报,就像她第一次来学校那样,凝神看着我。我转头看见她后,她还举起大拇指对我嫣然一笑。这是雪儿主动第一次给我鼓励,我心里不提有多高兴!雪儿的这个表情,一下子将我们两人的心拉近了。 我心里懂得,雪儿已经对我有好感了,最起码她也在关心鼓励我。那天,我把新一期的黑板报,做得特漂亮,隔天玉芳老师专门表扬我,说校长夸我做得很出息,教委领导来了,看后都说这学生,将来肯定是个人才。那天晚上我一夜开心得睡不着觉,总在想着雪儿那嫣然一笑。 而今晚,雪儿愿意冒着被她爸爸妈妈发现,甚至会被责骂的风险,偷偷出来与我约会,证明她心里已经接受了我,我从心里感激她。 在韩江码头的木棉树下等雪儿,这种心情是舒畅的,清新的空气也让人心旷神怡。我自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学校见到雪儿时的情景,那天,是我一生最难忘的一天!雪儿第一次见到我就夸我,这种第一次与陌生绝美的女孩见面,就让女孩出自内心的真诚夸奖,那是情窦初开的男孩梦寐以求的!雪儿,她夸我。 想起初次雪儿来学校,我心里对雪儿惊为天人,而今晚雪儿又主动约我出来约会,我心里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想到雪儿就要到来,我却紧张起来。我站起来望着堤坝上面,凝神注视着,焦急等待雪儿的出现。 大约过了约一个钟,雪儿准时到来,她穿着一套粉红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旧书。我见她大方地向我走过来,自己却有一点慌张了。立即用带来的白纸巾将小长石凳给扫干净,实际我已扫过三遍了,然后又铺上几张纸巾,弄完后雪儿刚好到来。我看着雪儿,红着脸战战兢兢对她说: “雪儿,坐,我扫干净了。” 雪儿微微一笑,夜幕下静悄悄的江边只听见江水碰着码头的水声,月色下雪儿这微微的一笑,很令我心旌荡漾。我也对着她笑。 “你也坐,你来了很久了?” 雪儿腼腆地说。她的脸涨得通红,也许粉红色的衣服,给她俏丽的脸部,更增加了红色的环境色,红得妩媚。雪儿坐下后,我也跟着坐下,雪儿把手里拿着的书,双手递给我,接着说: “瀚哲,这本《芥子园画谱》送给你,是我爸爸的,他现在不用了,我说我要,爸爸就送给我,我把它送给你。我曾问过我爸爸,怎么学好国画,他说画国画要从这本书学起,我心里就想,这对你也许有帮助?所以和爸爸要了这本书,我把它送给你,对你学画画,肯定有帮助。” 我听雪儿这几句话,心里感动得快流下热泪,雪儿肯定一直在留意我,甚至在想着怎么帮我!我激动得双手直哆嗦,接过雪儿给我的书说: “谢谢!雪儿,谢谢你!” 我内心的感动完全出自心灵深处,雪儿给我送这本书,对我画画帮助肯定特别大,而更使我感动的是,雪儿一直以来在留意我,甚至关心我,她懂我!知道我需要什么,这是出自她的自然本心,也说明我在雪儿眼里,是一位值得她关心的人,这是对我的肯定。而这是一种无形且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能给我信心,这是一种爱的力量!一种正能量的爱心! 也许,在雪儿心里,没有说肯定会爱我,或者说,两个人心里,现在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但懂得彼此关心了,这已经足够了! 雪儿说:“不用客气,我觉得这本书对你有帮助,所以拿来送给你,咱们同学里,就你最优秀,你画画很棒,只要能坚持,或者日后有缘,有专业老师再指点一下,你肯定就能出人头地,今后你绝不是一个没有成就的人。” 我看着雪儿,她说话的表情,是真挚的,也是认真的,更是肯定的。我对着她说:“雪儿,你对我好,我感谢你!我会记住你今晚说的每一句话,更会珍惜你送给我的书,珍惜你懂我的心!” 雪儿看着我说:“同学之间,能相互帮助,相互进步,这也是一种缘分,不用谢,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咱俩出来见面的事,在同学里面,你对谁也不能说,不然,我今后就不理你了。” 雪儿说后睁大眼望着我,我赶紧说:“那是肯定的,雪儿,你放心。” 过一会儿,雪儿问我:“病怎么样了?” 我说:“调理得很好了,现在身体很棒了,那老先生真厉害,人特好,还教我画画。他和你一样,在我这一生中,都是要感激的人。” “我没什么,咱就普通同学嘛。那好,今晚咱俩就这样,我爸去深圳,我妈怕我一个人闷,下午就来了,我得回去了,不能太晚,怕她发现,你也回去吧,咱们下次再约。”雪儿说后,就起身准备回去,我只得也起身跟在她后面,一直送她回到公社政府宿舍楼下。 我和雪儿第一次真正的约会,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结束,也许都是第一次的原因?还是有点生涅感。 那晚,我睡不着!心里只想着雪儿。也想着自己的家庭情况,父母年迈,两个姐姐已嫁人,家里没主要劳力赚工分,我初中毕业后,家里能继续供我读书吗?如果没办法继续升学,我与雪儿,能有机会相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鲤魚山牛话 大牛见我对着半月池出神,轻推了我一下说:“不要老想着过去,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带你们出来转转,回去回去。” 大牛的话打断我的回憶,我看着他,笑着表示歉意,与他一同回文化站。 第二天,大牛带着我们转了一圈后,在文化站食堂吃午餐,下午我们到了第一个写生点鲤魚山三江塔。 大牛一到鲤鱼山,第一时间叫我们三个人先到关帝庙,他对老赵与阿光两外乡人说这关帝庙灵着呢!要上柱香,保个平安。他平时也经常来,还说每一届新的书记镇长到了三江镇上任,他都会带他们来关帝庙烧香,保三江镇人民平安,他说这也是一种文化,自己是搞文化的,更应该这样做。 关帝庙委实建得甚有气派!红棕色的瓦屋顶,是以著名非物质文化遗产嵌瓷工艺,栩栩如生地塑着各种三国人物:有桃园三结义c赵子龙救阿斗c三英战吕布的故事;也有千里走单骑c草船借箭c蒋干盗书和单刀赴会等等。整个屋顶就是一座艺术的殿堂,这座从清中期就留下来的关帝庙,已有近二百年的历史,能够幸存下来不被破坏,已实俗不易。屋顶这些殿堂级文物,现代工艺几乎难于复制,上面人物造型神彩各异,鬼斧神工,巧夺天工,而且色彩丰富,颇见当时民间艺人的深厚功力。这座庙坐西朝东,正对韩江,庙大门两侧则是两幅精美石雕,左边雕刻的是刘皇叔三顾茅芦,右边雕刻的是张翼德大战长坂坡;正门两边一副对联分别是: 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 横批是:汉寿亭侯 内堂正厅是关公的木雕漆金像,约有一米多高,是用樟木雕刻而成的,威武正气,双眼耿耿甚是有神!红脸黑须居中而坐,后面关平周仓分列左右。周仓手上拿着的青龙刀在灯光下習習生光,真的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慑人心神。 在这三江塔鲤鱼山下转了一圈后,我们觉得这里很适合写生了。鲤鱼山c三江塔c关帝庙c禅隐古寺,山下成片的芭蕉林,山上各种树木和果树,把鲤鱼山上的古塔,也衬托得十分有气势。而韩江急水渡口的轮渡,渡口等着过渡的人们,大人小孩,单车摩托车,以及停泊在这里的小渔船,是画里天然的临水场景,远处几位钓翁正聚精会神在垂钓。码头边上几间小石屋,依着堤围而建,高低错落,古朴而有入画感。堤围內有一小圹埕,竹林榕树相间,大榕树下有一老一小两头黄牛,石屋前,墙上放着些农用工具,圹埕有一只农家小木桌,几张简陋的小竹凳。几位村姑大嫂,正在榕荫下边绣花边聊天,眼睛老是往老赵身上看来,似乎在谈论着他的大胡子。鹅僚上有一瓜棚遮着,旁边的菜地种着绿油油的菠菜c白菜c厚合和芥菜。几只鸡儿正在觅食,远处二只正在嬉戏的小狗儿,不时发出人听不懂的声音。这时一只大点的黃毛狗,机灵地从远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知要往哪里去?忽然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也不知听到什么?注视着我们这几个陌生人,吐了吐舌头,夹着尾巴无趣地走开去。 这种乡下的画面,真的是只有身临其境,才有体会!堤围里面这边,是成片成片的庄稼稻田。灌溉水利沟就像天然的切割线,纵横交错着,有斜线,直线和横切线,把田园格出了大小不一的图案,偶尔间又间格着大小不一的渔塘,渔塘旁又搭着一些零落小木屋。眼前这些景物,让画惯北方名山大川的老赵和阿光,大呼美伦美焕了!他们都说,到了这里,才会真正理解我画的那些田园山水,那种朴素的原生态之美。 阿光提议上三江塔看看,大牛就极力阻挠,说这塔年久失修,况且上面已给地震时震坏了,乡里人也传说这塔有塔神,或是有些灵异的东西,己没有人敢上去了。上个月我们另一同学加二就在塔上“掉”下来摔死了大牛倒是提议说,可乘船到韩江对岸,往三江镇这边看,把韩江急水渡码头渡口,关帝庙等建筑物,也组织在画面里,画面会更完美更易取舍更有观感。 这提议我们都觉得很好,所以就乘每人一元的渡船,到了对岸,那感觉真的不同,大胡子老赵就大赞牛站长,真的是有牛眼光!难怪能当站长,大牛就一手摸着将军肚,一手摸着光头,笑咪咪地沾沾自喜了。我忽然觉得,大牛竟有点可爱。 老赵与阿光对着南方这田园胜景,甚有新鲜感,而过了江这边,也有另一番景象,令人目不暇接。他俩开心得着手开始画画了。我偷偷问大牛: “加二是怎么回事?” 我这一问,大牛心情一时有点沉重,和我在岸边堤围的大金凤树下,一小长石凳上坐下,点上一根红双喜香烟,猛抽了几口说: “说来话长,这疯狗死了也好,可怜的是两个‘软年’(潮语,身体没病但天生就不能走路的人)!”大牛把只抽了一半的烟头,放脚下狠狠的踩,语气十分气愤,便对我聊起我们的同学加二: “加二初一大病后耳聋,没再读书你是知道的?是吧?”大牛望着我说。 “知道,村里人当时说是他爹积恶太多,在破四旧时,烧了王公宫里的老爷,说这是的报应,但这又关加二什么事?”我一脸茫然,心里想:难道他父亲做的坏事,报应在加二身上了? “可不是嘛!后来加二的家庭就成了一个纯残疾的家庭了,也许他的命就注定这样。”大牛又点燃一支烟,然后开始说着加二的事—— 加二他爹,原来在六十年代大革命时,还是三元村出名的一号人物。他父亲是一个孤儿,解放前,原是财主大宅桃源里的养猪娃。这桃源里的主人,算起来还是加二他爹家的族亲,看他是个孤儿,便好心收留在家里。解放后,翻身做了主人的加二他爹,评了个雇农的身份。这一下让加二他爹,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在斗人那年代便成了最有力的代表人物,把他原来的财主踩在脚下,当猪爬,自己骑在那老雇主身上,又打又骂的,斗得老头子一家没了出头天,老头子活活给气死了。 大牛顾着说话,手中的烟快烧完了,他赶紧吸了两口,把烟踩脚下灭了继续说:后来,加二他爹也曾经一度成为革委会的头头,可惜出身是个放猪娃,是个文盲,又不好学,家里又穷,还好吃懒做,总上不了台阶。入党申请书都不会写,最终竟争不过也是雇农身份的老金,这老金能说会道的。所以加二父亲当不了治安主任,一直也入不了党,因此也没有姑娘喜欢上他。最后不得不重操旧业,养起两头公猪来,专门为别人家母猪配种了。 这职业是牵猪哥的人,在乡下更难找老婆了,幸好隔壁王媒婆,给他介绍一个死了丈夫的外地女人,白送给他做老婆,总算搭起个家。可惜他母亲在生加二的时候,是个高龄产妇难产死了,加二能保下来,己经算万幸了。当时加二他爹也真够惨,人家就说他这是报应,说加二他爹在革委会时,強奸过乡里地主家的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有这回事?后来加二他爹穿街过巷,四乡六里牵着公猪给人家母猪配种,只得总带上加二了,又当爹又当娘。也总算把加二给拉扯大了。 大牛像讲故事一样说着,让我竟听得入了神。因为大牛讲得很有条理性,而且说话时抑扬顿挫的讲,十分生动。其实大牛说的这些旧事,我早年在乡里时,大概也有过一些了解,毕竟加二从小学就是我们的同学。只不过在我去了深圳后,对乡里的事知道就很少了,我便让大牛继续接着说加二后来的事。大牛摸了摸光头,好像有个苍蝇在他头上,然后他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接着讲—— 加二初中那场大病之后,耳聋对他爹的打击很大,过不了几年便过去了。加二从耳聋后,就再也没进过校门,在他爹死后,加二便守着他爹留下的一头老公猪和村北臭水沟边的旧石屋,吊儿朗当地过日子,只能跟着大伙出洋东赚工分,而有时生产队没活干,他也会偶尔带着他爹留下来的家庭遗产老公猪,穿街过巷,去给人家母猪配种,换点酒钱。有一年春节,加二自己写的一副对联让加二远近闻名。 左边是: 当红娘穿针引线 右边是: 伴新郎旅游结婚 横批是: 包产到户 因为公猪与母猪交配,有时必须牵猪哥的人,用手帮忙抓着公猪的那条东西插进母猪,交配才能成功,上了年纪的人都懂得。因此穿针引线十分中肯!这加二毕竟还是读过书的,比他爹有才。 但乡里的姑娘们一走到他门口,就“呸”的一声吐了口痰,口里直骂这加二不是人。加二也让姑娘们瞧不起,加二喝酒出了名,人又长得很丑,又懒得很,做工也是三天抓魚,四天晒网,职业又是牵猪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所以总是讨不到老婆。加二只得终日与乡里清洁工老员,混在一起,闲时也摸些鱼虾田螺之类的,换点小钱。 可没两年,老公猪也配不了种,就给加二卖掉,加二也有钱了好几天。但花光了卖公猪的钱之后,加二的日子过得就苦。确实没钱喝酒时,就帮人做点泥瓦工活,弄几个工钱,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一年一年撑着过去,不知不觉便成了大龄青年,又经常与老员一起去发廊找小姐所以生活确实很艰难,自己也不争气。 这样到了三十五c六岁,乡里那王媒婆的女儿,也是做着媒婆,还是给加二提了门不用钱的婚事,人,还长得蛮好看,可是不会走路,是个软年。这加二为了传宗接代,也没想那么多,就提着几斤酒两条烟,与老员一起去把软年给抱了回来,当晚,三个人在加二家喝个小酒,就当是结婚了。 加二到三十五c六岁才有了老婆,也总算有个像样的家了,刚娶老婆时也欢喜了一段时间,人也学勤快了一点,但可惜好景不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三江塔悲剧 “后来怎样了?怎么说好景不长?”我忍不住插了句话。 “別提加二这臭人,说来话长,一说到他,我嘴都臭。”大牛又猛地吸了几口烟,还“呸”了一声,往地上重重地吐了口痰,便继续说着加二的故事—— 加二自从娶了老婆之后,刚开始那两个月,加二还高兴得很,好歹如今也像个家了。可是,令加二意想不到的是,这软年除了不会走路之外,说话也很是吃力,她说话时,颈硬挺直,头斜歪着,青筋暴露,手抓紧,屈成拳头状,双目不停地转着,努力地说了一个字之后,要喘息,停一会儿,拼了吃奶的力,口里才涅涅地喷出第二个字来。而且词不达意,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好像全身让什么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说话也根本没办法说成连惯性。外人听起来很是可怕!好在加二双耳已聋,软年说不说话,都听不到,所以也就无所谓,凑合着能过日子。不过,软年的日常生活不能自理,特别是她确实寸步难行,就算挨着墙,双手扑在墙上,脸面壁,双腿八字型挪着,每挪一小步,都十分困难,基本是没办法,所以门也不出半步。她几乎常年不见阳光,皮肤倒是白得很,一白遮了百丑,只要不说话,不起来挪步,也觉得是个正常人,因此倒也并不算很难接受,加二也只得慢慢学会接受着命运的安排。为了传宗接代,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况且加二到了这年龄,一直没姑娘愿意跟他,男人生理上的需要和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让加二顾不得那么多,何况这老婆人家白送给他,也只能默默承受着来自生活增加的压力。 加二在村北臭水沟旁那旧石房屋,附近的邻居早就搬走了,偶尔清洁工老员还会来收垃圾,因此加二也只有老员算是朋友。这老员也是咱们小学同学那个老员,因据说远祖上是个员外而得名,也是单身汉一个。老员同学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与加二争着斗穷。经常三餐只吃剩二餐半,长得又不争气,一直也是讨不到老婆。加二便与老员在一次酒后对老员说,等他生个女儿,长大了嫁给他老员做老婆。老员也不想想,那起码自己还要光棍多个十几二十年,就高兴得天天沽酒买肉,到加二家里喝,就差把加二叫爹了,对加二千感万谢的。也难怪老员,加二娶妻时,他还做了回“伴郎”呢。自然经常有事无事,都往加二家里跑了,因此,加二这屋,居然有时也会传出欢乐的笑声。 七个多月后,软年就产下一女,加二从此就再也笑不起来了。乡里人也开始在议论着他,加二也觉得自己一出门,别人便远远地,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总觉得乡里人在背后,议论嘲笑他,还说什么“脚搭手搭,就做人个阿爸(潮语,意思是什么都不用干,这女儿别人帮他干的)”。你看现在这乡里人也真是,偏偏落井下石,喜欢雪上加霜,甚至添油加醋的,真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加二也明白了,这女儿,并不是他亲生的了。从此以后,加二更变得郁郁寡欢,不愿与人接触,看人也不敢正视,人前也比单身汉时,更加抬不起头来,总觉得自己更让人瞧不起。而多了两个人的生活,就更艰难,加二的压力可想而知!经常是有了上餐没有了下餐。 但加二又让人可怜不起来,整天饮酒不干活,破罐子破摔,不争气,又好吃惰做。幸好还有老员,想着加二曾许纳,日后把女儿给了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十几年后,自己也会有老婆了。就把收回来可怜的卫生费,分一点给他,平时拼命帮人干些泥瓦活,赚点工钱,有闲还抽空摸些鱼仔虾儿田螺,卖几个钱过日,竟帮着加二养女儿,乡里人都说老员傻。 可加二这臭人,又偏偏惰得可恶,做泥水活也不大积极,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那些包工头,如果不是确实因为没人手,谁都不愿叫上加二,所以加二总挣不到钱,就这样将就着过日子,乡里人任何人都更加看不起他了。 “不要说加二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不值得可怜!”大牛似乎想有意岔开话题,他继续说:“说说你吧,怎么在服装厂没两年就跑深圳去了,是到雪儿舅舅那里是吧?后来还听说你在一个企业里做得很不错,就是一直没能联系上,这么长时间,你是去了哪?难道真的是去了国外不成?怎么现在又成了大画家?跑bj去了呢?” “我啊,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吧,有你听的,现在咱不谈我的事,你还是说说加二吧,后来怎么样?他为何会发展到自杀呢?”我没直接回答大牛的问题,还是要求大牛把加二的事给说下去,毕竟,加二也是我们同村同学。 大牛又掏出双喜香烟,抽出一根烟点燃,我就纳闷:这家伙怎么身上带着两三种烟,是不是见什么人给什么烟抽呢?这做官的也太复杂了吧?大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很优美地吐了一大串烟圈,从大到小,在空中旋转向上,一会儿就散掉,大牛很得意对我说: “你看这圈多圆。” “是真牛!是真圆,看来也是下过苦工练过的。”我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大牛就哈哈大笑,笑声朗朗,弄得远处老赵和阿光,都不约而同往这边看。 大牛还是对我叙述着加二的故事: 这死加二命也太苦,他这女儿是别人的女儿也就算了,偏偏与她母亲一样,也是个软年。乡里的老阿婶老阿姆就说,是因为吃了软年母的奶水,因此也就变成软年,也不知是否有科学根据,鬼才知道,反正就是这个样了。她女儿刚出生时,加二还跑到天后宫,给天后娘娘上香,庆幸自己也有女儿,再过十几二十年招个上门女婿,也可续香火了。 经过这两次打击之后,加二更没有勇气在人前再抬起头来,乡里人只是嘲笑与看不起他,只有老员还与他家有来往。因为老员住得也近,自己一个人过,所以有时就在加二家合伙吃,加二也就总算还能捱下去。 但到了这几年,随着女儿的一天天长大,加二却有点变态了,乡里人暗地里传着,加二老是对女儿不轨,抱着女儿去冲凉时,手总不干不净,有时酒后更是变本加利!他老婆每次见加二猥亵自己的女儿时,就拼命地用嘶哑的声音,使尽吃奶的力气叫嚷着,头就死对着眠床头撞!希望弄点响声让人听见,能阻止加二这罪恶的兽行。有时老员听见,就跑过来说加二,加二还冲着老员喷火说: “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家事,她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管得着?” 老员就大声骂加二: “你这死加二嘴里吐屎,你真是猪狗不如,女儿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好这样做?她毕竟也是你女儿啊!这叫乱什么来的!我无读书都懂,你不懂?真是魔鬼来上世?你有没有人性!” 加二就恶狠狠地用猪视眼瞪着老婆,骂她嚷着把老员引来。 事实老员也一直暗地里看想着细软年。 加二的事,也是老员给捅出来的,因为细软年除了不会走路之外,长得还很不错,由于长年少见阳光,竞把皮肤养得雪白雪白的亮,也许是经常坐着的原因,或者加二偷摸剌激,使她的胸部也十分发达,就像两座鲤鱼山峰,十六c七岁的年纪,也真让老员这老光棍,难免垂涎三尺。所以一到晚上,就跑去加二屋后的猪圈,从窗后偷看加二抱女儿去洗澡。他从窗口一看到加二女儿那上胸两座丰满的小山峰,就忍不住,自己死命地弄自己的下身然后就总想着加二说的那句话,希望加二真的把女儿嫁给他,所以,加二的糗事,都是老员到外面说的。 加二跳塔那晚,加二喝醉了酒,把自己老婆抱到门外,把门拴上。就对自己的女儿施暴!他老婆在外面死撞门,像狼叫一样,边撞门边吃力地嚷着,可是加二听不到,他耳聋。他只顾对着毫无一点反抗能力c哭着哀求着的女儿进行毫无人性的 其实老员曾与五兄说过,加二早就己经对女儿搞过很多次。加二弄完事后,老员刚刚回家,就听到加二老婆撕心裂肺的狼吼声,才急急跑了过来,撞开加二家门,加二己经弄完,也不顾他们,竟大笑着抓起桌上的酒瓶,夺路狂奔而去,也不知他怎么会奔上三江塔,给摔死了。 大牛说到这里还不忘骂了句: “这狗杂种,就把三元村的名声给搞臭了!” 我听后心情十分沉重,低下头,没说话。心里倒担心这母女俩,今后不知怎么过日子?而老员,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加二呢? 老赵和阿光这时都画了一幅写生,招呼我俩过去,我们才觉得,太阳也快下山了,就四人搭急水渡回文化站,一路上大牛就说,晚饭后泡功夫茶请我,让我好好聊聊我的事。 一路回来,我总在想着到了老家,这两天的所听c所见c所闻,想不到现在的乡下,居然还有这么贫穷的人,而五兄实际生活也不是很好过的,只是一安份守己的人而以。这把年纪了,都没办法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还要为了生活而坚守着那个理发店。唉!说要过简单的生活,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我又想到雪儿,这二十年来是怎么过的?瀚欣真是她的女儿?如果是,那瀚欣的爸爸又是谁?雪儿是否嫁了人?一路想来,心情竟无端沉重起来了。不知不觉,我们回到了文化站。 三江镇文化站是大牛的根据地,环境还算不错。大牛除了宣传工作之外,平时写写书法,几只字写得还可以,平时谁家不论喜事丧事,也都来找大牛,写些帖子什么的,大牛的业余收入也就不错,烟酒从来是不缺的,加上是光棍一条,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所以日子也就过得很是滋润。 一到文化站,大牛就说我二十多年没回来,这次要留点什么给他,我便说,先留幅书法如何?大牛说好。阿光就铺开一张四尺整纸的红星宣纸,我略为想了想,大牛这办公室平时就他一人,而茶盘上只有二个茶杯,大牛搞文化站的,也算是闲人一个,便在上面写:偷得浮生半日闲。然后又写了一些小字,一个人,二杯荼,三四件事,做个五六七天,已经不离十了。最后我与大牛说,这纯属调侃。大牛与老赵,阿光都说不错,有点意思,也太有急才了,大家也相视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韩江边夜话 白天与大牛聊了加二之后,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吃了晚饭,一个人到了韩江码头木棉树下,当年与雪儿在这里的一切仿佛浮现在眼前—— 自从第一次与雪儿在江边码头木棉树下约会之后,我与雪儿的友情,渐渐地逐步加深了。 上学的路上,我坚持赶早去半月池旁的大榕树下等雪儿,主要是我希望更多时间见到雪儿,甚至是每天早上希望能与雪儿一起来学校,或者找机会聊上几句,有时还会塞纸条给她,因此等她几乎是习惯了。当然等到她后,我与雪儿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后面去学校。 我给雪儿的字条,一般都是写满对雪儿关心和好感的字条,有时也写写情诗,不过雪儿的诗写得比我好,她在读初二的时侯,就已经在《海阳日报》副刊发表过诗作;雪儿是真正的才女,散文也写得很棒,有几篇散文也在报刊上也发表过。我俩偶尔也写一些相互鼓励的话,雪儿也很关心我,有时也会问我家庭一些情况,她经常鼓励我说,人穷志不穷,一定要画好画,经常叮嘱我临《芥子园画谱》,说她爸早年就是学这本书,打下很好的基础,她说我如果画好画,肯定会有出色的。 这样到了期末,我与雪儿已经建立起比普通同学关系更深一层的感情。 快初中毕业的时候,有一天,父亲木纳且带点自卑地对我说: “瀚哲,初中毕业之后,你就出来,跟着大人们去生产队里做农活。学会农活,也可帮补家里,赚些工分,自留地也可学着种菜,也不至于挨饿。书是不能继续读了,家里穷得三餐只勉强能凑合着过,你母亲身体又不是很好,再没有闲钱供你读书了。” 父亲说话的声音几乎要哭,是带着哀求的语气,他说后也不敢看我。因为他知道,我是听话的孩子。 父亲脸上深深的皱纹,刻着岁月的烙印,刻着沧桑。我不忍逆他的意,也知道这几年,我那一场大病,已经掏光了这个家。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变卖完了,甚至屋顶的杉樑也是间支拆去换钱医病,到了后来,确实拿不出钱,那老中医有半年没有收我的药费。我看着父亲,只是流着泪,违心地点了点头。 拍毕业学生照那天,我偷偷塞了张字条约雪儿,约她晚上到码头木棉树下见。 我的记憶十分清晰—— 那晚月白风清,一轮皓月把蓝色的江水照得更加水蓝水蓝的,微微的阵阵清风拂面,让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夜显得极有诗意。远处夜泳的几个男人赤条条的散发着野性在裸泳,这是乡下男人的习惯,一般也不理会一群岸边的婆娘们了,而沿江台阶一些家庭主妇成群族族正各自摆着煤油船灯在洗衣服。男人们裸泳与女人的洗衣互不相干,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充满着乡野的气息。 雪儿坐在我身边,我看着她,她一手托着腮儿,望着明亮的月亮说: “这月光下的灯影,就像天上的星星,散落在江面上,渔家灯火也来凑着热闹,今晚夜色真的很美。” 雪儿这一说,我也觉得,周边停靠小憩船儿的倒影和船家的灯火,真的就像天上的星星倒映在水里,水天一色,可用静影沉壁来形容了。男人在江里裸泳,女人在码头的石阶洗衣,小憩的船家,这些场景组合在一起,很有画面感,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妇人们洗衣服弄出来的涟漪,则把江面的倒影扭曲成不规则的c断断续续一圈一圈的曲线。乡下女人们一边洗衣服一边七嘴八舌地聊着悄悄话:谁家又生了个娃c生产队长昨晚又到那个寡妇家窜门了,或者民兵营的同志看中村里那位姑娘等等;谁家的母猪又生了十几只,昨晚那老李家的黑狗又与隔壁九叔家的白狗交配了;还有一些家长里短c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不时夹杂着不雅的骂声和有点放荡的笑声,却也是乡下姿娘生活中的一部份,这场景,也确是另有一番生活情趣。 远处船家的灯火也点缀着宁静的江面。 我偷偷注视着月下的雪儿,月光下的雪儿肤色雪白雪白的,她天生丽质,真有一种肤若凝脂之感,让人爱惜之感油然而生。我从心里赞叹,夜幕下我竟直瞪着雪儿发呆!看得她娇羞地低下头,我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雪儿与我聊她最近在看的一些小说,读了《红楼梦》,《红与黑》,《围城》和秦牧先生的《朝花夕拾》,还有贾平凹的《小月前本》小说集c还读了陆文夫的《美食家》c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等,雪儿说她最欣赏贾平凹的小说,贾平凹用非常朴素的语言让人读了甚觉切,《鸡窝洼的人家》把农村乡下写得很有画面感,故事性也很好。 雪儿还提到,她爸爸这段时间忙于在筹备公社服装厂的事,上次去深圳就是去联系这事。公社领导知道她爸会画画,让她爸去当厂长兼设计师。另外,因为她舅舅在深圳上步沙铺头村,办了个服装和电脑绣花来料加工的公司,公社领导的目的好像是,利用雪儿舅舅的关系,三江公社也办个服装厂,增加本地人一些家庭的收入,毕竟已经改革开放了。 那天晚上,等雪儿聊完这些,我心情有点沉重,直接告诉雪儿: “雪儿,我不考高中了,也准备不再读书了。” 雪儿惊讶地问:“为什么?” 夜幕下的雪儿一脸茫然,她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眼眶似乎也湿润了。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也许心里在问:怎么好端端地说不读就不读了呢?难道,你没有上大学的目标?但瀚哲不是这样没上进心的人,或许,家里有甚变故? 我没作声回答,心情有点沉重。雪儿便再问: “你确定了?” 我不敢抬头望着雪儿,仿佛不读书很对不起她,我带着沉闷的口气说: “穷,我家穷,家里没办法供我继续读书,我必须出来做农活赚工分,帮帮家里。我争取能一边赚钱一边继续画画,缘分到了碰到个老师,也可跟着学学,然后掌握一技之长,既帮了家里,也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没办法,穷人的孩子就是早当家!但一想到我这拿笔的手,终日要抓着把三尺六(锄头,据说锄头柄是三尺六寸),心里就不是味儿。难道,我就耕田的命?” 我说完苦笑着脸,不敢直面雪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雪儿会看不起我吗?如果我没办法继续读书的话。 “你现在还是读书为主啊,不读很可惜的,你的成绩一直很好,经过努力,完全有可能考上大学,这是现在改变自己人生以及家庭的唯一一种方式,跃过农(龙)门便成龙!你还是三思。”雪儿望着我很恳切地说。 “雪儿,家里已经决定了,说没办法让我再读下去了,我也决定了,不读书就不读书。但我心里最不好受的是:以后没机会天天与你在一起见面。” “那毕业以后去哪?” “还没想好呢,可能先找份工作,或者去生产队,跟着大人们做农活,然后边工作边读一些其它的书,这样也等于在读书,只不过没上高中大学而己,上的是咱村里的“农业大学”,但我会自学,只要有恒心,我认为也会有出头天!人生也不是只有上大学一条路。” “但现阶段还是读书比较容易成,大学或中专毕业,就可以分配工作,对一个人或家庭,还是有很大改变啊。” 雪儿望着我,她的说话声已经明显有点焦急了。就像班主任玉芳老师找我谈心时说话一样。她加重语气继续说: “你再与家里商量一下,不然让玉芳老师与你父母家访谈一谈,怎么样?你不想再天天可以看到我了?” 雪儿这句话,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说: “雪儿,你快别误会,我今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办呢?但我的家庭情况真没办法供我继续读下去,也许这是命!玉芳老师也与我父母谈过,说我放弃很可惜,还对我父母说,如果我刻苦点,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孩子!” “对啊!玉芳老师说得对;我感觉你有某种精神,现在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在我们同学之间,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特别,好像天生有一股倔劲!人特别有天赋,又好学,你给我的印象蛮好的,我也是看好你,甚至有点崇拜你,真的希望你不要放弃,将来一定有出色。” 雪儿理了理她的秀发,竟调皮地继续说: “你不怕我上了高中,给其他男生追走了?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啊。上次我也与你说过,阿狗儿也写过好多封信给我呢,还在信里说你家有多穷。他家有钱有势,他爸是当大队书记的,是吗?” 雪儿说这句话后c在月光下我都觉她脸红了,也许是月光透过木棉花,折谢出来照在她的脸上,形成自然的红晕。这光影很好看。她有点腼腆,双手做掩面状咯咯地笑,还不忘偷看着我。她提阿狗儿,也是在看我的反应。我当然有点紧张,但阿狗儿的事,上次雪儿提过,大牛也无意间说过,雪儿也从没理阿狗儿,我是知道的,所以也一直没放在心上。我说: “阿狗儿,我还看不起他呢,你更加看不起他!我不会担心。” 我这样一说,气氛就没刚才那么抑郁和沉闷了。 以前我们约会,雪儿经常鼓励我,给我信心,总提醒我不要放弃自己喜欢的画画,还把她爸爸给她的《芥子园画谱》送给我。我与雪儿在一起时,总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她说我只要坚持,也许能画出一片天地?与雪儿相处真让人没了烦恼,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如一弘月亮印在心上。也让我没有因为两个家庭的差别而自惭形秽,我心里很庆幸我这一生中遇到了雪儿! “雪儿,我怎么办?你还理我吗?”我动情地c不由自主地拉起雪儿的手,雪儿与我身体都同时一抖。因为我们第一次拉手,她似乎要抽开手,又不愿抽开。我把她手抓得紧紧的,怕今后就再也握不到雪儿的手一样。就好像手里抓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如果一放手,这宝贝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我们两双手都发着热,手心在冒汗,我感觉一股暖流进入身体,既舒服又有点别扭,因为我第一次这么大胆抓雪儿的手。 “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雪儿还是抽回了她温润柔软嫩滑的手。 “是的。” “既然这样,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机会的机会?你倒是合适,但要碰运气。” 我一听眼前一亮,急着说: “雪儿,你要帮帮我,你以前不是说过会全力帮我吗?” “我听爸说,他设计室好像还缺一助手,要不,你画几张小画,我拿给我爸爸看,然后看看你有没有机会。” “我行吗?雪儿?如果行,那你雪儿就是我瀚哲的天后圣母娘娘!我还可以在周末你从学校回来时,有两天时间可以见到你,与你在一起。如果你爸能让我跟着他,我们全家人也都会感激你!雪儿。” “只是试试,不一定行。” “试试也行,雪儿,谢谢你!” 我忽然觉得这夜景太美了,洗衣服的女人们和裸泳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江面显得更静。船家也似乎有意逃进小船舱,偷听着我与雪儿的悄悄话,嫦娥姐姐今晚也刻意把广寒宫的灯,开得亮亮的,让月色把这江景,照得形成流动的锦鳞,闪闪发光美美的;月光下的夜色真美得让人心醉。 我突然从口里蹦出一句: “雪儿,你真美!这夜色也很美。” “是的,夜色真美。”雪儿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捧打鸳鸯 隔天傍晚,写生回来,老赵与阿光在文化站画室,整理写生的画面细节,我与大牛在画室隔壁大牛的办公室,喝工夫荼。大牛办公桌后面墙上,挂着他用汉隶写的王维的两句诗: 白首相知犹按剑 朱门早达笑弹冠 我问大牛:“怎么这样失落啊?” “唉,这世道,也就是这样,干得多不如说得多,能拍马屁,阿谀奉承的c敢吃敢拿的,都是领导赏识的。这破文化站长,我一干就十几二十年了,却一直老提不了。高中大学的很多同学,现在有的都是教授c处长c台长了,就我这三江镇小文化站长,人家也看不起。连阿狗儿这家伙,自从当上了三元村的书记后,也狗眼看人低,有时说话也不尊重人。唉!这世道变了!”大牛苦笑着,喝了一口茶,便接着说:“还是你好,听说在深圳,你自己做企业,发展得不错,后来,挣够生活费了,就玩自己喜欢的,活得倒是超脱潇洒!我很羡慕你,大画家,同学们都这样传说?是不是真的?” “不就是生活吗?也许你只看到我的表面而已,人都有两面性。我的其他方面你可能看不到的?也不知道。比喻內心深处,你更是看不到或者,表面给人的感觉很好,但内心很苦也不一定啊。大家只是看到表象,我看你好,你看我也是很好。但是,另一面,我的内心世界,灵魂深处,不一定是日常给人家看的这样?可能过得很辛苦,也说不定?就像表象很温柔的人,不一定內心却可能很是刚烈,很暴躁。表面恬静的人,却有狂野的心,是吗?大牛。” 我的话大牛也不一定听得明白,他似乎无动于衷,只顾抽着烟。还不时用一只手弄脚趾头,他好像有“香港脚”?似乎在抓痒,抓完痒后,他还把抓痒的手,拿到鼻子上闻。他见我正看着他,觉得不好意思,脸红地看着我,对我傻笑。我也不好说他,只是看得他不自在,大牛便把抓痒的手,在茶水里弄,也懒得去洗手弄干净。我见了只是摇着头苦笑了一回,再也不敢喝他冲出来的茶了。大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追着我问: “一別这么多年,你去深圳后,就见不到你了,怎么当时在雪儿她爸手下,干得好好的,为何忽然就跑深圳了?” 大牛的话也令我的思绪,回到那个纯真的年代,我与大牛聊起当年—— 初三毕业那年,因为雪儿的死缠硬磨,雪儿的爸爸看了我的画后,决定给一个公派名额,让我去县里服装设计基础知识的培训班培训学习。初中毕业后,我很幸运地被镇服装厂派去学了半年的设计,然后回来做她爸的下手。这在当时那个年代,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在公社服装厂技术室工作,每月有三十四元固定工资,在八十年代初的农村,真的令很多人羡慕。当时书记镇长的工资,每月也只有四十八元,雪儿的爸爸也只是全厂最高的四十八元,按镇长书记的待遇。 当然,雪儿在介绍我给她爸爸认识时,也只是说发现普通同学里,有这么一个人会画点画而已。 这样一来,我与雪儿每到周末,便有机会见面了,我在做的设计工作,实际不大复杂,在每件服饰样品上面,设计一些花草虫鱼之类的图案,设计完后是雪儿她爸把关最后定稿。 工作之余,我也坚持画画,雪儿她爸爸还经常夸我:头脑好用,好学,画也画得好,设计的图案也特别受香港客户欢迎採纳,假于时日,一定有前途!雪儿也一直练书法,她的瘦金体写得很有水平,很有赵构的韵味。她也坚持写作,还在市报上发表一些散文作品。当然,雪儿有时周末回来,还偷偷在厂里领些手工来做,主要是剪些布公仔或小动物的形状,可贴在童装上,这样每个月能争取挣多二c三十元。挣到的钱,也大部分拿来为我买些笔墨宣纸国画颜料,偶尔也买些参考书工具书给我。 总之,雪儿处处为我着想!有时雪儿是把我的那一份手工剪布仔,她帮着给我做了,目的是让我能争取多点时间学画画,还不知是不是通过她舅舅或是什么途迳,弄了幅八十七神仙图的印刷品,说让我临摹。在那段时间,雪儿几乎是在学校寄宿时,日常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给我。她让我每月的工资尽量给家里用,她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一直要吃药。雪儿一有余下的零用钱,或者平时挣点手工的钱,就留给我用。而每个周末,雪儿从学校回来这两晚,雪儿总想着法子与我在一起,让我争取时间多画画,看得出雪儿的心一直放在我身上。 这样,高中后,她的学习成绩,开始出现偏科,甚至下降了很多。我劝她不要这样帮我,但雪儿就是不听,说我是她的一切,她愿意这么做。那时每个晚上,我都会写日记,记录着我与雪儿的事,我经常在日记里给她写信,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侯,把这写着对雪儿满满的爱的日记本送给她。 村里半月池旁,大榕树下,韩江码头的木棉树下,都留下过我们花前月下的美好记憶。当时情窦初开的我俩,经常憧憬着未来。雪儿说她最大的理想是:与我一路相伴,看着我经过努力,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如果我能够成功,她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愿意,都值得,甚至她自己可以不读书,全力以赴在背后支持我。只要我肯用功,有追求,有恒心,她一定会无私奉献,支持到底!在她心里,早已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俩的爱纯洁得高尚,彼此都相互鼓励。 那段时间我们聊的,都是些文学书法绘画的话题,雪儿也经常聊林薇因与金学霖,她说林薇因真是幸福,徐志摩c梁思诚c金学霖都爱着她,而金学霖还为了她而终身不娶!这是多么浪漫而又多么凄苦多么执着,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雪儿偶尔也会聊起她舅舅鹏城工厂的一些事,有一晚在码头木棉树下约会,雪儿对我说: “瀚哲,听爸爸说,舅舅那边很缺设计人才,我爸说经过将近一年的样品设什锻炼,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设什的图案也很时尚,很受香港客户欢迎,似乎有意让你去鹏城舅舅的公司帮忙。” 我心里想:如果我去鹏城,那与雪儿的爱情,会是怎样的结果?我刚刚踏出社会,能有这种工作环境,让我真从心里感激雪儿!当时我们俩人感觉都很不错,雪儿越来越有气质,那种骨子里发出来的气质!越来越美,我越来越深爱着雪儿。但要我离开雪儿,我还没心理准备。我对雪儿说: “雪儿,我不想离开你。” 雪儿没说话,低下头似是想着什么,然后动情地说:“我也不想你离开我,不知为什么?在学校,我还经常想着你,每周日下午要回校,都有些舍不得,如果你去了鹏城,我有可能更读不下书。” “雪儿,我不去鹏城就好啦。” 雪儿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鹏城舅舅公司,我也不读书。” 我没应雪儿的话,只是默默深情地看着雪儿。两个人相视,心情好像都一下子不是很好,有点担心。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雪儿一到了高中,成绩却偏科得这么厉害,成绩也差了很多,没有读初中时成绩那么好,肯定是受我影响。我心里问自己:是不是雪儿总争取时间帮我,而影响了学习?因为她爸太忙,顾不及雪儿的学习情况。她爸全身心都用在服装厂的生产管理上,鹏城雪儿舅舅的公司,货源供给十分充足,这在当时,三江镇服装厂,还是全县最著名的来料加工企业。 雪儿的成绩不好,也令她妈妈有点放心不下,有时就过来督促她。有一次她妈妈终于发现了c我与雪儿的一些微妙的关系。 在雪儿上高中后,我每个周五晚都会去服装厂外面等雪儿回来,因为那时三江镇还未建桥,去镇外读高中是寄宿制,每周五晚雪儿回来都很晚,我每次都去码头等她,帮她推单车,怕她辛苦。而渡船与岸边只是一片四c五十公分宽,七c八米长,厚度有十公分左右的杉木枋连着,人在跳坂上面走,又要拉着单车,有时连着几个人上岸,还会荡悠悠地晃动。雪儿体弱,我真怕她一不小心掉到江里。而每次周日下午,雪儿回学校,我也会送她到渡口,把她的单车给送她上了渡船之后,我才放心回来。 有一晚我接雪儿一同回服装厂,雪儿回来是在厂里住。那晚到距离工厂门口几十米处,我们习惯性地分开,准备一前一后进入工厂时,不知她妈妈怎么突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很愕然。雪儿她妈看着我推着雪儿的单车,与雪儿有说有笑地。就满脸乌云,气势凶凶地走过来,干净利索地,随手就抓过我推着的单车,自己推,顺手也就把我从雪儿身边推开。她这突如其来的动节,让我与雪儿都吓了一大跳,她气得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在街上?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分明是生气的样子。我一时惊呆了,“阿姨”这两个字也一直叫不出口,雪儿她妈自顾快步走在前面。雪儿叫了声妈后,便只能快速地跟上她妈。然后雪儿在回过头来看我时,我发觉她眼晴红红的,分明已掉下了泪珠。 这时的我,就像是一件无用的东西让人扔掉在大街上一样,我站在路上不知所处,呆若木鸡。周围也突然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仿佛我是偷了人家的东西,骤然被曝光在阳光下,无处藏身的小偷。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举步唯艰地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想:不知雪儿她妈晚上会怎么骂雪儿?会让我再与雪儿好吗?雪儿她爸知道了会不会把我辞了? 那晚我回到厂里,顾不上吃饭,偷偷跑到雪儿她爸的房门口,门虽然关着,但里面隐约传出她妈的声音: “难怪学习成绩这么差,原来开始谈恋爱了,还帮着干活挣钱了!我们家可不需要你来挣钱呵!我的好女儿。什么时侯开始的?是不是初中就开始了?我就想怎么会忽然向你爸推荐个人才呢?原来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人家去县里学习,还把家里的单车给了他用,看来,倒是有情有义的!我的好女儿,你书读的不错啊!” 雪儿妈妈说话的语气分明很生气,声音也特別大,雪儿也不敢回话,她爸这时就插话: “瀚哲这孩子确实不错!他虽然家里穷,但人很好学,很刻苦,人也聪明,有天份,更可贵的是他做事认真,负责任有恒心有毅力。如果他经过自身努力,或者碰到有名师指点,日后必成大器!不过雪儿,但你现阶段,是在读高中,是准备考大学的,不是谈恋爱的时侯啊。” 我听到雪儿她爸这话时,心里感动得让我热泪盈眶了!我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了雪儿。只听她妈继续说: “我说她爸,你还是让瀚哲这孩子走了吧,我不想他在这里做下去,他若是不离开雪儿,我就放不下心,他会毁了咱雪儿的学习成绩的。老张,你真要想个办法让瀚哲走,雪儿现在过早谈恋爱,会毁了她的学业。” 雪儿这时恳求地说:“爸爸,不要这样,瀚哲是个特别有上进心的人,他因为家里穷,才没办法继续读书的,我很了解他。他一直对我都很好,我们平时相聚时多是相互鼓励,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严重,他会给我信心,给我力量。” 雪儿妈妈说:“这不是理由。” 雪儿诚恳地说:“爸爸妈妈,瀚哲今后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人骨子里有一股气。我就是想着办法帮她,爸爸,您是否记得,当年您给我的那本《芥子园画谱》,我是送给了瀚哲,从那时开始,女儿就心里记着瀚哲。如果你们硬是要把他弄走,说不定我更读不好书。他一离开,无论到哪,女儿的心都会跟着他到那,说不定我也会不顾一切,追着他去?女儿心里只认了他,有钱有势的同学多着呢,女儿偏看不起,女儿喜欢他。爸爸,您还是帮帮他,他需要这份工作,他需要您的帮助。” 雪儿一说到喜欢我,她妈就更加生气。劈头盖脸地说: “有什么好喜欢,有什么理由,他家那么穷,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 “妈妈,喜欢一个人,喜欢就喜欢,不需要理由!当年我爸下放去您那里,也是什么也不是,也是穷小子一个,您也不是还与姨妈都爱上我爸吗?瀚哲不会辜负我的!就算是他今后对不起我,女儿也是自己愿意的,是女儿自己的命,爸爸。”雪儿又求着她爸。 “老张,你看看,读高中了,说话也有条理性了,还挖苦我了,这女儿养的,怎么就像个外人,一心只顾着人家。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必须离开这里。”雪儿她妈斩钉截铁地说。 雪儿说这话是哽咽着说,我在门外听得眼泪直流,胸口热得有点按耐不住。雪儿这些话,我是第一次听到,她当面不会对我这么直说,但她心里明白得很。从她送书给我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用一种默默的爱,在给我力量!给我鼓励,给我信心,这种精神上的支持让我不断进步!这种从各方各面的无私帮助,让我感动。我在门外听雪儿说这些话,恨不得立即破门冲进去,将雪儿拥在怀里。 “瀚哲就算多好,你现在也不能为了谈恋爱,而影响到你的学业,等你考上大学再说,到那时妈妈也不会反对,反正这时期就不行。”雪儿妈妈用特别坚决的声音继续说着。 雪儿好像哭了,她知道拗不过她妈妈,只能哭求着对她爸说: “爸爸,不要,不要行吗?” 雪儿爸爸说:“雪儿,你妈妈说的话是对的,” 雪儿妈妈说:“就这样,老张你好好安排就是,反正瀚哲不能再在这里。” 雪儿爸爸说:“好吧,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吧。” 屋里只剩下雪儿无助的哭声。 我不敢再听下去跑回宿舍 “你们在聊什么呢?”老赵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与阿光这时也过来喝茶,老赵一进门就冲着大牛说。 阿光喝了杯茶也说: “老钟,牛站,我与老赵刚才在聊,这三江镇的田园山水可创作一幅长卷,这原生态乡村已经是未来中国奢侈品了!有兴趣就三个人合作,怎么样?站长支持支持。” 大牛接话说:“没问题,我叫文化站也做个专题,拍拍你们写生现场,送到县里电视台播出,把三江镇美丽的田园风光报导一下,就叫‘京都画家画三江’,就这么定,瀚哲,明天到阿狗儿那里叫他赞助一下。” 我与老赵都同时说好,我们明天一同到阿狗儿那里。 大牛就说:“瀚哲,你还没说你怎么跑鹏城呢。” 我笑着说:“以后有机会的。”几个人便一起去饭堂吃晚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初到鹏城 吃完晚饭,老赵和阿光都有点累,他俩就在文化站宿舍休息了,大牛也回家,吩咐我早点休息。我睡不下,便又独自一个人再次到韩江码头木棉树下,这是我与雪儿初次约会的地方。 夜色下的韩江,显得十分宁静,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小船儿,也仿佛知趣地不破坏这夜的诗意。心静的人儿,还可隐约听到,从泊着的小船里,依稀飘过来断断续续c打情骂俏的话,那是船家幸福的小家了,打鱼为生的人是以船为家的。 我也喜欢这自由自在的生活,简单得让人羡慕!人,能简单地生活,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 这晚,我在这韩江码头木棉树下,千里重游旧地,心旷神怡,这江边胜景委实让人心情觉得甚是舒服了。 码头依然没变,木棉树依然还在,木棉树下多了几条石凳,那是夏天供人纳凉的。在这季节,晚上也没有人来了,我却暗自欢喜,庆幸大牛没跟着我来,不会打乱我的思绪。 这夜c这江c这码头c这木棉树下让我可静静的品味!能让我心宁,慢慢地去回味远去的那一段岁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八月份的一天,我坐上了开往鹏城特区的车。 自从那次雪儿妈妈发现,雪儿和我在谈恋爱之后,雪儿她爸终于还是拗不过雪儿的妈妈了,决定让我去鹏城。他让雪儿的舅舅,从鹏城寄了一份用人单位接收证明,让我自己去办了一张边防通行证,我便搭渡过韩江,去海阳县城公安局出入境办妥了边防证。在一个下午,我便背上装了几件衣服的背包,带着五十块钱从海阳县东门汽车站,坐上长途拔涉的车,在笫二天下午到了鹏城东门汽车站。 那时车票全程也只是十几块钱,中途到了榕城还要等轮渡,轮渡的大船把大客车和车上的人载着渡过江,有时要花时间等待。车子到了叫后门的地方,还要停下来让乘客体息一下,或者小解,或者吃饭,有的人是自带着食品,停车后各自找个角落,蹲地下掏出自带的食品充饥。因为半路上的这些餐厅,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每间餐厅,都像水浒中描写三岔口的黑店一样,专宰饿了的乘客,老板都是海c陆丰本地人。餐厅出售的食物,都是贵得离谱,而开车的司机师傅,吃饭是不用钱的,餐厅老板还要趁人不注意时,贼贼地塞个红包给两位司机。更有甚者,有些专做长途货车司机生意的餐厅,还弄来一些女孩,专门陪车司睡觉,当然,司机是要给陪睡的钱的。 餐厅的大门两侧,有很多卖走私黄色录像带,也有功夫片录像带,台湾产的手表,或者进口录影机音响设备,都是在惠东到海绿丰一带,经水路走私进来的,黄色录像带以港台三级片为主。餐厅门前的圹埕,骗人的赌博摊子,就有好几摊,做庄的一般是二至三个人,有用三张朴克牌的,也有用掷骰子的,也有鱼虾蟹的。每个赌摊都有一些是“水脚”,装做是赌客在凑热闹,有一些穿着时髦,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小青年,边吆喝着边打着招呼,让乘客去赌博。 载人的车就像载猪的车一样,车子只是多了四周和上面的盖,破旧的车玻璃窗都没法关实,不停地发出“咯咯咯”的响声,让人心安静不下来,听得特烦躁。坐椅是一排排的硬座,人坐在上面,车子行驶在崎岖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让人睡不着觉。不要说轰轰的噪音和的座椅c让人坐着很不舒服,因为车子随时都会不小心就碰到路上的坑洼,人坐在椅子上随时就会蹦上来,让人叫苦不堪。长途拔涉的车子,翻山过海,几百公里就要一天一夜,那份辛苦就不用说了 虽然是这样破烂的路,但行驶在通住刚改革开放的经济特区的大客车,还是络绎不绝,车子载着一车车的追梦的人往鹏城特区赶。 鹏城特区,在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 到了鹏城,眼前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在建设。八十年代初的鹏城,并不像现在的鹏城,不是现在的世界级现代化繁华都市。从东门去福田,只是坐二角钱的公车,深南中路还是泥路,热闹的也只有罗湖c文锦渡c人民路和东门这一地段。汇食街是夜晚最繁华的地方,有一间卖蛇的餐厅叫蛇餐馆,算是比较出名,在人民北路。记得当时秦牧老先生在《艺海拾贝》里有一篇散文,专门写了这蛇餐馆,他说蛇餐馆这名起得不好,是语病。如果是卖猪肉的和卖狗肉的餐厅,那不就成了猪餐馆和狗餐馆了吗? 雪儿舅舅的工厂,在上步沙浦头村工业大厦,六层搂的工厂,有二层是我们的车间,其中一层是电脑绣花,整层楼摆满了二十几台18头的进口田岛牌电脑绣花设备,在当时是很先进的。另外上面一层是写字楼和设计室,都是玻璃隔出来的明亮明亮的,能一眼看到外面一百多台进口兄弟牌绣花车和服装车的车间。设计室只有我这一位设计师,负责全厂样品一概绣花图案的设计。设计室也有一台进口图案放 大机,专门为电脑绣花打带放大用的,当时电脑绣花打带是针孔式的,大陆还很少人懂,只是把绣花图案放大画出针数,然后拿过香港给师傅打带。 写字楼大门口玄关位做了一个有二米多长的大鱼缸,里面养着九条金龙鱼,老板说香港人讲风水。鱼缸上面墙上就是公司名“毓升电脑绣花有限公司”,当时这家公司在鹏城一带,这一行业里是比较有名的。 我在这里开啟了新的人生! 雪儿的舅舅是周六c日才过来鹏城公司的,日常管理公司业务的,是一位算是漂亮的女人。这女人叫林佳华,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十分入时,她长得真有几分像八c九十年代红极一时的香港歌星梅艳芳。也是瘦瘦人儿,浓妆艳抹的,一走近她,就有一股古龙水的味道,蛮香的。她喜欢穿黑色的裙装,是否像梅艳芳一样不喜穿内裤,就不得而知?她总把眼眶化妆得让人觉得眼睛大大的有神,嘴唇是典型的舒祺型的厚而性感的那种,总用浓浓的口红,涂得血血的。俗话说,人靠衣衫马靠鞍,这林小姐二c三天换一次时尚的发型,喜欢穿鞋跟有十几公分高c修得尖尖而且钉着铁底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路上咚咚直响,特别是上楼梯就更明显,她在楼下开始踏上楼梯台阶,我们写字楼的人已经知道是林小姐到来,真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总之,粗看感觉她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但脸上的粉,也能割下一碗儿。另外她最大的缺点是,走路有点桶鼓脚,又是特别的瘦,如果穿西装裙,就像一个二脚规在走路,而更要命的是,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如果稍为大声训斥女工,便感觉她声嘶力竭了。 她是我们公司经理。 大家都叫她林小姐。 她是我们老板大陆的小三。 林小姐给我的印象还算可以,但我隐约感觉她脸上总有一股怨气,要见到她笑一下也挺难的,她对人总是冷冷的特别严肃的,脸总绑得紧紧带点愁意,乡下人有一句,叫做三百六十日乌暗。 写字楼还有另一位不可不提的小妹妹,她叫丹丹。这是老板弟弟的女儿,澄城人,也是雪儿的表妹,十七c八岁的小妹妹,人也美丽清纯可爱,但说话不饶人,却是个典型的小剌头,鬼精灵的鬼心思多。初中未毕业就来鹏城,跟着她大伯左工厂里混。她留着一短发男人头,仗着老板是她大伯,说话从不给人情面,因此据说林小姐都怕她三分。她在公司也没什么身份,但她什么事都管,什么人都可监督,俨然是个小公主了。她每天都在公司转,很细心地观察一些人一些事,然后等她大伯回来一五一十地向她大伯说,这样雪儿的舅舅,虽然每周只过来两天,但公司的事却了如指掌。林小姐的弟弟搞些什么损公利己的事,雪儿的舅舅也知道,因此公司任何人,都不愿意得罪这小姑娘。我在来公司之前,雪儿已经与我提到过丹丹,所以我并不怕她,就当是我妹妹,雪儿好像还与她通过信,因此丹丹与我,还真觉一见如故,也有点投缘。 写字楼有林小姐与丹丹,就让公司的人事关系变得有点复杂了。 写字楼还有两个人必须提到的:一个是中方地方派的代表老周,也即是合作方甲方的代表,当时的三来一补企业都是这种模式。老周是得益于特区的设立,八十年代初,总设计师一挥手,三个师全部划到鹏城搞建设,老周就是这批人里面的一员,军人出身的老周善谈c厚道c人缘很好。他主要负责服务公司人员的暂住证边防证c住宿的一些工作,日常文化生活等等,他不参与公司的生产管理,但有监督权,他毕竟代表甲方。 另外一位是长得有点猥琐c尖嘴猴腮的公司小车司机,这是专门服务老板和林小姐的。因为与林小姐接触比与老板接触多,所以可算是林小姐的人,丹丹也比较讨厌他!这人喜欢搬弄是非,有时小辣椒能说成大鸦梨。 我也算写字楼人员的编制,加上财务妹海英,我们这些人是拿固定工资的。电脑绣花车间,有二位是老板在香港请来的师傅,老洪和肥仔在管理,直接向老板负责,他们不受林小姐领导。 八c九十年代鹏城很多公司,都是这种形式,雪儿舅舅的工厂也是这样,属三来一补企业。除了我们这些领固定工资之外,一百多位车花女工都是计件制的,在当时要进入我们公司是比较难的。因为我们老板在香港的写字楼,接的加工单很多很多,工资相对来说比其他公司也高,因此每天都有一些技术更好的女工,跳槽到我们公司来。这样,我们公司的技术质量就比较好,在接单上,也就形成了良性循环,老板也更有底气。当然,优点有时也是缺点,开始阶段价高,一受到其他公司价格冲击,越往后越会没了优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林小姐也有一位她带来的亲信娜姐,是负责做钉珠样品的负责人。人长得胖,眼睛圆圆的,脸有大量雀斑皮肤粗糙,略黑,身矮;喜穿略紧t恤,便把自已弱点曝露无遗,中间腰部这一段就像猪大肠的葫芦肠了,迎面走来就像一肉球滚过来。其人极尽奉承之能事,对林小姐是唯命是从,但对她自已下面小组的人,却是另一套,做样品做得好,是她的成绩,而做不好,就把责任推及其他女工。每次见到林小姐,都是低三下四的献殷勤,奉承的话一大堆,是真正两面三刀的人。 车花女工里有一位十分特殊的人,她是雪儿的另一位表妹阿贞,是雪儿二姨妈的独生女儿,也即是公司老板的胞姐的女儿,老板的外甥女。她与雪儿同龄,小几个月而已。这位阿贞大小姐,也就是影响了我c雪儿的一生的人她妈是嫁到海城的,好像与雪儿这边联系甚少。 到了沙埔头村,不得不说说我们住的地方,当时工厂没配套宿舍,便在村里搭临时铁皮屋,供工人住,又低又矮,还要上下铺,地面又潮湿,一到夏天,那真叫苦。就像蒸茏屋,风扇扇出来的风,是辣的。管宿舍的老头,便猛往铁皮屋顶上面抽水淋,水泄到地面上,湿气便往上升,人一走进不大通风的铁皮屋,会让塞得满满的宿舍,闷热得没办法停留。上热下湿的,是天然的蒸气房,汗水流得像下雨,只有到了晚上十二点后,才能勉强入睡。不知是不是其他工厂也是一样?或者是说,因为工人无夜无日的加班工作,宿舍反而是停留时间最少的地方,因此老板并不用重视? 我们工厂的打工兄弟姐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工作!我也一样,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一c二点,因为宿舍的条件确实太差了,呆不下去。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每月挣几百元甚至上千元寄回家,这在当时,是全中国的打工仔最想做的事,所以也无所谓食宿条件的好坏了,人只要像机器一样不停地有工做,不要被老板炒鱿鱼失业了就好。因为远方的父母,每月都在等着这几百元!当时毓升公司在特区,是货量最多的工厂,要进来我们公司还真的很难,因此这宿舍的环境,也就任何人都要接受。 至于食堂方面,由于是林小姐的弟弟承包的,那真是吃的像喂猪一样的菜,又贵得离谱。总之我当时到了之后,觉得员工这里的工作c生活,老板对工人的要求等等,就像当时上映的rb影片《野麦岭》里面,那些工厂女工的情形一样,条件差得让人没有尊严。 在那个年代,这一类型的来料加工企业,基本都是这个样。各种来料加工和三来一补的企业,并不注重什么关心工人之类,而大量农村富余的劳动力,正在等待着出路。刚改革开放那时的人,穷得做梦也只想着挣钱,吃住条件好坏,就无所谓了,只要有工可做就行,甚至很多男青年也加入做车花工的行列,这比在乡下没事干,好多了。人一出来,每月能挣个几百块,到了过年拿个三c两千块回乡下,很是不错了。当时那年代,有个子女在特区打工,父母在乡下人的面前,可是脸上有光啊!相当于那年代家里有华侨在海外一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雪儿表妹 刚到鹏城,我每天给雪儿写一封信,几乎都是往学校寄,弄得雪儿在学校也出了名。这对她也形成一定的压力,本来她妈以为让我从服装厂离开,会让雪儿安心读书。可是,反而使雪儿似乎心情更静不下来,雪儿的学习成绩也提不起来,而在信中,雪儿更是流露出不想上大学,想来特区的念头。 我的工作因其独立性,写字楼隔壁的技术室就是我的私人空间。我便附庸风雅涂了几个字‘天行建,君子以自強不息’挂在墙上,就当自己的座右铭。老周经常拿着杯水过来我这边,看我工作,他喝水聊天,也不影响我的工作,每次见我这字就夸:“写得不错,有前途。”老周几乎就是全公司工人的生活管理,也代表中方为工人争取权益,这人真正是个好人。老周也特别健谈,经常主动聊公司里的一些事,聊丹丹与林小姐在公司的矛盾。 有一次,老周还神神秘秘地吩咐我说: “瀚哲,你可要站好队啊。” 我说:“没那么复杂吧?我就一打工仔,东家不打西家打,也不会饿死吧?” 老周就竖起大拇指夸我说:“你有技术不怕。” 我回答说:“那是,我从来就不担心。” 这天上午,老周又过来我工作室,老周坐定后压低嗓子偷偷地与我说: “昨晚林小姐又让老板给打了。” “为何打的?”我好奇地问。 “好像这次成批货质量出了问题,扣了很多钱”老周欲言又止。 我便试探性地问:“不是质量一贯抓得很好吗?” 老周压低声音说:“林小姐与娜姐勾结,用了次品的珠片,货到了香港,还没验货,珠片已全部变色,这是丹丹说的。” “哦。” 我没往下问,我虽然只来了几个月,但也觉得这公司太复杂了点,迟早会出问题。我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林小姐也太辛苦了,这么大的厂就靠她,帮忙的人也不多,有时难免出错。但雪儿的舅舅打她就不应该啊!记得有一次老板酒后把她打到手折,扎着绑带第二天还继续上班。那天我关心她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小心上楼梯摔伤的。而老板要出差还必须跟着去,在车里弱小的身体还要当枕头让老板的头枕着,他喝完酒就这种情况,有时去完应酬整晚就用弱小的身体扶抱着他醉了的身体。我想到这些我真觉得她很可怜,她究竟在抱着什么?是希望?是钱?是幸福?是在人前的一点虛荣?她每天也是尽责在做,但生产上总有一些正常的小漏洞或者一些环节出现问题,有时也是客观原因造成的。总之,林小姐不知有何种信念在支撑着她,个中辛苦常人难以想像?她为了什么?自己的事业?日后扶正结婚?但听说已经打了两次胎?我在心里还是很同情她的,虽然她认为我不是她阵线的人。 我与老周说:“这事不聊,咱们说点别的。” 老周便问:“有女朋友?” “没呢,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像有人对你有意思,你这小伙不错,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会爱上你。”老周一脸坏笑地说。 “不可能吧?我才来几个月。” “什么不可能?你往车间望出去。”老周让我透过玻璃望一下外面车间。 其实车间中间那个方向,我也是经常望过去的,老周说的我也清楚,因为那是阿贞的方向。这段时间来,我也老往那地方望去,有时我望过去时,刚好阿贞也正好望过来,两对眼睛的视线,有时交织碰撞在一起,它形成一股电流,击中我的身体一样,我便浑身发热,立即把头往回转,阿贞也羞愧得低下了头,不敢看我,脸红润红润的羞。 阿贞在公司里真的是鸡里的凤凰,长的特别漂亮,冷艳的那种。有一种“幽兰在山谷,本自无人识”的感觉。她外貌酷似赵雅芝,个子很高,一米七左右,但很少说话,几乎见不到她与人交谈。我特意留意她很久了,因为她也是雪儿的表妹,雪儿也没与我提到她,难道是雪儿不知道阿贞也在舅舅公司里?或者是雪儿一家与她们不来往?因此我也就更特别关注阿贞,她与丹丹关系也不是很密切。为什么她来到公司却是做一个普通的车花工? 人,往住有好奇心。 “喂,你望一下嘛,我每天在写字楼里观察,她望你这边不下二十次,有时还托着下巴发呆,就往你这里看。”老周又催我望过去。 我还是不自觉地往阿贞那边看去,正好阿贞这时也往这边望来。我们四眼相对望了一下,仿佛眼里都在问候对方,阿贞的气质也特吸引人。我微微向她点了一下头,她知趣地低下了头,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算是回应我。我心里自然心花怒放! 这时鬼精灵丹丹也进来,一看我向阿贞那边看便绘声绘色地说: “瀚哲哥,好哥哥,可不许脚踩两边船呵!不然我与雪儿姐姐说。” “丹丹,小孩子不要开玩笑。”我故做惊讶状,微笑着说。 “不是开玩笑的,人家还向我打听过你呢。”丹丹好像很认真地说,她还对着老周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说:“周叔您说是吗?那天贞姐向我打听瀚哲哥时,您也在场呢,还说人家帮她包扎手的时候很认真,很用心,弄得人家很舒服,人家念念不忘了。” “是,是的,瀚哲,有这回事,那天阿贞说这话时,还含情脉脉地往瀚哲你这边看呢,这不假,你看你看,阿贞又往你这边看了。”老周满脸坏笑,附和着说。 我不敢往阿贞那边看去,一本正经认真地说: “反正没可能,虽然上次阿贞不小心手指给车针扎破,血直流着,阿贞惊慌失措,跑进写字楼放简便小药箱的地方,找止血胶布。我见她紧张的样子,跑过去安慰了她,替她包扎。因为那天写字楼只剩下我与海英妹,周大哥不在,本来是您周大哥的事,让我代劳了。海英一见血就说晕,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帮她弄,我又是大男人,所以义无反顾啊。这是我第一次与阿贞的真正接触,还有肌肤之亲呢,但这是很正常的事啊,换做丹丹你,我也会这么关心你啊。除此之外,我从没与阿贞单独说过一句话呢,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这一老一小的,怎么拿我开刷了。” 我脸热乎热乎地涨红,回想那天帮阿贞包扎手的时侯,确也是心猿意马的。阿贞那天卟卟卟的心跳声,我几乎可以很清淅地听到,她饱满的胸部,在我的眼前,一起一伏地。我抓紧她的手时,她的身子就直颤抖,她的手柔软温暖,让我觉得抓着无比舒服。我涨红着脸,低着头认真地为她包扎,也不敢看她。不知是不是紧张,竞弄了很久才包扎完。我知道阿贞也正凝神注视着我,她也是满脸红云,身上的一股香气让我回味了好多天。那天的情景,到现在也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说实话,阿真确实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 老周与丹丹的一唱一和,虽然有点拿我开玩笑的味道,但在我心里,却美滋滋地舒服得很。想起那天的镜头,我忽然怦然心动了,但我不把这开心的心理表露出来,却是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反驳着老周与丹丹,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 丹丹与老周都哈哈大笑。老周临出门还幸灾乐祸来了一句: “有戏看了,丹丹。” “也许吧?肯定的。”丹丹也扮个鬼脸扔下这一句话走了。 他们走了,我却一脸茫然。我心里有点小乱,便不自觉地又抬头往阿贞那里望去,她见我望向她,便立即低下头,不再与我对望了。我思绪一下子更乱了,心跳也骤然加剧了,怦怦怦怦跳得厉害,老周与丹丹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下班之后,我便在阿贞往宿舍回去的路上,有意等等她,这是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做着的事。为的就是能近距离偷偷看看阿贞。阿贞也肯定早就知道,我有意在这里等她,但她每次都装做若无其事,也不主动与我打招呼。每当她走过后,我都默默地看着她远去,心里就升起莫名的失落感,心里就怪责自已:怎么不敢主动与她打招呼呢? 这条窄小的村道崎岖不平,是条十弯八曲的石径,偶尔就有突出来的房屋围墙或临时搭建物,把小道阻挡成一个弯形或是直角形,视线也很不好。这时阿贞将走到我面前,我才见到她,但当她走到将近我的位置时,我又不敢正面看她。阿贞走到我面前,也低着头,加快脚步逃过我的视线,我们仿佛就是陌路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上次给她包扎手时,虽然近距离相视,但也只说过一两句简短的话,而过后,我俩相遇,谁也不先开口打招呼,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似乎是一种默契?但两个人心里,也许却不是毫无想法的那种徽妙心理,只是谁都不主动。等阿贞从我面前走过之后,我反而放缓脚步,不敢立即就跟上去。 今天经老周和丹丹在我工作室这么一弄,我心里聚然乱得狠!脑子里好像在打架:我该不该与阿贞打招呼呢?难道同事之间不可做朋友吗?就算是男女之间,也没问題吧?她还是雪儿的表妹,按道理我们更可以成为朋友才对啊。我相信阿贞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但谁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呢?我又要与她说什么话呢?难道说:贞,我是雪儿朋友,咱们也是朋友。这样太幼稚了吧!唉!我自己怎么一时没了头绪,乱得不知所措。 不知怎么走的路,我居然顺着阿贞回宿舍的路,磨磨蹭蹭地,跟着她来到她的住处楼下。阿贞与丹丹她们住的是沙埔头村长的住宅楼,是她舅舅把整栋楼给租下来,阿贞与丹丹住二楼,老板与林小姐住三搂。但丹丹与她大伯及林小姐她们一起吃饭,有专门厨师负责做饭。阿贞却不与她们一起吃饭,只在这里住,自己在工人食堂吃饭。因为工人的住宿环境确实太差太差! 我不知道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与阿贞说句话?为了多看她一眼?还是为了让她知道我跟着她来?人在心神不定的时候,有时真会做自己及外人都难于理解的事!我不知不觉走进了这栋楼。 进到楼里眼前的一幕让我终生不忘! 首层大厅是公用地方,有一个长条形状,可同时容纳几个人一起洗衣服的洗衣台,有一厨房和饭厅。 阿贞正背对着大门口在洗头,她的长发既黑又长,柔软顺滑,很漂亮。她在淡黄色的洗脸盆上,弄着她的秀发,上班时那宽松的印花纯棉白色短袖t恤,已结除下,她只穿着黑色吊带紧身拉架内衣,当时很流行的只把胸罩住的,很短的弹力内衣。这样把阿贞的上身基本裸露出来,整个后背几乎完全露着呈现在我眼前。洗头的水滑落在她的半果上,光滑的皮肤就象荷叶上的露水滑落一样,干净得不留一点痕迹。而紧身的弹力内衣,将其上身曲线修饰得让我一看,便心跳突然加速!脸也热得发烫了。她只顾弄着她的秀发,而且是背对着大门,所以不知有人在欣赏着这人间尤物。秀色可餐这成语,在这一刻让我真正理解了。我整个人也几乎入定,不敢再有动作也不敢出声,站在大门旁双眼紧紧盯着阿贞。透过那紧身的黑色内衣,阿贞曲线优美的身材,就更加突现,而黑色衣服又把她宛若凝脂的肌肤,衬托得更白,健康c无瑕而富弹性。我的艺术触觉让我仿佛看到她c或者说意念到她的前胸,是多么的丰满!而她弯腰时,又把自己黑色弹力紧身健美裤的裤头,给拉低了,露出了诱人的股沟。贴身的内衣裤,便紧塑出纤细苗条的腰来了,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线条紧紧的。偶尔侧身还看到她弯腰时,突出来的前胸的那一点点。那种感觉,真的让人热血沸腾!心跳加快得厉害!更要命的是:阿贞自身的高度达到一米七多,上身的身材曲线美感,已经让人喷血!而两条修长美腿,在紧身弹力的黑色健美裤的紧塑下,显得太完美了!这是漂亮的模特儿腿,真的让人叹为观止。黑色弹力裤也把阿贞的臀围包得圆圆的很美,后股沟线把圆圆的臀围分成两个半球,太性感了!我难于用语言来描述!眼睛顺着她两条长腿往上看,简直太美了!这真是人间尤物!这真没办法用美来形容,我只能说这一刻的镜头,让我终生难忘。 阿贞在洗头时的水声,有如这画面的音乐节奏声,而她还边洗头边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我让这只有两个人的这种场景,完全给陶醉了,生理的反应有一种让人想从她后面朴上去,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我用手按住自己下身的关键部位,控制着自己的冲动,我既想看着她又怕被她知道。 我正想偷偷地离开,这时阿贞却抬起头,直起身,擦干头发,她转过身来,突然看到我,她把完整的曲线身材暴露在我的面前了。我也在她转过身来时,将她的整个人从上到下,用眼神疯狂扫射了无数遍,就像用自己的双手在她身上爱抚着!那种感觉太难于表述。 这画面一时静止! 两个人完全傻眼了! 我的判断完全没错,阿贞的胸部十分丰满,紧身内衣里面没再穿文胸,两个丰满的小山峰便露出两个突点,中间的事业线,深深地凹下去十分明显地,划在两个小山峰中间,把她两个小山峰,装饰得更富弹性美感。 我惊呆了! 她也惊呆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见我双手捂着下身那那部位,花容失色,一时羞得不敢看我。但她还是本能地,一只手抓过那条白色大毛巾,把胸部遮住一点,她一脸惊恐的神情!脸色涨得红红的,有点语无论次地c羞愧地指着我说: “你,你,你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偷看我。你坏死了!”她的语气并不十分愤怒,甚至有点得意!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按住的位置,也羞得难于起齿,那手正按着自己的关键部位,阿贞也肯定看到了我的生理反应。我认为这是我在她面前最羞愧难堪的! “你怎么跟着我?你,你来这里干嘛?羞死人了。”阿贞又娇嗔地说,她的小嘴很是好看,有王淑晖笔下仕女小嘴的味道。说话也不大声,很动听。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我刚才顺着你后面,慢慢走来的,对不起,贞,是我不好。” 我终于说话,说完后我就转身就跑出来,我不敢再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问道周哥 回到宿舍,我还心神不定,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但刚才阿贞那苗条c曲线珑玲的背影和转过身来那一幕,始终频繁地浮现在我脑海里,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刻!阿贞确实比雪儿更漂亮更有丰满感。她天然的一脸伤感,让人看了有点心痛,看一眼就忘不了。 阿贞身上,也带有一种让我想去接近她,了解她的魔力。她好像冷艳到带点忧郁!感觉她又想人家爱她,又不想让人沾上的c那种说不清的一种感觉,让人心里痒痒的,又抓不到痒处,但又不得不老想去抓!她真的很难捉摸,这难道就是她吸引我c让我对她有好奇心的原因? 难道,阿贞一路回来,心里知道我在后面跟着她,有意这么做的?有意这么大胆脱了外衣洗头?把绝美身材让我看? 我不知道阿贞生我的气没有?也不知道她怪不怪我?我只知道女孩子在不太熟悉的男人面前,把自己的身材暴露无遗,肯定是有点羞涩。但从阿贞的表情又觉得她不是真怒,甚至那种娇羞嗔怒语气,还带着点撤娇的味道,或许她真的是有意?抑或是对我还真有好感 人总喜欢自以为是!!! 悄为冷静之后,我想到了雪儿,我已经几天没给她写信了,不知她在等我的信否?她肯定急死了! 事实我不应该去阿贞那里,也不该在车间与她有眉来眼去,更不应该对阿贞有任何想法。这样我会对不起雪儿!因为没有雪儿,我不可能去公社服装厂,不可能有条件边工作边继续画画,更不可能到特区来她舅舅公司这里工作,也更不可能认识阿贞。雪儿一直在鼓励着我帮着我,雪儿几乎是我的精神支柱。在她爸推荐我去学习那几个月,雪儿还想办法每月在她爸妈给她的生活费里,省吃俭用,硬是抽出几块钱给我,让我在学习阶段,有了生活保障,而且雪儿还说服她爸爸c瞒着她妈妈,把她爸爸自己用的28吋的老永久牌单车,借给我用,让我来回市里与公社也方便很多。在当时,雪儿这样做,无异于雪中送炭!雪儿对我,是从心里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她是我的贵人,一生中的贵人!她几乎是在认识我之后,就一直用一棵真诚的心扶持着我。我也会一生一世记住雪儿对我的真情! 我没有去吃晚饭,立即提起笔给雪儿写了封长信。我对雪儿说这几天因为工作忙的原因没给她写信,也顺便谈了丹丹和阿贞的一些情况,谈了林小姐与她舅舅的一些事及公司货被扣钱的事。当然,阿贞的事我只是一笔带过,最后是大量的写到对她的思念,对她的爱等等 写完信后,我又把刚才撞见阿贞的那一幕,也写在笔记里。 难得的一个不用加班的晚上,我还沉浸在刚才偶见阿贞那一幕,她回眸惊讶的那一幕,那一时定格静止的一瞬间。阿贞真的太美了!如果没有雪儿,我肯定会疯狂地爱上她。 在沙埔头村这里,我与老周还能经常交流一些思想上的东西,我也把他当大哥哥看,有事也会与他聊,他也一直很关心我,偶尔我也到老周家坐坐,聊聊天。我决定去老周家,找他聊聊,或许会把凌乱的思绪给理一理。 老周的部队生涯养成了他正直,真诚的为人。家里也只是简洁而朴素的陈设。 客厅中间墙上挂着我送给他的画,这是临王淑明的《东山草堂》。 “周哥,晚上不用出去吧?”我到老周家第一句便问他晚上用不用出去应酬。 “不用不用,瀚哲,来,坐坐,我正想找你聊件事呢。”老周很热情地让我坐沙发上,给我倒了杯茶说: “喝茶,上等太平猴魁,我黄山的战友刚寄过来的。” “谢谢!周哥,咱们聊聊公司的事吧,我觉得人事关系还真有点复杂,林小姐对我要求十分苛刻!我是小心翼翼地在做,还经常挨批评。还好有你,有时能替我说句公道话,丹丹虽然不敢正面顶撞林小姐,但背地里会把我的情况反映给她大伯,才不至于让我在老板面前,留下坏印象。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话,我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口是心非呢!在路上,心里一直在想要从老周这里了解丹丹,阿贞或者林小姐,怎么突然说起人事关系来了?而且我只想重点了解阿贞。丹丹我也不用再了解,她的情况我在雪儿那里,基本已经知道了。 老周冲完茶坐下来说: “公司的事你来不久,就当没什么复杂不复杂的,每一个公司工厂都有这些问题的,这是很正常的,况且是港式私人企业,用人标准与大陆的不一样,一般都是用人唯亲,我这中方代表,只是做好服务工作,日常也不参与经营管理的事。” “丹丹与林小姐好像势不两立?”我试探性地问。 “也许吧?喝茶,小钟,她们都与老板沾亲带故的,不好说。”老周似乎不太愿意说这话题。 “阿贞呢?她是老板的外甥女,怎么她会去做一名计件的车花女工?这可是没固定工资的,按件计酬,有时工厂货接不上停工,可是没工资的啊。” 我终于引入正题跟老周聊起阿贞了。 老周大哥也估计我今晚来他家里的目的,就是问阿贞的情况,他对我笑了一下指着我说: “我知道你来就肯定是有事,你怎么不敢去问丹丹,反而是来问我?没错,阿贞这小女孩,绝对是一个特别有个性的女孩,她比丹丹还来的早。本来丹丹没来公司之前,老板要阿贞帮忙学做管理,但阿贞不要,她好像说自己不会管理人,希望做一个普通的女工就好,自己能挣多少就多少,自由点,有时货接不上就当休息。这女孩个性也比较倔強,懂事!她不像丹丹,丹丹有时候使小孩子气仗势欺人。” 我凝神认真地听着,老周大哥看了看我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会来我这里了解阿贞的。还要问什么?尽管说,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这女孩不错!可以考虑考虑,需要的时侯我可帮忙,但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老周说完还指着我笑。 “周哥说哪里话呢?其实阿贞做车工我认为也未尝不可,这样也不错。阿贞还真有点与众不同的气质,我总觉得她在公司车间一百多号女工里面,真就是鹤立鸡群。她的气质,带点忧郁的个性,特立独行的做法,反而有别于其他人,她好像与丹丹也不是很亲密?是吗?大哥。”我紧接着老周的话题问。 “是的,我也感觉到,阿贞对谁都冷冷地,是冷艳的那种,她对丹丹也一样。她也不仗着是老板的外甥女,从来不搞特殊,也与其他工人一样去大食堂吃饭,这真难能可贵!不过她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浑身带着刺一样,谁也不敢去碰她,男同事更是敬而远之。这样,她就只让人家看到她冷酷的一面,甚至略带点高傲!因为她确实特立独行,一百多个女车工,就一个陈娟华与她是朋友,其他的人,她一概不理。所以我觉得:她有点孤独,好像也有点什么心事一样?有时从她的眼神里,还感觉她有点微微的c不易觉察的忧郁感?她的这种性格与丹丹那种鬼精灵的个性,肯定是有点冲突,但她做得很好,让着丹丹,因此感情还算可以。” 老周对阿贞的评价,似乎与我心中想像的有点相同。 “英雄所见略同!但她这种近于孤芳自赏的性格,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很难相处?”我又试探性抛出心里的问题。 老周喝了口茶,让我吃点茶点或花生瓜籽。我很礼貌地谢谢他,然后说: “周哥,是不是?阿贞难相处吗?” “你这小子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有那种意思就约她啊,然后让行为跟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走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在一起,那是看缘分嘛。”老周一脸正经地说。 “没,没,没什么意思!那能有什么意思?我就随口问一下而以。” 我拼命解释着,语气明显有点急了。 “你看你,还说对人家没意思,说话都急了,哈哈。”老周说完还看着我笑。 周大嫂理完家务,这时也过来凑热闹说:“瀚哲小叔,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这时我反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跳也似乎加剧,脸肯定也红了。刚才撞见阿贞那一幕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既心里美美的,又带点害羞愧疚的感觉,但又庆幸自己怎么会撞上这样的好事!难道这就是缘分?不,不,我绝不可能对阿贞有任何非份之想!不然我对不起雪儿。老周大哥大嫂这么一说,让我更陷入了凌乱的思绪中,难道我还真对阿贞有意思?我只顾想着阿贞与雪儿的问题,竞忘记自己在老周家,有点发呆的傻样。 老周见我这个样子便说:“如果对人家真有意思,那就大胆点,你这年龄也该谈恋爱了啊。” “阿贞,我确实不敢想,就算对她有好感,也只能藏心里!她条件那么好,又是老板的外甥女,我不敢高攀。”我对老周的回话,也算是对自己说,告诫自己不可做出有伤雪儿的事,不然的话雪儿会恨我一辈子。 “如果人家追你呢?人家看上你,爱你,那你怎么办?她还可能真对你有点意思?我是猜的,有一天我去找老板,她突然在搂下有意等着我下来,特别问了你的情况。你说,她如果对你没意思,她问我干嘛?是吧?就像你现在,如果心里面没她,你急着问她干啥?” 周哥说的这番话让我有点害怕,如果阿贞真的主动约我,那我该怎么办?是赴约?还是不赴约好呢?阿贞有点高傲的性格,如果真的放低姿态,主动约我,我该怎么做? 我不愿去想未发生的事情,也有意转移话题便与老周说: “等发生了再说吧。对了周哥,你不是说有事与我说吗?什么事?” “是这样,市委宣传部准备在全市范围内做一个艺术人才的摸底,准备举办首届南粤美术作品展,我已经给你报了名,下个月底交一幅作品,这是代表上步区参加的,你认真准备准备,最好能拿个金奖回来,我看你的水平,一定行。” 周大哥是以领导的口气在布置任务,当然我还是乐意接受的。便微笑地对着他说: “行,没问题,领导交代的,我一定完成任务,至于能不能拿奖,那就顺其自然吧,重在参与嘛。”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到时我把你的画,送到组委会去,你要用心创创,拿个奖,给咱公司长脸。” “好的,一言为定,我不会令周哥失望的,我一定好好准备,咱们拿个大奖回来,我也给大哥你c给咱公司增增光。”我拍着胸部对老周说,然后就辞了周哥夫妇回宿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真情表白 从老周家出来,我肚子终于饿得直打鼓了,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饭呢,便在路边的大排档,随便吃了碗云吞就往宿舍回。 路上忽然想起木心的《从前慢》里面的一句: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却觉得: 一生,不够爱一个人! 可惜,人没有了来生。 雪儿!阿贞? 这一生,能与我在一起? 或者都不是!!! 回公司宿舍要经过一条芒果树与荔枝树下的小石径,弯弯曲曲的石径,却也带点情趣。特别是在月明星稀的晚上,月光穿透树叶,照射出的影子,落在地上,那月影子,就是一幅幅水墨画了,虚实疏密层次都有,人走过去时,不同的图案照谢在行人身上,光影不停地变换晃动,表现出来的层次感很好,也很有情趣。而走在这段小路回宿舍,人就像在画里穿梭了,几乎让人忘了工作的劳累了,整个人一下子轻松很多。 我穿过这条小石径将到宿舍门口,忽然阿贞出现在我面前。她看见我时,立即想招呼我,她的手抬举了一半,便没再抬,收回了。这小动作我当然感觉出来:她心里那份欣喜。但她忽然想起什么,还是保持了点女孩特有的矜持。她依然穿着黑色健美裤配宽松的白色t恤,休闲得体,落落大方。她突然的出现,让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我小声关心地问她: “贞,怎么一个人?在等谁?”我的语气明显带着怜爱。 阿贞一般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与娟华在一起,而她在这里那肯定是在等我,我还明知故问。 阿贞没立即回答,看着我,看得出她肯定等了有些时间了,脸上略显郁闷,但也带点欢喜。我有点不敢正视她,便接着对她说: “这里蚊子很多,给叮了多少了?又是晚上,怎么不叫娟华陪着?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我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出带着心痛,那是十分关心怜惜的语气。 “就等你!碰到坏人也是你害的。”阿贞说后,还把头轻轻轻扭了一下,故作半娇半怒着。 多么打动人的声音啊!我心里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 阿贞这句话的声音,声音小到感觉她是在我耳边说,就像优美悦耳的音符,沁人心脾,入我心田!我骤然觉得整个人舒服极了!內心的欢喜无从表达。我身体竞不自觉地,向前蹬了一小步,做出想去拉他的手或者想去拥抱她的举动,但还是及时收住了脚步,脸热得发烫,心跳也骤然加剧了。 “这能让娟华一起来?你就真不懂?你就一梁山伯,亏我在这里等了你快两个钟,你跑哪去了?”阿贞又娇嗔地说。 “等我呢?我该死,我去周哥家坐坐聊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事过来找我。贞,是我不对,让你久等了,就一个不用加班的晚上,我怎么就跑出去了呢?” 我忽然觉得阿贞还真与众不同!这女子有其独特的气质和做事方法,她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看法,直接主动找我! “你明天有空吗?”阿贞有些娇羞小声地说。 “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有,需要我帮忙做什么?”我有点受宠若惊。 “咱们一起到荔枝公园咖啡厅喝杯咖啡行吗?去不?。” “好啊,几点?” “九点吧,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不见不散。” 阿贞说完便转身回去,我等她走了大概有四c五米后,也暗暗跟在她后面,一直送她回到住处。路上她也没回过头,谁也没再说话,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也是一种默契! 回到宿舍我还一个人发呆。 从初见阿贞时我惊为天人,再见到她洗头的后背,我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完全沦陷了!无法解脱。她是我的心魔!当我的目光一触到她,便紧紧的追随,极怕一个转身,眼前的她就不再是她了,而我也不再是我了。她注定是我的人生轨迹中永远抹不去的心魔!要不然为何最后离开她之后,每想起她时,泪水就会悄然的落了下来!一直都这样。 我偷偷地问自己:心里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吗?也许?那雪儿呢?难道雪儿少了点这种感觉?肯定不会!雪儿可是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雪儿为了我的工作,家庭,我的前途,都做着无私的奉献!她不顾一切,甚至流露出为了我,可以不上大学我不敢想下去。 荔枝公园在市政府的旁边,挂满荔枝果的树,是绿与红的图案,这是即将收获的季节,难道我今天也有收获?晨运的人们基本都已经回去了,远处湖边有几个老者在钓魚,偶尔也有一些带着小孩刚进园游玩的人们。 荔枝树里唱着歌儿的小鸟,仿佛是在欢迎着我和阿贞。怎么感觉今天鸟儿的声音特别动听呢!是我自己有好心情? 环境会改变人的心情。 咖啡厅是在公园入门的左边。阿贞还没到,因为我提前十几分钟到来,咖啡厅也是刚开了门。我选了一个靠窗c并且直接能看到门口小红砖道的地方坐下来,漂亮的服务员便端上了一杯白开水。这咖啡厅装修很是考究,整个空间到处充满艺术的细胞。音乐吧台正播放着钢琴王子理查德的《致爱丽丝》,很悦耳也特别入心;这环境也真是情人约会聊天的好地方,人没有窘迫感,很轻松。 九时正,从咖啡厅的门口望去,阿贞终于从小红砖道走来了。 阿贞今天穿了一套蕾丝修身v领吊带黑色连衣裙,v领形成的胸前倒三角型和从肩膀延伸下来的两条玉臂,肤色便在这套黑色裙装的衬托下,显得更白更有凝脂感。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手袋,阿贞修身的上身,把女人的曲线表现得很有穿透力!胸前的一朵洁白小兰花饰品,十分显眼,让人仿佛可联想到兰花的幽香。她头上也戴了个用白玟瑰花边c白色立体兰花装饰的c黑色荷叶形遮阳帽子,脚上是一对舒服的手工绣白玉兰花黑色布鞋,整个装扮分明是费了一番心思。色彩搭配太有想法:白帽子,白手袋,白兰花饰品,黑色裙子黑色布鞋,走在红砖道上,这简直就是模特走红地毯。她整个人在小红砖道上走着模特猫步,飘逸的裙摆c婀娜多姿的体态米七多的高度c让我这做服装设计的,都觉得这就是t台的模特儿的标准。显然她做了认真的准备,她很认真对待这一次约会! “贞,这里。”阿贞一进门口,我便向她摇手,起身让座,微笑着很礼貌地招呼她坐下。 “很早到了?”她说。 她红晕的脸上带点腼腆,但却写满开心。 “没,刚到一会,贞,你今天真美!”我由衷地赞美她。 “平常不美吗?”她微微一笑,装做娇怒地说,这微微一笑百媚生。 “不,不,不,平常也很美,我又说错了,是说今天更美!唉,反正是特别的美。”我脸红得热乎乎地,说话有点语无论次。 “看把你急的。”阿贞咯咯咯地笑着说。我也跟着她开心地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毕竟,我们是第一次约会,说话难免带点羞涩。 “贞,你喝杯什么?咖啡好吗?还是奶茶?” “咖啡吧。”阿贞想了想说。顺便放下手里的手袋,脱下头上的帽理了理飘逸的秀发。她放下手袋c脱下草帽子和理着秀发的一连贯动节,在我眼里,也是很优美很有节奏感。我内心想:阿贞比雪儿更懂打扮,更有丰满韵味,她的美甚至带点野性妖艳。 我便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不一会服务员送咖啡给我们,转身回去时,还暗暗自言自语:“真的特别美。” 我一听,舒心地对阿贞说:“女人都夸你美呢,何况我还是男人。”阿贞又对我微笑,手指在胸前交叉打结,有点不自在,不自然的感觉,欲言又止,但还是对我说: “瀚哲,你是有意跟着我去宿舍?还是?让人羞得无地自容。” 阿贞第一句话令我有点尴尬。我一下子脸更热,也有点不知所措地说: “这很重要吗?” “是!”她很认真地说。 “那就算是吧。”我表情却有点怪怪,边弄着咖啡边回答。 “我真的很美吗?看了那么久,入心是吧?”阿贞自信地说。看得出她还是蛮开心。 “是的,确实很美!是!会很令人入神!甚至想入非非!有犯罪和犯罪感呢!贞,那情景我终生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太让我入心了!贞。”我也出自內心地夸她。 阿贞一脸灿烂,自豪感与满足感表露无遗,她微笑着看着我,分明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贞,你确实特别漂亮,身材也特別棒!肯定人见人爱的。”我又再次夸她。 我心里想:确实真是很难回答阿贞这两句话,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但心里事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阿贞很直接,我也只能直接,虽然有点俗,有点油,但女孩子,谁不喜欢听到赞美的话呢?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让你这坏蛋给偷看了,不能出去乱讲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阿贞虽一脸娇羞状,但看出是开心自毫的那种,仿佛胜利凯旋战士的姿态,她一本正经认真地继续问我: “我与雪儿,谁更美?” 阿贞突然这一句话,让我一时更觉得难于回答,因为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们都是十分漂亮的女孩,雪儿还是我的同学,而雪儿还帮了我那么多忙,甚至为了我,伤了她妈妈的心!而阿贞,这几个月的观察,让我也觉得她很优秀,虽然她性格有点孤傲,有点倔強,但本质很好,人也十分有气质,而且有一种拼搏精神。这也是值得爱的一个女孩!阿贞还有特别细心的一面,虽然话不多,而带点忧郁的她,也更让人有怜爱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希望去打开她心扉的冲动。 我内心觉得:实际上阿贞刚才问我的那句话,也是一种不自信的心理表现。但她为什么突然提起雪儿?难道她知道雪儿与我的关系?是丹丹与她说了我与雪儿的关系?或者是从我日常与雪儿的通信发现了?如果不是丹丹说的,那说明她在留意着我?!这就是阿贞细心的一面。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她的心?因为回答不好,都会伤害其中一位女该的心,虽然雪儿现在不在这里,但我内心一样不愿伤害她!那怕是言语上的伤害。 “没有可比性。” “一定要表态。”阿贞不依不挠。 “怎么突然说雪儿?” “你们是同一个地方,好像还是同学?是吧?”阿贞很认真地说着。 咖啡厅的音乐这时是理查德的《爱情的故事》。优美动听的音乐声让人身心愉快,上午的咖啡厅只有我们俩人,服务员也知趣地不打扰我们;宁静的环境也是约会最好的气氛,这是一种享受。 “是,我与雪儿是同学。你们俩都很美!都是很值得爱的人。” 我忽然觉得今天的约会,也许不是那么美妙?我接着问阿贞: “雪儿和你提到我?还是丹丹告诉你什么吗?” “一天一封信,甚至有时两封,谁不知道?还装呢。” 阿贞的话儿里面分明带点酸意。但这女孩确实也细心,这证明她对我有一定关注,从日常生活去关注。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贞,咱们不说雪儿,好吗?” 我有意岔开话题,不想把这次约会弄得不欢而散。 “会爱我吗?” 坐在我对面的阿贞,用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那眼神是真诚的!认真的!甚至是坚毅的。她突然更直接地说问了这么一句,我心里一时乱得很!七上八下的。因为我还没有这种心里准备,更没有考虑如何选择爱雪儿或者阿贞这个问题。雪儿对我好那不用说了!我俩从初中就相爱。而阿贞,我对她确实是很欣赏,或者说很有好感,甚至她给我的那种不易觉察的c带点忧郁的感觉,让我心里想去接近她,了解她,或者说带给她一点点开心,一点点快乐。也许,这也是潜意识地爱上她?当然,我自已心里很清楚: 我确实也爱上她了! 男人就这么坏!道貌岸然的人,不一定就是好男人! 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阿贞难道也是这样吗?一见钟情?难道她从没谈过恋爱?如果这样,那她与我这次约会,就是她的第一次,她肯定特别在意!从她的整个打扮我就觉得,她特别认真对待这次约会。 我要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她的心呢? 我又要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害雪儿呢? 我一时陷入困境! 我的心理被自私,虚伪,贪梦折磨着! “贞,你是一位很值得爱的好女孩,你很美!气质很好!对人真诚!对自己有信心点,肯定会有很多人爱上你的。”我很真诚地说。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阿贞低下了头,弄着胸前那朵玉兰花小吊饰,显然我的回答她不满意,甚至有点失望。 “瀚哲,你认真地告诉我,你真的会爱我上吗?”阿贞用真诚的语气说着。她再一次用她那双透着疑惑c带点忧郁c美丽的眼睛盯着我。她接着动情地说: “瀚哲,你是我第一个c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让我有感觉的的男孩。我可以不顾女孩的矜持主动约你,难道你还不懂?从你到我大舅这里开始,从我第一次在公司见到你,我就一直留意你。那次你帮我包扎手指,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陌生的男孩,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憧憬着:有一天能好好地和你在一起,那怕是聊聊天也行。不怕你见笑,我从没谈过恋爱,一般的人我还真看不起,对你,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让我总之,就有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无形之中,你对我,好像有一种磁场,有一种吸引力。每天早上一睁开眼,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你,只要见到你,我心里就舒服。见不到你,就整天闷闷不乐。有时晚上,也老想起你为我包扎手指那个镜头我,我真的爱上你了!你会爱我吗?瀚哲哥。” 阿贞的话让我感动!但我却不知如何回答?如何面对?我一时心乱如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错了的爱 阿贞一段真诚的表白,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我忽然有点对不起她的感觉! “我的整个身体都让你给偷看了,你真不动心?!”阿贞又更直接地说。 “我,我真对不起你,贞。”我很诚恳地说!我带着复杂的心理说! 但她能理解我不是故意的吗?她哪里知道?当我看到她半果躯体的那一刻,当时真有一股从后面冲上去,抱住她爱抚她的冲动!但我还是控制住我自己,我不可以那样做。如果我那样做,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然而,每个正常的男人看到那一幕,都应该有那种冲动。 “贞,我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我看着她,认认真真地继续说:“你给我的印象特别特别深刻!” “就这么简单?”她说。阿贞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那眼神也带着她惯有的忧郁,恍惚欲泪! 我真不敢再与她对望,她凝视着我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怵。 也许人最痛苦的是:对一个人的爱无法表达!而这个人就坐在你的对面。更令我痛心的是:阿贞已经非常含蓄但又大胆直接地向我表达了她的爱!人非草木,塾能无情!何况她从未谈过恋爱,而她更加可爱的是,她勇敢地放下女孩子的矜持。 可是,我就是心里有千般的爱,我都无法直接表达出来,我心里还有雪儿。雪儿是我初恋的女孩,雪儿对我那么好,雪儿对我有恩!有情!有义!我不能这样见异思迁,更不能做伤害雪儿的事! 当然,我也不能伤阿贞的心!何况我是阿贞第一个有好感c而且有勇气向其表达爱意的男人!我该怎样对阿贞表达呢?既要让她知道我也爱她,关心她,甚至还要让她知道我会保护她!但这种爱,不一定能够使俩个人走在一起,或者说结婚。而我根本不应该接受阿贞的约会,更不应该对她表达出c心里有那种也爱她的言语或意思!可是我又真的在心里喜欢她,爱着她!人,也许就这么自私!我真不可能现在与她说:我也爱她。 我苦恼得几乎要哭。 我强忍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大胆c带点冲动地抓住阿贞的手,看着她说: “贞,我,我把你当亲妹妹呢,哥哥肯定会关心爱护妹妹的。” 阿贞挣脱我抓着她的手,她纤细柔软的手我已经抓过,那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此刻她的手感,却有点冰凉。阿贞低下了头,失望的眼神让已经泛红的眼睛更显忧郁了,她眼角分明已闪着泪珠。 “谁稀罕做你妹妹!”阿贞说完这一句,眼泪竟无声地流了下来。 不知在什么时候,咖啡厅的音乐换成了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这音乐声确实也甚煞风景,似乎有意增加我们一时无语那种尴尬的气纷。 这一刻: 两个人几乎是呆呆地坐在咖啡厅里听着音乐。 这一刻: 两个人彼此心里都是不好受的,但谁也没有办法用言语,打破这该死的气纷。 我不知对阿贞说什么话好?她一直低着头,泪珠从她的脸上往下滴,这时,除了与她说我也爱着她,对她一见钟情之类的言语,其他的言辞都是多余的,反而会适得其反。而阿贞是位表达直接的女孩,她不喜欢我委婉的说辞,更不会接受所谓兄妹的说法。她可直接约我出来,就是把我当做自己初恋的男人。她大胆表白,向她认为值得把自己的爱c给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将她的未来一生,都愿意托付给这个男人。 或许,她对自己充满自信。 但是,我却没能向她表达我的爱。 这时,不知趣的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还要不要什么?我们异口同声说不要。阿贞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立即抓住这解除尴尬的机会,擦干泪水抬起头对我说: “钟瀚哲,我今天约你出来,不要在公司有任何消息散发出来,周大哥c丹丹更是不能说,并不是说约会就是俩个人在谈恋爱。我不愿他们造成误解,我大舅知道也不好。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约你了,我就一个普通的车花女工,我配不上你!你也不要以为我会爱上你,我是试探着你来的。你不要爱我,我我我” 阿贞说着说着眼泪直流。 我赶紧递过纸巾,我知道她心里面苦着呢,一个女孩子主动向男孩子示爱,而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心里肯定会痛得难于形容。而且她在这男人面前的羞愧感,让她无地自容。这是人的自尊心,何况是女孩的自尊心! 她说的也许不是心里真正要说的话?也许是反着说?女人的心!也许? 阿贞最后动情的“哥”,让我眼里直要流泪,但她说从此不再约我,也太让我伤心了!我強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对她说: “贞,你放心,我懂。” “我们回去,行吗?”阿贞向我投来疑问的眼光说,看得出她想尽快离开我。 “好吧,贞,你还会理我吗?你真是一位很优秀,特别美丽的女孩!我有你这妹妹,我会从心里我会爱护你的,请你相信我。” 我觉得说这样的话已经苍白无力,而从心里“爱你”这二字我始终说不出口,因为纵然我心里有多爱她,甚至比爱雪儿更爱她,我都不可能这样做。我只能将对她的爱深藏于内心深处,这样我才不会伤害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位,何况雪儿很快就会来到深圳。 我俩在蔡琴的歌声《忘不了》之中走出咖啡厅。 一路无话,她一直不回头瞧一眼走在她后面的男人,只是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心欲碎! 女人的心,最怕被男人偷了去! 她的心,一定是让她心中的男人偷走了! 到了阿贞住的宿舍前约一百米,我忽然见到雪儿她妈出现,她正朝我俩走来。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走上前想要与阿贞说话,阿贞却使劲向我摇手,她也有点惊慌失措,有点怕怕的感觉。我也很快冷静下来,但与阿贞的距离已经只有一c二米了,虽然我们没说话,但雪儿她妈完全看到我们这一幕。 我心里直打鼓:难道雪儿与她妈已经到了深圳?雪儿在信里分明与我说月底才来,怎么突然她妈出现在这里?如果她看到我与阿贞一前一后的,雪儿她妈会怎么想呢?我不觉又浮现出雪儿她妈从我手里抢过单车的一幕,那种尴尬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有点让人家瞧不起的感觉。 阿贞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我在她后面跟着,因为我必须送她回到她住的地方。 当阿贞走到雪儿她妈面前,阿贞便停下来,用十分尊敬的声音叫了声: “妈。” 阿贞这一声终于让我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了!我松了一口气,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阿贞她妈与雪儿她妈是双胞胎,两位妈妈根本就好像是同一个人。还好,我定了定神,也跟着阿贞站住了脚。只听阿贞跟着说: “妈,您来鹏城怎么不提前给打个招呼?好让我有个准备嘛。”定了神之后阿贞用撤娇的语气说。她拉着她妈妈的手摇了一下又说: “妈,您啥时到的?见到大舅了?今天礼拜天,大舅应该在深圳吧?妈,我想您。” “我闺女也会哄人了!我的宝贝女儿,妈也想你着呢啊。让妈看看,哇,我女儿真的越来越漂亮了!美,真美!妈爱死你了。” 阿贞的妈妈将阿贞揽在怀里,阿贞这时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妈妈以为女儿太长时间没见,想她了。但我明白,阿贞这哭声,是借着她妈,将刚才我俩约会的郁闷委屈,彻底释放出来。当然,她们母女情深,一下子也表露出来。我也庆幸阿贞她妈妈到来,反而不用担心阿贞了。只见阿贞妈妈看了一下阿贞,然后接着说: “妈刚到,看你高兴的,傻孩子,快别哭了,哭了不美。妈在你宿舍那边,没见到你大舅,倒是见到丹丹,她说你大舅在公司写字楼呢。我准备去找他。” 阿贞她妈说话声几乎与雪儿她妈一模一样,但好像多了份亲和力。我听起来更觉得没有压力感,人也就很轻松。我很有礼貌地向阿贞妈妈微笑说: “姨姨好,我叫钟瀚哲,是阿贞的同事,很高兴见到您。” 阿贞见我主动与她妈妈打招呼,也破涕为笑,向她妈妈介绍说,我是她大姨那地方的人,是大姨丈介绍给大舅的,在公司负责做设计。 我感觉阿贞她妈妈特别痛爱阿贞!但我又在心里嘀咕:阿贞又为什么总有一种让人不易觉察的忧郁感呢? “听丹丹说,我宝贝女儿好像今天去约会了?是吗?是这位小帅哥?不错,我女儿眼光还真不错!不过啊,我说这位小帅哥,你可要对我女儿好,阿贞可是我的心肝宝贝!随便的人她是看不起的,我女儿能看上,那证明你很不错。” 阿贞妈妈看着我说。 “妈,您说什么呢?羞死人了。我们就同事而以,什么都不是,您不要听丹丹瞎说,我们就到外面喝了杯咖啡,不是什么约会。让您说的人家怪不好意思,人家早就已经有女朋友的啦。” 阿贞满脸泛着红光,语气带着撤娇带着无奈,还带点忧伤,说后还看了看我。分明在暗示我:我妈都看见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姨姨,认识阿贞是一种缘份,阿贞是一位十分有教养的女孩,人又特别漂亮!谁见到她都有好感。您家教好,调教出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好女儿。” 我夸阿贞的话也是夸她的妈妈。 “还真会说话,人倒是聪明,不错,我宝贝女儿眼光不错。不过我说小帅哥,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从小没受过苦,你可不能欺负阿贞啊。”阿贞她妈妈对着我一脸正经地说,然后便满意地笑着。 “妈,都说不是呢?您还说,您再说我就不理您了。”阿贞拉着她妈的手用撤娇的语气说着,然后她也给我来了个暗示的眼色,分明让我快点先离开。然后她也聪明地跟她妈说: “妈,我陪您去找舅舅吧。” “好啊,走。你大姨明天晚些时侯也到来,我听说雪儿也可能来。” 阿贞她妈妈最后这句话,让我打了个冷颤。雪儿也来?我忽然心里立即沉了下来,听到雪儿与她妈要来,我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相反,心里相当复杂,甚至是零乱。雪儿,阿贞,她们 我没再往里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十分有礼貌地对阿贞的妈妈说: “再见,阿姨。” 她们母女俩手拉手走在去沙埔头工业大厦的路上,她们有说有笑地。 这样也好,我不用担心阿贞今天的心情不好,我也可重新整理一下思绪。我站在路旁,一直等到看不见两个美丽的背影才回宿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三元村同学 大牛引我们三人到阿狗儿在三元村村民委员会的办公室。 三元村村民委员会办公的地方,也确实很破旧了点,进门大厅正面墙上挂着领袖的像,左边是一面国旗,右边是一面党期,国旗和党旗下面挂满各种锦旗奖状,奖状下面有几个不知在何时贴上去的大字“党员生活会”,这给人有点庄严感。 但是,乒乓球台上面用一块枣红色布遮着,台上有一支麦克风和一束有几种色彩的c很脏的塑料花,塑料花肯定从没洗过了,各种颜色的花叶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泥土。台四周围着十几张零乱的,没有摆齐c乱七八糟放着的椅子,这应该是平时开会用的了。阿狗儿听到大牛一进门叫着书记,就在他房里应了一声,我们四个人便直接到他办公室。 “贵客贵客,来,你们都坐,老吹你先帮着招呼。” 阿狗儿平时叫大牛老吹,即平时大牛说话也可能有点吹。阿狗儿并没有起身,坐在沙发上招呼我们坐下,他双脚放在冲茶的茶几上,看也没看我们,只顾边说边弄着手机,在看屏幕里的美女。等我们坐定一会儿后,阿狗儿才瞄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手机慢吞吞对我们几个人说: “听老吹说瀚哲成了大画家了?真了不起,读初中时我就说你这家伙,日后肯定发!这人特聪明。我记得儿时六c七岁那年,有一次一同去吊灯弟家玩,瀚哲一看到吊灯弟门前一棵柳树上的大鸟窝,就好奇地问正在绣花的吊灯弟的母亲说:‘阿姨,这树是您家的?吊灯弟他妈就回答说,是。瀚哲又问,那这鸟窝也是您家的?吊灯弟的母亲又回答说,是啊。瀚哲又接着问,那这鸟c鸟蛋还都是你们家的?吊灯弟他妈就笑着说,也是啊。瀚哲这家伙就又惊奇地再问,哦,你们老去放虫?这时吊灯弟他爹在房里走出来大笑说:对啊,就去放虫。吊灯弟他妈才恍然大悟,笑得合不笼嘴说:这小孩子太聪明了,思想与人不同。他就联想到是吊灯弟家去鸟窝放虫,放虫引鸟!吊竹弟他爹就说这孩子长大肯定出息!吊灯弟他妈也说那是肯定的。’你们说,这人聪明不聪明?” 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老赵就又来了他的口头禅:“真有两下子。” 阿狗儿终于放下手机,掏出一包软壳中华烟,给阿光老赵和大牛各派了一根烟,招呼我们喝茶。大牛就掏出老赵给他的荷花香烟,扬着手,动作优美地放在茶几上。我笑着对阿狗儿说: “书记你过奖了,就一靠画画为生的人,不要听大牛瞎吹。” 阿狗儿一看到大牛的荷花香烟就眼前一亮,他问大牛: “老吹,这烟不会假的吧?送领导的烟酒多半都是用假货。听说这烟一包要几百块呢?!你怎么弄到的?帮我弄两条来,我送领导,咱不缺钱。” 大牛白了阿狗儿一眼,没好气地说: “就你的才假呢,你以为就像你,什么都假啊!入党的申请书要我代你写,开学习推荐会时还不用自己宣读,让别人替着宣读。如今又弄了个假和尚来骗人,天后宫搞成藏污纳诟的地方,吊灯弟的鱼虾蟹赌摊也有你的份,还天天说着为咱村民谋利益。我都不明白现在乡村基层党员吸收的是一些什么人?不是偷鸡摸狗的,就是能欺压百姓的混混,与过去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 阿狗儿让大牛在外人面前这么一说,急得脸涨得一会通红一会铁青,脖子上青筋凸露,颈上像爬满蚯蚓,十分难看。他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嘴角的肌肉在抽动着。他狠狠地看着大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得出他愤怒到极点,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便发作,只能是強忍怒气,皮笑肉不笑,他阴阴地说: “牛站长,说话注意影响,还好瀚哲是咱同学,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凭什么当上这书记的。瀚哲你说是吧?现在啊,基层工作很不好干,没人愿意干,本来我包渔塘做得好好的,领导偏偏要让我干,说我不干,咱村里没人能当得起这书记,镇领导到我家三叫四请,我才出来做这苦差事。别的不说,就说老员与软年一家子的事,就搞到我头痛,我不搞活点民俗文化搞点创收,能压得住?步真大和尚也为村里慈善事业出力,天后宫香火旺,也解决了大憨嫂的就业问题,我不就是想为村民办点实事嘛。” “对对对,书记说的对,大牛,別乱说话,喝茶喝茶。”我忙打圆场,对阿狗儿说,这烟是老赵给大牛的,不假,从京都带来的。 老赵一看这场面忙笑哈哈的说: “书记好,我在bj老听瀚哲夸你呢,现在这乡村书记也很难当的,最基层的最困难,大牛站长昨晚还说你这一当上书记,把三元村搞得好,你说是吧大牛,阿光也在场知道大牛夸你的。” “是啊。”阿光也忙陪笑着说。 “可不是嘛,瀚哲是个明白人。谁希罕这破村长书记,这算什么玩意,好多人还说我用钱买的,不是镇长老跑我家,说我房脚在三元村是大房脚,人多势众,只有我出山才镇得住那些烂仔,这大乡里什么人都有。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出来干这破事;天天在这里不是陪笑陪吃,喝喝酒握握手,就是乡里人谁家有个乱七八糟的事,都来找我,我还真不愿意干呢,烦死人了。咱有钱,什么事不好干?难道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偏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阿狗儿得意地说。 “是的是的,贤者多劳。”我忙附和着,目的是为了把气氛搞好点。我也在心里嘀咕:难怪大牛一直提升不了,这说话的方式也太让人难堪。 “不就开个玩笑嘛?谁不知道你这大书记是三江镇最牛的村书记,什么事找你还真行,镇高官镇长都给你三分面呢?不然咱画家同学来了,我第一时间就带到你这来,拜个地头老爷,你说是吗?大书记。”大牛也知趣地把话圆了回来。 阿狗儿听大牛这么一说,也只得強作欢颜,对我们说了句表示欢迎的门面话。 我们正说着话,我的另一位同学吊灯弟这时进来了。 吊灯弟现在是三元村的治安主任,我这同学在读书时,就一直是一个让我们班主任玉芳老师最头痛的一个人,他的真名叫有才。 这有才本来长的模样也不赖,就因为在右眉与眼睛之间有块一出娘胎就带来的胎疤,要命的是疤上面还长出两个豆大的肉粒(我们农村称这叫吊灯,很不雅的称呼),原本就破了相还雪上加霜。这也真是难看,有碍瞻观。偏偏有才又说话带着口吃,而且说话还眼睛不停地眨,这小动作加上看人猪视眼,大大降低他的颜值!况且读书成绩特差,经常欺负女同学,偷翻过女同学的裙子,下课留堂c罚站c清洁厕所那是经常发生在他身上。有时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给同学们的印象不是那么好,他另一外号叫“曲手仔”。但他也有一优点,当时学校成立宣传队排戏的时候,大孝老师让他当汉奸狗腿子,选得十分中肯。吊灯弟骨子里就这类人!他这汉奸帽一戴,脸上的化妆加了一些麻点,开襟的民国版唐装衫一穿上身,不扣扣子,在演rb鬼子大佐的阿狗儿面前,点头哈腰,阳奉阴违的样子,简直就是电影里面的狗汉奸,也把阿狗儿趾高气扬的傲慢衬托得十分到位。 听大牛说他承包乡里百几亩的大渔塘养牛蛙,还占着几十亩菜地,但一直不给钱。由于不善经营,终日赌博,牛蛙养的亏了很多钱,银行贷款一大堆。这家伙居然也入了党,还是这三元村的一号人物了! “哇!人这这这么么多,这这这么热闹?老老老同同学瀚瀚哲什么什么时候回回来的?” 吊灯弟进门这两句话,是费了吃奶的力才说出来的,嘴一开口露出来的牙,是黑黄黑黄的,仿佛从未刷过牙。他好像是刚从渔塘回来,穿着拖鞋,裤脚长裤脚短的,上衣没扣,坦胸露着,裤头也不用皮带,腰部裤头便松松溜得低低的,让人看见里面蓝青色的内裤,而穿在低于肚脐下三寸左右的两条裤子,把十几根黑黑的卷曲的毛也拼命地露了出来,让人一看就作呕想吐!他脸上也长满雀斑。他见我在注视着他的肚脐下的部位,不好意思地将白底布地c但感觉未洗过脏兮兮的c变黄赤色的衫,扣了最下面那个扣,总算遮了因裤头太低,露出来的肚脐下卷曲的毛了,算遮住了点丑。但这第一印象已经让我肚子里好像翻了胃,直要吐出黄水来。 吊灯弟也掏出一包硬盒中华香烟,分给众人,分到我这里时还说好久不见,问我是不是与雪儿结婚?雪儿现在怎么样? 我一听他提起雪儿的名字,就浑身一麻不自在,周身起满鸡皮疙瘩。雪儿这二个字在此人口里说出来,我真的想吐,这种人叫我的名我都觉得我的名很脏!何况我心目中圣洁的雪儿!我羞得不知如何回答。也难怪,同学中就这吊灯弟,碰见过我与雪儿约会。 我还是礼貌地对有才说: “有才主任,刚来刚来,听说你是种养专业户,这可是政策支持的啊。” “是是啊可可那信信信用社社社长就就就就不肯贷贷贷款给给给我,书书书记,你你你要出出出面帮帮我!” “你这笨蛋,上次不是教你让老员晚上收垃圾的时候,去信用社后围墙上面玻璃窗掷小石头吗?这石头一掷,信用社的李主任就会来找我,我就说这保卫工作是你的责任,叫他找你不就一k吗?他一找你办事,贷款的事好办得多。你这主任怎么当的?这蠢猪!多动动脑子,整天就懂得花天酒吃喝嫖赌,去ktv一晚就一两千一两千的花。” 阿狗儿边说还边笑着,沾沾自喜,也许他觉得自己很是有办法,为吊灯弟办点实事的,点子也聪明。 我们几个人听后都无语! 吊灯弟刚想说什么,老员这时就急急走了进来。我打量了一下老员,只穿条短裤,赤着八字脚,上衣也不穿,可能是天天饮酒的原因,这季节还不穿上衣。他皮肤呈棕黑色,很瘦,一米五十左右的身高,双眉又粗又短又大,眉毛浓黑硬感,也很杂乱;一嘴黑黑的爆牙,把嘴巴顶得突突鼓鼓的,眼睛小得就剩一条小缝,说实话老员长得确实有点丑。 老员有一经典笑柄,就是有一次在五兄的剃头铺大庭广众讲,吃了五兄给他的一个卤水鹅头,喝着啤酒,不小心梗着渔骨。这话一传出来,就变成老员最让乡里人记得的话了。 不过老员也不计教人家怎么说,他是乡里的清洁工,每天收走了乡里各家各户的垃圾后,便到池塘里摸石螺去卖,不过现在池塘的污染严重,小石螺就少了。老员便空余时间帮乡里人干些杂活,偶尔也做做泥水工,基本可维持自己的生计。他帮人干活也不偷赖也不计教工钱,不嫌脏不嫌臭,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老员在乡里比吊灯弟那是受欢迎得多,乡里人有粗重活要做时,都不忘招上老员。 “阿狗书记,狗儿书记,不,不,不,阿书记,细软年有了,有了,叫我爱做年物死好啊(潮语)?” “什么有了?大惊小怪的,不见得我这里有人客啊,去去去,站开点,满身臭臭的垃圾味。”阿狗儿冲老员没好气地喊着。分明怪老员口无遮拦,第一句叫他“阿狗书记”。 老员提了提自己穿得与吊灯弟一样,露着内裤的西装短裤说: “可能有仔了,要不,叫乡里接生婶去看看?仔好落掉,两个月没来那事了,我哩无变饲伊个仔,我呷己生活都理唔直,亚是生家个仔,食西北方吓。臭人加二跳三江塔死后,我听你书记的安排,叫我照顾她们一家,两个软年拖累我。唔知当时做年过憨,听你安排。我可从没物过细软年的呵,我在乡政府这灯下发誓,细软年个仔,唔是我个。”老员努力澄清着细软年有仔与自己没半点关系。 “有了,那就是你赚个啊!有了老婆又有仔,还未到好啊?我来去民政申请一下,每个月另外多给你这家庭200块,好唔好啊?返去返去,等我通知。”老员听后,没好气地看着阿狗儿,悻悻地出去。 阿狗儿说完,又向着我们诉说,他每天总要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忙于应酬着上级领导,说今晚又要给管民政的领导,拉去吃饭唱k了。 这时我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听下去,浪费时间,便与大牛向阿狗儿道个别,然后我们几个人先走了。出来后大牛建议我们去乡里老屋区走走看看,我们几个人便随大牛往乡里老屋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三元村人家 离开三元村已经这么多年,真正回来看看就是这一次,已经二十几年了。 乡下的变化也实在太大了,原来在戏园前的一条小街,已经变成了长长的商业街,戏园也给上届镇高官林书记给卖了,据说林书记的儿子,是拿着这钱去美国留学的!这可是三江镇人民的财产啊! 我出生的大宅是青砖建的,位于村最中心,也是乡里最低洼之地,旧时一下雨大外埕就积水,人就像淌着河回家。 这是座坐西向东的清代建筑,清朝年间建的大宅,震位开的正门,巽位有一口井,似乎应了古书里的一句“巽风吹人贫,巽水养穷人”之说。主座的青砖墙有四c五十公分的厚度,没有水泥,是用一层一层的青砖叠加彻成。这座旧屋据说是标准的双背剑格局。第一进的门楼已经塌了,只剩下石门斗了,石门斗也从中间断成两段,门楼两边的残墙,是连着左右各二间大房,也都没了屋顶,屋里的土埕上,却各自茂盛地长着一株鸟榕,努力地向空中发展。两个前房,各再连着小房,厝顶也快塌完,偶尔伸出来剩下的几条木板。进了门楼是天井,天井是用大约宽五十公分长约二米的花岗岩石块铺着,现在天井已长满茂盛的杂草,狗屎花几乎是这里的主人了,堂而皇之占着能占的空地,茂盛得有点放肆。 我们进来时惊走了几只正在觅食的鸡儿。 天井再进是第二进主大门楼,大门楼所有石材都是优质大理石,都雕了吉祥的图案。正门门楣上的大石匾刻着“钟氏家庙”四个大字,据说这用家庙的,必须是御赐的。大门楼基本还算完好,但第二进天井后的大厅及左右的房,也都塌了,也是狗屎花的地盘,它们更是开心地长满整个天井和后厅,已有一人多高了。门楼两边仅有二间还未倒塌的前房,门半开,里面却有很多啤酒罐c纸团垃圾和一些一次性针同,还有吸冰毒用的工具,我好奇地问大牛: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大牛语气有点沉重地说:“现在农村没上完初中就不上学的小孩,很多啦,个别家庭的小孩,因为父母外出打工,没办法没时间对孩子进行管教,外面的诱惑又多,难免有一些素质差的小孩,父母几乎没法管教之下,终日游手好闲,赌博吸毒的大有人在。不做工,白天睡觉,晚上热衷通宵在外游荡c上网ck歌c泡吧泡妞的现象也很普遍。街上开起摩托车,就驶蛇行形飞奔着,横冲直撞的,头发柒个五颜六色,穿着奇装异服,女孩纹身,男孩带耳环,那是太平常的了。也不知这是哪路子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可没有这些。唉,现在的年轻人,不上进的不少,工也不打,更不要说耕田种菜了。好逸恶劳的年轻人太多太多了,做什么的人都有,那些针铜是注射毒品留下的,可能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住,吸毒仔来这里吸毒的原因。唉,现在乡里,让阿狗儿一伙搞得乌烟瘴气的不成体统,还弄来个假和尚骗人唉!” 我一听,心立即沉了下来,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传统文化,难道就缺失得一无所有!难怪现在年轻人过的节日,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洋节。传统文化的缺失,无异于自我灭亡! 整座大屋唯有四周青砖墙是完整的。大宅两边有两条直巷形成两把剑,正厅后墙有一条横巷把前后二座屋隔开,后座开的大门在西北方位,是乾门,大理石门楼很有气派。后座保存还算完好,这种旧屋现在乡下有很多,岁月在这里留下了年轮乡下旧屋现在也是个社会问题,大量的旧屋年久失修,几乎全部空置,虽说有政策三旧改造,可是老伯姓谁真正得到实惠?政策一到基层乡下,又不知变成怎样了?我的心情略感沉重! 在大宅出来后,我与大牛说去看看原来镇服装厂,大牛说那里也给上届领导给卖了,建筑商也开发成商住楼给卖了,但我还是执意要去看看那个地方。在去原来服装厂的路上,几个人便顺便绕道,到我原来读书的地方天后宫去看看,路上也经过大宗祠前的大榕树和半月池,这是当年我总在这里等雪儿的地方。我一到这熟悉的地方就想起了雪儿! 天后宫现在也恢复了原貌,香火很旺,进门正殿供着天后圣母娘娘的金身,天后圣母娘娘塑像慈眉善眼,脸带笑容,雍容华贵。上面有一金字牌匾写着海不扬波四个字,供案之上香烛灯油,签筒胜杯,香炉水果,一应具全。进门左边还有一很大的公德箱,用锁头锁着,大牛说只有阿狗儿才有锁匙能开,这箱子是让人捐钱用的。 天后宫正门口左边长廊有大一群人,蹲着站着各异,形成二摊在赌博的人群,正吆喝着争得脸红脖子粗,青筋暴露,有的人高声大叫大嚷,有的人满口脏话粗语,骂爹叫娘的,围观的人也不少,说三道四地说些浑话。这与天后宫庄严的环境,形成強烈的反差!我好奇地问大牛,怎么这些人都没事干,大牛就说: “农村现在就业的人很少,园田也不是很多,被当官的卖的卖租的租。一个村的书记就有权支配村里的集体土地财产,俨然一当上书记,乡里一切土地都是自己的,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唉!现在乡下的农村人,种田也无和算,一亩田种水稻的成本,与去买现成的稻谷基本一样。牛的犁地钱c肥料农药c收割的工钱等等补不到成本及工钱。所以不耕作的人就多。很多人又没技术没文化,没那么多粗活可干,终日赌搏的大有人在,这赌摊是吊灯弟开的,当然背后有阿狗儿撑着。现在乡下,还有相当部分人,专赌香港彩,大人小孩都赌,老婶老姆也赌,一元几角钱的,也有庄家收,几乎没法控制了,乡下现在形成的这种状况,唉,太可悲了!而这类乡下农村人,永远是社会的低层人了。” 我们几人听后都没作声,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半天无语!大牛也唉声叹气。 我们一路走一路聊着,老赵和阿光都觉得,半月池大榕树几间旧屋和远处的小桥流水倒是一处很入画的图景,提议去画画速写,所以几个人便返回大榕树下了。 老赵与阿光画完速写后,我们己花了一上午时间,大牛就领着我们几个人到大耳兄的潮式小食店吃午饭,大耳兄这小食店在三江镇远近闻名。 一进大耳兄的小食店,肥头大耳c光着上身,项上挂着大金项链的大耳兄,便笑容可恭地迎了上来。这大耳兄上身是油光光滴着发光的汗水,仿佛汗里面也渗着油,若是在六十年代三年自然灾害闹饥荒期间,大耳兄汗水里面的油,几乎可用来炒菜了。他肩上还搁着条毛巾,他不时用毛巾擦着要滴下来的油水。 大耳的特式小食,品种繁多,几乎各式小食都有:灌面c沙茶稞c浮豆干c春饼c鸭母涟c鼠壳果c粽子,菜头果c芋丝果c甜芋汤c稞汁,内丸汤等等什么品种都有,真没法表述。总之品种齐全,丰俭由人,大牛为我们三人,各要了碗沙荼稞,每份配了一小碗手打猪肉丸汤。 我已经好多年,没享受地道的本地小吃了,阿光和老赵更吃得津津有味。大耳兄就过来,介绍说他的小食味道最好,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特别是这锅猪骨汤,用文火熬了一上午,汤里也不用味精,味鲜而有营养,肉丸是自己手打的。大耳兄说后,还炫耀自己两条手臂,让我们看肌肉有多结实,我们便齐口赞他。大耳兄就高兴得往我们每人肉丸汤碗里,都各添了二粒肉丸,说是送的。然后大耳兄就对着大牛说:“牛站,能给写几个字吗?写大耳食店,我这小店,也算挂上幅名家字画,也有了品味,乡里人也不会再说我大耳,是发豆芽出身的土包子没文化。”大牛爽快地说:“没办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最多今后来吃饭你少收钱就行。”大耳兄千感万谢地猛谢大牛。 这时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大耳嫂突然停下手里的工作直奔电视机前,电视频道是香港翡翠台,播着午间新闻,我看她聚精会神地数着美国总统出来讲话时跟着走出来的人,然后跟大耳兄说7人,7,今晚押7。我与老赵和阿光一下子都摸不着北!这干嘛的?大牛便笑着解释说,这几年香港外围彩泛滥成灾,几乎老人小孩也都在赌,一元二元的也可以押码,也有小小庄家在收。这几年来,乡下这种赌彩的情况,害得一些有身份的老板也沾上了赌博,破了家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乡下人已发展到捕风捉影c无知可怕的地步!有的人还专门去找些精神病人问,殊不知那精神病人,随便的一个手势,就让赌博的人猜了一整天,像大耳嫂的这一类,专看翡翠台的也不少,有的看动画片,有的专看下午做菜的节目,从菜的样式配料找暗示,押!比喻说看到用玉米做菜,就推测押兔,理由是,玉米玉字在头,玉兔也是玉字在头,说这是一种暗示。又如看到用芋头做菜,潮汕话芋与侯谐音,就押猴。总之,种种可笑的行为还有更多,不胜枚举唉!习以为常了,也就见怪不怪。 我们三人听大牛这么一说,阿光忍不住,骤然把嘴里的一大口沙茶稞给喷了出来!如九龙吐珠般喷了一桌面。我们异口同声地大笑,我笑得捂着肚子。老赵是拍着自己大腿,他一阵大笑后,就表情神秘地跟大耳嫂比着手势说,好像是8,是8人。我们几个人又一阵哈哈大笑,阿光笑得已弯下了腰,几乎在凳子上摔下来。老赵笑得两眼挤成了一条缝,也用手擦着流出来的眼泪,我看着大耳嫂被老赵这一弄,一脸茫然,反而不笑了。大耳嫂这时却一本正经地问老赵说:“是真的8吗?”老赵却又装出一脸犯凝,然后神神秘秘地回答说,也好似7了,还装出很无奈很矛盾很苦恼的样子来,手摸着头在思考的样子,说又不能叫电视回放,不然能清楚些。老赵说后,我们几个人这下的笑声,更是震得大耳兄的小饭店上面的铁篷,节节的响了。 当笑声停下来后,我心里便被这种愚昧与无知塞满了!心情没法平静,心脏竞隐隐地作痛了! 吃完午饭回文化站,大牛说晚上才带我出来转转。在回文化站的路上,我问大牛: “大牛,你说雪儿她爸,也经常来五兄那里剃头?是吗?” “我没碰过面,都是腰龟五说的,腰龟五有时候就喜欢吹,提些德高望重的人给自己装装门面。” “知道雪儿她们一家住哪?”我有意无意问着大牛。 “不知道,上月见过小燕,她好像说雪儿与我们这些同学很少联系。小燕是抽空回来看她妈妈,也是好几年来一趟,小燕在广州,她留了个电话给我,等回到站里我把小燕电话给你。” “小燕跟雪儿有联系?”我问。 “好像也没有,不过她们坐同桌,又都是女的,也不一定?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雪儿来了?雪儿好像高中后也去了深圳她舅舅那里。当年读书时,同学们在暗地里说,你好像与她有什么情是吧?你去服装厂,好像也是她给推荐的,是吗?” “没,那有什么情,不就同学嘛,但我确实跟着她爸一年多,她爸也可算是我的老师呵。” “我听小燕说,雪儿好像住珠海?” “噢。”我心里觉得在大牛这里已经得到我要的东西,便不再问了。 回到文化站,老赵与阿光都去休息,大牛也说下午家里有点事回去了。我便往五兄的剃头铺来,我觉得五兄是个很有趣的人,有必要与他聊聊,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一会,我到了五兄剃头铺。 “五兄好,下午怎么这么静,就一个人啊?”五兄剃头铺只他一人,我来的正是时候。 “你真会挑时间,哈哈,瀚哲,快请坐,我冲泡好茶请你。”五兄破例,不即茶,而是把茶叶重新换了。 “谢谢,谢谢五兄!客气了。” “听大牛说,你的工夫一流,一些老领导都经常跑您这理发。”我直接切入主题问五兄。 “这与功夫一流不一流没关系,唉,人到了一定年龄总是怀旧。我给那些領导都理了几十年的发,他们就喜欢到乡下来与我这小老头聊聊天,叙叙旧,顺便也就剃个头修修面,这城里剃头不修面,他们觉得不太舒服。” “是啊,这些老领导还保留着朴素的优良传统,但也是您手艺好,不然他们也不来。那些老领导与现在的一些所谓领导不同!大牛说服装厂的老厂长也常来,他最近有来过?” “是啊,他们有一些还都是处级厅级干部了。噢,你说老张啊,他好长时间没来了,上半年来过一回,不过是最后一次了,还带了两斤好荼给我。他说外甥女要去广州读书,好像也是读画画的。女儿在珠海剩下一个人,搬珠海去了,几年前退休后,就去珠海女儿老伴那里,因为老伴与女儿一直住珠海,老伴身体也不太好,听说三年前过身了。但女儿也已有二十年左右没回来过,坚决不回来,所以还是决定去珠海与女儿一起。” 五兄的话让我大概得到雪儿的一些情况,从这些信息里,我大约可以确认,瀚欣就是雪儿的女儿了。但雪儿是否嫁人?瀚欣的父亲是谁?难道那晚我不敢往下想。便对五兄说: “五兄您的茶就是好喝。” “好说好说,这茶就是老张厂长拿来的,真是很不错的锯朵仔。” “说说老员好吗?” “老员啊?人还行,就是有时脑子不大好使,前几年,人家给他介绍对象去相亲,到了正午,人家姑娘问他几点,老员看了看手表,刚好十二点,手表两条针重叠在一起,老员居然回答说,一支针不见了,姑娘一听就跑了,觉得老员脑子肯定有问题,就给吹了。后来,老员也经常逢人就说:过去无钱无变娶亩,现在早上去市场上市,床格底一抓一大把钱去买菜,咋也娶无亩?唉!人这心地一善良,就被人看憨。可当今这社会,老实人总吃亏!村里干部可以一年公费旅游两次,就不给这软年家庭过好一点,如果不是老员,这母女俩早就给饿死了。就冲着这一点,老员这人,已很值得尊敬了!他虽然生得丑,但心不丑,心好。” “是的,我这二千块钱,不多,但会让老员觉得他做得对,值得尊重和帮忙。您帮我拿给老员,您也不要向任何人说是我给他的,对大牛也不要说,但可以说是您给的。谢谢您!五兄。” “你相信我?” “信,一位愿意一生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愿意坚守自已的人,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因为您不需要那么多钱,您每天坚持来这里,目的也不是为了钱!那是一份情感,毕竟,已经几十年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溶入了您的情了!它们也都是有性命的!我说的是吧?” “难怪你能成为大画家!你们这些同学,就你最优秀!是啊,人就这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我虽然平淡,但我过得快乐,踏实!” “谢谢,谢谢五兄!” 五兄这句话也说到我心里,在第一次约会时,雪儿也这样夸过我。雪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们能有机会再见吗?我心里对自己说。 “准备呆几天?”五兄又问。我说:“可能还会多待几天,大牛会安排。五兄,天后宫怎么变成赌博场了,大牛又说什么步真和尚?何仙姑的?何仙姑好像不在乡里了?与阿狗儿有关系吗?” “何仙姑,步真和尚,阿狗,吊灯弟这群人,不提也罢,一提话就长啦。”五兄摇头,欲言又止。他说后叫我喝茶,我喝完杯茶,还要五兄说一说乡里的事。我还听说我的同学玉之好像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要疯的季节 五兄喝完杯茶,慢慢说: 玉之经常到乡里政府办公室找阿狗儿闹事了,为的还是天后宫里的步真和尚,阿狗儿不敢正面与玉之这疯子理论,好歹自己是个书记,不与他一般见识,因此每次总是知趣的避开玉之。 阿狗儿说玉之这一次彻底真是疯了!也不知为什么?偏偏与那步真和尚干上了?难道是因为三嫂?从步真和尚进住天后宫里那一天开始,三嫂就被阿狗儿安排为步真和尚服务,平时三嫂也无固定工作,这下有了事做,买菜煮饭洗衣服,什么都干,天天往和尚那里去。 玉之就恨起阿狗儿来了。 步真和尚未出家之前,俗家名字叫贾怀仁,祖籍冀地,三十岁左右的年龄。据说还上过大学,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了。北漂几年,在京都二环的天桥底下,摆摊唱过歌,喜欢唱《一无所有》,说是当歌星必修课,一来练练场胆,二来当体面乞丐,只要面皮厚,也勉强能糊口。 步真和尚更牛的是:曾在京都怀柔琉璃镇白河湾,姜文拍的《让子弹飞》的外景里面,当过临时演员,名字出现在片末的参加演出者字幕里面。还说演过一部片的奸角十七号,在片子里有一几秒钟时间的镜头,但没对白,演一残疾东洋鬼子,强奸一高丽老妇人。 步真也做过生意,欠个一屁股债,生意失败之后,最终在同乡一位出家人点拔下,也剃了发,出家当起和尚了,但光头上就没有那受戒的点。也不知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步真这两年辗转到了海阳,在海阳开元镇国禅寺呆过一段时间,也去过四望坪的祥云古寺,因六根不太清净,被赶出了寺,不知为什么给老良收留了来?因此步真和尚对阿狗儿千感万谢的。 阿狗儿很有头脑:这和尚毕竟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安排个三嫂为和尚服务,也是天经地义的。他每月在公德箱里那些仁人善者的捐款中,拿出一千元给三嫂发工资,三嫂也算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又名正言顺。 乡里人都说,三嫂自从跟了和尚,也开始念经学佛。这佛法无边,竟让三嫂活出了另外一个人样来了。三嫂打扮也比以前更潮了,露肩c露臂c露胸的花衣裳也穿得多了,裙子越穿越短,走路竟扭着屁股唱着歌儿,口红也涂得似血一样!脸上像乡下人起厝砌墙后抹灰般,抹上厚厚的粉,硬是把脸上由于长年內分泌失调c造成的一大片雀斑给糊得不见人色,白白的像香港鬼片中的僵尸脸。 三嫂现在碰到乡里人,还习惯性地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念完脸上就锭着笑容,甚是妩媚。特别是经过村口桥头顶大鱼池的三太子神坛,每次都要双掌合十,跪下拜上几拜。 三元村三太子神像,立于桥头顶大鱼池的小石埕一间小屋里,每年四月初八太子爷生,三元村村民都会带着三牲来祭拜太子爷。 据说这太子爷还有段古:听乡里老人们讲,过去乡里这大鱼池里闹水鬼,每三年就必须死一个人。旧时池水没有污染,清洁得可食用,谁家死了老人,孝子还要在族老带领下,用几分钱来太子爷面前买水给死去的爹妈喝,让死者升天做神做佛一路上有水可喝。 每到夏初至白露前,有几个月,大人小孩都在池里洗浴,戏水,果泳。特别是大夏天,吃完饭,拿个裤叉和一条红兰白格的浴布,就往池里泡。大男人们脱得赤条条的,最多在敏感地带,围了条浴布遮住男根,有的干脆只拿着浴布不围,只挡住那部位,露出一圈没被阳光晒黑的白屁股,就下池洗浴了,让在田园里劳作的疲劳在池里浸泡掉。乡下人干农活时,有时只穿着底裤,像女明星海滩晒太阳,身体只剩三点式比基尼的地方是白色一样。 乡里的大鱼池就是特怪,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有小孩溺水而死,更巧合的是:每三周年就必死一人!这确实也令乡里人后怕,老辈人便去问了落神的将军爷,将军爷说要在池边立一尊吒咤三太子像,就可保平安。也真奇怪,自从立了三太子神像之后,这池就不再闹水鬼,从此便没了溺水死人的事发生了。因此,从解放前到现在,还保留着太子爷神坛神像。 三嫂有时经过太子爷这里,急匆匆走过了头,忽然想起未拜太子爷,也要转过身子来,立马跪下,在原地对着太子爷像猛叩头,嘴里语无伦次地,不知念着什么?总之,三嫂现在变了:心诚,会打扮,成天花枝招展!与嫁给大憨这七八年来,在人前抬不起头,那是判若两人。 玉之这疯子,却为何老是与这和尚过不去?不就是因为:这三嫂现在不进他家门吗?确实也是如此,乡里人都知道,三嫂自去了天后宫上班后,再也没进玉之的大门半步了。 在以前,三嫂却不是这样,总找着词儿往玉之家里去,甚至白天也不顾及乡里人异样的眼光,大搖大摆的进出自由,孤男寡女的,惹得乡里人背地里议论着。但三嫂就是不管这些,玉之一直也忍受着极大的压力。特别是阿狗儿,总找玉之的岔儿。 三元村人从远古时,有着崇善美德的优良传统。旧时也有一位外来的和尚师父住在村里,那时乡里有一禅隐庵,在天后宫的后面。老师父却是没有如今步真和尚这种气派,有专人侍候,出入也有车。 听老人们讲,当时那师父,名字倒不知道,自号苦瓜老道。那苦瓜师父道行高深莫测,法力无边,能治病救人,比喻有人吃饭给鱼骨哽着,到了庵里,师父取出一长约十五公分,宽约三c四公分的红纸,用手在红纸上面乱画,口里念念有词,画完之后,取一小碗,倒半碗温开水,师父将红纸在碗里点火化了,然后叫来人喝下,来人便喉咙没了鱼骨之哽,竟舒服如初。还有小孩夜间啼哭不止,抱到庵里,苦瓜师父也是照样画符,也是画后取那碗儿,倒了半碗水,一样化后让小儿喝下,那怕是只喝下一点点,小儿也就不再闹哭。 据说苦瓜师父出身,是京都怀柔云梦山鬼谷子门下不知哪一代的弟子,也在三清山丘处机道长门下一脉受教,气正脉清,乡里人也特别尊重他。苦瓜师父云游至此,便于三元村禅隐庵住了下来,化缘修庵,治病救人,一段时间,三元村禅隐庵也远近闻名,因为这里住着一位得道师父。可惜,解放后,乡里人竟不知这老师父哪里去了?但师父留下的那个符碗,给了玉之他爸,听说这符碗就算师父不画符,倒水下去,喝下也能治病。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只是传说而以。 玉之是一位有点近乎疯颠的人,没固定职业,近两年在网络上发表一些艳情小说,也在报纸发表过几篇街谈杂议,对外自称是自由撰稿人。喜好下象棋,棋艺还算不错,经常与乡里出名好吃懒做,流浪赌博的懒汉吊灯弟赌棋,但每次都输,原因是吊灯弟总是偷偷在棋盘上挪棋。 玉之看书也多,几乎所有金庸,梁栩生,古龙等等的武侠小说,都看了个遍。见人便聊起小说里的武功招式,有时聊到兴起,便手舞足蹈一番,乡里人都说他撞了邪。玉之也极喜好研究易学,最是喜欢宋朝邵康节的《梅花易数》,看五形面相用的《麻衣相法》,当然他涉猎的这类书籍也是甚多,什么《鬼谷子》c《三命通会》c《星学大成》c《奇门遁甲》《周易预测学》c《大三元》《四宅局》之类的,读了一肚。这几年也帮人看起了地理风水,五行命格了,自号“玉手环”。 这两年,本来玉之生活也不愁,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他自从二十几岁那年,新婚妻子过完洞房隔天就跑之后,他便变了性格,人很孤僻,不喜欢与人说话,也不愿再娶老婆,也不教书了。乡里人就暗地里说,玉之精神出了问题!人似乎疯疯颠颠了。 直到今天,玉之还是守着祖上留下来的c天后宫北边一墙之隔的一座四点金青砖大宅。自已一个人过日子,四十多岁的人,眼近视得厉害,带着一八c九百度镜片的大黑方框眼镜,看人还咪成一条缝。玉之也经常无缘无故骂人,特别爱骂阿狗儿,骂阿狗儿食乡里集体的钱,晚上又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又弄个假和尚来搜刮钱财。他也骂步真和尚,说这和尚名叫贾怀仁,实际就是心不仁,而且还姓假,简直就一假和尚,法号步真,就是不真嘛。近来玉之又开始骂三嫂,说等大憨回来,一定把三嫂这娼妇的事给大憨说。 三嫂是大憨的老婆,就是少年时全家从城里来乡里住过几年的何雅平,后来全家人回城。听说婚烟不顺,嫁了三次,死了二个丈夫,最后一任丈夫却是疯了,便离了婚,这三次失败婚烟弄得无人再敢娶她,大约十年前,不知谁人做媒,居然嫁回来三元村,给无亩阿哥老实人大憨做老婆,总算有个归宿。本来乡里人叫她大憨亩,但大憨娘不让,说大憨的老婆甚有姿色,好摆头摆面,也因大憨在家排行第三,上面是两个姐姐,便要大家叫大憨亩做三嫂了,说这样体面。 大憨长年在外做泥水活,一年回不了几天的家,大憨又不带老婆出外,因此三嫂在乡里,几乎让人忘记她有丈夫,活守寡一样的过日。大憨脚长手短,手指硬如竹节,人甚壮实,高个且很有肉头,皮肤粗黑,脑瓜儿不大好使,死脑筋,话不多,站着就木头一段,一看像个呆子,不过好在他做事踏实不偷懒,因此也就不让人讨厌。 可是大憨这坚壮身体,老婆是城里人,又懂打扮,颇有几分姿色,当年又当是生育最佳年龄,结婚己经十年有多了,就偏偏没生个一儿半女的。这让三嫂在乡里人面前,竟矮了一截,闷闷不乐的过日子。 五兄说这是一次大憨酒后吐真言说的。 这样过个半年,三嫂实在忍受不了,苦不堪言!也顾不得让乡里人笑,死拉硬拖,把大憨带到医院,医生一检查化验,说是大憨在厕所里弄出来的即几滴混浊之物,精子的成活率只是万分之几,基本没有生育的可能了,这是先天性的。 回到家里,三嫂就“啪”的一声给了大憨一巴掌,哭闹着要离婚。大憨就立即跪下,也猛抽着自己的脸,哭丧着脸求老婆不要走,说如果她一走,他大憨就更让乡里人看不起!只要三嫂不离开这个家,愿意做什么都行,自已拚命去赚钱来让三嫂花就是。大憨也晓:年终回家这十天半月有个老婆,能有个人洗衣煮饭,他也是爷们一个!而到晚上,能让他大憨搂抱着亲着嘴睡,脱光衣服能弄几下就好,也算是一个家,几十年转眼就过去,何况老婆又是妖艳之人,大憨更舍不得。 三嫂就与大憨约法三章,说她不走也行,要跟着大憨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三嫂的如意算盘是,只要跟着大憨出去,凭着自己丰满的身材和娇媚的容貌,嫩白的肌肤,说不定让哪一位工头老板给看上,跟了人家去,也不用把自己这朵好花,死插在大憨这牛粪上。 大憨一听三嫂要跟着出去,更惊慌失措!大憨也知道,自己老婆这美貌少妇,身材又好,胸大,会打扮,肤白眼媚,又没生育,就像成熟少妇,最是让男人望而垂涎之人,如果跟着他出去,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就不会是自己的老婆了。何况住在工地,工棚里来自五湖四海的泥水工,个个都是性饥饿工作者,色中饿鬼!每晚靠着看,或是找二十元一次的站街女,打野战解决性生活的这些人,会毫不客气地,轮着勾引自己的老婆,那时亏就吃大了。大憨情愿夜夜自己手弄自己,也不愿把老婆带去了,大憨也一直认为自己这样做很聪明。 大憨也懂,老婆长得如花似玉,就像潘金莲嫁给武大一样,不过自己比武大高大得多。乡里人也特别嫉妒,特别是阿狗儿这臭狗,每次看她老婆,都目不转睛的,经常还脸红流口水,有一次还见阿狗儿手在裤袋里死弄自己的那根,阿狗儿心里肯定一直对自己的老婆打着坏主意。但即是如此,毕竟是在乡里,任何人要看想自己的老婆,那也只能偷偷摸摸,不敢明目张胆,就算老婆给他绿帽戴着,那还是比带着老婆出去有和算。如果把老婆带到外面,大憨更没法控制不守本分的老婆,老婆在家,好歹还是自己的老婆,也是个像样的家。 大憨想到这,跪着挪了几步,抱着老婆的双腿求她老婆,说他自己在外还顾不了自己,家里娘也老,猪圈的猪和鸡笼里的鸡,无人照顾,老婆大人你是绝对不能跟着出去的。只能是我大憨在外更拼命地挣钱,捎回家让你花,平日里老婆大人要做什么我都不怪,只要老婆不离开这个家就行。 三嫂见大憨说得诚恳,而大憨和他娘也一贯对她也很好,除了大憨弄那事不行,其它都无可挑剔,也不忍这家给散了去,只能含泪答应留了下来。但她按示大憨,性生活那方面她也需要,给大憨绿帽戴是迟早的事。三嫂也叫大憨要找些乡下朗中,看有什么土办法,医好了硬起来,也能正常做那事。大憨便千感万谢!又抱着老婆对着她的胸部,胡乱摸了起来。三嫂便没好气地推开大憨的手,骂了句“死狗,就懂得来作贱我”。 后来,乡里人也知道三嫂与阿狗儿和玉之,都有些不正常的关系,但大憨娘自知这儿媳妇嫁了大憨,也是委屈。大憨出门前与他娘说了去医院检查的事,大憨娘便只眼开只眼闭地装看不见,心里也想,不能让大憨不能生育的事给传了出去,便吩咐儿媳妇,说家丑不可外扬,说传出去她死后见了祖宗,也没法交代。甚至大憨娘还暗示三嫂,如果媳妇能怀孕,产个一儿半子的,那怕是借种,她也认,毕竟能传宗接代,大憨也不致无后,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这样,三嫂才没有别了大憨离去,便折磨着自己过日子了。 五兄说,这些是大憨与他聊的,大憨认为五兄信得过。我问:“后来呢?”五兄继续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能人阿狗儿 五兄又喝了杯茶,继续说: 自古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乡里人都知道,自从这步真和尚来了天后宫之后,天后宫的香火,那是相当的旺了!每天都像是庙会,什么消灾植福的,脱厄解难的,渡劫升天的,还愿答谢的等等,各种礼佛法事,一桩接着一桩。 当然,步真和尚也很有精力,一场接着一场地做着法事,阿狗儿就说他功力很好,做法事也肯拼,经也念得好听,念个几小时经就像是在唱歌,反正这乡下人,谁也听不懂,只觉得步真师傅他念经的声音,带着崔建的摇滚味,吆喝着念,有时竟还有夸张的肢体语言,真棒! 也难怪,这年头,谁家不求个平安发财身体好。放大耳的求钱能收得回,当官的求个不被纪委约谈,官太太求家里的男人不要在外包三太四姨,有个二奶也就算了,年轻的女孩求嫁个土豪,收彩的求赚得盆满钵满。 而步真和尚也确实很卖力,当然阿狗儿也更是开心,利用人脉关系找些官太老板来做法会公德,所以,公德箱里的大红钞票,也比以前多得成倍成倍的长。天后宫里的公德箱,就只有阿狗儿有锁匙,能打开,每次开箱,阿狗儿都笑得眼睛挤成一条缝,说话也大舌猴,口水流湿了整个上衣。 阿狗儿又是咱村里第一号人物,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提吊炉的第一责任人,有时他也自谦说,他是牵牛的人,意思是乡下人都是牛命,这比喻也还算说得过去,乡下人也不与他讲究,因为他是我们三元村的书记。 俗语说:英雄不问出处,这阿狗儿,你的同学,在三元村,确实也是个人物!是有经济头脑及战略眼光的人。 阿狗儿读书混到初中,你是知道的,然后就出来社会混,也做过很多种生意,卖薄壳卖海鲜,卖雪条(冰棍)c卖水果卖菜;呵旧铜锡,满四乡六里转;也做过小食店,一段时间还做过收华侨兑换券换港币等,后来做水果批发生意的时候,还骗过鲁地几十万元的苹果梨,有一次那边也来了几个人,把阿狗儿掠上车准备带回鲁地,幸得吊灯弟和乡亲们堵了车,硬是把他从车里给拖了下来,不然可能早就没命了。 当时阿狗儿还跪着吊灯弟说“我阿狗若有发达之时,必会报答”。总之,阿狗儿十八棚头做到透,很快便成了乡里的几万元户。但有一年想欲赚大钱,做了批假洗发水洗洁精,被查个正着,破了他大财,幸好找对关系,才不致被抓去拘留。阿狗儿好饮酒,又喜欢赌博,一赚有二角钱,就往吊灯弟的赌摊去了。 但吊灯弟的鱼虾蟹赌摊,是做了手脚的,阿狗儿总是输,乡里人总说阿狗儿傻,驴生驴死,就是在给吊灯弟饲亩饲仔,说吊灯弟懒人有懒福,天不会饿死二流仔。阿狗儿心里就有点不甘,自己也算是精明人,又是能说会道的,偏偏总是不走运,发不了财,赌钱又总是输,不如不做生意算了。便承包乡里的大鱼池,也租了乡里十几亩菜地,当起种弄专业户来了。 这样一来,阿狗儿时来运转,竟被镇政府树了典型,说是新农民的标兵。这时代也确实变了,割鱼草饲鱼的阿狗儿,居然光荣地成了入党的对象,但他不会写申请书,离开学校时,早把在学校学到的几只字,打包还给了老师。便在自家渔池里钓了三尾大鱼,硬着头皮上门,求玉之帮他写,玉之不肯,最后好像找你同学大牛写的。这样,阿狗儿也成了员,还当上了三元村治安主任。 也该是时来运转,阿狗儿头几年饲鱼也真赚了点钱,又是地道的生意人,对于歪门邪道,那是精通,本身又是酒徒,经常请镇政府领导喝酒,和一些领导赌钱装输,带领导去洗桑拿叫鸡,又请领导去他鱼池钓鱼,竟建立了不错的人脉关系。 在上一界乡里书记换界时,阿狗儿便利用自己是三元村治安主任的条件,走后门找关系,又叫吊灯弟暗地里帮着,每个党员分了两条中华烟,硬是在乡里党员投票选书记时,把原老书记给做掉,选了阿狗儿当书记,阿狗儿便把吊灯弟也弄进村委会来入了党,当起乡里治安主任了。 当然,阿狗儿许纳吊灯弟,说等他日后自己当书记当厌了,就把书记给了吊灯弟当,吊灯弟也投挑报李,把赌摊赚来的钱,一半给了阿狗儿老婆,当然,吊灯弟顺理成章地与阿狗儿的老婆,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了,经常在阿狗儿不在家的时候,半夜三更找阿狗儿的老婆去。 而自从当上三元村的治安主任后,吊灯弟也与派出所建立了关系,赌摊更加赐无忌惮地开了,他每月准时送派出所长一万元,如果上头有抓赌任务,吊灯弟的赌摊就停个几天,一直没被抓过。 当上书记之后,阿狗儿知道自己写的几只字,如果不用几支竹仔撑着,那字就会跌倒掉地下散了一样,乡里人要开个证明什么的,见不得人。于是再次钓了几尾大鱼,外加两条中华软壳香烟,撕破脸皮求玉之,教他练了“同意”二字,玉之这次推不过,就教了阿狗儿,阿狗儿把这二字练得龙飞凤舞的,乡里人便夸阿狗儿很好学,有上进心。 阿狗儿确是很有生意头脑,当上书记第一年,就带着乡里五十多位党员,公费旅游学习,而且是一年二次,这一招彻底把党员们给服了,说跟着阿狗儿就是不一样,有吃有喝又有玩。 阿狗儿是生意人出身,经济头脑就是与众不同,经过观光考察学习,他发现一大商机,当今全国各地到处都在重视传统文化,国学佛学,儒释道等等。咱乡里这天后宫,也是古迹,有民俗文化底韵,何不好好利用。 我们不得不佩服阿狗书记的生意头脑和眼光!实际这几年,不管是建于名山之古刹寺院,或是土毫在山野投资新建的商业庙宇,都是打着弘扬佛教禅学的名义,实则完全是门庭若市的商业场所了。游客一进了寺庙,都要花钱。因此,卖香烛钱纸的,水果供品的,批签算命看相的,佛具佛书,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有的寺庙的和尚,并非真是修禅之人,多是半路出家,一穿起僧衣,双掌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已算是和尚了,如果能念个金刚经或是大悲咒之类的,俨然已是资深和尚了,穿着架纱就可做法事开法会赚钱了,晚上换了僧衣开起半百万以上豪车,载着打扮妖艳的风月女人,喝洒k歌去了。 这也难怪,当今社会,人也没了信仰,大革命十年之殇,加上开放这三十年来,传统文化的严重丢失,伤害之大,影响之深无可估算!而人与人之间的诚信两字,更不知哪里去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已没了羞耻可言了!有点家财的,当着官的,凭炒绯闻出卖色相陪大款睡觉赚点钱的戏子,都移民跑国外去了。 阿狗儿揪住这一商机,便托熟人暗中留意,不知通过什么关系,便弄来了步真和尚,三十岁左右的和尚,倒是留了三寸长的胡须,眉浓且粗,一副匪气十足的江湖相。从此,三元村天后宫便成了道场,香火也骤然旺了起来。 步真来后,阿狗儿让吊灯弟找人给步真和尚房里装了空调,买了电脑冰箱洗衣机,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想得十分周到,安排三嫂来为和尚买菜煮饭洗衣服,甚至和尚的内衣裤,三嫂也是抢着洗,可说是无微不至,三嫂如渔得水。 过不了几个月,阿狗儿还从吊灯弟的赌摊里拿钱,为和尚买了部车。这样,每天做完早课念完经,和尚就经常载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嫂,到外面去体验生活,他们经常去四望坪的祥云古寺,或者去别的寺院交流互动,实际鬼混去了,不在话下。 三嫂自从做了天后宫步真和尚的私人生活助理之后,阿狗儿要去三嫂家里找三嫂,就名正言顺,正正派派的白天去了。以前阿狗儿去三嫂家里,都是在晚上偷偷翻墙进去的,每次与吊灯弟喝完酒,半夜三更等大憨娘睡了,就偷偷翻墙,进大憨家的院子里,直奔三嫂不上栓的房,每次都像做贼一样,怕被大憨娘撞见,急急忙忙与三嫂一番,便匆匆翻墙头离去。 有一夜刚跳落院子,就踩死大憨娘养的一只下蛋母鸡,赖着不肯赔钱,说如果让他赔钱就说三嫂勾引他,最多是三嫂今后要吃鱼,可去鱼池钓,三嫂也就忍了。但心里一直暗暗骂阿狗儿这死鬼,每次都粗暴地猛弄个三c二分钟,就像被阿狗儿強干的感觉。阿狗儿总乘着酒气,竟让三嫂痛个好几天,隔天走路也不自然,八字脚一样的走。但想到阿狗儿鱼吃得多,又是五十不到的壮男猛士,起码还能让她满足,也就一直与老良保持着关系。 不过时长日久,吊灯弟最先发现阿狗儿三更半夜爬大憨家墙头,就在一晚阿狗儿翻过墙后,吊灯弟在阿狗儿出来落地的位置放了一大堆屎,阿狗儿弄完三嫂翻墙一出来,就弄了一身猪屎。 阿狗儿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知道被人暗算,也知道来大憨家这事让人给发现了,也不敢骂人不敢声张,自个儿到渔池跳进池里洗个干净。这时吊灯弟幽灵般出现在阿狗儿的渔池寮,拿着手电照着他,阴阴地笑。阿狗儿虽然对吊灯弟恨之入骨,但把柄在吊灯弟手上,吊灯弟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得与吊灯弟舒服直,叫吊灯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说最多今后想办法让吊灯弟接他的治安主任当,这样也基本适事宁人,吊灯弟也就心满意足地回去。 但阿狗儿哪里知道?他自己在大憨家与三嫂快活着的时侯,吊灯弟却在阿狗儿家与他老婆共赴巫山呢。事实,大憨娘也早就知道阿狗儿经常半夜翻墙进来,有时便假装咳嗽,暗示自己早就知道这事,阿狗儿也就收敛一点,来的没有那么频繁。 但现在不一样了,阿狗儿不用晚上爬墙进来,白天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来,找三嫂检查工作,合情合理,干完那事,临出门还说了句:不错,配合得很好,工作有成绩。大憨娘遇见,也不敢说什么,心里还想,既然这样了,不如顺水推舟,等儿媳妇怀上了,便立即让大憨回来几天,到时也可对外扬眉吐气地说,大憨回来就有了,也了却一宗心事。可是,大憨娘哪里知道,阿狗儿偷偷做了男姓节育手术,他老婆却没节育。阿狗儿现在行房,都是在放空炮呢。 大憨有一次理发,还骂了他老婆,说三嫂居然还去找那半疯子玉之,甚至做得出也讲得出,说真真气人!大憨年底回家,三嫂还讲给大憨听。 在步真和尚来天后宫之前,三嫂也一直去找玉之,因为阿狗儿虽然有正常的能力,但也不能满足三嫂这水性扬花之人,加上来去匆匆,阿狗儿只顾满足自己,不理会三嫂的感受,也是美中不足,三嫂没法体验到。因此,三嫂便瞄上了玉之,三嫂想:玉之毕竟算是有点文化的人,是半个文人,乡间秀才,肯定也懂怜香惜玉,与阿狗儿这大老粗相比,那是天渊之别。 果然,表面一副半男女状疯疯癫癫的玉之。无论是做之前,玉之或是玉之吻着她的全身,又或者两人在做的过程中的各种方法方式,动作,力度,玉之每次都变着心思,能让三嫂有新鲜感,或者是完事后抱着她亲嘴的如胶似漆等,玉之都做得很到位,整个过程要弄半个钟有多。 每次两人在玉之的床上做完之后,三嫂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女人,只有在玉之这里,三嫂才能体验到男女这种生活的乐趣,这才叫生活。 三嫂每次完事后,都在心里想:不知道玉之他老婆怎么跑了?难道是受不了玉之这旺盛的男人能力?天知道! 五兄一口气像讲故事一样讲了这么多,我也不知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他说大憨有时回家,来理发时偷偷讲给他听,慢慢积了这么多。大憨有一次说后愤愤地说,惹急了他也会做傻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小燕 下午五兄一席话,让我心情无比压抑。这晚,我又一次来到码头木棉树下,刚坐下不久,正回味着当年与雪儿在这里约会的点点滴滴,大牛就跟着出现。 “好啊,你这家伙,老找不到你,原来跑这里来赏江景,大画家的情怀就是与人不同,真会享受!又想起谁来的?” 大牛带点冷嘲热讽又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来,他还淘气地捡了块小瓦片往江里抛去,月光下水面便泛起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大牛的突然出现让我有点扫兴,本来我打算让自己静一静。 “瀚哲,是不是回到家乡?有点感慨?人到这年龄,会勾起很多回忆。是不是?看来我们都老啦。”大牛这几句话也是大实话,我也深有感触。 “是啊,都老了,身边的人都不是儿时的发小,也不是豆蔻年华的同学了,所有的人都变老了。我多么怀念咱们一起读书的时侯,那种纯真的感情!可是一下子二c三十年就过去了。整个社会形态的变迁,也让我们这些同学的生活,本质上发生太多太多的变化了,也许这就是生活。唯一不变的是这韩江码头,这木棉树,这江边的小竹林,木棉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而当年码头边木棉树下的人儿呢?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唉!人啊!” 我的感慨大牛不一定理解,同学之间,彼此只知道雪儿当时好像是因为我,而没有上大学,至于什么原因,使我与雪儿最后为何没走在一起?任何同学c包括小燕,没有一个人知道,更不了解我与雪儿去鹏城后,我们所发生的一切,因此我对大牛说的话,也好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着。 大牛的话也不无道理!我刚刚在我自己的思忆里,被大牛拉了出来,更有一种岁月无声,渐渐远去的无奈那种体会。 我忽然想起大牛至今还独身,也知道他家与小燕的家庭是世交,他好像与小燕也有一段故事?我便问: “大牛,真的不结婚了?已经这把年纪了,该舍的都应该放下了吧?” “对啊,就是已经这把年纪了,我也无欲无求啦。把文化站搞好点,过几年一退休,就学你,写写字,画点画,人生基本就走完了。对于什么情与爱,我已经看的很淡了,只求简单地生活就行,我也不像你,有条件成为专业画家,其实我胸无大志!当年小燕就嫌我这一点,最终就这样。” 大牛一边说一边猛抽着烟。 “那也太简单了吧?不是你崔大牛的性格啊!我还记得,读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说等读完大学,回家乡把家乡做成个文化艺术的典范,向农村普及一下传统文化。” 我凝神望着身旁一口一口猛抽着烟的崔大牛,觉得他已经有点洗尽铅华c笑看人生的脱俗与无奈!但人却又有其复杂性的一面,大牛可以隔三岔五,去五兄那里,修面刮头发刮胡子,把自已打扮的似模似样的。 “因为大学考不上,最后不是就上了个中专。本来与小燕说好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的,可我不争气!唉!人啊!就这样,命运有时会给你开个玩笑。” 大牛有点自嘲地说。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油光可鉴的光头,继续说: “瀚哲,我真的很羡慕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可以全国各地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多惬意啊。我就不同,唉!这基层的工作,太不好干,成绩是领导的,责任是我们的。咱们这里还不错,其他地方落后的镇,找个像样点的办公地方都没有,怎么搞文化?”大牛唉声叹气的说。 “咱不说工作,说说小燕,我听说小燕的妈妈一直是你在照顾?很不简单啊!崔大牛,能做到二c三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这份心,这份坚持,不亚于五兄坚守剃头铺的精神!可敬!兄弟佩服你。”我真带着感动的语气对大牛说。 “这也没什么,小燕是独生女,她爸又走的早,她妈身体一直不好。小燕一上大学,就没人照顾她妈。而我呢,不争气只在市里陶瓷学校上个中专,几乎天天可以回家,也不用离开,所以就帮帮小燕,同学嘛!好让她能安心上大学。能帮小燕做点事,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也不求她一定要报答我什么的,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你说是吗?大画家。” 大牛很平静地说着,听得出他对小燕一往情深!大牛这番话深深打动了我,我不觉重新注视着远眺江心,若有所思的大牛。心里就想:等去广州见到小燕,一定要好好与她聊聊。 “她妈一直把我当儿子看,也希望小燕学成回来,我们一起过,但是唉!人各有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小燕也有向往,也有追求。我是什么?丑小鸭一个,成不了大器,只想安份守己过日子。她也不愿意回来,终于就形成这样的结局。但我自己也从不怪小燕,我相信缘分,只能说,我与她有缘没分!如果她过得很好,我从心里祝贺她,为她高兴就行。”大牛这番话,何尝不是我心里对雪儿c阿贞的想法一样。我看着顾着抽烟的大牛说: “是啊!我们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只要大家都过得好就行。不过大牛,小燕好像离了婚?有没有什么打算?能有机会再走在一起吗?如果你有这意思,但又不好开口,等我下一站去广州,见到小燕时帮你说说。”我对大牛说。 大牛又习惯性摸了摸他的光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继续对她说: “大牛,该争取的就要争取,你不是说上个月小燕回来看她妈吗?你没提?” “我能怎么提?都这么长时间了,大家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都不一样了,她从一个见习记者,到成为一个高级记者,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就因为照顾不了家庭,到了将近不惑之年才结的婚,也一直没要孩子,最终导致离婚的结局。她事业心太强了!都把自己给毁在事业上!这值得吗?我说女人啊,事业心太強也不一定是好事。可惜!” 大牛这一席话也出自内心,但人各有所追求,小燕的做法也没错。但这两人真要走在一起,还真有点不好说。我很同情大牛,他真的很不容易!一个人可以把自己一生的爱给了另一个人,但却得不到任何结果。这种人在当今的社会,早己绝迹了!我真在心里对大牛肃然起敬!爱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这个女人夫复何求!我对大牛说: “等我这次写生完了,我去穗城与小燕见见面,我与她聊聊。行不?” “再说吧,这不太可能?但她妈的身体越来越需要照顾,她也可能会回来也不一定?顺其自然吧,随缘。”大牛话说完了,嘴角边有个小动作似笑非笑的,显然有点自嘲的味道。或许,他亲自向小燕说了,小燕没立即答应也不一定?这大牛有时也会有点小吹。 “小燕有洁癖,而我这五短三粗的,在她面前一站,我总自惭形秽。平时也喜欢喝点小酒,我吃肉,她吃素,两个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大很大差别,难啊!我都这年龄了,怎么改?但她也说得对,我如果不改变点生活方式,自己的身体将会越来越差的。不像你,瀚哲,到现在你还像三四十岁左右的人,还那么帅气,是不是还有小女孩追着?现在的小女孩就喜欢大叔范的。” 大牛说后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还开心地哈哈大笑。他的大嗓音在宁静的江边飘得很远很远,惊得江边小竹林里飞起几只小鸟。码头边小船家一对小夫妻也从船仓里钻出来向我们这里望着。我看着这情景,也开心地笑了。便对大牛说: “有机会的,她也很关心你啊!你们两个人,就差看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大牛,你应该主动一点才行。放心吧,我去穗城,见到她会与她提这件事的。” “那我先谢谢你!我心里还真希望她回来的,因为照顾她妈,男人不大方便,所以小燕也真有责任,不然三天两头往回跑,也会影响工作。” 大牛还是说出心里话,实际上他一直就在等小燕。他愿意等!这份心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等,也是一种功力! 等,也是一种执着! 等,也是一种道! “是啊,她也真不容易,事业心强,你多理解她,可能她心里早就想回来也不一定?有情人终成眷属,大牛。”我说后也摸了摸大牛的光头。然后接着说:“大牛,你明天先定两张后天从我们这边机场直接飞回京城的机票,我要先安排好老赵与阿光回京城,然后我才能去穗城。” “好的,我会安排的。” 大牛十分爽快地说。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晚饭后碰到吊灯弟,听吊灯弟说上两天去雪儿乡里买牛蛙苗,好像见到雪儿,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吊灯弟说话有时不可信。雪儿怎么忽然跑回乡里干嘛?她从去鹏城后就一直没回过来,我觉得这中间还是有故事;是不是因为你?瀚哲,我可知道你与雪儿可不是一般感情呵!是你始乱终弃?我问过小燕,她也说不大清楚,她与雪儿也很少联系,而且最近才联系上的。你到了广州了解小燕吧。”大牛带着疑问的口气与我说。 “大牛,你这老吹,死笨牛,你怎不早说?你!”我一听到雪儿,整个人就立即紧张起来,说话也急了。 “你看你看,听到雪儿就这样,看来雪儿的人生,都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大牛点了支烟接下去说:“听说雪儿有个女儿,是不是你的?”大牛说后斜视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寻找答案。 “不要瞎说,我也有二十年没见到她了,我也不知道她有个女儿,你怎么知道的?”我装做若无其事地说。实际我心里紧张得很!我带着疑惑又问大牛: “雪儿真的有女儿?谁说的。” “看你紧张的,小燕说的,小燕说雪儿主动联系她,说女儿到穗城读大学,叫小燕这做姨姨的,今后要多关心关心小侄女。噢,好像还是读画画的,广州美术学院呢。这就千真万确啦,雪儿亲口对小燕说的,难道还假?”大牛看着我,得意地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我们要祝福雪儿,为她开心。”我控制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对大牛说:“这样吧,大牛,明天你陪我去雪儿乡里走走,看看雪儿是不是真的回来?你看如何?” “好的,我带你去。”大牛说完便站起身,我也站起身,我们便回大牛的大本营文化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作别 从雪儿乡里回来,晚上,大牛请我们几个人吃了一顿呷己人火锅牛肉。 海阳人吃牛肉,那是有讲究的,下午刚刚杀的牛,肉质十分新鲜,牛肉丸也一定要手打的,用上好新鲜的肉,师傅手打纯手工制作,丸子掉地下会弹起来的。老赵和阿光吃得口一直不停,大牛也拿了瓶二锅头,几个人便兄弟来兄弟去的饮着酒,吃着肉,一顿洒足饭饱之后就回三江镇文化站宿舍。 我与老赵和阿光三人一回到大牛的工作室,借着酒兴我们三位画家合作一幅八尺整纸的作品,也是把这次三江镇釆风写生做了个小结,这幅画也准备留给大牛做个留念。 这是一幅集三江镇有独特性地标建筑物和有特色的田园胜景图画:韩江c鲤鱼山c三元塔c急水渡口c韩江边码头c木棉树;村前屋后c小桥流水c瓜棚篱笆样样都是创作素材,芭蕉竹林,甘蔗水稻,大棚蔬菜;古榕旧屋,鹅棚鸡窝等等,都是三江胜景图画里面的表现对象!唯美的田园风光清明纯净,我们借着酒气,用热忱的情怀挥墨丹青;传统的笔墨,以书入画和骨法用笔以及现代的构成表现手法;把三江镇这世外桃源表现得淋漓尽致!真可谓“何用别寻方外去,人间也自有丹丘”。老赵还一边画一边跟大牛说: “牛哥,这画,真的是好作品!天地有大美,这幅作品中充分体现了以大观小c以小观大,整体与细节的美。我们用心营造出一幅朴素c淡雅c清新而又有着浓浓的乡土气息c田园诗意般的作品,使人向往。遥想南阳高士刘子骥的‘桃花园里可耕田’也不过如此。” “是啊,人心干净,画面就干净!”阿光接老赵的话说。 “是的,赵哥,你们的用笔用墨,脉正气清,墨气很好,浑厚华滋!确实是一幅好画!难得,难得!”大牛说后还竖起大拇指。 “是啊!田园山水作品尽量在画面营造一种空灵c素雅c清净c原生态,画面力求体现内美c恬静c朴素;而且体现宜观宜居宜游,让人一看到这幅画就产生亲切感!观者与作品一下子就拉近距离。这是一种静的境界!也许能让人有远离都市浮躁c烦杂的心理状态;可陶冶心情!可以调素琴c阅金经。然而当今社会,确实也太欠缺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了!” 我也附和着来了几句,大牛便对我鼓掌点头。我接着说: “所谓景由心生,心中之象,画家对内美的体现力求于作品中见。作品能见画家精神境界的追求:是素雅c清香c恬静或者浑厚c雄壮等等,都是画家注入自己思想的表现。而更高层次的则体现画家对人与自然的理解,天c地c人以及儒c释c道等精神层面的独特诠释。” “太对了!瀚哲,说得太好了!”大牛边说边给我们三人冲着工夫茶,他也逐个给我们递茶。 阿光说:“说真的,我们兄弟这几年走南窜北的到处写生,合作的画也多,就没画过一幅这么好的画!好像我们对钟哥的家乡情有独钟。” 老赵也跟着说:“是啊,老钟,牛哥,我们今后会常来,欢迎吗?” “那太好了,你们看得起,要常来,常来。就算瀚哲不来,只要赵哥光哥一个电话,我一定安排好好的,放心。”大牛满脸堆笑着对我们说着,他又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完成了《三江胜景图》后,我们几个人就坐下喝茶聊天。 大牛看了看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便打电话给食街官塘鱼生店的许老三,要了二斤韩江鲩鱼生(生鱼片)和二斤虾生,一斤狗肉。 这做鱼生的师傅刀功要好,把鱼起骨去皮,擦干渔血,不能留有一丁点鱼血,才没有腥味,然后让鱼肉吊起来晾干水分,再切成鱼片。每片鱼片的厚度约一毫米,几乎每片都是一样的厚度,切完的鱼片就一片一片地摆在干净的小竹筛上。做虾生是将虾去壳去头,只留下虾肉切成薄片,然后放在装满冰块c冰块上面隔着保鲜纸的盘上,这样能保持鱼片和虾肉的爽滑和新鲜。吃时拿几片鱼片或虾肉,再佐以大蒜,姜丝,金不换,萝卜丝,芹菜,酸扬朵以及香油豆浆等等小料,一小碗就一大口这样和着吃,又鲜甜又爽口。营养十分丰富,但必须配饮高度酒杀菌,这样就不怕生吃了。 大牛说鱼生狗肉,天下无敌。他还把自己珍藏的陈年茅台拿出来,这样我们便喝着茅台酒,吃着鱼生狗肉又开始谈天说地聊开了。 阿光和老赵从没试过吃鱼生,但居然也吃得甚是高兴,阿光大赞鲜美好吃!他举着酒杯就说: “这次短短几天三江行,获益不少!画惯了北方的山水,这些天画了画南方的田园,却又是另一种感觉。很妙很妙!难怪岭南画派在中国画坛一直享誉极高,这南国风情就是不一样。来,咱们兄弟几个干杯。” 我们四人就碰了杯一饮而尽。 写意!洒脱! “是啊,确有别于北国风光,所以老钟的画独具一格,看来已尽得家乡田园之灵秀,韩水之滋养。甚不简单!” 老赵说后看着我,接着就说: “田园山水有时画面比较难处理,因为多为平原旷野,极少高低错落。瀚哲的画能于画坛立足,可见得益于曾经生活在粤东家乡之乡野小镇,原生态保留完好,破坏不太严重,加上情系家乡,有感而作,作品打动了自己,也就打动了别人!好,祝贺老钟,感谢大牛兄,干杯。” 四个人又一杯干了。 “全仗站长做得好,接待周到,又带我们到最好的景点采风,真不愧是搞文化的人!来,我们兄弟三个敬一下牛哥,我先干为敬了。”我这么一说,老赵和阿光就又跟着敬大牛一杯。 大牛这时笑咪咪的一手摸着自己的将军肚,一手习惯性摸着光头说: “感谢,感谢你们来到我们这穷乡僻野的,这是瀚哲看得起我老崔,兄弟情!兄弟情!若有招侍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就是。来,咱们再来一杯。” 四个人又举杯一饮而尽。 真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知道大牛是海阳县灯谜界高手,经常做谜在市广播电台灯谜节目让人猜,老赵也是猜谜好手,便提议大牛即兴来几则谜语,以助酒兴。 老赵一听就更来劲说:“好,好,老钟你不早说,牛哥,来,来几则,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大牛摸了一下光头,脸带自毫地说:“学习不敢当,咱们窃磋窃磋吧,也就助助兴。刚好这个周末市广播电台灯谜作目用的是我做的谜,我就说两则吧,让大家指点指点,第一则:丈夫殿试得头名,猜古称谓二;第二则:午后白云长,猜字一。大家猜猜,助兴助兴,来,咱们喝酒。” 四个人又来一杯,大牛见酒快完了,意犹未尽,就再拿出一瓶茅台来开了,几个人继续喝酒猜谜。 “我先来猜一则吧,试试看。”老赵滿脸堆笑,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又故作不好意思对着大牛说:“我先猜字的这一则,牛哥,是翔字吧?这午后就是未,未属土属羊,云长就是关羽关云长,所以云长扣羽字,羊后加羽就是翔,飞翔的翔。是吧牛哥?” “鼓掌!太对了,看来赵哥是个高手。” 大牛说着带头我们几个人都鼓掌。 老赵就来兴继续说:“这一则丈夫殿试得头名,古称谓二,应该是郎中和状元吧?站长。丈夫即郎,殿试头名即得中状元,所以应该是郎中状元的意思。” “太对了,太对了,高手,真高手。赵哥深藏不露,好,兄弟单敬你一杯。”大牛说后一饮而尽。老赵也高兴地喝酒,我和阿光就鼓掌助兴,我还夸老赵:“真有两下子!”阿光也附和:“大胡子确实是真有两把刷子!我对于这猜谜的,就什么都不懂,俺就是粗人一个。不过,这也长知识,俺学习,学习了。” “好说,好说,这猜谜做谜的在牛哥面前,班门弄斧,班门弄斧而以,我大胡子只是幼儿园水平。”老赵说后便哈哈大笑,又叫大家吃狗肉喝酒。 大牛借看酒兴,端着洒杯,站上椅子,摸了一下光头,即时来了几句朗诵:“春光明媚,昆虫在交配,啊,表妹,何况人类。” 大牛朗诵完,把酒一干而尽,还喝出了啪的响声,他们三个人开怀大笑,一个个形状各异,丑态百出,我也笑了,笑声响彻整个文化站。也不得不佩服大牛的急才!几个爷们就一边喝酒一边赏画一边吃着鱼生,真可谓“谈笑有鸿儒”。这时老赵忽然指着我一脸坏笑地说: “可惜啊!瀚哲没见着他最想见到的人,这次回乡行有点美中不足。” 大牛也知道老赵话中之意,就看着我。我说:“赵兄,今天兄弟几个高兴,不聊这个话题,明天我和大牛一起送你和阿光回京都,然后我后天就上广州,我也可能在广州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广州美院还有我要去找的人” “我就知道你有这打算,好的,咱们京都再聚,牛哥下次也和瀚哲一起来京聚聚。来,只弟几个再来一杯。”老赵说后站起来举起酒杯,我们三个也一起站起来也举起酒杯,四个人一饮而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燕语 羊城流花公园里的流花湖,是解放后叶帅主政南粤时决策开挖的人工湖。一半建筑物建在流花湖湖面上的唐苑酒家,是花城比较出名的高端酒家。因为它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流花公园更是老市区最早的公园,是lc区市民早上晨练活动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唐苑酒家的整座建筑物有如美国白宫的造型,白色的外墙欧式的风格,就好像一座小白宫座落在湖面上,很是气派。而沿湖边的参天古榕将枝干争着伸进湖面,形成翠绿翠绿的环抱,湖岸边的应时花卉,开着红的黄的白的各种不知名字的花,清洁平静的湖面便形成镜面的倒影,那真正是“静影沉壁”了。白色的建筑倒影和绿色的榕树倒影,相得益彰,任何一处剪影,感觉就是一幅幅美丽的水墨画。这是老市区最美丽的公园,而能够在公园里湖面上做餐饮的唐苑酒家,确实是环境一流。每天早上去唐苑酒家喝早茶的人,都要抢着早一点去拿号定位,一般十点开门之前,唐苑的门口,就一大堆人等着开门,一开门茶位基本上也就满了。 周末,我约了小燕在唐苑喝早茶,我选了二楼临湖位置景观最好的c视野能看到半个湖面的靠窗边的桌子。 唐苑酒家的装修富丽堂皇,格调十分高雅。在这里喝茶的茶客们大都比较有素质,因此不会像外面普通的餐厅喝早茶一样,人们的声音杂而大得影响食欲,说句话都要把自己的声音提高,很是影响人的心情。这里不同,茶客相对言谈之间更会控制自己嗓子的音量;服务员的素质也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质量,礼貌而热情,很有分寸,因此谈话环境也相对比较好。当然,地道的粤式早茶文化,还是那些大众消费的餐厅更地道,一个人或几个人各拿着一份报纸,在茶楼坐下来喝茶聊天,看报纸聊聊家长里短的,要了几份茶点,经常一坐就是几个钟,这也是一种文化。 小燕准时来到流花湖唐苑二楼。 很久不曾见面的老同学,彼此熟悉而又陌生,我很绅士地起身,请她坐下,便为她倒茶,一边要了几碟茶点。然后我打量着小燕:近视眼镜背后的双眼,依然美丽有神,略显深遂了,那是一双洞察社会百态的眼睛!无冕之王的记者职业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小燕很瘦,但显得干练,并非弱不禁风那种;素颜不化妆依然整洁而不失风釆,虽然只是麻灰色纯棉圆领针织上衣加牛仔裤,却也干净阳光。她坐下后我对着她说: “燕子,好久好久没见老同学了,有时还真挂念着,好像越来越有魅力,依然还是那么漂亮。” “就知道你会夸人,嘴甜,看来是个坏人!不知道猎获了多少女人的心?我听了都会感动,入心!难怪雪儿真的看来就是个坏人。”小燕瞄了我一眼说。接着她微微一笑又说:“开玩笑,开玩笑,大画家,什么时候来广州?从哪儿来的?你这大画家肯定到处跑,写生啊活动啊宣传啊,是吧?” “没没,在我们燕子班长面前,我瀚哲永远自惭形秽,惭愧惭愧。不如你,心中装着社会民生,用镜头和手中的笔,做着正能量的各种报导和文章,还得过邹韬奋新闻奖,佩服佩服!” “就是一种职业,糊口。唉!在中国做一个有良心不说假话的记者太难了!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新闻是假的,小说是真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小说是虚构的,但小说反而可能很多都是来源于生活,所以有其真实性,生活,就是爱跟人开玩笑。我不做记者好久了,后来我在大学教了几年书,这两年转到市日报做副刊编辑,因为不愿再往那个伤心的地方去!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婚姻问题了吧?唉,说白了就混口饭吃,那里都一样。瀚哲,我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带着满腔热血c针对社会问题大力报导,深挖披露的做法和精神了。人啊,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改变自己的!” 小燕说话的语气,还略显带点宛惜与无奈,但不失坚毅。或者说生活及婚姻的挫折,令燕子有点看淡人生。 生活有时真的会令一个人改变很多!很多!我也深有同感。 因为我从大牛那里对小燕的情况已经略有所知,所以燕子这番话我并不觉得奇怪。相反,我还在心里为燕子的婚姻不顺而宛惜,眼前的她真有点形单影只。如果当初她回去,与大牛结婚,或者是另外一种结果?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许我与雪儿或阿贞,也不至于是现在这种结局了 “不是你的风格呵,你的拼搏精神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在我印象中,燕子可是美丽阳光,充满正能量,坚毅,有志气有恒心,有担当的女強人!是我们同学的骄傲!” 我想不到燕子现在是这种心态,只能用鼓励的口气对着她说。也不理解小燕怎么一点挫折就灰心消极了,我继续说: “燕子,有没有想过调回海阳去?不是还有一个大牛一直在等着吗?” 小燕将我帮她洗过的茶杯碗筷,再重新用开水烫了一遍,才往碗里夹了个小茶点,她吃了茶点然后慢慢说: “今后看情况再说吧,是的,大牛对我很好,对我母亲照顾得很周到,我很感激!与你说也无妨,我对大牛,就总是缺少点感觉。你也是过来人,情感这东西真的勉强不了,感情不能与感激或感恩捆缚在一起,所以,我内心,也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大牛。” 小燕说完这句话,望着远处的流花湖面出神。我便朝她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对小恋人,正划着鹅形船在水面上游玩,小燕似乎若有所思。她把视线拉回来看着我,接着说: “不要说我,说你吧,大画家,这些年可好?这次来广州,好像不是专门来找我吧?我看啊,也是为女女女人而来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小燕把话题一转,还指了指我的胸前,大概意思是知道我的心思。她见我没立即回答,就一本正经地说:“雪儿给我打过电话,说女儿过来广州读书,要我多关心关心。” “雪儿的女儿?雪儿真的有女儿?!是这样啊,很好啊,你做姨姨的,那必须得关心。还有没有说什么?”我故做惊讶状地问燕子。 “没,就这件事,怎么,你不知道雪儿有女儿吗?你不关心雪儿的女儿?她叫瀚欣,瀚欣,瀚哲的瀚,知道吗?大画家。”小燕也惊讶地说。 “哦,我还真不知道,也不确定雪儿有女儿。”我很严肃地回答。 “真的?!”小燕一脸茫然。她此时心里也在问自己:怎么瀚哲会不知道瀚欣就是雪儿的女儿呢?。 “是真的,不过,我跟瀚欣却有过一面之交,我当时也估计她是雪儿的女儿,但我不敢确定。如果我没估错的话,应该就是她了,她还说,来广州美院读国画系。”我说后一脸苦笑,小燕也做出张大眼睛,掩着嘴很惊讶的表情注视着我。我继续说:“我与雪儿已经有二十年没联系了,她所有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确实不知道她有个女儿。” “哦,我以为你知道。是啊,雪儿也封闭自己,去鹏城后我也失去联系,如果不是她半年前主动联系我,我也没有她的信息,也不知道她的情况,这雪儿,藏得够深的呀!太不简单了。也难怪,一个没有结婚而生下女儿的女人,真的太不容易啊!瀚哲。”小燕说后也收起了笑容,似乎这几句话在责备我,然后她看着眼前一脸窘态的我又说: “这小女孩特别的聪明,就像当年她妈。如果我有这样的女孩就好!可是不过,瀚欣说认我做干妈,我特别高兴也特别荣幸。我很喜欢她,这小女孩很懂事也特别惹人爱,家教很好,大画家,同意吗?你来羊城,我估计是奔着这小女孩来的?她可是有一个字跟你相同呵,不会就是这么巧合吧?”小燕说到这里,还真是显示出,她从內心流露出来的对瀚欣的喜爱,当然燕子也旁敲侧击地。 我強作微笑地说: “巧合,巧合。”我不可能肯定瀚欣是我的 “真的是巧合吗?瀚欣,瀚心?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难道,你就不想找瀚欣聊聊?她可是向我打听过你呵。她还说有机会叫我帮忙找你,她想再见见你,拜你为师呢。”燕子一直注视我,仿佛要在我的表情里找出破锭,但她又不直接把心里的疑惑挑明说。 “说实话,燕子,在一次遇然见到瀚欣之前,我还真没想过雪儿有女儿,我也是从与瀚欣的对话猜的。而我也一直没有雪儿的信息,所以到今天为止,如果不是你亲口说,我还真不确定瀚欣就是雪儿的女儿。”我十分认真地对燕子说。 “也有可能,雪儿的性格也不奇怪。瀚哲,说实话,瀚欣也是你女儿吗?”燕子终于把她内心最想要问的这句话,说出来了。她正视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希望这个男人给她满意而又惊奇c或者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这时站起来给燕子添茶,缓和一下气纷,然后笑笑自我解嘲地对燕子说: “你认为?有可能吗?” “我看是,怎么不可能,一夜情也可能有结果,一矢中的也不奇怪。你厉害!”小燕说后还坏笑,扮了个鬼脸。接着又说:“我越想越觉得是,但也一直弄不明白,雪儿怎么去了鹏城之后,就不上大学了?原来,这中间有很多故事。” “唉,命运有时真会捉弄人!”我似是有感而发,一脸苦笑地说。 “瀚哲,能讲讲雪儿到鹏城后你们的故事吗?究竟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讲讲吗?”燕子用她独有的职业嗅觉,想挖出我与雪儿之间的一些往事。 “说来话长,燕子,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一个人。”我开始认真地与燕子讲述雪儿到了鹏城,我们之间的故事了。 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当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鹏城会 雪儿高中毕业之后就到了鹏城,她没上大学。当时在上大学这件事,还搞到与她妈妈闹僵了。 在我和阿贞去荔枝公园约会的第二天,雪儿与她妈妈,也来到了鹏城沙埔头。 雪儿为了我,宁愿放弃上大学,说自己今后完全能养活自已,不用爸妈担心。况且当时她舅舅也正筹备在珠海建分厂,所以也希望雪儿出来写字楼帮忙,珠海分厂建成后,会派她到珠海,加上我在这里,因此雪儿很坚决地,选择了放弃上大学。 ——事情也是可能因我而起。 雪儿她们到的那个晚上,我还在公司加班,在画一批香港女式时装电脑绣花的装饰图案。雪儿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这晚只有我一个人加班,公司空无一人。我一见雪儿,立即把她拥入我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将她抱得紧紧地,我与她深情地接吻着。雪儿也紧紧抱着我,此刻我们俩人都心跳加剧,我们已经太长时间没见面了,我让她坐我大腿上,让我搂着她。一阵热吻之后,我问她: “怎么忽然都来了?雪儿说她舅舅好像是有什么事与她妈妈和姨妈商量,她也不大明白,不过雪儿说,主要是她妈妈不放心她到鹏城,也跟着来的。” 一番温柔过后,雪儿离开我怀里,站了起来,两个人脸都热得火烫一样,泛着红光,心里却都是像吃了蜜儿美美的甜。 我一边收拾着收工,然后带雪儿出去街边吃宵夜。 南粤人有吃宵夜的习惯,街边的大排档,一到晚上,生意还真是热闹。离我们宿舍不远的一间大排档,是一对小夫妻开的,还是我们海阳县的老乡。他们只做晚上的生意,宵夜为主,炒田螺c炒河粉c沙锅粥c烧烤的都做,从晚饭开始,一直做到明早。时间长,特别累人的生意,特别是到了大冬天,更加辛苦了。但生意很好,因为价钱比较便宜,又好吃,很有潮菜特色。小夫妻也不怕累不怕苦,因此也生活得,很是自由快乐。 我和雪儿坐下后,我拿出用第一个月半个月工资买的翡翠玉兰花饰品,双手递给她。然后说:“雪儿,物轻意重,送给你。” 雪儿开心得瞪大眼睛说:“很感动,很感动!瀚哲,算是定情信物吗?我好开心!我一定好好保存它,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太开心了,我一定珍惜它,以后留给我们的儿女们” 雪儿笑着说后将玉兰花吊嘴收好放进口袋。我要了一碟田螺和一份炒河粉,两瓶美尼达汽水,两个人便准备坐下来吃了。就觉不远处,一摆地摊卖桔子的老妇人,一直注视着雪儿,雪儿被看得不好思。我俩便走过去,雪儿买了两斤桔子,说等一下带回家,给妈妈姨妈她们吃。老妇人便感激着猛夸雪儿漂亮,说什么雪儿长得:嫦娥脸型菩萨心,简直就是七仙女下凡之类,说长这么大年纪,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等等等等的话。说哪个后生娶了,真是三生有幸。夸得雪儿不好意思,脸儿红红的。我听得心里就像吃了老妇人的桔子一样甜! 我们开始边吃边聊了,我剥了个桔子喂雪儿吃,问她:“甜吗?”雪儿说:“甜,特别是你喂的,不甜也是甜。来,瀚哲,你也吃一块桔子,真的是很甜。”雪儿也喂了我一块,远处卖桔子的老妇人就朝我们笑,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也开心地笑了,我看雪儿,雪儿的脸上就像开满了花一样,开心甜蜜写在脸上。穿着一身素黄色乔祺连衣裙的雪儿,笑得十分妩媚甜美,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我注视着眼前的雪儿,心里想:如果雪儿这么美的人儿,真的天天陪伴在我的身边,这也是一种幸福! 雪儿说我来鹏城后,第一次写信给她时,寄到学校里,第一封信就送在学校传达室,这封信让她尴尬了好一阵子。 那个年代,一个高中生与外界有书信往来的,并不多。少见多怪且大部分都是来自农村的同学们,特别的好奇,同宿舍的姑娘们,就开始议论是谁写的信?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否是哪一位男同学,写给雪儿的情信?但注意到邮截后就否决了是学校的同学。有个别同学,甚至还说偷拿拆来看。办公室的老师们和班主任老师,也耐不住,老去传达室对着信封上面那几个字端详,仿佛要从“雪儿小姐玉展”这几个字里,找出答案。因为这“小姐”称呼二字,在当时很觉新鲜。男同学也是喜欢从字的书写状态,漂亮程度猜写信的人,是男是女?班主任更是对雪儿说:自己研究了多年邵康节的梅花易数预测,从字的笔划c形态推算,得到的卦象是,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云云!唉,一封普通的信,就把雪儿在学校里,推到风口浪尖。弄得她羞愧好长时间,好像做错事一样,见到同学都把头低低地加快脚步跑。还好,小燕最后陪着她,去领了信回来,当然,小燕还是猜到是我寄的。 也许,那时的心里压力,开始导致雪儿学习成绩更加下降得厉害。也许? “你就是个坏人!”雪儿娇嗔地说。 “是很坏。”我边给雪儿碗里夹河粉边说着,还很真诚的样子。 我们说后都开心地笑了。 雪儿看看我,然后又说:“瀚哲,我想到鹏城来行吗?我不想上大学,偏科很厉害,英语数学总考不好,我估计考不上好的大学,如果读个中专也没啥意思。你认为?瀚哲。” “你妈会把我恨死!她肯定会认为是我勾引你,造成你不读书的。” 我没正面回答雪儿的问题,我首先考虑的是雪儿她妈,这一关怎么过?雪儿如果真的不读书了,她妈会很伤心。一向望女成龙的一个民办老师,自己没实现上大学,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考上大学,可光宗耀祖,为自己脸上争光。她爸倒是开通的人,加上我当过他的助手,他也知道我的人品以及思想抱负。所以雪儿她爸爸,也不大反对雪儿与我好。 但是,雪儿家里,是她妈说了算,现在又都跑鹏城来,不知商量何事来着?也许是想借雪儿的舅舅这里,又把我与雪儿分开?而且在她们家族里,雪儿她妈还是大姐大,原来读书成绩也一直很好,当年自己没上大学,就是为了弟c妹能好好读书,考上个大学中专。所以自己放弃继续读书,主动出来工作,目的就是让妹妹弟弟能上大学。可妹妹弟弟,却辜负了姐姐的期望!弟弟跟着人家逃港,阿贞她妈妈,也因为其他原因去了海丰,把雪儿妈妈的一番心意,给浪费了。 这些情况雪儿不一定很清楚?是雪儿她爸,无意聊起雪儿的学习成绩后,不知是否有意与我说的。所以我想:雪儿高中后不上大学这件事,够麻烦的。 也许雪儿来了,反而会使我们真正的分开?因为我的预感告诉我。如果平时这样维持,雪儿继续读书,她妈也就希望我们慢慢自然分开,她反对的力度,就没那么強烈。而雪儿不想再上学,她妈肯定会迁怒于我,我感觉会有事发生。 “你在想什么?呆呆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坏蛋。” 雪儿说到坏蛋两字,就看着我笑。她的笑特别好看,让我百看不厌!齐齐整整的雪白牙齿,很是漂亮。我从心里赞叹:多漂亮的雪儿啊,和阿贞一样,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本来她们俩的妈妈,都长的相当的漂亮,就算是四十多快五十的女人,还风韵犹存,依然美丽!而雪儿与阿贞,正是女人最美丽,最有青春魅力的年龄段,那真的是花中仙子,无比靓丽! 我的私心会决定雪儿的选择,如果到了大学,不用说,如花似玉的雪儿,气质又这么好!肯定追求者众,将来雪儿,就不一定是我的了。我也真希望能与雪儿在一起,更希望她来了,可以让我更安心地工作。想到这,我对雪儿说: “我也赞成你出来,这是全国最开放的地方,是实现梦想的地方,当然,主要是因为有我在这里,我记得你说过,无论我走到哪里?你就会跟着去那。是吗?雪儿。” “你这坏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理你了。”雪儿脸儿红红的,有点小女孩的羞涩状,她故意转过头去,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开心又纠结的模样。我看她的窘相,就假装吓她对她说:“你如果不来看着我,有可能我会被别的女孩抢去了呵。你知道吗?我换了的衣服,放宿舍外面洗衣台上泡,就经常有女孩,抢着帮我洗,你怕吗?”我说完,还动情去拉雪儿的手。 雪儿用一只手,死劲地往我大腿一拧说: “你敢?我叫大舅炒你鱿魚。看你还敢对别的女孩,想入非非。” “痛,雪儿,你这么狠心,痛。”我装做很痛的样子,然后拉着她的那只手也抽了出来,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便温柔地爱抚着她乌黑的秀发。两人打情骂俏的小动作,让远心卖桔子那老妇人也眼直直地看着,她对我俩笑着。雪儿也很温顺地把头往我肩膀⊥靠,一副小鸟伊人般的。我边抚摸雪儿的秀发,边温馨地对她说:“雪儿真美!”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赞叹,是有感而发的。雪儿便抬起头看着我,含情脉脉地脸红。 远处卖桔子的老妇人,眼光一直往这边注视着,她将双手的大拇指,竖得高高的,脸上一直微笑,仿佛我们这两人就是她的女儿或者她儿子,妇人脸上也写满欢喜,她为我们开心。 我关心的爱抚,也令雪儿心里甜滋滋的,她依偎着我,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我有感而发,对雪儿说:“我瀚哲前世修来,今生有了雪儿,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呢?谁都没办法在我心里,替代雪儿你!雪儿,一生一世!雪儿,一生!我用一生!也许还不够爱你雪儿一个人。” “活该!谁叫你对我不好,你真的不会对别的女孩好?谁抢着给你洗衣服啦?阿贞?丹丹?或者是其他女工?”雪儿口里虽这么说,但心里是美美的,说活该这二字,她还带着笑呢,我也心花怒放了。 雪儿也凝视着我,用她温润软绵绵的小手,抚摸着我刚才被她拧的大腿那个位置,看着我关心地问:“真痛吗?就知道你会使坏,听到你这些话,真让人把心给偷了,我的心几年前就给你偷了去了!” 雪儿说这句话时,后面把声音压得很低,她低着头不敢看我,脸上泛上一层红光,将她自己心中此刻的甜蜜,尽情地焕发出来,倾泻在脸上。 这时做小炒的小老板娘,过来给我们添茶,雪儿便不好意思再依偎着我,小老板娘添完茶后,问我们还要不要加点其它什么菜?雪儿回答说不用。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雪儿的手,特别认真地c深情地注视着她,我对雪儿说:“雪儿,我这一生能给你的,也许只有我对你的心!我会用一生来爱你,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任何时候,你雪儿永远在我心里惦记着呢!雪儿,我爱你。” “这样就够了,我相信你,你今后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心就行。反正无论如何,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那怕将来你不要我了,我的心里,还是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几回明月夜,飞梦到郎边’。”雪儿也正视着我说,她最后念这两句诗时,脸上更红了。她又鼓励我说:“瀚哲,我相信你今后,肯定绝对能有发光之日!一定能出人头地。” 雪儿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一股暖流,倾刻流遍全身!我能有这样一位不嫌弃我一贫如洗,在我背后一心一意支持我,扶持着我c站得高看得远的雪儿。我真的是前世修来,三生有幸!她为了我毫无保留,全力给我做坚强后盾,给我力量,宁愿放弃自己的学业,这是何等的爱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能有这样的心,用这样的行动,来支持她的男朋友,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冒着让家里人及外界的不理解,这是何等伟大!她是这样的让我感动,让我刻骨铭心!我又抓紧她的手,我对雪儿说: “雪儿,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有雪儿,夫复何求!雪儿,但求一生一世咱俩永远在一起。长相知,不相离!雪儿,我真没办法用言语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感动得快流泪。 “那,我就留下来了。” “好啊!我与雪儿又能朝夕相处了。我就怕你妈会把我们拆了。”我说这句话时,心里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雪儿说:“没事,有我舅舅呢,我舅舅喜欢你,我舅舅最听我的。” “那就好。”我这好字还没说出口,忽然觉不远处,阿贞正慢慢地朝我们走来了,我心里一下子怦怦直跳,骤然紧张得心慌起来: 不知阿贞是不是有意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老员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大牛心爱的“大篷车”,老赵和阿光也跟着我与大牛一起,往雪儿的乡里去。 雪儿的乡里与我们三元村,只隔着几里地的路。 大牛开着他的老北汽吉普,大牛这车真的有如大篷车,开起来的声音比拖拉机的响声还大。大牛在前左车头角还插了一面小红旗,侧边也喷上大篷车三个字。 这是典型的第一代老北汽吉普车,还是很原始的手动档,方向盘没有液压,车转弯的时候大牛要费很大的“牛力”。然而行走在绿意盎然的乡野田园间,米赤色的篷布顶显得有点拙拙的大篷车,反而被衬托得很有一种朴素c拙陋的原始美,倒显得很配。 在开着窗的车里也能吸着“野生”的清新空气,这三江镇的空气也真是清新怡人,这是三江镇得天独厚的地方,四面环江的自然环境独一无二。老赵和阿光也一路赞个不停,开玩笑说等老了,就到三江镇来养老。 大牛一路还跟我说,到了那里先去找雪儿的堂兄,了解一下吊灯弟所说的雪儿回家乡的事,因为雪儿的堂兄是雪儿村里的村长,去年在他们村里十几位乡贤推荐下c然后经村民选举出来的村长。 我们一路领略着原生态的乡间胜景:错落有致的绿色植物,纵横交错的灌溉渠道交织出一幅幅天然的图画,美不胜收。小桥流水,篱笆瓜棚,芭蕉竹林点缀着散落在绿荫里的农家小屋,自然而且亲切。走在这如画的田间,人与自然也就一下子拉近,令人心情舒畅,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雪儿的村里。 老赵和阿光被我们乡下的天然田园美景给吸引了,他俩拿着速写本画速写去,我便与大牛往这村里的办公地址来。 现在乡下基层的办公地址,大多都是旧屋,条件确实很简陋。在大牛的引进下我见到雪儿的堂兄,这是个典型朴素的乡下人,大约五十出头的年龄;穿着白衬衫蓝黑色长裤,瘦条的身体让人觉得干练,文气的脸上透着和蔼的气息;双眼耿耿有神,与阿狗儿形成強烈的对比!虽然都是村干部,但教书出身的雪儿的堂兄就是不一样。 “朴若兄,瀚哲是雪儿的同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是在bj发展的大画家,这次几个人来三江镇采风写生的。今天刚好到了你们村,我跟他说您是雪儿的堂兄,不如进来喝杯茶,所以就冒昧登门讨杯茶喝,请多多海涵。”大牛说后还抱拳做了一辑。 “欢迎欢迎,贵客临门,篷壁生辉!请坐请坐。”朴若是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跟大牛握手,然后握着我的手微笑对着我说:“先生大名,早己久闻,今日得悉君面,余之幸甚。先生回家乡采风,实乃见先生桑梓之情怀,可敬可敬!”朴若说后便很礼貌地请我坐下。 “朴若兄过奖,大牛缪赞。兄乃雅士,承蒙厚爱盛情接待,瀚哲感激不尽,甚为感谢!今日冒昧,实有不该。还请朴若兄包容。”我也顺着雪儿堂兄的语气说。不过心里也暗暗在想,像他这种十足文人在当下农村基层能适应吗?我看了看他办公桌后面墙上,他自己写的书法“劳谦”二字,便接着说:“朴若兄实真文人也,劳谦二字,出于《周易》之系辞上传,写得好!”书法上面,还有些小字解释:‘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我心里想:这朴若肯定是研读过《周易》这书了。我接着又说:“兄实高风亮节,佩服!佩服!” “先生见笑,是的,出自《周易》。朴若乃班门弄斧,附庸风雅是也。然于先生面前,惭愧,惭愧。”朴若说后还自嘲地笑了,然后给大牛递香烟,他抽的是红双喜。 大牛便说:“朴若兄,抽我的,莲花,买不到的,是瀚哲的朋友送的,就一包,还有几根,我专门留着到您这。”这大牛也真会借题发挥,说话压低声音还带着神秘感的口气。接着大牛便提高嗓子说:“你们两个,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怪别扭的。”大牛说后又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牛这么一说,我们三人都同时会心地哈哈大笑。 “朴若兄,听说雪儿上两天回来?有这事?可是雪儿好像从去了深圳之后,有二十年没回过来?”大牛非常直接就问。 “噢,确实来了,陪我叔一起来。雪儿依然还是那么美丽,看起来与实际年龄差了一大截,保养得很好就像三十多岁呢。是这样,家严驾鹤西归,我叔回来主理,不过隔天就回去了。”朴若回话时还略带伤感。 “真不好意思,不知令尊仙逝,唐突之甚,还望朴若兄见谅,节哀顺变。”我一听雪儿已回,略感失望。但我还是赶紧接上话题,然后更是有意地将话题拉开,继续说:“朴若兄,刚才进村,骤觉村容村貌,甚是整洁,有别于三江镇其他乡里,甚不简单。足见兄之治下有方!敬佩敬佩。” 大牛也很知趣接上话:“是的,瀚哲你有所不知,自从朴若兄上来当村长,花了很大力气整了村容村貌,绿化修路,排污清洁样样都做到很好,是咱全市新农村典范,还建了农家书屋。举办免费家政c劳动技能c电脑c书法培训,这都是朴若兄的能力。而且自己还亲自在宗祠里讲课,讲《弟子规》c《道德经》c《逍遥游》c《论语》c《孝经》之类的传统文化。这是新农村干部的一个典型,市里还把经验向全市推广呢,这里也被评为海阳唯一省级名村。” “站长厚爱,过奖过奖。力所能及,份内之事,当尽力而为,乃吾初心。”朴若不紧不慢微笑着说。 “佩服!真是难得!我对为政之道一窍不通,但当下农村基层之复杂矛盾,确也甚为突出,难啊!像朴若兄这样具有传统文化素质的基层干部,太是缺乏!古人云,半部论语治天下,可这几十年从大革命到开放年代,把华夏传统文化都给弄丢了!没了信仰没了传承,甚至没了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可惜啊!”我说后喝了口茶,看着朴若又说:“朴若兄能做到如此,实乃不易!足见兄之过人情怀,敬佩之至!” “微薄之力,惭愧,先生之见甚是。然于今日之时势,社会环境之浮躁,贫富十分悬殊,两极分化,贫者越贫!大量的城镇化未必就是好事,洗脚上田的人是否能适应?却亦未知。而越来越冷漠的人际关系真应了‘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象。倘能复古尊贤,正本清源,假于时日,文化之道民族之魂定会得以重视,重回正道。未知先生之见如何?”朴若也提出自己观点。 “朴若兄所言极是!”我边说边向朴若竖起大拇指。 “是啊,我这搞文化的也颇有同感。但这是高端层面的,咱不宜深聊。‘言行,君子之枢机,可不慎乎’!”大牛也接上来说。他毕竟是工作位置不同,还是有意引开话题,然后他递了根荷花烟给了朴若,他见我们谈论着这些话比较敏感,便提议我不如出去田间走走。我说很好,也去看看大牛阿光。 我与大牛便辞了朴若,一同出来了。 辞了朴若之后,我与大牛各自到处观光,在走到一片芭蕉林前的大渔塘边,忽然见到老员坐渔塘边抽烟。我纳闷老员怎么跑这边来?便上前与他聊起来: “员兄,怎跑这干嘛?”我走近老员,好奇地问。 “大画家,你来只块做年?噢,来画画的,是吧?”老员说着话时,露出积了一层厚厚茶渍色c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齿的缝隙也很大,说话有点漏气。 “是啊,来画画。”我微笑回答。 “大画家,画张给我行吗?”老员说后也笑了,我没立即回答。他见我未回答便接着说:“你画好卖钱亚孬?” “卖钱?还行,能过日常生活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是个人喜欢的事。”我还真很难回答老员的问题。然后我也坐在老员的旁边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干啥?” “掠石螺,卖钱啊,我刚在仵水里起来,歇一会吸嘴烟,你看,我裤叉还湿着呢。一日掠十斤八斤石螺,卖二c三十个钱买菜买咸,将就过日,唔哩爱饿死,两个软年着我词。”老员抽着啲禾(潮语,一头大一头小自己用纸土卷烟丝的烟,状似啦叭,啦叭潮人土话叫啲禾,唧北人称嗦呐。)烟,指着放在他身边的小桶里面约有三c四斤小石螺说。 “噢,不是有民政的照顾吗?村里也应该负责点啊,她们确实没自理能力。”我不解地问老员: “民政个月给几百元,三个人食做年物过日啊?我帮乡里收垃圾,个月也就千外银,有时一些村民,个月鬼个银的垃圾费,就是唔勿还。你看这世道!我当初真不该上了死鬼加二和阿狗儿的当,去照顾这两个软年。” 老员一边说话,一边另一只手还伸进裤叉里抓痒痒,动作真是有点不雅。他的小裤叉是我们这边乡下人俗称的球裤,蓝绿色针织布薄薄的,宽宽的裤叉滚着白色包边。老员抓痒的手在裤裆里有节奏地抓,来回不停地动,他抓痒的动节很娴熟,一看就知道经常是这样,抓痒时发着吵吵直响的声音,动节范围也大,手一抖动,老员便露出棕黑色的肉囊和卷曲的浪毛,老员却旁若无人地抓痒痒。 “俺乡里也有鱼塘,有才那里不是有很多鱼塘吗?怎跑这么远?”我更不懂地问老员。 “勿提吊灯弟只个衰人,一提住来气!”老员说后嘴吧张成圆形状,倒往喉咙里吸气,口中发出十分难听的怪声,接着用力将喉咙里的痰恶狠狠地往池里“呸”的一声,就往池里吐了口浑浊的痰,很响的一声,吐出了一淡黄白色小团状的痰,浮在水面上,这痰很快就有小鱼儿游过来吃了。 我看着他抓痒和吐痰这特别恶心,很是不雅的这些举动,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了。但并没半点看不起老员,反之觉得像老员这类人,这些是很正常的。 老员也似乎发觉我看着他,不好意思看看我,做了个傻笑的表情说: “大画家你唔知,亚吊灯弟仗着有阿狗儿撑着,甜甜唔还我个垃圾费,十足人渣。以前甜骗人去赌钱,掠去拘留过,乡里人说吊灯弟是代阿狗儿顶着,硬认那赌钱摊是他的。这种人怎么好入党?当村委和治安主任?这世道,俺做田人看唔北块去。这赌钱摊,住搞到乡里乌烟障气的,鸡犬不宁,一些家庭公婆亩仔一日甜甜相骂相拍。” 老员分明带着鄙夷的口气说。他一连吸了几口烟接下去说: “也活该这个衰人,终日食赌嫖,占着乡里百几十亩渔池,饲鱼又不晓,又懒过虫,个个人叫伊做乌虫仔,人乌,了又懒过虫,住叫乌虫仔。伊渔池个水有好几年无去换新水,池里淤积泥过久过家,唔勿物掉一些然后把池挖深,池水重新放入新的水,鱼正有清洁点的环境。亚是像伊这样,好几年勿去物,池住浅,水毒水臭,饲鱼又都是用饲料,从不刮草,或择些人家菜地里卖菜后剩下的菜叶给鱼吃,牛蛙也是用饲料加激素,大热天的天气一变化,炸着风时雨,鱼住爱死。吊灯弟住把死鱼弄上来后,在渔池边挖一大坑,把死鱼埋了,这样,经炎热的日头一曝晒,住迷烂生成虫,这毒虫又爬进池里让鱼给吃了,不年年死鱼才怪!伊个鱼就总有个臭土味,卖到外地去,比人家的住爱便宜,本地的鱼贩子无一人爱卖伊个鱼。 他还甜骗人,在韩江边做了个鱼箱,把鱼池的鱼抓后往韩江里的鱼箱放上几天,让鱼外面的鳞色变淡,没那么黑,就说是韩江鱼。这人就这样老坑人!真该死,呸,这家伙就活该,今年又死了一大批的鱼。这挨千刀的吊灯弟,见俺家内细(软)年生来好看,还老描我无在家,住爱去欺负俺家细(软)年。”老员说到这把烟头扔地下,死狠踩灭,好像脚下踩的就是吊灯弟。 “噢,有这么多学问?” “是啊,你说我跑这么远干嘛?只块渔池个老板,叫我每隔几天,收一车菜叶给他的鱼吃,然后答应让我在他池里抓些石螺去卖,我也觉得有和算,住来,你看,我今日就跑这里抓石螺来的。”他指了指大半桶石螺得意地说。 “咱村里的池没石螺抓?”我好奇地问。 “有,吊灯弟池里的石螺毒,食了爱拉肚子,无人爱买。有一次我给族亲九叔送二斤石螺,伊问我是不是吊灯弟池里的,一听说是,立即往臭水沟里倒。他倒也不是看不起我,他说石螺有毒,上次吃后拉肚子。我从此就不再去吊灯弟的渔池里摸石螺了。” “原来是这样。那阿狗儿怎么还让吊灯弟当治安主任呢?”我问老员。 老员若有所思想了想说:“这,这我住唔晓,弄不明白,不过现在乡下,争着入党的人,唔是有知识有文化让人敬佩的人,好些都是抱着私心,想到乡里混的人。你看咱村的,选举都是生产队会计到各家各户,分一人一元的选举费,然后会计员返到乡里阿狗儿的办公室,就呷己人填上政府领导指定的人名,这住叫民主选举?阿狗儿就这样当上书记村长的!我哩唔相信,打死都唔相信,俺乡里这群散甫母物的人,做年物带领村民发财,奔什么康?笑死人。上几年阿狗儿还弄来个假和尚,又与大憨亩四散物,吊灯弟做狗腿,物到乡里唔知像乜样?惨啊!” 老员的话让我听后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饭时不小心吃进个死苍蝇那么恶心。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里面似乎感觉隐隐作痛。他最后提到阿狗儿与步真和尚三嫂那些事,我在五兄那里听过,不想再听他说,便伸手拍了拍老员的肩说: “员兄,不要着凉,早点回去。”我说后便找大牛老赵他们去了。 我们三个画家准备今晚合作一幅大画给大牛做留念,明天我就让大牛送老赵和阿光回京,然后我自己上穗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三人谈 阿贞的突然出现,我不自觉地身子打了一颤,心一下吊了起来,心理也立即紧张起来了,手心里直冒着冷汗,手也很不自然地不知往那里放?雪儿这时也见到阿贞,便抬手招呼阿贞过来。 我却装做十分正常,脸往别处看,不敢看着雪儿,也不敢望着阿贞走过来的方向,一副没在意的样子,脑子里却一直在打转,想着等阿贞到来时,该如何对话? 阿贞直接朝我与雪儿走过来,虽然我已经买了单,但不可能见到阿贞来了,就急急忙忙走人。如果这样,会引来更多误会,或者更加解释不清楚。雪儿也难免会想:怎么一见到阿贞就急着走,好像我是有意逃着阿贞似的。 雪儿是极其冰雪聪明之人,又是一心向着我,她绝不容许我对她有半点分心,或者对别的女孩有想法。 记得未来鹏城之前,在三江公社服装厂那时,有一回周未,我准时去渡口接她回来,刚回到服装厂门口,厂里的同事,是她乡里的一位女孩,叫蔡巧珍,也是雪儿小学时的同学,微笑着与我打个招呼。那晚在码头木棉树下的约会,我解释了将近一个晚上。雪儿胡思乱想,知道巧珍通过她爸的关系,也在厂里的技术室工作。巧珍也是漂亮的女孩,与我朝夕相处工作在一起,我也是一个会引起人注意的男孩,生怕我与巧珍天天见面,难免日久有了意思。竞哽咽着说: “瞧着巧珍刚才看你的眼神,就像我看你的眼神一样,是不是有意思了?你们好上啦?” 雪儿这一开口,吓了我一跳,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抓着她的手惊恐地说:“雪儿,你说哪里话呢?巧珍不过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打个招呼有什么?很正常的。你不要误会,平时上班,我很少和巧珍说话的。”事实,巧珍经常无话找话来找我。 “你看你看,我这一说,你就急,还说很正常,名字叫的蛮顺口的。”雪儿说后,用手偷偷地抹去欲滴的泪珠。 雪儿一流眼泪,我心里更慌,忙把她拥抱入怀,雪儿竟哭出声来,她一哭,我心更乱,我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说: “雪儿,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懂,你处处为我着想,我也懂!你心里把我放第一位,我三生都难忘。我对你的爱一生不变!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瀚哲会好好爱你,永远爱着你。” “爱是不可能分享的,你在我心里,是我的唯一!一生一世,永远是唯一。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都是!我不会再去爱第二个男人。学校里想和我说话的男同学都排成一个连,还说什么我就是校花之类的,而每天偷偷写信给我的人也大有人在,家境好你一百倍,父母做大官做大生意的纨绔子弟,送礼物献殷勤的也不计其数,我却不为所动!为的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你,瀚哲,我也希望你,能像我爱你一样,不会爱上第二个人。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将恨你一辈子!我对你付出这么多,我妈一直反对,我为了你,我甚至连生命都可以给你!瀚哲,我是拿我一生一世的命在赌!瀚哲,你切不能辜负了我!你懂吗?如果你辜负了我,我对不起我自己,我更对不起我妈!” 雪儿的一席话,也让我全身发热,热泪盈眶。我说: “雪儿,我懂,我心里只有你!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 不久之后,巧珍也没在技术室,调到车间去,但在车间一段时间后,巧珍就不在厂里做了。听女工们议论,说是巧珍喜欢上厂里的什么人?自己受不了单相思离开了。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晚的情景,呖呖在目,我想着阿贞就快走到我与雪儿身边,我该怎么应对?三个人在一起,难免要说上话。雪儿这特别敏感,心思缜密的女孩,说不定又会从行为举止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或者从我与阿贞的对话里,体味出阿贞与我感情不错的微妙关系。但我没办法阻止阿贞走过来,我也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阿贞到来。 阿贞每前进一步,我心理就紧张加重一层。我心里想:真正不是冤家不聚头,她怎么知道我与雪儿出来?她为何又偏偏在这时候出现?有什么话明天公司见了面说,不行吗?她是否为我而来呢?我脑子里有点混乱。 或者是我太敏感,阿贞也可能是来找雪儿的?雪儿刚到,两姐妹很少见面,找雪儿聊聊心事,也是人之常情。我自己太敏感了吧?阿贞不可能是有意来破坏我与雪儿的?她也肯定不会将我与她在荔枝公园约会的事,告诉雪儿了吧?更不会把我看她到半光着身子的那一幕,讲给雪儿听吧?但阿贞的性格,也委实让我有点放心不下?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后,我还是选择主动出击,我也向阿贞招手: “阿贞,这里,来,坐坐。”我不顾雪儿怎么想,在阿贞到来时招呼她坐下,也缓解了一下尴尬气纷。因为阿贞是公司同事,雪儿也不知道阿贞和我曾经约会,也并不知道我见过阿贞洗头那一幕。所以,我反而觉得这样自然点,或许也能把我的紧张情绪,给掩盖了一些。 “雪儿姐,姨妈让我找你回去,说不能太晚,她不放心,怕你在外碰到坏人。”阿贞没有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坐下之后,直接对雪儿说。她这一开口,我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不过,阿贞说到“坏人”两字,放桌下的脚,却轻轻地踹了我的脚,我身体随着触动了一下,我身子这一抖,雪儿就斜眼看着我。阿贞就笑,她说“坏人”时,还有意提高声音说的,雪儿也听得出,阿贞意思说我就是坏人。阿贞一脸俏皮坏相,还把小手掩着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鬼样子。 “就回,贞妹,要不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回。”雪儿说话之间,眼睛早盯着阿贞,也斜着眼看我的一举一动,我感觉她的脸色,明显不大高兴。 “我晚上不吃东西,怕胖,我破例吃个桔子吧。”阿贞边说边看着我,然后拿了个桔子剥着吃,刚才那笑容也不见了。 这姐妹俩的对话,让我坐在旁边就像多余的人。我脸红脖子赤,一时象个无所适从的小丑,尴尬得浑身不自在。 阿贞嘴里在回答雪儿的话时,眼睛却在看着我,这举动也让细心的雪儿看在眼里,从阿贞看我那种熟悉的眼神,或者说某种难于言状的眼神里,雪儿也许早就看出,我和阿贞,肯定已经超越普通同事的关系。但雪儿却不露声色,她默默地看着我,又观察着阿贞,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贞说她晚上不吃东西,我脱口而说:“难怪身材那么好!真” 我这句话一出口,她们姐妹俩人都愕然地c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射向我的脸上,雪儿身体还颤动了一下。我恍然大悟,才发觉我自己在思想有点混乱之下,说错了话,硬生生的不敢往下说,脸上一阵阵发热,一下子红到耳根。 这是一句自然流露的话! 这也是一句事实的话! 但是!正因为是自然流露的,所以也就是出自内心的。 雪儿和阿贞都是何等聪明的人,肯定都会有些想法。 这句随口而出的话,并没有让阿贞觉得我是在赞美她,反而会勾起那晚我看她洗头的那一募,她也立即紧张起来。 雪儿更是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直瞪得我把头往卖桔子那老妇人处转去,我不敢与她们俩对眼看着。 现场的气氛骤然很尴尬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 做小炒宵夜这小老板,这时居然翘着二郎腿,偷闲坐下来抽烟喝茶,夫妻俩也朝我们这边看着。那讨厌的小老板,居然竟用我们本地方言说:“有人哩无亩,有人哩亩巧家。”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 我这时恨不得立即走过去,狠狠地抽他一耳光,这家伙就知道添乱。 这一刻,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仿佛就静止一样。阿贞低着头不敢出声,脸上一脸忧郁相,这也是她平时总让人看到的那一面。阿贞这样,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情绪给表露出来。我只得装做若无其事,一副轻松的样子。雪儿将小手从我牵着的手里抽出来,眼晴看看我,又看看阿贞,就像要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寻觅破锭似的,她一脸疑惑,脸色也忽然严肃了。 远处卖桔子的老妇人,正打亮眼睛看着我们三人,居然也对我坏笑,她似乎在对着我说:你惨了,看你怎样收场? 在我心里,这两个女孩,都是值得我去爱c去珍惜c去保护的女孩!阿贞曾主动表示她爱我,甚至认定我是她初恋的男孩,她顾不得要保持女孩应有的矜持,主动大胆地向我表达过她爱我。而雪儿,为我付出了她能够做到的一切,把我看得比她自己还重!在我的心里,我肯定更爱雪儿。至于阿贞,我实际也对她很有好感,慢慢地,或许我也真的会爱上她,说实话,如果没有雪儿,我肯定会疯狂地爱上阿贞的,这女孩美丽得很有个性。 可现在这场景,太尴尬了,三个人竟同时找不出一句话来,似乎一下子都不知该说什么话好?那怕是任何几个字,来打破这压抑的气氛。远处做小炒这讨厌的小老板,幸灾乐祸地摇着二郎腿,抽着烟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不再光顾他这鬼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姐妹俩 我们三个人都各怀心事,沉闷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望着远处一直看着我们三人卖桔子那老妇人,苦想着怎么打破这尴尬可怕的气氛。可惜,那善良的老妇人,没可能c也没办法教我怎么处理这种关系。而且,我想,老妇人当年像雪儿这年龄,肯定是父母定的亲,那年代哪有自由谈恋爱的。 我有点迷惘了! 我不自觉地随手拿了个桔子下意识地往口里塞,忘记剥皮就大力咬下去,桔子的汁便愤怒地喷出了抛物线来,喷到雪儿和阿贞的脸上了。我赶紧拿纸巾给雪儿擦脸,阿贞就一脸怨气,自己拿纸巾擦去脸上的桔子汁,忧郁的表情更甚。雪儿则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忽然就心不在焉啊?瀚哲哥哥,见到我美女表妹,就这样浑身不自在啊?也是,我表妹可是漂亮的美女。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看来你也是。哦,这也难怪,你们每天都见面的,已经很熟了吧?” 雪儿的话里,明显带着情绪在说的,在叫“瀚哲哥哥”时,有意把这四字的语气,拖得长长的。 阿贞这时也毫不示弱地说: “是啊,我与雪儿姐都是大美女,爱是很自私的,真容不得分享啊。瀚哲哥,你不会爱我吧?呵,是吧?你己经有了雪儿姐,怎么可以对我有非份之想呢?就算有贼心,也肯定无贼胆啊,只能艰苦自己,我看啊,半夜起来哭可能有?雪儿姐姐,你放心就是,他肯定是你的!哈哈。” 阿贞说后还自己大笑,我却觉得他是在苦笑,笑声明显有点不自然,而且阿贞还在擦脸上的桔子汁时,偷偷擦去眼角的泪珠。 她们姐妹的对话都是话里有话! 我忽然觉得,这老妇人的桔子一点也不甜,甚至还有点苦! 这场面真有点使我难堪!我也答不上话来了,也不敢跟着阿贞笑。只是傻傻地低着头,把咬了一口的桔子,重新剥着皮吃。 她们俩也不再说话。 气氛让人极度郁闷! 本来雪儿挨着我坐,我们俩人正卿卿我我,聊得甚欢。突然阿贞就出现,这场景就变得微妙了。我第一次同时面对她们姐妹俩,真的让我有点难堪。 难道是阿贞有意? 有意来破坏我与雪儿的二人世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雪儿她妈也不一定叫阿贞来找雪儿?庆幸的是:雪儿根本不知道我与阿贞已经曾经单独约会过。 这时候,三人中浑身最不自在的人却是我。 我心里真怕阿贞突然再说一些我与她约会的什么话,那么就不是尴尬那么简单了。我想,无论如何都要打破这一让人窒息的局面,因为如果三个人谁都不说话,确实很不正常,而这种气氛保持的时间越长,雪儿越会起疑心。我鼓起勇气说: “阿贞,要不来瓶汽水?” 阿贞说:“不用啦,真不用,谢谢!瀚哲哥。”阿贞的语气不大自然,仿佛惊魂未定。 我又觉得自己好像说多错多! 雪儿就向我直瞪眼,脸上乌云一片。她瞪我时的眼神,分明像利箭一般地射向我,让我说不出的不自在,痛又不是,痒又不是,这种感觉难于描述。以前,我与雪儿在一起,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觉得雪儿仿佛在对我说:你就懂得关心她,对她献殷勤。 但是雪儿还是不形于色,附和着说:“贞妹,我妈和姨妈都是在舅舅那里,是吗?” “是的,好像说有什么事聊着?”阿贞说完就起身,准备回去。接着,她又望着我说:“我先回去,你们也不要太晚,雪儿姐,晚上咱俩是住一间房,我等着与你聊呢。” 阿贞起身的时候,我的身体也稍微动了一下,本来也准备起身,就挪了一下身子,心里本来打算也顺着阿贞口气,也想说那就一起回去吧。可是,我见雪儿纹丝不动,没有和阿贞一起回去的意思,还注视着我,我只得硬生生把将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雪儿看着我的眼神,也明显有了异样,她眼神里带着刺人的斜视状。 雪儿说:“那好,贞妹,你先回,我们随后回,咱姐妹俩等一下好好聊聊。” 阿贞走后,雪儿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理我,脸色却十分难看,没有刚才两个人时的快乐感,根本就像换了一个人。此时此刻,她心里肯定是气愤到了极点。 雪儿就偏不再先开口与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这时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雪儿肯定听起来都十分反感。不一会,雪儿脸上,竟无声地垂下了眼泪。 我反而有点急了,坐立不安,因为她妈妈如果是真的找她,肯定在等她回去。本来我给雪儿她妈妈的印象,就已经不是很好,等阿贞回去,一添油加醋的,我就更坏了,又会对我产生更严重的偏见,希望阿贞不是搬弄是非的女该。 自从雪儿和她妈妈来到这里,我心里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也许,还有更坏的事在等待我?我也不想那么多,遇境而当就是。 现在,可是雪儿在闹情绪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劝她回去呢? 雪儿终于眼含泪花,看着我说:“阿贞刚坐下,你身子动干嘛?她踹了你?不是天天在公司见面吗?还这么大的反应。我看你与她不是一般的熟?也不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不然你怎么知道她身材好?她可是穿的是宽松的t恤衫,难道她脱了让你看?。” 女人的心,是天生的细腻! 女人心里爱着的男人,她容不得半点与人分享。 雪儿这几句话,立即让我又惊又怕!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我见到阿贞洗头那一幕。我心理觉得,此刻就好像是偷了人家的东西,给抓了个现场,羞愧得让我无地自容。我没办法回答雪儿这几句话。我全身热一阵冷一阵,因为这冷冰冰的话,突然从雪儿的口里嘣了出来,让我打了个寒颤!毛骨刺然,也真不知该如何回答?雪儿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没一点笑意,冷得让人不寒而怵。刚开始的调皮气,也荡然无存了,冰冷僵硬的脸色,放我面前给我看。 这难堪的场面我始料不及,一时竟找不出一句适合的话,来回应雪儿这一问题的话来。也许因为我与阿贞有过约会,我心里有点虚,真不该如何回应雪儿。我浑身热得渗出汗来,十分不自在的坐着,脑子里急转着找合适的话儿来回答,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小声地说: “我估的,我见你们俩差不多嘛,都很漂亮。” 这牵強的回答,雪儿并不满意,两行晶滢的泪水便哗啦啦地往下流。这会儿我心里更不好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这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流着眼泪,像是受了百般委屈一样。我赶紧拿张纸巾给她,雪儿并不理我,也不接我递给她的纸巾,竟硬生生地哭出声来了,一边哭还一边说: “看你刚才看着她那眼神,就知道你有多关心她,就你能体贴人。”雪儿说后,就自己拿着纸巾,擦着眼泪,然后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回她的话,赶紧提起桌上的桔子,立即起身跟上去,然后去拉雪儿的手,雪儿的手这下就不让我拉着,她甩开我的手,只顾自己走着,边走还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只好跟着在她后面走,边走边说: “雪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阿贞是你表妹,我就当是我妹妹看,礼节性热情也应该的。” 雪儿不理我,也不回头,一直自顾走着,她再不对我说话了,这样,我俩一路无语,回到阿贞与她大舅她们住的地方。 雪儿到了门口,突然站住,回头对我说: “要不,你也上来?这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阿贞也在上面呢。”雪儿说这话明显还在气头上。 “你说哪里话呢?难道我让你一个人回来不成?你又不是很熟路?” “对,就知道你熟路。” 我一脸委屈,把那袋桔子,递给了雪儿,随口关心地说:“晚上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明天我找你,晚安。” 雪儿拿了桔子进了门,不与我说话,她自顾上了二楼,扔下我一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 这晚,我睡不下了。 宿舍里其他同事早就进入了梦乡,这铁皮屋顶的宿舍委实热得就像蒸笼,闷热闷热的。我也真佩服我这些在外打工的兄弟姐妹,在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c有如雀笼鸡窝的地方,居然也能睡得香!这年代,乡下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特别会吃苦,目的就为了每月能挣到几百元。这比在乡下一年还挣不了几百元,強多了,宿舍简陋点也就不是个事了,因为爹娘每到月底就等着这钱呢。 我回味着刚才三个人的那一幕,又担心起来:雪儿与阿贞,今晚真的会聊起我吗?我看也未必?其实她们俩也是心照不宣,阿贞如果真的爱上我,她绝对不会跟雪儿说我们约会的事。 雪儿与阿贞会聊什么呢?阿贞会把我们约会的事告诉她吗? 天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岭南春 一夜睡不好觉的我,第二天便无精打彩了,但还是必须去上班,我准备中午下班后再找雪儿。 我刚进工作室,阿贞就从车间过来。我有点措手不及,她也是第一次单独进来我工作室,我赶紧找一块布,遮住准备给老周拿去参加画展的画,那是我花十几个晚上加夜班,自己花了大量心血的画,画作的人物造型画的就是阿贞,作品名称叫《鹏城之花》。 阿贞在车间一百多名女工众目睽睽之下,竟不避嫌疑进我的工作室,这是她的第一次。她进来后红着脸腼腆地对我说: “瀚哲哥,中午下班之后,咱们俩一起到外面吃午饭,就咱俩人,我有话跟你说。” 她匆匆抛下这句话后,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抬头看她时,她已转身把门给带上,只扔给我一个脉脉含情又略带忧郁的回眸。她不等我回话,便一溜烟匆匆地跑回车间,我的眼前只留下她美丽的背影。 阿贞这特有的忧郁眼神,从我来公司第一天见到她时,就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这是阿贞特有的,会让人见了跟着忧伤之感顿生,也让我难免会想:她是不是受过什么剌激?那次在写字楼给她包扎手指,她的深情一望和让我记忆犹新的倩影,让我终生难忘。阿贞的背影在我的记忆里就是美丽的化身,每次下班后,我总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路的背影,那美丽的身姿,让我感觉看了,也身心舒畅。阿贞各种背影,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我透过落地玻璃,往车间阿贞的方向望去,她刚落座,也看着我这里,两个人都会心地笑了。她慧眼流光,脸带微笑,正深情地看着我,眼睛仿佛在跟我说话。我给她比了个一k的手势,她竟脸染上了红晕,真有如把红晕直红透到发根里去了。她不敢再看着我,把头低下去,整着工具准备工作了。 这一下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极为复杂的乱象了:今天怎不见丹丹来上班?阿贞怎么忽然约我中午吃饭?她昨晚与雪儿聊些什么话呢?阿贞为何这么主动大胆约我吃饭?难道她不怕让雪儿知道,我们俩个人都没法解释清楚吗?或者她有意要剌激雪儿? 我出入写字楼几次,问文员妹海英,有没有见丹丹来上班,海英说一上午都没见。我心里就急,巴不得现在丹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鬼精灵的小丹丹,她会透露一些信息给我。可这小妮子不知跑哪去了?真惹人心急!老周呢?老周,也不见人,整个上午,我找个能说上句话的人都没有,郁闷得没法画图案。整个人恍若得了多动症,就是静不下来。 林小姐见我进进出出写字楼几次,便过来我工作室,她今天穿了套深大方领,黑色香云纱料做的连衣裙,是锦绣世家品牌,是很出名的一个高端牌子,香云纱也称莨绸,其制作工艺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出于粤府顺德大良的一种环保原生态布料,必须选用纯正桑蚕丝布料,经过三十几道手工工艺制作,不添加任何色料制作而成。 穿在林总身上这套低领口的裙子,把她胸部的一半明显地摆放在我的眼前,就像是有意让人欣赏似的,可惜她骨瘦如柴的身材,没有丰满圆润的风韵,如飞机场的胸部,也就没什么让人可留意,没了打动人的本钱,只空出一片略有凹凸的肉来了,但金项链在她白色肌肤上,倒是習習生辉。我礼貌地招呼她坐下,然后边弄图纸边微笑地对她说: “林总,今天这身黑色连衣裙,很贴身,很衬您,特别是穿在林总您这天生骨感的模特身材上,又高贵又大方,很显贵气!真像梅艳芳。这香水味,也是恰到好处,真香。” 本来,自从到公司,我对林小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奉诚的话,但今天怎么口不对心。 “油腔滑调,还真会捧人开心呢,说得人心里,瘙瘙痒痒的。年轻点的人,说不定也会被你感动。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穿的这套裙子,是昨天才从香港带过来的,就是梅艳芳几天前,在香港红馆开演唱会上穿的翻版,喂,小钟,你还眼光还真行?有前途。” 林小姐半娇半嗔地说,心里的满足感表露无遗。她说后还瞄了瞄我,继续说:“你是设计师,审美眼光就是不一样!如果我少个几岁,一定会让你说的春心荡漾地。真坏!不过我说瀚哲,光靠嘴甜是不行的,工作上可要让我放心才行啊。” 林小姐说话的表情很是复杂,我读不懂。 我说:“林总,我来到公司后,工作怎样你是知道的,做不到的地方请林总多多指正批评,我努力做到最好。” “不错,不错,很好,老板对你的评价不错,我也很满意,是人才,有机会我会提携你,让你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林小姐说这话的语气是很认真的。 我接她的话说:“谢谢!谢谢林总姐姐,这样,今后我私下就不要叫你林总,叫你姐行吗?你就认我这弟弟吧。” 林小姐很爽快地说: “好啊,我认,今后姐姐还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弟弟千万不要推辞呵,找个时间我带你见个人,一起吃个饭。”林小姐一脸开心。 我说:“好的,谢谢你,姐。” 这时老周进来了,林小姐与老周打了个招呼便回写字楼。我问老周: “怎不见丹丹?这鬼精灵小妮子跑哪去了?”老周回答说他也不知道,然后问我:“我和你说的画展的画你完成了吗?过两天我要送过去给组委会。” 我说:“差一点,我晚上再整理一下明天就可给你。” 老周满意地说:“那行,明天下午下班后我来拿。” 我看着老周说:“好的,你真不知道丹丹去哪?” “我说瀚哲,人长的帅有时也是个负担!怎么啦?找丹丹干嘛?我看啊,林小姐也看上你了?” 老周用接近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说后还对我竖起大拇指阴阴地笑。 “去去去,你这死老周,开什么玩笑呢?她那么大,还是老板的怎么有可能?羞死我了,你真是!你这死鬼。”我一副发怒的样子。 老周压低声音说: “她不行,她有个年龄与你差不多,长得比她漂亮百倍的妹妹啊,林总看上你也很正常,她想把妹妹嫁给你,也不一定啊。”老周说完就走了,临关门时扔下了一句明天记得给他画。 老周的话让我脑子一下子更乱! 大不了林总到时请吃饭,我不去就是了,免得日后真难向雪儿去解释。那中午阿贞请吃饭还去不?如果雪儿知道了,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世上还没不透风的墙。我如果不去,阿贞也不高兴,况且上次我已经对她不好,这次不去,她心里更不好受。反过来真的是我不对,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不就吃餐饭嘛,有那么大回事吗?我决定,还是去吧。 终于下班了,一上午我就干着急。 阿贞提前在公司门口等我,娟华并没跟着她,明显中午我们就是二人世界。我就纳闷:阿贞怎就不顾及雪儿,她难道不怕丹丹见到后与雪儿说。但我也不考虑那么多,还是直接就走到她面前,我说: “阿贞,走吧,咱们去哪吃。” 阿贞说:“去岭南春酒家,那里环境不错,我妈前天她们去吃了,回来说很是不错,我们去试试,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一前一后的我们俩,很快就到了岭南春,这里在沙埔头工业大厦出来,走路约十分钟路程,这岭南春酒家,当时在这一带乃至鹏城,是很有名的酒家之一。 如果不是阿贞请客,我一定不会带阿贞到这里吃地道粤莱,因为岭南春酒家的收费并不便宜,我请她就只能带她到大排档。但阿贞却不同,她每月赚的钱就自己花,所以她有能力请我吃好一点的菜。 岭南春酒家的建筑及装修风格是标准的岭南园林风格,小巧精致珑玲的园林景色,按十香园的的园林风格做,其中还有一角是按小雅斋的佈局,到处充满优雅的艺术格调,曲径幽深c朴拙石道c小桥流水c雕栏画栋,无不到处体现出经过精心佈局c巧夺天工而且又独具匠心的。 我俩要了一个小包间,两个人点了四个精美的小吃和一壶普尔茶。我打量着坐在我对面的阿贞,她还是有点娇羞羞的感觉,但明显没有了第一次约会时的那种羞涩感了。当然从她微带红晕脸色及一直微笑的脸上,看出她内心很开心。她帮我洗干净茶杯后,给我倒了茶,便落座,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俩都会心地宛尔一笑。阿贞和我,都不约而同地同时张口说话,但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又都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都笑了。我等阿贞笑完就对她说: “贞,你先说说,没与雪儿说我俩出来吃饭吧?上次咱俩约会,还不把你给气死?今天还请我吃饭,看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就你坏,老折磨人,我不理你。” “对,我就一坏人,很坏的人!常言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阿贞白了我一眼,说了句“不要脸,就一坏蛋”。然后有点故弄玄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接着一本正经地说: “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想了想说:“有什么好消息与坏消息?不就是你说的嘛,你这小坏蛋,故弄玄虚。那就先听好消息吧。”我说后对着她笑。 “好消息就是:雪儿姐和我妈c我姨妈c丹丹她们,今天去沙头角中英街购物了,你放心,咱俩一起吃饭没人打扰。” “难怪你这么明目张胆,这么高调,原来是山中无鸟,麻雀为王了,那坏消息呢?”我装做很怕很好奇的样子问阿贞。 “坏消息坏消息是是是”阿贞欲言又止。 “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可坏的,我又没做坏事。” 这时服务员把我俩要的点心送过来,阿贞就叫我先吃着点心然后说: “你要有心里准备啊,坏消息会打击你的?我还是不说好。” 她一脸严肃说着,脸上又重回她特有的忧郁感,她这一特有的表情,我太熟悉了!我刚到公司时,这多愁善感的女孩,给我留下极深极深的印象。 我给阿贞夹了菜,然后说: “贞,咱们一回生两回熟,你也不要太为我担心,我很感激你,你对我好!我懂。咱们开心点,好吗?吃,吃点东西。我呢,大不了炒尤鱼,我也不怕,东家不打西家打,那里都能混口饭吃。” “对,对,就是炒尤鱼。你要有心里准备,雪儿姐昨晚见她妈后回来,心情好像很沉重,一直不说话,后来还问我,你如果不在我舅舅公司做,你会怎么样?然后她她她还问我,问我是不是与你约会过?我支吾着没正面回答,我们俩一夜没话,雪儿姐分明已经对我不太友善,瀚哲哥,我怕,我怕你离开这里,我见不到你,更怕雪儿姐有误会,她昨晚哭了一个夜晚。” 阿贞说后脸色更难看,表情仿佛一下子像是个病重的人,眼神呆滞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没立即回答阿贞的话,我也觉得就算我被炒鱿鱼,也没什么了不起,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没什么可向她们妥协的。我站得正坐得正,工作与私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何况我为公司做着很大的贡献!阿贞还是一脸忧郁相,好像高兴不起来,反而心情有点凝重的样子。她说: “我猜着,咱俩约会就我妈见到,我真有点担心,难道我妈在我姨妈面前说了些什么?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怎么办?瀚哲哥,你能不走吗?或者,你到了哪到时跟我说一声,我跟着你去。” 窗外这时竟下起了小雨,雨打芭蕉的情景,本来小有诗意,但略为阴黑的天空竟恰似我这时的心情,我望着窗外锦鲤池里,自由自在的鱼儿,忽然觉得,这鱼儿也不错,多快乐多自在! 几个点心俩个人还没吃完,或者说都没什么好心情去吃。我对阿贞说:“没什么,你妈也没错,谁都没错,等我晚上见到雪儿,解释一下就行,你吃点东西,咱们下午还要上班。没事的,别担心,谢谢你,贞。” 我准备等雪儿她们回来,找个机会解释一下,事实我也该在雪儿和阿贞两人之间做出选择,以免引来误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但雪儿会听我解释吗? 这顿饭竟然是我与阿贞最后的中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女儿劫 晚饭之后,天空月明星稀,一群乌鹊正往南飞去,我看着那群发出我听不懂声音的乌鹊,心里莫名的失落!难道正是曹孟德《短歌行》写的一样“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我此刻的心情,也似乎有点如此。 我呆呆的站在老板住的房屋前面老荔枝树下,等着雪儿,我想她们回来必经这里。也许我必须对雪儿解释一下,我与阿贞的关系,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复杂。事实上,我与阿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只要与雪儿解释一下,也就会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等雪儿?难道我真的需要解释什么?我也觉得我根本没做错什么?也许,是想见雪儿的原因吧?才使我在这里苦等,受尽蚊虫叮咬。毕竟,雪儿在我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我如果没有雪儿,我也没有机会来到她舅舅这里打工,也就不可能认识阿贞。从初中到现在,从雪儿来我们学校看我做黑板报开始,从第一次在雪儿的课桌上塞纸条开始,雪儿就是我的至爱!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雪儿从那时候,也就一路扶持着我,一路同行。 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我来回踱步,清凉的夜晚竞出了一身汗。我不时往二楼望,在这种情况下,我才理解阿贞那晚等我的那份耐心,那份想见到她心上人的焦急心情。 也许她们早就回来?但我没有勇气进去,我也从未上过这栋楼的二楼,见到阿贞洗头那晚,是唯一一次到这里,而且只是在门口。因为我认为这里住的人有点复杂,老板c林小姐c丹丹还有阿贞,这些人与我这极普通的打工仔,现阶段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以平时我见到他(她)们时,都有点自惭形秽,也难怪,自己出身悲微。一阵胡思乱想之后,依然未见雪儿出来,反而是丹丹下楼来了。 “都回来了?一整天你跑哪了?我想找你说句话都找不到你。” 我迎了上去,问丹丹。 “是,都回来了,雪儿姐好像心情很不好,我看是你惹的祸,她也不愿下来见你。她今天一整天,几乎不说话儿,一直闷闷不乐,在沙头角中英街什么东西也没买。看来你很伤她的心,你要想办法解释解释一下才行。”丹丹这话,说的让我目瞪口呆!她见我不说话,继续说:“你上二楼吧,我大姑妈叫你上楼,她们有话问你。” 丹丹说后,却不上楼,反而走了开去,她分明不愿掺和,心情也显得不那么愉快。 我鼓起勇气上了二楼,暖色的灯光有些昏暗,客厅里红木沙发上,坐着雪儿妈妈姐妹俩,我并没见雪儿,也未见阿贞,丹丹也没跟我上来,不知溜哪去了。我略感不祥,气氛有点凝重,而雪儿的舅舅也不在二楼,我估计老板与林小姐是住在三楼。只見二楼三间房间,有一间房门并没全关,虚掩着,但房间里并没开灯,漆黑一片。似乎里面有人有意在听着外面的对话?我心里就嘀咕:房间里是雪儿还是阿贞?抑或是她们俩都在里面? 我略作镇定,然后对着雪儿妈妈和阿贞妈妈,尊敬地叫了声: “两位姨姨好。” 我说后就呆若木鸡地站在厅中央,心里就想:雪儿怎么不见我了?我要解释的对象是雪儿,而不是两位姨姨,如果是这两位姨姨,我却怎么说呢?她们也未招呼我坐下,一时气氛和场面十分尴尬,几乎令人窒息了,因为两位姨姨都不说话,只是一脸黑面色。 我的到来分明也是惹她们不高兴,或者是想到我要来,心情早就不高兴。我的心跳也开始加剧,脸也辣。似乎回到学生时代,自己没有完成作业,让老师罚站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批评,感觉周边好像围着一大群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热闹。 我竟也一时再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打破僵局。客厅里一时静寂,只听见墙上老式时钟里秒针的响声。 过了一会,她们姐妹俩终于都同时上下打量着我,好像要在我身上,找出什么她们想要的答案一样?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像箭一样,射在我的身上,看得人怪不自在的了。我心里嘀咕着:双胞胎难道行为也是同步的?我这时为了打破这凝固了的气氛又说: “两位姨姨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去加班。” 我说后便准备离开,正转身时,阿贞的妈妈突然开口说: “小伙子,別急,我大姐有话跟你说呢,你坐下吧。” 阿贞的妈妈,我在和阿贞约会回公司时碰见过,因为她的头发是烫过的短发,我是从这头发分辨出来的。这对双胞胎姐妹俩长得太像了,都四十多快五十岁了,身材还都保养得很好,虽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甚至都比林总还耐看,不知道雪儿的舅舅,怎么会喜欢上林小姐。这姐妹俩年轻时,一定也都是极端美丽的人。姐妹俩声音也几乎一样,阿贞的妈妈,说话的声音也极像阿贞。 这时雪儿的妈妈也跟着冷冷地说: “瀚哲,你离开这里吧,离开雪儿,雪儿需要读书。你在这里,雪儿说要跟着来,不上大学,我心里受不了,我不能容忍让你给毁了她的前程,我们家庭,不需要她现在出来挣钱,你离开她吧。” 这冷冷的语气,有如寒风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恢复平静,认真地听着雪儿妈妈说的每一句话。只见她越说越来气: “看你就没安好心,初三那年,我就心太软,让她爸给你惯的,没将你们拆开,还把你安排到我弟弟这边来,害得雪儿藕断丝连,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现在居然闹着不考大学,想来鹏城与你在一起。真把我给气得都是你你究竟给雪儿吃了什么药?能让她这么死心踏地地爱你,甚至不怕与我闹翻!我都快给你们俩,给气死了。” 雪儿妈说到这里,眼睛就往虚掩着门的那间房里,望了一下,我心里就确定,雪儿与阿贞肯定就在里面,这些话说给我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听。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阿贞妈妈这时也接上话说: “瀚哲是吧?你看你这小伙,长得确实精神,我弟弟前天还在我面前夸你,说你人品不错,有担当负责任,也有上进心,还想着把你培养一下,然后派你和阿贞到珠海分厂,你来当厂长呢。但我说瀚哲,怎么你有了雪儿,还跟阿贞约会呢?这不脚踩两条船吗?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你不仅会伤害雪儿,伤害阿贞,更会伤害你自已。你可千万不要害我阿贞,她还从没与男人拖过手呢,她受不起刺激。你离开阿贞,今后不要找她,不然你们几个,我看都没好下场,太可怕了!小伙子。你不要说你没有,我可是亲眼见到的。” 阿贞妈这席话,让雪儿妈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坐在沙发上胸部还一起一落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那情形,恨不得就过来抽我两耳光,她双眼狠狠地盯着我,直盯得我羞得无地自容!特别是阿贞妈妈说到,我与阿贞约会,雪儿妈妈更是咬牙切齿的,那表情,就像是要把我吃了。 姐妹俩好像是法庭上的法官,仿佛在审着犯人。我注意着虚掩着们的房里,隐隐地传出哭泣声。 雪儿妈妈死盯着我,那眼神里似是在质问我:你怎么解释?对雪儿好,我还尝试容忍,只要你日后对雪儿好就行。可是你,现在还弄出个阿贞来,你这小子简直欺人太甚!把我家雪儿不放眼里,我家雪儿可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家庭,父母,几乎付出她的一切,甚至想牺牲她的学业跟着你,为了你,雪儿真的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叫我如何放心?放心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枉我雪儿对你死心踏地的爱。 这两姐妹的话让我一时语塞,虽然说的有点过,但基本也是事实。我忽然觉得还真像阿贞妈说的:这样真的会害了雪儿和阿贞两个,我自己也不好受。我脸上一时热一时冷,一时红一时白,不知如何回答,汗流如下雨,羞愧难当,恨不得地下这时有个洞,让我钻了进去。 这时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这两位姨姨的问题,我记得在公社服装厂那时,雪儿她妈十分反对雪儿和我谈恋爱。但也像她说的,心太软没把我俩硬是拆开,事实也是这样。而来到这里之后,阿贞对我有好感,也是事实,我不应该与阿贞出去约会,更不应该心里对阿贞也动了念想。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工作,雪儿万一真的过来鹏城,我怎么面对雪儿和阿贞?虽然阿贞极有可能让她舅舅派往珠海分厂,但也与公司分不开,何况业务来往我也经常会跑珠海,等于也没分开,这种局面,一定会出现。那么,我没可能面对雪儿与阿贞姐妹俩,我也不可能一下子不与阿贞说话,形同陌路人。 雪儿如果来了,会把她与阿贞姐妹俩的关系,让我给搞坏了!我越想越觉得也许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但问题是:如果我离开这里,离开雪儿,离开阿贞,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如果能解决问题,那么我可以这样做。但我离开之后,雪儿与阿贞就能开心?雪儿就能安心读书?就不来鹏城了?而我能一下子就忘掉雪儿?忘掉阿贞?我在公司出来后,又能往哪去?我脑子里一下子乱得很,浮想联篇,不知如何是好?霎时也没法回应两位姨姨的话。 这时虚掩着门的房里,隐约传出女子的哭泣声更清析了,分明是雪儿的声音,她已经泣不成声,我心一紧,好像心要跳出来一样,怦怦乱跳。这两位姨姨的话,有如给我当头一捧,骤然把我打醒,令我无地自容。 我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栋楼,更希望雪儿与阿贞不要再出现,如果雪儿与阿贞这时出来,我更没法面对。我稍为隐定自己的情绪,正想回话,雪儿妈妈这时就说: “你自己明天去写辞职书,三天內离开公司吧,从现在起不要再见雪儿了,我一定要看着你离开这里,我才放心。” “不,不要,妈妈,等舅舅从香港回来再说,我不要瀚哲走,妈妈,求你不要让瀚哲走。” 雪儿这时从房里冲了出来,她没理会所有人的眼光或想法,从房里一出来,就冲到我的身边,把我抱紧。她已经哭成泪人,口里一直说着,叫我不要离开她。 阿贞这时也站在房门口了,她脸上也洒满晶莹的泪光,但她没有说话,那一脸深沉的忧郁,和一双失去灵秀的眼晴,正紧紧盯着我与雪儿。她此刻看着雪儿过来抱紧了我,眼,只能远远地看着,心,只能是暗暗地痛着。在这种场合,她不适合说什么话,也不适合做出什么行动,雪儿已经过来抱住着我,她不可能再也过来凑热闹,就只能倚在门口,痛苦的垂泪。 女儿心,不知情为何物?怎一个痛字了得! 我抱着雪儿,眼却看着阿贞,我从她眼里读出悲哀,读出无助,读出重重的伤感!我心里想着:她与我还没有像我与雪儿一样,拥抱过,接吻过,就这样我将离她而去了!而这个男人是她主动向他表白过,她爱着的男人。阿贞脸上没半点第一次与我约会的神釆飞扬,她这一刻定格留给我的是,有如精神病人呆滞的目光,她看着我和雪儿的眼光,令我浑身起了鸡皮圪塔,毛骨刺然!不禁让我浑身哆嗦!我不敢看她。 我这时情不自禁地抚着雪儿的秀发,用只有我俩听得见的c极低的声音悄悄跟她说: “雪儿乖,好雪儿,你回你妈那边沙发坐,这样你妈更气愤,阿贞看着也不好受,你二姨妈心里也难受,乖,雪儿,你过去吧。” 雪儿听我这一说,用手在我背后捶了几下,边哭边说着:“你还说和阿贞没什么,你和她都约会了,还说没关系,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心里。你还说阿贞看了心里不好受,你就是心里爱着她,关心她。我恨你!”雪儿这些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阿贞,她姨妈,她妈妈肯定也可以清晰听到。雪儿说后,又用手在我背上打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看雪儿,又看看阿贞,一副无助的表情,再一次对着雪儿说:“雪儿听话,过去你妈那边,我求你了。”雪儿说:“不,我要抱着你,我就不让你走,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爱你。”雪儿这时把我抱得更紧,她大声地说着,就是有意让所有人都听见,特别是说到“我爱你”三个字。 阿贞这时竞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一边哭,一边掩面跑下楼。阿贞妈妈便立即在沙发蹦地一下子跳起来,口里直叫: “贞儿,你去哪?回来。”便快速跟着阿贞跑下楼去。 这时雪儿妈妈看着雪儿和我拥抱在一起,更加怨恨,狠狠地说: “就是你,把雪儿害的!如果你真是对她好,你就离开雪儿,走的远远的,今后永远不要再来见她。本来你已经害苦了我家雪儿,现在还来害阿贞,你就是一个小流氓,朝三暮四的,你叫我怎么放心把雪儿交给你?!你自己走吧,一定要走,就算我弟弟明天回来,也没有用,没有回旋的余地。” 雪儿妈妈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后,走过来硬是把一直在哭泣的雪儿,强行把她从我身边拉开,然后接着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走得越远越好,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雪儿还死拉着我的手,不愿放手。她一边哭泣一边说:“妈妈,求您了,不要让瀚哲走,我爱他,我的心里只有他,妈妈,雪儿求您了。” “雪儿,我也爱你,你听妈妈的,我走就是。”我说后拿开雪儿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雪儿让她妈妈给拉着,没办法追我,只能是摊坐在地下,边哭边喊着我的名字,这一幕,让我一生都忘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离别 在雪儿妈妈強烈逐客之下,我下楼回宿舍,刚走出老板租的这屋门口,在荔枝树下等着的丹丹,便迎了上来问我: “真要走了?”丹丹这几个字的一句话,是充满关心的,当然她这样问,也说明她早就知道结果,虽然只有这几个字,却令我心里一热。他见我心情不好,便又不忍说:“要不,等我大伯回来,我跟他说说,你再等几天,你不要立即就离开公司啊,难道真的没回旋的余地了吗?”丹丹说得情真意切,令我心里很是感动。 “丹丹,谢谢你!不用了,我真必须离开了。我在这里,会有很多人伤心,更不好!会影响工作,我还是走吧,明天,我去跟林总办手续。”我看着丹丹,在她面前,在黑夜里,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丹丹又懂事地问: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吗?你尽管吩咐,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比喻说,要和雪儿姐和贞姐说什么话?” 丹丹这话让我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禁不住眼里垂下两行热泪。我这时真想对面站着的是雪儿或者阿贞,然后我把对方拥进怀里,把她抱紧,大声地放任大哭一场,让自己的眼泪洗刷一切心里的委屈,抚着她的头跟她说:我心里苦着。可是,眼前站的是丹丹,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不然让楼上的人看到,不知又会引来多少无畏的误会!我努力控制自己,然后对丹丹说: “丹丹,谢谢你!那好,你帮我约约雪儿,明晚把她带到咱们公司,去我的工作室,我必须与她当面聊一聊。明天晚上,公司不用加班,没人去打扰,而你大姑妈这两天会把雪儿盯得很紧,只有你找籍口去带雪儿,而且只有去我们公司,你大姑妈才不会怀疑,你帮帮忙。好吗?”丹丹见我言语甚是伤感真切,不愿再伤我心,为难地一口答应。 隔天晚上,公司不用加班,一般只有门卫一位阿伯值夜班,而门卫是在公司门口,一到下班公司大门一关,一般没有人能进出公司了。 丹丹把雪儿带到我的设计工作室,车间及写字楼都没有任何人了,丹丹将公司大门关后,便在门卫伯那里聊天喝茶,这门卫伯也是老板乡下的一位远房亲戚,丹丹自然也很熟。 公司的整层车间夜晚亮着的几盏灯是照明用的,我工作室也有意不开灯,但玻璃墙透进来的光线其实很亮。雪儿一进我的工作室便把我抱紧,我们俩人站着相拥在一起,雪儿眼里流着泪,脸上显得十分焦虑,我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秀发,心痛地说: “雪儿,怎么只隔一天就这样憔悴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你放心。” 雪儿没应,只顾抱着我,她依偎在我怀里,只希望这一刻停留的时间多一点。也许,这是两个人最后离别的时间,她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小节,打断了她依偎在我怀里的这一刻!她说: “瀚哲,不要说话。” 雪儿说话的声音也是小心奕奕地,就怕破坏了气氛。我深情地看着雪儿,雪儿闭着眼睛,她仰着头,等着我吻她,我动情地轻轻吻了一下她饱满c焕发着光彩的天庭,我只是象征式的吻了一下,然后十分理智地分开雪儿,让雪儿和我坐在沙发上。我对雪儿说: “雪儿,听你妈妈的话,你还是回去考大学吧,按你的资质,补习一年,你完全能考上大学的,你文科这么好,死补理科就可以。” 雪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赌气地说: “我就不考大学,我就偏不读大学,我能够养活我自己。就算不让我到鹏城来,我也不会再读书,你到哪,我就到哪!那怕天涯海角都跟着你。” “雪儿,我明天办完手续就离开这里了,我暂时没办法带着你。”我诚恳地对雪儿说,一只手抚摸着雪儿的小手。 “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你走了我往哪找你?读高中这几年,我对你的思念就没停过,我自己早就想好,读完高中我就来鹏城陪你,一起工作。今后我们就永不分离,我也跟我舅舅说好,他也赞成。可我妈,我妈就是不同意。但我现在确实读书读不下去,我没办法再静下来读书,你懂吗?瀚哲。”雪儿说完又把身子往我身靠,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珠,她看着我,我感觉得出雪儿这两天伤心极了。 “雪儿乖,咱不哭,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我有别人?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单独与你说一下,我与阿贞是去荔枝公园咖啡厅喝过一次咖啡,但不表示就是两个人有那个意思。我已经有了雪儿,我哪敢还要别的女朋友!但我还是要认真地对你说,雪儿,在这阶段,我确实没办法带你走,我自己现在工作都没着落,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自己!你难道跟着我流浪?你妈和你大舅也不肯,这事万万不可。” “你就是心里有了贞妹,不然怎会与她约会?你就不怕我伤心!枉我为了你放弃读书。你不离开我,我才相信你。要不然,我与大舅说,你和我一同去珠海分公司?反正我不让你离开我,我妈说如果不读书,就去珠海新公司,她也去,因为这边有林小姐,我妈不愿意看到林小姐,但我舅舅又想我妈姐妹俩,能出来帮帮忙,那怕是不工作在那看着就行,大舅也给我妈和姨妈一些股份,我姨妈和阿贞可能还是在这里。” 雪儿说后又用手抚着我的脸,她的手柔柔的很是温暖,我又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把她揽进怀里,两个人站着拥抱。雪儿就吻我,我们两人一时忘情地接吻,雪儿口里喃喃叫着我的名字,我胸口就怦怦直跳,雪儿胸部也起伏得厉害!在这黑夜里竟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生理的反应让我全身热血沸腾我強忍自己欲火,但把雪儿抱得更紧,雪儿也明显感觉到我下半身的生理反应,有意将自己的下半身挪开。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放开雪儿,雪儿就含情脉脉地盯着我,脸色涨得红红的带着少女的羞愧感,这分明是受刚才俩人深情接吻所影响,她饱满的胸部一起一落地,让人有说不尽的暇思。雪儿用坚定而深情的语气说: “瀚哲,我爱你!今生今世,雪儿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里c我们真的分开了,也请你记住我今晚说的话:无论你到了哪里,无论你贫穷与富贵,我的心永远是跟随着你!无论你到哪里,雪儿的心就在那里。如果你离我而去,我将终身不嫁!瀚哲,你懂吗?”雪儿说后眼里透出坚毅的眼光,这眼光,看得我这时整个身体一阵猛颤!我感动得眼泪直流,我又一次抱紧雪儿,抚着雪儿的头说: “雪儿,我也爱你!无论在哪,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雪儿。” “你要记住今晚说的每一句话,我相信你,你不要让我伤心。我知道,你离开这里可以让自己暂时冷静一下,也好,离开这里也好,但不知贞妹现在怎样?你还是要注意不要太让她受刺激,她受不了刺激,她没那么坚強,她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我姨夫很早就过了你要处理好与她的关系。” 雪儿的这番话真的让我更加感动了!多么懂事的女孩啊!这时侯还关心着我和阿贞。我望着她感激地说: “雪儿,你真好!你不怪我了,阿贞是个好女孩,但我不可能对她有非份之想,也会与她解释清楚,她与我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就怕她死脑筋,一直缠着你,所以你离开一下也好,不要把我妈姐妹俩的故事在我和阿贞身上重演!”雪儿似乎觉得说漏了嘴,用小手掩着嘴惊愕地看我。我一听这话,也甚觉惊讶,脑子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依稀记得以前雪儿她爸与我提起这事,难怪昨晚雪儿妈妈那么气愤,感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原来她姐妹俩这里面有故事。 我当然不敢往下问,我又一次拥抱着雪儿,然后动情地说: “雪儿,你真是好女孩,我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修来的,今生让我遇到你,雪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你,能让我天天见到你c天天在一起多好啊!可是,我明天走后,不知哪天能见?我怎么找你?” 雪儿紧紧地抱着我说: “你找丹丹啊,丹丹肯定能给我说你找我c或者会把我在哪告诉你,记住,找丹丹,瀚哲,找丹丹。” “好的,我找丹丹。”我说。 “不用找了,我来了,雪儿姐,我们回去吧,太晚了姑妈会怀疑,瀚哲哥,你也不要太晚。”丹丹这时的突然进来令我们两人十分尴尬,我与雪儿即刻分开,雪儿羞得低下了头,我也脸上红红的蛮不好意思地看着丹丹说: “小坏蛋,也不先扣个门,怪吓人的。” “就吓你,我怕你做坏事哈哈。”丹丹说后看了一眼雪儿。 雪儿说:“就爱想歪,想哪里去了回去吧,小坏蛋。” 姐妹俩便拉着手回去,雪儿有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我忽然觉得有一种失落感,这黑夜里就扔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就要离开雪儿,离开阿贞,离开丹丹。我能去哪?我还能见到她们吗?难道我与雪儿就真的这样分开? 在雪儿面前,我是曲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这两天我十分迷茫,我与雪儿能有结果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瀚哲啊瀚哲,放下雪儿,放下阿贞,你可以吗? 雪儿与丹丹走后,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工作室,夜的宁静让我培感孤独!我心里让惆怅填满,那失落感无法言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佳玲 “原来你是这样给人家炒的鱿魚,活该这样,真不是好东西!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如果我是雪儿她妈,也肯定会这样做,你真坏!坏透了。” 小燕突然的插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回憶。小燕的语气,是毫不客气的,她一直看着我,甚至带点严肃!还用手半指着我说着。她见我没立即回话,便接着问: “瀚欣呢?为什么有了瀚欣?瀚欣真是你的女儿?后来你到了哪?雪儿与谁生了瀚欣?阿贞呢?你呢?大画家,看来你的人生就是一部小说,太复杂了!今天又变成了画家,而且还是纯职业的画家,你也太有故事了。” “燕子,吃点东西再聊。”我缓冲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思绪稍微拉了回来,但并没直接回答小燕的话。 流花湖唐苑酒家的环境,确实比广州其它喝早茶的餐厅好很多,没半点炒杂的感觉,相反却带点休闲的味道,我给燕子夹了一块虾饺,然后反问燕子: “燕子,雪儿打电话给你是怎么与你说的?雪儿提到别人吗?”本来我是想说‘雪儿提到我吗’?硬是改成‘她提到别人吗’。 “雪儿,没呢,她只跟我说瀚欣读书的事,没提任何不相关的事,看来你在她心目中已经! 燕子说着说着就又注视着我,她眼睛睁得够大的,接着追问: “瀚哲,你接着聊,后来你们还见上面吗?你与雪儿c阿贞怎样了?我直觉告诉我,瀚欣就是你的女儿?如果是,那伤得更深的,反而可能是与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或者阿贞了!你,你啊!” 燕子的提问,让我思绪一下又回到八十年代—— 在整理完老周要求送市展的画之后,我便离开公司。临走那天,林小姐特别吩咐,安排我在老周家先住下,说有事可通过老周找到我。老周私下与我说,林小姐过两天抽空找我聊聊,一起吃顿饭,老周大哥就把我带到他家里去了。 老周委实是一个好人,到他家时第一餐就让他媳妇做韭菜饺子请我吃,还请了他原来部队的一个战友来一起吃饭。 周哥的战友是一家做广告招牌的小老板,姓叶,地点就在人民北路蛇餐馆的对面,叫云林美术广告服务部。据叶老板说,改革开放这几年,鹏城的新公司新企业如雨后春笋,所以公司的生意一直不错,找做招牌广告的也多。公司一直缺乏设计创意人员,一听老周说我是我们公司搞设计,画画的,现在想换个环境,立即问我有没有兴趣到他公司,一定有发展空间,还吩咐老周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去找他。叶老板在老周家里墙上,看到我送给周大哥的c临王蒙的《东山草堂》的画后,也一直夸我画得好。但我这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便谢谢叶老板好意,说过段时间再说吧。 几天之后,老周带我去了岭南春,说林小姐请客,叫上我一起吃个饭,我便跟着老周到了岭南春酒楼。 我们到餐厅时林小姐早已到了,她还带来一位美女。当我们到来时,林小姐便开门见山介绍说: “瀚哲,今天专门请你吃个饭,没什么意思,本来你这段时间离开公司,心情不太好,但我说过要请你吃饭,带你见一个人,这不,给你带来了。这位靓女,你认识一下,是我胞妹妹,叫林佳玲,长得很漂亮吧?年龄就大你二岁,长得一点不比雪儿阿贞差,我把她介绍给你,你们好好发展一下,有缘分的话,说不定可在一起。你是个人才,今后说不定我姐妹俩,需要你的帮忙,当然我更希望,我妹妹能找你这样的人做男朋友。” 林小姐这番话说得让我和佳玲,一时脸都发红。这也太突然了吧?我与佳玲只是头次见面,就直接说希望让我做她的男朋友。太直奔主题了吧?难道这是相亲的场合?我心里想。 我看了一下佳玲,刚好她也看着我,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相互问了声好,怪不好意思的。我心里说,林总也太过直接,这样说话,让双方都尴尬。 老周这时也附和着笑笑说: “不错不错,就让我来当个红娘。”我便再把眼光往佳玲那边看,偷偷打量了一下,只见佳玲将一双小手指不自在地交叉在一起,放在两大腿中间,脸上红得就像刚喝完酒一样,羞愧感表露无遗,但蛮好看的。 佳玲比雪儿阿贞更有女人味,那是一种成熟风韵的味道!显得成熟感更浓。但三个女孩子又各有千秋,雪儿清纯得就像一朵洁白的天山雪莲,人见人爱。阿贞忧郁得楚楚动人,让人看了心痛。而眼前的佳玲,成熟中透着秀气,风情万种,别有另一番韵味。 佳玲这名字,上两天晚上我听老周提起过,老周在我面前,对佳玲的评价很高,我不禁再偷偷打量佳玲。这也是一位极致漂亮的美人儿,与林小姐那是天渊之别。佳玲是珠圆玉润的模样儿,并非林小姐的骨感苗条,瘦得皮包骨头一样,佳玲的五官也十分匀称,恰到好处,穿着得体,让人看了舒服,眼睛水灵黑白分明,神釆飞扬,鼻子标准圆润有光,很是好看,一口如雪美牙放在不大的樱桃小口里,把两片烈焰红唇衬托着透出诱人的性感,说话声音甚是悦耳,说话时不见牙,笑时意盈盈,胸部丰满臀部肥大,一看就是夫人格。 这些与老周和我闲聊时都对上号,那天晚上,老周不知是不是有意,东拉西扯地对我说起,这时我一看,佳玲长得恰也如此,不觉心里已添几分好感了。 “瀚哲你好,一直听我姐姐说,你特别优秀,今日有幸相识,也许这是缘分,来,握个手。”佳玲这时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说话时站起来向我伸出她的右手,落落大方地。 我反倒一时手忙脚乱,慌忙将右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本来我的手是非常干净的),站起来与她握手,一阵暖流便直透我的全身,佳玲的小手软绵绵而且温暖,我闻到她用的香水味,也应该是与她姐姐不一样的,味道香而不浓,沁人心脾,甚是令人心身放松。 我握着佳玲的手,也礼貌地说了声“你好”,便招呼她一同坐下。坐下之后,佳玲这时接着又说:“瀚哲?很高兴认识你。”佳玲每一句话总是很得体。 “缘分,对,也许这就是缘分,佳玲姐,你很美!幸会幸会。” 佳玲的脸上立即飞上一阵红霞,慧眼溢光,用愉悦的眼神看着我,大方地说:“谢谢你!美不敢说,长得还能凑合,谢谢。”然后佳玲又说:“能不叫姐姐吗?叫佳玲或者玲玲就行,叫姐姐显得我老,我很老吗?直把人叫得怪丑的。” “好的,那我就叫玲玲就是了。”我接上她的话,自已也觉得真是笨,话都讲不好。 这时老周就插话说:“瀚哲,林总对你一直很是关心,也给我说过,给你与佳玲拉个线,让你们相互了解勾通,日后最好能发展发展,能走在一起更好。” 林小姐也立即接着说:“瀚哲,佳玲,你们就试着做个朋友,说不定还真能相处在一起也不一定,我看好你们呵。”佳玲让她姐姐这一说,把头低得快到餐台上,不敢看我,一脸娇羞。 我这时也脸红心乱了:刚在公司给人炒了鱿鱼,工作又没着落,雪儿c阿贞这两人的关系还没处理好,我能立即接受佳玲吗?不可能吧?想到这,我说: “林总,知道您关心我,周哥也给我不少关照,佳玲也是百分百的大美女,我很感激你们看得起我!更会珍惜这份知遇之恩!特别是我在这转折点,有如雪中送炭!感恩,感恩。但容我过段时间再做决定,我也会与佳玲保持联系,好吗?佳玲。”说到最后,我是看着佳玲说的。 “好,你们保持联系好,今后也许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我始终觉得瀚哲你是个人才,佳玲如果能嫁给你,那是她的福气。佳玲,你日后可不能欺负瀚哲啊。”林小姐开玩笑般对着佳玲说。 “姐姐,您说哪呢?说得人怪不好意思呢,这要看缘分。” 佳玲让她姐姐这么一说,眼睛便偷瞄了一下我,一脸开心表露无遗。看来,她肯定让她姐姐给洗过脑,先入为主,见面便只是对应验证,我在她原来心目中的想像。或者说她早就注意过我,而我不知道而已。从她的这种开心神态及只言片语,无疑心里十分满意。我这时也看她,她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她心里仿佛在问:瀚哲,你对我,难道一点也没有好感吗?我让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的眼神就像在与我说话。 我接了她的话说:“玲玲,你很美,也许这是缘分,今天能与你在一起吃饭,认识你,真的是一种缘分,我肯定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的。” “我也会珍惜,瀚哲。”佳玲微笑着说,声音是带点磁性般动听。 老周这时也接话:“对,对,这都是缘分,瀚哲,佳玲是个好女孩,做事很有分寸,也认真负责,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是典型的潮汕好女孩,而且很有思想,不要错过啊。你要认真考虑,事业中一定能给你很大的帮助,瀚哲,周哥不会看走眼的。” “周大哥,我哪有这么好,我也是普通人,谢谢周哥夸奖。”佳玲边说边给老周添茶,一脸甜密的微笑。 林小姐这时就问我:“瀚哲,工作着落了吗?你最好到周哥战友广告公司那边先帮忙,然后过段时间我想把你和佳玲,都带过来我们新公司,等各方面做好了,我让老周联系你,我希望你到时能过来帮我忙,我想让你当厂长,你有这份潜质,这份能力。” “对啊,瀚哲这小子日后必大发。瀚哲,那天我们和叶老板吃饭之后,我把你的生辰八字,与叶老板一起探讨,我和老叶在这方面经常切磋,你听后就不要当回事,不过信者有,不信者无。是这样,叶老板说,你这小子到了三十七岁四柱皆空,必亡。我却不认同,我认为你到时必然大发!因为易理是唯物辩证的,也是来源于生活的,我的理据是‘金空则鸣,火空即旺’,这也是《易经》里面的,即如铜锣背后填实不挖空,肯定敲不响之理,又若农妇之烧火做饭,密实不留空间不通则见烟而不见火了。还有一说,更可说明易之辩证理论,唐朝李淳风与王天罡,同测红黑二马落河洗澡c哪一马先起,都得纯离卦,王天罡便断,离为火,红马先起,而李淳风却断,未必,黑马先起,因生火时是未见火而先见烟也,果真黑马先起。我估计,你这小子不用到三十七,三十五六就很厉害了!” “哈哈,周哥,不要忽悠我了?多谢多谢!任何事还是要靠自己,四柱这东西不能当回事,难道我自己不努力,坐等到时就能大发啊,这只能当茶前酒后玩笑而以。不过还是要谢谢周哥。” “周大哥,有这事?是真的吗?我信这些,有空帮我也算一算好吗?”佳玲这时有点兴奋,说话带着微笑,脸上红霞一片,正深情地看着我,我心里又一阵咚咚直跳,佳玲确实是很有吸引力的女孩,让人没有紧张感,没有压力,反而令人轻松,估计相处倒是比较容易了。 “是的,有这回事,如果你信,也把时辰八字给我,我有空也叫叶老板帮你看看,参考参考也是好的。总之,佳玲,你认定这小子,没错的。这样吧,瀚哲,你不要犹豫,先到老叶那里打几个月工,等林总公司弄好了,你再过来帮忙,到时,你和佳玲也就会天天在一起了。” 我心里想,这不成了拉郎配吗? “这样最好,佳玲,这段时间你多关心关心瀚哲。”林小姐这时也插话,说后她还望着佳玲。 佳玲就说:“好的,姐姐,就看瀚哲让不让我关心他,这是我的福份。” “玲玲,快别这样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谢谢!谢谢!也谢谢周哥与林总。能认识玲玲,也真是三生有幸。” 这顿饭,是我到鹏城吃得最愉快的一顿饭。 回周哥家的路上,我反省了自己:怎么离开雪儿没几天,我就变成一个没原则性的人了呢?见到佳玲,居然没半点淡定,几乎像是未见过美女一样,我的心里对自己很反感!难道这么快,我就忘了雪儿?也忘了阿贞?难道失恋的人,就会这样?我对雪儿的信誓旦旦,哪里去了?男人啊,没半个是好东西! 如果雪儿知道我这样,一定会恨我一辈子的。 男人,难道真的如此见异思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饭局 云林美术广告服务部是一家不大的广告公司,在周哥的強烈推荐之下,我还是暂时栖身这里。 公司主管是一位六十多岁已经退休的外地老画家,叫李仕侣,国画人物画得不错,他是我们的头。这老头,出入身边总经常带着一位妙龄美女,说是秘书,实际是不清不楚的关系,晚上也在一起睡觉。她什么都不干,就管管钱,有时李老师画画就让她当模特。反正叶老板给的钱,我们这些打工的,也就见怪不怪,这李老师据说还是叶老板的远房亲戚。 做设计一共有三个人,小朱是hp县附城区星星乡的,叫朱金赞,他是画油画的。另外一位老师傅是刻章的,说是从sh静远草堂来的。这样,加上几个打杂的小兄弟,便是凑合起个像模像样的小广告公司,生意居然还真是不错。 我的工作分工,主要是负责美术字及广告排版设计等等,当时还没有电脑这玩意,要到九十年代才有电脑,设计是纯手工画图,美术字靠格尺格。小朱由于是画油画出身,在这实用美术的公司里,有点不太用得上,只能做些下手工。小朱年龄与我差不多,这人厚道,话不多,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表达能力也很差,甚至有点木纳,但为人很好,我与他很快成为好朋友。小朱的老师在深大,他边工作边去深大美术系上成人班。 我们公司在人民北路,离工人文化宫很近,而往解放路行一小段路,便是新华书店,因此文化宫与新华书店也是我工作之余c经常去的地方。当时文化宫还有美术培训,老师叫肖焕群,一有空我也经常去请教他。 工作之后,我就在周哥家搬了出来,因为不能总麻烦他,况且我为了方便自己晚上去文化宫学习。 在我离开原公司之后约一个月,有一天老周过来,叫我晚上到他家吃饭,我便在下班后往他家里去。 周家嫂子厨艺很棒,每次都做好多好吃的菜,她做的手撕饼我最爱吃。她是鲁地青州人氏,是青州井塘古村那边的。青州是华夏九大古州之一,史称益都。据说是能够考证到从三皇五帝开始,就已有了远古的青州。青州博物馆还是全国唯一一个县级市的国家一级博物馆。青州山川馥秀,人杰地灵,范仲淹曾被贬于此,范公亭公园就是为纪念范公而命名的。周家嫂子极重视礼节,总叫我小叔,我每次都觉得在此,就像回到了家里一样,让人有温暖的感觉! 这晚,周家嫂子又做了一桌好莱,四冷四热的,我问周哥怎做这么多菜?周哥故作神秘地说还有人来呢。 过了一会,只见佳玲手里提着两袋水果到来,我见到她就有点浑身不自在,既欢喜又有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尴尬,脸也就一下子红了起来。佳玲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她一进门,不是给周哥夫妇打招呼,而是很自然很大方地问我: “瀚哲,来很久了?” 她说话又温柔又亲切,是嘘寒问暖的那种,让人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 我心身一阵舒畅,气氛霎时也放松很多了,所有的尴尬烟消云散。我微笑回答她说: “刚到呢,玲玲,听您口气,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 佳玲笑着不答,把一袋水果放在茶几上,另一袋给了周家大嫂。然后她看了看我,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对我亲切温柔地说: “记得回去时带回,自己吃不完就拿到公司让同事分享。” “玲玲,您对我真好!先放周大哥家这里,我明天上班前来拿,谢谢!” 我从心里感动,伸手去握玲玲的小手,一股暖流就涌进我全身。我又礼貌地起身为佳玲让座,佳玲坐下后,看着我微笑,也招呼我坐下,然后对我说: “不用谢,你刚到新公司,与同事之间相处融洽点好,你是我朋友,我应该关心,有空,我再去你公司看你。” 我心一阵紧,心里想:佳玲让我把水果带回给同事分享,真是在细微处会体贴人,说明她有我的心,我应该好好对她。我动情地说: “玲玲,您对我真好!” “应该的,瀚哲,不要介意,几个水果,也值不了几个钱。我还不大好意思拿得出手呢。不要放在心上。” 周大哥这时安排好菜,便招呼我们吃饭,我就拉着佳玲入座吃饭。席间,周哥首先说: “瀚哲,首先恭喜你,你送去展览的画,得了一等奖,这次展览的一等奖只有一个,就是你,可喜可贺!祝贺祝贺!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准会有出息。来,来,来,咱们为瀚哲干一杯!真了不起!” 我们四个人便开心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佳玲最开心,笑得给呛了口,她不会喝酒,这一杯下去,整个脸红得就像关公。我赶紧拿杯水给她,喝口水后玲玲就说: “瀚哲,恭喜恭喜,你很棒,我高兴,破例就这一杯,谢谢。” 周家大嫂就接话:“佳玲,瀚哲小叔棒捧的,一杯酒不够,要多喝几杯,高兴嘛。” 佳玲说:“嫂子,不行不行,我真不会喝酒,不然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我肯定要多喝才是。”佳玲边说着,边给我碗里夹菜。 老周大哥就说:“佳玲,当自己人了?哈哈,看来你们俩个人,将来还真是一对。来,瀚哲,咱再喝一杯。为你,为佳玲,再喝一杯,就当是双喜临门。” “周哥,取笑我了?”佳玲微微一笑,对着周大哥说。 周哥与我碰了杯,一饮而尽。接着又说: “佳玲,不是取笑,你那天把你的时辰八字给了我,我与老叶一合论,真的是跟瀚哲很匹配,一生恩爱,相互提携,夫唱妇随。不过佳玲这两三年之内,还有一劫,只要过了这一劫,那就可富贵荣华一生。” 我一听,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半信半疑地问周哥:“这一劫,严重吗?” 周哥说:“没事,任何人的一生中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有点小挫折也很正常,不过你们两个,倒真是天生一对,有一段美满姻缘。” 佳玲听后,也对周哥说:“谢谢周大哥,如果有缘能与瀚哲走在一起,受点挫折,也是值得。”佳玲说后,也看着我的反应。我说:“姻缘不会错对,玲玲,如果命中注定,那就会有的。来,咱们谢谢周哥。” 大家喝完口酒后,周大嫂就叫着大家多吃菜,佳玲又往我碗里夹菜。周哥又吩咐我:“瀚哲,后天开幕典礼,你要出席啊,到时我带你去。本来,如果你在公司,你代表我们公司出席多好,我在公司还可以安排一帮人一起去,长长脸,多有气势。可是,现在变成是咱私下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在写字楼与丹丹和林总她们说了,爱去不去由着她们。” “谢谢周哥,这杯酒,我敬您与嫂子,一贯对我的关心照顾,真心感谢!” 我站起来刚要敬周大哥大嫂一杯。 佳玲这时也跟着站起来说:“大哥,我也敬您和嫂子一杯。” 周家嫂子就站了起来,端起杯子,但明显半开玩笑对着佳玲说: “我说玲妹妹,你也不用这么快就帮出面吧,你等一下单独来,你不是说就破例一杯吗?” 佳玲一下子脸就更红,满脸含春,她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说: “就这一杯了,大哥大嫂对我也很好啊!如果不是周大哥,我也不一定能与瀚哲做朋友,在一起喝酒吃饭呢,这一杯,也敬瀚哲,来,我先干为敬。” 周大哥这时也按耐不住站起来,四个人又干了一杯,周哥也叫大家都坐下吃菜。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让大家都开心,佳玲更把开心写满脸上。她总帮我夹菜,真把我照顾得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周家嫂子就老给周大哥使着眼色,周大哥也知趣地说: “瀚哲,佳玲确实是个好女孩,你们俩多多联系,争取能走在一起,我呀,这红娘就当得有意思,哈哈,来,吃菜。” 周哥的语气十分诚恳,佳玲听后就直点头,然后带点小羞涩说: “谢谢周哥,我会的。” 我看着佳玲说: “好的,是的,玲玲是个好女孩,而且是很懂事很美丽的女孩,如果缘分到了,也有这种可能。” 佳玲听我这样一说,更加开心得眉飞色舞。她接着说:“周哥,瀚哲,展览开幕式那天,我一定会去,去给瀚哲捧场。” 周大哥接话说:“那好,把林总也叫过去,给瀚哲加点人气,越是热闹越好,我们脸上都有光。” 我感激地说:“谢谢,谢谢玲玲。” 佳玲就说不用谢,大家又开心地谈天说地,四个人在欢乐的笑声中结束饭局。 我和佳玲从周哥家一同出来之后,佳玲说时间还早,今天又是周末,刚好大家乐演唱活动开始,不如去唱歌开心一下。我也有意想去发泄一下,洗去这段时间心中的郁闷,就一同与佳玲来了大家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大家乐 一到大家乐,已经是人山人海。 八十年代在鹏城打工的人,基本都知道有大家乐这么一个舞台。是当时政府提供给打工一族的年青人,自己上台唱歌,展示自己的地方。这是一个搭在文化宫里的露天大舞台,灯光音响很是不错,都是演唱会专业级的。 每到周末晚上,这里便聚集了一c二百位年青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打工者,自发组织的。有文化宫的工作人员负责主持。音响设备也很好,有专业音响师,也配有专业dj,还有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大家都是抱着一种乐一乐的心情,集合在一起,也算是过上一个愉快的周末,所以大家乐很受打工一族欢迎。 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完全是义务的。任何有一定歌唱水平的人,谁都可上来唱歌,当然首先要报名填歌单,然后就等着排队,轮到谁,dj就会念号,这样就可上台唱歌了。说实在,没有两把刷子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是随便就敢上台唱歌的,我也是只来过一次。 我俩算比较迟才到大家乐,这里已经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批人看热闹的人,佳玲就直接往主持人处去填单,给我填了要唱的歌单。 佳玲去填完单,回到我身边,大胆地用手套住我的手,她依偎着我。然后兴致勃勃地告诉我: “瀚哲,咱们很幸运,刚好赶得上,是排在最后压轴出场。第一首是你独唱,唱伍思凯原唱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第二首是咱俩合唱,是《搭错车》的插曲《请跟我来》,我真高兴,咱们能一起唱歌。dj小梅说:她一见到你的名字,就说一直在等你第二次出现。我一填上你的名字,她立即挤掉别人,让给咱们唱,本来已经排满。她说对你印象太深刻,你是业余唱者里面,最有专业水准的歌手。她上次与你客串这首《请跟我来》,你给她的感觉特别好,说两个人唱得特别棒!你唱得特別投入,很动情!是用心在唱歌,所以,她推荐我与你合唱这首歌。是的,我记得当时,我在下面听到你的歌声,就是让你的歌声打动了我。那时候,我心里就想:如果台上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会哭!我一回去,有空就偷练着学唱这首歌。想不到,今晚,我就能和你一起唱歌,我现在真的高兴得想哭,瀚哲。” “哦,你原来在这里见过我?然后一直就关注我?难道第一次见面,一起吃饭时,你没半点生疏感呢,玲玲,是不是早就暗恋我?” 佳玲不说话,只靠紧我依偎着我,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她刚开始套看我的手依偎着我时,温润柔软的整个身子,靠在我身边,我身体像触了电一样,她身上散发着一阵阵体香,伴随着古龙水淡淡的暗香,沁人心脾,无声地潜入我的体內,真可谓是润物细无声。那是成熟女人的韵味,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佳玲看我的那种眼神,也像雪儿,阿贞看着我的眼神,那是一种慑人心神的眼神。 大家乐一般是晚上十时就结束,每晚只排十几位,每人也只限二首歌。我就纳闷佳玲怎么这么熟?原来,她一直在留意着我,难怪在公司时,林小姐说过带我见一个人,老周也暗示过我,就是佳玲。所以第一次与佳玲吃饭,也肯定是佳玲让她姐姐安排的。佳玲见我想着什么,就笑着回答说: “你上次那一天晚上在台上唱歌,我刚好在场,所以知道你喜欢唱的歌,你唱得很棒,几乎是专业水平!我又刚好听到台下有两个女的,在议论说,你是她们公司的同事,我一问,原来是我姐的公司。第二天问我姐,她说肯定是一个叫瀚哲的人。嘻嘻,世界真小啊!不过,从那一天晚上开始,你就给我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从那时起,我就经常晚上来这里,看看能不能碰上你。但再也没有碰到你,我就特别失望,所以最后,还是要让我姐姐出面,把你约出来。瀚哲,你知道我的心了吧?我从好几个月之前就想见你呢。” “哦,有点小感动,原来你早就对我一见钟情了?难怪我唱什么歌,你都这么清楚,玲玲,你有心,谢谢你。” 我说完,还弯着右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佳玲的鼻子。佳玲动情地抬眼注视着我,顺势一双手臂框住我的颈,面对着我,让我拥抱她。她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人,好在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听台上的人在唱歌,黑暗的夜色,台下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了我俩两个身体拥抱在一起。没有尴尬,没有不自然。佳玲抬头深情地凝视着我,竟情不自禁地,用她热得发烫的两片朱唇,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动情地说:“瀚哲,我爱你。” 她说后放开我,望了望有点傻傻的我,不禁嫣然一笑,便再一次小鸟依人般依偎着我。她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灿烂。我看她双眼,竟真的流下了眼泪,那是激动的眼泪!幸福的眼泪。 佳玲这一系列连贯举动,也让我有点不能自己,在拥抱她那一刻,她浑身的热度,几乎令我全身亢奋,把胸部顶着我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随即加快,血液的循环肯定也加快,有一种飘欲仙的感觉。 这一刻,我完全受俘虏了! 这一刻,我也爱上佳玲了! 台上一位女生刚唱完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引来一片掌声。接着是一位男生,上去唱《热情的沙漠》,把整个大家乐的观众都给扇情得跟着唱,每个人都沉浸在这浪漫激情的歌声中,很多人举着双手在跟着打节奏,整个大家乐便成了欢乐的海洋。 很快,dj小梅郑重其事地宣布:“今天晚上最后压轴出台的,是具备专业水准的业余歌星钟瀚哲,我们的大帅哥,大家鼓掌欢迎。台下即时响起一片雷呜般的掌声。 我走上台中心,接过小梅dj递给我的麦克风,向场下观众礼貌地鞠了一躬,台下又响起整齐的掌声,我等掌声过后,还来了几句开场白: “大家晚上好,我叫钟瀚哲,是第二次来到大家乐,唱得不好请大家见谅。我今晚唱的第一首歌是为心中的人唱的,歌名叫《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谢谢大家。” 接着我就开始唱歌,台下佳玲就感动得直流眼泪。唱完这首歌后,台下又引来一片掌声,掌声响彻整个大家乐的上空。我说了声“谢谢”,又一次很礼貌地给观众鞠躬。有的观众还说这已经是专业水准歌手了。我抬眼往佳玲方向望去,她正擦着眼泪,我知道这是开心的眼泪。 台下,此时也有一个人,更是眼泪夺眶喷薄而出,但这个人流下的,却是伤心欲绝的眼泪 我接着说:“我今天晚上第二首歌是一首合唱的歌,我邀请我的朋友,林佳玲小姐上台,与我一起合唱这一首《请跟我来》,大家欢迎。” 佳玲款款上台,她的美貌引来了台下更热烈的阵阵掌声,台下一阵躁动,有的人尖叫着,吹着刺耳的口哨,那肯定是建筑工地的小哥了,有的人就说这女孩真的太美了!确实也是这样,佳玲得体的一套白色连衣裙站在台中间,灯光下就是一位白雪公主。有的人还夸说这真是绝配的一对,真真是金童玉女。 可台下也有一个人看到这情景,竟伤心得无法形容了 我与佳玲示意音响师开始,音乐一响我与佳玲就尽情演唱,也许是用心投入,竟合唱得甚有水平,佳玲的歌声也是甜美动听,而且两个人唱到最后还动情地手拉着手。台下便响起大片掌声,有的人还起哄,大叫嚷着我们亲一个,亲一个 这时,台下有一个人伤心到了极点!她就是阿贞。 我们唱完这首歌之后,今晚大家乐就结束散场了,一下子全场所有观众都做鸟散状往四面八方散去,整个大家乐舞台及整个广场,只剩下零落的几个人了。 这时,我突然看到广场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心一阵咚咚乱跳,不顾佳玲,直奔到阿贞身边。阿贞见我奔到她身边,竟束性蹲下去抱头痛哭,她放声尽情大哭,哭声十分凄厉悲伤,我心里也隐隐作痛,似乎也跟着要哭出声来,眼里一阵发热,不觉也跟着垂泪。 我顾不了佳玲孤零零还站在台上,蹲下去扶起阿贞,阿贞哭声一直不停,哭声伴着身体不停在颤抖,而且抖动得很厉害!她全身发冷。我忍不住把她抱紧,阿贞哭得更是伤心,那哭声,真令人毛骨刺然!汗毛直竖!我努力安抚她,让她在我怀里安静一下,给她点体温。 我望望远处的佳玲,只见她一个人还形单影只地站着,也不敢走近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广场已经空无一人,而阿贞的哭声在这空旷宁静的广场上飘荡,让人听得伤感凄凉!佳玲也哭了,她強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懂事地走过来,对我轻声说: “你送她回去吧,我一个人先回。” 我抬眼凝视着一脸委屈的佳玲,点了点头,十分感动地示意她先回。我感激她理解我!我的眼泪也一直在流。 宁静的广场只剩下我与阿贞。 我脑子里心乱如麻,一时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阿贞,只能让她在我怀里,尽情地哭着。我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但愿这种关心的爱抚,能让此刻的阿贞心理好过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情未了 等阿贞尽情哭完之后,我用手为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她情绪缓缓回复隐定之后,我像对自己妹妹一样关心地说: “贞,咱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我说后拉起她的手就走。一路上,我边走边问阿贞: “你为什么一个人跑来大家乐?应该叫娟华陪陪,晚上不安全,女孩子一个人碰到坏人蛮危险的,会让所有人担心,包括我。” “就怪你,不辞而别,你现在有新女朋友了?你才离开我们几天?我恨你!我没人陪,一个人孤独得很,跑来散散心,试着能不能再碰到你。你知道吗?你第一次来大家乐,那晚我和娟华也来了,见到你在台上,我的心就让你给揪住。那晚我与娟华是尾随你而来的,隔天在公司,我看写字楼只有你和海英,我就把自己手指用车针给弄破,然后找你包扎,为的是有第一次能近距离接触你这段时间,我感觉你心情肯定不好,可能也会来这里,可不,你真的来了,而且还带着别人来,看来心情蛮好的!我恨死你了。” 阿贞说后把我狠狠地推开,不让我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还边擦着眼泪: “你走,走的远远的,我不用你送,你去找那个女的,我不用你管,我真恨死你了!” 阿贞说的,与佳玲刚才说的,也完全吻合,原来佳玲那一次见到的那两个女孩,就是阿贞与娟和。而那次在写字楼我帮阿贞包扎手指,也是阿贞自己为了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我,使用的苦肉计。 我让阿贞这么一说,一时无语,心里一想,还真觉得:我真的像阿贞说的一样,这段时间,我怎么可与佳玲走得这么近?刚才还拥抱在一起,幸好在台上,台下的人起哄,让我们亲一下,我没敢亲佳玲,不然,阿贞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事实上,也难怪阿贞刚才反应那么强烈,如果让雪儿看到这一刻,肯定也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真的对不起雪儿和阿贞。想到此,我过意不去,便一手搭着阿贞肩头,另一手便帮她理了理有点零乱的头发,尽显关心呵护,我一直把阿贞当妹妹看待。 阿贞这时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这时脑子里又想起,刚才佳玲孤零零站在广场的镜头,想起那晚在公司,离别时雪儿的一步三回头,想起刚才阿贞蹲下抱头痛哭的那一刻!想起我都对不起这三个女孩!不禁浑身打颤,全身发冷,我不敢往下想。阿贞见我全身颤抖,反而关心地问我: “瀚哲哥,你很冷吗?” 阿贞说后停下脚步,转身抱紧我,她抬起头c双眼含情地看着我说: “冷吗?身一直抖呢。” 我故做镇定,更为了掩盖内心的內疚与心虚,我強忍不让身体颤抖着,我对阿贞说: “贞,没事,咱们快点回去,已经很晚了,免得你妈妈担心了,回吧。” “不怕,我妈和我姨妈c雪儿姐c舅舅今天去珠海了。” 阿贞说着说着,又伤心地流下眼泪。 我心一下子又慌乱了,感觉她真有点孤独。她平时朋友不多,就一个娟华,而且少言寡语,给人一副忧郁相,多愁善感的感觉,在我来到公司之后,阿贞才偶尔有了些笑容,好像有点改变。 我还是让阿贞放开我,抬起腿继续赶路回去,我一手拉着阿贞的手,边走边问她: “你怎么又哭了?” 阿贞边擦眼泪边说:“你就是个坏蛋!你欺负人!” 我没回阿贞的话,只顾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可我心里七上八下地:雪儿去珠海还回来吗?佳玲现在回到家了吗?她今天晚上肯定也很伤心了,但是她为了顾及阿贞的感受,让我送阿贞回家,这种女孩真的值得尊敬值得爱!佳玲善解人意,内心坚強!不是说爱是自私的吗?!她能为了我,甘愿自己忍受痛苦委屈! 这种爱更显得难能可贵! 阿贞见我没回答,就继续说:“刚才那女的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说过你不能爱我,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爱上别人?我恨死你。” 我还是没回阿贞的话,我边走边想:雪儿已经去珠海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今晚不是阿贞,而是雪儿,看到我和佳玲在台上唱歌,雪儿的反应又会是什么样子?会像阿贞一样抱头痛哭吗?会让自己安静地离开我c永不见我吗?我越想越怕。我忽然记得那晚雪儿说漏嘴,提到她妈妈姐妹俩的事,不知道阿贞知不知道?就试探性地问阿贞: “贞,你妈和你大姨年青时,是不是同时爱上了一个人?” 阿贞没有立即回答,她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又问: “是不是?她们同时爱上雪儿爸爸?是吗?” 阿贞只顾低着头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重现她那忧郁的模样。我不敢再问她,心里只想:那晚在工作室,雪儿还提到,阿贞受不了剌激,言下之意是阿贞没有雪儿坚強,似乎还有什么原因来着?我想到这一层,我又后悔刚才不该冒昧开口问阿贞,如果连带揭起阿贞的伤心事,或者她爸爸妈妈的事,也很不好。 街上的行人已甚稀疏,人行道的灯光也有点暗,偶尔有一些骑着自行车或摩托车的人从我们身边闪过。昏暗的街灯,偷偷与马路私语,电线杆便有点嫉妒,笔直地挺着身子,仿佛在鄙视路灯,己经移情马路了。 阿贞这时反而放缓脚步,她定了定神轻声地说:“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妈我妈和我大姨,同时都爱上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爱我妈她们姐妹俩还翻了脸。” “后来呢?”我边走边问。 “后来,我妈闪电爱上我爸,就跟着我爸走,嫁到海丰。我爸是个潮剧演员,演小生角色,很帅的一个男人!当时好像是,我爸在我妈那个城市戏院演戏,我妈爱上我爸。我听妈妈讲过,当时要嫁到这么远,家里父母不同意,姥爷姥姥特别反对,我妈是跟着我爸跑的你,你有点像我爸,也长得很帅,特别是气质上特像我爸,我很爱他。可惜,我爸爸在我九岁的那年因为车祸”阿贞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一手摸着胸口,似乎是胸口痛的模样。我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抓紧她,然后对阿贞说: “贞,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曲折,提到你的伤心事,真的对不起。” 阿贞这时眼泪直流,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她停下来,阿贞居然又一次蹲下来抱着头哭泣。我一时心慌得很,不知如何是好,我该怎样劝劝她?我只有把她扶起来,然后将她拥入怀里,阿贞在我怀里尽情大哭。我战战兢兢地对阿贞说: “贞,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样,我也不是有意的。” 我一时想不起更好的话来安慰她,心里也在责怪自己,怎么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呢?雪儿早就与我说过,阿贞受不了刺激。可今天晚上,她在大家乐已经受尽剌激,这时忽然又提到她爸爸,这对一直缺少父爱的阿贞来说,真的是伤心之极。 她是在我面前彻底地没有什么秘密了,九岁失去了最亲的人,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而这个她爱的人,又不能给予她的爱!她,她真的有点可怜!我内心深深自责。 想到这里我也掉下了眼泪,我后悔刚才问她这话,更后悔今晚到大家乐来,我情不自禁地又一次把阿贞搂紧。 拥抱着阿贞时,我抬头望了望,夜的宁静,伴随着偶尔行人的匆匆而过,我回望着走回来的路,心里揪得直打结,担心佳玲回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肯定也伤心得不得了!佳玲刚才与我说话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知道佳玲是个会体谅人的好女孩,但对于爱情,任何女孩都会是自私的吧!?我再往回路望去,心里怎么总觉得:佳玲会不会也暗暗地尾隨着我和阿贞?我居然有点疑神疑鬼的了。 我不敢往下想,我们已经来到岭南春酒家,离阿贞住的地方不远了,我只希望尽快把阿贞安全送回家。 我情不自禁地吻着阿贞的额,本来我不该吻她,因为我没办法给她的爱,但这更是一种下意识的自然流露。我轻声对她说:“贞,我们走吧,快到了。” 阿贞这时边走边哭边说: “瀚哲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蹲下去抱着头哭吗?这是我爸车祸当天,我在医院见到我爸最后一面后,受惊吓时的举动,那时我才九岁。从那时开始,一受刺激我就这样。瀚哲哥,这段时间我见不到你,我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好像当年见不到爸爸一样,如果你真的让我找不到,我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我怕,瀚哲哥,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这几天,我一直好想你,我经常一个人发呆,我脑子里经常出现你的影子。一想到你看我洗头那次,我转身过来见到你看我的眼神,我心里就又羞又喜又甜又美的!虽然后来与你第一次约会,你说你不能爱我,但我心里绝对不会怪你,只是觉得,只要你在公司,我能天天见到你,我就够了!可现在,你真的走了,而且还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我真的伤心极了。你,你能不走吗?瀚哲哥,可以吗?还有,你找到工作没有?你回我舅舅这边来,我去求我舅舅。” 我看着一脸愁容的阿贞,听着她这一席话,心里骤然填满愧意。仿佛不能给阿贞的爱是一种犯罪!一个多好的女孩啊!我柔声地对她说: “贞,我已经从公司出来了,不可能会回来了,我现在暂时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了,也从周哥家里搬出来,我心里很感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 我心里真的很感激阿贞,便接着说: “贞,你真是一个值得爱的好女孩,可惜我们有缘没分!也许这就是命,我,我对不起你。你,你忘掉我吧,我不值得你爱。”我拉着阿贞的手加快了脚步,我知道必须把她送回家,才不会让她一直伤心流泪。 “我忘不了你,一想起那晚你在看我洗头,我回望你时那定格的镜头,我心里就美美的!一想到你盯着我出神的时候,恨不得你当时奔过来拥抱我,瀚哲哥,我想你已经想到不能自拔!你知道吗?” 阿贞忘情地说着,她在对我说,也似乎在对她自己说。 我不敢再想她说的这些话,只顾拉着她的手赶路。 在经过卖桔子的老妇人旁边时,我对老妇人说: “大娘,早点回去吧,很晚了,卖不完明天再卖吧。” 老妇人看着我俩,开心一笑说: “是啊,很晚了,拍拖回来了?” 我与阿贞都没有回答,阿贞对大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老妇人就接着说: “我说小帅哥,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怎么都一脸不高兴呢?来,来,来,送几个桔子你们吃,甜一甜心,好好地,干嘛愁眉苦脸的。” 大娘说着拿起袋子,装了一小袋桔子拿给阿贞,阿贞不好意思要,我说: “既然大娘给你,不要辜负大娘的好意,拿了吧。” 阿贞对着大娘说了声谢谢,提着桔子,还是往大娘手里塞了十块钱,然后我们俩加快脚步往回赶路。背后响起大娘的声音: “小帅哥,多爱护小姑娘啊。” 大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来了一句:“怎么又换了?” 我相信阿贞也听到这句话,她抬眼看了我,眼神似乎在说:你看,大娘都这么说。我装做没听见,但脸上一阵热,阿贞也不再说话。 终于,我把阿贞送到家门口,在荔枝树下,阿贞再一次抱紧我,我轻轻柔声对她说: “晚安。” 阿贞把我抱得很紧,整个人依偎在我身上,久久不愿让我离开,但我还是再一次道了晚安,分开她,头也不回的走,背后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荔枝树下,颤抖的哭声又隐约听到,我狠下心继续往回走,头坚决不回! 夜风,开始充满刺骨凉意,竟有裂骨的感觉,让我心里带着惆怅茫然。这时天空竞下起了小雨,我在小雨里孤单得像丢了魂魄的夜游者,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有了一句: 问世间 情为何物 怎一个悲字了得 还好,一路回来,没有见到佳玲,我才悄悄放心。心里想:玲玲就是善解人意,真是懂事的好女孩!她宁愿自己心里苦着,却让我送阿贞回家,也许这时玲玲正在家里,极伤心地哭着呢,想到此,我更加觉得对不起佳玲,心里记挂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情难了 鹏城文化馆展厅一楼,第一届南粤美术作品展开幕式正在进行,在市委宣传部长致词后宣布开幕,几百名来自特区各届文化名人c画家以及书画爱好者,群贤毕至,一下子塞满了整个展厅。 我的作品《鹏城之花》挂在展厅进门正中央。因为是唯一一幅金奖作品。 在我的画作之前,围了一大群人,肖焕群老师,市委宣传部长,从省美协来出席的美协主席,还有《特区文学》主编陈国凯老师,当然,我这位作者也在我的画前,我站在肖焕群老师身边。 做为评委主任的省美协主席,正给市委宣传部长讲解着我这幅获金奖的画:“这幅画的画面,是以特区普通女工做模特造型,她身上穿着圆项白色t恤,黑色健美裤,神清气爽地站在绣花车前;绣花车刚好是灰色调,所以画面的黑白灰处理恰到好处。画面的表现手法采用兼工带写,白描线条加上墨块的处理十分到位;骨法用笔,书法入画,线描质量极高,抑扬顿挫波三折c阴阳飞白无不尽显功力;健美裤的墨块处理也甚到位,浓淡干焦湿五色运用合理,墨色精妙,人物造型准确。女工脸部相当醒目,面部细节刻划也十分精彩,她双眼耿耿有神,神彩飞扬,将鹏城女工的青春靓丽以及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表现得淋漓尽致。绣花车的灰色调处理以及背后车间背景的淡化处理,虚实结合到位,更把本来就十分美丽的女工衬托得靓丽无比!活脱脱把画中人,画得有如花中仙子c月中嫦娥,让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这是近年来特区美术作品中,少见的好作品,所以,获得金奖是实际名归!有生活。” 宣传部长这时说:“不知画家本人今天是否有来?这应该是中生代画家之中的娇娇者吧?” 肖焕群老师这时赶紧拉着我说:“部长,这就是作者,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我的学生。” 肖老师把我拉出来,我赶紧微笑着给各位领导及老师们鞠躬,然后说:“部长好,各位老师好,多多指教。” 宣传部长惊讶地打量着我,微笑说:“老肖,贤师出高徒,这么年轻,好,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咱们特区,就要多出人才,不错,不错,大有前途!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谢谢部长,也谢谢老师!学生叫钟瀚哲,在,在一家三来一补的电脑绣花婚纱公司做设计。” 省美协主席这时说:“很好,你小小年纪,不简单!气正脉清,传统功夫扎实,又取材于生活,真是一幅好作品。小伙子,今后要继续创作,为特区的文化建设做贡献,多出好作品,明年省大展,也要参加呵。老肖,恭喜你,得到一位好学生,这后生,假以时日,前途无量,前途无量!恭喜。” 肖老师说:“谢谢部长,谢谢主席,也谢谢各位老师!这小伙子天份特高,是个可造之材,虽没上过专业院校,但传统基础打得不错,特别是用笔用线,更是有如王淑明之风,八大之意。瀚哲,各位老师都看好你,这是对你的肯定,你要珍惜,要更加努力,不要辜负各位老师对你的期待。” 我又一次向各位老师道了声谢,说一定会努力做好自己。 大家便一路开始看画展,陈国凯老师还没跟着他们走开,他是大作家,难免可有想像力,便问我:“年轻人,画里画的是不是女朋友啊?画得这么好,肯定是女朋友了?” 我没回答,只是微笑看着陈老师。 陈老师继续说:“你看画里的女孩,微微一笑百媚生,婷婷玉立,貌可倾城!整幅画的画面,无论在笔墨的运用,墨气的起承转合以及模特的美貌c精神气质和构图上,都表现得气韵生动,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加上模特原型本来就肯定美貌无比,更为此画加了分!可见你是用心创作,出乎心,溢于情,创作时倾注着对女孩的情感!作品题材又源于生活,恰是一幅能够打动人的佳作。” 我又恭敬地对陈老师说谢谢!忽然看到阿贞也不知何时站到我的身边,而到画前的所有观众,一看就知道画里的女工,就是阿贞本人。阿贞也和我一起站在画前,让大家拍照。她还偷偷拉着我的手,我不好意思抽开。 陈老师的这些话,让每位到展厅的观众都对这幅作品赞不绝口,几乎也同时赞美着画里那美丽的女孩。 文化宫肖焕群老师是这次画展的评委之一,更是给这幅作品极高的肯定,《特区文学》也把这幅画做为这一期《特区文学》的封面刊登,陈国凯老师还亲自执笔做了画评,算是对青年人的鼓励。 阿贞一直站在我身边,她今天最高兴,神彩飞扬,一扫平时的忧郁感,脸上始终锭放着开心的笑容。 展厅里的观众络绎不绝,我顾着与观众介绍这幅画,也没注意阿贞,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又不见了。我心里想,只能等一下抽空才去找阿贞就是。 这时,周大哥夫妇c林小姐和佳玲四个人,一同走进展厅,我迎了上去,也环视了一下周围,也没见到阿贞,心里才悄微放松一点。我怕阿贞见到佳玲到来,不知道又会不会受到剌激?因为这是大庭广众的地方,又是需要庄重的地方,阿贞一忍不住,哭哭啼啼的会让我难堪,难于收场。 我偷偷庆幸阿贞这时刚好离开,见不到佳玲,免了很多麻烦。 在我牵佳玲的手,与林总和周哥他们打招呼之时,云林美术工艺服务部的叶老板,也带着小朱和公司的同事,一前一后来到,每个人都和我在作品前合影。又不免夸了一番,佳玲每听到人夸我,就傻傻状对我笑,比着大拇指做着鬼脸,当然,她几乎比我还开心。我也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并排站在画的左侧,让人拍照合影,这情形,仰然就是情侣一对。 佳玲和我合影时,身体还有意挨得很紧密,几乎让人觉得是她依偎着我,她左手也套着我的右手,脸上像锭开的花,她今天精心打扮,容光焕发,靓丽无比,充满开心。 林小姐见佳玲与我一起拍照的亲热感,更向我俩比着庄头公(潮语土话,竖大拇指),笑容满面地说: “真是天生一对!” 玲玲的脸一下子就立即泛红,甜蜜地对她姐姐撒娇地说:“嗯,姐妲,你取笑人。”玲玲说后看着我,把身子往我身边靠得更紧。 老周大哥夫妇和叶老板,小朱等,也是不约而同地说:“是啊,真是天生一对!”佳玲就一脸娇羞状,不好意思跑到她姐姐身边。 阿贞这时又突然出现了,她一见到佳玲在这里,刚才又与我那么亲密,眼里骤然射出了一束仇视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佳玲。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阿贞竟倾刻间泪如雨下,看了我一眼,掩面哭着往外展厅门外奔了出去。 我心里即刻乱了套,最担心的场面终于还是出现,所有在画前的这些朋友,老周大哥夫妇,叶老板和同事,林小姐,都把眼光投向我,又投向佳玲。大家心里都明白,画里画的人,正是刚才那位女孩。今天这场景,瀚哲是主角,那女孩也是主角。我心乱如麻,佳玲也看着我,那一晚在大家乐那一幕,佳玲也领略过了。阿贞是一位个性鲜明偏激的女孩,一直也对佳玲有误解。而佳玲又没办法帮我,这事她爱莫能助。所以她的眼神里,也向我投来无可奈何的眼光。 我又想起雪儿对我说的话,说阿贞不能受剌激,我又想起那晚在大家乐散场之后,我送阿贞回去的路上,阿贞给我讲她爸爸的事,我心理忽然觉得,阿贞太凄惨了,她真是一位缺乏一种关心她,爱护她的人的女孩,很早就失去父爱。她更受不得刺激,她需要关心,需要爱。可是,这时候,我又一次伤了她的心!大家乐的偶遇佳玲与我上台合唱,对她已经深深地打击了,而现在,佳玲又再一次出现在我身边,而且是深密的在一起,这对她又是一种刺激与伤害!但如果这时我去找阿贞,佳玲在这大庭广众c众目睽睽之下,在她姐姐面前,又该是多难堪啊!佳玲一定会伤透了心! 我顾不了佳玲的感受,刚迈开腿正准备去找她,却见一位更熟悉的身影,也正向我走过来。 我急忙停住了脚步,见她箭一般地往我身边走边来,分明欣喜若狂! 我这时却不敢与她对视,只看到她的身后十几步远,还有她妈妈和她舅舅也跟着走进展厅。 她的出现,确实令我意想不到,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甚至忘了与她打招呼,一时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感觉到一种很不祥的气氛?几乎可用世界末日来形容。 她是雪儿,雪儿这时的突然出现,慌乱了我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情断了 刚才佳玲亲密地依偎着我这要命的镜头,不单是阿贞看到,也让走进画展展厅大门的一个人同时看到,她就是雪儿。她的后面还跟着她妈妈和她舅舅。 雪儿直奔到我身边,她花容失色,铁青着脸,怒目而视。她抬起右手,看似要抽我的脸。但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她一瞬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举到一半的右手,硬生生给收了回去。 雪儿在我面前,看着我的那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她伸出一只脚,往我脚尖死劲地踩了一下,另一只脚也狠劲跺了一下地下!眼睛再一次瞪着我,然后盯了一下佳玲,一脸绝望的表情。 我忙收了被雪儿踩到的脚,一脸痛苦状,強忍住疼,但不敢出声。雪儿两眼充满泪光,从她眼里,看得出她心里,此时的愤怒和惊恐! 我这时更是一脸慌张,呆若木鸡。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阿贞,也没心思理会佳玲。佳玲第一次见到雪儿,雪儿也是第一次见到佳玲。她们两人互相又对望了一眼,只是相互看着对方,就一眼,但谁都不说话,而且很快都把眼光移开。 当佳玲看到雪儿抬手作势要打我时,吓了一跳,口涨得能塞进一粒乒乓球那样大,也几乎要叫出声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前踏了半步,但被她姐姐给拉紧,才没办法走到我身边来。我周围的朋友一时都没一人开口说话,气氛尴尬得压抑。 让我想不到的是:雪儿与佳玲的第一次见面,竞是出现在这种场合。雪儿与佳玲在互相对视中,两人的面部表情,都是相当复杂,也不知她们现在彼此的心理?我只是呆呆地站着,一时想不出怎么开口说话了,半句话都想不出来。 只见雪儿她妈妈,这时也是脸上泛着青光,满脸乌云,她狠狠地瞪了一下林小姐,仿佛怪她带着妹妹出现在这里。 林总也没理会雪儿的妈妈,只是与雪儿的舅舅打了一声招呼,才知道他们是今天早上,从珠海直接赶过来。 雪儿的突然出现,在我心里,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没想到雪儿这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雪儿会费尽心思把她舅舅和妈妈都带来。 在这中间,雪儿或许要做多么大量的工作啊!我心里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当然內疚和自责也随之而来。雪儿,始终心里牵挂的是我,我却没有为她,而坚守着那份纯真的爱!我简直不配她这么爱我,这么为着我,她的心始终挂住着我。我看着面前花容失色的雪儿,想起离开她之后,我就与佳玲走在一起,真是我的不是!我羞愧难当。感觉雪儿更瘦了,人也憔悴了很多!不由得心里一阵心痛。 但此刻,雪儿心里肯定更痛! 她的心,也许在滴着血! 我能够理解雪儿此时的愤怒程度,她怒视着我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下了眼泪。在她心里,也许此刻正忍受着残酷的心理折磨。 我心里估量着:雪儿可能是几天前听到她舅舅说,我参加画展获金奖的事,迫着妈妈从珠海赶过来鹏城看画展,为的就是给我捧场,也可从另一侧面向她妈妈说明,她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瀚哲日后一定不是碌碌无为的。 也许雪儿这次的目的,就是让妈妈更相信女儿的眼光,让妈妈知道自己未来的女婿有多么优秀!绝对能成为一位有成就c有担当,能让女儿放心托付终身的人!通过这样,使她妈妈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而我的努力和成绩,是对她最大的回报,更是雪儿在妈妈面前,有最大的说服力。 可是,她抱着美好希望的心情到了展厅,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这一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理解:她离开我才多长时间?就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孩,在大庭广众c众目睽睽之下,与我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而且肢体语言十分亲热!她看到的,相信母亲和舅舅也肯定看到了。她无地自容,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用心良苦都是白费!有如一江春水附之东流!今后任何言语在她妈妈面前,都是苍白无力!毫无意义了。 雪儿強忍着自己的愤怒,擦干眼泪,眼里射出两道利箭一样的怨恨的眼神。 我此时惊魂未定,叫了声:“雪儿,你也来了。” 雪儿没有立即回话,眼里只顾流着泪,她冷静地转过头,看着挂在墙上的作品,当她看到画中人漂亮的女孩,竟是阿贞,而不是她时,万念俱灰!绝望和羞愧的表情更加表露无遗!她忍无可忍,冷冰冰地说:“你能,你真能!你有羽毛了,你会飞了!瀚哲,我想不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你真的是忘恩负义!从前的一切,你已经烟消云散了?木棉树下的信誓旦旦,又在哪里?码头边的夜话,已经抛到九天云外!你真能啊!瀚哲,我瞎了眼了啊!从今以后,你我恩尽情断!各奔东西!”雪儿说后,谁也不看,坚毅地大踏步昂着头离开了展厅,只抛给我一袭黑色的背影。 我这时候被雪儿骂得狗血淋头,雪儿快走到门口,我才恍然大悟,刚要抬腿去追赶雪儿,她妈妈却立即伸出双手将我栏住,脸上表情僵硬,眼里分明带着鄙视的眼光,她冷冷地说: “有必要吗?你还有脸见雪儿吗?她会原谅你吗?你还害得她不够?忘恩负义的东西!枉她为你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雪儿妈妈说着说着,眼里也忍不住掉下了泪珠,她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追着雪儿去。 我愣是站着不敢跟随她出去,这时雪儿舅舅也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画,然后看了一下我,他脸上表情十分复杂,也不知说什么好,口里只挤出了几个字,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太伤雪儿的心了!有才情,可惜。”说完他也没心看画展,准备抬腿回去。这时周大哥夫妇c佳玲也过来与雪儿舅舅打招呼,雪儿的舅舅打完招呼后,就拉起林小姐的手走出展厅。 林小姐只能丢下佳玲,随着雪儿的舅舅走,她走时回头吩咐佳玲说:“无论如何,你要照顾好瀚哲。”佳玲回答说:“姐姐放心,我懂。”周大哥夫妇c云林叶总和小朱也与我相辞之后回去。 展厅里的人群,这时已经散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专业书画家以及一些艺术工作者,在认真地看着每件作品。佳玲见我发呆地站着,便走过来牵起我手,然后把我揽入她的怀中,关心地问了我一声: “瀚哲,没事了?”我让玲玲这么一叫,才从刚才那惊魂未定之中清醒过来,我注视着一脸担心表情的佳玲,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我说: “玲玲,不要离开我,我心里很苦,我彻底伤了雪儿的心,她再也不会理我了,玲玲。”我把玲玲抱紧,仿佛怕她也离我而去,扔下我一个人怪可怜的。玲玲用手擦着我脸上的眼泪,然后说:“瀚哲,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一生一世的爱。” 雪儿的舍我而去以及雪儿妈妈的话,使我此刻心里恍恍惚惚!空虚与惊慌,交织在一起。佳玲此时的不离不弃,在这环境下给了我一定的力量,我与玲玲拥抱在一起时,对她说的话语气充满真诚,我怕玲玲也离开我。而佳玲此时对我说的话,更使我觉得有如渴时的甘露,雪中送炭!她给了我勇气,给了我支持。佳玲关心地再为我擦去眼泪,她说: “瀚哲,咱们回去吧。”我说:“好吧。”然后我俩迈步走出展厅。 我俩刚走出大门口,都大吃一惊!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声:“阿贞。”我俩都看到阿贞正在门口右侧台阶上蹲着,她的举动确好是那晚在大家乐的举动,她正双手抱着头痛哭,只不过这是白天人声噪杂的地方,她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哭声,被噪杂的声音掩盖了一部分,显得不是那么大声凄凉。我见到此情景时,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浑身一阵麻,全身便起了鸡皮疙瘩。显然阿贞刚才在展厅,也看到我与玲玲卿卿我我那一幕。 她又一次受到极大的刺激! 我这时真不懂怎样做了,反而是佳玲走到阿贞身边,伸手想把阿贞扶起身,可是阿贞的反应十分強烈,不知是哪里来的牛力,恶狠狠地推开佳玲,佳玲一时没心理准备,给阿贞推得后退几步跌跌撞撞的跌倒在地下,几乎是四脚朝天,十分狼狈。阿贞还连哭带骂地说: “都是你把他给勾引的,我不用你假好心,我恨死你这狐狸精。” 佳玲一脸惊讶羞愧,被阿贞这十分反常的举动,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无言以对,只能自已掉下了委屈的眼泪! 我赶快走过去,先扶起佳玲,然后才扶起阿贞。阿贞见我先扶起的是佳玲,这时更是被我这做法,刺激得愤怒到了极点。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整理着冷乱的头发,竟发出精神病人般的撕心裂肺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凄戚的哭声,令人听了毛骨刺然!她丢下一串让我听了终身內疚的冷笑,独自离开了。 女孩子家如果一棵心给男人偷走了,会失心疯的! 阿贞,她会吗? 我看着阿贞,心里想:阿贞受到的刺激,已经到了极点!她知道她与我,已经永远没可能会在一起,而她放不下我,而且没办法令我回到她身边,去爱上她,甚至与她结婚。她心里的苦无从诉说,她已经彻底绝望了?我理解的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也真是太可怕了,也太残酷了。 我的心骤然更加慌乱! 我望着被吓坏的佳玲,牵起她的手,两个人都相互凝视着流下了眼泪。我只得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尽情地舍尽委屈的泪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唐苑茶话 “你啊,唉!真有你的!你害了多少人?我看你就一个多情种子,但情商为零的人,真是一个情种!唉。” 燕子再一次突然插话,让我一下子又打断了思绪,我像讲故事一样与燕子叙述着当年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我给燕子和自己各点了唐苑最出名的招牌菜,39元一份的火山翅,并加了个白灼菜心和两小碗米饭,算是直落中餐了。 我边吃边观察燕子的表情,似乎要从她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神里c找到一点对我当年在处理与这三个女孩情感问题的一些看法。但燕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瀚哲,你的情感也未免太丰富了吧?见一个爱一个的?!你的责任心哪去了?唉!”燕子看了看我一脸窘相,又用半是责备半是自语的口气轻轻地说了一句:“原来,男人是可以这样的啊?这也太可怕了!” 我没直接回答燕子的话,只是望着流花湖面坐在鹅型船里荡漾着的那一对恋人若有所思,他们的年龄仿佛就是当年的我与雪儿。心里就想,不知道雪儿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对燕子说: “是啊,燕子,我就是一个坏人,一个很坏很坏很坏的人,特别是在感情这方面,我处理得不好,当时的幼稚,让我一辈子负疚!也让人觉得我是这么一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人。” 我说后,对着燕子一脸苦笑。 “可以理解,也难怪,当时那年龄也就二十岁多点,而且是在深圳。另外,艺术工作领域的人,也许在处理情感方面,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可能骨子里就这样,最起码你就是这样!也许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人的复杂性,太难让人看懂了!那怕是朝夕相处的人,你也不可能肯定就对他(她)很了解!或者,灵魂深处藏着的和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平常看到的一面。就像雪儿,她根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而你,却恰恰就是这样的人!在当时,你真的就是这样一位忘恩负义的人啊!瀚哲哥。当然,我相信你本质没那么坏,也不是自己想着这么做,冥冥之中,命运似乎就这样安排。可是,这三个女人,就被你害惨了!你啊!我觉得,她们可能没一个有好下场?也许,这就是人原始的本能与人性的弱点!这两种东西在你身上表露无遗,而且你还是自然体现表露出来的。太可怕了!” 燕子记者的职业习惯及素养,把我批得无地自容,我几乎让她给解剖得体无完肤了。她严厉的语气,就像解放后贫下中农在斗地主一样,我被批得无话可说,毕竟,回想起来,燕子说的不无道理。在当时,我对不起她们中的任何一人! 可是,时光没法倒流。 我只得自己默默地承受! 燕子说完,竞眼睛泛红,也许再坚毅的女人,也会让这种曲折的情感问题所影响,而女人的心,也可能更能体会到这种残酷的伤感!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我能理解。我想到这一层,就真诚地对小燕说: “燕子,感谢你能听我胡说八道,真的感谢。”我说后还伸出手与燕子握了一下手。 “后来什么情况?现在有什么打算?”燕子认真地问我。 事实上对于下一步怎么做?我心里也无底,现在突然去找雪儿,那也是无可能的,她也不会见我,只是增加不必要的烦恼而已,一旦弄不好,还影响到瀚欣。如果这样,雪儿肯定更对我恨之入骨,不会再原谅我的了。瀚欣也许就是她的保命线,而当她没有原谅我之前,我也不会去扰乱她现在的生活习惯与状态,甚至可以为了她,而不与瀚欣有更深的交流,也许这样反而会更好一些,不会打破彼此之间己经习惯了的生活,我必须保持一棵平常心。 “后来,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我接上燕子的话,脸上一副无奈样子。我总觉得,在燕子这记者面前,什么都隐藏不了,我一脸苦笑又说: “我想先见见瀚欣,她也不容易,但愿她不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直。” 我算是回答燕子的话。 燕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瀚哲,不要太天真了,迟早,这孩子会弄明白其中的一切的,她也有权利知道,难道能够瞒着她一生一世吗?我认为及早告诉她,更好一些,瀚哲,究竟瀚欣是谁的女儿?是阿贞的女儿?还是雪儿的女儿?但可以肯定不是佳玲的。” 燕子说后眼睛死盯着我,似乎在用眼晴对我说:对我,你都不讲真话?我此时也确实无从回答,在我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也不可能下结论,我必须再从瀚欣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来做确认。 我往燕子荼杯里添了茶,然后慢吞吞地说: “唉呀,燕子,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我我们说说瀚欣,你见过她了,她怎么跟你提我呢?难道雪儿有暗示过她?或者对她说了什么?她只不过在京西龙禅寺做义工时,看我写生聊了一会而以,莫非她从我与她聊天中觉察出什么来?没可能啊,我也没乱说话啊。这小女孩真太聪明了!” “是啊,虎父无犬女,哈哈,何况她的妈妈,是那么聪明伶俐的人。雪儿只对瀚欣说,她爸爸是一位很帅,很有才情;有奋斗精神,有恒心,有志气的人。我觉得,雪儿在瀚欣的心里,还是给瀚欣竖立起她爸爸的好形象,也看得出,雪儿对她的后天培养,更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从我与瀚欣的对话中,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但却是对自已的爸爸,抱有尊敬与好感,更迫切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所有她身边的亲人,绝口不提自己的爸爸?都说爸爸在她出生那年就死了,家里所有一点关于爸爸的信息都没有。她好像还跑去外地,问过一位叫什么来着c哦c叫丹丹的表姨,也得不到关于爸爸的任何点滴信息。她只说过,雪儿经常对着一本旧的绿皮写作日记出神,有时居然还对着日记暗暗流泪。她自己不敢问妈妈,一看到妈妈流泪,自己也跟着流泪。猜测说那本日记,也许有她爸爸一些蛛丝马迹,或者妈妈记录着爸爸的什么事?唉呀,真苦了这小女孩!让人看了心痛!” 燕子一口气的有感而发,说得我无言以对。燕子的这些话句句在理,是啊,要这小女孩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真的苦了这孩子。而雪儿,更是一生会顶着社会的流言诽语和异样的眼光过日子,可想而知,一个弱女子有多辛苦!有多坚強!需要忍受多少常人难于忍受的压力,把瀚欣抚养成人,培养得这么优秀! 燕子看着我,从她带着怀疑的眼神里,似乎要读懂为什么雪儿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做出一生的牺牲?几乎到了伟大的地步!难道对一个人的爱,真能让她放弃一切?这要有何等的忍受力与愛的能量啊!! 燕子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大牛为何到现在还一直不结婚了?小燕对我说也仿佛对自己说: “爱一个人,原来什么都可以不要!正如张靓颖唱的歌:‘转眼就是一生,转身就是一世’。唉!在这短暂的一生中,一生,却只够爱一个人,雪儿,就是这样做着。” 我也忽然觉得:人生就这么几十年,真的是转眼就是一生。又如曹孟德《短歌行》之‘人生几何?去日苦多’,这岁月不留人啊。同样,大牛对小燕,也是一往情深,到今天还在等待小燕回心转意,大牛又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自己呢?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大牛真正是站在燕子背后的好男人!他默默无闻地为燕子做着一切,给予燕子无私的奉献,这不也就是一种高尚的爱吗?可燕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牛也是用一生在爱燕子! “是啊,燕子,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大牛内心也够苦的,你还是回咱们那边上班吧,回到大牛身边。” 我趁着燕子有感而发的时候对燕子说。 “你还是考虑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见瀚欣?在广州呆几天?这是瀚欣广州手机号码,你自己找她吧,我好像不方便在场。” 燕子说后把瀚欣给她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燕子,瀚欣有没有提到雪儿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又试探性地问燕子。 燕子说:“这倒没问她,不过雪儿上次与我通电话时,我倒是问了雪儿,但雪儿也没正面回答,好像是说,每天就写写字,看看书,听她口气我觉得她过得还行,应该生活无忧吧?” 我听后,心里略感欣慰,真诚地对着燕子说:“燕子,今后还要多多帮忙,雪儿那里,有机会要替我说说好话,瀚欣这边,也请你多多关心引导。这样吧,你看行不?你先给瀚欣透个信儿,就说你有个同学c也是她妈妈的同学,想见见她,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然后我约她,也会比较合理一些,好吗燕子?麻烦你了,万分感谢!” 燕子苦笑着说:“你怎么把球都踢绐我了?我才不会当你的什么和事佬,雪儿这边,我不可能跟她说什么,也没能力去为你说什么。但透个风给瀚欣,这我可以做到,不过瀚欣见不见你是另一回事。我也不会把你说的这些故事,去问雪儿,我当做不知,这些故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瀚欣这里,我可以帮忙照顾,至于你们之间的一切,不要指望我,有任何意见和帮助,我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信任我,把这些告诉我,谢谢。” “谢谢你!燕子,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多,更谢谢你的理解。” 不知不觉之间,唐苑吃饭的人就剩下我与小燕这一桌了,几位服务员在等着我们买单走人呢,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将近午后两点钟了,我与小燕相视一笑,便准备买了单各自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潮州莱馆 刚和燕子在唐苑走出来准备分开,我和燕子正走出流花公园门口,我就接到大牛的电话。 大牛在电话里首先问我,有没有见过小燕?我说和小燕刚吃完饭。大牛说他在来穗城的路上,晚上六时左右就到穗城,直接去建设六马路省委党校报告,要学习两天,他也打了电话给小燕,本来约好三个人明天晚上吃饭,小燕说她要在明天一早去珠海,有釆访和约稿任务,不知到时能不能赶回来。我说行,那明天晚上见了再聊。 隔天晚上六时正,我准时来到我与大牛约好的餐厅“潮州菜馆”。 这家餐厅位于站前路,是穗城唯一一家最纯正口味的潮州莱餐厅,所有厨师都是在海阳当地找来,师傅级别基本都要持有特级厨师证以上。餐厅食材也是直接从当地专供,保证了潮州菜的原汁原味,当然制作过程也特别讲究,出品精良。 潮州菜是闻名于世的八大菜系之一,以做法精细,用料考究著称,以清淡为主,讲究色香味俱佳,菜的佐料酱料也多是特制。特别是每上一盘菜,每个菜盘上用蔬果雕刻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师傅刀工一流,这也是一门专门的艺术,令人赏心悦目,平添食欲。潮州菜各式小食,也名闻天下,在这里吃饭,几乎能吃到所有比较出名的潮州小吃。 这间餐厅的所有的绿色时蔬,都是由本邑三江镇万亩无公害绿色蔬菜基地供应。 这里最出名的老萝卜干水和萝卜干鲫鱼汤,是釆用三江镇闻名海肉外的老字号呷己人原味萝卜干煲的,更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比起含有大量添加剂的饮料,那是天渊之别。这是由粵府蔡氏食品供应的,呷己人的十年c二十年c三十年秘藏老萝卜干,更加是很有药用价值。而各种无农药残留的绿色有机蔬菜,是每天早上三c四点三江镇农民起早釆摘后,通过空运直接送过来的,保证绝对的新鲜。因为这间餐厅一直是本地市政府在省办事处的接待餐厅,经常有接待任务,所以档次也相应高些。 我刚一坐下,大牛也就到了,他与一位同来学习的海阳县县委宣传部文部长,一同进来,大牛还带来一瓶水井坊。 大牛把文部长介绍给我,我起身让座,与文部长握了下手,互问了声好,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大牛介绍说:“文中夫部长,年未四十,青年才俊!教师出身,几年前过线,当过上界市政府老市长的秘书,笔仔过尖,是本市头支笔!”然后指着我,对文部长说:“钟瀚哲,著名画家,居京都,或许还有更神秘身份?咱同学,三江真正大人才,本邑翘楚,提起这老同学,咱脸上就像贴了金薄,闪闪的发光。”大牛介绍完,便去点菜。 我见文部长清瘦个子,文质彬彬,倒是名如其人,也甚有好感。又一次起身,与文部长握了手说:“幸会,幸会,大牛缪赞,只是普通一位画者而以,今天有缘,与文老师一同就餐,荣幸之至。” 文部长说:“久闻老师大名,记得两年前,我曾到京城培训学习。有一次,有一位在新丝路模特公司工作,也从事时尚界品牌推广的女同学,突然与我提起过钟老师大名,说好像是海阳人,问我认不认识您?说这个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个画家,也是时尚届一家世界著名品牌c范思哲大东亚区的总设计师及运营总监,有机会可以见一见。惭愧得很,当时我搜肠刮肚,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没有半点老师您的信息,也就失去拜会请教的机会。直到昨晚,大牛站长与我合住一间房,约您出来吃饭,还说您上月刚去过三江镇采风写生。我一听您的名字,才记得二年前在京都学习时,我同学提到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我同学提起那一位?就让大牛引着,也是有心想认识老师您。今晚也是有幸,缘见咱三江走出来的重量级名人!谢谢。也希望钟老师多回家乡看看,为桑梓多做贡献。” “部长抬爱,确是钟某,其实在下也是极普通之人,一贯也甚低调,加上在国外十几年,回祖国时间也没几年,所以同学之间,基本没有人知道我这身份,包括大牛,小燕都不知道。也恳请部长大人,不要在大牛面前,泄了鄙人真正身份,不胜感谢!” 文部长说:“好的,明白。我一定做到。”我便对部长说了声:“谢谢!” 大牛这时也点完菜回来,往椅子上一坐,一只脚便盘上椅子屈着。他迫不及待地把带来的酒开了,叫服务员拿了三个小白酒杯来,像农民干农活时一样挽起衣袖,满满的往酒杯里倒了酒,然后大声吆喝着叫菜快点上来。周围的食客都不约而同地,把眼光往我们这边看,大牛也不理会,说后掏出一包软壳中华,抽出一支自顾抽起了烟,文部长和我都不抽烟。 这时有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对大牛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这里是空调开放,为了您和别人的健康,请您不要吸烟,谢谢。” 大牛脸红地看着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又死命地“卟嗒卟嗒”多抽了几口,才把抽了不到一半的中华烟,一脸可惜地给扔地下,还用脚大力地踩灭,地面就黑了一小块,大牛口里还念念有词:“什么破餐厅,有什么了不起,还不让抽烟。”他说后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我和文部长,嘴角掠过一丝很不自在的笑容。 等大牛烟头踩灭后,漂亮的服务员蹲下去,把大牛的烟头捡走了,又用纸巾把被大牛弄脏的地下,擦了干净。大牛一下子脸就红得像红番茄了。我和文部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很快,服务员把大牛点的菜送上来。我看大牛点的菜,也甚合我胃口,几样特色小食分别是芋丝饼,鼠壳果,无米果和糯米糍,正菜是鲫鱼萝卜干汤,豉油狮头鹅肠,铁板生蚝和蒜蓉炒地瓜叶。 席间,大牛首先端起酒杯,对着文部长说:“文部,第一杯酒,先敬咱领导,感谢领导一贯支持关心我的工作,同时,也敬我这位老同学,今天有缘在一起喝酒,咱高兴,来来来,我先饮为敬。”大牛说后,一口干了。我与文部长也端起酒杯,异口同声说“好”,陪大牛饮了一杯。 大牛高兴,提起酒瓶又满满地添完酒,就说:“文部,不是我老崔吹牛,咱这同学,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老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这老哥,一等一大才子,有能耐,我一贯看好他!上次回三江写生,我招呼周到,带他看过很多地方,把咱三江的文化底蕴,民俗风情,美丽风光,都给几位bj来的大画家介绍了,他们也画出很多好画来,还画了一张大画,叫三江胜景,可惜给咱县高官给要去了,说是送给市领导。说实在话,如果不是搞文化的人,其他人也不一定有这能耐,能招待好京城来的大画家!起码我也是文化人,瀚哲又是我同学,我能差到哪去?瀚哲,你说是吗?来,咱们再喝一杯。” 文部长拿起杯子说:“是是是,崔站长一贯工作出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钟老师我是第一次见,不过我相信钟老师就像你说的一样,是三江甚至是本省的文化名人,是咱海阳县的骄傲!来,大家喝一杯。” 文部长说完,我也端起酒杯说:“谢谢领导,谢谢大牛,说得我脸红了。上次去了三江,真要谢谢大牛的盛情接待,三江确实是个好地方。再次谢谢大牛!也谢谢文部长!今后家乡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尽我微薄之力。好,咱们共饮。”三个人一饮而尽。 文部长往我碗里夹了块菜,然后说:“钟老师,这次到了三江,对家乡有什么看法?或者是有什么建议?或者是能够让三江提升经济收入和知名度的发展项目或规划,不妨发表点意见,这也是对家乡的一种帮助。” 文部长话音刚落,大牛立即顺着文部长的话说:“是啊,部长说得对!老钟,你见多识广,多多为家乡发展提建议,做贡献。” 我心里一听,这老崔也真会拍马屁。 文部长又说:“是啊,钟老师上次回了一趟家乡,肯定有所触动吧?”他看着我,在等我回话。 我说:“要说什么项目或发展计划之类的,现在还没有成熟完整的方案。不过倒有几点想法可做为参考探讨,未知是否有益?我就试说说,一,三江是一个未受到城镇化工业化真正破坏的地方,也就是还比较原生态,这是落后的体现也是值得庆幸的,而三江人民还保留着勤劳朴素的传统美德。二,带有地方传统文化特色的乡村旅游将是一种趣势。三,改革开放这三十多年来,已将中国传统文化丢得一干二净!随着传统文化的回归以及重视,不久,肯定会提升到国家层面,也就是说,国家会把文化做为一种产业来大力推广和发展,达到文化输出甚至是文化侵略的战略目的。四,旅游业是二十一世纪国家的主导产业,是无烟工业,日后必定是经济增长点。五,特色产业的扶持是国家的大方向。介于这几点,政府一级要尽量迎合政策,甚至提前研判政策,做到因地制宜,利用一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制订适合能长远发展的综合计划,切不可随意或短视行为。我认为,现阶段没有配套的文化设施,发展文化产业还为时尚早,现在应该在原生态上做文章,可首先发展原生态特色旅游,美丽乡村旅游,或者是针对海外华侨后羿的文化传统寻根之旅。工业方面,由于三江基础薄弱,不宜加大力度,不过,三江应在现有一些传统产业的优势上做文章,比喻三江的抽纱潮绣工艺,珠绣婚纱晚礼服等,是在全国叫得响的,而且得过幕尼黑金奖,所以,应好好利用,申请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原产地标志,加以推广传承,这也是宝贵的文化财富。另外,三江镇的文化古迹如三元塔,吉祥寺,关帝庙,三元村的天后宫,三义帝君宫,甚至是驷马拖车的桃源里大宅等等,都要加以保护,这也是民俗文化的载体和体现。民宿及艺术部落,艺术乡村也将是一种趋势。绿色乡村更不能破坏,如果有机会,一些大型综合活动也可引入到此,做为场地或背景。比喻时装发佈的t台走秀,或者模持大赛的外境,都可以在乡野c绿色原生态中进行,这方面我有资源。而在乡村做一场原生态的时装秀,也更有亮点及新鲜性。大型综合活动的举行,一下子能提高三江的知名度。而这种有影响的大型活动,或者组织全国名家画三江,这个我可以尽量协调整合。总之,说到底,原生态的保护很重要。”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文部长及大牛都是十分认真地听着。大牛嘴阔阔涨成圆形,眼睛也张得大大,猛竖大拇指说:“我就说嘛,瀚哲就是一了不起的人!” 文部长这时也伸出手主动握我的手,微笑着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你!钟老师,这次来广州学习,真正让我学到东西了,回去之后,我会把您的一些意见,整理成书面材料,给有关主要领导送去,做为日后整体开发三江新区的重要参考,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还请老师不吝赐教。谢谢!” 我说:“只是一点很不成熟的想法和意见,不一定提得中肯,只供参考,只供参考?” 大家又喝了几杯洒,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大牛说,集体学习本不应该出来,回去也不能太晚,就不等小燕了,然后吃完饭菜,他们两人辞了我打的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再会瀚欣 穗城昌岗路广美学院里岭南纪念馆旁边,通过一条小曲径,就到了一家叫原典的音乐咖啡厅,这是一家美院学生开的年轻人音乐咖啡厅,里面的装修风格也颇具创意,高级灰主调,构成及色调都颇费心思,软装也是独具匠心,空间环境十分整洁,也可边喝咖啡边看看书。 周末下午二点,我约了瀚欣,在这里见面。咖啡厅正播放着西城男孩的歌,音乐甚是昂扬,也带点沧桑感。有三c二对打扮很有个性的小情侣,边聊天边喝饮料,从有点艺术范的个性打扮看,肯定也是美院的学生。 我选了一靠窗口眼能望见小曲径的位置,我刚一坐下,瀚欣的倩影就出现在小曲径上,她左手上拿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慢慢往咖啡厅走来。瀚欣今天穿着一套素白色亚麻布。连衣裙,莲步轻移,走路姿态不紧不慢,婀娜多姿,秀发飘逸,落落大方,阳光而有朝气,让人觉得甚有教养,可想而知雪儿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我仿佛看到当年的雪儿,清新素雅美丽。 “钟老师您好,想不到在穗城能与您见面了,我做梦都想不到,真有缘。” 瀚欣一进咖啡厅,就很有礼貌地与我打招呼,并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我即刻站了起来,也很有礼貌地微笑与她握手。然后说: “缘分,这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会在穗城与你有机会再见面,以为只有一面之缘呢,请坐。” 瀚欣的小手十分温润柔软,让人握着舒服,像手里抓着暖暖的棉花。 “您坐,是啊,太有缘分了,想不到您还是我妈的同学呢。前两天我去小燕阿姨家里,她跟我说有位姓钟的同学,也是我妈的同学,从京城来南粤采风的画家,问我要不要见一见?也许对画画有帮助。我就猜到可能是您了,钟老师,更想不到您会主动约我,谢谢您看得起我,老师。” 瀚欣把左手拿着的书放台上,我往书面上一看,是一本余华的小说《活着》。然后,瀚欣坐下来微笑地对我说话,语气不紧不慢。她脸上始终保持微笑,春风满面,让人觉得她很有礼貌,甚有家教。 我內心一阵高兴!全身热血沸腾,百感交集,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今生今世,我也已足矣! 我几乎不理智地,想与瀚欣说出雪儿与我的过去,但我不能这样做,我必须強忍住自己的冲动。 我心里对自己说,如果突然与瀚欣说我和雪儿的故事,那么,对雪儿c我c瀚欣都没任何好处,必须慢慢来,欲速则不达。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雪儿给我的已经够多够多了!她承受的痛苦与冷眼,我用一生也还不了,这是常人极难忍受的!我今生今世没能报答雪儿,就让我来生做牛做马,再报答雪儿!雪儿太伟大了,把瀚欣培养得出类拔萃的。 “瀚欣,咱们真是一见如故,不能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那天在龙禅寺和你相遇之后,我在第二天试着去找你。但没再见到你,我想,怎么瀚欣突然不见了?是回去了?还是又被何仙姑骗了?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瀚欣坐下之后,我对她说。她听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婉尔一笑,然后要了一杯柠檬茶。 这时咖啡厅的音乐已经转换成石进的钢琴曲,音乐的旋律让人陶醉。瀚欣喝了口柠檬茶,抬手理了一下额上的秀发,这动节颇有美感,我不禁有感而发: “瀚欣真美,雪儿也太幸福了,有这么一位漂亮c聪明伶俐的女儿,也可欣慰啊!” “您说我妈呢,老师?我妈更漂亮!我妈说,我也有我爸的外表基因,眼睛特像我爸,可惜,我从没见过我爸。” 瀚欣见我提到雪儿,便接话说着,表情一下子也有点叹惜。她接着又说:“钟老师,您跟我妈是哪时同学?是小时候的吧?” 我注视着眼前清纯无邪的瀚欣,她是雪儿的女儿,也可能是我的女儿? 我心中思绪万千,胸中好像有小鹿在乱跳,激动无比。可是,我没见到雪儿之前,是不可能随便乱说的,更不可能乱认的。我努力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绪,也没有直接回答瀚欣的问题,却反而顾左右而言它说: “瀚欣,我有点奇怪,你这年龄,怎么也会看《活着》这小说?这小说太悲苦,你在这年龄段,不一定理解生活中的苦难?怎么会喜欢这书?” 瀚欣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我妈喜欢,我也跟着看。我妈说,从福贵悲惨的人生中,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她说这是一部充满血泪的小说,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讲述了眼泪的丰富和宽广,也是一种用笑着的方式在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用福贵的一生苦难生活来讲述绝望的不存在!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我妈还说,我们要珍惜生命,人活着已好不容易!我也不是太懂,但我妈说是部好作品,我就带来看看,一般我妈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哦,特孝顺的女孩,很好。”我插话说,继续听瀚欣娓娓道来: “是啊,比喻我爸,我妈肯定特别喜欢我爸,所以我心里也特爱我爸!我妈总是跟我说,欣欣,你爸是一位有毅力,有恒心的人,是特别有才气的人,他的能量很大,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能做得很有成绩的人!我妈要我继承我爸这种精神,用这种精神来好好读书画画。我相信,我妈特别爱我爸,不然她也不会老是夜里,拿出那本日记自言自语。可惜,我都长这么大了,却从来没见过我爸,我妈她们都说我爸死了,不要提他。”瀚欣说完,竟眼里泛红,快要滚出泪来。 我这时一听瀚欣提到她爸,心里就骤然紧张起来,我就纳闷:怎么瀚欣第二次见面就跟我提她爸?难道她从小燕那里,得到了什么暗示?还是从其它渠道,得到什么信息?按我观察她的性格,她还是比较稳重,不是逢人就说的那种,我要耐心地听一听再说。 瀚欣继续说:“但我就是不太相信,有一次丹丹表姨,从鸵岛澄城来我们家做客,在与我妈聊天时,好像说漏了嘴,我冲茶时,隐约听出点东西来。丹丹阿姨说,我贞姨嫁在一个什么地方来着?让我想一想,哦,好像是要建新机场的一个地方,叫什么岗来的?要拆迁,能赔尝。她说,但愿贞姨病情能隐定,生活好过一点。还和我妈说,好像还没有那个人的什么信息,至于是哪一个人的信息?我妈没说。当时我也在场,我妈说不要提这个人,当时我心里就嘀咕,她俩说的可能是她们都认识的人,而且还可能是个男人?也涉及到了贞姨,难道是在说我爸?我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 “哦,你妈也许没有说谎,可能在她的心里,你爸早已经死了。你刚才还说什么?你贞姨,病了?是什么病?” 我听完瀚欣这些话,心里更像是打破了五味罐,各种味道在心里产生复杂而强烈的碰撞,但我只能強忍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问瀚欣的话时,语气明显还是很急促,让人感觉心里有点紧张。 瀚欣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或者她注意到,但不点明而已,她接着说: “什么病我也没仔细问,但她们言谈中似乎说跟一个人有关?而且是她们都认识的人,我也不敢问,但我知道丹丹姨原来肯定也认识我爸。所以有一次我借口跟我妈说,去丹丹姨那里玩几天,我死缠烂打地问丹丹姨,让她说我爸的事,结果又让我白跑一趟,她说她也不清楚。我就纳闷,难道我爸真死了?特别是我姥姥更夸张,我一提起我爸,她就瞪着眼,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提高嗓子大声说,死了c死了c死了c你提他干啥。害得我妈喑暗落泪,那天夜里我也哭了一个晚上。” 瀚欣说着说着,眼睛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则強忍着此刻复杂无比c阵阵刺痛的心情,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正常的表情。我见瀚欣已经双眼流泪,赶紧递张纸巾给她。 瀚欣接过纸巾后又说: “钟老师,您与我妈是同学,是吧,您也认得我爸吗?您可知道不?我做梦都想见到我爸呢。” 瀚欣说着说着,眼泪流得像瀑布般直下,我赶紧又递纸巾给她。 我听到这里,也更加纳闷,瀚欣没理由在与我还不是十分熟悉的前提下,怎么一下子把自己和她妈妈的,给我说呢?难道她与其他人也说?或者她在旁敲侧击?还是已经找到什么她妈妈与我有关系的资讯?不然她不会这样有条理性地说这些话!我必须试探一下: “瀚欣,很感谢你信任我!但是你怎么对我说这些故事呢?这是很私人的哦!你对小燕也说这些吗?” 瀚欣想了想,然后接着说: “才不会呢,对任何人都没提过,燕子阿姨也不知道这些,有一次她问我,知不知道我妈和我爸的事,我说我不知道,她也没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任何人随便讲这些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您,就倍感亲切,好像与您早就认识,很自然就流露出心中的心事,对不起!老师,本不该跟您说这些话,给您添烦了。” “不会,咱们一见如故,似曾相识,难得你信任我,我愿意听。今后有什么心事,你尽管与我说,我尽能力与你分解,但我绝对不会外涉,你放心。” “老师,您真好!我会的。” 我此时不敢直接与瀚欣对望,我侧开了头,心里就像万马奔腾,不能平静,激动夹杂着羞愧与内疚,我一时不知对瀚欣说什么话。 因为我欠她们太多太多了!如果阿贞是因我而生病,那么,我罪孽深重!没能与雪儿在一起,反而给雪儿这一生带来极大的苦难。而这二十年来,雪儿是怎样走过来的?是怎样坚持的?是哪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做着这种坚持?这是爱!雪儿她对我的爱!对瀚欣的爱!这也太伟大了!可我,带给她的只有苦难,世人的冷眼与嘲笑!这是我对她犯下极大的罪恶。而她,却依然在瀚欣面前,树立起她爸的美好形象,更教会了女儿有一种热爱生活c热爱性命c阳光向上的生活方式。虽然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但瀚欣没半点性格缺陷,倒学会了自立,坚强,自信。瀚欣很阳光,心理素质十分健康,充满正能量,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是小家碧玉,落落大方。 想到这里,我心缓缓平静,我微笑着对瀚欣说: “瀚欣,你妈太伟大了,你爸肯定也不错的,不然你妈怎么会这么等着他,怎么会这样深爱着他呢?你的预感,也许是对的?我认为这中间可能有啥原因吧?你爸也可能不是死了,只不过你妈认为,还不是时候告诉你而已,也许,当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告诉你的。” 瀚欣听我这么一说,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她说:“钟老师,您画得真好,收我为徒行吗?我们有缘。” 我一听瀚欣这么一说,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就说:“好啊,刚好我这个采风计划,会在gd停留一段时间,挤出点时间来指导指导你,还行,不过有个条件,我在广州与你见面和你跟我学画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再与你妈说,行吗?” “好的,好的,我太荣幸了!老师,您真好,假如我有像您一样的一位爸爸,那我有多幸福啊!钟老师,我太高兴,太幸福了,命运女神对我真好,让我在龙禅寺碰到您。” 瀚欣说话开心的样子,让我心里也跟着开心,这小女孩活泼可爱。 我自己也像吃了蜜一样,甜到心里,我接着对瀚欣说:“欣欣,我今后就叫你欣欣吧,这样亲切。” 瀚欣说:“好啊,好啊,我妈也是这样叫我的。” 我接着又说:“欣欣,你先回,我约了另一位朋友见见面,下次我给你电话,咱们再聊,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我说后从随身袋里拿出一对已经为她刻好的czj青田纯正封门青石料的印章递给欣欣,其实我并没约任何人,但因为刚才欣欣的一席话,信息量太大,我必须一个人静下来,消化一下,才对欣欣这么说。 欣欣站起来,双手接过印章,很有礼貌地说:“谢谢老师,礼重了,我不好意思,您留给自己吧,我看这成色,纯得一点瑕疵没有,很贵的。” 我说:“还行,收下吧,当老师的,要给徒弟点见面礼的,况且都刻了你的名姓,收下,收下,乖,这才是好徒弟。” “那好,我谢谢您,我先走了。”欣欣收好印章之后,拿起台上的书,礼貌地与我握手相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各奔东西 原典咖啡厅的顾客不多,也可能是周末学生都往院外出去的原因,到了下午三点多,居然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倒是我喜欢的,或许这两c三年在京画画的原因,我已经完全习惯独处了。 瀚欣走后,我便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当然,我也开始在独处中回味刚才瀚欣陈述的情况,我首先想到的是: 当年的阿贞—— 自从鹏城画展开幕那天之后,雪儿彻底断绝与我的一切联系,特别是雪儿的妈妈,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当天中午饭都不吃就带着雪儿离开鹏城去了珠海。阿贞也在现场与我那种让她彻底绝望的见面方式之后,大受打击,好像也回海城? 画展当天中午,叶老板为我在公司设宴庆功,实际也就食堂多加几个菜,这叶老板平时也很吝啬,能一餐让大家不用钱已经算不错了。我一回到云林美术工艺服务部,小朱立即把我拉过去坐他身边,他八卦地说: “阿钟,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一下子三管齐下,真没想到啊,你平时不声不响的。” 一惯木纳的小朱,居然也会调侃起我来了。叶老板这时也接话说: “瀚哲,脚踏两船已经不对,你还一对仨,真佩服!不累吗?牛。” 老叶说后还酸溜溜地对我竖大拇指,但表情明显不是很正常。其他同事也随声附和着,七嘴八舌地乱说一通。 一桌人都不约而同地笑,笑声各异。 我没有去理会这些,強装着笑脸敷衍了几句,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借口太累辞了同事回自己的宿舍。 回到住处,我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却回味着上午画展现场那些场景:雪儿和她妈妈的出现,阿贞的出现,还有佳玲,同时碰在一起的一个点,这个点来得太是巧合了。 我确实无力处理应对这些关系,我必须理清自己的思路,也必须面对这些关系。但是,我该怎么做呢?雪儿,阿贞,现在在哪?回公司了还是在外面?我决定下午请假,先回沙埔头一趟。 离开几个月之后,我回到沙埔头工业大厦,倍感亲切。刚到公司门口,门卫伯就对我竖起大拇指说: “瀚哲你真是好样的,我早就给林小姐说过,这小子将来准有出息!你看,这不就金榜题名吗?” 我哭笑不得,只是很礼貌地回了句: “伯伯过奖了,您看得起,谢谢。”然后我就问他:“老板和林小姐回来没?老周在不在?”门卫伯说写字楼下午就老周与文员海英妹。 我直接进写字楼找老周,他正在看今天的特区报文化副刊,今天的副刊全版登的是这次画展的获奖作品,我的那一幅最大,也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老周一见我进来,立即站起来跟我握手,然后让我坐沙发上,他给我倒了一杯茶,同时说: “你这小子,怎么弄的,居然给弄了个金奖,真了不起,我脸上也沾光啊。” 海英这时也对我说:“瀚哲哥真棒!林小姐这两天一直夸你呢,说瀚哲哥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公司没办法留住你。” 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侥幸,侥幸,谢谢,谢谢。”我说后还对着海英妹微微一笑。 老周等我坐定之后,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你这小子,以前在家里就跟人家好上了?怎么又看上人家表妹?我又不知道你们这中间来龙去脉的,不然我也不会帮林小姐这个忙,唉,好心做坏事。” 我让周哥这么一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接话说:“唉呀,说来话长,咱俩以后再聊,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雪儿在哪?” “怎么?佳玲下午没和你在一起?”老周也答非所问。 “没呢,她陪我回云林美术部之后就回去了,不要说佳玲,雪儿呢?下午回公司没?阿贞也没回来吗?”我语气有点急了,我真想立刻就知道雪儿在哪?我要见她。 “雪儿和她妈妈,没吃中午饭就直接去蛇口坐船,回珠海了,阿贞,我倒没见到,她不会也去珠海吧?”老周也一脸无奈,他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林总呢?也不在?我问问她,她应该清楚一些吧?” “林小姐下午没来,你到她住的那里找她吧,估什还在那边呢,阿贞,或许也在那里吧?” 我立即辞了老周和海英,直奔老板住的那栋村长楼。刚到荔枝树下的小石径,就见娟华从门口走出来,她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我心略为放下了些。看到娟华,正常情况下,就证明阿贞会在里面。我加快脚步迎了上去,问娟华: “娟华,阿贞在里面?”娟华回答:“自己看去。” 娟华这句话让我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大门,直上二楼。 二楼并没有我想象的样子,阿贞和她妈也根本不在,只有公司食堂清洁阿姨蔡大姐,在整理房间,我问蔡大姐: “大姐,阿贞在不在?您知道她有没有回来?” 蔡大姐说:“刚才娟华来收拾阿贞的东西,说是阿贞好像跟着她妈,暂时回海城?我也不大清楚,你上三楼,问一下林总,她在三楼,她应该清楚一些。” 蔡大姐对人诚恳,话不多,是值得信赖的人,我道了声谢谢就上三楼。 “林总,林总在不?我是瀚哲。” 我一上三楼就叫着林总。林总一听是我在叫,从房里开门出来,她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说: “瀚哲,你来了,坐,有什么事?” 我往沙发上坐下,林小姐给我倒了杯水,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在我的对面,接着开口问我: “这么急的,瀚哲,想问什么?说吧,慢慢说,不用急。”林小姐说后还做着手势让我平静一下。 我忽然觉得,林小姐说话的声音与平时有点不同,甚至有点温柔有点慈祥。平时在公司,她总是一副严厉的样子,有时候真感觉她就是个无情的人。但今天,却感觉她特别和蔼可亲,也许,这才是她真实的另一面?因为要管理一百多号人,而且公司还有那么多与老板有亲戚关系的人,人多嘴杂,一个丹丹就让她头痛,不要说别的亲戚了!也难怪,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老板的女人!没名份但又担负起整个公司c所有一切的经营管理重任的女人,女强人!难得,她要装,装做一个有担当而坚強的女人!但愿,佳玲不是女强人! 女人如果一旦定位为女強人,那简直就是一种悲哀! “林总,雪儿回来吗?” “没呢,直接去蛇口坐船回珠海了,她妈妈也跟着回去,中午饭都没吃。” “阿贞呢?” “刚走,回海城,老板送她们母女俩去车站。中午回来时情绪极不稳定,也不吃饭,抱着她妈又哭又笑的,她舅舅劝也不吃,还指着我说是我害的她,我都哭笑不得,不敢说话。丹丹这两天又不在,要不然的话可以劝劝她,唉,女人这一关不好过!午饭后阿贞她妈就与弟弟说,带阿贞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暂时回海城去。” 林小姐说到最后,竟似是有所感触。我更心事重重了,心里想,我该怎么做呢?丹丹又不在,不然这鬼精灵的还可帮帮我,唉! “瀚哲,阿贞说,她主动约你,你约会后也不太理她?吃过一顿饭?是吧?” “现在我不去想这些,我有点乱,阿贞怎么样?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精神出现问题,她受不了刺激,这是她亲自跟我说的,雪儿也这么与我说过,我现在最担心就是阿贞。” “瀚哲,我觉得,你现在还是不要去见阿贞,你应该暂时让大家都冷静一下,这样可能会更好,然后再梳理一下。”林小姐比较真诚地说。 “娟华刚才是来收拾阿贞的东西?难道阿贞不再来了?” “这个我不大清楚,或许情绪稳定后再回来吧?实际上她离开一阵子也可冷静一些,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过,我听她妈与老板私下聊过,似乎阿贞只认定你,你是她第一个她爱的人,而她似乎死心眼,爱得极深,前段时间雪儿来了以后,阿贞晚上经常失眠。两姐妹还吵过架,看来雪儿来了之后,你没有理她,让她更伤心了!唉!红颜薄命,怎么就碰在一起呢?” 林小姐像老师与学生谈心一样的口气说着。 “唉,我不可以爱她的,最不该是将她画进画作里,让她更她她也真是个很优秀很漂亮的女孩!可我没处理好,我真对不起她!如果她因我而有什么事发生,我将终生负疚。” “懂得就好,我看,你心里也是爱着人家的,不然怎么画得那么美,画里的人几乎会说话呢,瀚哲,你有才,但要处理好这些事,不然,就算今后你的人生充满精彩,也不会很好过的。” 林总话里似是有意在说着另一层意思,我也听得懂。她顿了一顿又说: “你这段时间也冷静一下,思考怎么处理好这三个女孩的事,当然我希望你能与佳玲在一起最好,我认为你们俩最可以成为夫妻。我自己的婚姻不顺,我希望妹妹过得幸福,佳玲也很要強,她是个坚強的女孩,她能够独当一面,性格又比较中庸,也懂得包容,她结婚后一定是个贤内助!她也爱你,如果将来你有了事业,她肯定是个好帮手。在鹏城这地方,这年头,弱不禁风或者是温室里的花朵,不一定适合你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林总,谢谢您关心厚爱,玲玲确实是特别好的一个女孩,又美丽又善解人意,而且还有宽广的胸怀!待人接物甚是得体大方,特别是您把她培养得这么好,她今后准不错的,我会对她好的。”我忘不了顺带夸一下林小姐,她美得忘乎所以,她脸带笑容开心地说: “是你说的呵,可要记住。那好,我准备弄个小公司让她做做,你到时候过来帮忙,怎么样?最好是你们俩搞起来,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得很好。” “再说吧,我认为我该冷静梳理一下,谢谢林总看得起,谢谢你!林总。” “好吧,佳玲会找你的。” 我怀着装满矛盾装满心事的心情,辞了林小姐出来,刚走到荔枝树下,娟华就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我的名字,纸的水迹就像茶渍,分明是泪水滴在纸上面累积的效果,或者已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的笔迹都是阿贞的手笔。娟华说是在阿贞枕头下拿到的,不知怎样处理,就拿来给我。 我谢谢娟华,收了纸别了娟华,往回走时的心情万分沉重,或许,这就是阿贞留给我的唯一礼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失业 在与林小姐谈话之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段时间,便托周哥给佳玲传话,暂时不要来找我,事实上我也不敢面对佳玲,我怕她也离我而去。 然而,在画展开幕式那天,发生三个女孩都同时出现的事之后,云林美术工艺服务部的同事,茶余饭后总会拿我说事,木纳的小朱有时还追着我问: “瀚哲,怎么不见她们来找你了?是不是全吹了?” 我让小朱给弄得哭笑不得,原来以为他话少人老实,但想不到同事里面最八卦的却是他。有一次,我拿着佳玲的相片看,他便问个没完,我索性跟周哥打个招呼,就辞了这份工不干了。 叶老板见我在美术部不想干,就把我叫到他另外一个公司当业务员,这是一家典型的纯皮包公司。叶老板是小老板,还有一个大老板姓陈,他俩租了一套商品房,在蛟湖街道那边,商品房里弄了几张办公桌,招上三c四个人,就成立一家贸易公司了。每个业务员每月只是给二百元的底薪,靠能力做成生意,就有可观的提成,自己管饭,公司管住。 公司的所谓业务员,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拿着里面装着纸笔的公文包,成天出外,在全市不停地跑业务,记电话号码,抄资料,跑批文,过着倒爷的日子,甚至街边倒换港币的,也大把人都做。每个人都巴不得能从大官倒爷那里,得到点施舍,大官倒吃着饭,我们分点汤。有时一张批文,被倒卖了好几次,但能拿到手的,还是会发财。所以,当时这些人都每天做着发财梦,社会也是畸形了一样,这类人中,也有传说是发了财的。这是那年代的一段历史,抹不去。 那段时间的这类皮包公司,在鹏城比比该是。当时我几乎疯了一样,天天脑子里总记着什么三洋电视机c录音机,手表,空调,洗衣机,888计算机,是否省内放行?或是全国放行?台湾产的?或是港货的?哪里提货等等;大宗商品有时也是业务范围,我还曾一次被派到穗城,去见一豫地来的客户,谈铝锭的事。出差每天还补助几十元,当然最后什么都没谈成。那个来穗城谈铝锭生意的,是个年青的女孩,实际是为了做个边防证,来特区玩几天,说是有生意做,骗这边接待而已,哪有什么铝锭的事?子虚乌有。 当时的特区,这类皮包公司,确实多如牛毛,但生意怎么做?我却弄不明白,而名片上印上的所谓业务经理,更是名不附实的,我这业务员夹着公文包,俨然也似生意人了。可惜,不善言语c什么也不懂的人,跑了三个月业务,每天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什么单也没做成,人却成了疯子一样,神经质了。我只得彻底辞了叶老板,知趣地退出他的所谓贸易公司,最后,还要谢谢他的好意收留。 一时失业的我,也没经济来源,周哥便通过他的亲戚,为我介绍租一个地方住下,我就搬到离原沙埔头宿舍远一点的另一个小村——岗厦村,租了一间荔枝林里的旧小屋。 这是特区原住民的小瓦屋,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荔枝树和芒果树,房屋外的地面,很多还不是水泥地面,路灯也极淘气的昏暗。 一到晚上,蚊子特别的多,猫狗的声音混杂交错。房屋里只有一盏15瓦的电灯泡做照明,窗户很小,白天的室内还是昏暗昏暗的,阳光也照射不到,就像是我乡下的情景一样,却也十分习惯。 这里还未开发,我就想:国贸三天一层楼的速度,闻名于世,过不了几年,特区要找这种地方就难了。 屋主是讲客家话的本地人,很好的一个老人,儿子在香港。听老人讲,七十年代,儿子阿权跟着人从沙头角逃港,现在是每周末带着一家子从香港回来与老人聚聚,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老人怕寂寞,就将几间剩余的房屋都出租,虽然租金不是很多,但也能凑个热闹。周哥的亲戚小俩口也住这里,搬过来那天下午,周哥还帮忙搬着,然后还吩咐我说: “瀚哲,需要什么帮助的来找我,比喻边防证c暂住证之类,我还可以用公司的证明给你办,反正有事找周哥,呵,这些出租屋,有时晚上会查边防证和暂住证的,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周大哥,您真是我的好大哥,是我的贵人!兄弟我不知是哪世修来?能认识您这大哥,谢谢!”我十分真诚地说,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你不用谢我,这是林小姐吩咐的。还有,前天晚上,佳玲来我家找你大嫂聊聊天,我看她瘦了很多。她说这几个月特别的忙,一直在白石洲弄厂房装修,林小姐和她四哥,还有咱公司香港客户李生和肥仔,几个人合伙租了个七c八百平方的工业厂房,搞个小公司,准备做婚纱晚装的绣花配套,毛衣的手工绣花配套。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也没时间过来找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所以我今天还是带着任务来的,佳玲叫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去白石洲见见面。这是白石洲那边的地址和电话,你去吧,我想,她是想你了。” 我接过周哥给我的地址和电话,对老周说:“大哥,咱们坐会聊聊如何?” 老周说:“不如这样,我请你吃晚饭,咱俩到外面随便找个大排档吃点,边吃边聊如何?” “好啊,收拾完就去。” 整完房屋,已是晚饭时间。 周哥请我在附近的大排档吃晚饭,这是他老婆的亲戚开的,也是sd青州人,小餐厅是以纯面食为主,主要是卖家常饼和面条,饺子等,也炒菜。老板姓祝,据说是《水浒》中祝家庄的后代,三十出头的小胖子,夫妻档。人很诚实,生意也就不错,餐厅隔壁的士多店也是他家的。 周哥带我来这里吃饭,是让我多认识一位朋友,住在这附近,碰到有什么事时可来这里打个电话给他,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两人要了一份饺子和一份手撕家常饼,一个韭菜炒鸡蛋,还有一碟水煮花生米,一个人各来一瓶啤酒,就开始对着干了,喝了一杯酒后,我就问老周: “大哥,雪儿离我而去,阿贞也走了,我能和佳玲继续走下去?”我借着酒胆,试探性问了周大哥。 “瀚哲,哥是过来人,哥大胆说你一句,说实话,你对她们三人也都太用情吧?!唉,爱情这东西,我不太懂,但我觉得你不可以这样的。首先是雪儿,她是你的初恋,是吧?她对你有恩而且你们还是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你还真对不起她。她肯定对你付出了很多,也肯定很爱你!是吧?雪儿还是十分有素养的女孩,那天在画展开幕现场,她抬起来的手差点就打你脸上了,她能在那种情景下强忍自己的情绪,给你留着脸,她有多爱你难道你还不知道?雪儿的心有多強大啊!你看她昂首大踏步走出去的那种气势,我都佩服!其实啊,她当时的心,也许正在滴血呢!当初,你就不应该来鹏城!当然,她妈总是看不起你,也是一个问题。可一旦女人死了心,她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是,我看雪儿也不至于对你死心。其次是阿贞,我猜,肯定是她主动约你,看得出,阿贞很爱你。你把她画得那么美丽,她不爱你才怪!而你,有可能心里也爱着人家,只不过你不敢爱,因为你已经有了雪儿,你不可以再爱阿贞。就算你对阿贞有多爱,或者她只认定你,你跟阿贞也绝对没可能走在一起!那又何必当初呢?我捉摸着,阿贞是有什么让你给入了迷了?你才没斩钉截铁地跟她说明,才造成她还以为自己有希望,当初,你就不该与她约会!这女孩的心,早已完全给你偷走了!这下,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是病?你啊!” “是的,都是我的错。”我让老周大哥这么一说,原来自责的心更甚,觉得自己更对不起她们,怎么有了雪儿,还和阿贞约会呢?但愿阿贞好好的。 周哥接着说:“至于佳玲,她确实也是个好女孩,与她姐姐在性格上c做人上,那是有天渊之别!这种女孩很难碰到,又美丽又懂礼貌,又善解人意还有事业心,处事也十分理智,大方得体,成熟。她爱你,也许真的是你的福分,我认为她最适合你。你这小子可能命理不错,碰上她,这要靠你自己把握。但是你必须处理好与雪儿c阿贞的关系,免得日后又生枝节。瀚哲,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也是你的转折点,你必须慎重啊!” 老周的话也让我陷入沉思:是啊,我该怎么做?佳玲?是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吗?我真的需要好好考虑。 “吃菜,喝酒,不要老是挂着想女孩,来,来来,来,再喝一杯,今晚无醉不归。”周哥见我发呆,就给我端起酒杯倒酒,两个人又各喝了一杯。我平时不喝酒,今晚不知怎么竟然喝得不错,难道是借酒浇愁。 “周大哥,我在叶老板的公司出来,佳玲可能还不知道呢?搬到这边来她也不知道,我确实过得有点狼狈,您暂时不要告诉她,我怕她担心。” “你在老叶公司那边出来,我给林小姐说过了,林小姐有没有告诉佳玲?佳玲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你搬到这里我就没给林小姐说,她们都不知道,要不要我跟林总说一下?但迟早林小姐和佳玲都会知道的,佳玲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以后再说吧,来,喝酒,谢谢周哥!您永远是我的大哥!我敬您。”我端起酒杯敬周哥,两个杯子一碰,玻璃杯的声音甚是清碎响亮,两人又一饮而尽。 “瀚哲,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林小姐找你到她公司帮忙,你会去吗?”老周似乎也是在试探性地问我。 “大哥,我是打算暂时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也想暂时离开佳玲她们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今后的路怎么走?因为,雪儿虽然是决绝而去,但我心里,她是无可代替!她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我立即就去林小姐那边,肯定我在心理上已经完全接受了佳玲,而且也将雪儿和阿贞彻底放下了。另外一层,如果去了,又和佳玲在一起,会不会对雪儿c雪儿的舅舅c雪儿的妈妈造成更深的剌激?也不知两家公司,是否在客户货源方面是否有冲突?雪儿她妈一直对林小姐有看法。这段时间,我可能还没能做到这一点,我需要时间,也想偿试一下找其他工作做做?我想试试看,老是麻烦您和她们也不好,我心里过不去。” “这倒没什么麻烦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但做大哥的,我还是认为你去林小姐的公司最合适,当然,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俗语说,生事不做,熟事勿忘。你还是找自己有技术专长的工作,我觉得比较好,也容易出成绩,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是的,哥哥说得有理。”我若有所思应了一句。 “至于雪儿,她和她妈妈在画展开募现场,亲眼看到佳玲在大庭广众之下,依偎着你那么亲热,这在女人的心里,是何等的难于容忍!难于接受!这是有如将一把利刃,往她们心脏里剌下去!这一幕在她们心中,将永远抹不去,这种误会,你却永远无法解释清楚,更不会轻易得到谅解,因为雪儿对你有恩。另外,阿贞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刺激,你如果再不放下她,你只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你真要想清楚,瀚哲。” “是的,是的,谢谢大哥教诲。” “还有,佳玲这种女孩也不是人人可以碰到的,你自己三思。当然,要你现在立即完全放下雪儿,估什也不可能,就算你这小子现在与佳玲结了婚,我估什你心里也放不下雪儿?可能,你一辈子都放不下雪儿!当然,你如果喜欢自讨没趣,你也可去珠海找她,但她母亲能让你见到雪儿吗?不要太天真了。” 我听着周哥这席话,无言以对。 “瀚哲,吃饼,吃饺子,不要挂着想女孩了,把酒喝完了,菜吃完了回去,今天晚上好好想着吧。” 一顿晚饭,让我心里更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迷惘 和周大哥吃完晚饭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复杂的心情并没被这黑夜掩盖,反而更甚。 昏暗的室內带点阴湿的莓味,乡下农村式的夜十分宁静,老人早已入睡。我点上蚊香,坐在老人给的老藤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四壁潇然,蚊子讨厌地嗡嗡作响环绕身边,忽然有了惆怅的味道,心里填满了孤单和迷茫,心情无比失落。 我面对着对面墙上自己写上去的书法发着呆,那几句话是自己励志的话: 燕雀之志 尝思爪下之食 肠不盈于百粒 声不远于五畦 翱翔藩篱之下 其气量亦自足矣 鸾凤之志 一举千里 非梧桐而不栖 非竹实而不食 鸣于朝阳 天下称其庆 志度气象 固自有殊也 我看着这些字出神,想起老周大哥的那一席话,分析得十分透彻了。然而我心里确实没办法放下雪儿!我还想着去珠海找她吗?难道雪儿真会这么恨我?如果她妈不在她身边,我想,我一朝站在她家门口,她也会让我进去的,雪儿对我的心,我懂!我不用去怀疑她。 至于阿贞,就算我自己对她有刻骨铭心的好感,也只能放下了。但我最怕的是,阿贞那死脑筋,她一旦认定了,她不一定就能放手,除非我与雪儿在一起,她碍于是姐妹不可能再缠着我们。 但是,这也太巧合了吧?好像是她们两姐妹上一代人的翻版,她们各自的妈妈会接受这种情形出现吗? 也许,雪儿的妈妈和阿贞的妈妈c肯定都难于容忍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与雪儿c阿贞估计也很难有好的结局?阿贞可能会心里上顾及姐妹手足之情,只能让自己把悲伤留给自己,慢慢退出?我也会终生负疚!但如果我与佳玲在一起,那对阿贞的剌激,肯定是特别深重!她也会不甘心?因此可能麻烦不断? 我会去找佳玲吗?今后就只与她在一起了吗?直到结婚?那雪儿c阿贞,难道就真的从此不相往来?难道我不应该再与雪儿再见一面?那怕几句无济于事c苍白的解释也行。 难道,我与雪儿c阿贞就这样在画展开幕那天那种场合,以那种方式分开?就这样彻底地分开了?我必须找时间再见雪儿一面!我自己心里对自己说。 我问自己: 或许,是这几种情况吗? 我不太敢往下想。 外面一阵骤然的狗叫声,打乱了我的思路,肯定是隔壁周哥亲戚那小俩口收档回来,我估计夜已深了,也不再去想,上床睡觉,准备明天起早去布吉大芬村。 布吉大芬画家村是鹏城关外布吉的一个小村,改革开放初期,这里聚集着一些从香港搬过来的油画小作坊,都是租着原住民的故屋做工场,专门模仿一些西方名画或制作一些低劣的风景油画,由于外面有市场需要,所以慢慢就聚集了一些画商,画师,还有一些是打下手的青年画工;做画框,打底色,从最基础模式化的风景画入手,工资不高,但也可以是零基础进来学习,逐步成长为画师。 我花了一上午时间,坐着公共汽车三转四转到了中午才到了大芬村,便胡乱在街边小食店吃了个快餐,倒是不贵,二c三块钱,也能吃个饱。 等吃完中午饭,我便找几个油画制作工场看看,感觉与我平时在画的国画根本差别太大,原来以为这里既然号称是画家村,肯定也有一些画国画的,可是转了半天,就没一家,我很纳闷?就走进一家店面不大的画店,老板不在,有一位身材略胖的中年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能就是老板娘?我便与她聊了起来。我一进她店,她首先问我: “小伙子,是来卖画的还是买画的或者是找工的?看来,多半不是卖画也不是买画的,肯定是找工的,来,坐下聊聊。”中年阿姨笑容可恭,甚是友善,不觉让我心里与她拉近距离。 “谢谢阿姨!您怎么知道?是啊,就来找活干的,这里怎么没有国画的店?”我坐在中年女人的对面,很有礼貌地说。 “国画?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有。全部都是油画作坊,可能外面的市场没有这种需求吧?”女人正在记数,说话时又抬头打量着我,然后继续说: “每天来这里的人多着呢,像你这种年龄这种打扮,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来卖画给我们的,第一次出来卖画的人手里肯定拿着画,那怕小小的一幅,是吧?那剩下的情况只能是找活干的人了。”中年女人说后,还给我倒了一杯水,语气夹杂着自豪感。我道了声谢谢,就问她: “阿姨,招人吗?但我不是画油画的,我画国画,能行吗?” 女人抬眼看了看我,说: “不是画油画的?那难,这里靠的是熟手,快,画师是按计件拿钱,零基础的很难挣钱的。初学者每个月只有几十块工资打底,但没人带你自己很难的。因为其他画师也要自己画画,谁都是靠自己手快赚钱,谁有时间教啊,所以,不是熟手我们不要,我还以为是在别的画室干的不愉快,想跳槽的?”女人说到最后,语气竟有点不屑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你以为钱那么好赚,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美院的教援来了,也不一定赚到的钱,比我们熟手的画师多?他们画不了我们这些画,或者说看不起我们这些画,清高呗!你是哪里毕业的?” “我不是读专业的,业余画点国画而已,很初级。”我说后竟有点脸红,脸上热热的感觉。 “那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找其他工作去吧,没有画室招生手的,你走吧,我这里要做生意。”女人说完眼神居然有点猪视眼,白了我一下。 我心里一时觉得有了強烈的羞辱感!但还是礼貌地辞了女人出来。 漫无目的的我又转了几间油画作坊,都碰到同样的问题——不要新手。我只好彻底打消了用画画挣钱的念头,可能,这种画行画的工作也不一定适合我。 在布吉大芬村转了一个下午,任何收获都没有,我只得趁天还没黑赶紧赶回市內。经过几次公交车的转换,回到市内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我在文化宫公交站下了车,在文化宫门口旁边小食店吃了个炒粉,便进文化宫里找肖焕群老师了。 上段时间,我仿王淑晖的《西厢记图册》笔意,也参考了唐寅的《秋风纨扇图》,画了一幅《易安居士图》,易安居士的脸型取材雪儿的脸部,不但形似,更是神似。这幅画放在肖老师那里,是让肖老师帮着题款,是个绢本。 这幅画花了我很多精力,是一幅精心而作的工笔重彩作品,画中易安居士是正面站着的造型,一手握笔,远眺窗外,似是刚作完新词;案几上纸所作新词,正是《声声慢一寻寻觅觅》。画里纸上的书法,感觉渲染到似乎墨迹还没干的样子,易安居士凝神若有所思,仿佛仍有万千思绪之意。因为画的是正面,脸部造型极像雪儿,刻画也极细致传神,眉眼之间也画出了“怎一个愁字了得”那种感觉!窗外环境,则配以美人蕉翠竹太湖石假山;整幅画色调以极淡紫蓝色调为主,画面甚是优雅,但却略显深沉伤感了。 本来,这幅画是准备送给雪儿的,画中之意难道是早有征兆?难道雪儿今后一生会过得不好吗?我不知道这幅画送给雪儿她要不要?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幅画亲手送到雪儿手里,那怕是给她做个留念也行。 不知不觉,我到了肖老师家门口。 “肖老师在家吗?”我轻轻扣了几下门。 “是瀚哲啊,进来吧,在呢。”肖太太边说着,边开门让我进去,她也是一位美术教师,在鹏城中学教书。 “师娘晚上好,打扰了,谢谢!”我隨手将刚才在文化宫门口买的一袋水果给了肖太太。 “肖老师在画室画画呢,进去吧,不客气。”因为比较熟,以前我经常来请教肖老师,所以肖太太让我自己直接去肖老师画室。 肖老师正在画一幅人物大画,2米x2米的,画的是黄宗英老师,画中人黄宗英老师坐在皮沙发上,气定神闲,微笑中不乏慈祥,双眼耿耿有神,甚感睿智,气质优雅,高贵中极显东风绝美女性风范,十分自然,没半点造作。作品名称叫《演员一作家一经理》。肖老师这幅作品画了好几个月,他说这幅作品准备刊登在《鹏城特区报》,也会参加五年一届全国美术大展,是用心之作。 肖老师见我进来,便停下手中的笔,拿出帮我题好款的画给我,然后说: “你这小子,这幅画画得不错嘛!看出是很用心,好像是模仿王淑晖的,但似乎也有唐寅的笔法,很有古意,不错。” “谢谢老师鼓励!我会努力。” “现在在哪做?还在云林吗?那边离这里近,晚上有空多过来,礼拜天如果休息有空,也可过来我画室画画,这里有一百多方,够我们两个人用。你要想办法多挤时间,多画画,我感觉你可能画山水会更好,我好像听你说过,以前还临过王蒙的画?” “是的,老师,以前学画过《芥子园画谱》,也临过一些古画,是有临过王叔明《东山草堂》和《青卞隐居图》,《葛稚川移居图》等,也临过其它古画,有沈周的《卢山高》以及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等等。但很不系统,还有渐江的,石涛的,今人有陆俨少,黎老等等,有时也学画人物,今后请您多指点。” 肖老师示意我坐下,然后说: “如果有长期打算,还是要系统性一些去进行学习,然后选好目标,比喻说山水或人物或花鸟,也不能今天画这个明天画那个,要选方向,然后主攻一样才行,我感觉你可能画山水比较好。” “我是比较喜欢画山水,今后就以山水主吧,您看怎样?” “我也觉得不错,但还要多读一些画论,比喻《六法论》,或者《苦瓜和尚画语录》等等之类,这样才有理论支撑,还要多悟。实际画画天赋也很重要,我觉得你特别有天赋,当然,有条件要多临摹古画,特别是宋元山水,《早春图》和《溪山行履图》也是必临,有机会,也要临一临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那几乎是青绿山水登峰造极之作,是画在绢上的长卷巨制,王希孟在完成这幅作品时,也只是十八c九岁的年龄。可这幅画在传统中国画领域,至今无人能够超越!可惜据说他画完这幅画之后就英才早逝。总之,你要多动笔,多写生,所谓‘搜尽奇峰打草稿’就这意思,因为,艺术作品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谢谢老师教诲,我会争取时间多画画的。” “有空多来,工作情况怎么样?有条件画画吗?” “没呢,我我刚失业,还没找到工作呢;我今天去了大芬,也没找到。” “大芬可能不适合你,那边是油画行画工厂,你是画国画的,几乎是风马牛不对。你还是找份自己熟悉喜欢的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样比较现实。”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肖老师有一位朋友来找他,我就辞了肖老师,拿着画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打算着,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不如去尝试做几天泥水工试试,这是不需要任何经验的,也可渡一下生活难关,不然真会饿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大裂 在那个年代的鹏城,到处都在大搞建设,只要你原意干粗重活,随便都能找到工作,糊口是没问题的。 在失业的那段时间里,十分迷茫的我,也在叶老板的皮包公司跑过业务,但我本身并非那一类靠嘴巴谋生的人,适应不了。在大芬村找不到工作之后,为了生存,我有过几天短暂的做泥水工工地生涯。那几天,也真是一种人生经历,人,有这些经历,也是一种财富。 当时有几天吃住在竹子林的建筑工地里,做工是每天要十二个小时。 工地老板娘是位漂亮的少妇,三十出头的年纪,听说十六c七岁就嫁给了现在的老板,生了五胎,四男一女。老板却是将近五十岁人了,工地三十多号人,大部分都是老板娘家乡的人。 漂亮的老板娘是一位对人很不错的人,她见我文弱得让人可怜,不让我抱红砖搬水泥,要我用泥楸搅拌水泥沙浆,在工地来说,这工种已算是比较轻松的活了。老板娘的同乡,我的工友大裂,就怨恨地看着我,叨唠老板娘对我太照顾,吃饭时还特意偷着给我多放几块肥猪头肉,菜也比别人大份,说见到韩老板要投诉。 可是只一天工夫,我两手的手心里便肿起了几个水泡,第二天,一握泥楸柄就痛得不敢用力,腰也酸痛得站着要用两手叉撑着,半弯着身子弄水泥沙浆,确实很是辛苦。还有,整天要在阳光下暴晒,伙食也不是很好。 第三天之后,我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而住的工栅离垃圾填埋堆只有几百米,简直有如人活在垃圾填埋区里,终日吸着难闻的臭气,与成群的苍蝇为伍,特别是在吃饭时,一不小心,饭与苍绳一起往口里送。 来自五湖四海的建筑工,大部分是农村乡下人出来的,我们的老板是粤府朝阳人,他叫韩来旺,四十八c九岁年纪,尖嘴猴腮,人很精明,从不让自已吃亏。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兄弟,做完了咱们喝酒看片去。” 韩老板对我们这些泥水工,没一点老板的架子,有时倒是教我们这些工人,怎么偷工减料,能省点水泥什么的,让他偷偷拿去卖。当然卖后的钱,他就拿来给大家喝酒,如果在天气下雨不干活,他便做庄赌起钱来了。 老韩从家乡带着三十几人来到鹏城,挂在粤府二建的一个公司里,当时这样的包工头很多,多数是为大公司做配套,盖一些临时工棚或工地生活区的临时设施。 韩老板建筑工地的工栅里,跟着他出来的这些人,大部分是一个乡里叫石沽坪山村里的,个个都是上了年纪的,基本都是深山坑里的人,以前从未走出山沟沟,很多还是大龄青年。听他们讲,因为山沟里的家确实太穷,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小山村落里住的都是黄泥土砌成的低土屋,阴阳瓦片屋顶的还算不错,如果是稻草竹篷屋顶,一下雨,都是天外飞泉直下了。 远离都市的小山村,出入一趟墟日去釆购点日常生活用品,也要走很远的弯曲崎岖山路。因此很多姑娘一到十七c八岁,父母便拼命托媒婆,往市镇里找适龄的男青年,那怕是年龄大了一半也无所谓,甚至给失偶的做填房都行,为的就是走出这地球上几乎找不到的穷乡僻野的小山村。山外的女人,没一个愿嫁到这里来,所以,这里的男人很多是光棍。 那小山村确实也几乎与外界隔绝了,几十户人家,就那么百几十号人,说句大声点的话,全乡里的人都听得见,几家人同时煮饭时烟囱漂出来的吹烟,都能掩盖整个小山坑村的上空,白茫茫的一片云。 山村里没有通电,也没有自来水,几个露天的厕所,倒是砌有不到二米高的墙给隔着,分男左女右,可惜上面没盖。肚脾肠胃有火气涅脾时,男人蜗屎稍微要用力才能激出大便来,那一时不自觉从口里发出来的声音,隔壁女厕所里的女人们都会听得见,更不用说男女撒尿时那泉水的响声了,确实太是尴尬。 每到冲凉时,也是各自从家里提了半桶热水,在厕所里擦身,衣服就各自挂在墙头上,让人想入非非了!厕所是成年臭气燻天。男人上厕所时,只用苏联麻骨切成约20公分长分为二劈成两边的麻骨片,叫做屎批。每当排泄完后,用两片麻骨片移位来回刮了个四c五次,算是擦了个干净,至于排泄的那部位是否能刮个干净?也就不管了。 但女人怎样处理,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也是如此?热天的时候,晒着烈日,熏着难闻臭气,屁股上蚊子叮着,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手心便一巴掌带血的蚊子。 到下雨天,厕池里的粪水几乎满满到处溢流,金色苍蝇却满天飞,发着嗡嗡作响的声音,人若进了厕所,蹲在砖头上一拉出屎来,下到厕池里,便像往厕池里投下了小石块,咚咚的响,喷起来的粪水便溅了一屁股。苍蝇却从粪便上停后又沾人的脸上,上完一次厕,就是活受罪了一回!所以,有时男人便找村前屋后,或树下偏僻的地方就地解决了。 据说还有一首打油诗,很有趣味: 山内厕池真正好 做年落雨免赐草 害我屎头一下落 胶仓喷到一后斗 乡野山人,就这么有才! 韩老板现在那位年轻c打扮得很妖艳的美女老婆,便是石沽坪村长的二女儿,当时韩老板在市镇上卖面薄稞条,刚死了老婆,便与走路扭着大屁股c晃着胸前两大半球的李媒婆,遍身荡汗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去石沽坪山村里讨了个只有十六岁,村长的二女儿做填房,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 开放之后,韩老板带着老婆跑来鹏城,竟也发现这建筑行业里缺人,急急回石沽坪拉了三十几条男人,做起包工头来了。在这些人里面,很多还是光棍一条,都是第一次出来大都市做建筑工,少于三十岁的人基本没有,我这二十出头的,在这群人里面,更就是孤品了。 人在落魄的时候,有时真的不是个东西,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韩老板的工程队里,有一位年龄稍微小一点的,外号叫大裂。据他同乡工友老鲁讲,他出生时个头太大,出来时硬是把他母亲那部位给撑裂了,因此乡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裂,也是三十多岁的人。 那天在工地里,大裂突然对我这个刚来了几天的人套近乎,阴阳怪气地问我:“瀚哲,小子,你是不是老板娘叫你来的?你与老板娘什么关系?” 我听后一头雾水,不知大裂是什么意思?也没办法回答他。旁边他同乡老鲁,就悄悄地对我说:在咱乡里,大裂从十几岁开始,一直就看想这老板娘,他俩是小学同学,在家时,大裂就一直帮她家做农活,讨好人家,但人家就是看不起他,大裂是在热单边。 我听后自顾弄着水泥沙浆,没有理会他们,倒是忽然问了大裂一句: “大裂兄,你人也长得帅,怎么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呢?是暗恋老板娘?”我说后还对着他笑。 大裂的脸一时涨得通红,语气加重支吾着说:“我,我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婚晚育,不行啊?” 大裂这话一说完,周围在砌屎沟墙c下水道的几位工友,都大笑起来,笑声久久不散,老鲁笑得竟差点跌倒。 大裂就脖子上青筋暴露,无脸当死父,从地上抓起一小石块,往我身上掷了过来,然后恼羞成怒地说: “你这臭弟,昨晚吃饭时,老板娘又偷偷给你添了好多块肉,你以为我不知啊,你放明白点,不然我给老韩说去,说你在勾引他老婆。” 我被大裂的小石块掷个正着,手背上竟渗出血珠来,我直瞪着他,正要走去他身边与他理论,老鲁就迅速拉住了我说: “瀚哲,算啦,你是一位斯文人,也不是做这一行的,忍一忍就过去,今后不要与他说话就好。” 我看着老鲁,无奈委屈地点了点头,强压住胸中怒气,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本来老鲁和我都想息事宁人,可是大裂却认为工友都是他乡里人,也以为我怕他,好欺负,便得寸进尺,走到我身边推了我一下肩膀说: “你说是不是在勾引老板娘?仗着自己年轻帅气是吗?有本事咱打一架试试。昨晚我们一群人在录像厅看完录像回来,那骚婆娘就叫老韩进屋里,我在她窗后偷听得一清二楚。那骚婆娘对老韩说,你这皮薄肉嫩的,一看你就不是干这种活的人,还说你懂画画,可能还是个画什么家,昨晚还让她坐着让你画,还把你画的她给了老韩看,说你把她画得特漂亮,还让韩老板挑轻松点的活让你干。是有这回事是吧?你心里肯定没安好心!欠揍是吧?”大裂说后,又气势凶凶地再推了我一下说:“凭什么你就不用搬砖头抱水泥?粗重的都是我在干!又照顾你多吃肉,你不就能画画吗,画是吧?!怎么不跟我们去看片,看三级黄色录像,那才叫刺激,老韩都去,就你假清高,伪君子。” 我这时已经忍无可忍,大裂已经在辱我的人格!虽然这几天来,我也知道这群山沟里出来的光棍,个个都是性饥饿工作者,晚上没别的消遣,就只能看5元一次的黄色录像或香港功夫片,看完回到工栅里,就津津有味地回味着,大嚷刺激好看,有的人就到外面喝酒,找女人发泄。大裂更是老去简陋的冲凉房后窗,偷看老韩的老婆洗浴,回来后就骂娘,晚上就手弄自己那东西,弄得鸭仔铺不停地吱吱作响。 我被大裂強推了两下,而且大裂还无中生有,说什么我画老板娘的光身体,事实我只利用半个钟时间,给老板娘画了个坐着的半身像素描,四开的纸,权当练练造型而已。想不到居然得罪了大裂,竟打起我来了,我也是血气方刚之人,便放下手中的泥楸,并不说话,挥起拳头对大裂的面部就打了过去。 大裂措手不及,没提防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眼睛立即乌青,跌坐在地上。我又准备再打他一下,老鲁急忙将我拖开,大裂就急急操起我刚才放下的楸子,作势拦腰打了过来,边打还边骂: “你这死父仔,我打死你。” 老鲁眼明手快地,一把抢过大裂手上的这把泥楸说:“有脸是不是?就晓得争风吃醋,有本事呷己从老韩手上抢回啊!瀚哲关你什么事,伊这么年轻,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一类人,你发什么神经。” 大裂说:“甫母仔气我,笑我无亩。” 老鲁说:“什么他气你,人人看见是你先用石块相伊(掷他),你看伊只手背,分你相到正在流血?就你这德行,还欲看想老板娘呢?就晓专门欺负无脚蟹。” 大裂被老鲁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红一阵,手摸着乌青的眼睛,哇哇叫嚷着说痛,还要挥拳打我。 这时刚好老韩到来,便问老鲁发生了什么事?老鲁还未开口,大裂就抢着到老韩面前指着我说:“瀚哲这小子打我,他用画画勾引老板娘,画老板娘的光身子。” 老韩立即“啪”地一声,不客气给了大裂一巴掌,口里大声骂着:“放屁,闭上你的臭嘴,瀚哲才来几天?他是这种人?我看九成是你欺负人。老鲁,是不是?” “是的,是大裂先用石块掷到瀚哲的手流血,但大裂也给瀚哲这一拳打得够重,你看大裂的目都乌青了,扯平。”老鲁还是和事佬的心态,毕竟,他们是乡里人。 老韩看着我,又看了看大裂,然后叫大裂先回去休息,找点驱风油或红花油擦擦。便拉着我的手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瀚哲,你不是做这类工作的人,这地方不适合你,今晚回去,我把这几天的工钱算后发给你,你从明天起不用再来工地上干活了,在我这里,只会毁了你。我虽然不懂画,但你给我老婆画的像,真的画得很好。谢谢你!你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你的时间,你是有大把前途的人。” 老韩这么一说,我只得点了点头,第二天我便回到岗厦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乱了 从老韩建筑工地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时多了,我乘公共汽车回岗厦村,公车里的乘客极少,中途有的公车站没乘客在候车,司机问有没有落客的,没有落客的站,便不停站了,不一会,我就回到岗厦村总站。 岗厦村离市中心是比较远一点的小村落,十点左右的夜晚已觉有些宁静,比起上步区沙埔头,那是乡下的感觉了。 夜的静寂让我培感孤单,走在弯弯曲曲的村道上,路灯努力地发着弱弱的昏暗黄光。 我边走边思考,我首先想到的是雪儿:她现在心情怎样呢?在珠海生活得好吗?我俩真的就这样分开了?我俩真的是有缘没分?难道一开始就是错的?在她妈眼里,家庭的悬殊真有那么重要?给雪儿的那幅画,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送到她手里呢?实际上,在我的心里,对雪儿,我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却也总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这一生,我会铭心刻骨,我一定会坚持。 我可以去珠海?然后用真诚打动雪儿?挽回雪儿吗?她妈妈会容下我吗? 我又想到阿贞:她回海城了,却更是孤单一人,在一起工作的这些时间里,或许是她最难忘的日子?也可能是她最伤心的日子!阿贞的初恋竟然是这样!在大家乐那晚和在画展现场,我和佳玲的亲热举动c第一时间映入她的眼帘,她亲眼看到的这一切,彻底刺透了她的心。她会恨我吗?或者,一开始与她约会就是我的错! 佳玲呢?我问自己,佳玲能够接受我和我在一起吗?林小姐是否是为了自己的事业而用佳玲来拴住我?当然,佳玲不用靠她姐,佳玲是很优秀的女孩!我心里一直也喜欢她,佳玲也肯定爱我,而且,佳玲是最适合过日子的女孩,她善解人意,能包容,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但是,佳玲真要与我在一起,她难道不顾及雪儿和阿贞这两个女孩的存在? 我难道不用再与雪儿见一面?彻底地做个明白的交代?在展厅时,雪儿是以决绝的形式离开的,难道就这样彻底分开?不相往来,直到终老? 伴随着胡思乱想,我回到住处。 我展开准备送给雪儿的画,把它挂在墙上,注视着画中人,仿佛雪儿就在眼前,而我这时心里的失落感更強烈了!屋里浑浊的灯光也影响人的心情,蚊子嗡嗡作响地叫着,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什么,让人心烦。 这几天的工地生活,让我累得浑身无力,我失意懒散地躺在床上,对着画竟然恍恍惚惚又想起雪儿,想起我们在读初中时的情窦初开,我第一次在她课桌塞纸条;想起了我在大榕树下送假电影票给她时,惊散了一对准备交配的小狗那一幕;想起那码头木棉树下的约会;想起她高中时我在渡口等她的那种心情,想到我在离开公司最后的那个晚上c工作室的拥抱缠绵和久久的热吻我轻轻喊了声: “雪儿,雪儿,我想你!” 我问自己:雪儿会想我吗?她现在在珠海过得好吗?她一定伤心透了!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温润的嘴唇,仿佛觉得,嘴唇上还留着雪儿的唇印。 我迷糊之中也想起阿贞,到公司第一次见到阿贞时,她的美貌夹杂着一脸忧郁相,却也不失楚楚动人,让人怜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这种黛玉式的美感吸引着?也只能怪自己,每当想起在写字楼帮阿贞包扎手指时,第一次近距离听到她的呼吸声,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的胸部在我面前一起一伏,这镜头让我终生难忘。而回味那一晚撞见阿贞上身只穿着内衣c半露着身体在洗头的那一幕,更让我全身热血沸腾,让我冲动。我当时几乎就想冲进去拥抱她,那一刻,是多么的刻骨铭心的!它已将阿贞的形象,深深溶进我的骨髓里了!我脑子里总浮现阿贞转过身来惊讶的那一刻,她几乎将完美的胸部及身材呈现给我;而在她后面注视着她弯腰时c健美裤被拉低呈现出来的后股沟及臀部,始终让我难以忘怀想到这里,我的下身便自然地出现正常的生理现象,我的眼前竟出现阿贞那丰满的胸部和曲线优美的身影,令我心猿意马,全身发热出汗,我不自觉地将手伸向自己的下身,弄着 宁静的夜晚,昏暗的灯光里,没有爱的世界,孤单得让人迷糊,甚至可怕!我乱得思绪万千。 我又想到佳玲,不知佳玲又是怎样?忙完了没有?我要不要到她们那边去上班呢?如果我去了,会与她结婚吗?玲玲是很会体贴人的好女孩。也许,今生能遇见她,是我的福份!想当初,我刚到云林美术工艺服务部上班,她去周哥家窜门买水果都买两份,一份让我带回来给同事吃。而在大家乐碰到阿贞那一晚,她強忍自己伤透的心,让我送阿贞回家。在画展开幕现场,又是她不离不弃陪我到最后。这种爱一个人也爱他的错的女人,是一种死心踏地的爱!比起说在嘴里的什么海枯石烂不变心的言语,来得更加难能可贵!这证明这个女人已经愿意为你抛开一切,愿意为你分担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同甘共苦,这种女人有一棵強大的心! 佳玲,是与我风雨同归的女人吗?! 我该怎么做?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或许必须先去找丹丹,让这鬼精灵的给我出出主意,或者先跟她拿雪儿在珠海的地址。 迷迷糊糊中我弄得自己 在兴奋c复杂c迷茫中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睡过了头的感觉,却让我精神上竟有点萎靡不振的,浑身泛力;想起昨晚自己的憶念和冲动,我又一阵脸热,幸好这里甚是清净,不然让人撞见,真的没脸见人了。一阵自责之后,我洗了个澡,在小祝的小餐厅吃了碗豆浆和一块煎饼,便往沙埔头找丹丹去了。 到了沙埔头,刚好吃午饭的时间,我在公司门卫伯那里等丹丹。丹丹一出来突然见到我,脸上一脸惊讶的表情,她问我: “怎么不进去?” “我到的时侯都快下班了,还进去干嘛?在这里等你不也一样吗。” “好几个月没见,瘦了很多,失恋了?想谁了?这样吧,中午咱俩到岭南春,请你吃餐好的。” “就知道丹丹姐爽,反正没饭吃,我就跑来找你,准行的。” “就知道你会耍无赖,走吧。” 不一会,我们到了岭南春酒家,我选了上次与阿贞一起吃饭的小包间。丹丹叫了几碟茶点和一盘青菜之后,我们边吃边聊。丹丹首先问我: “现在在哪做,去白石洲?” “没呢,失业” “不是吧,那个女人不是一直想把你拉过去吗?还用的是美人计。” 丹丹的话明显带刺,但既然提到佳玲,我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我说: “我是什么东西,人家比我強百倍,我就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是,人家也不用什么美人计吧?况且,她妹妹就不是她那种人。” “你看,你看,我还没说谁呢,就这样会保护了,看来,你的心早就在人家那边了,我真替雪儿姐和贞姐伤心!就碰到一个无情无义的。” “丹丹,对不起!我不是一直都没过去嘛?不就是想让你给我拿主意吗?” “如果你真的去了白石洲,那等于宣布永远失去了雪儿姐。你也知道,我大姑妈,有多讨厌林小姐,而我大伯与这个女人,也肯定没结果。而你却与她妹妹走在一起,在那边工作,不是更剌激我大姑妈吗?那就彻底断了雪儿姐这条路了,你好自为之。” 丹丹说的这些话,其实我也很明白,所以我心里一直斗争着。但佳玲是真心对我好的女孩,这与她姐姐是另外一回事,我还真进退两难!我若有所思。 丹丹见我不说话,似乎有点来气,这小妮子从来说话不饶人,她接着加重语气说: “瀚哲哥,我劝你慎重再慎重,雪儿姐能动用她爸爸和我大伯,来做我大姑妈的工作,让她妈妈放下架子,从珠海来鹏城看你参加的画展,你认为她心里已经放弃你了吗?从初中到现在,雪儿姐的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你们所有的同学,肯定都知道你们俩的事,是吧?这份感情,你说没就没?都是你的错!你一来到这里,就与贞姐眉来眼去的,惹到人家小姑娘爱上你了,你却不能把爱给人家。而且,一开始也不说清楚,断了人家念头,还跟人家约会。你啊!贞姐有一晚与雪儿姐吵架,还说漏嘴,说整个身体都让你给看个够?有这回事?如果这样,就真是你的不对,雪儿姐那晚一直哭到天亮。我大姑妈说,你就是个流氓。” “她那,那,那时是穿着胸罩的,她在洗头。”我脸热得滚烫,红光满面,说话竟不自觉地口吃,一脸对不起人的羞愧感。我不敢正面看丹丹,低着头说。 “在这个年代,这样还不够啊?你真是的,偷看人家洗澡,真不羞!难怪贞姐也舍不开你,你啊!你叫贞姐怎么放下?她心里的初恋情怀怎么去掉?而且她是个高傲的人,一般人她还看不起,但如果她认定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很难让她放弃。” “是啊,所以我离开你大伯公司,也是好的。” “你啊,好是好,就是不负责任!你一走了之,有想过她们吗?”丹丹说后看着我,看得我不知往哪藏。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去珠海?你大姑妈不让。回你大伯公司?这不可能吧?看来也只能去白石洲林小姐那边了?我总得生活啊!丹丹。” “就知道你就想去那边,她妹妹不是一直在等你吗?你去吧,去,去,去,你来与我说什么来的!你的心,早就在那边了。” 丹丹有点气愤地说着,说后还半转过身不理我。顿了顿她又说: “不知好歹的东西!那狐狸精就会把我大伯拖垮,我觉得,我大伯的公司迟早被这女人搞惨!她把肥仔李生都拉过去,会带走我大伯的一些客户的。你还想着去帮她?如果你去了白石洲,今后也不要来找我。这女人就是太厉害,知道你这类技术活人才难找,公司技术室的花稿设什水平,有时可决定公司的死活,香港一位师傅一个月要好几万工资,你在公司时,客户就是喜欢你设什的东西,所以你给大姑妈赶走,我大伯还一直有点不甘,才会做我大姑妈的工作,想用雪儿姐挽回你,那怕让你去珠海也好,那边与林小姐这狐狸精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你,早就让人家用美人计给拴住!怎么?她妹妹是不是比雪儿姐c贞姐更有吸引力?不就是更成熟点嘛?会体贴人而己,你啊,花心大萝卜一个,我真替雪儿姐伤心,怎么就碰见一个陈世美。” 丹丹这小妮子牙尖嘴俐地,骂得我有点无地自容,她骂得也很对,我一直低着头。 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占满整个小包间。 过了一会,丹丹转过身来看着我,手往手袋里拿东西,她说: “这是雪儿姐临走时偷偷给我的c是珠海的地址和电话,她猜到你肯定会再来找我的,让我见你时给你,要不要去找她是你的事,我算完成任务了。”丹丹边说边在随身带的手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谢谢你,丹丹!我会去的,我也很想雪儿。”我接过丹丹给我的纸,丹丹就买了单,然后我们各自回去。 回到岗厦村,我破天荒写了一封信寄给玉芳老师,陈述了我在鹏城失业了,也略带暗示,雪儿与我分开去了珠海,心里有点迷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归巢 “先生,晚餐吃点什么?” 原典咖啡厅的服务员过来,很礼貌地提醒我,我才醒起,瀚欣走了之后,我已经在这里呆坐了一下午,我很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了声谢谢,便买了单走出咖啡厅。 刚步出咖啡厅,小燕就来电话,说大牛又到穗城,让我过去晚上一起吃饭。我便打部出租车往小燕家里去,一路上想,这老吹大牛也真不够意思,要来穗城也不先说一声,才来一趟党校学习,怎么又来了?看来对小燕一直不死心,难道这次是为小燕而来?不过也好,见了瀚欣之后,引起很多回忆,我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晚上放松放松也不错,就与大牛喝个痛快。 半个钟后,我到达小燕的家。 小燕的家用白色调做主色,只在布艺沙发及窗帘选用浅青花做装饰,格调甚是高雅,不过整体色调偏冷,但窗明几净。茶几上放着一束鲜百合花,洁白洁白的锭放,仿佛代表主人在欢迎客人的到来。布艺沙发干净得让人觉得,一坐下去就沾污了它,叫人小心奕奕的。 大牛却双脚盘坐在上面,抽着烟,似乎很不怜香惜玉,在这洁净的环境之中似乎不太合适,总显得格格不入。 “欢迎,大画家,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来,来,来,快请坐。” 大牛一见我到来,立即用他的大嗓子笑呵呵地欢迎我,俨然是这里的主人。然后他又对着厨房里的小燕喊: “燕子,瀚哲到了。” “好啦,菜弄齐了,刚刚好,准备吃饭吧。”小燕刚炒完最后一道菜,小燕的厨艺不错,弄了四菜一汤;三个人便入座,大牛还自己带来了一瓶西凤酒,我和他便开始喝起来了。 “大牛,怎么在潮州菜馆吃饭时没听你说要来穗城,你这老吹,还故弄玄虚呢;是燕子让你来的?是不是你们有什么好事瞒着我?”我首先拷问起大牛。 “我”大牛正要回答,燕子就立即抢着说: “我可没让他来,不要往我头上扣,瀚哲,见到瀚欣了?”小燕一下子就帮大牛解围,而且还把话题给引开。 “是啊,把见瀚欣的情况说来听听,不要拿我和燕子说事,我爱来就来,怎的?不行啊?”大牛喝了杯酒说。他一只手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光头,这肥头大耳的,满脸油光。说话间脸也涨得通红,说着说着他一只脚便屈着放凳子上。我就看着他,小燕也白了他一眼,大牛便知趣地把脚重新放回原位,低头不语。 “今天下午,你不是去见瀚欣?她与我说呢,怎么,没见着?”燕子说。 “见了。”我说。 “聊什么?说说,这大画家认了女儿?可是能大写特写的,小燕,写成小说,准能感人!”大牛边夹菜边说。 “我可没兴趣揭人家,要写你自己写去,况且,人家还不一定是他女儿?”小燕又白了大牛一眼。 “不是都见了吗?还不是?瀚哲,见面聊了什么?我想听听。”大牛还很不知趣,契而不舍地说,也不管燕子已经白了他一眼。 我接话说:“唉,说来话长,聊了很多很多,但又没任何主题,天南地北的,所以不知从何说起。” “瀚哲,听说去鹏城后,你一段时间很失意,甚至有点迷茫?当时好像还给玉芳老师写过一封信?是吧?当时情况究竟怎样?”小燕往我碗里夹了菜,然后说。 大牛这时也来劲,自个喝了杯酒附和着说:“是啊,我也听说,瀚哲,说说,当时玉芳老师怎回?” “当时,玉芳老师给我的回信,也很简单,但鞭策力好。她是这样回的: ‘瀚哲学弟如见: 男儿志于四方,若要有成,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者也。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遂,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愚以为,既来之,则安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顺颂 安祺 玉芳笔’ 就这么筒单。她当时就用司马迁的《报任安书》给我鼓励,而这成了我一生中,每遇到困境时都会想起的金句。我十分感谢我们的老师,当时她给我的鼓励太重要了。”我很真诚地说。 “当时情况很差吗?上次咱们聊时,你没提啊。”燕子又问。 “是啊,在岗厦村那几个月,又失业又失恋,一度连饭都吃不上,还去做了几天泥水活,与人打架后被辞退。说出来也不怕你们俩笑话,那时有一经典做法,让我自己到现在都觉得当时自己太了不起,太有经济头脑,当今的一些经济套路,也不外如此而以。” 燕子接着就说:“说说吧,我愿意听故事。”大牛只顾吃,这时也说:“就是,我也愿意听故事,快说嘛,瀚哲。” 燕子与大牛的一唱一和,又勾起我的回忆—— 与丹丹别后,我自己感觉丹丹把我骂得很对,特别是她说到的林小姐让我去她新公司帮忙的问题,让我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我极度迷茫,无心工作,在竹子林尝试做了几天泥水工,与工友大裂打架后,被工头劝说离开工程队,也发誓不再去那种鬼地方干活。不知不觉过了二c三个月。有一天,房东老人来催交房租,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没钱吃饭了,不要说交房租。那天,我去找周大哥,想借点钱渡过难关,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周大哥夫妻俩不在。我又不敢去找丹丹借,只能回,到小祝那里一问,才知道周大哥夫妻俩已回老家几天了,好像再过几天才回。 那这几天我该怎么办? 我不肯去找丹丹,更不愿去找佳玲,只要过几天周大哥回来,什么问题都能够解决的。 那天晚上,我又睡不着,想起到鹏城已经将近二年,却一事无成,不如回家算了。 但回到家乡,我去做什么?耕田?读书期间,偶尔去生产队做农活,我就评四成的工分,而从三元村桃粪到三江塔下鲤鱼山脚下生产队里的田,几里路来回,就一个上午,肚子饿且不说,一路伴随着粪的臭气,的确难奈!而掰蔗壳时,又闷又热的,蔗壳的边缘带剌,那就象刀片割肉一样,又痒又痛的感觉,就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辛苦。人在蔗园里,几乎闷得有窒息感。缴番薯箱也很辛苦,要拿着锄头整天半弯侧着腰掘土,用的是腰力,做个十几分钟,衣服就能拧出水来,有时做一两个钟,便累得腰酸背痛,手心起几个泡是十分正常的,手也不听使唤。总之,当农民,我是坚决不回去。 我初中毕业前,在同学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回来耕田拿锄头,一定要靠手中的笔,挣钱养家!回雪儿爸爸那里?他按受吗?乡里人怎么看我?同学们又怎么看我?雪儿怎么看我?我难道再回到那一穷二白的地方?那个靠摆渡过江才能与外界接触的地方?一下小雨乡里就是泥泞小道的地方?那个村前屋后到处半遮未掩的露天粪坑c大雨一下便屎尿到处溢流满地的地方?小年时边读书还要边拾粪,有时还会为争跟着等着一头猪母放屎而与人争个面红耳赤,说是从这猪母一出来,就一直跟着。唉!那种穷怕了的日子,我真是不敢想像。如果这样回去,雪儿妈更看不起我!我说什么都不能回去。 可是,眼前没钱交租c没钱吃饭又该怎么解决呢? 我不知路在何方?是坚持下去?振作起来,找份工作;或者继续沉沦? 第二天,我到小祝士多店那里,我对小祝说:“小祝,买两条”健牌“香烟,不过要过几天才能给你钱,是准备送礼用的,行吗?”因为小祝知道我从来不抽烟的。 小祝说:“好的好的,瀚哲我还信不过吗?有需要再来拿。” 在小祝士多店赊两条烟后,我偷偷把烟拿到另外一间士多店,我对老板说,朋友给了两条烟,从香港过关带来的,我又不抽烟,只能把烟卖掉。那家回收的士多店的老板也够黑的,回收的钱比我在小祝那里买的价钱每条烟要少六块钱,即是我每条烟要亏六块钱。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把烟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我有预感,只要周大哥回来,他总有办法帮我,我只要再捱几天。 五天之后的下午,我正准备去找周大哥借钱,他却主动来找我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人来。 老周是带着佳玲一起来,我吓了一跳,心里想,这周哥也真是的,无缘无故把佳玲带来,我一时心慌意乱。我说: “玲玲,你怎么会来?这地方不适合你来。周大哥,你也是,怎么能带佳玲来这里?嫌我不够窝囊?羞死人了。” 佳玲没说话,看着这昏暗带点莓味的房间,看着用特大号煤油炉生火煮食和上面的小铝锅,看着肮脏的地面,看着墙角用电线拉着c上面乱吊乱挂乱抛的衣服,看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床和破旧的藤椅,佳玲哭了,泪如泉涌。她不顾老周在场,紧紧地搂抱着我边哭边说: “都怪我,我没把你照顾好,我怎么不早点过来,我老是一天一天在等你,望穿秋水。只想让你一个人冷静一下,等你疗完伤,你就会来找我。周哥说条件很差,我没想到这么恶劣,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天过来。我以为让周哥把地址电话给你,你就肯定会来找我。姐姐早就给你安排一间带卫生间的宿含,她也一直在等你过去,天天问我,有没有来找你?她这一问,我心里就想:你是有意离开玲玲了?你不再爱玲玲了吗?是玲玲不好吗?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我就知道你倔,如果我不来,你可能就不再找我了?瀚哲,玲玲爱你,玲玲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玲玲的心永远跟着你的。咱不住这地方,咱搬走吧,去白石洲,去姐姐的公司,行吗?那里肯定是你有用武之地!这不是人住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消沉下去,行吗?听我一回。” 佳玲的话让我感动,我把她拥抱得很紧,这几个月的分开,使两个人更珍惜这时的重逢。我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竟也跟着佳玲流泪。 “玲玲,咱不哭,不哭,我知道你最会为我着想,也知道你爱我,瀚哲也爱玲玲。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耽心,对不起,玲玲,对不起!你也瘦了。”我深情地爱抚佳玲的秀发,动情地说。 佳玲抬头望着我说:“瀚哲,从在周大哥家里咱俩见面之后,我心里早就告诉自己,无论你多穷多苦,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从今以后,你到哪,我就到哪,我们不再分开,除非我死了。好吗?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想你,我做梦都想着你,我想你想到都快疯了。” 我这时双手托起佳玲的下巴,用拇指给她抹去晶莹的眼泪,然后深情地注视着佳玲,我俩四眼相望,分别这几个月来彼此的相思,在这重逢的一刻彻底倾泄,玲玲浑身充满成熟的韵味,她丰满的乳峰顶着我的胸,似火的红唇着我,我深深地吻着佳玲的烈焰红唇,她也一样不停地吻我。她双手一直把我抱得紧紧,我双手也爱抚着她,她的胸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两个人两稞心剧烈地跳动,心跳声怦怦直响。我俩旁若无人,沉浸在别后重逢的兴奋中。 周大哥这时识趣地到门外抽烟了。 一阵热吻之后,佳玲说: “都是你害的,我在姐姐公司天天在等你,每个晚上都在想你,茶饭不思,我姐姐也说,我真的快疯掉了。她问我,为什么不主动让周大哥带我来找你?你啊,就是坏!你坏!你,你没想我?尽想着别人了?” 我再一次把佳玲抱紧,深深地吻她,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萦语说: “想,玲玲,我想,特别的想,每个晚上都想!一直惦记着你,你这么美,又对我这么好,我感恩还来不及呢,玲玲,我爱你!我那会把你忘记。” 玲玲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我给她的温柔与爱意。过了一会,她睁开眼晴说: “那今天要搬呵,跟我去姐姐公司那里,姐姐说,你去了,就把公司的生产管理都交给你,负责全厂管理,因为她暂时不会从雪儿舅舅的公司出来。” “完了,亲热完了?是啊,这臭小子仗着有几分才情,就目中无人,如果不是因为佳玲说今天一定要见到你,我才不管你呢,我也是看在林总待我不薄的份上,才把佳玲带来。你这小子不知道前世是怎么修的,居然碰上佳玲这好女孩,而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不来,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侯?小祝什么都跟我说了。”周大哥这时进来,挖苦我了。 佳玲这时放开我,脸上泛红,双手拉着周大哥的手,撤娇地说: “大哥,就知道你对我好!瀚哲也知道你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兄弟还好呢。” “是吗?那怎还不收拾东西?这地方呆久了,人都会变呆子了,哈哈哈。”周大哥说后自个儿大笑。 我和佳玲立即收拾我的东西,别了房东老人一起往白石洲林小姐的公司去了。就这样,我成了“鹏城朝朗婚纱晚装绣花有限公司”的生产部经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重会雪儿 我刚到朝朗公司上班不到一个月,有一天下午快下班时,丹丹突然来找我,我让丹丹去白石洲小公园门口的粥店等我,我落班后去粥店找她,顺便请她吃顿潮式砂锅粥。 落班后,我与佳玲打过招呼,找了个理由说晚上不回去吃饭,去会一个朋友,便直奔潮式砂锅粥店来。 我刚到砂锅粥店,丹丹叫的一锅鳝鱼粥和两条油条也刚好送来。丹丹叫我坐下后,给我装了一碗粥后,自己也装了一碗,然后说:“想不到吧?我怎么突然会来找你?是吧?似乎心事重重的。” “你这鬼精灵,一个月不见,一见面就奚落我,哪有什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成熟一点不行吗?”我装做有点生气的样子说,说完了就叫丹丹喝粥,我自己也开口吃了。 “是成熟了点,也难怪,与成熟的女人在一起,是应该要成熟点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们几姐妹,没一个成熟的,难怪你跟着来这白石洲?就因为人家成熟,枉我雪儿姐一番苦心了。” 丹丹不客气地说我,这小妮子牙尖嘴俐,我一贯说不过她,虽然她说的有点強词夺理,但一提到雪儿,我立即没了脾气,只能让她说个痛快就是,巴不得她给我透露点雪儿的信息。 “丹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白石洲,肯定有什么事是吧?你大伯叫你当说客来的?要我回去不成?” “你能走得开吗?你能离开狐狸精的妹妹吗?如果能,我倒可以说服我大伯,把你要回去。你能吗?” 丹丹边说边观察着我的反应,而我这时脑子里却十分理智与清醒:我没可能回去!覆水难收。如果回去,怎样面对雪儿和阿贞?怎样面对雪儿的妈妈?这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何况在我落魄无助的日子,佳玲一直不离不弃。我已经辜负了雪儿,辜负了阿贞,我不能再辜负佳玲!那怕是错,也只能一直错下去,不然,我自己真的不像个东西。 想到这里,我斩钉截铁地对丹丹说:“不可能,丹丹。” 丹丹说:“早就知道不可能,我也不是来做说客的,是有一人要见你。” 我立即紧张起来,竟抓着丹丹的手问:“是雪儿?还是阿贞?” “你抓得我痛了,大坏蛋,除了那个从开始就认定你,日后必能出人头地的痴情雪儿,还能有谁?在画展那天,把人都气晕了,人家心里不甘心,要问个清楚。喂,那天你真的拿了头彩,三大美人同时出现,还好我没去,不然成了四美争夫了?哈哈哈!”丹丹又借机挖苦我。 “你这鬼妹仔,又挖苦我。在哪见?她来了鹏城?” “明天,中午后你请假,我帮你们安排在岭南春喝下午茶,有什么要说的,明天下午把握机会吧。” 我说:“好的,我一定去。” “吃完粥,你就先回去吧,等我买单,免得人家记挂生疑。”丹丹还是有我心,为我着想的,我心里也感激她!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其实她们几姐妹都一样!雪儿也是嘴硬心软的人。 我辞了丹丹,一路往回走,我心里想,刚好把那幅画及日记给了雪儿,权当做个留念就是。未知雪儿肯接受否? 隔天下午,我带着要给雪儿的画和日记,大约在两点一刻到岭南春酒家,昨天与丹丹约好是下午两点见。岭南春酒家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洒家,我一到大堂,丹丹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她们比我还早到。 丹丹见我,就迎了上来对我说:“在玉兰香包间,雪儿姐在里面等你,我回公司,我大伯叫我去理点事,完了我才过来。”丹丹说完就走,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丹丹太懂事了! 怀着忐忑不安c纠结甚至有一小点恐慌的心情,我进入玉兰香包间。雪儿头往里低着,一双手指在胸前打着结。她转身一看到我进来,竟呆呆地看着我,好似陌生的人,初次约会一样。 我放下手中的日记本和画,走到雪儿身边,雪儿也身子哆嗦着站起来,我鼓起勇气,把雪儿拥入怀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眼泪却争先恐后的流。雪儿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抱紧她,感觉她比刚来那时已经瘦了很多,人也憔悴得很,她瘦得让人一看就心痛。我说: “都是我不好,雪儿,对不起。” 雪儿抬起一双泪眼看我,忽然把我推开,坐回刚才坐的椅子上,冷冷地说: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雪儿说后,哽咽着哭出声来,泪水更像是泉涌一样。 我拿了纸巾给她,她也不理我,再次推开我的手,泪水湿了她的上衣。我让雪儿这么一推开,也只得坐下来,一时间两人没了对话,气氛也尴尬得让人窒息。雪儿也不再看我,只顾自己猛抽出纸巾,擦着雨下一般的眼泪。 这样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幸好服务员这时送来丹丹刚来时点的点心,我终于有开口的机会,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谢!” 我给雪儿碗里夹了个点心,然后对她说:“雪儿,吃些点心,我估什你中午也没吃饭?吃点吧,不能饿坏身体。” “你就会假好心!”雪儿有气无力地说。 我趁机接着说话,只怕雪儿不开声。便问:“你一个人来?还是你妈也来?” “你还敢提我妈?画展那天,什么面子,都给你丢光了,我妈已经对你恨之入骨!我还敢在她面前提起你吗?不挨骂才怪!她如果知道我是来见你,她能让我来吗?” “画展那天,我没想到你会来,更不知道你还能把你妈和你舅舅带来。” 我带着内疚的心理说着,然后心里想:确实也是,画展当天,本来应该是雪儿亲密地站在我身边,小鸟依人般地依偎着我才对,然后她妈妈她舅舅看着我们两个,开心高兴,相视而笑,然后竖起大拇指,雪儿才能在她妈妈面前显示出,一直爱我支持我是多么正确!她妈妈才会在此情形下,不得不接受我。可是那天,恰好相反,雪儿带她妈妈来到画展大厅,看到的那一幕,却是让雪儿和她妈妈的心彻底伤透的一幕! 雪儿这时说:“画展那天之前,舅舅到了珠海,说听老周说,你在这次画展中得金奖,问我有没有想去看?如果有,舅舅帮我做妈妈的工作,也想办法把妈妈带过去看。舅舅还是支持我喜欢你的,他也看好你。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舅舅,通过爸爸,用心良苦地千求万谢,用尽一切能用的言语与手段,甚至绝食三天,终于使妈妈反对我俩的恋爱关系,有点松动和不得不接受!而且在我妈面前,我还发了毒誓:非你不嫁,宁愿一生独身!然后动用爸爸及舅舅对妈妈做了大量工作,自己也跟妈妈摊牌说,我俩从初三就开始恋爱,如果要硬生生将我俩拆散,要雪儿离开瀚哲,那雪儿将会郁郁一生,生活毫无乐趣,不如死了算。因此才有让舅舅硬拖着妈妈,从珠海赶过来鹏城看画展,给你捧场。可是你难怪我妈说,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雪儿说完这些话,我更无地自容!雪儿为了我,可说是用心良苦,她几乎用尽能用上的一切手段,说服她妈妈接纳我,她甚至把我溶入在她的生命里!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的一切! 我心里没法平静,想着雪儿这一席话,觉得自己也真是她们说的一样,是一位忘恩负义的人! 雪儿又说:“从初三开始,到镇服装厂,到鹏城这段时光,你的人生轨迹里,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活得像个人样吗?更有甚者,你到了鹏城,你又接受了阿贞的约会。本来,我高中后跟着你跑来鹏城,妈妈就迁怒于你。而来到鹏城,一听姨妈说见到你与阿贞约会,更把你往死里恨!也可能会想起从前发生在她们那一代自己身上的故事,姐妹同时爱上我爸爸的事,因此更不让我跟你好,怕我没有好下场。可如果只有这些,她估计还会慢慢尝试接受你,毕竟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可是,你还有了林小姐的妹妹,你真是!特别是这位林小姐,我妈就一直想把她从我舅舅身边弄走,你居然还与她妹妹好上了,还比对我更亲密!你!你!你让我如何面对我妈?情何以堪?!瀚哲,我们这下彻底算完了。” 雪儿強忍着悲愤,一字一句发自内心深处的说。她说后禁不住双手屈着摆在放桌面上,头低着放在双手上自顾哭出声来,那凄惨的哭声竟有如子归(杜鹃鸟,叫声如哭声)的啼叫声。 在这种情况下,我竟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解释,我也没有理由来解释,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实在是雪儿说的一样,我们彻底完了。纵然是在被她妈妈强行下逐客令,离开她舅舅公司之后的那段日子里,我失业失恋到了丢魂落魄的地步,纵然佳玲在我这段人生最低落的日子,对我拉了一把,也抵不过雪儿过去对我付出的心血,雪儿真的对我付出了,她现阶段能够给我的一切!甚至与她妈摊了牌,说除了我,宁可一世不嫁。 可如今,我也不可能舍下佳玲,不顾一切地回头,这是没有可能的。如果这样,我更不是人了! “雪儿,对不起!” “你就懂得说对不起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你说。” 雪儿继续哭着。可我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便拿起日记本,对雪儿说:“这里面有我从咱俩开始谈恋爱到现在的记录,你回去后看看,这画是送给你的。” “难道真的就断了?你难道不能到珠海求我妈?难道上次我让丹丹给你的地址也忘记了?你真这么绝?你难道真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瀚哲?我为了你宁愿放弃读大学,为了你牺牲了我自己的前途!可是你,你,你现在,却跟着别的女人!爱着别的女人!你!你真是无仁无义。” 雪儿的话让我无地自容! 我刚要说话,丹丹这时却惊魂未定跑进来,说大姑妈见雪儿姐跑来鹏城,今天追着过来,刚到,正在到处找雪儿,她让雪儿立即回去,不然大姑妈知道更坏,便拉起雪儿,拿起我送给雪儿的画和日记急急离开。雪儿临出门时,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哭着说: “瀚哲,记住,来珠海求我妈,瀚哲。” 我点了点头。看着雪儿匆匆离我而去,心一下子无比沉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情归佳玲 朝朗公司是林小姐把原在雪儿舅舅公司里c香港写字楼跟单的李生c肥仔拉出来组了个自己的公司。林小姐投资,她自己占了65的股份,李生占15,肥仔占10。公司业务与雪儿舅舅的公司业务一样,没有分别,也即是说李生和肥仔会带走一部分雪儿舅舅公司的客户。 我们公司的业务,主要是承接婚纱晚礼服和毛衣的手工绣花,手工珠绣及手勾通花等等。女工基本是来自潮汕农村,也有很多潮籍的男青年,也做车花工的,因为这比干农活挣的钱,多好几十倍呢,而且还是在鹏城特区,这让生活在乡下的父母,是很有面子的。所以很吸引这些乡下农村来的小伙子,很多人还是在乡下成双成对来的。 佳玲的同学林妙珊,是车花车间的指导工,她是公司成立时,在雪儿舅舅公司那里,跟着林小姐过来。她的手工车花技术一流,使用东洋兄弟牌绣花车手工操作做出来的样品,几可乱真用东洋田岛电脑绣花车绣出来的。 我主要负责给客户做创意设计及手工绣花c手工钉珠的图案设计,并负责全公司日常生产管理工作,除了工资,林小姐额外给我3的股份。佳玲负责公司的财务,也协助我日常管理生产,并且负责写字楼的客户接洽及对外联系等等。除了工资c她姐姐也额外给她7的股份。 或许是有良好的美术基础及比较前沿的设计理念,一般我做的设计都很受客户欢迎。加上我还负责公司生产质量,质量把关把得十分严格,车花技术员妙珊姐技术一流,指导女工很是到位尽责。因此公司的接单量特多,有时我们货量太多,也要往外扩展外发加工。这样,公司开张半年多来,忙得李生和肥仔每天轮流来回香港与深圳之间,当然,他们也很开心,老在林小姐面前夸我。 自然,工作也忙得我与佳玲,都来不及谈恋爱,确实,我们俩的工作时间太长了,我几乎每天至少要工作12个小时。偶尔,趁着中午写字楼没人时,偷偷地与佳玲拥抱一下,缠绵一下。那种短暂的恩爱是忙里偷来的,弥足珍贵!在拥抱中我们相互鼓励,这也是一种动力。 每次拥抱她,我都柔情地与玲玲说: “玲玲,我爱你。” 玲玲每次听到我这句话,脸上就像锭开的花,总有一种甜蜜的美从心而发,而短暂的拥抱,每次她都会把我抱得很紧,尽量的让这种短暂的柔情蜜意,在她身上能停留长一点的时间。 这种能够每天见面生活在一起的生活方式,我俩觉得必须彼此珍惜,能够相互照顾,这也是一种福分!佳玲是典型的潮汕籍式的好女孩,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而且大方。 由于我的工作量太多,佳玲有时也向她姐姐投诉,怕把我的身体给忙坏了。所以偶尔利用周末,两个人同时请假出去放松放松。其实也没时间去玩,只是往西丽湖或香蜜湖或公园里面c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心,聊些将来或以后。实际上是在大自然中让自己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 有一次在香蜜湖一处僻静的角落,我坐草地上,玲玲横躺下来,头枕着我的大腿,彻底放松。这天,玲玲带着一把红雨伞,身上穿着白色宽松纯棉c带通花喱士连衣裙,我把雨伞打开放我们身后,挡住一点视线,然后注视着她高高耸起c起伏有节奏而且饱满的胸部,动情地说: “玲玲,你真美!” 佳玲不说话,只是闭着眼晴,嘴唇微微濡动,胸部起伏得很厉害,她在享受这一刻。我动情地吻下去,轻轻而语: “玲玲,我爱你。” 说后,我情不自禁地c用手隔衣抚摸着玲玲胸部白色喱士下面c透出来若隐若现的乳峰。玲玲像触电似的颤了一下,脸上飞上红霞,但她很快就回复自然,让我抚摸着,如沉浸在我的爱抚里陶醉。我更是浑身发热,一边吻她一边抚摸她,这一刻两个人都醉了,我几乎全身酥麻,不知玲玲是何感觉?我感觉她在努力控制让身体不动。过了一会,佳玲拉开我的手,她不趟了,索性起来坐我大腿上,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两个人便抱在一起,又热吻一次。佳玲就说: “瀚哲,咱俩结婚吧?明年,好吗?我二十五了,明年二十六了,潮汕女孩像我这么大才结婚的很少。” 我没立即回答,想了一想说:“玲玲,条件如果允许的话,好啊,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佳玲望着我,焦急地说。 我说:“玲玲,你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就实说吧,在结婚之前,我必须去一趟珠海,把该了的心愿了了!我必须再见雪儿一面,你相信我吗?” “好,一言为定,我相信你。” 佳玲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用力把她拥紧,一阵热吻。 佳玲竟流下眼泪,是激动?感动?还是顾虑?不错,来到这里,我的日常起居生活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在这方面,我一直很感激她,她确实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也深爱着她!我也很感激林小姐,也佩服她的眼光。但是,我必须去见雪儿最后一面,雪儿上次在江南春的叮咛,我还记得!她要我去珠海。如果我真的要结婚了,也必须认真明确跟雪儿说,我要结婚了。想到这里,我真诚地对佳玲说: “玲玲,你真值得我爱!谢谢你能理解我!也只有你能理解我。” 佳玲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佳玲这一句话,似乎是在对着她自己说?也似乎在暗示着我?如果愛她,与她结婚了,那就只能愛她一个人。我看着她说: “玲玲,不早了,咱们吃饭去,吃完饭就回。” 玲玲说:“好吧,听你的。”我俩便收起红伞子穿鞋回去了。 八十年代鹏城这类三来一补的经营合作方式的工厂很多,而原雪儿舅舅公司也不是因为分流了一小部分的客户,就少了太多的单,那边也重点放在电脑绣花方面的,因为我从公司出来后,所招的设计技术人员,设计的理念一直不太到位,所以老板把重点放在电脑绣花上面。而香港大量的加工货量在等着工厂做呢,大陆刚刚大开放,人口众多是最大的优势。劳动密集形加工性质的企业,靠低廉的劳动成本,在香港因为没有廉价的劳动力,而不得不搬往刚刚开放的內地。而因为特区的政策红利和地理位置的优势,鹏城就成为首选。 林小姐的公司就是在这种条件下成立的,因为她过不了香港,所以没有办法去香港接单,只得把李生和肥仔撬出来,这样也使公司的加工货源更有保证了。至于她是用何种手段,把雪儿舅舅手下两大干将,撬出来成为自己的股东,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生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肥仔是拮阳人,七十年代初跟着父母去香港定居,人特胖,约二百五十斤的体重却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整个人几乎是一个圆,脸圆腰圆腿也圆。他喜欢穿牛仔裤,大肥大肥的;手掌伸出来只看到一块光滑的肉,但手指还蛮尖的;肥仔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很爱笑,也爱开玩笑,也有点幽默感,他见人笑咪咪,二十八岁的年龄也不享老,脸部五官搭配也很标准,就是肉多了点;他说话居然轻声细语,也不快,说话也总带着微笑,很是可爱;肥仔最大的优点是工作特别认真,做事十分细腻;最大的缺点是走路很慢。 有一次,大约是我到公司半年后,朝朗公司有一批手勾加工的货,发在澄城莲下加工,这个工区还是丹丹的亲戚,原来雪儿舅舅的公司,也曾经发过货给他们加工,做货手工质量还算不错。这次,由于货量多,有二万多件的毛衣,需要加手勾花,货发给莲下工区后没几天,我与肥仔亲自去工区检查质量。 我俩晚上在罗湖侨社大巴站出发往鸵岛。到大巴站,往鸵岛的大巴司机一看肥仔的重量,又是香港仔,便要求他要买二张票,说他坐了隔壁坐不了人。肥仔理论了一会,还是妥协乖乖买了二个位,但每人一支矿泉水却只给一支,乘务员说这是按人头给的。肥仔就愤愤不平,与我说他们就是坑香港人,但也只能哑吧吃黄莲,有苦没处诉。我就逗他说,下次找个苗条美女相伴就刚好,肥仔就笑,一口齐而密的白牙,便露了出来,甚是好看。 不一会,车一开,还未驶出沙湾关外,全车人已听到肥仔鼾声大作了,还不时伴着咬齿的声音,那声音像足我孩儿那时,隔壁双桃九婶养的大肥猪,吃饱喝足睡熟发出来的声音,全车人也都笑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达鸵岛车站,两人在路边卖早点的小摊点,各要了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碗白粥和一碟杂咸,算是早餐。吃完后,俩人在车站找开往澄城莲下的小巴,刚好有一辆早班的,是一部锈迹斑驳,老得面目全非,车箱破裂掉下一块,用杉木板补上的丰田12座面包车,不知从哪里兜客到了站,车上已有六c七个人。 肥仔迫不及待就上去,他坐在靠右边单人座的,是跟车卖票小伙的后排。肥仔刚刚坐下去,车子立即往右边倾斜得厉害,有侧倾的危险。车上的人急急问跟车弟,车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爆胎了?跟车的小伙不敢大意,立即下来看车轮,然后就嚷着不让肥仔上,说肥仔会把这破车压坏,等一下车子不平衡,会把轮胎压爆了。 我猛然解释说不会,跟车弟就说这破车不值钱,开到半路出事怎么办?伤了人他赔不起,坚持要肥仔下车。肥仔就一手死抱背包,一手抓紧前排扶手,死活不肯下车,要求说那就坐左边一排二位,让跟车弟调一下。 跟车弟说那也行,但要肥仔买两位的票,不然打死也不让他坐。肥仔不肯,车里的人就七嘴八舌指责肥仔,都说要。跟车弟就说,肥仔算两个人,加上我,车子就立即开,如果不行,车还要兜多一c二圈。 车里的人这会更是异口同声说,已经兜了三圈了,还再兜啊?都对肥仔说算两人就两人,也合理,不要耽误了别人。肥仔拗不过众人,没办法,把本来翘着的嘴更翘得更高,把眼往车外看,最后哭丧着委屈的脸,只能掏出钱另补一张票。跟车弟拿他钱时,他还抓得紧紧,与跟车弟拉来拉去,拉了一会才放,然后手往屁股上摸了几下,仿佛让人给割了块肉般痛着!车子,总算可以开了。 到了莲下,又要转了辆电动摩托三轮车,往港口村去,这车我们乡下人叫“三脚鸡”,我们的工区就在港口村。但司机说车子只能驶到村口,村里转弯抹角的小巷,三轮车也进不了村子里,路特窄,到那里要用单车,问有没有人来接,肥仔说有,约好在村头大榕树下天后宫前等。 三轮车司机是诚实人,说单程十五元,没要肥仔给双倍钱,只要求肥仔把小椅子放在中间坐,保持车子平衡就行,我坐肥仔前面。肥仔就夸这大叔是好人!就他没看轻人。我听后就笑得肚子痛,肥仔就佯装打我,说:“快快上车,咱赶时间,晚上要赶回鹏城。”司机大叔让我们上了车,便发动车子,只听像电影里的炮声般响,但啦叭却按不响,好在车子总算能吃力地爬着上路。 车子在一路颠波中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庆幸的是,我们终于到了港口村。而不幸的是,三轮车在刚刚停下的那一刻,终于怦的一声,一条轮胎爆了。这时已经日近晌午,司机大叔一脸无奈,脸上像家里刚遭不幸,眉头紧皱,急得脸上竟渗出豆大的汗来,不知如何是好?肥仔甚觉不好意思,从裤袋里掏出一百元港币,用半咸不甜的潮州话对司机大叔说: “大叔,你辛苦点,找个补胎的修一下,中午在这附近找点吃的,补完胎在这里等我们,下午我们还坐你车回去,这钱你先收。”司机大叔就对肥仔猛竖起大拇指,满脸恭维地说: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番客,就是不一样!”一脸高兴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澄城之行 约定来天后宫前大榕树下接我们的是两个人,他们是父子俩,也就是丹丹的叔叔和堂弟,丹丹的叔叔是位民办教师,堂弟的名字叫鹅弟,鹅弟约十六c七岁,是个小胖子,感觉傻乎乎的有点憨态。 丹丹的父亲原本也是雪儿的亲舅舅,由于家穷的原因,三c四岁时让父母送给这里的远房亲戚做“风围墙”。潮汕人有一习俗,谁家儿女结婚后如果几年不生孩子或自动流产,一般会向別人家讨个儿子或女儿来做挡风挡煞,这叫“风围墙”,以便再怀孩子时就顺顺利利了。 这是一种完全没科学根据的说法,但潮汕人就相信,这不,丹丹的父亲一来,她奶奶就生了她叔叔。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权且信其有吧。 这父子俩各踩着一部新的c和一部旧的28寸五羊牌单车,这在乡下是说明这家庭很有钱了。一般整个村就几个家庭有单车,而他们家就有两部,这在乡下,不是有华侨,就是有人在政府物资部门工作并且身居要职,显然,他们属于第一种人,总之肯定是殷实人家。 父子俩都是老实巴脚的乡下人,话语不多,丹丹的叔叔以前去过沙埔头领货,接触过,所以我认识,肥仔也认识他,因此肥仔就准备坐他的单车,我坐鹅弟的单车。 这时,十分滑稽的事发生了:肥仔从来没坐过单车,他也不敢像我一样,坐单边,所以只能整个人往后架中间坐上去,然后腿往两边放。但他确实太胖了,两腿往两边放令他很不舒服,丹丹叔叔一上车骑着走,他两手就死抓着单车皮座,身体不停后仰甚至晃动,腿也放得很别扭,只一个劲地紧张,肌肉绑紧,生怕掉下来。 这画面也特怪,丹丹叔叔是瘦高条,大约百一c二十斤重的人,而肥仔就像一特大 肉丸放单车后架上。丹丹叔叔几乎寸步难行,路面的不平更吃力,肥仔的紧张及晃动和前轻后重,使骑单车的人特辛苦,只能努力压住车头吃力蛇行。没骑多远,稍微一碰到一小坑洼,单车一抖动,肥仔居然从单车后架上给甩下来,甩了个四脚朝天的,自己要爬起来都有点困难。当然,丹丹的叔叔也一同甩下。 我看着肥仔甩下来,立即叫鹅弟往回骑,赶快帮忙把肥仔从地上拉起来。丹丹叔叔惊得脸青青,扶起单车后总低着头陪不是,连续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又用手拍打着肥仔身上的泥土,边拍打还边说: “我上次用这车去隔壁乡,帮人拉两头猪,加起来比你还重,我在前边骑,猪在后边也晃,就是没甩下来,都怪我,骑得不好。”我一听,一下子笑得捂住了肚子,笑得一直没办法停。鹅弟见我大笑,用手摸了摸后脑,呆呆的样子,他认真地说: “是啊,是有这事。” 我这时更笑得没法形容,肥仔就黑着脸色,追着打我。然后他说: “还笑,你还笑。” 我立即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一点都不好笑,就一皮球掉地下,滾了一圈,不痛不痒的。” 肥仔就要打我。鹅弟就接话说: “皮球?哪有皮球?” 肥仔这下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随后脱口而出:“就一笨鹅。”说完他看着鹅弟那傻乎乎的样子,自己竟然也大笑起来了,笑得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我再也忍不住,大声笑,弯着腰,笑得眼泪都出来。心里就想,吃同一家的饭,丹丹这鬼精灵,为什么就那么聪明呢?难道真是基因不同? 丹丹叔父就纳纳地说:“你重新上来吧,我不骑,拉着你走就好。”乡下人诚恳朴素的美德表露无遗!我和肥仔听他这么一说,都从心里感动,肥仔说: “叔叔,不用啦,咱们走路就行。” 鹅弟接话说: “走路要半个钟的,辛苦。” 我拍着鹅弟肩头说: “没事,就走路,你先回。” 肥仔说:“瀚哲,你与鹅弟先回。” 我打趣说:“我要保护你啊,等一下走路再甩一次怎么办?”肥仔就又打我的手,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丹丹叔叔又一次对肥仔说:“不如这样,你坐上去,我拉着走,我不上去骑,这样稳,你就不用走路,行吗?” 肥仔望着这单车后架很后怕,还心有余悸,他看着丹丹的叔叔诚恳的脸,一脸感激!就说: “不用啦,走路就好,谢谢!” 这样,几个人就都走路进村。一路上肥仔不停地掏出纸巾擦汗,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当减肥。偶尔一些路人走过,都会与丹丹的叔叔打招呼,看得出,他在这村里蛮受尊重的。而每个路人经过也都会对肥仔这庞然大物多看几眼,我就对肥仔竖大拇指说:“你看,今天沾了你的光,回头率100。”肥仔就骂我。 鹅弟走着走着就突然冒出一句: “丹丹姐昨晚也回来了。” 我一听这话就立即绑紧神经问: “真的?” 丹丹的叔叔这时接过话说: “是的,我哥哥叫她回来办点事。” 我霎时间有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对肥仔说加快脚步进村。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丹丹叔叔家里。 这是一座下山虎的典型潮汕民居,建于七十年代,感觉还很新。丹丹她家是在隔壁栋,也是这种厝局,潮汕民居建房很有讲究,有的是四点金的厝局,这两种厝局在这里比较普遍。 事实丹丹的叔叔这个工区,一直与雪儿舅舅的公司是合作关系,只要沙埔头那边有手勾的,一般都投放在这里做,质量一直很好,因为这里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做手勾。林小姐利用其在在公司的优势,资源共享,而丹丹舅舅现在也需要林小姐帮忙,也就只眼闭只眼开,只要不过分影响公司的利益就行。 我与肥仔要求丹丹叔叔去收一部分做好的来看,都觉得质量没啥问题,但我还是特别指出,要注意一些花的位置,花朵也尽量不要勾得太紧,然后就催说要抓紧时间,货期近。丹丹叔叔就说没问题,一定会按期按质完成。 吃过午饭,我让鹅弟带我去找丹丹,肥仔则有丹丹的叔叔伴他聊天,然后与我约好一个钟后回去,不能让三轮车司机等太久,他说人家也要挣钱,不容易。我就又一次对肥仔竖起大拇指,笑着跟鹅弟出去了。 丹丹她家的屋就隔壁,建筑也是一样的格局,我一进门,丹丹正与她爸爸在说事,一看见我,就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口就问: “瀚哲哥,你什么时侯来莲下?来做什么?”我还来不及回答,她又说: “来查货?我叔的工区,质量你又不是不知,还要来查货啊?真是的。噢,对了,现在也做厂长了,亲自抓质量了,什么时侯,没工做时去求你大厂长给点货做啊?是吧?大坏蛋厂长。” 丹丹她爸爸也听出这小妮子,牙尖嘴利的,是在挖苦我,就对丹丹说: “无家无教,过门是客,还不快点给瀚哲冲茶。” 因为丹丹她爸去沙埔头好几次,早认识我,所以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他也知道一些我与雪儿及阿贞的事。我对着丹丹她爸说: “叔叔您好,没事,我一直把丹丹当妹妹,平常还少受她奚落吗?习惯了,我不会介意的。如果她不用这语气,我反而觉得不对,见外了。”说后,我与鹅弟各找了张小竹凳坐下。我就朝丹丹扮了个鬼脸,然后问她: “昨天来的?准备呆几天?” 丹丹说明天就回鹏城,是她大伯让她回来与她爸爸商量,准备在家乡找厂房,移一部分旧的电脑绣花车,返来家乡搞个加工点。 丹丹她爸这时就起身叫上鹅弟,说出去把那架旧单车拉回,他下午有事要去乡政府谈事。实际上他是想到我可能有一些话要问丹丹,找个理由离开,顺便也把鹅弟带开;我就赶快站起来与他握手谢谢他。 我迫不及待地问丹丹: “雪儿情况怎样?还是在珠海?” “怎样!能好吗?能去哪?难道回去读书?停了那么久,哪能接得上。” “都是我不好!” “是啊,你去白石洲之后,她在珠海大病了一场,差点没命这段时间好像好了点,去大伯公司上班了,学跟单。” “什么病?” “什么病你还不知?瀚哲病!茶饭不思病!明知故问,真是陈世美!你啊,掉进了温柔乡,那会理雪儿姐。你知道吗?那天偷偷拿珠海地址给我c让我转给你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哀求的眼神!是流着眼泪的!雪儿姐可是十分高傲的人。可你!难道你把地址都给弄丢了?人家在那边望穿秋水,你却你却那怕是过去,看她一眼都没有。你真是忘思负义!从前一切的一切,竟比不上现在天天见面的温柔了?你啊!大哥哥。” “丹丹,我,我,我有苦衷,我”丹丹的话彻底让我心痛,我双眼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泪水。 “你有什么苦衷?还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孩,移情别恋罢了!”丹丹顿了一顿,继续说:“还有,你到了白石洲林佳华的公司,难道看不懂,所有的客户,包括货源以及技术人员,都是从沙埔头偷过去,这样下去,一定会把我大伯给掏空!我大伯人给掏空,钱也会被掏空,这狐狸精太有心计了。我大伯这段时间,心情很受影响,你就是帮凶!雪儿姐我不知道?我大姑妈会恨你一辈子的,她一提到你名字,就咬牙切齿的。” 我一听,羞愧夹杂着矛盾,只觉心里隐隐作痛,看来要见雪儿一面,也很困难了。我本来想说,你哪知道我一段时间自己生活都没着落,但我没说出口。只是接着说: “唉!她做不了跟单,雪儿的性格我清楚。” “那又能怎么办?难道在家里,呆着想你?我还听说,今年春节,雪儿姐不会跟大姑妈回乡下,就在珠海过舂节,我认为,你最好过去一趟,难道你真把地址弄丢了?” “哪会弄丢,我无时不在想着去珠海找她!” “是吗?” 我一时无语,丹丹也不说话。我脑子里迅速回忆算着,从画展现场一别,雪儿去珠海到现在快一年了,即是我与雪儿分开已经将近一年,我真的必须找个时候去见一下她。 这时丹丹又自言自语说: “贞姐也快一年没回沙埔头了。” “为什么?”我问。 “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二姑妈也快有一年没来,但听说过完今年春节后,就回鹏城,贞姐的情况只有我大伯和二姑妈才清楚。” 我刚要再说话,鹅弟就急急忙忙地小跑进来,说肥仔叫快点回去,准备走了。我只能与丹丹约好回鹏喊见,别了她与鹅弟一同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情定佳冷 在与肥仔回鹏城的大巴上,我自己回味着午后与丹丹的对话。在江南春分别雪儿已有大半年,离开阿贞也将近一年,一直忙于工作,似乎像丹丹说的:我是不是真的把雪儿给忘记了? 难道真的是这样: 从前一切的一切,比不起天天见面的温柔? 但终日与佳玲朝夕相处的,特别是日常生活都是她在照顾我,几乎是无微不至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伴侣了,又叫我怎么放得下? 我该怎么办?我看看前排的肥仔,也是坐着两个位,车子一开他就呼呼大睡,终日无忧无虑的,多开心啊。 恋爱,有时是烦心的事! 恋爱,有时也是伤心的事! 恋爱,有时更是身不由己的事! 而到了现在,面对佳玲,我难道能够彻底地以壮士断臂的姿态离开吗? 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心里有一万个心在雪儿那边,但她妈妈的思想及做法我能改变得了吗?如果我要与雪儿生活在一起,她妈妈能答应吗?况且,雪儿是独生女,不可能离开父母,雪儿也是孝顺女,她有勇气逆她妈妈的心意c不顾一切跟我走吗?我还是一无所有的人,她妈妈绝不同意!这在我的心里我很清楚。特别是,我现在是在帮林小姐打工,肯定更加深了雪儿和她妈妈的误解,我真的没有信心面对她们。 但是,我一定要去见雪儿,就春节后去,一定要去,那怕是最后一面,也都要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长夜的黑暗与车的颠簸让我心事沉沉地,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带着惆怅与混乱,带着痛苦与迷茫。 隔天早上,我与肥仔回到公司,我也来不及把行履拿回宿舍,直接去写字楼。佳玲一早就到,在等我们,实际就是在等我,我们已有整整两天没见面了。 我一进写字楼,佳玲就迎了上来拥抱我,她也不顾及肥仔,肥仔就知趣地往我的设计室去,而这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写字楼也没其他人。肥仔临进门就转过头调皮地说: “看你两个狗男女,注意不要咬了舌头啊。”他说后笑咪咪的,然后把门关上。 佳玲说:“瀚哲,我想你,你去鸵岛这两晚,我老睡不着,老担心你,怕你路上不安全。” 佳玲见肥仔往隔壁进去,就吻我,我就抱紧她,也忘情吻她,佳玲闭着的双眼竟嘣出晶莹的泪珠。难道真是:一日未见如隔三秋! 一会,我倆分开,佳玲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说:“工区的情况怎样?顺利吗?”我说:“很好,质量没问题,老工区比较放心。” “那就好,姐姐昨天来了,她说这批货之后,要另找工区做我们公司的固定加工点,不能靠那边了。” “为什么?” “她没说,但她昨天来时心情不是很好,说上一天晚上又让他给打了,那人一喝完酒心情不好就打她。我跟姐姐说,那就快点离开算了。” “林总怎说?” “姐姐说,现在还不行。” “这是林总的事,咱管不了。” “我听后百感交集,姐姐的命不好,十七c八岁就出来社会混,已经整整十多年了,碰到个像样点的,全身心投入帮人家拼命,无夜无日地干,贡献自己的青春,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 “这东西没法说清楚,只有你姐姐自己知道?也许,命理如此。” “后来她问我?咱俩明年结婚的事,我说还没定呢。瀚哲,我太想结婚了,让咱们有个安定的家,一起拼搏多好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玲玲,我爱你,咱们会结婚的。” “那就好!”佳玲说后,整个人软绵绵地依偎在我身上。 佳玲的话让我陷入深思:真要与佳玲结婚了?我自己准备好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结婚会不会太急了点?当然,佳玲是最适合做妻子的女孩,她不嫌我出身贫寒,默默无闻地给予我的支持,不离不弃!在我最困难的环境中她从不逃避,她会勇敢地给予她爱我的信念,让我建立自己的信心,那怕这是精神上的支持。特别是在大家乐与阿贞碰撞的那晚,她让我送阿贞回家,更显示出佳玲的心有多宽大与睿智!她从没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只是认真地爱一个人,包括这个人的一切,那怕他的缺点和他的错误!这是一种无私的爱,更是一种没有杂味的爱!这种纯洁的滋味让人觉得舒服而自然。想到这里,我对佳玲说: “玲玲,我是一无所有的人,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不怕,只要咱有手有脚的,到那都能挣几块钱过生活,只要我能天天在你身边照顿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因为我愿意为我爱的人,去做任何事,包括为你生好多小孩,瀚哲。” 佳玲说到小孩两字,脸上一下子红起来,她看着我,有点羞愧感,也有点自豪感,然后她用她的小拳头,轻轻打了好几下我的胸部,边打边说:“嗯,嗯,你真坏,你笑人。”然后她把头往我怀里钻,一脸幸福甜蜜。 我感动地抚着佳玲的秀发,动情而亲切地说:“玲玲,我怎么会笑你?我爱还来不及呢?玲玲,那你就开始准备吧,等过完春节后,我去一趟珠海后,回来咱就找个好日子把婚结了。” 佳玲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立即蹦了起来,又用她的红唇狠狠地喂在我嘴上,润润地一吻,然后说: “说好的,不能反悔啊!我等姐姐上班给她电话,让她也高兴高兴。”说后,佳玲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她似乎若有所思,接着问我:“你一定要去珠海?” “一定,这是我结婚前唯一的心愿!雪儿也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得到。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就算两个人最终没办法走在一起,我也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好的,我相信你,瀚哲。” “要生好多小孩呵,特别是女孩,到时我们一胎就俩,两胎就四,三年内就生四个,你看行吗?大母猪。” “我打你,你这大坏蛋!” 佳玲说着假意抬起拳头,做打我状。这时妙珊姐刚好第一个来上班,一进写字楼看到这情景,走过来脸带微笑说: “一早就打情骂俏的,不要脸。” 佳玲就指着我说:“他欺负人。” 妙珊就说:“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呗!秀恩爱呢。” 妙珊姐说后,我们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肥仔这时也在我的工作室出来,便和妙珊姐往版房看样品去了。 写字楼的工作人员也都络续到齐,我让佳玲把负责车间的c刷花稿的c后道整理的等等各工种负责人都叫到写字楼,就逐人佈置下面一周生产中各人的任务及应注意的问题。 朝朗公司虽然不大,但我在这里体现了我的价值。 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林小姐虽然是股份最大的老板,但她很少过来,当然是因为雪儿舅舅那边的生产任务确实很忙,更多的是我这近一年来的全身心投入及所有骨干人员的精诚合作的结果。 公司对外有佳玲,香港的业务有李生和肥仔负责,技术上有我及妙珊,加上我的专业水准及我推行的亲情管理,大受工人欢迎,大家在这里工作,都有家的感觉和家的温暖。我居然将公司几十号人管理得很有凝聚力,所以公司的生产力及质量都极受香港一些洋行的关注,在香港很有知名度,甚至达到有与雪儿舅舅的公司抗衡的能力。要知道雪儿舅舅在香港这一行是老大! 自从我到朝朗公司之后,周大哥只来过两次。 这天上午,佳玲说周哥与她姐姐等一下一同过来。我心里就想:距离那天答应佳玲春节后结婚只有两天时间,估计重点还是为佳玲和我的婚事而来的?当然,年终将近,林总也要过来安排一下年终庆祝大会的事。 “臭小子,忙于与佳玲拍拖,忘记大哥了?”老周一进我的工作室,就大声地说。 “都是你,把我往火坑里送,忙得要了我的命,哪有时间拍拖?我倒想呢,大哥。” “听说,准备结婚了?臭小子连我这月老也给忘了?也不跟大哥说一声,要不是林总说,我哪知道啊?” “不是只刚有这打算嘛,玲玲已经提了两次,我不能老拖着啊,耽误了她。”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事一宗,是公司的喜事,要好好准备,年终大会上我来把这喜讯告诉全公司员工,让大家祝福。” 我与周大哥正说着话,林总进来就插话说。我立即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让座,然后说: “林总好,谢谢您一贯的裁培,也是玲玲看得起我,这也是缘分,谢谢!但公司年会就不用公开了吧?影响太大,这是私事,我不想太张扬。” 林总说: “要的,要的,这是我妹妹的大喜事,我只有这个妹妹,一定要热闹热闹一下,是吧?老周。” 周大哥让林小姐这么一说,也附和着说: “要的,我这做媒人的,也脸上有光啊!林总,我当初跟你说的不错吧?这小子靠得住,有技术还有管理能力,用他绝对不会错,是吧?这不,这公司为你省了多少心。”这老周也不忘适时地讨一下功劳。 林总看着我,开心地笑,说: “是的,我高兴!瀚哲,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玲玲说,呵。” “姐姐,说什么又说我了?”佳玲这时也进来,听到她姐姐提到她的名字,就接话说。我们几个人一听,都看佳玲笑。佳玲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一脸红光。她走到我身边,用手套住我的手臂依偎着我,看着她姐姐和周大哥说:“男才女貌的,绝配!”她说后就咯咯大笑。看得出,她很开心。 几个人也都欢喜,林总这时就把佳玲叫出去,说要吩咐年会的事。只见林总低声与佳玲说着什么?佳玲就看我,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姐妹俩好像说着我什么?说完之后,林总就与老周回沙埔头去了。等林小姐走后,我偷偷问佳玲:“刚才说什么悄悄话?还看着我,说我呢?” “不要问,年会的宴会的事,秘密,反正你不会吃亏?都为你好。”佳玲说后,这脸上更红了奔跑出去,似乎是让她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我就一头雾水,年会也是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意乱情真 春节前农历十二月二十晚,朝朗公司第一年度的年终晚会,在白石洲外商接待中心举行,这是公司今年度的大事。 年终晚会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全公司所有员工都参加,老周也带着大嫂受邀参加。林总c李生和肥仔c我与佳玲c妙珊姐和周大哥夫妇坐同一桌,这是主桌。其他员工分7桌,总共8桌,把接待中心二楼挤得满满的。 我是晚宴的主持人,这晚,我穿着一套深蓝黑色西装,里面打底的是白衬衫,领带是佳玲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红色领带,尖头且擦得黑亮的皮鞋让我增添几分绅士感,一米七八的身高,十分标准的身材加上略为整理的头发,显得十分阳光帅气。这身打扮,是佳玲花了好几天时间为我精心准备的。 我与佳玲坐一起,正准备上台,妙珊看着我,就对佳玲说:“玲玲,就你有福气,能驾驭这帅哥,羡慕死人了。” 佳玲脸露开心笑容,一下子有如染了一层红光,她说: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全心对他好,任何事我首先想到的是他,而不是自己,生活中也是,这也许就叫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林总笑呵呵地说:“缘分,缘分,最要感谢的是周哥,这月老做得好,玲玲,今后要多多感谢你周大哥,知道吗?” 佳玲脸带桃花,春光满面,笑着对她姐姐说:“晓得,晓得。”然后转头对周大哥夫妇说:“谢谢大哥大嫂。” 周大哥和周嫂子说:“这是你的福气。” 佳玲这晚也是有意精心打扮,黑色吊带蕾丝边的连衣裙,是上几天林总去香港给带来的,v领领口开得很低,蕾丝又若隐若现,佳玲的身材曲线也确实很美!凹凸有致而且很丰满,脖子到上胸这一天然凝脂般的肌肤,让这纯黑色的连衣裙一衬,甚是性感。 林总看着佳玲,也有感从心而发:“妹妹真的太美了!”她说后望着我,拉着佳玲的手,压低声音对佳玲说:“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该做的还是要做,等木已成舟了,就什么都值得,明白?呵,姐姐为了你,也只能帮到这里,然后要靠你自己的了。” 我不太留意她们的谈话,只见佳玲听后,也看了一下我,然后低下了头,涨红着脸轻声地说:“懂得,姐姐”。也不知她俩有何秘密? 林总说后催我快上台主提,我站起身,佳玲也站起来,充满爱意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大步上了台,站在台中央,台下便哇哇一片,有的人就忍不住大声说真帅。然后台下也响起一阵掌声。 我有点紧张,便看了看佳玲,她微笑着对我比起庄头公,给我鼓励。老周这时似乎在提醒大家看我如何主持,大家就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移向主持台。 在一阵掌声过后,我手拿麦克风,很淡定的说: “尊敬的林总,尊敬的两位香港老板,尊敬的周大哥,尊敬的朝朗公司所有员工,大家晚上好。” 台下又掌声雷鸣,李生与肥仔不停比着大拇指说:“好,好。” 我接着说:“今晚,在这里我借着这个机会,特别更要谢谢一个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林佳玲小姐。可以说,如果没有她,我也没有今天能与大家共聚的这个机会。在我最落魄的日子里,是她给了我支持和勇气,帮助我渡过难关,让我能够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就像今晚,我站在这台上,居然也觉得自己像模像样了。真的感谢佳玲,谢谢你!佳玲。”我说后往佳玲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佳玲也起身微笑着回了个万福,台下立即又是掌声轰鸣。 我继续说:“各位兄弟姐妹,在这一年里,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咱们朝朗公司,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这都是我们大家兄弟姐妹的功劳!今晚,公司借这个晚会,让大家欢聚一堂,吃个团圆年饭,希望大家尽情喝酒,喝个痛快,来,我代表公司,敬大家一杯,我提议,大家干了这杯。” 我说后一口而尽,台下有的员工就起哄嚷着:“瀚哲哥好样,再来一杯。” 我又倒了一杯,然后说:“这第二杯酒,咱们敬林总和两位香港老板,这三位老板为了咱们公司,也付出了很多,肥仔老板还经常亲自下工区,有一次去工区,还在单车上给甩了个四脚朝天,确实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好,我们大家敬三位老板一杯。” 我说完话,又是一口而尽。然后又满上一杯酒说: “第三杯酒,我们最要感谢的还是我们林总,晚会开始之前,林总说,她奖励每个员工整年的工资的月平均数。等于每个人多发一个月工资,这是林总从她自己的股份分红里面私人拿出来的。另外,佳玲已经帮所有准备回家的员工,安排好回家的票了,大家感谢!我建议,这第三杯酒,咱们全体员工,敬林总姐妹一杯,大家干了。” 我说后又带头干了一杯,台下又一阵噪动,我接着说: “大家静一静,林总还说,她说今晚有一件大事,要对大家宣布,我们有请林总,大家鼓掌欢迎。”我说后,台下响起整齐的掌声。 林总上台后,我回到佳玲身旁的坐位坐下,抽空吃点东西,老周这时就对佳玲说: “佳玲,这臭小子我没看错眼,有大将之风,佳玲,要珍惜,不要让人又给抢回去了,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你看他说话的大度得体,这一年来工作的尽职认真,做事的坚毅与韧劲,本身的技术能力加上聪明的头脑,都具备成为一位企业家的条件。” 佳玲听后就猛点头。 林小姐高兴地上台后,她微笑地看着台下说: “大家好,今晚能与大家欢聚一堂,是瀚哲的提议,这样,能使我们公司更加有凝聚力!大家这一年来辛苦了。”林小姐顿了一顿,用手理一下秀发继续说:“快过年了,大家开开心心,尽情畅饮,我代表公司以及我本人,拜个早年,先祝大家合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林总说完,台下立即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肥仔这时就对着台上嚷:“喜事,喜事,快点说。” 林小姐就往这边看,说: “玲玲,你上来吧。” 佳玲让她姐姐这么一叫,两手略提着长身连衣裙款款而上,刚到台边要上台阶,我怕她踩着裙摆,立即跑过去,一手拉上她的手,一手帮她拉裙脚,与她一同上台。佳玲看着我这体贴入微的细节,心里感动得快流泪。然后我俩就站一起,佳玲站在我左边,等于就站中间,林小姐站在她左边,这时全场响起一片更响亮的掌声。我望着佳玲小声说: “你看你有多美,全场的瞧点!” 佳玲就拉紧我的手,美美地笑。 台下有的员工就说:“太美了,佳玲真美,真的很美!”有的说:“真的是天生一对!” 这时,林小姐指着佳玲说: “大家觉得,佳玲与瀚哲般不般配,是不是天生一对啊?” 台下所有员工居然异口同声,有节奏地说:“是,是,是。” 林总等掌声停下来,就提高嗓子说: “我今晚要宣布的大喜事就是,佳玲与瀚哲已经决定,过完春节回来,农历二月初就结婚,大家恭喜!明年回来,我都给大家发大红包。” 整个晚宴场景骤然气氛更加热烈,我望着佳玲,她正注视着我,双手紧紧拉着我,笑容甜美。不用说,此刻她的心情很好。 台下的员工们不断地喊:“亲一个,亲一个。” 我俩相视而笑,然后看着大家,虽然平常亲过嘴,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我就说:“拥抱一下吧。”说后我就把佳玲拥在怀里。台下掌声再一次响彻整个二楼。 妙珊这时就提议叫我俩唱歌,大家就跟着喊:“唱歌,唱歌。” 林总这时就说:“对,吃完饭,大家到鹏城湾大酒店唱歌去,我已经定了三个房,大家开心开心。” 全场又一片掌声,晚宴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大家便往鹏城湾大酒店去。 在去鹏城湾大酒店的路上,我感觉林总在这种场合宣布这一件事,对我来说,我不是很喜欢,因为我希望不要太张扬,特别是这件事一定会刺激到雪儿,她肯定会获得信息的。但佳玲不一样,她恰恰相反,她需要让她潜在的对手知道,让她们知道这件事,让她们彻底地对我死心。 我心里想:春节后去一定要去珠海见雪儿,我该怎么面对她?我该怎么说?一想到这里我心情一下子反而不是很好。 不一会,我们到了鹏城湾大酒店。 肥仔与李生去洗芬兰浴,我c林总c佳玲和周哥夫妇以及妙姗,要了一个卡拉一k大房。服务小姐就送来二打啤酒及小食,林总就说,今晚高兴,多要了一瓶洋酒,然后对我和佳玲说: “瀚哲,玲玲,姐姐我今天为你们两个高兴,不醉无归,老周也是,庆贺庆贺。” 周大嫂就说周哥平常喝不多,周大哥就说: “没事,今天我兄弟表现太好了,加上林总又宣布了佳玲和瀚儒的大喜事,破例,我就舍命陪君子,瀚哲,来,干一杯。” 我也很爽地举起杯一饮而尽,然后唱歌。我与佳玲都是唱歌好手,又合唱又独唱,在唱歌中间,其他人又不停敬我和佳玲的酒,我怕佳玲喝多了不行,就抢着帮她喝。林总就罚我,说不能代替喝,这样几首歌下来,那瓶洋酒,快给我喝掉一半了。佳玲平时很是怕我喝酒,因为我很少喝酒,今晚可能是因为高兴,她不劝酒,让我尽情地喝。而我,因为刚才在路上一想到雪儿,也影响了心情,有点借洒浇愁的味道,也来者不拒。 很快,我已有点醉了,站都站不隐,只能扒沙发上,脸上又热又红。林总就叫服务员在楼上酒店开个房间,让佳玲扶我上去休息一会,并吩咐说要照顾好我,说如果我醒不来就明天才回去,反正房钱也付了。 佳玲扶我进入房间后,把我放床上,帮我除去西装,衬衣也给脱下,只剩下底裤。她叫服务员拿了点糖过来,便烧水冲了杯糖水让我喝,醒醒酒。然后用热水帮我擦身子,我半醉半醒,依稀觉得佳玲坐在床边,一手用热毛巾擦我上身,一手又抚着我的脸,口里就喃喃自语: “真是很帅!瀚哲,你不知道我多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包括身体,甚至性命。” 佳玲说后,就情不自禁地吻我。 这时我也似醉非醒地,双手自然把佳玲围抱,在她后背不断抚摸,手不停地从她露着的肩,到她圆润的臀部来回游走。 这样,佳玲整个人便压在我身上。她丰满的胸部顶着我,她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剌激着我的神经,我这时已万分冲动,借着酒性,我把她抱得很紧,不停抚摸着她,口里叫着她的名字:“玲玲,玲玲,我爱你,玲玲,我爱” 这晚,我与佳玲在酒店过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佳玲已经起早整理好一切,我见自己赤条条的,看了看佳玲,就明白昨晚的一切。我叫佳玲过来,又一次把她抱紧,吻了一下她说: “玲玲,委屈你了。” “我心甘情愿,我爱你!瀚哲,我说过还要为你生小孩呢。” “玲玲,你对瀚哲真好!我能遇到你,真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玲玲,我一定好好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瀚哲,我也是一样,你就是我的一切,起来吧,冲个凉,咱们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雪儿之约 “人性的本能!你这家伙太坏了,真太坏,太坏!你没把咱们雪儿放心上呢?雪儿怎么办?难怪你最终没跟咱雪儿走在一起!让人家给捷足先登了!瀚哲,人家是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哪?哪瀚欣是怎么回事?” 大牛听到这里,脸红脖子赤,席间又自己饮了好几杯酒。仿佛我说的是他的事一样,他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我的故事,不禁插话问我,说后还瞄了一下小燕,用手指着我。 我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大牛这一说,我内心当然有点负疚感,小燕没有说话,她看着我,看着大牛,然后看着窗外的夜,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也许,经过上次在唐苑喝茶与我聊天之后,她大概知道我和雪儿的一部分情况,但雪儿与我彻底分开的真正原因,她也不清楚。如果不是雪儿打电话给她,亲口与她说瀚欣是她的女儿,燕子也根本不知道,雪儿有瀚欣这个女儿。 雪儿一直封闭自己。 “男人,就是经不住诱惑!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小燕说后,双眼往我和大牛脸上看,大牛就挺直身子,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你看,我到今天还是” 大牛一开口,燕子就直视他,大牛也知道自己话一出口就不对,便硬生生地把“红花男”三个字停下来,自讨没趣地低下了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人性的复杂性太难于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在哪种情况下,谁都没有错与对?听你说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佳玲是个好女该,虽然,我心里上为雪儿抱不平。但佳玲这种一心只为她的男人奉献的这种爱,哪个男人能拒绝呢?何况又是大美女!条件那么好!而最能俘获你的心的,却是她的平常心和信任。你都要结婚了,她还答应你,让你去珠海见雪儿,如果是雪儿,她肯定做不到。如果是我,我也一定做不到?爱情,从来就是自私的!唉,该怎么说呢?”小燕接着以叹息的语气说。 大牛这时又习惯性一手摸着光头,一手摸着他的将军肚,还抽空弄一下他的臭“香港脚”,还好,这次弄完没把手拿到鼻子去闻。他随声附和说: “也是,也是,燕子说的话就对。但是瀚哲,那瀚欣瀚欣怎么出来的?” “是啊,瀚欣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像一直不知道,是暑假在龙泉寺见到瀚欣才知道有瀚欣这个女孩吧?我们不知道是十分正常。可你,你不知道就不正常啊?这中间是怎么回事?瀚欣是不是你的女儿?雪儿好像没嫁人呵?” 燕子一口气也给我提出很多问题,这也是我心里的问题,难道就是珠海最后离别那一晚?那一晚?我与雪儿我继续对燕子和大牛说着我的故事—— 年终晚会之后,距春节还有三天,佳玲与林总回乡下过年,我没回家,在鹏城过春节。过完春节以后,我在佳玲没回之前正月初六下午,我去珠海。 从蛇口坐双翼船去珠海,只要一个钟就到珠海的香洲码头,这是最快捷而惬意的路线。 没有见过大海的人真的很难想像作家在描述大海的一望无际,只有置身于此才能领略那水天一色,浩瀚无比的大海,尉蓝尉蓝的。 我站在双翼船的船舷上,看着船尾两道喷得老高c喷薄而出的喷气水浪,有如雪一般的洁白,那浪花一团一团的真的如雪。不禁让人联想到唐宋八大家之一c大文豪东坡居士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卷起千堆雪”了,这经典的句子,真可谓伟大了。那喷气水花,宛若两道雪浪了,在推着船儿前进,也推着我去见雪儿。 船到了香洲码头,已是下午四点多,上了岸我掏出丹丹给我的地址,打了部的士,直接前往雪儿舅舅在珠海的工厂。 到了工厂,我却找不到雪儿,雪儿今天没来。我问了门卫伯,门卫伯说节后还未正常上班,雪儿这两天有时偶尔过来,但今天没看到,要不,他打个电话去雪儿住处问一声。 我说那就就快点打,我心急如焚。可是,电话打了好几次,都一直没人接听。 我有点急,有点沮丧,心情一时灰色得像黑暗的天空。 过了一会,我问门卫伯,是否知道雪儿住哪?他说可去住处找她,离这里不远的,是老板租的房,走路十几分钟就到,她们就住彩虹花园601房。 我听后欣喜若狂,正要拿起行履走出厂门,忽见雪儿从厂大门外慢慢走进来,我霎时又喜又忧!喜的是我终于见到雪儿,忧的是雪儿瘦了很多很多。当然,雪儿的气质和美丽依然,只是脸上多了一丝丝愁意。 雪儿一见我,身上直打寒颤,她惊讶地注视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她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刻我在这里出现,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她眼前站着的,正是当年曾经在家乡码头木棉树下起憧憬美好未来,沐浴着月光与她依偎的人,正是她为他付出很多很多c甚至放弃读书而跟着他走出来的人,可是现在,眼前的人与她已各奔东西了。 雪儿眼睁睁地站在原地。 我顾不上拿行履,冲上前去把雪儿搂在怀里,口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雪儿这时泪流满面,我也热泪盈眶,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一起,竟无声地相对哭着。 雪儿被骤然相逢这一刻刺激,让我一抱,她全身出着冷汗,面色苍白,身子竟软绵绵无力地往下坠。她似乎挺不住要晕倒,我也惊出一身冷汗,死抱紧她,然后赶紧大声喊着门卫伯,门卫伯走出来,一手用力按着雪儿的人中,一手帮我把雪儿挪到椅子上让她坐下,又叫我用力继续按雪儿的人中,然后倒杯开水给雪儿喝。 过了一会,雪儿脸色缓缓恢复,我一棵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门卫伯看雪儿没事,就笑着说:“可能是太激动了,年轻人,难免。很长时间没见了?” 我说:“谢谢!大伯。” “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小帅哥,我们大小姐在这里,可是最受我们尊重的人,你可不能欺负她啊。”门卫伯说。 雪儿这时对门卫伯说:“文叔,您在说什么呢?”然后她拉着我的手说:“瀚哲,走吧,咱们回家。” 路上我问雪儿:“妈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这两天吧,舅舅前天开车回乡下去,说回来时会把妈妈给捎回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俩回到雪儿的住处,这是一套三房二厅,靠海边一线海景的商品房,雪儿的妈妈和舅舅回珠海,也住这里。小区环境很好,出小区大门不远就是珠海著名的情人道。 回到家里,我放下行履之后,我俩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直相互吻着对方。 大约几分钟后,两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雪儿就主动将我推开。她让我坐沙发上,然后去冲了两杯奶茶,两个人便坐沙发上喝奶茶,我又情不自禁地把雪儿搂怀里。我说:“雪儿,你瘦了很多,都是我不好。” 雪儿不说话,她又默默地流泪,雪儿一流泪,我心里就慌。但我找不到很适合的言语来安慰她,除非,我离开深圳来到她的身边。但是她妈妈容得下我吗?而现在,我与佳玲已经有了酒店的那一夜,就快结婚了,我与雪儿已不可能了。 雪儿这时依偎在我身上,说: “你的日记我都看了,我不知道你从舅舅公司出去之后,有那么多的挫折,已经是过着三餐难渡的日子,你怎么不去找丹丹,让丹丹与我说呢?瀚哲,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更苦!你懂吗?你就是我的一切!” “都过去了,不要说了,雪儿。” “瀚哲,晚上就住家里,咱就在家吃饭,我做。” “好。” “你也太狠心了,从岭南春那次见面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我以为,这一生不能再见到你了?” 雪儿突然一边哭着一边说,她哭得很是伤感!仿佛心中有着万般委屈,而这种委屈竟无任何地方可以倾诉! 我这时完全理解,刚才她见到我时为什么会晕倒。这段时间的分别c而且是极其伤心的分别,给雪儿造成了太深的伤害了!而这都是因为我,可以说完全是我的原因。没有雪儿,我不会去公社服装厂跟她爸爸,没有雪儿,我不会来深圳到她舅舅公司,没有雪儿,也不会有阿贞和佳玲的故事! 我说:“这不就来了吗?雪儿不哭,好雪儿,是瀚哲不好。” “我就问你一句,你难道心里就没我了吗?” “任何时侯,不管在哪?雪儿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雪儿,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爱和对我的好!雪儿。” “你会只爱我一个人吗?” “雪儿,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 雪儿不说话了,凝神看着我,只是自顾流着眼泪,她不再说话更让我心里不好受。雪儿是极细心的女孩,她听出在我的话里,她居然竟然不是唯一性! 显然我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而我又能怎么说?春节前年会深圳湾大酒店那一晚,佳玲与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必须负责任,况且大庭广众之下,林总也都宣布,我将与佳玲结婚了。 过一会儿,雪儿起身准备做饭了。雪儿亲手为我做了几个莱,我就帮着弄,雪儿说这近半年内,学会了煮好多菜。她弄了一汤三菜,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苦瓜排骨汤,腊肠炒西芹,黑木尔支竹和青炒莱心,两个人便开始烛光晚餐了。 吃完晚饭,雪儿说出去走走,两个人就顺着情人道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我俩一直走到烈士公园,雪儿说走累了,就进公园里找个石凳坐下。一坐下,雪儿整个人就往我身上倒,她让我抱着她,她用两只手勾着我的脖子,两个人又少不了一番亲热。雪儿就眼睛含着眼泪说: “瀚哲,你还记得吗?咱们有一次晚上,偷偷出来约会时,是初三快毕业的时侯,那时第一年有初三。那个晚上,在韩江码头的木棉树下,你指着摆着船灯在码头洗衣服的村妇说,过不了几年我就像她们一样,还问我将来愿不愿意,为你洗一辈子衣服?我说我愿意。” “记得,有一次,你看着码头的小鱼船就脱口而出,‘一叶小舟一船诗’,我说,我是画画的,那就用‘两个池塘两幅画’来对,也觉不错。接着,你忽然吟了句:夜读诗书风抚面,我就对了句:晓调素琴雨敲窗。你又出了句‘抚琴听山水’,这听山水三个字太妙了,这听字用得太神,山水有清音,用听,比用观,用看更有诗意,更有想像空间。我搜肠刮肚,最后对了句‘读书论乾坤’,还算将就。想当年,咱两小无猜,多好!雪儿,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无论如何,我今生今世,就只有你瀚哲,是我的唯一,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就算我妈不肯让我嫁给你,那我就终身不嫁,瀚哲,你懂吗?”雪儿说后又伤感地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在月光下竟发着光。 我心里一阵感动,用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抚弄着她的头发,想到那晚与佳玲在酒店那一幕,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晚与雪儿在一起了,不觉也跟着她流下了眼泪。因为,我不可能当面刺激她,跟她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雪儿看着我,我抱紧她,因为我知道这种拥抱过了今晚,就不再会有了!雪儿这时主动吻我,我也亲切地爱抚她。 公园里若隐若现的灯光,也创造着情人们忘情地亲热的环境,有好几对情人都是相互拥抱说着悄悄话。过了好一会,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雪儿的长发,我帮她梳理着,雪儿轻轻说: “晚了,瀚哲,咱们回家吧。” “好的。”我与雪儿走出公园,手拉着手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釀成大错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雪儿先较了热水让我冲凉后,吩咐换洗的衣服等她来洗,然后自已就进房洗澡去了。 不一会,我冲完凉,穿着一条內裤和t恤上衣来到客厅。雪儿这时也刚洗完澡从房里出来,一头长发散乱地洒在脸上,她脸上天然的肤质沾着零散的水珠,热水的作用让雪儿的肤色恰似染上天然淡淡的绯红,使刚刚出浴的雪儿有着清纯素朴的原始之美!雪儿确实太美了。她胸前戴着我送给她的翡翠玉兰花饰件。 雪儿身上穿着真丝粉红色吊带睡衣,真丝布料的柔软顺滑,将她的身材曲线表露无遗。她的胸部也似乎没穿文胸,隐约凸现出她耸起的胸部和两个突点,她平腹而且苗条的纤腰和很是圆润的臀部c让我有点把持不住了;心跳也骤然加剧!真正是秀色可餐。我心里想:雪儿的美与佳玲的美不同,佳玲胜在成熟,雪儿胜在气质,我有点情不自禁。 雪儿正背对着我,将换洗衣服拿到洗衣房放落洗衣机,她弯腰时那臀部的美感让我看得有点发呆。脑子里立即浮现看到阿贞果着上身在弯腰洗头那一幕,竟也引发了冲上去抱住她的念头,但我还是努力控制自己。心里不禁胡思乱想:雪儿似乎也有意在做着某些暗示?而我这时的生理反应已是十分严重。 雪儿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后就过来,她走到放音响的柜子那边,打开音响,播放钢琴王子理查德的钢琴曲,又倒了两杯红酒,便走过来递了一杯给我,两个人便边听音乐,边品着红酒,我却一直尽量在控制着自己,不知红酒是何滋味。 从雪儿冲完凉出来,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雪儿的身上,因为我也是真正第一次,看到雪儿这么美感的整个躯体。 我懂得,雪儿不愿这短暂的一晚,带给我遗憾,她内心也只希望这一晚,两个人好好地过,也绝口不再提在鹏城离别后的事了。 也许,她并不知道我快与佳玲结婚了? 一杯酒喝完,雪儿又再各添了一杯,两个人又在理查德《爱情的故事》的优美旋律中饮完。我借着酒意,顺势把雪儿搂在怀里,雪儿柔顺地配合着我。我两只手在她胸部抚摸,两个人的呼吸突然急促加剧了。雪儿也闭着眼睛c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全身。 此时两个人都浑身发烫,而雪儿更是用两片血红的嘴唇,热热地吻我。我边爱抚着她边说: “雪儿,我太想你了,雪儿,我心里一直惦念着你。” 雪儿也情不自禁地说:“瀚哲,我也是,我心里每天都在想着你。” 两个人说后本能地发生反应,同步起身相拥着挪步,进入雪儿的房里。我把雪儿抱上床,雪儿脸红得发热,她全身滚烫。她闭上眼晴,脸上分明有点羞愧之色,不敢看我,但却配合着我,任由我脱去她的睡衣,倾刻,她的凝脂般玉体在我面前,表露无遗,我整个人便往她身上压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雪儿起早做完早餐,回到房里来准备把我叫醒,她坐在床沿,小心奕奕地,用她温柔的小手,理着我额头上散乱的头发。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用两片热得滚烫的朱唇,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蚊声自言自语说:“不晓得怎就心里只有你?瀚哲,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不知雪儿早上几点起床?但她弄我头发时,我却是已经醒了,但我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装做还没醒,默默享受着雪儿的体贴与温柔。雪儿的柔情蜜意,让我心里即时如痴如醉般,似是饮了琼液玉露一样,浑身发热。我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着她对我微笑,心里更有一种难于言状的舒服。 我趁雪儿没在意,掀开被子,顺势双手把雪儿揽进了怀里,狂吻着雪儿,手在她身上爱抚着。她依然穿着昨晚穿的那件粉红色c手感滑得有如牛奶的真丝吊带睡衣,依然没穿文胸內衣。 雪儿爬在我身上,淘气地用手轻轻地扭一下我的脸,她温柔轻声说:“乖,大帅哥,起床起床,吃早餐啦。” 我没理会雪儿,把她抱得更紧,嘴唇轻轻咬着她耳朵,语无伦次地萦语:“雪儿,我爱你,雪儿真美!雪儿,我想要。” 雪儿这下竟也把持不住自己,也是浑身发热,她柔顺地紧贴在我没穿衣服的身上,我迅速把她的睡衣也脱掉了 当做完后两个人平躺着喘气时,我对雪儿说:“雪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会不会后悔?” 雪儿说:“我自己愿意。” 我的一只手紧紧抓着雪儿的手,对她说:“雪儿,我爱你。” 我说后竟也热泪盈眶,不知是激动还是开心?是矛盾还是痛若?我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也许,昨天我本就不该来珠海见雪儿?我即将要与佳玲结婚了,怎么还这样放不下雪儿呢?对雪儿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是一个不可饶恕之人,这会毁了雪儿一生。 我坐起身,见雪儿凝脂般的脸上,也垂着两行弯曲晶莹的眼水,难道她也有同感?我俩的爱,或者不会有结果?而这一次,也许是最后的一次见面?雪儿并不知道我要结婚,而且是必须与佳玲结婚。此刻雪儿也许在想着:如果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之后,用什么方法来说服自己的母亲,容纳我这个在她眼里没出息的穷小子?她內心也许与我一样:既开心又痛苦着。 我用拇指给他抹去眼泪,然后再一次低下头,吻她,一只手却温存地在她身上爱抚着。 雪儿凝神看着我说:“瀚哲,我说过,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俩没能在一起,我将终身不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雪儿说完,我把雪儿抱起来让她在我怀里,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我说:“雪儿,不会的,我爱你,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 雪儿又帮我理了理乱了的头发,说:“不早了,你去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餐吧,不然等一下冷了,房里让我来收拾一下。”我说好,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 我起身来到了洗手间,雪儿已经把洗脸的热水放了一脸盆,新牙刷上也挤好牙膏,摆在折叠得很是整齐的新毛巾旁边的杯上了,这情景令我心里一热,雪儿的无微不至,让我感动得又快流泪!这一极富体贴的生活细节也让我终生难忘!雪儿这时也跟了出来,在厨房拿着碗筷,准备等我洗脸刷牙后一起吃早餐。 我看着雪儿的背影,来不及洗脸,走过去又从后面拥抱了一下雪儿,双手在她前胸爱抚,也抚摸着我送给她的翡翠玉兰花吊嘴,雪儿一直带在身上。但却发现缺了花心,心里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便悄声问雪儿: “这花怎么没心了?我给你的心没了?” 雪儿说:“上次我妈甩坏的,我没有听她的话,去见人家介绍的香港对象,她生气,拿你这东西出气,甩坏了。” 我听后动情地说:“雪儿,真对不起,令你与你妈有矛盾,是我不好。雪儿,你对我的好,我会终生不忘。” 雪儿笑说:“知道就好,放手啦,今后缠绵的日子多着呢,只要你对我好,我天天都这么做,粥都快冷了,快去洗脸,然后吃早餐。” 她说后打了我一下屁股。我说了句“就知道雪儿心里有我”,便洗脸去了。 阳台外面的玉兰树上,不知名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我和雪儿,此刻就像那快乐的小鸟,两个人在愉快的气氛下,享受完雪儿亲手做的早餐。 刚吃完早餐,雪儿正在厨房洗碗,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雪儿妈妈突然开门进来,她边开门边喊大声着: “雪儿,雪儿,妈回来了。” 但是雪儿妈妈一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我,她见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没穿上衣长裤,几乎全果着身子,又见雪儿穿着贴身的内衣,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铁青着脸,颈上青筋暴露,愤怒的情绪表露无遗,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她眼晴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怒视着我,忍不住口里还是嘣出了两个字:“流民!”这两字她是憋着气,然后声嘶力竭地说。 我有点惊慌失措,浑身哆嗦,呐呐地叫了声:“姨姨。” “不要叫我,你就一流民!” 雪儿妈妈不应,大声地又骂了我一句,手也指着我。只见她阴黑着的脸部表情相当复杂,痛苦之中竟夹杂着无奈与愤怒,看得出她已经愤怒到忍无可忍。 她把行履往门后一放,快步走过来,并不说话,劈头就噼里啪啦给了我好几巴掌,这几巴掌的声音,清翠响亮。 我亳无准备,当然也不可能用手阻挡或走开,只能任由雪儿她妈抽打。雪儿在厨房也听得清清楚楚,立即转过身来,突然看到她妈妈打我,身子一颤,手上的盘子“砰”的一声掉地下了。 雪儿顾不得一地瓷盘碎片,急速跑过来,隔在我和她妈妈的中间,双手伸开挡在她妈面前,护住我。她用哭着接近哀求的声音c颤抖着对她妈说: “妈,不要打瀚哲,都是女儿,是女儿让他来的,都是女儿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妈,女儿不该惹您生气,都是女儿的错,妈,全部都是女儿的错。” 雪儿妈妈还没消气,她还没有放下抬着准备再打我的手,再度竭嘶底里地骂: “忘恩负义的东西,在画展上还让你羞辱不够?!你还有脸过来珠海找雪儿!像你这种人,怎么不让车给撞了?留着来这里害我家雪儿。你出去,快点出去,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要弄脏了我的眼。不知道上一世雪儿欠了你什么债?好端端竟让你给糟了蹋了。” 雪儿妈妈说后,竟也伤心地放声大哭,边哭边骂着雪儿她爸:“天杀的那个老张,怎么早不把你们给拆了,还让女儿跟你好,让女儿去鹏城,一点都不负责任,这老张不得好下场,如果雪儿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骂自己:“我怎么就没了心眼,没下狠心,当初在服装厂就不该心软,我也不得好下场啊!怎么能让雪儿也不读书,也跟着你这流民来鹏城,让你这白养狼害了我的雪儿。” 雪儿这时也已经哭成泪人。我望着雪儿,望着她妈,战战兢兢又叫了一声:“姨姨,对不起,惹您生气。” 雪儿妈妈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收住哭声吼着我:“不要叫我,你这个鬼仔,天杀的流民,怎么还缠着雪儿?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雪儿了。” 她说完气势汹汹又追着想打我。雪儿已经摊在地下,她伤心到了极点,没有力气挡住她妈,只得抱住她妈的腿,有气无力地又一次边哭边哀求她妈: “妈,都是女儿惹您生气了,我求你不要再打瀚哲了,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好,妈,您原谅他,妈,都是女儿不好。真的是女儿太想他了,才让他从鹏城过来的,妈妈,你原谅他。” 雪儿妈妈就指着我,又看着哭成泪人的雪儿,带着伤心悲戚的口气说: “雪儿,我的乖女儿,你不知道,我这次见了你舅舅,才知道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己经就要和那狐狸精的妹妹结婚了。他还来这里欺负你,这让你今后怎么做人啊!雪儿,妈妈是为你痛心!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舍得你让人给欺负了!而且还把你处子之身也给唉,只怪妈,怪那天杀的老张,也怪这无耻的流民。” 雪儿她妈说后,自己又哭了起来。 雪儿听她妈妈这样一说,立即像昨天刚见到我那时一样,两眼翻白,喘了口大气,大叫一声,整个人倒下去,竟不省人事。我没顾及她妈,立即扶起雪儿,手大力按着她的人中,口里不停地叫着“雪儿,雪儿”。雪儿妈妈这时也急急忙忙倒来杯温开水,让雪儿喝水。雪儿才慢慢缓过气来,脸色由白转红。 雪儿一醒来,立即将我推开,她妈妈也推开我,扶雪儿在沙发上坐。 雪儿看着我,她的眼睛死盯着我,眼神像利箭一样穿刺着我的全身。她仿佛在问我:你要结婚了?你一直不说,昨晚还把我处女之身给了你!你真这么狠心?你叫我今后怎么面对生活?怎么面对我爸爸妈妈?怎么面对所有人?你已经要结婚了!你根本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既然心有所属了,你昨天怎不说清楚?你简直真是个流民!你还来珠海做什么呢?你这样做难道有意义吗? 我看着雪儿,也流着眼泪。我完全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地下有个孔,让我钻进去,立即消失在她母女面前。 雪儿哭得更伤心了,她几乎已经没有眼泪在哭泣,她绝对伤心到极点!是有节奏的在泣哭着,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不再看我,但还是用极度无力的语气,一边哭泣边间断性,有气无力地求着她妈妈说: “妈,这是命,是女儿的命不好,女儿认命,您让他走吧,女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雪儿妈妈听雪儿这么一说,双眼更加泪如泉涌,本来她略算慈祥的脸上,发起怒来,也面目睁咛得可怕。随后,她又指着我,叫我立即出去。她拿开雪儿的手,走进房里拿起我的行履扔出门外,然后双手硬是把我又拉又扯地把我往门外推。说永远再也不想看见我这个流民,见一次打一次,如果再敢来找雪儿,就把我的狗腿打断,我出门后她把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房里,只留下雪儿凄呖的哭声和她妈妈的咒骂声。 雪儿那哭声,让我觉得,就像曹雪芹在《红搂梦》里写黛玉的哭声,栖鸟宿鸦都不忍听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瀚欣之疑 “你真是个坏人!你既然已经要与佳玲结婚,你还去找雪儿干什么?你这不是害了雪儿吗?你啊!”燕子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打断我的话。 大牛也善于察言观色,他说:“咱雪儿就让你给你这家伙就真不是人,你结婚就结婚,你还去珠海干嘛,你心里根本就想着怎么害着雪儿,你让她还怎么嫁人?” 大牛说完又喝了杯酒,头不停地摇,口里一直说着:“坏蛋,坏蛋”。大牛说后,又一次摸了自己的光头,脸上一脸苦相,眼晴不时打量着我,看小燕的反应,他再点然了一根烟,边吸烟边摸着光头。 小燕接着说:“雪儿原来是咱们班里的女神,每个同学都关心她。可是让你,让你这大坏蛋给害的。这二十年来,那个同学都不联系了,封闭自己,她是在心里忏悔自己,她错爱了你,这种苦,谁能理解她啊!谁又能懂得?一个女人死心踏地爱一个男人,而且从初中就爱上你,爱得死去活来,顶住她妈的压力和外面的诱惑,更有甚者,还有了孩子。这是一种多么伟大坚贞的爱啊!这份坚守,这份挚爱,不是任何女性都能够做到的!可是你,始乱终弃!而且到了后来,她生下瀚欣后,更要面对所有的亲人,社会上的人,你让她怎么过日子?就连自己孩子她爸,她都没法向人解释,这种苦受的!只有雪儿自己知道,唉!难怪些年来,她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这就可以理解了!唉呀,你啊!瀚哲,你看雪儿把瀚欣培养得如此优秀,这要承受多少苦难折磨啊!那种孤独寂寞,那种爱的念想,那种别离和亲情缺失,都是你给造成的,而你,却不知在哪里?在别人家的温柔乡?唉!这情为何物?!” 燕子说后看着我陷入了深思。 大牛说:“是啊,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想,雪儿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她怎么会有小孩呢?你真是把她害苦了!瀚哲,我就弄不懂?你难道从那天早上,让雪儿妈妈赶出来后,你就一直没再见过雪儿了吗?如果是这样,那雪儿也真足够强大!不,足够是伟大!我佩服她,她忍受着多少委屈,多少冷眼与嘲笑,把你的瀚欣培养得出类拔萃!她的心理太強大了!強大得让人肃然起敬!我为有她这样的同学感到骄傲。” 燕子一脸苦笑,她的表情很难描述,做为女性,又都是同学,她能怎么说呢?她看看大牛,至今还单身在等着她,也觉得坐在对面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点可怜,有点可敬,但燕子感觉不到可爱。她想:大牛这方面有点像雪儿,心里面只爱着她一个人,所以大牛最后的话,也好像有点是在说给她听。 我这时接大牛的话说:“是的,大牛,我从那一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雪儿了,己经足足二十年有多了,而且也没有任何信息。所以,我暑假在龙禅寺见到瀚欣时,才隐约觉得,瀚欣可能是雪儿的女儿了?但当时我也不敢确认,瀚欣与我有直接关系。在未见到雪儿之前,或者雪儿没亲口对我说之前,我是不可能这样就认了瀚欣的。” 小燕若有所思说:“瀚欣,瀚心!你难道还不明白雪儿的心,瀚哲。”燕子说后两眼直看着我,又说:“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办法再去见雪儿?雪儿不像她妈妈,她的心里只有你,瀚哲,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不再见她呢?那怕过个一c两年,也可去找她,也不至于这样啊!我真弄不明白?” 大牛又开始死命地抽烟,把燕子呛得直咳嗽,他一点都不考虑到在燕子这屋子里,整洁的环境和素雅的气氛中不适合,也不考虑燕子和我的感受。我看着这粗鲁的大牛说: “少抽着,照顾一下燕子。” 大牛就脸红地赶紧把烟给灭了说:“对不起,对不起。” 燕子说:“就改不了粗鲁!” 我对着燕子说:“唉!怎么说呢?太多太多的原因吧?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太愿在燕子和大牛面前,道出我受到更大的打击 “那肯定是你的错!难道是雪儿的错不成?你这家伙,就会害人!”大牛愤愤不平地说。 燕子女人天生的细腻,与大牛这大老粗就不一样,燕子说:“这中间,我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或者,你结婚后出了什么状况是吧?你可是跟雪儿一样,任何同学都没联系,后来也不知道你去哪?最近两年才听说你在bj画画呢。” “是吗?瀚哲。”大牛问。 “唉,说来话长,都是伤心的事,我现在不想再提,也没什么好说。”我说完看了看小燕,小燕理解地点了点头。她内心肯定懂得,我不想让大牛这粗人知道太多我的事,因为涉及到瀚欣,我必须尽一切可能,不要伤害瀚欣和雪儿,有机会我一定会与她聊聊。 大牛说:“你就说说吧,我想听。” 我有意岔开话题,问大牛:“你突然来广州干什么?是不是想” “是啊,想你啊,知道你在广州啊,不是吗?来看你还不行啊?”大牛理直气壮地说,说后还看着小燕。这家伙还真是有急才,看来这文化站长也不是白当,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小燕,让他给圆场过去了。 小燕解释说:“我在考虑调回咱们市日报社去,市委宣传部长亲自找了我,说市日报社那边缺个主编,让我回去帮忙,我也在考虑,大牛是专为这事而来的,来做说客的。” 我说:“这不错,燕子,这又可以照顾你妈,还有一举两得。” 大牛说:“我也这么说。” 小燕看着大牛,不语。 这时桌上小燕的电话响了,是瀚欣打过来的,她说想过来小燕这里,聊聊下午见我的事。大牛一听就高兴,说好,要见见雪儿的女儿,还说什么见证这父女相认的过程。小燕就对他瞪眼,说:“你赶快回酒店去,瀚哲也回去,免得我干女儿来了尴尬,吓着她。你们都快点回去,去,去,去。” 在燕子的驱赶下,我与大牛只得一同从小燕家里出来。 小燕刚收拾好餐桌,瀚欣就到来,她手上还提着一袋水果。她一进门,见小燕还在厨房洗盘碗,便立即走过去帮忙。小燕夸瀚欣懂事,并吩咐瀚欣,今后来不要买水果,这里就有如她的家,随时都欢迎瀚欣来。 瀚欣也开心笑着说,燕子阿姨就像自己的亲妈,到了这里,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幸福感滿满的。 两个人在厨房边弄盘碗边聊开了,小燕首先问:“见过钟老师了?” 瀚欣说:“是的,下午刚见,钟老师人很好,我求她收我为徒呢。他送了一对纯正青田峰门青印章给我。看得出,他也很关心我,但我觉得拿他的礼物,很是过意不去。我妈说,在外面不要随便要人家的东西,但钟老师说我用得上,而且还帮我刻好了名字的,一枚白文刻了姓,一枚朱文刻了名。她说已经刻上我的姓名,当然就是我的了,他这一说,我也只得拿了。心里就满满的感激他!” “既然他有心给你,你就拿吧,钟老师关心你也很正常,他是我的同学,也是你妈妈的同学,对同学的女儿关心,也可以理解,况且,你也是画画的,印章真的是用得着。” 这时两个人把洗好的盘碗擦干,放进消毒碗拒,便一同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后,燕子给瀚欣倒了杯水,瀚欣双手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便又旁敲侧击地说: “燕子阿姨,我在想:钟老师会不会与我妈,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呢?我是指有别于同学关系的另一层关系。不然为什么我在bj,见钟老师第一次那晚,我与我妈通电话,无意提起,我妈就紧张,说在外不要乱与生人交流,外面的坏人多。还骗我说我姥爷病了,要我第二天立即提前回家。本来我是想好第二天去见钟老师的,也只能不敢去。我到今天还纳闷,难道我妈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瀚欣说完,小燕打量着瀚欣,感觉眼前这小女孩,比同龄人成熟很多,聪明伶俐,她迟早会把自己的心结解开,就笑着问瀚欣: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你妈和你姥姥,是怎么对你说你爸的?” “她们原来一直说我爸死了,但我就是不相信,如果我爸真死了,那肯定要有遗物牌位什么的,但我偷偷搜遍整个家里,却没有发现。倒是见我妈晚上经常对一本绿皮旧日记,暗暗地垂泪。我觉得,那本日记肯定和我爸有关系的,我也相信,我爸不是死了。” “不要想太多,你妈妈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个疑问你只能去问你妈,关于你爸的,除了你妈,你爸,你姥姥,和你姥爷,我估计谁也不清楚,你不如想想办法去问问,这四位之中的任何一位,那肯定就清楚了。” 小燕把球又给踢回给瀚欣。 “对啊,我怎么那么笨,我应该从我姥爷那里去问,他最疼我,何况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也该让我知道啊,就算我爸死了,也要让我明白啊。谢谢小燕阿姨!不过,从这两次接触钟老师,我见他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儿女一样,我心里不知怎么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钟老师会不会与我有关系?我妈说我画画有基因,而钟老师又是画画的。在bj第一次见到钟老师时,与他一同写生的两位老师,说我长得像钟老师,还说我站在钟老师身边,简直就是父女,说我一双眼最像钟老师,我回去一照镜子,也觉得蛮像的。另外,从第一次见到钟老师,就好像一见如故,仿佛似曾相见,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吸引着我的亲和力!我见到他,就愿意把心里所有的事对他倾诉。燕子阿姨,钟老师会不会就是我爸呢?你告诉我好吗?” 瀚欣这一席话,让燕子听后,真是百感交集!她看了看瀚欣,心里想:也真苦了这孩子。但她的身世,只能等她妈妈自己给她说,其他人没可能乱下结论。而这小女孩这么聪明,还是让她早点回去,免得她越提的问题越多,越难回答,难免说错了话。便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最好从你姥爷入手,时间不早了,大学城也远,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审稿了,不能太晚,回去吧,欣欣。” “对对,我慢慢想办法把姥爷,钟老师,我妈都诓到广州来,他们一见面,就什么都弄明白了,谢谢!谢谢燕子阿姨点破!我就说嘛,燕子阿姨最疼我呢。好吧,我回了,您早点休息,晚安。”瀚欣说后,微笑着别了小燕回学校。 瀚欣来小燕家之后,小燕与瀚欣的情况和对话,是我与大牛回到住处后,小燕打电话给我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鹿湖茶语 与大牛一同在小燕家里出来之后,大牛就提议去找个地方喝茶,我提议去鹿湖公园的鹿鸣茶室,大牛说好,两个人打了部的士,到了鹿湖公园里面的鹿鸣茶室。 晚上的鹿湖公园,有很多人在环湖的绿道上,跑步锻炼身体,也有一些装束看起来很专业踩着单车的。健走的人也夹杂在散步的人们里面,偶尔有百几十平方米的空地,就让广场大妈给占用了,在宁静的公园里,也平添了不少草根大众的欢乐。 茶室是远离广场大妈跳舞的地方,在靠近湖心相对比较幽静点的地方,但也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音乐舞曲。 我与大牛在茶室找了个僻静一点c能欣赏到湖景的单间,各种不同颜色闪烁着的霓虹灯,给鹿湖公园添了不少神秘和美丽的夜景。我们要了一份海阳江记凤凰单枞的东方红,两个老同学就开始海阔天空地聊起来了。 大牛的性格始终是有点急,一坐下,水还没开,这老吹就开口吹起来了: “瀚哲,不是我吹牛,小燕这事,还要看我呢。” “怎么说?不明。” “咱三江镇来了个新的书记,这书记有一天到文化站,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咱们这些同学的关系,知道小燕是咱同学,还说知道你,你看,这当书记的,就消息灵通,能耐就是不一样。” “这也不奇怪,现在任何信息都是十分透明,但这和小燕调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从省里派下来刚上任的市委女宣传部长,是他同学。抓宣传工作的领导更是不一般!市日报社缺一位主编,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咱家燕子,说对燕子很有印象。当年燕子得到邹韬奋新闻奖现场,省委宣传部长给燕子颁奖时,她在场,这女部长当时是省领导的秘书,还知道燕子是咱三江镇的人。” “所以,女部长到三江镇来找她同学去,她同学又找了你?” “是啊,我拍着胸膊对书记说的,这事包在我老崔身上,没错,保证把燕子给拉回来,咱跟燕子,是什么关系?那可是相当的不一般的关系!” “是的,你对燕子的功劳大大的!”我内心却想,燕子回去的目的,可能主要是因为要照顾她妈。 “难道只有功劳?你也知道,我对燕子的心。” “是的,这方面我认同,也很佩服你!大牛,这可不是吹的。” “你有机会要帮我说说燕子,瀚哲。” “好的,我会的。” 大牛一听,一脸笑容,春光满面,灯光下他油油的脸发着反光,他又摸一下光头,口里又习惯性吐着圆圆的烟圈,很是惬意的样子。他抽完一根烟,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说: “瀚哲,你聊一聊瀚欣,那天见面你们聊的什么?她长得像雪儿吗?一定也是很漂亮吧?” “你还是说说咱乡里的事吧?我过段时间会去一趟澄城,到时我也会再回乡里去找你。” “乡里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那老样子,哦,对了,下个月村里换届选举,上级领导和镇政府,好像有意换掉阿狗儿和吊灯弟这一类人,估计凭村民选举,也是选不上,民愤太大。” “这才比较正常,国家大环境也是这样,这类地坯流氓c不学无术又骄横跋扈的人,怎么能够为村民办实事呢?这些人迟早出事。” “是的。” “老员和五兄怎样?” “哦,对了,老员家的大软年突发心脏病死了,是我出面去民政局,给申请几千元帮他办理火化的事。估计老员往后总算能好过点了,毕竟减轻了一点负担。但细软年快要生了,恐怕老员又会加重沉重的经济负担!总是脱不了贫!而细软年怀里的小孩,还是挨千刀的死鬼加二,这猪狗不如的疯狗留给老员的‘遗产’。唉!这死鬼加二真是禽兽不如!但愿老员不会有心里阴影。” “唉!也真苦了老员!这人还真是个好人,你就不能想想,看政策上有什么可以帮帮他吗?或者帮他找份固定一点c又能照顾到家里两个软年,能解决日常生活的工作给他,不要让他老是去摸石螺卖钱帮补过日子,日晒雨淋的。” “好的,我回去想办法。” “五兄怎样?这也是一个心态很好的人,这个人阅人无数,乡里的事他也甚明了。有时,乡里的一些事,倒是可以听听他的看法,这人正直。” “我也有这感觉,是啊,这次选举,镇里有意培养一些大学生村官,正能量的和有文化的。就像雪儿的堂兄朴若,这类人也是重点扶植对象。农村,现在也到了必须真正重视文化的时侯了!不然的话,农村与农民的问题,会是每一级政府日后更难于处理的问题。五兄的儿子在大学毕业之后,已经是工作了三c四年的人,原在县里民政部门工作,有一定群众基础,这次也是镇政府考察的对象,准备做为重点培养,代替阿狗儿。” “五兄的意思?” “这老五很是精明,说什么他们这一房是外姓人,现在农村工作,靠的是房脚大,自己房脚细,说什么也不答应。我一直在做老五的工作。他死活不肯答应,说不愿得罪阿狗儿,说阿狗儿乌心肝,报复心理严重,吊灯弟又是帮凶,惹不起。但乡里如果再这样让他们胡搞下去,迟早要出大事的。” “阿狗儿有这么严重?”我听后有点惊讶地问。难道一小小村官就可为非作歹? “有啊,村里违规卖地,建了几幢无任何产权的商品房,卖给村民,从来没有正当手续,而且不用经过村民大会或村民委员会,他说了算,给谁建?多少钱?这些都不透明,这是违规的。而上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他暗地里还叫吊灯弟把那人给打了。而吊灯弟一直強占着的鱼塘和几十亩地,一直也不给钱。还有,搞个假和尚来天后官,上两年又把乡里搞得乌烟瘴气。还好玉之那疯子几乎天天去闹,才把步真和尚和大憨亩赶走,但玉之也不知所踪了。” “他怎么当上书记的?吊灯弟又怎样当上治安主任的?”我又问。 大牛一只脚又跷上凳子,一手摸着将军肚,喝了杯茶后说: “这和上一届镇政府领导有关系,也是违规操作,几年前阿狗儿入党,申请书是别人写的,学习推荐会也居然不用自己申读,当年填表当年入党,那年阿狗儿让我当他入党介绍人,我没答应,他便一直耿耿于怀,总找机会给我麻烦,这人就这样了。书记选举那天,全村党员总共八十多人,可那天只来了三十多位党员,他也硬是违规进行投票,而镇政府抓组织的委员,也没认真按章办事,结果,选举投了十几票就宣布当选。唉!这选举不选也罢!至于吊灯弟,还不是阿狗儿说了就算。” 我听后无语,难道当下这种选举有必要吗?一部分农村基层党组织,村民自治等等,已经到了这种状态,几乎是病入膏肓了!这会形成极大的社会问题,一些害群之马,肯定会带来极端的影响。也许,中国传统文化和信仰的严重缺失,给整个社会的影响是灾难性的!危害性极其严重。而农村土地和农民问题,将会是今后政府要充分重视的社会问题。 大牛见我不说话,问我: “你就一画画的,问这些干嘛?” “所以说,当今的基层干部啊!听还不行吗?” “也不是,对你有害无益,你还是说说瀚欣,咱侄女,燕子的干女儿,雪儿的女儿,你的” “我的什么?你还是好好考虑小燕调回去之后,你俩的事吧,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我打断大牛的话说。 “我看难!小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看不起我。你看咱晚上这餐饭,她对我的态度,你一看就知道,我与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她一直不理我,我也会一直对她好,我愿意,心甘情愿!男人啊,有时就这么贱!” “人啊!这情字” “是啊!我还好,单身一个,你看雪儿,真被你害惨!她还拉扯瀚欣长大,这份心,这份苦,你是一生都还不完的!” “是啊,一生,真的不够爱一个人!雪儿就是这么做的。”我自言自语。 “你要对瀚欣好点,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儿,就奔着她是雪儿的女儿,就奔着雪儿,你就必须无条件对瀚欣好。我虽然是粗人,但我懂。” “是的,大牛,谢谢你!” “瀚哲,说句心里话,瀚欣是不是真的是你和雪儿的女儿?” “瀚欣肯定是雪儿的女儿!” “那就是说,那一夜就有了瀚欣。你也太厉害了!佩服。”大牛这家伙说后一脸坏笑。 “是你这么认为的,我可没说。” 我说完,没理会大牛,心里想:雪儿此刻在干嘛呢?瀚欣见我之后对雪儿说了没有?说了什么?雪儿还恨我吗?雪儿并不知道我被她妈赶出来之后,所发生的情况,又是否知道我与佳玲结婚之后,家庭变故的情况呢?想到这些,我竟不知不觉地从心叫着: “雪儿,雪儿,你好吗?我想你!” 大牛这时见我情不自禁地叫着雪儿的名字,就说:“瀚哲,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约见瀚欣,多了解雪儿的一些情况。有机会,争取与雪儿见个面,不就什么都一k了吗。” “我觉得雪儿不一定愿意见我,她到现在,还没有跟瀚欣说我的存在,那就是不会原谅我了。” “她没碰到你,你让她怎么说?难道贴寻人启事?但她一直深爱着你,一直不嫁,这可是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呵!” “是啊!所以我一直没脸见她。” 大牛想了想说:“能否通过小燕?或者瀚欣?做一个局,造成不经意地在什么地方巧合地碰见?” “难啊!这人为的没用,只要是心想见,人就一定能见!” “那也是,也是!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对瀚欣很不公平吗?难道能够瞒着她一辈子吗?” “这,这,这也是个问题。我心须再见见瀚欣,这两天再找个时间见她。” “是的,一定要再见见瀚欣,瀚欣对你太重要了!她或许也想再见你呢?”大牛看着我说。 我看着大牛,望了望天空,想:今晚云高气清,皓月当空,如果此刻陪伴着我在这里喝茶的,是雪儿或是瀚欣,那该有多好啊!又多有诗意啊!可惜,人生就是这样:“古今多少事,都赴笑谈中”。 两个大男人,边喝茶边聊,我忽然问大牛:“上次回三元村,五兄说了很多乡里的事,特别也提到j阿狗儿,步真和尚,何仙姑,玉之等,听说玉之真疯了?怎么失踪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疯颠玉之 大牛吸着烟,我冲茶,他慢慢聊起玉之的情况—— 玉之经常在乡政府没找到阿狗儿,回到家里就自己生起三嫂的气来了:这泼妇,真真可气! 实际也难怪玉之心里生气,每天早上四c五点,勤快的三嫂就去敲和尚的门,三嫂名正言顺地去为和尚买菜做早餐,洗衣服,念经,她也上早课,三嫂说自己信佛。弄得玉之这晚上读书c写点文章或杂评随感之类的,零晨二c三点才睡觉的人越来越受不了。 可到了零晨四c五点,玉之家里陪伴他已经七八年的老黑狗,便讨厌地准时对着大门外面,发情般狂吠,玉之就知道,是三嫂这,又来找步真了,就连家里的老公狗,似乎也是通了人性,以前三嫂来找玉之,这老狗可是欢喜得乱蹦乱跳摇头摆尾的。可是现在,老黑狗一听到三嫂经过门外时,有意放缓减轻的脚步声,竟也嗅觉灵敏地狂叫一通。因为这脚步声,这老黑狗太熟悉了,人说狗的耳朵,比死人耳还灵!老狗仿佛在替玉之骂着三嫂。 这老黑狗与玉之相依为命。 玉之每到这时就被护着主人这老黑狗给叫醒,而老公狗的狂叫声却掩盖了三嫂的敲门声,甚至久而久之,步真竟不用等三嫂叩门,一听到老公狗的狂吠声,就把门给开了,浪笑地揽着三嫂进门。 玉之有时在隔壁围墙边里,偷偷站在挨墙边的竹梯上,头伸得比围墙略高,像电影里旧时特务在监控一样,直眼往天后宫里偷看,一看到那和尚和三嫂这般情景,玉之心里就骂:“老疯狗,这荡妇,下三流的贱僧。” 玉之骂完就自己生闷气:怎么这贱妇就偏爱往这和尚那边去呢?而且还风雨无阻,难道不可以有时走错门,往咱家大门进来吗?这门可一直没上锁。 每每想到这里,也想起和尚没来之前,三嫂是拿着钱求玉之与她做的!玉之心里就气不过,便拿起大门后的扫把,猛打忠诚的老狗,老黑狗就乖乖地不敢出声,瞪着狗眼无奈地看着几乎疯了的玉之,低下摇着的头识趣地走开,不敢叫了,狗尾巴也收进两条后腿之间,转着圆圈走。老狗仿佛委屈地抗议:怎么把怨恨往我身上发泄了。 是这样,三元村天后宫的位置,在村里的西南端,而玉之祖上留下的这座四点金旧屋,就挨着天后宫,中间只有一面二米多高的围墙隔着,周围二c三百米再也没有其它房屋了,只是玉之屋北,倒是长了棵参天榕树与玉之作伴,树根也毫不客气地伸到玉之的屋顶了,这村西南端,略嫌僻静。 玉之已经找阿狗儿好几次,也经常对乡里人说过,这步真是个假和尚,喝酒吃肉乱搞男女关系,根本就不是个佛门弟子。但天后宫在村西南僻静之地,除了初一十五或祭拜之日,平时也少有乡里人到来,因此玉之的话,乡里人也只是半信半疑而以,倒是觉得玉之多管闲事,三嫂不再与他好了,玉之便说三嫂的坏话,看来真是精神出了问题了。 听乡里人讲,玉之的心理出了些状况,确实也是如此,和尚没来之前,三嫂是几天就来一趟玉之屋里,与玉之行之事,玉之每与三嫂做完,便把过程写成言情小说,拿到网上去发表,粉丝竟还不少。而在写成小说的过程中,玉之又在重温与三嫂做的过程,这意象的滋味,让玉之精神世界里得到另一种享受,更令玉之觉得,比与三嫂真刀真枪的做,还来得更加惬意!脑子里像映电影一样,镜头一个一个的过,又想着三嫂那浪荡笑声和叫骂声。 这些都能在网上玉之的个人空间搜到,玉之改了名而已,没什么秘密。 可自从来了步真和尚,三嫂不来! 玉之也没了激情,停了好几个月不写言情小说了。玉之也不知道步真和尚用了什么法术?令三嫂忘了玉之的温柔!他一看到三嫂穿着只有三c四十公分长度左右的西装裙或时下流行的热裤,露着长长的大白腿,荡笑着坐上和尚的车,让和尚带着出去,便恨自己真是窝囊,怎么没能力买车呢?!也恨老良,帮和尚买了这汉兰达的车。 所以,现在玉之恨三嫂,恨和尚,恨阿狗儿也再正常不过了!都是阿狗儿这臭狗惹的祸,三嫂这贱妇也太无情,喜新厌旧的。 有一次,玉之确实心里气不过,在三嫂进天后宫大门之前,玉之把她拦了下来,问三嫂: “怎么就忘了过去?和尚不就比我年轻?真有那么好?” 三嫂说:“你说吧,随你便,反正说了你也无好处,你也有份,惹急了我去阿狗儿处告你强我。你算什么?人家阿狗儿还准备给和尚几亩地建庙呢。” 在三嫂眼里,玉之恨和尚是没任何道理的。步真和尚可是三元村书记阿狗儿当神盟般给亲自弄来的,就凭他努力为咱村里月月做法事,日日念阿弥,保着三元村风调雨顺,平安吉祥的那份苦心,就应该好好尊重他。 当然,三嫂也清楚,阿狗儿把自己给了和尚,也是想栓住和尚,好为他阿狗儿敛财。不过这样也好,一来自己也有份工资,二来和尚比自己还少个三c四岁,正是精力旺盛之时,自己如饥似渴地,阿狗儿粗鲁,大憨基本不行,玉之虽说有点怜香惜玉,但比起和尚,就显不够狂放了。 所以三嫂一有了与和尚的第一次,便忘不了和尚弄房事的好来了,而且和尚每次完事之后,还给她个一千几百的。和尚也经常带着她出外在郊外野战,有时在车里也做,总是变着戏法让她享受的乐趣和舒服,甚至有时把她介绍给其他更年轻的和尚。 三嫂真是如鱼得水,把大憨耽误了的这些年头,拼命地找了回来。当然,抛了玉之,那是正常的,至于阿狗儿,三嫂没办法断了,还是要忍气吞声让阿狗儿发泄一下,阿狗儿是是乡里的头啊!玉之没法与阿狗儿相比,所以,只得离了玉之。唉!人在矮墙下,谁敢不低头。 玉之,这自认为自己是有点文化的所谓文人,竟被三嫂这乡野村妇给无情地抛弃了!他心里问自己:“难道,有文化的人在这乡下,也狗屁不如了?!在当今这年代,文化也不值钱了?也不如这假和尚了?而阿狗儿却对外打着文化的牌?真真巧有此理?” 玉之自言自语,然后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难道,都是读书人的不是?这世界已变了味? 玉之把所有怒气都往阿狗儿身上算,想着三嫂的话,竟气得手往门框上捶,痛得他哇哇地叫了几声,老黑狗也跟着汪汪地叫,玉之又把气往老狗身上发,拿着扫把狠命地打着老黑狗的狗头,边打边骂:“看你就用舌头,用舌头!” 老黑狗便拼命挣断绳子,对玉之狠狠地咬了一口,疯狂般跑了,一路狂叫着舍玉之而去。 玉之家老狗疯了跑掉之后,玉之也开始疯疯癫癫了。 玉之听到三嫂说阿狗儿还准备给和尚几亩地建和尚宫庙,内心决定更要找到阿狗儿理论,甚至必须发动村民阻止,这乡里的几百亩地,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能随便让阿狗儿乱搞。 阿狗儿上年刚上任,立即用村里的地开发了没任何手续的二栋住宅卖给村民,阿狗儿与建筑工头同流合污,乡里人说阿狗儿贪了一百多万。 玉之决定去找上一任村书记八叔。 八叔见玉之这族侄到来,让玉之坐竹椅上,自己便生起火炭炉烧水,准备冲工夫茶。八叔现在还一直保留着用细番炉仔烧火炭,用小陶锅仔烧水冲茶,他说这样冲出来的茶味道更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传统。 玉之见八叔用这火炭炉仔生火,开始时升起来的一缕黑烟,心情便像这黑烟环绕一样,郁闷郁闷的难受。看着八叔用小竹筒对着火炭炉吹气,又用排着三页大鹅羽毛的自制小羽扇,不停地对着火炭炉下面的通风孔,卟卟卟努力地扇风,便忍不住说: “八叔,能换个用电的吗?急死人了。” 八叔说:“习惯了老祖宗这种,不愿换哩,别急嘛,你有事,就直说,多好,我听着呢。” 玉之无奈地说:“别急别急,我都急死了!我听说死阿狗乙,准备给和尚几亩地去建庙,您老听说过没?” 八叔慢吞吞地说:“我不再管乡里的事了,他要干什么就干吧,上次开发那二栋住宅楼,不也是他说了算。给谁做,多少钱一平方?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其他干部谁敢出声?就算有异议,提出来也等于是白提,没用的。抓基建的大牙,提了句好像属违规建筑,便被阿狗儿撤了职,改管卫生了,基建叫吊灯弟来负责。这样,阿狗儿与吊灯弟,便一手包了所有的建筑材料的供应。这里边,谁知道他俩从中拿了多少回扣?唉!” 八叔的火炭炉终于不再冒烟了,这说明这小炉里的火炭完全已经点燃了。八叔这时才抬起他满是绉纹的脸,看着一脸焦急的玉之继续说: “难道当了书记村长,乡里的土地就是他的?没那么客易吧?上次开发这二栋住宅,说是赚的钱用来给学校创強,保住乡里是镇中心学校的地位,这还算说得过。但现在,这和尚要建庙,又是什么名义?我看,没那么容易。但是,我是老党员,不给政府添乱,也不闻不问不提了。我想,反正政府还是要管的,我老了,你还是找政府去吧。” 八叔边说边往朱泥壶里放凤凰茶,水一开,八叔便开始冲茶了。 玉之见有正义感的老书记都无能为力,自己更不可能去改变乡里这种状况。便实名举报了阿狗儿一伙,假和尚和大憨亩便偷偷地先跑了,阿狗儿与吊灯弟也给停了职等候组织处理。不过,阿狗儿对大憨说玉之调戏他老婆,把他老婆赶走,又找人隔三叉五把玉之暴打一顿。 玉之受不了大憨的纠缠及阿狗儿的折磨,又受那疯老狗咬了,便疯疯癫癫了。乡里人都说他疯了,也跑到不知所踪。这些情况有的是大憨去五兄那里说,有的是玉之疯疯癫癫后自己说的,乡里人传来传去,几乎人人都知。 大牛一口气聊了这么多,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无语,心情一时郁闷得像想嫁,但又嫁不出的老处女。两人便在鹿湖各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对语瀚欣 周末,我带着两位国家画院画家参观十香园。其中何小林老师是zj人,另一位姓林,林大生老师是fj人。他俩上周去洪阳德安里写生,昨天回穗,准备午后返京。 十香园,清代又称隔山草堂,因为园中种有茉莉c夜来香等10种香花而得名。这里曾是清末的著名画家,也是岭南画派鼻祖居廉c居巢兄弟的居所,岭南画派的创始人高剑父c陈树人等都是在此学画,所以意义非凡。 十香园是典型的岭南园林,甚是精致小巧,环境清幽,由居巢旧居“啸月琴馆”c居廉旧居“金夕庵”和授徒之地“紫梨花馆”等主要建筑和庭院组成。这里还有常设展览:《十香园与居巢c居廉》和《诗情画意溯源流——居派及岭南画派源流展》。在这里,可以更了解园林主人和有关岭南画派的渊源。 十香园现在完全对外开放,所以游客络绎不绝。我与二位画友是第一次到十香园,抱着一种崇敬的心,来学习领略深厚的岭南文化,以及瞻仰前辈宗师留给后人的宝贵墨宝。 这里,每到周六周日,也经常有美院的学生过来沾沾墨气。 “钟老师,钟老师,您好,您也来十香园,真巧。”在紫梨花馆门前,瀚欣一看到我,立即上前与我打招呼,她显然有点惊喜。 瀚欣一叫我,我也很惊讶。说:“是啊,真巧,咱俩真有缘分。” “是啊!老师。有缘,我与您太有缘了!本来我准备上午游完十香园,下午打电话找您去。小燕阿姨说,您过段时间要去澄城找朋友,我想,在您走之前再见见您,真开心,在这里碰巧能见到您。” 瀚欣说话的语气就是开心,可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我也很开心,在两位外地画友面前猛夸:“我一位同学的女儿,她妈妈是我们全学校c不,是全镇的大美人,我心中的女神!这小女孩名字叫瀚欣。”我说后对着瀚欣说: “快叫两位伯伯。” 瀚欣甜甜一笑,很有礼貌半弯着腰对着我两位画家朋友叫: “伯伯好,伯伯好。” 两位朋友也很礼貌地回答说:“好,小姑娘好。”其中年纪略小的老何就趁热打趣说: “老钟,看来真的是与你有缘啊,你看这漂亮的小女孩,怎么眼睛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而且气质特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来着?哈哈。” 另一位画家朋友老林就说: “我看也是,不然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开心,而且,这瀚欣的名字起得很是极致微妙,瀚欣,瀚心?好名字!太有遐想空间了。” 瀚欣让他俩说得很不好意思,有点腼腆,脸上一阵泛红,看着我微笑地低下了头。我赶紧圆场说: “何兄,林兄,你们怎取笑我了!瀚欣是我徒弟,新收的。她妈妈可是大美女大才女,可惜我没福气!她妈妈文学方面也颇有造诣,书法也写得很好,还把这小女孩培养成小画家,现在在广美国画系读书呢。今后如果有机会,两位老兄看在我的份上,还要多多指点才是。” 老何说:“你看,你看,还说没关系,现在都开始打底了。不过,这小姑娘聪明伶俐,我倒是喜欢,如果毕业后有机会,可考我的研究生,也行,就看在她是老钟徒弟的份上。” 我说:“瀚欣,快点叫师父。老何,你不如收她为入室弟子。” 瀚欣也甚聪明,给老何鞠了一躬,甜甜地叫了声:“师父。” 老林说:“老钟也真会坑人,这样就算拜师啊?哈哈哈。”老林说后就大笑。 瀚欣聪明过人,立即对老林说:“林老师,我也拜您为师。” 她说后也给老林深深地鞠了一躬,也甜甜地叫了一声:“师父。” 我与老何,老林三人相视哈哈大笑。老何与老林都不约而同地说: “今天给你老钟坑惨了。” 我就说:“你俩今天赚一女弟子,高兴才是,走,走,走,咱去庆贺才是。” 瀚欣脸上笑得有如锭开的桃花,开心地说:“谢谢两位师父伯伯。” 我们几个人又都开心地笑,一同走出十香园吃中午饭去了。 吃完中午饭,我叫了部车把老何老林送机场去,然后和瀚欣回到美院原典咖啡厅喝下午茶。实际也就是聊聊天,我们还是坐上次那个角落,各要了杯咖啡,就开始聊天了。 看得出,瀚欣今天特别开心,她一坐下一直对着我微笑,拿着手机当镜子看自己,然后又看一下我。我就纳闷,问她: “欣欣,你看什么呢?” 瀚欣说:“看我的眼啊,然后再看您的眼,对比一下,是不是像何老师说的?感觉还真有点像。在龙禅寺第一次见您,大胡子伯伯也这么说,我也是对比过,他们说的都很对。” “这是巧合吧?”我一脸尴尬。 “有基因也不一定啊?而且我很有艺术细胞,与老师您又一见如故,似乎早就认识了一样?”瀚欣说后,还做了个捂着嘴的动作。 我一本正经地说: “不要胡思乱想,世界上巧合的事,多着昵。你上次见我,与你妈说了?” “还没呢,您说的,叫我暂时不要跟我妈说嘛,我就没讲,况且,我怕她又不让我见您。” “对,最好不要说,那天晚上,去你小燕阿姨那边聊什么?有事?”我又问。 瀚欣想了想,有点小心奕奕的样子,她看着我,脸上漂上一层绯红色,她说: “没什么事,就聊见您的事,我问小燕阿姨,您是不是我我妈最好最好的朋友?怎么我一见您就觉得很投缘,有亲切感!难道您和我妈是是是是有什么更更亲密的关系?” 我一听,心理骤然紧张,想不到瀚欣这样直接问我,不时不知怎么回答。虽然,小燕也对我说过瀚欣见她的情况。但瀚欣这小孩太聪明了!她在点点滴滴的信息中,也许已经隐约觉得我与雪儿的特殊关系,她在试探性的旁敲侧击。但我还是没表露出自己的紧张,慢条斯里问她: “燕子怎么说?” “小燕阿姨特讨厌,她说这些事太敏感,她也确实不清楚,说这些事要去问我妈。老师,您认识我爸吧?您给我说说,行吗?” “你爸的事,你真要去问你妈。不过,我倒可以给你讲一位我认识c你妈也认识的朋友的故事,有兴趣听吗?” 瀚欣一听立即就高兴得眉飞色舞,几乎是用激动的语气说:“有兴趣有兴趣,我喜欢听故事,您快说,我洗耳恭听。” 我喝了两口咖啡,慢慢地与瀚欣说着自己在珠海被雪儿妈妈赶出来之后的事,当然,都没涉及真实名字—— 在被赶出来的那天上午,我在雪儿住的小区楼下,呆呆地坐了一会,让自己定定神,心里还希望,雪儿会下楼。可想到刚才雪儿抱着她妈时,哀求的眼神和泣不成声的情景,我依然心有余悸!在这种情形下,我知道雪儿没办法下来了。 我带着内疚而失落和羞愧的心,从珠海香洲乘船回到了鹏城蛇口,上岸之后我打的士回公司。由于那天大雾,的士司机又是一新手,车在半路出了车祸。这次车祸险些让我丧命,肋骨断了三根,左小腿粉碎性骨折,的士司机也是严重受伤,我头部被撞,不省人事,还好,我们及时得到抢救,才不致于丢了性命。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佳玲已经在我身边守了两天两夜,护士姐说她这两天哭成个泪人。她原本在乡下过春节,当听到林总打电话说我出车祸后,她笫一时间赶回深圳。 当我看到佳玲时,我拉着她的手问:“玲玲,这是在哪?” 佳玲一见我醒来,破涕为笑说:“医院,瀚哲,这是在医院,华侨城医院。你醒了,醒了就好!我前天回来。你刚做完手术,我还怕你醒来不认得我呢,现在好了,我放心了。医生说,休息一个月后就完全能康复,虽然有轻微脑震荡,但是还好,抢救及时。” “玲玲,对不起!我不该去珠海。” 这句话我虽然是对佳玲说,但内心更是在对我自己说。我不敢看着佳玲,我内心觉得太对不起她了!去珠海也行,但不应该与雪儿发生关系!如果出现意外,雪儿怀孕了,哪我该怎么办?因为我与佳玲已经在酒店有了那一夜,发生了肌肤之亲,也准备结婚了,基本上已是事实夫妻。天天也生活在一起,而且也说好我去珠海回来就去登记,就差婚礼和摆酒了。 我真不应该对雪儿再有越轨的行为,这是对雪儿的一种亵渎! 佳玲立即用食指,按着自己的樱桃小口说:“不要想太多,养好伤最重要。” 我心里一激动,看着佳玲,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佳玲就拿了张纸巾为我擦眼泪,边擦边说: “什么都不要想,我理解,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难道还不相信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也对雪儿好,对阿贞也好。” “玲玲!” “瀚哲,我懂,你心里苦,我懂,但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我必须跟着你的心走,无论你怎么去对她们好,我都能理解!你放心。瀚哲,结了婚以后,你就会有责任感,就不一样啦,我相信你。” “玲玲,玲玲,我”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佳玲就说:“你不要动,小腿上有固定的呢,千万别动,不要说话。姐姐昨晚回去时对我说,下午再过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双眼含情看着佳玲,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佳玲的脸,佳玲就低下头来吻我,然后在我耳边说: “瀚哲,玲玲爱你。” 我说:“玲玲,委屈你了,也难为姐姐了,你代我谢谢她!” 佳玲说:“不委屈,姐姐知道,你真心对我好,对公司负责任,她也很开心。” “玲玲,我爱你!谢谢你!” 玲玲脸上的笑容像是盛开的花一样甜美,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佳玲有了 由于一场意外的车祸,本来预定我与佳玲的婚期,就只得往后挪。而这场车祸让我在医院躺了近一个月,因此耽误了公司很多工作,也忙坏了林总和佳玲。 林总要在沙埔头和白石洲两边走,这样,她在雪儿舅舅的公司,就不能全力以赴。有时生产上的管理跟不上,以至于从这一段时间开始,林小姐与雪儿舅舅的关系,显得十分恶劣了!期间佳玲也多次提到,林小姐与雪儿舅舅经常吵架,而雪儿舅舅一直对她姐姐也很不好。 加上有一批货出现极大的问题,因定错了裁片图案位置及绣花色彩弄错误,而绣花后的裁片也没办法拆后重来,等于客户的整批裁片几万件完全作废。误期不再说,客户还要重新染布补裁片,但新染的布色又不一定能与原衫身布色相同,绝对会出现色差。行内的人都懂,在染布时,同一缸布,第一条先下去染,到最后才落染的布,都有色差。何况不同批次和不同缸布染色,那一定会出现严重的色差,这是服装行业最可怕的问题。这样,雪儿舅舅的公司被客户罚了很多钱。 碰到这样的事,雪儿舅舅就经常喝酒,一喝完酒就骂林小姐。这样更加快了林小姐与雪儿舅舅,分道扬鞭的脚步了 佳玲则要在公司和医院两边走,又是新年度开工,新老员工又要安排好;佳玲一天来回跑好几次。 我在医院这段时间,确实彻底把佳玲累坏了!每次见到她,我都很心痛她!佳玲也瘦了,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忙?胃口不好,竟有点厌食。我怕佳玲累坏自己身体,就叫她少来趟,但佳玲说不放心。说我是她的一切,如果没有我,她活着毫无意义!何况现在是我住院,她更加要对我无微不至。 有一次,佳玲来到我的病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竟居然就睡着了。 我看着佳玲累成这个样子,抚着她的头发,心里更是百感交集,內疚感及怜惜之心更加强烈!心里就对自己说,今后一定好好地对佳玲好。 终于熬到出院,回到公司,我拼命地工作,大概又过了一个月,我把公司这段时间积下的样品及生产上的工作加班加点基本完成,终于悄微松了口气,这样,把我与佳玲的婚事也给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下班后,佳玲在写字楼过来我的设计工作室,她注视了我很久,然后走到我身边,红着脸在我耳边蚊声地说: “瀚哲,我可能可能有了?有两个月没来那事了,上段时间老是厌食也可能是正常反应?你有可能快做爸爸了。”佳玲说后,还在我脸上亲我,然后抱住我,很动情地继续说:“我还没给姐姐说呢,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我一听,心一下子怦怦直跳,刚开始有点愕然,然后欣喜若狂!脸上一热,也涨红了。我定了定神,很快高兴地把佳玲搂紧,抚着她的脸说: “玲玲,太好了!你真棒!玲玲,你太争气了。你坐下,让我摸一摸,这争气的小肚子。”我说后就轻轻地抚摸佳玲的小腹,佳玲又在我的脸上亲。 佳玲说:“还没确定呢?要到医院妇产科看一下才能确定。” “肯定是,上段时间老厌食,我还纳闷呢,你身体是否有啥问题?原来,是咱钟家媳妇有喜了!玲玲,明天一早,我陪你到医院查一下。真好!玲玲,我太开心了。”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玲玲。” 这时林小姐进来,听到我说开心两字就问佳玲。 “林总,玲玲快做妈妈了,”我笑着对林小姐说。 林小姐看着佳玲惊讶地说:“真的?那太好了!玲玲,那得赶紧先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玲玲,姐姐替你开心!姐姐一定把你这事办妥。瀚哲,今后再不要叫林总,跟着玲玲叫姐姐,才有亲味。” “好的,姐姐。”我亲切地叫了声姐姐之后,对林总说:“姐姐,首先感激一路来您对我和玲玲的关心,也特别感激玲玲对我的爱!我一定会对玲玲好的,您放心。但是,婚礼的事,我的想法是这样:咱们公司正在起步阶段,前段时间我又躺医院一个多月,耽误了公司好多事,我心里一直内疚!加上咱们公司后面的工作量也比较大,所以我想,婚礼就简单一点就是。行吗?” 我说完佳玲看着她姐姐,又看着我。我就对佳玲说: “玲玲,本来这是你我的人生大事,姐姐对咱们也好,婚礼本来是要搞得隆重一点;给你我都留下永恒的记忆,可是确实公司的事太多,你理解。如果我瀚哲的心对你不好,任何形式都是假的,只要我的心对你好,两棵心在一起,斯守一生,白头到老,那才是最重要的!玲玲。” 我诚恳地陈述着我的观点,实际我的内心想得更多的是:婚礼越简单越好,不能再对雪儿和阿贞有任何刺激,以免节外生枝,况且我与雪儿。 林总听后看着佳玲,她在等佳玲先开 口,她要知道佳玲的意思之后才做决定。 佳玲看着我说:“瀚哲,你就是我的一切,你怎么说都行,你说怎办就怎办,我理解你的心,也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那好,就简单点,我也是这么想,越简单越好。但婚纱照是必不可少的,我想着,咱俩拍婚纱照肯定很漂亮,瀚哲。” 我感激地看着佳玲,拉着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扣了两下,这表示我对她的理解很感动,然后说: “玲玲,这个肯定要,你来决定在哪拍?我听你的。” 林总一听佳玲这么说,也徽笑地说: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五月一号快到,就选那一天,公司放假,去深圳湾大洒摆两桌,叫上亲朋戚友,老周夫妇,肥仔李生妙珊他们也来,瀚哲把你父母也接来,这样就把婚礼简单地办了,婚纱照你们自己提前去安排。行吗?” “好的,谢谢姐姐!”我与佳玲异口同声地说。 林小姐说:“那好吧,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临出门时,佳玲拉着林小姐的手说: “姐姐,还有一事,明天上午,我与瀚哲请假,要去医院检查,我还没做过检查呢,两月没来那事,我估计是?你先与妇产科李姐说一声。” “好的,好的,你明天与瀚哲直接去华侨城医院,我晚上打电话给她。” “谢谢姐姐。” 第二天上午,华侨城医院妇产科,佳玲的怀孕检验报告是阳性。当妇产科医师李主任告诉我们确认佳玲怀孕时,我与佳玲欣喜若狂!两个人当着李主任的面搂抱着,李主任也恭喜我们。 李主任是林总的同学,妇产科主任医师,佳玲叫她李姐。她是一位医术很高而且很尽责的医师,人也随和友善。因为林总一直要避孕,所以李主任与林总的关系特别亲密,加上是老同学的关系,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佳玲的事也就等于是林总的事了。 李主任见我们高兴的样子就说:”玲玲,恭喜,你真争气,这小伙子也厉害!还有更高兴的事呢?这是双胞胎!我也为你高兴,大概已经有了三个月左右了。下个月再来查一次,这三个月内都是每个月查一次,从第六个月后每半个月查一次。预产期在九月底左右,最后那个月是一个礼拜查一次,你要记得啊。另外,因为是双胞胎,你更要特别注意保养身休,注意营养,吃好一点,也不能过度操劳。前段时间好像有点过劳了,要注意啊。还有,小伙子要忍一忍,小孩出生之前,不能房事。知道吗?” 李主任一说完,我立即接上她的话说: “谢谢李主任!我会好好照顾玲玲的,您放心。” “另外,玲玲现在开始最好不要去上班,或者只上半天班,一定要注意休息,重点补身体,上段时间确实操劳过渡,不能累坏,影响小孩的正常健康。玲玲虽然体质不错,但怀了双胞胎,身体会增加很多负担,还是要注意,以免到时临盆时出现意外。” 佳玲说:“姐,没事,我的工作量不大,主要是写字楼日常对外接待客户的工作和跟单,不辛苦的,我会合理安排好工作量的,谢谢您!” 李主任说:“那好,我与你姐说一下,叫她让你多休息。” 我与佳玲都对李主任说谢谢,然后别了她回公司。 刚回到公司,周大哥与林总已经在公司写字楼。周大哥一见我,就高兴地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说: “你这小子还真不错,恭喜恭喜,快当爸爸了。” 我说:“谢谢大哥!” “我早就说过,佳玲就是夫人命,会旺夫!有福气,好生养嘛。是不?瀚哲,当然,你这小子也挺能弄,哈哈哈。”周哥说后哈哈大笑。 “哥,还有更开心的,李医师说,玲玲怀着的是双胞胎。”我也脸带笑容说。 周哥说:“那太好了!双响炮,你这小子有福气,娶到佳玲这么好的女孩,也是前世修来。” “是啊,瀚哲,姐姐也替你们高兴!李主任昨晚打了电话给我,说是双胞胎,真把我高兴死了!我都希望,到时我把小宝宝认做干女儿干儿子,当自己亲生的宠。” 林小姐也开心地接上周哥的话说。然后,林小姐又把我叫到她的独立办公室,说要交代一些事。我一进她办公室,她示意我把门关上,然后对我说: “瀚哲,这段时间你首先要照顾好玲玲,李主任特别吩咐不能房事。” “这我明白,我一定会对玲玲无微不至的照顾,回到家不让她做任何事。也会控制自己,您放心,姐姐。” “这就好,但有一事,李主任没跟你和玲玲说,怕影响到你们的心情,她打电话给我时还与我说,玲玲的的胎要观察一段时间,可能前段时间累过了头,动了胎气,加上玲玲骨盆好像窄了点,对分娩时有点影响?又是双胞胎,可能到时候要剖腹产?” 我突然想起老周说过佳玲这两c三年内有一劫,难道是这生产这一关?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回答林总说:“明白。我会照顾好玲玲的。” “这就不要与玲玲说。” “好的,姐姐,我懂。没有其他事是吧?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出去,我与玲玲商量婚纱照的事。” “好,没事。” 于是我从林小姐办公室出来,佳玲就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姐姐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吩咐我这段时间照顾好你。” 佳玲说:“真的?” 我说:“是这样,真的,呵,还有,问了我们准备去哪拍婚纱照,说你有小孩了,不要跑太远,玲玲,你提议去哪拍。” 佳玲说:“我还没想好,一切你拿主意就行啦,反正在哪我都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偷会丹丹 那年五一,我与佳玲进行了一场简单而简约的婚礼,也不能说是婚礼,只请了老周大哥夫妇,我的父母,林总也把父母接过来,加上李生肥仔和佳玲同学妙珊;公司写字楼工作人员和业务骨干等,凑了两桌算是热闹了一下。 两对父母都特别满意开心,见到佳玲微突的肚子,两对父母就互相道喜,都说我和佳玲,为双方父母脸上增光,就等着抱孙子了,我妈还说等孙子出生,就来照顾玲玲和孩子,一脸开心得不停地擦眼泪的样子,又拉着玲玲的手问长问短。然后说: “玲玲,如果阿哲欺负你,你告诉妈,妈一定好好骂她。”最后我妈还说咱乡里,从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仙姐儿。 她说着竟流出口水,玲玲立即拿张纸巾给她擦去,然后对我母亲亲切地说:“妈,瀚哲对我好着呢,您也是我亲妈,瀚哲是个大孝子,我们俩会孝敬您和公公的。” 我妈又一次流下激动的泪水。 林总也在饭后对大家说,她从现在开始,全副精力放在公司上,也已经从沙埔头搬出来了,不再跟着雪儿的舅舅,也不再在那边做什么总经理。说那老色狼老东西无情无义,一喝酒就没个人样,跟着他也没个奔头,不如及早离开,一心一意搞好自己的公司。 佳玲父母一听,更加高兴。我岳父说这样才对,不要再跟着人家,做父母的脸上才有光。现在自己也有事业了,加上我和佳玲,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我岳父还吩咐我,要对佳玲好,说他最疼爱的就是这小女儿。我就毕恭毕敬说: “请爸爸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像你们一样,痛爱着佳玲的,会保护好她,一生一世对她好。” 佳玲就立即对她爸说:“爸,瀚哲比您还更痛我呢,我姐知道!您和妈妈放心,女儿很幸福!” 吃完饭后,老周偷偷地把我拉到一边说: “林总的事实际是这样:林总选择离开雪儿舅舅,是另有原因的。雪儿舅舅的公司从上个月搬到皇岗渔农村,但没有叫她一起搬过去,而且什么都没给她,只是林总平常开的那辆车,因为是用林总的名字开的户,拿不回来,所以也只能给了林总。后来才知道,雪儿舅舅在他两个姐姐及香港家人的強烈要求下,把林小姐炒了鱿鱼。现在雪儿舅舅那边,是他的大女儿楚瑛,从香港过来亲自打理,丹丹在全力帮忙,楚瑛比林小姐还做得好。娜姐是林小姐的人,也一同被炒。” 老周说完看着远处的佳玲,然后压低声音说: “丹丹听到你结婚就骂你,说雪儿妈妈也骂你。骂你做的事,就是伤天害理!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她大姑妈在你结婚之前的大半个月,来了一趟深圳,不知为什么?突然主动对她提起你,而且说想找你。好像也是打听你结婚这件事?同时也提到了雪儿,听她的口气,雪儿妈妈好像对你,有点改观?但是一听说你准备五一举行婚礼,就没再说什么,隔天就回珠海。我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你有空找一下丹丹,问一问她。另外,我好像听说阿贞,也准备重回皇岗渔农村新公司上班来了。” 老周最后说阿贞要回来这句话,让我的心一颤!心里莫名又起了疙瘩。我心里想:阿贞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能回来工作就是好事,证明阿贞已经走出阴影了,或者说没什么大碍了。 我与佳玲五一婚礼过后,佳玲基本是上半天班,预产期是在九月份。 林总自己每天过来打理工作,也减轻了佳玲的工作量,对外的业务基本是林总自己处理,佳玲主要负责内务,因此工作量也相对少了很多。朝朗公司从这阶段开始已经完全走上正轨,在林总与我们几位骨干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很好的业绩,厂房也扩大了一倍多,林小姐的事业心也強,全身心朴在事业上。 老周大哥偶尔过来白石洲,每次来这里都会给我们这边带来一些信息。这天,周大哥到了公司写字楼,听周大哥说,雪儿舅舅那边自从搬往皇岗渔农村之后,阿瑛实行更务实到位的管理,摒弃林小姐的用人唯亲,产值和效益也节节提高,接单量及生产量也扩大了很多。 或者是大环境的原因,十年代这类工厂基本上都很成功,是承接香港产业转移的得益者,也即是香港老板把工厂搬往大陆。 周哥还特别拉着我到我设计室,对我说:“瀚哲,雪儿舅舅在丹丹乡下那边搞了个分厂,迟些时候,丹丹也可能会回澄城,阿贞上两天刚回来。珠海那边,雪儿和她妈妈,也好像不在原来的地方住,另外搬到新卖的更大点的房子,雪儿也好像不在公司上班了。要不,你找个时间找丹丹聊下?” 老周说完,还把渔农村的电话给我,说要找丹丹就打此电话。 “噢,好的,谢谢大哥!” 我听周哥这些话,只是象征性地回一声,但事实在我心里,每次一听到雪儿或者阿贞的信息,心就咚咚直跳,忽然有点心绪不宁的感觉。 当然,在我心里,一直也会记挂着雪儿和阿贞,特别是雪儿!但我已经结婚了,不应该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接触或来往了。如果见了丹丹,也是了解雪儿的信息为主,至于阿贞,只能是附带了解一下。但现在丹丹也不一定肯对我说实话了,我在雪儿她们家族的人眼里,肯定已经是一个无赖c叛徒c忘恩负义,甚至是流氓的人了。 林总也得知雪儿舅舅在澄城丹丹乡下设分厂,就决定从此外发的货,不往那边工区投放,说让娜姐也回鸵岛,自己设个加工点,当做是朝朗公司的工区。这样也对,娜姐在公司,只会增添工人之间的矛盾,这个人阳奉阴违的。 有一天下午,我决定瞒着佳玲去见丹丹,便找了个借口,说好长时间没见肖老师,晚上过去与他一同吃顿饭,顺便看望一下他。佳玲是一位很会体贴人很懂事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想到我是去见丹丹,只说白石洲离市内比较远,晚上回来时不要太晚。我感激得又拥抱了一下她说:“玲玲,你真好,懂得。” 在坐公共汽车到市內之前,我在白石洲公用电话亭,先打电话给丹丹,丹丹说为了我坐公车方便,约在福田宾馆二楼茶餐厅见,晚上一起吃饭。 在去见丹丹的车上,我心里一直对佳玲有一种负罪感!心里一直极度矛盾。究竟这样做算不算背叛?但雪儿的信息我确实需要知道,而在我心里也一直没放下雪儿!我不可能忘掉雪儿,或许,在心灵或者说灵魂这种精神层面来说,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是对佳玲的不忠,或许说是精神上的出轨。 到了福田宾馆,我在二楼茶餐厅找了个能看到深南中路的靠窗位子,刚坐下不久,丹丹就上来,她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丹丹有点长高长胖了。我一见丹丹,赶紧礼貌地起来让座,然后说: “丹丹,你这鬼精灵,长高长胖了,更漂亮了,也更可爱了,好像,感觉也很温柔了,很有女人味了,特别是把男人头小短发一改成长头发,更好看。” “你啊,就懂得说讨人喜欢的话,难怪她们一个一个的都让你给俘虏了。本来见了你就想骂你,让你这么一夸,本来准备着骂你的话都给弄丢了。唉!我的瀚哲哥哥,你你啊你太坏太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唉!如果与你结婚的那个人是雪儿姐,我现在可要叫你姐夫,怎么你就偏偏与别人结的婚呢。” “丹丹,怎么说?你一见面,难道就只想着骂我?看在雪儿的面上,你也不会骂我的。” “就因为雪儿姐姐,我更要骂你!可是,现在骂你有什么用?我大姑妈在你结婚前来鹏城,本来叫我找你,就想单独与你聊聊,好像说要聊雪儿姐的事。但一听说你五一就要举行婚礼,而且还听我大伯说,你是奉子成婚的,大姑就打消了找你聊的念头,直接打道回珠海。”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我不大清楚,大姑妈只是与大伯在房里聊,但具体聊什么内容不让我听,大姑妈声音几乎带着哭声,我大伯不停地安慰她。我在门外依稀听到你的名字,以及雪儿姐的名字,好像雪儿姐出了些什么状况?也好像去过医院?还昏过一回,后来我就不知道。然后大姑妈开门出来,让我联系你,但我大伯说还是冷静点,说你五一就举行婚礼,而且还是奉子成婚。当我要去找老周叔叔让他找你时,大姑妈又突然把我叫回来,说不要找你了,说找你也解决不了问题,还说什么雪儿姐的命就是苦。” “那是什么病?” “相思病吧?想你想得慌了吧!你把雪儿姐姐给毁了!大学上不成,跟着你出来,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这样。唉!” 我听丹丹这么一说,心里骤然间沉重起来,难道雪儿病得特别厉害?有生命危险?我能理解,如果我是雪儿,我也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原来初恋的男朋友,已经成为别人的新郎了。这种刺激在精神上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而自己又没办法去改变或阻止。这在心里上要承受多大的折磨!也可能会茶饭不思,所以导致身体不适,也属正常。难道是有其他什么情况?但雪儿所有这些情况,均是因我而起的。所以,对于雪儿,永远是我对不起她!一生一世。今生,也不知是否有机会偿还,只能看造化了。 丹丹看我不说话,就继续说: “瀚哲哥,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要再与雪儿姐c贞姐任何一人见面了。不要再有误会啦,你啊,就是多情误自己!这也对你的太太不公平,女人啊,最忌惮的就是这一点,切记啊,切记。” “谢谢你!丹丹。我听说,雪儿和你大姑妈另搬地方住了?” “是的,可能想改变一下环境吧?新搬的地方,只有我大伯知道,我也没那边的地址。” “明白,丹丹,谢谢你!我真对不起她们。雪儿其他情况你一概不清楚了?” “真不知,瀚哲哥,我大姑妈神神秘秘的,我问大伯,雪儿姐得什么病?大伯就拉着脸说,小孩子不要知太多事,我就不敢再问了。今后吧,今后如果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你。” “好的,谢谢你!丹丹。” 我不好意思再问关于雪儿的事,估计丹丹也确实不知道雪儿在珠海的事了,也许是雪儿妈妈封锁了雪儿的消息。 丹丹接着说:“贞姐回公司来上班了,我二姑妈也跟着来,贞姐去年一直在海城看医生,说是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还好,人现在基本很正常了,但受不了刺激。” 我一听,心里一下子紧张,打了个寒颤,眼睁睁看着丹丹,仿佛眼前就是阿贞坐在我的对面,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话好。丹丹见我紧张,就说: “没事,你今后不要再与贞姐联系就好啦,让她慢慢忘记你就行啦,现在又不像以前,她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从不打听你,所有人都没有与她提到你已经结婚。贞姐的朋友也少,现在的女工又多数是新的,娟华也不在这里打工了,贞姐可能已经把你给忘记了,也不一定?” “那是,我还敢见她吗?阿贞能把我忘记最好。”我心事重重地,也吃不下饭了,只是看着丹丹吃得很香的样子,坐着发呆,我突然心理很后怕见到阿贞。 丹丹看我这副窘态,说:“瀚哲哥,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我过段时间也要回澄城去,那边的工厂一搞好,我就必须回去了。” “很好啊,你行,又聪明又能干的,肯定能做得很好。” “谢谢啦!今后有需要的时候,你看在雪儿姐的面上,多多帮助。” “好的,只要你需要帮忙,我又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力。”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丹丹,我说话算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惊遇阿贞 与丹丹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我买了单送丹丹上车回去,正准备在公车站等公共汽车回白石洲。 这时,阿贞突然出现了!! “瀚哲哥。” 我一听到这三个字的声音,心竟像骤然间给什么截了一下,腿竟突然不听使唤,一下子哆嗦得站不稳,人竟被这一声刺骨般而又熟悉的声音,惊吓得呆在原地了。我回头一看,阿贞正站在我不远处的身后,双眼无神地盯着我。 阿贞幽灵般突然的出现,她这毛骨刺然的这一声“瀚哲哥”,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心几乎是震动地跳,要蹦出来般強烈!我努力镇定自己,惊愕地看着阿贞,我是一下子惊呆了!只觉得眼前的阿贞,眼神正注视着我。 她的眼神充满着忧郁,带着疑惑甚至有点呆滞。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她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很是僵硬倔強,仿佛是香浆糊给糊上去的一样。这与她眼神的忧郁倒是不矛盾,我全身麻麻地发汗。 我略为镇定,这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的是:千万不要再刺激阿贞了,我必须先了解她为什么突然在这里出现?难道她尾隨丹丹而来?如果是,那么她肯定听到丹丹与我通电话,然后知道丹丹一定是来见我的。也即是从下午,她一直在福田宾馆大堂等我,晚饭都可能还没吃呢,这太不可思议了!常人不会这么做吧?但阿贞会这么做!我相信她就会这么做。 这太可怕了!她的行动令我心慌意乱。 我赶紧上前拉着阿贞的手,她的手委实有点冷,冷得刚从冰箱藏着出来一样,我一拉上就令我身体再次打颤。我问她: “贞,怎么一个人在这?你什么时候回鹏城?你晚上吃了饭吗?” “我下午就来了啊,我听丹丹接电话时,叫着你的名字,还说到在这里见,我就过来,但不知道在哪里找你,就一直在大堂等着。刚才我见你和丹丹从楼上下来时,我躲在柱子后面,我不想让丹丹知道我也来这里。” 阿贞说完,抽回被我拉着的手,她居然对我有点生疏感!也许是分开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感觉她身子发着冷颤,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拥抱她,让她有点温暖。但现在不行,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再这样做。 “那先找个地方,让你吃点东西,你说好不好?” “不用,瀚哲哥,我刚才在隔壁天虹商场面包屋买了个面包吃过,我不饿。” “那,那我先送你回去,怎么样?” 阿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她两手正抚弄着,背在身上的小手袋上面的百合花饰件,黑色背包上的白色百合花,十分抢眼。 阿贞今天是穿着一身素绿色的连衣裙,她明显也比以前更瘦了一点,腰也更加苗条了,但依然很美,只不过略显骨感,她高挑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然很具吸引力。而与生俱来的忧郁感以及那有点孤傲的性格,依然有一种神秘感。 我不敢正视她,我怕自己把持不住,阿贞那眼神,会让我心生怜爱。她这时的眼神有点不自信,她说: “你那么急着回去吗?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我都能在这里等你一个下午,瀚哲哥,你就这么忍心?” “贞,我我,我已经出来很长很长时间了,我必须回去。” 阿贞瞪大眼睛说: “你现在不理我了?就知道你的心就是不爱我,讨厌我。但我还是喜欢你,我就喜欢你!” 阿贞有点无理取闹。 “不是,贞。”我忽然想起,丹丹说阿贞还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也想起丹丹说尽量不要再刺激阿贞。只得又说:“不要想太多,我不值得你爱,贞。”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刚见到你,我不想现在就回去,我还有话对你说。” 阿贞的要求让我很为难,我已经出来一下午了,而佳玲肯定在等着我回去。而且我还是骗着佳玲说,是去见肖老师的,这首先已经是我对佳玲的不忠。 但另一方面,阿贞的要求也很正常,她与我确实很长时间没见面,而且我还是她心中初恋的男人,她向我敞开过心扉,也向我表白过自己的爱!而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占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并且,她认为我也许也爱她?她不可能来这里等这么长时间,然后与这个男人打声招呼是回去。她可以悄悄地跟着丹丹出来,就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我心里激烈地斗争着,一位是刚结了婚不久的妻子,她在家里正等着我回去。而阿贞,是一直苦爱着我,受尽折磨,分开很久,现在只求我给她一丁点时间在一起的女孩,我应该怎么做? “瀚哲哥,我对你的心你懂得。” 阿贞这时主动拉我的手,也许是定了定神,没了生疏感。 “贞,我我我懂,但是,我,我,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阿贞?我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言语来劝她回家,如果我这时离开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甚至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回家?这是最可怕的后果。更何况,阿贞刚刚病后初愈,我不能刺激她。想到这,我只得顾不了家里的佳玲,硬着头皮对阿贞说: “好吧,贞,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会,但我住得远,然后,我还要送你回渔农村后才回去,所以,不能在外面耽误太长时间。” 阿贞听我这么一说,笑逐颜开,高兴地说:“那就去荔枝公园,行吗?” “荔枝公园离这里有点远,不如,就sh宾馆首层的咖啡厅,不耽误时间,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也方便,好吗?贞。” 其实我心里想着:到了荔枝公园,难免更勾起阿贞对以前的太多回忆,这样更难舍难离,弄不好不可收拾。 “我还是觉得荔枝公园更好,打的士去,很快的,晚上去公园好点。”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阿贞的要求,但我提出说:“九点之前我必须送你回去,然后我自己回白石洲。” 阿贞说:“好的,听你。” 阿贞说后,便拉着我的手走。 夜晚公园的树荫下,由于是阴暗处居多,一般是情侣占据的地方。阿贞在大荔枝树下找了一长凳,一处比较僻静灯光昏暗的地方,两个人便坐下来。 两个人一坐到石凳上,阿贞便整个人往我怀里靠,她已经完全回到从前我和她在一起的状态了,她整个身体都倒在我的怀里了,软绵绵地。我只得被动地伸出手搂住她,我百感交集。心中又想起家里的妻子佳玲,她的男人,此刻怀里正搂着别的女人! 阿贞看着晴空皓月,双手也不搂我,任性地往我身体两边放,她看着我,舒心惬意地说: “瀚哲哥,如果今后每个晚上,都能这样躺在你的怀里,那该有多幸福啊!你说能吗?” 我不敢正面回答阿贞,一心只是想着佳玲,如果回去晚了,佳玲肯定会问,我该怎么说呢?是继续骗她?还是把实际情况告诉她呢?我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感和负罪感。我不敢正视躺在我怀里的阿贞,只是两眼无神地发呆。 “你在发什么呆?想什么呢?”阿贞忍不住问我。 “贞,你不是说,有好多话要跟我说吗?说吧。” “我就喜欢躺在你怀里,很舒服,我做梦都是这样。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给你生小孩,我的身体可以都让你看个够,我愿意给你这样抱着,你要了我,你要了我。瀚哲哥,你让我这样躺着多停留一下嘛,多舒服!我的身体你又不是第一次抱着,我就喜欢你抱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还有,上次画展那幅画,你会送给我的,是吗?” 阿贞说完还拉我一只手去摸她的。我却不敢真正去摸她那高高耸起的c极具诱惑的c富有弹性的两座小山,只抚摸着她的脸。 我內心已经心猿意马,心跳也一直很快,而阿贞却完全进入状态,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阿贞的手又一次抓我的手去摸她胸部。我定了定神说: “贞,那幅画暂时放在周大哥那里,原来就是要送给你的,等我让周大哥给你拿过来就行。贞,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好吗?我不能太晚回去,太晚了没公车,白石洲离市內远。” “我先谢谢你,瀚哲哥,等一下你打的士回去,我给钱,要不然,我不回渔农村大舅那边,我直接跟你回白石洲,在你那边住两天更好,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和你” “你说什么?跟我去白石洲?” 阿贞不经意的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全身直冒汗,我把她身体扶起来,提高声音说。 我真的怕阿贞死缠着我,越晚我就越被动,但我又不能直接与她说,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与她说了,她一时接受不了,受了刺激,不愿意回去,在外游荡,那怎么办?我该怎么收拾?这我是万万不可造次的。我必须安全送她回去的,但阿贞这样缠绵地缠着我,甚至暗示着某种要求,我该如何是好。 阿贞见我反应这么大,坐好后看着我说: “你就这么怕我了?讨厌我了?你看我裸着身子时,怎么不怕我了?我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看把你给吓的,竟出了一身冷汗。” 阿贞这一说,让我惊魂悄定,我说: “贞,是我不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爱。你忘了我吧。” “就知道你心里没我!我就是贱,自作多情,我就比不上雪儿姐,就比不上佳玲,我这身段,哪一处比不上她们?” 阿贞说后,竟把胸前的纽扣解开,露出穿着蕾丝內衣的,抓我的手去摸,然后伤心地哭了起来。 阿贞这突如其来动作和哭声,让我心里更加发慌!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怎样处理这种场面?我一时心烦意乱,把她的扣子重新扣好,然后只得重新把她拥进我的怀里了。 阿贞还在哭着,我心里却更想着,白石洲家里,正独守空房等着我回去的佳玲了。 就是佳玲最善解人意,我任何时候跟她在一起,都有安全感,更有舒服感,她永远把我当成她的一切,她的唯一!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佳玲!我心里对自己说: 瀚哲啊瀚哲,你在这里与阿贞纠缠得越长时间,就会让佳玲在家里,等着你的时间越久,她的心越难受。所以,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把阿贞送回家,然后快点赶回白石洲去。 现在佳玲才是我的一切!我对阿贞说: “贞,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位好女孩,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妹妹,瀚哲哥怎么会不爱护自己的妹妹呢?咱不哭,好吗?听瀚哲哥哥的话,现在晚了,咱们现在回去,我先送你回去,好吧?改天,我找个时间,咱再出来聚一聚,行吗?” “难道你不能再陪我一下吗?我都可以等你一个下午,你却不能陪我两个钟?你就能陪丹丹一个下午,见到我,你就陪不了我?我真是自找的!”阿贞说后,竞哭得更加伤心。 “贞,不哭,是瀚哲哥不好,不过我从中午就出来,真的不能太晚。”我的话真的是惨白无力。 过了一会,幸好阿贞收住了哭声,她看了看表说: “说好九点嘛,现在才八点多,人家就喜欢与你在一起啊,我做梦都想着与你在一起。” 阿贞说后竟再一次整个人又倒下去在我两腿上,在我怀里舒服地躺着,我不得不再双手搂住她。 阿贞这次凝神看着我说:“瀚哲哥,我一直想你,我太想你了,我爱你。你抱紧我亲我一下,让我享受一刻这种温馨的爱,亲我,然后咱们就回去。” 阿贞说后就闭着眼睛,等着我吻她。 我此时只希望阿贞能够听话,让我送她回去,我是在一种无奈的情况下,只能迁就阿贞,有点投鼠忌器!我虽然知道这样做是对佳玲的不忠,但这种情况之下,我迫不得已,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及早把阿贞送回去,我只得听她的,我抱紧阿贞,深深地一吻。 阿贞两片似火热唇,也润润地与我接吻,她把舌头也伸进了我的嘴里,与我的舌头相碰。她双手搂着我的颈,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她胸部明显一起一伏,呼吸急促。 一阵热吻之后,她说: “瀚哲哥,我爱你,我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就爱你一人,今生今世,我就只爱你一个,你知道吗?” 阿贞说完后,又把嘴唇紧贴着我的嘴唇猛亲,我没办法只得配合她。心里却想起雪儿,想起佳玲,我暗暗流着眼泪,骂着自己,对不起她们这三位女孩。 如果阿贞再这样缠绵地缠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会更被动。而阿贞在我的怀里,一直紧紧搂着我,身体把我贴紧,她是在享受着在心爱的人怀里的温馨。 但我心里,这种温馨我享受不了,我怕阿贞有进一步的要求,她在我怀里,肌肤的接触,她也知道我的生理反应,如果我没办法给她,那将不可收场。 我想到这,有点后怕,就说:“贞,我明白,我明白你的心,我会爱护你,现在真的晚了,让瀚哲哥送你回去好吗?乖,听话。” “真那么急着回去?” “是的,听话,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妈肯定也急,谁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我估计,现在大家都在找你了,乖,听瀚哲哥话,找个时间我再约你。” “我不怕,只要与你能在一起多一点时间,我什么都不怕,我就要你这样抱着我,亲我,我才觉得幸福。” 我几乎欲哭无泪,对现在的阿贞,我真的没有办法。听天由命就是! “好啦,好啦,就知道你会说,行,也免得我妈和大舅担心,走吧。” 我终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把她给劝回去了。我赶紧拉着阿贞走出荔枝公园,截了部的士送阿贞回渔农村。 一路上阿贞一直依偎在我身上,回到渔农村离公司大约二十来米,我让司机停车,然后对阿贞说不要太近公司门口,以免让人看见不好,就在此落车。 阿贞还依依不舍,我只得下车帮她拉开车门,她才下车,临下车时,她塞给了的士司机一百元,说等一下送我去白石洲。 终于,我看阿贞进了公司大门之后,我才重新上车回去,一路上,我不停地流汗,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心有余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决别阿贞 “钟老师,您这朋友,我妈真的认识吗?他也是我妈的朋友吗?或者是我妈的同学吗?您开头讲的他,那天早晨被人赶了出来?他就是因为在他女朋友家过夜,隔天被人赶出来?是因为他做了伤害他女朋友的事?而被赶出来的吗?” 瀚欣这时突然插话,红着脸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有点尴尬。 她的话让我心一颤,因我太投入到过去的追忆中,几乎忘了眼前对面还坐着瀚欣。我看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瀚欣,略为理清一下头绪,还好说到与雪儿的肌肤之亲我只是一笔带过。我对她说: “是的,那天清晨,这位朋友在他的初恋情人家里,被人赶出来。” “他在那位女朋友家过夜?是被女朋友的妈妈赶了出来?”瀚欣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被他女朋友的妈妈打了,直接赶了出来的。但他也确实做了对不起他女朋友的事,他们两个人,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关系。” 瀚欣脸一阵泛红,又问:“他女朋友心甘情愿的?” “是的。”我答。 “钟老师,您那位朋友,初恋的女朋友对他真好!那我弄明白了,您这朋友有三位女人同时爱上他,他选择了其中的一人叫佳玲的结婚,而其他两位,他心里一直也从没放下过她们,是吗?他,他也太贪心了吧,我虽然不懂,但是这对四个人,任何一方都是一种伤害!” 我没有直接回答瀚欣。 “后来,怎么处理呢?”瀚欣又问。 “你耐心听听嘛。” “您说。” 我又对瀚欣聊起来—— 那天晚上,等我送阿贞回渔农村后回到白石洲的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佳玲见我回来,喜出望外,笑逐颜开,她已经等了我很长时间了,晚饭也没吃。我一进家门口,佳玲就撑着略凸的小腹,跑过来抱住我,竞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我赶紧也搂住她,猛亲她,然后对她说: “玲玲,刚才还笑着呢,怎么突然就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回来。你怎么不吃晚饭了?饿着两个小宝宝不要紧,我的玲玲,怎么可以饿着肚子昵?会不漂亮的。玲玲,乖,不哭了,你的瀚哲,不是好好的吗?瀚哲爱你,瀚哲爱玲玲。” 我说后又一阵猛亲着佳玲,两只手也在她身上爱抚。 佳玲破涕为笑说:“人家不就是想你嘛,你不在,我吃不下饭。瀚哲,玲玲太爱你了!今后,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根本生活不下去,你是我的唯一,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的世界,将是什么都没有。知道吗?瀚哲。你从下午一离开,我一直就心神不定,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就呆呆地等着你回来。瀚哲,玲玲爱你!玲玲不能没有你!” 佳玲说后深深地忘情吻我。还用嘴咬我的耳朵然后轻轻地萦语: “瀚哲,玲玲爱,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玲玲晚上让你让你你轻点就好。”佳玲说后,脸上罩上了一层红光。 我把自己的手在佳玲身上移开,脸上发热,涨得通红。我让佳玲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对佳玲说: “玲玲,不行,不行,李医生说不行。瀚哲不能够这样做,你不要误会,我很理智。你放心,我下次去肖老师那里一定和你一起去,免得扔下你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去把饭菜热一下,然后我陪你吃点。” 佳玲听后点了点头,她天生的贤淑是我真正的福份!她也根本没怀疑过我不是去肖老师家。佳玲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好受,在她面前,我真的无地自容。我赶紧把佳玲做好的饭莱一热,两个人就当吃宵夜。 吃完之后,佳玲挺着大肚子要收拾饭桌厨房,我不让,我让佳玲先上床休息,我自己把餐桌厨房收拾干净。 等我忙完了,佳玲已经睡了,我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佳玲,心里想:无论如何,我今后一定不能再见阿贞了! 这样,我居然化解了去见丹丹和阿贞这种行为的解释,而在我內心,却一直内疚!我知道这样对佳玲不好,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如果只是见了丹丹,那还好。但是,我也见了阿贞,而现在的阿贞更让我随时都提心吊胆的。如果我与佳玲说真话,难免引起她的误会与担心,这样会影响到佳玲的身体和她腹中的宝宝,我决定暂时不告诉她真相。 也许,说谎有时身不由己,善意的谎言,也许能省去生活中不必要的很多矛盾。而这样,从另一方面,也更看出佳玲对我的爱与信任。我真的后悔自己下午的做法。 笫二天上午,我一到设计室,第一时间是给阿贞写了一封长信—— 贞:见书如见人,瀚哲百拜。 贞,自从到深圳你舅舅的公司工作以来,当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感觉你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你的美丽和个性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是造化弄人,或者是我当时对你有好感,抑或是想更接近你,居然让我跟着你去宿舍,看到你着身子洗头的那一幕。让你的形象在我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贞,你确实很美!但另一方面,让我觉得对不起你的是,我不应该与你到荔枝公园咖啡厅约会,这样造成了既想爱你又不敢爱你的两难局面,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伤害。我更不应该把你的形象画在作品里,引起了大家的麻烦,也引起雪儿更大的误会,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但是,自始至终,我一直关心你。因为你的略带忧郁的个性让我有点怜惜,甚至有点疼爱!我希望可以去了解你c去关心你,让你改变自己,也想让你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人,关心着你,爱护你。 也许,我这种想法和做法一开始都是错的?当然,你的美丽,你的真诚,你对我的挚爱,我永远都会铭记,一生一世!我开始与你接触之后,内心一直在斗争着:因为我有了雪儿,我不可能再爱你了!我只得把对你的爱藏在心里。 然而,在你舅舅公司工作的这段难忘的日子里,我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又让我放不下你,说句掏心的话:我心里确实也爱你!真的爱你!可我必须控制我自己,我不能爱你。而一个人內心最痛苦的是,明明爱着一个人,却没办法也不可以表达出来。我心里一直也承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心灵及精神上的折磨! 所以,我只能在自己心里,暗暗地关心着你,况且你是雪儿的表妹,雪儿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在心里,总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也难怪,我没有勇气坚决坦诚地与你说:我不爱你,坚决地不与你来往,确实是我的大错! 贞,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让你伤心了,让你快乐地过每一天,特别是听了你讲到,你爸爸意外对你的影响之后,我更加在心里对自己说,要鼓励你开心地过好今后的日子。可是,到了最后,你的心却让我伤得最深最重!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到了今天,一个现实就是,当初我没能够给你的爱,现在我也依然没能给你的爱,我已经与佳玲结婚了,而且我的太太肚子里已经怀着两个小宝宝。所以,我必须很认真地对你说,我真的不能再去见你了。阿贞,我俩今生有缘没分,只能待来生,若能相遇 贞,这封信我会让周哥带给你,也把那幅画送给你,就当是做个留念。日后若能再有缘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虽然,我这样做有点自私,有点无情甚至对你有点残酷!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任何爱的名份,那怕是心里深深地爱着你! 贞,当你看完这封信之后,希望你要坚強,也希望你把我彻底忘记,我不值得你爱,更希望你找到自己的爱情。贞,忘掉我吧,彻底的忘掉!贞。 顺颂 安祺 瀚哲顿首 写完信之后,我找时间托周哥把信和画同时给阿贞送去。 后来周哥回来说,过不了几天,阿贞就和她妈妈去珠海公司上班,因为,雪儿和她妈妈,已经不在珠海公司上班,阿贞过去帮忙。从此,我便再没有阿贞和雪儿的信息了,原因是丹丹也回澄城了。 我心里庆幸阿贞能撑得住?!但我真不知道,阿贞是否真能顶得住?她的病究竟怎样了?我从那时之后,关于她的任何一点信息都没有了,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祝福她。 虽然我对阿贞的感情,这样处理有点不仁不义,但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用壮士断臂的方法,不然的话,如果再与阿贞纠缠下去,只会对我的家庭c阿贞带来更大的伤害! “钟老师,您这朋友对阿贞真有点残忍!她的病刚刚才好过来。再一次这样受到打击,如果她挺不过来,会再一次病得更重,这真的很可怕!这封信,不一定适得其反,唉!也难啊!怎么处理都难。” 瀚欣又一次插话,她一直认真地听着故事,也一直看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的表情,寻得一丁点蛛丝马迹,这小女孩天性聪颖,也许猜到我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是,有点残忍,但他也只得快刀斩乱麻,不然的话,有朝一天会出现更难于收拾的场面。” “嗯。” 瀚欣若有所思,她沉默了一会,看我没说话,便接着问: “老师,后来您这位同学是不是很少和你们联系了?也没和我妈联系了?我怎么从来没听我妈提过。” “也许是吧?你妈只是一知半解,况且你知道这些也没用,没提也很正常。” 瀚欣看着我,突然大胆地问: “老师,您您您是不是在讲您自己的故事?因为,也是画画的。你们同学里面画画的人没那么多吧?” “我?不,不,你认为呢?”我愕然地张大了口说,一脸滑稽,然后用笑声掩饰一下。但居然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变调。我想不到瀚欣突然会这样问我,竟毫无心里准备,一脸的窘态。 瀚欣也没直接答话,低着头在发呆。 “瀚欣,你在想什么呢?”我打破僵极说。 “我在想,后来您这朋友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 “还想听?” “想,听完了回去讲给妈妈听。”瀚欣说后莞尔一笑。 “那行,我继续讲,但讲完了你要讲你和你妈的给我听听呵。” 瀚欣说:“那倒可以。” 我说后把自己的咖啡也喝完了,瀚欣就帮我另叫了一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生离死别 原典咖啡厅服务生端上了瀚欣为我加点的另一杯咖啡,瀚欣便让我趁热喝,她还要了一小碟花生米。 瀚欣总打量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甚至觉得瀚欣有点不礼貌,她好像努力地想在我的面部表情里面,找到一些她需要的答案。或许,她心里正纳闷,我为什么对她提这些别人的故事? 我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微笑地看着她说: “欣欣,怎么老看着我呢?不要以为我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好不好?这些故事你妈有一些也是知道的啊,你回去和她一聊也就基本能清楚。” 其实我心里就想让瀚欣回去与雪儿聊这些事,雪儿也可能基本上不知道我结婚后的这些事,也许,雪儿现在需要知道?或者是瀚欣必须知道?而且,我对面坐着的可能是我的女儿?那么,我更加必须让她知道。 瀚欣让我这么一问,骤然也脸红了,她对我一笑,算是掩饰了一下,有点歉意有点淘气地说: “钟老师,不好意思,听了您讲的故事,我在想:您以前和我妈,是否谈过恋爱?您那同学,后来的家庭,肯定很幸福吧?但我心里有点纳闷?您怎么会突然和我讲起这些故事呢?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还是?” 瀚欣聪明绝顶,她也想到,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与她讲起这些故事,但她直接就问,却令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为了掩饰一下心理变化,喝了口咖啡,脸上神色却有点不自然,但还是接着对她说: “唉,怎么说呢?你如果觉得烦,我不再说就是啦。至于后来,后来就一言难尽了!” “老师,您继续说说嘛?我是忽然好奇,我很有兴趣听听。”瀚欣又有着天生的好奇心,小姑娘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我说:“你喜欢听,我就说下去。”我又认真地与她讲下去—— 自从五一与佳玲举办婚礼之后,由于丹丹不久回了澄城,林小姐也完全与雪儿舅舅那边,断了关系。阿贞和她母亲去了珠海,更要命的是老周大哥调回他自家的总公司了。 这样一来,等于雪儿舅舅那边,有关于雪儿和阿贞的所有情况或者信息,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两家公司也似乎水火不溶,更加没办法得到雪儿她们的任何消息了。 我将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公司的生产和管理上,朝朗公司也在逐步壮大。肥仔和李生相当努力,公司这一年的加工单也很多,不得不经常把公司没法完成的发往工区做。而鸵岛娜姐的工区也恰好能做为公司的工区,可惜她的管理不到位,经常出现质量问题,因此,我与林总经常要轮流往鸵岛跑。 我做的一些创意设计,也逐步在香港的一些洋行中打响知名度。有一家顶级国际品牌范思哲公司,还曾多次通过香港客户暗中派人挖角,愿意提供优厚薪酬,甚至是开出了有机会到国外进修深造的条件,并希望我今后进修设计及品牌推广,学成回大中华区总部,可以兼做品牌策划或推广工作。都被我宛据了,我不可能现在抛下佳玲不管,只说以后再看看吧。 当然,佳玲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我也必须分心,尽责贴心全力照顾,但有时在工区,难免就照顾不周,这让我也很是担心。 到了八月份,佳玲基本就不上班,林总让她在家好好调养身体。因为佳玲的预产期是在九月初,所以她姐姐让她好好休息。佳玲挺着双胞胎的肚子来上班,也确实很辛苦,上下楼梯就让她腰酸背痛,她总是一手按着腰,一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上,有时上到三楼的办公室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经常也扶着她慢慢上下,但她肚子确实太大,特别累,脚也有点水肿,所以我与林总说,干脆不让佳玲来上班,免得有时在上落班高峰期,上落楼梯人多发生什么意外。 李主任也来过二c三次,是林总叫她来的,最后一次来是在八月下旬。李主任为佳玲例行检查后对林总说,佳玲必须再到医院做个确认。李主任始终觉得,佳玲的骨盆有点窄,而且上次检查时发现其中有一胎儿脐带绕颈,临产时是比较麻烦的事,可能要做剖腹产?而且最好不要在白石洲这边的医院,要去市妇幼保健院,那边产房条件和设备比较好。 实际上李主任一直对林总提醒,佳玲到分娩时肯定是个难关,必须有足够的重视和心里准备。我听后心里也总是忐忑不安,终日提心吊胆,便捎了个信叫乡下的母亲,到天后宫给妈祖娘娘烧香,保佑佳玲及婴儿都顺顺利利。 一直到八月底,有一天下午,佳玲忽然觉得肚子痛。要命的是那天我还在鸵岛娜姐工区未回鹏城,林总只得和妙珊送佳玲到市妇幼保健院。林总同时也打电话给周大哥,叫周大嫂煲了一锅鸡汤晚上拿到医院去,我在鸵岛直接赶车回来,但也要很晚才赶到。 在回鹏城的车上,我的右眼一直在跳动,跳得我心慌,我心急如焚!脑子里总浮现佳玲的影子,她或许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正在等着我到她的身边,给她力量。我恨不得车子会腾空飞起来,让我一下子飞到佳玲的身边。 当我赶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我顾不及。 从两天前去鸵岛工区之前与佳玲分别之后直到今晚回到医院,我再没见到佳玲了。 在医院的产房门口,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佳玲,但产房严禁进入,我只能在门口等。我看到林总,妙珊和周哥夫妇都是一脸焦急的神情,心里更不踏实。她们说佳玲从下午肚子痛,到七点多后才进了产房,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九点多时有一医师出来要求签字,说要转到手术室做剖腹产,由于我不在现场,林总已经代我签了。 时间在一分一妙地过去,而医院的走廓里也只剩下我们这一家人,静寂的走廊让人觉得有点冷,绿色的走廊甚至有阴森森的感觉。我身体不停地颤抖,彷徨c焦虑与慌张始终陪伴着我。 突然,医护人员呼叫了紧急支援,我感觉到这是不祥的征兆。我冲向手术室,但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护士不让我进,我更焦急得快要流泪。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更无从知道佳玲及婴儿的情况,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前来回地踱步,我的头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眼看着佳玲正进行着手术,不知道孩子的情况又怎样?如果佳玲稍有不测,婴儿也不会那么顺利。我心里回想起李主任说过佳玲分娩时肯定会有困难,这难道是佳玲的劫数?但周哥的朋友曾说过佳玲命好,好生养,这怎么会呢?所以,迷信的东西就不能相信。 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抽离了灵魂,我用近乎绝望的神情,看著医疗人员来回奔波,一会又拿血浆,又要输液,还拉了氧气瓶;那种紧张状态也影响着我的心理,每见手术室有护士出来,我心就绑紧,心就像被针剌了一样,人也紧张得直流汗,我在手术室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 也许,佳玲的情况很恶劣!我心慌得厉害,跑到林总旁边,拉着林总的手对林总说: “姐姐,怎么办?我有点怕,都这么长时间了。” 林总也紧张得手直哆嗦,但她还是安慰我说:“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玲玲会没事的。” 我说:“但愿如此!” 周哥也说:“瀚哲,没事,头胎是麻烦点,这很正常,何况玲玲是双胞胎。” 我又一次来到手术室门外,隔着门缝往里看,但什么也没看到。 大约在十一时左右,一位护士终于抱着一男婴出来让我们看,说恭喜产下一男婴,大家都围上来,都高兴。我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她第二句话却让我们所有人一时的开心给泼了盆冰水,让大家又都紧张起来,这盆冷水淋得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护士姐说另外一女婴因为被脐带绕颈,或许有窒息的可能,产妇也很不乐观,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护士姐说后把男婴抱回去冲洗穿衣服。 我们正要问问情况,护士姐己转身进产房去,又把门给关上,大家又都只能焦急地在外等待。 我陷入了沉默,望著手术室,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有自责。我感到无助与无奈!这种折磨让我快疯了。 过了约半个钟,医生和护士终于一同出来说,她们已经尽力了!产妇及另一女婴没法抢救过来,而最终只能保住一男婴已算万幸。 这真是晴天劈呖!我头嗡的一响,只觉天空一片黑暗,眼前金星乱舞,天漩地转,竞不省人事,砰的一声直直地倒在地下。所有人都流泪,林总和周家大嫂竟哭出声来。老周赶忙扶起我,弄醒我,我虚脱得厉害,脸色发白,汗不停地湧。我全身软绵绵站不稳,因为我从中午一直未吃过饭,也许是饿坏了。 周哥拉张凳子让我坐下,让我喝了点水,大家都指着医生护士在破口大骂,我没有力气去骂医生,只想快点去手术室看一下佳玲。林总一听到佳玲不幸,叉着医生的颈说: “还我妹妹,我叉死你。”林总的声音是声嘶力竭的!她说话时青筋爆现,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面部上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眼泪也一直不停地流。 妙珊也流着眼泪说:“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去了就去了呢?” 我坐都没办法坐稳,周哥挨住我半扶着我,我几乎没有了眼泪在哭着,心中的悲痛无从形容。 医生努力掰开林总的手说: “分娩和抢救过程,因胎儿个头过大,而且有一婴儿还脐带绕颈,医生觉得很难顺产,也因为是双胞胎,另外产妇骨盆太窄,转为剖腹产,男婴儿生下后,发现羊水已经进入血液循环,产妇陷入危险。这是羊水栓塞导致孕妇死亡c未能救活的直接原因。医生们在用尽一切救治措施的情况下,还是无能为力,女婴也用尽了一切可行的抢救举措,最终也没成功。只能说整个分娩过程中,医生一直尽职积极地抢救,可谓是尽了全力。” 林总对着刚才被她叉的医生说:“这不行,说不清楚,我去告你们。” 那医生说:“林总,真对不起,我是您朋友李主任的同学,如果不是有难题,李主任那边就能解决,也不用到我们这边,刚好,李主任从门口进来,你问问她吧。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李主任这时刚赶过来,她是这医师打电话让她来的,让她给林总解释一下,这纯属正常范围内的意外,并非医疗事故。 林总听着李主任的解释,才慢慢消了点气,眼里的泪水一直像雨一样不停地下。 医生解释完之后,让我们进产房手术室见佳玲,我被周大哥弄醒后,第一个冲进手术室,只见佳玲全身已遮上淡绿色的布。我欣开掩盖在她头上的布,所有人的眼光只看到佳玲紧闭双眼,脸上没一点血色。 我一见到佳玲的尸体,双腿哆嗦着弯跪下去,我用手抚摸着佳玲的脸,只觉冷冷冰冰的没了温度。佳玲的面部表情还算比较正常,这说明她努力把自己美好的一面留给我们,她没有痛苦的表情。也许,她能为我留下一个男婴已让她在生死之间得到安慰!她无愧于我无愧于自己。 可怜的是她没办法在临终前给我说一句话,没能见我最后一面!我死喊着佳玲的名字,仿佛要将她喊醒:“玲玲,你不要睡,咱回家,玲玲,你醒醒,你起来跟我说话,玲玲,玲玲玲玲,你怎么可以永远不理我了?,你说我是你的一切,我怎么不管我了?我不让你走,玲玲”到了最后,我摊坐在地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哭着还是笑着。 一位大胆的护士这时过来问我: “你叫瀚哲是吧?” 我懒得理她,只是点了点头。 “产妇临终前拉着我的手,不停说着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 护士见我表情狰狞,战战兢兢说:“她说:她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说怎么还不见你,问我们说瀚哲是不是去找雪儿?她说,瀚哲,你一定要去找雪儿。瀚哲,去找雪儿。雪儿,雪儿,你一定要去找她。她才是你的唯一!还说自己不要紧,一定要孩子安全。说完这些,后来她就昏死过去了我觉得,这是她临终的话,也许这些话很重要。” 护士说后就走,我看着睡着的佳玲出了神,我竟然哭不出声来了,只是冷静地注视着佳玲。 瀚欣听着听着,竟也流下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后悔当初 “太不幸了?太惨了!老师,您这位同学经历这种打击,会让他痛不欲生!这几乎是将他整个世界毁灭了。” “是的。” “那男婴活下来吗?他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瀚欣擦了擦眼泪问我。 “唉!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本来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家散人忘!够惨的。后来,那男婴是让佳玲的姐姐抚养,他的名字叫佳欣,佳玲的佳。两年之后,佳玲的姐姐嫁给了一个香港老板,小佳欣也就跟着到香港去了。” 瀚欣听后又问:“您这位同学呢?” “他呀,消沉妥废,每天以酒消愁,喜怒无常,穷困潦倒,活得就像条狗,也不上班了,生活就靠佳玲的姐姐接挤着,几乎是个乞丐。没有经济来源,也不出来见人,终日喝酒画画,想着他的佳玲。不过两年后,却居然跑国外去,好像是去一家国际顶级服装品牌公司做设计,并且是去国外深造?听说这几年回来。唉!人的一生中,总会碰到挫折的!” “那也可以理解,不过,这男孩比我还惨!一生出来就没了母亲,而且也基本上没有父亲。我还好,虽然从来没见过我爸爸,但一直是和妈妈在一起,还有姥爷姥姥。”瀚欣说完,又两眼垂汨,她不经意地看着我。 “是的,命运有时真会捉弄人的!所以,天下比你更惨的人还有很多啊!但愿每个人都过得好,包括你和你妈。” “老师,您似乎很关心我妈?” “你妈是我老同学,关心一下也十分正常啊。对,对,对,我们别老是讲别人的故事,小丫头,你给我讲讲你妈和你的故事,我都快有二十多年没见过我这位老同学了,她可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你妈现在是什么情况?” 瀚欣打量着我,晃着脑袋,略显淘气的表情,破涕为笑说: “钟老师,我妈是不是您年轻时的梦中情人?我觉得,您很适合我妈。如果有机会,我介绍您认识怎样?” 我听后心里很是纠结,故作惊讶说: “那好啊,我还真想见见我这位老同学呢!可惜从来没人给引见,这下好了,有她的女儿引见,她不见也得见。那我先谢谢你!欣欣。” “小燕阿姨怎么不帮您引见呢?” “你妈是那么容易出来见人?她呀,我听燕子说,你妈藏得够深的,燕子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你妈了。你妈好像已经到了不吃人间烟火,都快修炼成仙了。” “是的,她几乎与世隔绝!”瀚欣用自豪骄傲的口气说。 “那平常的生活费怎么弄?” “我妈还真保养得很漂亮!她天天练瑜伽,身材一直很好,她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的人,我都很羡慕她的身材。但是,她很安静c內敛c话少,对外人更是不爱搭理,甚至有点冷酷,有点高傲。”瀚欣有点答非所问。 “也许,她内心痛苦着呢!欣欣,你一定要对你妈妈好,你妈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她的执着c坚强,她对你爸的爱和对你的抚养,简直是一个伟大的人,才能做到。她承受了常人难于承受的所有悲伤!承受了世人的冷眼和嘲笑!更承受了对自己父母c特别是你姥姥伤心的折磨!她心里一直在受尽煎熬,她的眼泪是向心里流的。”我有感而发,说得让瀚欣感觉有点严肃,反而卟哧一声开心地笑。 瀚欣笑后又注视着我,也许她心里正甜着呢,实际我在夸她妈妈。 她似乎在捉摸着我的这些话,在她心里,也许此刻正想着:眼前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的妈妈那么了解?他们俩人之间也不来往,但感觉他俩好像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那一次在风岭龙祥寺,为什么我一打电话与妈妈说碰见了钟老师,我妈就骗我说,姥爷身体不好,让我提前赶回来呢?是我妈不让她这老同学知道她的事呢?还是另有原因呢?我的名字叫张瀚欣,我姓张,是姓我妈的姓。钟老师的名字叫钟瀚哲,这难道是巧合?瀚欣,瀚心?寒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见到钟老师就一见如故,心里仿佛早就认识。他从见到我,也一直很关心体贴我,几乎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关怀,这其中一定有一些关系。钟老师讲这些故事与我妈有关系吗?他为什么要讲这些故事给我听?是有意的?是想让我回去跟妈妈讲吗?他会是我的爸爸吗? “欣欣,在想什么呢?”我忍不住开口问瀚欣。 “嗯,对不起,钟老师,我在想您说的故事呢。”瀚欣有点不好意思,脸涨得红红的像红番茄。 我说:“欣欣,你还没回我话呢,你和你妈这么多年,是靠什么维持生活?你妈又没固定工作。” 瀚欣略理了理秀发,看着我,很自豪地说: “从我懂事开始,我妈和我姥爷就有一个书法培训班,好像生活来源就这。我妈说,发不了财,但糊口和养我供我读书是没问题的,加上房子是舅姥爷买给我妈住的,姥姥和姥爷也有点积畜,姥爷还有退休金,所以,还是过得来。” “那就好,你妈的书法写得很好,瘦金体及小楷都写得好。你姥爷也厉害,他们肯定把培训班做得很好,而且他们都是很负责任的人,学生跟他们没错。” 瀚欣见我夸她妈妈和姥爷,就开心得咯咯地笑说: “是啊,老师,您怎么对我妈这么了解呢?” “傻瓜,我是你妈的同学啊,你不要小看我呵。”我说后还用手抹了一下瀚欣的小脸,她便满脸红霞。 “还想多了解我妈?”瀚欣又淘气地说。 我也觉得很有必要,再打听雪儿的一些情况,便说: “那是,你继续说,你姥姥姥爷还好吗?” “我姥姥三年前过身了,生病的,我姥爷c我妈和我伤心得不行。记得姥姥临终时拉着妈妈的手问我妈:有消息吗?我妈说没呢。我不知道她们在说谁,只听姥姥又说:都是妈不好,害苦了你一辈子,也害了欣欣,你要把真相给欣欣说,不能再瞒着她了,这不是她的错,她有权利知道一切。都是妈不好!唉!我真想他现在就出现,当面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不该冲动打他。其实,我心里一直也喜欢他,但他就没把心全放你这里。我最气不过的就是这点。如果一条心一根线都系着你,妈真能拆了吗?但他人啊,就是瞎折腾了!这也是我一生中,做得最不好的一件事!我特别后悔!可是,这已经没办法改变!唉只是苦了你,苦了瀚欣!都二十来年了!妈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妈当时一下子忍不住,哗的一声哭出声来,她心里肯定抑郁了太久!太重!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我妈哭出声来,偶尔在夜里,见她对着一本旧日记本,独自一人,暗暗垂泪就有。我见我妈已经哭成泪人,泣不成声。我觉得她们肯定是在说我爸,我姥爷也偷偷地擦着眼泪,姥爷叫我姥姥不要再说了,我妈也叫我姥姥不要再说,说她能理解姥姥的心,一直都是爱护着我们。我妈还说我也懂事了,叫我姥姥放心。我一个劲喊着姥姥c姥姥,我姥姥就摸着我的头,看着我,双眼一直流泪,我也一直流泪。” 我听着瀚欣这些话,眼里一热,眼泪几乎夺眶而下,但我強忍着。特别是她说到,雪儿她妈妈临终时说的那些话,更让我心里既羞愧难当!又悲痛伤心。确实是我对不起雪儿,也对不起两位老人,更对不起瀚欣。我情不自禁地,去抓瀚欣的小手,我深情地看着她,口里几乎想脱口而说,那个让她姥姥给打走的人就是我。可我还是強忍住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冲动地说出来。瀚欣这么聪明,在我与她讲的故事里她也能猜出,她不点破而已。 瀚欣也边说也边流着泪,我放开抓住她的手,给她拿了张纸巾,她擦完了眼泪又继续说: “当时我妈就拉着我跪了下去,对着姥姥说:妈,您别再说了,女儿从不会怪您,是他不好!也是女儿的命不好,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在心里从没怪您,女儿认命。我当时听着这些话,心里估计,这肯定就是在说我爸了。所以我听我姥姥和我妈的这些对话,心里也更加肯定,我爸不是死了,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导致我爸和我妈分开,而且肯定还活着。因为我妈一直不嫁,姥舅给我妈提了香港好几门亲事,都让我妈给拒绝了。而且还和我姥舅翻脸,说如果再提就不理他。等我到了真正懂事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我姥姥和姥爷,也再没有提过,让我妈结婚的事了。所以我觉得:我爸真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妈这么爱他,洁身自愛,宁愿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把他的女儿抚养成人,而且我也在妈妈的引导下,心里一直很爱我爸。我妈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一句我爸的不好,她一直在她女儿心里,竖立起一位好爸爸的正面形象!所以,我对我爸更加的崇拜和仰望。在我妈心中和在我的心中,我爸是最棒的人,是我们深深爱着的人!虽然我从没见过我爸。但是我相信,我肯定能见到我爸!钟老师,您知道不,在上小学的时侯,我每次看到我同学的爸爸c来学校接同学时,而我天天是姥爷来接我,我心里就酸酸地难受。我暗地里就想:什么时候如果也有那么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我爸爸,我一定快速奔跑进他怀里,让他抱抱我,在他怀里撒娇。钟老师,我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我爸,没让我爸抱过!十岁那一年的感恩节,学校要求爸妈来学校做活动,让学生各自抱着自己的爸爸或妈妈,那天妈妈也没来,我没人可以拥抱,我看着其他同学拥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有棵感恩的心,都落泪了。我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当时真很失落!到今天记忆犹新!钟老师,我做梦都想着我爸,我和我妈一样,深深地爱着我爸。” 瀚欣的一席话,让我的喉咙硬啃着,眼里热得发烫,终于掉下眼泪。我不停地用纸巾擦泪,不敢看着瀚欣,她这一席话让我感慨万千,老泪纵横。我心里好像有一把小锥在一下一下地剌着,一阵一阵的痛,我几乎无地自容了。我巴不得地下有个孔让我钻进去,立即消失在瀚欣面前。我不配做她的爸爸,更不配让雪儿这么爱着我!雪儿是在用一生,用她的生命在爱着我!从当初到现在!可我?我从来没尽过一点责任,那怕是只言片语。 我望着瀚欣,内疚地低下了头,偷偷擦完眼泪后,竟也从心叹息了一声。瀚欣也凝视着我,这聪明超顶的女孩似乎想在我的一声叹息中,找出点什么?她在等我说话。 原典咖啡厅下午时间,基本没有什么客人,而音乐的旋律一直很舒心悦耳,不过这时的音乐,刚刚放的是张学友的《情己逝》。这也让我心情沉重下来,难道,真没能与雪儿再见上一面了?真的后会无期了? “老师,您在想啥呢?你还哭呢?”瀚欣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我。 “在想你刚才的话,你妈真的太了不起!她是在用一生c用生命在爱你爸,太让人感动了!” “是的!很伟大。” “真的太伟大了!有机会,我一定去见见我这位老同学。可惜现在不行,我还必须去澄城采风,去见一个必须见的人。这样吧,等你放寒假时,你带我到珠海去见你妈,行吗?”我认真地对瀚欣说。 瀚欣一听说寒假去见她妈,而且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澄城,眼晴一亮,几乎是眉飞色舞,她望着我说: “那好,一言为定。钟老师,我丹丹阿姨在澄城,我有她的电话,我给您,您到那边有需要可找她帮忙,人可好呢,而且还是个大老板。” 我一听,高兴地说: “好啊,那先谢谢你。” 瀚欣当然不会知道,我要见的人就是丹丹,我本来就想从她这里,拿到丹丹的电话和地址,这样更好了,我不用问她,她却主动给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作客澄城 澄城,是一个靠海的小城市,工业十分发达,丹丹的爱艺婚纱公司在工厂林立的澄城区。听瀚欣说,爱艺婚纱特别有名气,前几年得过全国婚纱晚礼服金奖,丹丹也成为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瀚欣给我的地址,让我很快找到了位于宁田工业园的爱艺婚纱公司,这是一幢五层楼高的工业厂房。 我特意不给丹丹电话,下了车就直接找到这里,心里有一点想试试丹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 我一进爱艺婚纱公司楼下大堂的接待室,有二位前台礼仪小姐并排坐在一起正聊天,左边一位接待小姐见我走进来,就起身走着猫步落落大方地迎了上来;这年轻貌美的礼仪小姐看起来只有十六c七岁的年龄,身材高挑,感觉有点面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但偏偏一时想不出来;看得出她是受过正规的礼仪和模特训练的。她脸带微笑说: “先生,您找谁?” 我说:“找丹丹。” “先生,您贵姓?有没有预约?” “你跟丹丹说,沙埔头的朋友来找她,叫瀚哲。谢谢!” “先生,您请坐,我先用内线接一下董事长办公室。”礼仪小姐说完用內线电话打进董事长办公室,然后很有礼貌c笑容可恭地对我说:“先生,您是贵客,董事长说亲自下来接您,您稍等。” “贵客,贵客,今天吹什么风?瀚哲哥哥,哈哈,这风的风力也太缓了,已经二十多年了,才把我哥哥给吹来了,来来来,让妹妹拥抱一下。” 这丹丹一出电梯就未见人先听到声,依然是牙尖嘴俐,她说后大步走过来摊开双手主动拥抱我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我说: “还是那么帅气,不过带了点沧桑感,但有大叔范,短胡子留得很好看,人也依然很有魅力。” 我一脸苦笑,说: “你这鬼精灵的,不要取笑我好吧,我已经洗尽铅华了,还什么魅力不魅力的。” “不对,不对,是更有魅力,真的更有魅力!我瀚哲哥永远是我们姐妹心中的男神。如果雪儿姐再见到你,说不定不说,不说这个,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丹丹一边说一边把刚才那位漂亮的前台小姐,拉到我面前来,然后骄傲地对我说:“我女儿,金裳艺,十七岁,今后就靠你这著名时装设计师,提携提携。” “难怪呢,怎么感觉那么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我说。 丹丹又接着对她女儿说:“小艺,快叫伯伯,这是大画家,著名时装设计师,跟咱家有很大很大的渊源,是你雪儿阿姨的同学,最好的朋友。” “伯伯好,您真帅,很有大叔范,请多多指教。”小艺给我鞠了个躬说。这小女孩礼仪做的很到位,说后就站在她妈妈背后,双手放成“红桃心”字型,并且一直微笑着,楚楚动人。 我看着小艺说:“裳艺,特别美的名字,很好,人很美!标准的模特身材,前途无量,况且还有这么聪明能干c美丽富有的老妈做后盾” 丹丹说:“就您会说话,与您相比,我什么都不是,主要是有您就行,我没啥大能力。总之,今后就靠您,把我女儿带上路,她也在学服装设计,有您这范思哲品牌c大东亚总设计师及运营总监来带着她,我放心,反正就赖您,以前在深圳你还承诺过我,谁叫您是咱家的亲戚啊。哈哈!” “哗,这么牛,范思哲,世界一流名牌,伯伯,您真厉害!今后要多多关照提携,明年我还要参加丝路模特大赛,伯伯肯定能在形象方面给我意见,我会更加有信心了。有机会,伯伯还要把我们公司的裳艺品牌也带一带呀,我妈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裳艺开始一听到我是范思哲品牌大东亚总设计师很惊讶,不过这小女孩真有着丹丹鬼灵鬼精的基因,说话也不忘把自家公司的品牌带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看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好,丹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女儿的事,也是我的事,好吧?明年丝路模特大赛,我还有可能受邀当评委呢?” 丹丹和裳艺一听,都是满脸春风,笑逐颜开。裳艺又向我福了一福说: “谢谢伯伯,那我更加要参加了。” 丹丹接着说:“咱们上写字楼吧,小艺你先打电话到南洋火锅城定间房,叫上你爸一起吃晚饭。” “好的,妈妈。” 我与丹丹一同上五楼她的办公室。 丹丹的办公室装修得很是气派,富丽堂皇。这是开放式的办公室,欧式的厨窗设计与陈列着的各种漂亮的婚纱柔合在一起,相得益彰,婚纱的珠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丹丹大班台是越南花梨做的,后背景是爱艺婚纱公司的裳艺商标标志,右边是一套十件套大红酸枝沙发。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来,丹丹就张罗着准备冲工夫茶。 我不知道丹丹这鬼精灵,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坐下之后我认真打量着丹丹,只觉她略显富态,有点小胖,腰部小腹也是略微微凸起,身材有点不那么结实,略微臃肿的感觉,这也是当今一些富婆的特有体型。不过丹丹的肤色很白,一白遮百丑,而且丹丹本来就是美女,眉清目秀,竟也没半点难看,宽松的衣服也巧妙地藏去身材的弱点,反而也让人看得舒服,只是没了年轻时少女的苗条身材。 我看得她有点浑身不自在,也自我顾盼,以为今天穿的有什么不对。她问: “看够了吧?二十多年不见,是得多看看,当年怎么就不多看我几眼?”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已很失态,便不好意思地说: “你这鬼精灵,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看来这女儿,教得也特别鬼精,不在她妈之下。” 我前两年才从国外回来,是被公司总部派回东亚总部,身份是范思哲品牌大东亚首席执行官及设计总监。范思哲品牌进入中国已经很多年了,我的前任也做得很成功。 两年之后,我向公司总部提出一份前瞻性报告:预测二十一世纪中国政策将会回归重视中国传统文化,文化产业也将形成一种最有前途的产业,而公司也必须推出具有中国风,以及民族文化特色设计风格的新产品。我自己也会暂停在公司的一切工作,向总部要求画二c三年画,然后结合中国传统文化,从新打造一个适合东方人群审美观念,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內函的新品牌,这一设想及计划,得到公司总部的一致认可和大力支持批准。 其实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到位,我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丹丹怎么就知道呢?商人,就是嗅觉太灵了,何况是丹丹这鬼精灵。 丹丹见我这么一问就哈哈地笑,一边洗茶杯一边说: “大哥哥,我是谁啊?我是丹丹,十七岁就跑鹏城跟着我大伯您是知道的,现在做的还是出口的生意,我的婚纱晚礼服主要是出口,我不关注国际的著名服装品牌行吗?你们公司我也很关注。有一次小艺在你们的英文网站看到您的资料,问我认不认识这个海阳人,说您的设计风格很有中国风,我们公司婚纱晚礼服的设计开发可以参考。而且这两年您还经常当一些时装大赛评委,我一看名字叫钟瀚哲,心里估计就是您,但不知道怎么联系您,毕竞有二十多年没见,也不知道您在哪?真想不到,今天您自己却找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可真是逢筚生辉!我真的太高兴了,咱们足足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吧?就瀚欣那么大,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啊!唉,人啊,一眨眼就这么多年!” “是啊,一眨眼就二十多年了,”我感慨地说,特别是丹丹提到瀚欣,更令我心里产生一声唏嘘。 丹丹递了杯工夫茶给我,接着就话头一转,盯着我问: “见过瀚欣了?不然是没有我这里的地址的,雪儿姐我估计你还没见吧?” 从在沙埔头那里开始,我在这鬼精的丹丹面前,就一直有啥说啥,没有秘密,我把她当妹妹,我说: “我在丹丹面前,永远都没秘密,什么都给你看出来,是的,只见过瀚欣。”丹丹眼晴一亮,笑呵呵地说: “我都说了,十七岁就到鹏城跟着我大伯,这可是从奴隶到将军,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社会锻练人啊,哥,姐夫。我改口叫您姐夫好了?这样亲切。” 我一听惊讶地望着丹丹说: “别,别,别,我只见过瀚欣两c三次面,也没跟她直接说出我和雪儿的这种关系,只是暗示性的给她讲了个故事,瀚欣那么聪明,估计能猜到八c九分。但我还心里没底,不知道雪儿会不会原谅我?肯不肯见我呢?” “不会吧,都等了您这么长时间,为了瀚欣,当年我大姑妈让她打掉这孩子,她打死都不肯。后来,大姑妈把雪儿姐带到医院,说是例行检查,雪儿姐一见医生拿着针同,就一下子假装昏死过去,吓得我大姑妈不敢再提打掉孩子的事。然后我大姑妈就过来深圳找您,想跟您聊聊雪儿姐的和您的婚事。可一听我大伯说,您五一就要摆酒,而且是奉子成婚,就哭着骂着您,回珠海去了,也只能就打消这念头了。我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后来,才听瑛姐说的。您知道吗?雪儿姐为了您,为了瀚欣,吃了多少苦!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她肯定不会不见您的!她心里一直只爱着您!她是在用她的一生在爱您!您是知道的啊。” “难怪当时在福田宾馆那一次,你对我说你大姑妈来鹏城找我,还说雪儿有病去医院,而且在医院昏死过去,原来是有了瀚欣。那后来你大伯就把在珠海买的房子,让雪儿和你大姑妈住,直到现在?” “是的,就是这样,瀚欣就是您瀚哲的女儿,不然为什么叫瀚欣呢?就是瀚心嘛,难道您真不懂?”丹丹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真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也对不起你大姑妈和大姑丈。是的,当年的情况我没想到?也不知道雪儿已经怀孕,而且当时也只能与佳玲结婚唉,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曲折和不确定性,雪儿,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见她。这事等我自己来解决就好,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另外一个人而来。我听瀚欣说,阿贞好像也嫁在这边是吧?在山岗,建新机场的地方是吧?” 丹丹听我一提到阿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她吃惊地说: “贞姐?咱吃完晚饭再聊行吗?” “也好。” 这时小艺打电话进来,说她爸爸已经到了,让我们下去,一同到南洋火锅城吃饭,我和丹丹就一起下电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再会丹丹 南洋火锅城二楼芝兰香包间,丹丹一家三口和我一起共进晚餐,丹丹说这是家庭餐,也算是为我接风。 裳艺和她爸爸也早就点好了菜,一进小包间,裳艺就立即把碗筷用开水再重新洗刷一次,然后也给每个人倒了茶。 我第一次见丹丹的先生金老师,这是一位文质彬彬的教书人,在澄城一中当校长,本来人不是很瘦,但腿长手长的,加上一米八多的身高,看上去就略觉得有点偏瘦了;不过人很精神,戴一副大黑方框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对有点深遂c但黑白分明有神的小眼睛,与大黑方框眼镜不是很配,但与长方脸形倒是般配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睿智。 金老师安排的几个菜很快就一道一道的上来了,以素菜为主,但丹丹是肉食动物,就加了个澄城最出名的卤水鹅头,丹丹说在广州,一个卤水西头鹅的鹅头就好几百块钱,但在澄城便宜很多,一半都不用。 丹丹给她先生简单地介绍了我,当然我的名字以及我和雪儿阿贞的一切,他肯定是知道的。在一两句相互问好之后我们开始晚餐。一杯开场酒之后,金老师就拉着我的手说: “钟先生,幸会,幸会,以前总听丹丹提到您,今天幸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您在他们姐妹几个心中,那是相当的有份量!有时候她一提起您,就充满崇拜感,让我心里都有点嫉妒,我心里就想:等哪一天有机会我亲自见到了您,看看您是不是真的那么优秀,今天一见,真的让我觉得,丹丹这姐夫就是个人物,可见雪儿姐的眼光,就是独到!独到!咱甘拜下风,来,弟弟单独敬您一杯。” 我听金老师这么一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特别是他称我为姐夫,更让我尴尬,但还是礼貌地立即站起来,端起酒杯恭敬地说: “兄弟过奖,但最好不要称姐夫,叫我名字就行,在下承蒙兄弟抬爱,丹丹妹妹一贯看得起我,我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在下确实是普通得很,有负大家错爱,实有不该。今天幸会老师你们一家,祝你们一家事业兴旺,万事如意,家庭美满,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金先生和我两个人一饮而尽,丹丹就指着金先生说: “瀚哲哥,裳艺她爸平常不喝酒,也不太会说话,基本也不出来应酬,书呆子一个,就是市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来了,他也不会出来应酬。今天见了大哥您,却一见如故,看来大哥对老金胃口,哈哈。”丹丹说后还笑得合不拢嘴,裳艺也笑着随声附和说: “是啊,伯伯,我爸平常真的是很少应酬,今晚表现真棒。来来来,我就以茶当酒,祝爸爸妈妈伯伯身体健康。”裳艺也敬了我和她爸爸一杯。 丹丹帮我碗里夹了块卤水鹅头,叫我多吃点,然后接着说: “瀚哲哥,老金虽然是教书人,但在研判经济政策和看问题还是有一套,这几年我公司有一些重大决策,还是来源于他给的意见,非常的给力,你妹妹我只是站在前台而已。” 金先生一听自己的妻子夸他,开心得瘦小的脸上就像是锭开的花朵,眼镜也差点掉下,他充满自豪感。我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 “一看妹未,就是位睿智的人。” 金先生听我这么一夸,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深遂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发亮,他看着我又看着丹丹说: “哪里哪里,比起大哥,那是露珠之于大海,燕雀之于鸿鹄。我只不过是比丹丹多读了几年书,对政策性更加敏感一些就是。而丹丹这几年也暂觉力不从心,实际上这也是大局的一种趋势,更是这种小微企业面临的一个大难题,特别是我们这种劳动密集型,又没多大技术含量c门槛又低的制衣行业,受到的冲击就更大。是吧,大哥。” 金先生说后就望着我,我说: “是的,国家经过改革开放之后高速的发展,人口红利已经没有优势,而随着政策法规法律的健全,劳动法和社保以及各种费c税负的逐年增加,地方的乱收费和法规的漏洞,政策执行者的违规操作和贪梦敛财,更增加了小微企业的压力和生存空间。相反,东南亚一带国家更廉价的劳动力,和政策的灵活性以及优惠性,会分离相当部分的国际买家,或者投资者,这也是必然的。” 我说完,金先生和丹丹都点头说是,丹丹也接我的话说: “是啊,制衣行业c特别是我们这些手工工艺比较重的类型,越来越没有技术工人,原来那批有一定技术的女工,已经老了。一孩化的政策,也让每个农村家庭的父母,不愿将自己的女儿,进入当普通车工这一行。劳动力的奇缺,带来的就是高成本。另外,随着家庭经济的好转,这两年来,员工越来越难侍候,早上是九点后才上班,晚上还不加班,星期天闹着要休息,这手工制作行业,又是费时间,没有一定的时间,做不出来。唉,前几年不同,加多几个工钱,工人无夜无日地拼命做,那怕通宵加班都行,只要有钱赚。现在,没办法这样了。而计件制的工作,人家不干你也没办法,而且有技术的熟练工人,每年都在减少。更可悲的是服饰行业几乎没有专利,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开发的新品,一推出不经几天,市场上已有同款的产品,这更是最要命的!瀚哲哥,您说是吧?” 丹丹说完,也是看着我,我打心里就觉得,做生产型企业就是这样,看来丹丹这二十多年来,也是做得蛮辛苦的,不过也肯定得到很多,就对她说: “丹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特別佩服你,你从一个小女孩,能把这企业做得风生水起的,有效益有规模,已很不简单了!而且一直在努力打造品牌,现在咱裳艺这品牌,在婚纱界已经很出名啦。说不定咱家里,这标准模特身材的小美女裳艺,也会跟着很快出名了,来,咱们提起杯来,为咱小美女干一杯。” 一家人都高兴地站了起来,和我喝了一杯。丹丹就抓住我的话继续说: “那裳艺这女儿,今后就全靠她大姨丈提携才行,您带带她,也可以与你们公司合作,我这边做基地,任何一种方式都是可以,只要能把小艺培养成设计师,再慢慢学点经营,今后这企业就是能做下去,反正我不管,这小艺就全靠您了,姐夫。谁叫您是我雪儿姐的不,谁叫你是瀚欣爸爸,瀚欣可是我雪儿姐的女儿,是吧,姐夫!哈哈哈。” 丹丹这鬼精灵的说后还大笑,我却脸涨得通红,裳艺也趁热打铁,大打亲情牌说: “伯伯,上次瀚欣姐过来,我们姐妹俩聊得特别好,她画画很棒,说今后也很想做个时装设计师,我们很有共同语言,我也特别喜欢瀚欣姐。” 丹丹一提起雪儿,裳艺一提起瀚欣,就令我神经立即敏感起来,我借着酒意说: “好好好,看机会,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上她,行了吧?丹丹你这鬼精灵的,把女儿也教得这么鬼精。不过话说回来,我判断咱们整个业界,今后的趋势,是越来越个性化了,甚至要走高端路线和大品牌战略,做到产品能适应越来越有品位的消费者,单量单裁单设计这种概念。风格可能必须植入更多的c本土地域性或者民族文化特色,甚至是民间工艺,做到不被大路货所冲击。或者结合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工艺和特点,才能将自己的品牌立于不败甚至领导潮流。借用一句套话,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太好了,太对了!不愧就是国际顶尖品牌的操盘手!站得高也看得远!佩服佩服。”金老师边说还边鼓掌,然后对我竖起大拇指,又硬是敬了我一杯。 丹丹也说:“一直就认为,哥哥绝对是个人物,不然雪儿姐怎么会” “丹丹,你又来了?”丹丹再提到雪儿,我就立即打断她的话。 丹丹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提了,不提了,多吃菜,还要不要加点什么菜?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然后带你吃遍这里的小吃,怎么样?” 我说:“这提议还真是不错,不过,我又不是外地人,这边的什么小吃,我又不是没吃过,而且我又不是吃货,有时间还要去采釆风,写生,我已经叫我同学大牛,晚上来你这边接我了。但你的盛情我还是要领的,谢谢!也谢谢你家金老师和裳艺这小美女。谢谢!” 金先生又举起酒杯说:“钟大哥,最后这杯酒,我就代表我们全家,代表爱意公司,祝大哥艺术和事业,一帆风顺,身体健康。当然,更希望今后爱意婚纱能与哥哥的公司有合作,那就更好了。来,大哥,咱们干了。” 两个人碰完杯都一饮而尽,我说: “谢谢,再一次谢谢你们一家!瀚哲从心谢谢!有机会,肯定会的,现代商业模式重视资源整合,有机会的。” 丹丹一听我这么说,眼睛发亮,高兴地站了起来说:“哥,我很清楚地记得,咱俩当时最后一次见面,您可是对我许下过承诺的,说看在雪儿姐的份上,我如果有需要,您会义无反顾地帮我啊,您可不能食言啊。” “这不是来了吗?压力真大!” 我说后还一脸苦笑。裳艺这时也拉着她妈的衣角,丹丹就明白小艺的心里想什么。 接着就说:“我说大哥哥,这小艺,是您外甥女,您今后也要带上呵。姐夫。” “好啦好啦。”我有点无奈。 “谢谢大姨丈!”裳艺脸上焕上一层亮丽的光彩,笑着给我添茶,看出她心花怒放了。 大家又吃了点饭,然后金先生说晚上要加班急着回去,明天教育局局长下来检查,便辞了我先走了。裳艺也约了同学走了,丹丹便买了单,我和她又回到她的办公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贞情难舍 一回到丹丹的办公室,坐下之后,丹丹又准备冲工夫茶,还对我说饭后喝茶是她的习惯。我却迫不及待地对丹丹说: “丹丹,我这次来澄城,当然是来看看你,另外一个就是想了解一下阿贞的情况。你也知道,大家年纪都这么大了,快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了。我听瀚欣说,她现在身体好像不是那么好,是吗?” 丹丹正在弄茶,她没立即回答,只顾往紫砂壶里放茶叶,她分明是一边放茶叶一边在思考我的话。 丹丹弄完茶叶后,水也刚好开了,她就冲茶。冲工夫茶是比较讲究,烧开的水一冲下去,立即就必须冲出茶来,不能让水泡着茶,一泡着,这茶就坏掉。第一遍茶沖出来是不喝的,必须把做茶时的杂味去掉,第二遍就可以喝,但茶还没完全泡开,到了第三遍,那就是最好的了,色香味俱全了。 丹丹是冲掉两遍,第三冲才喝的,她夹了一杯放我面前,然后微笑说: “哥,这可是凤凰山上最好的茶叶,凤凰乌岽最高最高的,天池宋种,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的。这是老金学校一位学生家长给的。这位学生家长,包了凤凰乌岽山天池那里一片山,自己种茶,您尝尝,一等一的茶叶。” 我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丹丹,语气也诚恳得带着哀求地对她说: “丹丹,我真的希望从你这里得到阿贞的情况,她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还用吃药吗?家庭经济行吗?几个小孩?如果有可能,我想见见她,或者,能为她做点什么。” 丹丹见我说话的眼神和语气,几乎就是在求她,居然注视着我大笑,示意我喝茶。她这一笑,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脸窘态。我让自己心里平静一下,把丹丹夹给我的茶喝了,眼光光地盯着丹丹,丹丹说: “唉呀!我的大哥,姐夫,您让我怎么说您才好?”丹丹看着我继续说:“现在只有咱们俩个人,我称呼您一声姐夫,总可以吧?这样亲点。” 我说:“咱俩从沙埔头到现在,二十几年了,感情还用说?你喜欢随便,但雪儿不一定认我呢。外人面前千万不能叫。” “虽然是,但瀚欣是您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啊!她不认也得认。都用心等了这么多年了。难道雪儿姐不是在等待这一天吗?” “难说,她肯不肯见我还是一个问题。”我说完还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丹丹也一脸正经面带严肃地说: “所以说,您啊!怎么还记挂着贞姐?您不累啊!雪儿姐呢?唉!人就这么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的。我的瀚哲哥,您真是一个多情种子啊!百分百的情种!到现在,您还改不了?还放不下?这叫雪儿姐情何以堪?不是白等着您了吗?” 丹丹的话说得我不敢看她,也让我有点心里不大舒服,隐隐作痛。 我一手摸着胸口轻轻揉着,心里想:难道我真是这样的人?活了这把年纪,难道真没活个明白了?是自己真的没放下吗?丹丹见我若有所思就说: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都要放下了,哥哥,您关心贞姐是好意。但有时侯是好心做坏事,吃力而不讨好,我看这事,咱们就不要做啦,也不好做,您说是吗?姐夫。” 我听完丹丹的话,心里也觉得丹丹说的不无道理,而且我也明白。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对丹丹说: “丹丹,我心里想的,并不是说见一下阿贞,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抱着什么目的?只是阿贞的病,有一部分原因,极有可能是因我而起,这二十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这恰恰是我永远除不掉的心魔,我心里几乎有一种犯罪感!我平常想起阿贞,甚至比想起雪儿更加频繁。我知道阿贞心里只有我,我在他的心目中无可代替!当我每次脑子里映现出阿贞那忧郁无助的眼神,每次想起我见她洗头的那一幕,想起第一次我和她去荔枝公园约会,想起最后也是在荔枝公园,缠绵离别每次回放着我与佳玲去大家乐那晚c空荡的广场,阿贞孤零零蹲地下,抱头痛哭的场面那是一种内心到了几乎崩溃的情景,而且她亲眼见我与佳玲在台上唱歌拥抱。每想到这种镜头,我都忍不住叫着阿贞的名字!我仿佛见到阿贞就站在我的面前,就好似最后一次在sh宾馆的见面,她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样。那眼神,忧郁得让我刻骨铭心!她仿佛在对我说:瀚哲哥,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不来看我一眼!丹丹,我一直没找雪儿,也有这一层的原因,我说服不了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丹丹,帮帮我。” 丹丹听后身体有一细微的小颤动,似乎让人给捏了一下?或者是身体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或者我的话令她有所触动!她重新正视着我,打量着眼前的我,仿佛今天才认识我,陌生得让她可怕?她说: “大哥哥,我问您一句,难道您的最爱,不是我雪儿姐而是贞姐?那雪儿姐太亏了!您真是多情误自己!我不能理解的是,都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贞姐。不过话说回来,贞姐如果是亲耳听到您这一席话,也可知道值了!亳无遗憾了!她爱得有价值,值得!可是,您又能给贞姐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另外,雪儿姐呢?瀚欣呢?如果她们知道您的心里一直还放不下贞姐,那雪儿姐该有多伤心啊!?您有没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还好这里只有您和我,没有旁人,不然的话,雪儿姐听到您的这些发自肺腑之言,不会气死才怪。原来,她一直等的是一个这样的人,一个心里还藏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虽然是贞姐,但也算是别的女人吧?这让雪儿姐情何以堪!她在您心里还不是唯一的!这等来做什么?你们这些文化人的所谓更深层次的爱啊?情啊?什么灵魂深处的?我真的弄不明白?大哥哥。” “丹丹,不是你想的那样,唉!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明白,雪儿对我来说,绝对是不可代替的!但阿贞,我更多的是出于亲情。你也知道,你大姑丈把我介绍给你大伯,我一到沙埔头,谁都不认识,也没亲人没朋友。而你和阿贞,没把我当外人看,我心存感激!对阿贞,对你,心里都是以亲妹妹来对待,因为你俩是雪儿的妹妹,也就是我瀚哲的妹妹。以前是,今后也是,永远都是。比如说裳艺,我也把她和瀚欣一样来看待,把她当做我的女儿来看待,阿贞的儿女也是,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儿女一样来对待,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全力以赴。我与佳玲的儿子佳欣,也希望你和阿贞c雪儿都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不要在他们身上留有遗憾!丹丹,我对阿贞的情,更多是出自于关心,出自于兄妹之情,这是亲情!当时在沙埔头,如果阿贞换成是你,我也一样这样做。当然,因为当年的年轻,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我对阿贞,也曾经意乱情迷的,她的直接,她的爱,她的忧郁而又特立独行的个性,无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难怪,年轻人也难免经不住诱惑,心里对她有爱也十分正常。如果是你,也许也一样,不过你当时太小,不懂。是吧?丹丹。” 我从心而发的话令丹丹低头沉思,她认真地听着,手里不停地洗着茶杯,重复着一个动作,她在回味着我这一番话。 “你把茶都冲哪啦?丹丹,你好像心不在焉?”我见丹丹不是对着茶杯冲茶,把茶冲到小茶杯外面去了,便提醒她说。 丹丹抬头宛尔一笑,不好意思地说: “我的大哥哥说的话,真就是让人入心!难怪她们几个人,都深爱着您!这也许就是您值得她们爱的原因之一,我也觉得你没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可是命运这么安排,也只能承受,或者,当时的一个误会,也能造成一生的遗憾!只可惜,佳玲姐也是红颜薄命也苦了咱佳欣这小孩了,他可是咱瀚欣的亲哥啊!他现在在哪呢?” 我听丹丹把佳玲称姐,提到佳欣,知道丹丹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心存芥蒂,我心里一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便打断她的话说: “丹丹,特别感激你对玲玲的认可!她在天之灵也能安心,她是一位好女孩,好妻子,她临终前,托护士姐给我留下的话,是让我去找雪儿,说雪儿才是我的唯一!这二十多年来,每当想起玲玲的话,我就会回忆起那段岁月,就知道当时佳玲一直懂得我的心一直是在雪儿那里。我当然很爱玲玲,但比起雪儿,玲玲肯定知道我更爱雪儿,雪儿才是我的唯一。她懂,但她不会说出来,是不让我知道她的心,她只是默默地支持我,爱着我,也忍受着自己的丈夫心里还记挂着别的女人。丹丹,每次想起她临终的这句话,我就会不自觉的流下眼汨,而最遗憾的是,我竞没在她身边,没办法亲耳听她临终前说这句话,没在她的身边!没在她的身边!我我至于佳欣,两岁时是跟着他大姨去了香港,这个儿子,我也有好多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我的话让丹丹双眼发红,泪水也悄悄直下,我自己是眼泪夺眶而出。丹丹递了张纸巾给我,她自己擦完眼泪后说: “哥哥,我理解你的心,但我实话实说吧,虽然贞姐是嫁在山岗那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但我们很少联系,自从我二姑妈走了以后,更加少联系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也知之甚少。” “阿贞有几个小孩?她先生现在做什么工作?她自己有工作能力吧?她还神病药吗?”我诚恳的问丹丹。 丹丹一时没注意,我是有意在引着她说,随口就答: “贞姐有三个小孩,大的比裳艺大一岁,十八岁了,是个女孩。小的两个是十岁,也是两个女孩,还是一对双胞胎。大哥哥,你看我们家的基因,就是有双胞胎的基因,哈哈。” 丹丹说到阿贞的双胞胎,脸上神气还蛮得意的。我趁机又问: “她先生对她这么样?” 丹丹说:“还行吧,听说是在家乡的市镇上,做着卖水果的生意,具体我不大清楚。贞姐的丈夫比她大好几岁,当时好像在珠海也是卖水果的,人老实。您也知道,当今社会的老实人,就等于是不大有能力的人。山岗这边没什么亲戚,听说原来是个孤儿,穷!因为贞姐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姑妈觉得这人老实靠得住,虽然穷点,年纪大点,但还是比较靠谱,所以二姑妈做主,把贞姐嫁给他。前几年我二姑妈去世后,全家人搬回山岗村,就在市镇上搞了个小摊卖水果,估计也只能是能糊口,经济肯定不是那么好。以前在珠海,还有二姑妈看着,有时候瑛姐偶尔在香港过来,给点帮助,也还好点。现在就不大清楚,贞姐又有一股倔劲,不愿意别人帮忙。幸好她们那边建新机场,拆迁之后住上楼了,也解决了住房,做点小生意,勉强过得去吧?” 我听后一直在想:看来阿贞的一家过得并不是很好,但以阿贞的个性,她不一定肯让人帮忙?不一定希望我知道她的情况,或者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种状况。我接着对丹丹说: “丹丹,能安排见一次面吗?她家有电话吗?” 丹丹说:“我说大哥哥,电话只是固话,家庭的,她没手机,平时我极少打她家电话。见面现在就不要啦,这样吧,等我联系一下她,然后试探一下再说吧。您不可能骤然直接去见她,或直接打电话给她啊,您以什么身份去见人家?都这么多年了,是吧?这样的话,人家丈夫会怎么想?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朋友或亲戚出来了呢?去打乱人家的生活就不好。” 丹丹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了,望着丹丹,只好把略为惆怅的心情放下,也只能耐心等待丹丹的消息了。我说: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 这时我的手机刚好响了,是大牛打进来的,大牛说他已经在宁田工业园大门口等我,丹丹就打电话叫鹅弟开车过来,把我送到工业园大门口,我就别了丹丹,跟着大牛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牛燕分飞 坐在大牛的“大篷车”,回三江镇文化站的路上,大牛首先阴阳怪气地问我: “又是一位老情人?哈哈,你这家伙就是厉害。”大牛说后的笑声,几乎快震破大篷车上的帆布顶篷。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 “你这人,说什么话呢?狗嘴里永远长不出象牙,难怪小燕唉!说啥鬼话呢?丹丹是雪儿的表妹,我来看看她,当年雪儿爸爸介绍我去深圳打工,去的是雪儿舅舅的公司,也即是丹丹的大伯,就是二十年前的同事。” 大牛说:“哦,原来还是亲戚来的。难怪熟门熟路的,一下子直接就找到了这里,真有两下子,看来你这家伙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没跟我们说。” “哪有什么秘密?不就是雪儿的秘密吗?这已经不是秘密啦,在小燕家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唉,不要说我,说你和小燕的事,究竟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吧,现在是晚上开车,小心点好。” “那是,你这笨牛,精神点。”大牛集中精神开他的车,拖拉机声般的车沿澄江路一直往西走,驶往三江镇文化站。 晚上,车比较少,我和大牛很快就到了三江镇文化站,这是大牛的根据地。 到了三江镇文化站,放下行履后,我对大牛提议说,去韩江边码头木棉树下坐坐。大牛也说好,人到了这年龄,或者开始怀旧了,不过是两个老男人,情趣当然少了很多,没了旧时的浪漫,但赏赏江景也挺不错,大牛刚好也想和我聊聊小燕的事。 于是我和大牛,一同来到了韩江码头的木棉树下了,大牛也顺手拿来几罐啤酒和一包花生,我俩在小长石凳上坐下,一人开了一罐啤酒,边喝边欣赏着江景,大牛似乎有些心事?江边的小竹林让晚风吹得吵吵的响,仿佛竹子相互间也在说着悄悄话。远处竹林里还透着些灯火,那是有人在竹林里搭建着临江木屋,整出一片地来,做着大排档宵夜的生意。那灯火间隔着在江里撒着倒影,宛若天上的星星,偶尔让江面的涟漪,切割得分碎,形成灵动的宛延。码头石阶,依然有妇人们在洗衣服,几艘打渔的小船,停在码头边上。有一c二艘还亮着昏暗的灯,几个人正边喝茶边聊着天。由于距离比较远,也听不到他们聊些什么?只是听到录音机里,正放着潮剧《回红窑》,演薛仁贵的演员张长城老师正唱到“推马加鞭赶回程”潮剧名角张长城老师的唱功确实一流!铿锵有力!这音色在这宁静的江面上,随风漂得很远,很远,还有环绕般回音。 大牛点上烟,习惯性地仰面放了一串圆圆好看的烟圈,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又习惯性地再摸着自己的光头说: “瀚哲,你也算是衣锦回归吧?见了雪儿了?” “没呢。你呢?小燕调动的手续,理得怎么样了?” “那你这次回来,又是奔哪来的?”大牛还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我说:“你不是说有事聊吗?先聊你和小燕的事。” “所有的手续是理完了,人家也过几天就回来了,但是人家就不回咱三江镇住啊,嫌这脏。” 我一听到大牛说小燕不回三江镇三元村住,心里就明白大牛此刻的心情,也等于说,小燕压根就从没打算与大牛在一起了。我拍拍大牛的肩膀说: “可能是为了方便上班吧?”我随口而说。但实际这结局我早就料到,不然的话小燕早就与大牛结婚,我第一次在广州见小燕,燕子的口气根本就没这意思,这只是大牛的一厢情愿。而小燕一直对大牛不错,更多的是把大牛当亲人看待,当大牛是哥哥,就像我把阿贞当妹妹一样。 “人家也是这么说,准备把母亲接上市里去住,还请了保姆,今后,也就不用往三元村跑了,这里再也没有她惦记着的人了。” 大牛说后,把一罐啤酒猛喝,一口气喝完,然后把啤酒罐捏得咔咔直响,往江里掷了出去。他抽了几口烟后,竟突然大声地笑了。这突然的笑声十分不自然,似笑非笑的,更多的似是夹杂着哭声,但又不是在哭,这笑声让我听得心里发怵,我这见过世面的人,心里都有点慌乱了。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近半百的单身男人,为了一个不一定爱他的女人,等了二c三十年,可到最后也是形单影只,所有的念想都烟消云散了! 我注视着大牛的脸,忽然发觉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以前每次见他,脸上总是油滑得要流出油来,今晚却没了那层油光,干吧吧地没了光彩。 大牛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她惦记着的人了”时,那大笑似哭的声音,更多的是自嘲,也许是解脱?但更多的是绝望。我心里想:爱情这东西,谁都说不清楚,也许小燕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大牛这人,没有那种概念,非要小燕接受大牛,那会让她疯掉。也许?因为确实在日常生活里,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和思想境界,都截然不同。大牛就一土鱉,是混日子的人,他和小燕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到这,对大牛说: “也难怪,小燕有洁癖,乡下的环境确实也比不上市里面,脏乱差一时还解决不了,特别是蚊子多,小燕可能想让她妈过几年环境好点的生活,这可以理解。” 夜幕下大牛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很不自然地说: “我懂,瀚哲,生活还是要继续的,都习惯了。唉!人啊!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说说吧,为何突然跑回来?另外,上次在穗城一同吃饭的文部长前几天来,说把与你的谈话内容,整理成一套可行性报告,已送市主要有关领导了,还说你如果回来,让我通知他,他要见见你。” “哦,文部长还真是称职的领导,但见面就暂不要,你也不要通知他,等下次吧,机会有的是。是这样,明天还要麻烦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看来很有神秘感啊?去哪?” “山岗镇,建了新机场的山岗镇,就去市场转一圈,看看会不会碰到熟人。” “瀚哲,什么意思?没有目标?你有病啊?两个大男人,就无缘无故开着部车到山岗镇市场转一圈?我没听错吧?” 大牛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光头,惊讶地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 “没错,这次回来就为这事,去找一个人,也是当年的同事,雪儿的另一个表妹,雪儿二姨的女儿。” “老钟,看来你整个人全身都藏着秘密啊!士别二十年,当刮目相看。你不是因为跟雪儿这个表妹有什么关系?而导致没和雪儿走在一起吧?哦,对了,你脚踩两条船,最后却弄得两条船都踩空,掉到江里去了!” “不完全是,但也可以说有一点点关系,我也有二十年以上没见她了,而且她身体不是很好,我该去看一下她。不过,并没把握能见到她,我现在得到她的信息是:她丈夫在山岗市场有个水果摊位,可能夫妻俩在卖水果。我去澄城丹丹那里,就是为了要她更详细的信息和电话。可惜丹丹不给,我曾经在广州托人查一下她的资料,但显示户口还在老家,没移过来山岗镇,因此也不知道住哪村,现在的信息就只有这些,另外,丹丹提到说雪儿这表妹有三个小孩,小的两个才十岁,是双胞胎,还读书,她家因为建新机场而拆迁,现在住上楼了,生活基本能解决了。” “丹丹为什么不给你她的电话?是你以前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大牛这下眼睛更是充满疑惑,眼睛也睁得圆圆的,看着我还一个劲地吸烟,似乎心理沉重了很多?仿佛是他的事一样。我接着说: “说来话长,丹丹说,这么多年了,也许人家已经记憶中没有我这个人了,不要再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人家身体还有病。” “什么病?”大牛紧张地问。 “精神分裂症!” 大牛一听,“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眼睁睁盯着我说: “你害的?我的妈呀!”大牛说后还心情十分沉重地“唉”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但可能会有一部分原因吧?” “老钟,你这是罪蘖深重啊!她还需要吃药吗?” “听丹丹说,好像还要吃药?是啊!我心里的这个坎,一直过不去,这二十多年来,我心里总原谅不了我自己,我心里对她的负疚感,比对雪儿还厉害!她和雪儿,我最想见到的反而是她。雪儿有了瀚欣,而且为了瀚欣,雪儿迟早会让我见到她的。可是,她表妹就不同,她如果不让我见,我永远都见不到她。”我与大牛说 着这话,眼光是呆滞地看着宁静的韩江,那一江韩水,能否掩埋下我此刻惆怅的心情? 大牛也疑视着波澜不惊的江面,他只顾卟嗒卟嗒地大口抽烟,也不说话。我接着说: “行吗?明天去。” “瀚哲,我心里是在想,你有必要再与她见面吗?” “那太有必要了!在我心里,我欠她的,我必须见一下她,而且会尽我能力想办法帮一下她,如果她需要。” “如果她不愿意见你呢?我想:她现在这种情况,不一定喜欢你见到她?女人心啊,海底针。我估计她不愿意让你看到现在的她?她也不一定接受你的帮助?” “大牛,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但问题是我的内心,一直跟自己过不去!那怕是看一眼她,也可让我心里舒服一点。” “这是你的心魔!瀚哲,放下吧,不然雪儿这二十多年就白等了,不要再做对不起雪儿的事。况且,那个她现在还一直有病,你更不应该去找她。就算找到她,你也不能马上与人家相认,最多是站在远处,或者是在车里,远远地看一下,有意义吗?如果你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一定会立即认出你。另外,如果她家里人c特别是她丈夫,见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位朋友,会有什么想法?你考虑过吗?在没有任何信息,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她能接受吗?这样对她也是一种不尊重,甚至再一次引来刺激或伤害!瀚哲。” “大牛,雪儿如果知道,应该高兴才对啊!就是因为她现在还要吃药,我更加要去看一下,我只是希望能给她帮助,或者说为了她那份诚挚的爱!雪儿应该会理解我的,何况这也算是亲戚,这是她表妹啊。” 大牛见我这么执着,便不再反对,只得无奈地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山岗寻贞 大牛拗不过我,第二天只能开着他的大蓬车,载着我直奔山岗镇。 车一上路,大牛就开始发牢骚:说两个大男人是不是有病?说这样的方式去找人,是我瀚哲才做得出想得到!艺术家的思想,就喜欢天马行空,甚至是跳跃式的思维,有时还真跟不上我的节奏。 我等大牛发完牢骚后,笑着对他说: “大牛,怎么说我都得谢谢你,这段时间老是麻烦你,真过意不去,但咱老同学里这几个,就你我最能聊得来,你不帮我谁帮我?况且我已经离开这里二十多年了,这边的地方又不熟,我只能赖你呢。谢谢呵,大牛!” “谢什么?你和我还用说这两字?我是怕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若是雪儿知道了,我这帮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到时侯如果雪儿迁怒于我,我今后见到雪儿时就解释不清,总之陪你干这很二的事,吃力而不讨好。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这样做,未必是对的。如果小燕知道了,也不一定赞成,你这样做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大牛,如果你是我,或许也会这么做的!情感这种东西,发自灵魂深处,人的理智,不一定能控制得了?不然自古至今,也不会留下那么多轰轰烈烈的c凄美的爱情悲剧。也许,我是一位固执的完美主义者?也许,我还是一位太过于感性的人?也许,我更是一位不善于处理情感的人!但彼此间同事一场,她还是雪儿的表妹,雪儿最终还是会明白的。就算当年我心里对阿贞有好感,甚至心里也可能爱着阿贞,但我始终把她当妹妹看待。到了今天,那更多的是一种亲情,我好歹要看一下她。” “人,就不能简单地活着吗?”大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呢? “嗯,大牛,这句话是金句!这句话太好了!不过,人要能够真正做到简单地活着,也许并不容易啊!大牛。” “是的,真的不容易啊!老钟。就像我,一个人的家庭,本来就是能简单地活着的,但是內心深处,精神世界,情感灵魂,真的就能做到简单?我问自己,也许做不到?还不是也要在人前,装出个样子来。唉!还好我对被人家看不起,已经习以为常了,受些打击还能杆得住,习惯了也就不痛了。”大牛似乎有感而发。 “是啊!大牛,你也不容易!能做到这样放得下,真不容易!” 大牛不再说话,专注地开着车了,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也许触碰到他内心的痛处,他使劲吸着烟,还长长地按了一声啦叭。 车子沿着引韩工程水利沟的路,一路向西走,车子大约开了半个钟多点,途经一所学校后,我们到了山岗镇市场。 到了市场,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农村市镇的肉莱市场,不像大城市的市场是全天候的,只是早市热闹一两个钟。当我们车子开到山岗镇市场,菜市场已没有集市的样子,早市之后只留下一堆堆莱叶和垃圾,狼藉得就像没有人管的垃圾场。市场还有一些零散的菜摊,几档卖猪肉卖鱼的,有点余货未收档。一位肥头大耳屠户摸样的人,正在给猪头皮烧毛,嘴里叼着的烟抽了大半根,那烧过的烟灰,弯弯的一大截,就是不掉下来,甚是好看。他肉案上已经剩货不多,当然肉案上,也聚集着不少苍蝇。这位头上渗出豆大汗水的老板,嘴里叼着烟还不停地骂娘,似是赶着苍蝇,口里唠叨地骂着粗话。 我和大牛的车没在肉菜市场停留,沿着一条长长的街路,没有目标地开着,两边是一些商铺,各个商铺都拼命地把自己的商品,往门口堆,恨不得多往街面上占地盘。仿佛摆得越多,越出街面,就证明自家的生意,比别家的好一点似的。几家卖手机的店,都把音乐开得响响的,声音分贝起码二c三百,让人震耳欲聋。服装店的店门口,有的还站着上身穿得极端暴露,或者热裤只有三十公分左右,有意把小长腿露出来的时髦小女孩,不停地拍掌吆喝着。 每间店铺门上面,各种遮太阳的帐逢,用长长的竹竿挣着,参差不齐,高低不平,各种颜色都有,有红蓝白的三色布,也有纯黑色蓝色灰色各种色彩的太阳网。更塾不可忍的是,居然有一些商铺还凉着衣服,甚至女人的内衣裤,也堂而繁之地挂着!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脏乱差。 本来只有六c七米宽的路面,却是什么商品都拼命摆放在店门口。卖早餐的小食店更甚,把折叠餐桌及小竹凳,摆到了马路上,加上买东西的顾客,单车摩托车也乱停乱放,已堵了一半的道,大牛的车子只能蛇行宛延着前进。 这倒也合我心意,我可以慢慢地留意,各个水果店或者水果摊位,看看有无熟悉的身影。大牛吃力地来回转他的方向盘,没有液压的转向,让他出尽牛力,不一会脸上便拼命沾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嘴里就直骂娘,说陪我来这里找女人,简直就是大傻仔才会想出来,做得出的事。 我没理会大牛,只专注地注视着卖水果的店铺或摊位,但整条街走完,我眼里并未找到曾经熟悉的身影。 我让大牛再转回去一次,大牛不肯,骂我说亏我想得出来,哪有这样找老情人的,就算见到,无准无备地就敢当面相认?真是滑稽。何况还相隔这么多年,人的相貌体型一定变得面目全非,也不一定能认得出。大牛死活不肯,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下车,徒步走路看看。 我只要见到有卖水果的商铺或摊档,就在门口对面,往这边铺里看,认真地留意着商铺里的人,特别是女主人。丹丹说过阿贞因为吃药,现在的体型可能走样,已经胖了很多,我就重点看着水果店里,有点胖的女主人。可是,整个市场和街铺,总共十几摊水果店,甚至莱市场里面临时的水果摊位,我都转了两遍,而且第二遍,我已经是大胆地往各个商铺里面进去,近距离地观看,也始终没有见到一个像阿贞的人。因为,只有四间店里面有女主人。 我失望得有气无力地,迈着灌了铅一样的腿,满头大汗,慢慢走回到大牛的车上,坐进车里就无精打釆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大牛正慢悠悠地抽着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在市场转了两圈之后,我累得比上黄山写生爬山还累,心里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大牛见我大半天不开口,只是呆呆地坐着,竟哈哈大笑,他甚至有点开心的样子。他用嘲笑的口气说: “大情圣,失望了吧?” 我没理会大牛,脑子里只是想着:我千里迢迢的来一趟不容易,丹丹这鬼精灵的怎么就不理解我这份心呢?阿贞家的电话也不肯告诉我,一点都不体谅我,难道也是怕雪儿怪责吗?我想雪儿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能忍的早就忍了,能原谅的早就原谅了,能放下的也早就放下了。雪儿能这样独自承受着抚养瀚欣长大,洁身自爱,用自己的行动在履行自己的纳言——除了我终身不嫁!她心里早就原谅了我。我懂雪儿这份心,她在等待着所以,她会支持我这么做,她也不会怪丹丹,更不会怪大牛。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手表,然后对大牛说: “大牛,现在已经是学校下课时间,咱们去学校门口转,碰碰运气,刚才咱们来的路上,不是有一所学校叫山岗中心小学吗,去那边,学校门口是家长接学生回家的地方,也许能碰上?” “大画家,亏你想得出来!学校门口人杂,更难于发现目标。还有,农村的学校不比大城市,家长几乎是不接送的,大画家,这是乡下,是农村,懂吗?看来真是从国外回来的人。另外,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有把握认得出人家吗?现在的老姿娘不是当年清纯的小女孩了,见了你也可能真不认识啊?大画家。唉!我崔大牛真是失败!居然让你忽悠着,陪你跑来这里找老情人,说出去都会让人家笑掉大牙了!丑啊!” “去吧,反正都来了,也不在乎再失望一次,不是有句成语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吗?等到了黄河,心就死啦!大牛。”我对大牛的挖苦,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自嘲着对他笑着说。 “好吧,看在你快要哭的样子上,不要哭丧着脸,去还不行吗?还好是顺路回去。”大牛说后把车子起动,调头驶往我俩来路回去。 不一会,车子就到了山岗镇中心学校门口,到了学校门口,我也真傻了眼,正如大牛所说的一样,学校门口根本就没有学生家长来接学生,学生们或走路或踩单车,陆续走出校门自己回家。 我终于彻底失望了。 大牛坐在车里,边抽烟边摸着自己的光头,咪咪地笑,笑得让人看不见他的眼晴,他对着我又开始说风凉话: “今天的事,荒唐得可笑!都这把年纪,那么有理智,有文化,看起来还像个学者,艺术家。怎么居然会突然失去理智一样,做出这么荒唐与滑稽的事来了呢?真真是想不到啊!哈哈哈!老钟啊,看来你比不了我,还真放不下啊!?” “好笑吗?” “好笑,这是老员之类的人的脑瓜才会想到这么做,你这大画家,居然也这么做,太是好笑了。”大牛说完,大声地开怀大笑,笑得停不了,两手不停地摸着他的将军肚。 我看着大牛,也跟着他大笑,两个大男人竟在大牛笨重的大蓬车里,相视着大笑了一阵。一会,大牛忽然收住笑声,来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居然是丹丹打来的。丹丹在电话里说,昨晚在我走后,她与阿贞通过电话,聊起当时沙埔头的旧事,也旁敲侧击地,提到瀚哲这个人。并试探性地问过阿贞,但阿贞似乎不愿提起过去。阿贞对丹丹说,她不想再见到我这个人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了,当年那小女孩已不复存在了机场建设需要的拆迁,已经安排回迁进安居楼,也令一家人基本有房住,有饭吃,不用担心就是,自己已经忘了过去的一切了。不过,那幅画和那封信,她倒是一直珍藏着,有时也会偷偷拿出来看 我接完电话,心里更觉惆怅。大牛便安慰我说,人家根本就不想再提往事,见故人,或者说根本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而不愿让你看到现在的她,是让你心里,永远留下当年的那份美!那份情!那份爱! 我不再说话了,只得让大牛开着车回三江镇文化馆,一路上我回头望去,车轮走过,只留下两行夹杂着无限惆怅与无奈的c无形的痕迹。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归途路上 我与大牛,这一次在山岗镇的空手而归,令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回到三江镇,大牛在大耳兄那里叫了两碗稞条汤,外加两碗肉丸汤,两个人便准备简单地生活了一餐。事实大耳兄最出名的,还是他的手打猪肉丸,真材实料,全用好肉,主要是大耳兄亲手挥捶打的,时间拿捏得很好,配料也恰到好处,远近闻名。 吃过午饭,大牛出去理事,我便漫无目的地往五兄的剃头铺来,五兄也有没午休,正戴着老花眼镜一个人在看报纸,我一进门,五兄便起身和我握手,然后热情地说: “钟老师,我这两天一直有预感,你会来,果真如此,看来我的预感还是蛮准的。” 五兄说后很是得意,看着我对我徽笑,招呼我坐下,他就弄功夫茶。 “五兄,为何这样说?” “是这样,前几天老张从珠海回来,他侄儿说族亲有事让他回来一下,他顺便到我这里理了个发,言谈之间,不知怎么忽然就提到你?说自从你去鹏城之后,再也没见到你,问我对你有没有印象?那天我就感觉,老张不会无缘无故,忽然提到一个人,他是不是在打探你什么消息呢?但又觉得怪怪的。因为你当年在他手下工作,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怎么突然问起你?难道有什么瓜葛不成?哦,还说是因为上次你来,见过他侄儿,是吧?” “是的五兄,上次是见过张老师的侄儿,在他们乡政府。”我随口应了一句,回答得十分简单,心里想,不要让五兄有其他想法。然后接着问五兄: “张老师怎么会突然提到我呢?” 五兄说:“也没什么,我提到你上次来写生,老张就说听他侄儿说,你们去过他的乡里,还说你与他女儿还是同学。听得出,他对你的印象不错,说你在跟着他做设计那时,就觉得你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有成就的人,还说很想有空有机会再见见你呢。” “是的,他女儿是我同学。” “对了,老张还说,会直接从这里去穗城探外甥女,然后才回珠海,外甥女強烈要求他去一趟穗城。” 五兄这一说,我想:看来瀚欣这女儿特别聪明,或者说从我给她讲的故事里,悟到点什么了?或者是她死缠小燕c小燕说漏嘴了。她知道这段时间我在穗城,而小燕又将调走,今后要问个信息什么的,也有点难了,更不用说要弄明自己的爸爸了。或者,她也可能会通过从她姥爷这里入手,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瀚欣这两天一定会给我电话的,她一定是想让我与她姥爷,先见个面,这样她基本就能清楚了。 这女儿聪明!我想到这里,却装做不明地问五兄: “那怎么说就预感我会来呢?我弄不明白?”我好奇地问。 “人有时候还真是奇怪,你不提这个人,一提起,人马上就让你见到。可不是嘛,前两天才提到你,今天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你说怪不怪?哈哈哈。”五兄说后还得意地笑。 “那是,常言说一提曹操,曹操就到也就这意思,真有点意思。” “就是嘛,来,瀚哲老师,喝茶,这茶也是老张给的,很不错的老水仙。”说话之间五兄已冲好茶,他递了一杯给我。 “谢谢五兄。”我喝完茶后,接着又对五兄说: “五兄,咱说点别的,我上次听大牛说,镇里有意把令郎派往村里来,做大学生村官,你不是很支持?” “是啊,我不支持,我认为我儿子没这能力,现在农村是最难打理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好的,社会问题,已经不是换一c两个村官就能解决的事了。咱不说别的事,你看现在咱三元村里,村容村貌没人管,卫生情况极差,赌博成风,有专业黑社会背景的赌博摊,派出所也不理,上面有人要来抓,下面派出所已先通透,你看怎么抓?更滑稽的是,派出所的所长平常也带着马仔,偶尔来转一圈,到了赌博摊,赌博的人做鸟散状,板面上有时一两万块,派出所的人,拿了回去就分。你想想,谁还抓赌博的!可是村民有的就是傻瓜,唉!这世道啊,难啊!还有,土地问题,更是一个大问题,现在农村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土地问题,这是农民的命根子啊!可是,这几年,农村大量的土地被城镇化,被占用,而农民伯伯没有多少得益,那肯定激化矛盾。而且这几年,所谓村官选举,就是一走过场,还不是镇里领导看谁顺眼,有钱有势,敢拿敢贪,就找谁当官去。有的村书记是为了当上村官,计生超生四c五胎,罚个十几二十万元的超生罚款都愿意,这中间如果无利可途,谁会这么傻?!唉!我们平民百姓,就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了。现在啊,当领导要靠智慧了,时代不同,没文化c甚至靠打扎抢的那一套不行了。但有识之士,有正能量的贤人,谁人愿意把一世英名,当上村官后毁了。就算再正直不贪的人,村民也以为贪得家里满屋里都是金子。更要命的是,农村小孩读完初中,九年义务教育一过,有的就不读书,说读了也没有用,说一个研究生毕业出来都很难找工作,当大学教授,也不一定比收外围彩的地坯流氓,赚得还多!这社会已完全不尊重知识了,人也没了信仰,不如早点出来社会混,结果是田不耕,书不读,白天玩游戏,晚上就去唱k。本领学不来,钱仔不合赚,大钱又挣不来,结局很多受到黑社会烂仔影响,便走了邪道。对了,如果在路上,见到头发染着颜色,开起摩托左弯右拐的人,那是要早早远离,那些烂仔都在拼好命,开着车在蛇形地飞奔,这一类人,现在农村也都不少见。一到乡里有什么大事,比喻选举这件事,搞怪的也有这类人,这是现在农村一种可悲的现状!而种田的人,就剩下一些上了六c七十岁的老农民了。真真世道变了!农民已被蹂躏得没了朴实的一面,这叫物极必反。” 五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心里想: 不可能有这么恶劣吧?想起上次在雪儿乡里的鱼塘,与老员的对话,也觉得似乎可信度不低?但心里总觉得不是味儿。我有意岔开话题说: “五兄,老员过得还行吧?” “还行,上次你给的二千块钱,他死活不肯要,说不知道是谁给的不肯拿,最后我只能说是你给的,他才肯收下,这老员还行。” “阿狗儿呢?”我又问五兄。 “这次村委会主任选举没选上,市纪委也正在立案调查,吊灯弟的赌博摊,也给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给打掉了,吊灯弟也给抓了,并且让镇政府给撤了治安主任之位,他俩,肯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看来今后咱农村,也会慢慢地转入治理的正轨上去,农民伯伯也有望了。” “会好的,会正常的,而且政策会越来越倾斜的,文化的植入也会慢慢地改变人们浮躁的心理,生态发展,环保,文明建设等等,会使农村更受益,咱三江镇会越来越漂亮的。” “那就好。” 五兄刚说完,大牛就走进来,他说回文化站,找不到我,猜我一定是在五兄这里,就过来看看,果然没猜错。 “牛站,喝茶,老张拿来的茶叶,很不错的,试试。”五兄等大牛坐下,递了杯茶给大牛。 “老厂长,雪儿她爸?他什么时候来过?怎么这么不巧?不然大画家还可见到他老丈不对,老师。”大牛这笨牛又乱说话了,他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手掩嘴状睑红地看着我。 我瞪着眼对大牛说:“说什么话呢?死大牛。” 五兄看我表情紧张,就呵呵地笑,然后看着我说: “瀚哲,不用紧张,老张那天一听我提到你,就什么都跟我说了,他说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他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和他女儿孙女在一起,再也不要分离了。他也己经老了,老伴也是带着遗憾走了,他老伴临终前千叮咛万吩咐的,就是让老张想办法找到你,说不该把你和他女儿拆散了,见到你还让老张替她给说声对不起,今后再也不要分离了。还有,老张还说,随着孙女一天天长大,他女儿最近越来越想见到你,但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找你,只能是更加增添对你的思念。说什么思念是会呼吸的痛!不过听说孙女好像反而与你有联系,是吧?钟老师。” 我听五兄这么一说,心里一热,觉得太对不起两位老人家,眼里几乎要掉出眼泪,但在五兄和大牛面前,还是強忍着,特别是听到雪儿她妈妈临终前的吩咐,更让我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大牛这时也说:“就是嘛,我早就说呢,瀚哲,你快点回穗城,快点把女儿认了,然后带着瀚欣去珠海,与雪儿团聚不就行了吗?皆大欢喜的。” 五兄接着又说:“对了,那天老张还说过,孙女好像已经在穗城见过你,这次是有意安排老张与你相见,看来,这小女孩是特別聪明了。” “那是相当的聪明!”大牛笑着说,一手摸着自己的光头。 我一听五兄夸着瀚欣,心里就甜滋滋的。想起从龙禅寺与瀚欣第一次相遇,就一直觉得,瀚欣是一位极其冰雪聪明的女孩。是的,我必须快点赶回穗城去,与瀚欣相见,与雪儿她爸相见,或者也许会见到雪儿?我估计雪儿也可能来?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真的是瀚欣打来的,她约我后天去唐苑喝茶,说有朋友想见我,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当然是开心的一口答应了。 接完电话,我c五兄和大牛,我们三人相视都开心地笑了,大牛就说碰到这样的好事晚饭一定要让我请喝酒。我说没问题,这样,晚饭是我做东,请了五兄和大牛,吃完饭后我给丹丹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上午回穗城,就不再过澄城了,有机会等穗城见。 晚上,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着明天回去之后,见了瀚欣,见到雪儿,见到雪儿她爸爸,我该说什么?我心里对瀚欣这女儿是百般的痛爱,这女儿太聪明了,能够想到用这样的一种场面,彻底把自己心里的所有问题弄个水落石出,真是太聪明!我不觉念着她的名字昏昏入睡。 第二天,大牛送我到了海阳车站,我上了大巴回穗城。 一路上我的心情十分舒畅,想着很快又可以见到瀚欣,也能见到分别了二十多年的老师,心里恨不得车子开得更快,可以立即就到了穗城,去到瀚欣身边,这女儿太好了!瀚欣是雪儿给我的,也是我给雪儿的,这女儿让我又能和雪儿走在一起了,太难得了!我心里甚至想着:瀚欣会不会也变着法儿,让雪儿也来穗城呢?我心里想到这里,竟不自觉地笑了。 车子到了海城界,突然,大巴车在桥上哔哩哔哩砰砰直响,车不停地蛇行直冲,司机好像没办法控制,口里发出可怕的声音,全车人都惊慌失措,乘务员说可能是前轮爆胎,司机急踩刹车,大巴斜撞着冲过中间护栏,翻倒在高速公路对面逆向的路上,重重轰的一声,对面一辆载重货车刚好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给撞上了。 我被这一撞,口里大声叫着雪儿,雪儿,瀚欣,瀚欣,心里只念着这两个名字,周身已经被冷汗湿了一大片,竟不省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后记 写到这里,算是第一部小说。因为本人只有初中学历,而且是一专业画画的人,也可算是跨界。 因为是处女作,难免粗糙,读者诸君多多提出批评,可做为修改二稿c三稿时的参考。谢谢! 这部小说肯定会再修改,然后交由出版社出书,也会继续写第二部。第二部会从瀚哲回穗城路上发生车祸写起,未知他是否有生命危险?能撑着到了穗城去见到雪儿?也不知雪儿是否会来见他? 第二部主要是写发生在当今现代都市年青一代的故事,瀚哲与佳玲的儿子佳欣,瀚欣,丹丹的女儿裳艺,还有阿贞的孩子,加上瀚哲与雪儿,还有阿贞。二代人的代沟也是当今社会的一个现实问题!也会再写到瀚哲家乡的发展,也许会再提起老员和软年一家的变化等等。 但重点是着墨于第二代几位孩子的感情纠葛,现代都市人的浮躁,现实社会中年轻人的生存环境,中国传统文化与洋文化的撞击产生出来的问题,特别年轻人的自我价值表现与叛逆心理与上一代人的对撞等等 希望读者多多支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情归佳玲 朝朗公司是林小姐把原在雪儿舅舅公司里、香港写字楼跟单的李生、肥仔拉出来组了个自己的公司。林小姐投资,她自己占了65%的股份,李生占15%,肥仔占10%。公司业务与雪儿舅舅的公司业务一样,没有分别,也即是说李生和肥仔会带走一部分雪儿舅舅公司的客户。 我们公司的业务,主要是承接婚纱晚礼服和毛衣的手工绣花,手工珠绣及手勾通花等等。女工基本是来自潮汕农村,也有很多潮籍的男青年,也做车花工的,因为这比干农活挣的钱,多好几十倍呢,而且还是在鹏城特区,这让生活在乡下的父母,是很有面子的。所以很吸引这些乡下农村来的小伙子,很多人还是在乡下成双成对来的。 佳玲的同学林妙珊,是车花车间的指导工,她是公司成立时,在雪儿舅舅公司那里,跟着林小姐过来。她的手工车花技术一流,使用东洋兄弟牌绣花车手工操作做出来的样品,几可乱真用东洋田岛电脑绣花车绣出来的。 我主要负责给客户做创意设计及手工绣花、手工钉珠的图案设计,并负责全公司日常生产管理工作,除了工资,林小姐额外给我3%的股份。佳玲负责公司的财务,也协助我日常管理生产,并且负责写字楼的客户接洽及对外联系等等。除了工资、她姐姐也额外给她7%的股份。 或许是有良好的美术基础及比较前沿的设计理念,一般我做的设计都很受客户欢迎。加上我还负责公司生产质量,质量把关把得十分严格,车花技术员妙珊姐技术一流,指导女工很是到位尽责。因此公司的接单量特多,有时我们货量太多,也要往外扩展外发加工。这样,公司开张半年多来,忙得李生和肥仔每天轮流来回香港与深圳之间,当然,他们也很开心,老在林小姐面前夸我。 自然,工作也忙得我与佳玲,都来不及谈恋爱,确实,我们俩的工作时间太长了,我几乎每天至少要工作12个小时。偶尔,趁着中午写字楼没人时,偷偷地与佳玲拥抱一下,缠绵一下。那种短暂的恩爱是忙里偷来的,弥足珍贵!在拥抱中我们相互鼓励,这也是一种动力。 每次拥抱她,我都柔情地与玲玲说: “玲玲,我爱你。” 玲玲每次听到我这句话,脸上就像锭开的花,总有一种甜蜜的美从心而发,而短暂的拥抱,每次她都会把我抱得很紧,尽量的让这种短暂的柔情蜜意,在她身上能停留长一点的时间。 这种能够每天见面生活在一起的生活方式,我俩觉得必须彼此珍惜,能够相互照顾,这也是一种福分!佳玲是典型的潮汕籍式的好女孩,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而且大方。 由于我的工作量太多,佳玲有时也向她姐姐投诉,怕把我的身体给忙坏了。所以偶尔利用周末,两个人同时请假出去放松放松。其实也没时间去玩,只是往西丽湖或香蜜湖或公园里面、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心,聊些将来或以后。实际上是在大自然中让自己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 有一次在香蜜湖一处僻静的角落,我坐草地上,玲玲横躺下来,头枕着我的大腿,彻底放松。这天,玲玲带着一把红雨伞,身上穿着白色宽松纯棉、带通花喱士连衣裙,我把雨伞打开放我们身后,挡住一点视线,然后注视着她高高耸起、起伏有节奏而且饱满的胸部,动情地说: “玲玲,你真美!” 佳玲不说话,只是闭着眼晴,嘴唇微微濡动,胸部起伏得很厉害,她在享受这一刻。我动情地吻下去,轻轻而语: “玲玲,我爱你。” 说后,我情不自禁地、用手隔衣抚摸着玲玲胸部白色喱士下面、透出来若隐若现的乳峰。玲玲像触电似的颤了一下,脸上飞上红霞,但她很快就回复自然,让我抚摸着,如沉浸在我的爱抚里陶醉。我更是浑身发热,一边吻她一边抚摸她,这一刻两个人都醉了,我几乎全身酥麻,不知玲玲是何感觉?我感觉她在努力控制让身体不动。过了一会,佳玲拉开我的手,她不趟了,索性起来坐我大腿上,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两个人便抱在一起,又热吻一次。佳玲就说: “瀚哲,咱俩结婚吧?明年,好吗?我二十五了,明年二十六了,潮汕女孩像我这么大才结婚的很少。” 我没立即回答,想了一想说:“玲玲,条件如果允许的话,好啊,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佳玲望着我,焦急地说。 我说:“玲玲,你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就实说吧,在结婚之前,我必须去一趟珠海,把该了的心愿了了!我必须再见雪儿一面,你相信我吗?” “好,一言为定,我相信你。” 佳玲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用力把她拥紧,一阵热吻。 佳玲竟流下眼泪,是激动?感动?还是顾虑?不错,来到这里,我的日常起居生活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在这方面,我一直很感激她,她确实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也深爱着她!我也很感激林小姐,也佩服她的眼光。但是,我必须去见雪儿最后一面,雪儿上次在江南春的叮咛,我还记得!她要我去珠海。如果我真的要结婚了,也必须认真明确跟雪儿说,我要结婚了。想到这里,我真诚地对佳玲说: “玲玲,你真值得我爱!谢谢你能理解我!也只有你能理解我。” 佳玲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佳玲这一句话,似乎是在对着她自己说?也似乎在暗示着我?如果她,与她结婚了,那就只能她一个人。我看着她说: “玲玲,不早了,咱们吃饭去,吃完饭就回。” 玲玲说:“好吧,听你的。”我俩便收起红伞子穿鞋回去了。 八十年代鹏城这类三来一补的经营合作方式的工厂很多,而原雪儿舅舅公司也不是因为分流了一小部分的客户,就少了太多的单,那边也重点放在电脑绣花方面的,因为我从公司出来后,所招的设计技术人员,设计的理念一直不太到位,所以老板把重点放在电脑绣花上面。而香港大量的加工货量在等着工厂做呢,大陆刚刚大开放,人口众多是最大的优势。劳动密集形加工性质的企业,靠低廉的劳动成本,在香港因为没有廉价的劳动力,而不得不搬往刚刚开放的內地。而因为特区的政策红利和地理位置的优势,鹏城就成为首选。 林小姐的公司就是在这种条件下成立的,因为她过不了香港,所以没有办法去香港接单,只得把李生和肥仔撬出来,这样也使公司的加工货源更有保证了。至于她是用何种手段,把雪儿舅舅手下两大干将,撬出来成为自己的股东,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生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肥仔是拮阳人,七十年代初跟着父母去香港定居,人特胖,约二百五十斤的体重却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整个人几乎是一个圆,脸圆腰圆腿也圆。他喜欢穿牛仔裤,大肥大肥的;手掌伸出来只看到一块光滑的肉,但手指还蛮尖的;肥仔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很爱笑,也爱开玩笑,也有点幽默感,他见人笑咪咪,二十八岁的年龄也不享老,脸部五官搭配也很标准,就是肉多了点;他说话居然轻声细语,也不快,说话也总带着微笑,很是可爱;肥仔最大的优点是工作特别认真,做事十分细腻;最大的缺点是走路很慢。 有一次,大约是我到公司半年后,朝朗公司有一批手勾加工的货,发在澄城莲下加工,这个工区还是丹丹的亲戚,原来雪儿舅舅的公司,也曾经发过货给他们加工,做货手工质量还算不错。这次,由于货量多,有二万多件的毛衣,需要加手勾花,货发给莲下工区后没几天,我与肥仔亲自去工区检查质量。 我俩晚上在罗湖侨社大巴站出发往鸵岛。到大巴站,往鸵岛的大巴司机一看肥仔的重量,又是香港仔,便要求他要买二张票,说他坐了隔壁坐不了人。肥仔理论了一会,还是妥协乖乖买了二个位,但每人一支矿泉水却只给一支,乘务员说这是按人头给的。肥仔就愤愤不平,与我说他们就是坑香港人,但也只能哑吧吃黄莲,有苦没处诉。我就逗他说,下次找个苗条美女相伴就刚好,肥仔就笑,一口齐而密的白牙,便露了出来,甚是好看。 不一会,车一开,还未驶出沙湾关外,全车人已听到肥仔鼾声大作了,还不时伴着咬齿的声音,那声音像足我孩儿那时,隔壁双桃九婶养的大肥猪,吃饱喝足睡熟发出来的声音,全车人也都笑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达鸵岛车站,两人在路边卖早点的小摊点,各要了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一碗白粥和一碟杂咸,算是早餐。吃完后,俩人在车站找开往澄城莲下的小巴,刚好有一辆早班的,是一部锈迹斑驳,老得面目全非,车箱破裂掉下一块,用杉木板补上的丰田12座面包车,不知从哪里兜客到了站,车上已有六、七个人。 肥仔迫不及待就上去,他坐在靠右边单人座的,是跟车卖票小伙的后排。肥仔刚刚坐下去,车子立即往右边倾斜得厉害,有侧倾的危险。车上的人急急问跟车弟,车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爆胎了?跟车的小伙不敢大意,立即下来看车轮,然后就嚷着不让肥仔上,说肥仔会把这破车压坏,等一下车子不平衡,会把轮胎压爆了。 我猛然解释说不会,跟车弟就说这破车不值钱,开到半路出事怎么办?伤了人他赔不起,坚持要肥仔下车。肥仔就一手死抱背包,一手抓紧前排扶手,死活不肯下车,要求说那就坐左边一排二位,让跟车弟调一下。 跟车弟说那也行,但要肥仔买两位的票,不然打死也不让他坐。肥仔不肯,车里的人就七嘴八舌指责肥仔,都说要。跟车弟就说,肥仔算两个人,加上我,车子就立即开,如果不行,车还要兜多一、二圈。 车里的人这会更是异口同声说,已经兜了三圈了,还再兜啊?都对肥仔说算两人就两人,也合理,不要耽误了别人。肥仔拗不过众人,没办法,把本来翘着的嘴更翘得更高,把眼往车外看,最后哭丧着委屈的脸,只能掏出钱另补一张票。跟车弟拿他钱时,他还抓得紧紧,与跟车弟拉来拉去,拉了一会才放,然后手往屁股上摸了几下,仿佛让人给割了块肉般痛着!车子,总算可以开了。 到了莲下,又要转了辆电动摩托三轮车,往港口村去,这车我们乡下人叫“三脚鸡”,我们的工区就在港口村。但司机说车子只能驶到村口,村里转弯抹角的小巷,三轮车也进不了村子里,路特窄,到那里要用单车,问有没有人来接,肥仔说有,约好在村头大榕树下天后宫前等。 三轮车司机是诚实人,说单程十五元,没要肥仔给双倍钱,只要求肥仔把小椅子放在中间坐,保持车子平衡就行,我坐肥仔前面。肥仔就夸这大叔是好人!就他没看轻人。我听后就笑得肚子痛,肥仔就佯装打我,说:“快快上车,咱赶时间,晚上要赶回鹏城。”?司机大叔让我们上了车,便发动车子,只听像电影里的炮声般响,但啦叭却按不响,好在车子总算能吃力地爬着上路。 车子在一路颠波中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庆幸的是,我们终于到了港口村。而不幸的是,三轮车在刚刚停下的那一刻,终于怦的一声,一条轮胎爆了。这时已经日近晌午,司机大叔一脸无奈,脸上像家里刚遭不幸,眉头紧皱,急得脸上竟渗出豆大的汗来,不知如何是好?肥仔甚觉不好意思,从裤袋里掏出一百元港币,用半咸不甜的潮州话对司机大叔说: “大叔,你辛苦点,找个补胎的修一下,中午在这附近找点吃的,补完胎在这里等我们,下午我们还坐你车回去,这钱你先收。”司机大叔就对肥仔猛竖起大拇指,满脸恭维地说: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番客,就是不一样!”一脸高兴开心。(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澄城之行 约定来天后宫前大榕树下接我们的是两个人,他们是父子俩,也就是丹丹的叔叔和堂弟,丹丹的叔叔是位民办教师,堂弟的名字叫鹅弟,鹅弟约十六、七岁,是个小胖子,感觉傻乎乎的有点憨态。 丹丹的父亲原本也是雪儿的亲舅舅,由于家穷的原因,三、四岁时让父母送给这里的远房亲戚做“风围墙”。潮汕人有一习俗,谁家儿女结婚后如果几年不生孩子或自动流产,一般会向別人家讨个儿子或女儿来做挡风挡煞,这叫“风围墙”,以便再怀孩子时就顺顺利利了。 这是一种完全没科学根据的说法,但潮汕人就相信,这不,丹丹的父亲一来,她奶奶就生了她叔叔。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权且信其有吧。 这父子俩各踩着一部新的、和一部旧的28寸五羊牌单车,这在乡下是说明这家庭很有钱了。一般整个村就几个家庭有单车,而他们家就有两部,这在乡下,不是有华侨,就是有人在政府物资部门工作并且身居要职,显然,他们属于第一种人,总之肯定是殷实人家。 父子俩都是老实巴脚的乡下人,话语不多,丹丹的叔叔以前去过沙埔头领货,接触过,所以我认识,肥仔也认识他,因此肥仔就准备坐他的单车,我坐鹅弟的单车。 这时,十分滑稽的事发生了:肥仔从来没坐过单车,他也不敢像我一样,坐单边,所以只能整个人往后架中间坐上去,然后腿往两边放。但他确实太胖了,两腿往两边放令他很不舒服,丹丹叔叔一上车骑着走,他两手就死抓着单车皮座,身体不停后仰甚至晃动,腿也放得很别扭,只一个劲地紧张,肌肉绑紧,生怕掉下来。 这画面也特怪,丹丹叔叔是瘦高条,大约百一、二十斤重的人,而肥仔就像一特大 肉丸放单车后架上。丹丹叔叔几乎寸步难行,路面的不平更吃力,肥仔的紧张及晃动和前轻后重,使骑单车的人特辛苦,只能努力压住车头吃力蛇行。没骑多远,稍微一碰到一小坑洼,单车一抖动,肥仔居然从单车后架上给甩下来,甩了个四脚朝天的,自己要爬起来都有点困难。当然,丹丹的叔叔也一同甩下。 我看着肥仔甩下来,立即叫鹅弟往回骑,赶快帮忙把肥仔从地上拉起来。丹丹叔叔惊得脸青青,扶起单车后总低着头陪不是,连续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又用手拍打着肥仔身上的泥土,边拍打还边说: “我上次用这车去隔壁乡,帮人拉两头猪,加起来比你还重,我在前边骑,猪在后边也晃,就是没甩下来,都怪我,骑得不好。”我一听,一下子笑得捂住了肚子,笑得一直没办法停。鹅弟见我大笑,用手摸了摸后脑,呆呆的样子,他认真地说: “是啊,是有这事。” 我这时更笑得没法形容,肥仔就黑着脸色,追着打我。然后他说: “还笑,你还笑。” 我立即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一点都不好笑,就一皮球掉地下,滾了一圈,不痛不痒的。” 肥仔就要打我。鹅弟就接话说: “皮球?哪有皮球?” 肥仔这下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随后脱口而出:“就一笨鹅。”说完他看着鹅弟那傻乎乎的样子,自己竟然也大笑起来了,笑得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我再也忍不住,大声笑,弯着腰,笑得眼泪都出来。心里就想,吃同一家的饭,丹丹这鬼精灵,为什么就那么聪明呢?难道真是基因不同? 丹丹叔父就纳纳地说:“你重新上来吧,我不骑,拉着你走就好。”乡下人诚恳朴素的美德表露无遗!我和肥仔听他这么一说,都从心里感动,肥仔说: “叔叔,不用啦,咱们走路就行。” 鹅弟接话说: “走路要半个钟的,辛苦。” 我拍着鹅弟肩头说: “没事,就走路,你先回。” 肥仔说:“瀚哲,你与鹅弟先回。” 我打趣说:“我要保护你啊,等一下走路再甩一次怎么办?”肥仔就又打我的手,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丹丹叔叔又一次对肥仔说:“不如这样,你坐上去,我拉着走,我不上去骑,这样稳,你就不用走路,行吗?” 肥仔望着这单车后架很后怕,还心有余悸,他看着丹丹的叔叔诚恳的脸,一脸感激!就说: “不用啦,走路就好,谢谢!” 这样,几个人就都走路进村。一路上肥仔不停地掏出纸巾擦汗,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当减肥。偶尔一些路人走过,都会与丹丹的叔叔打招呼,看得出,他在这村里蛮受尊重的。而每个路人经过也都会对肥仔这庞然大物多看几眼,我就对肥仔竖大拇指说:“你看,今天沾了你的光,回头率100%。”肥仔就骂我。 鹅弟走着走着就突然冒出一句: “丹丹姐昨晚也回来了。” 我一听这话就立即绑紧神经问: “真的?” 丹丹的叔叔这时接过话说: “是的,我哥哥叫她回来办点事。” 我霎时间有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对肥仔说加快脚步进村。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丹丹叔叔家里。 这是一座下山虎的典型潮汕民居,建于七十年代,感觉还很新。丹丹她家是在隔壁栋,也是这种厝局,潮汕民居建房很有讲究,有的是四点金的厝局,这两种厝局在这里比较普遍。 事实丹丹的叔叔这个工区,一直与雪儿舅舅的公司是合作关系,只要沙埔头那边有手勾的,一般都投放在这里做,质量一直很好,因为这里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做手勾。林小姐利用其在在公司的优势,资源共享,而丹丹舅舅现在也需要林小姐帮忙,也就只眼闭只眼开,只要不过分影响公司的利益就行。 我与肥仔要求丹丹叔叔去收一部分做好的来看,都觉得质量没啥问题,但我还是特别指出,要注意一些花的位置,花朵也尽量不要勾得太紧,然后就催说要抓紧时间,货期近。丹丹叔叔就说没问题,一定会按期按质完成。 吃过午饭,我让鹅弟带我去找丹丹,肥仔则有丹丹的叔叔伴他聊天,然后与我约好一个钟后回去,不能让三轮车司机等太久,他说人家也要挣钱,不容易。我就又一次对肥仔竖起大拇指,笑着跟鹅弟出去了。 丹丹她家的屋就隔壁,建筑也是一样的格局,我一进门,丹丹正与她爸爸在说事,一看见我,就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口就问: “瀚哲哥,你什么时侯来莲下?来做什么?”我还来不及回答,她又说: “来查货?我叔的工区,质量你又不是不知,还要来查货啊?真是的。噢,对了,现在也做厂长了,亲自抓质量了,什么时侯,没工做时去求你大厂长给点货做啊?是吧?大坏蛋厂长。” 丹丹她爸爸也听出这小妮子,牙尖嘴利的,是在挖苦我,就对丹丹说: “无家无教,过门是客,还不快点给瀚哲冲茶。” 因为丹丹她爸去沙埔头好几次,早认识我,所以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他也知道一些我与雪儿及阿贞的事。我对着丹丹她爸说: “叔叔您好,没事,我一直把丹丹当妹妹,平常还少受她奚落吗?习惯了,我不会介意的。如果她不用这语气,我反而觉得不对,见外了。”说后,我与鹅弟各找了张小竹凳坐下。我就朝丹丹扮了个鬼脸,然后问她: “昨天来的?准备呆几天?” 丹丹说明天就回鹏城,是她大伯让她回来与她爸爸商量,准备在家乡找厂房,移一部分旧的电脑绣花车,返来家乡搞个加工点。 丹丹她爸这时就起身叫上鹅弟,说出去把那架旧单车拉回,他下午有事要去乡政府谈事。实际上他是想到我可能有一些话要问丹丹,找个理由离开,顺便也把鹅弟带开;我就赶快站起来与他握手谢谢他。 我迫不及待地问丹丹: “雪儿情况怎样?还是在珠海?” “怎样!能好吗?能去哪?难道回去读书?停了那么久,哪能接得上。” “都是我不好!” “是啊,你去白石洲之后,她在珠海大病了一场,差点没命这段时间好像好了点,去大伯公司上班了,学跟单。” “什么病?” “什么病你还不知?瀚哲病!茶饭不思病!明知故问,真是陈世美!你啊,掉进了温柔乡,那会理雪儿姐。你知道吗?那天偷偷拿珠海地址给我、让我转给你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哀求的眼神!是流着眼泪的!雪儿姐可是十分高傲的人。可你!难道你把地址都给弄丢了?人家在那边望穿秋水,你却...你却...那怕是过去,看她一眼都没有。你真是忘思负义!从前一切的一切,竟比不上现在天天见面的温柔了?你啊!大哥哥。” “丹丹,我,我,我有苦衷,我...”丹丹的话彻底让我心痛,我双眼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泪水。 “你有什么苦衷?还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孩,移情别恋罢了!”丹丹顿了一顿,继续说:“还有,你到了白石洲林佳华的公司,难道看不懂,所有的客户,包括货源以及技术人员,都是从沙埔头偷过去,这样下去,一定会把我大伯给掏空!我大伯人给掏空,钱也会被掏空,这狐狸精太有心计了。我大伯这段时间,心情很受影响,你就是帮凶!雪儿姐我不知道?我大姑妈会恨你一辈子的,她一提到你名字,就咬牙切齿的。” 我一听,羞愧夹杂着矛盾,只觉心里隐隐作痛,看来要见雪儿一面,也很困难了。我本来想说,你哪知道我一段时间自己生活都没着落,但我没说出口。只是接着说: “唉!她做不了跟单,雪儿的性格我清楚。” “那又能怎么办?难道在家里,呆着想你?我还听说,今年春节,雪儿姐不会跟大姑妈回乡下,就在珠海过舂节,我认为,你最好过去一趟,难道你真把地址弄丢了?” “哪会弄丢,我无时不在想着去珠海找她!” “是吗?” 我一时无语,丹丹也不说话。我脑子里迅速回忆算着,从画展现场一别,雪儿去珠海到现在快一年了,即是我与雪儿分开已经将近一年,我真的必须找个时候去见一下她。 这时丹丹又自言自语说: “贞姐也快一年没回沙埔头了。” “为什么?”我问。 “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二姑妈也快有一年没来,但听说过完今年春节后,就回鹏城,贞姐的情况只有我大伯和二姑妈才清楚。” 我刚要再说话,鹅弟就急急忙忙地小跑进来,说肥仔叫快点回去,准备走了。我只能与丹丹约好回鹏喊见,别了她与鹅弟一同回去。(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情定佳玲 在与肥仔回鹏城的大巴上,我自己回味着午后与丹丹的对话。在江南春分别雪儿已有大半年,离开阿贞也将近一年,一直忙于工作,似乎像丹丹说的:我是不是真的把雪儿给忘记了? 难道真的是这样: 从前一切的一切,比不起天天见面的温柔? 但终日与佳玲朝夕相处的,特别是日常生活都是她在照顾我,几乎是无微不至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伴侣了,又叫我怎么放得下? 我该怎么办?我看看前排的肥仔,也是坐着两个位,车子一开他就呼呼大睡,终日无忧无虑的,多开心啊。 恋爱,有时是烦心的事! 恋爱,有时也是伤心的事! 恋爱,有时更是身不由己的事! 而到了现在,面对佳玲,我难道能够彻底地以壮士断臂的姿态离开吗? 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心里有一万个心在雪儿那边,但她妈妈的思想及做法我能改变得了吗?如果我要与雪儿生活在一起,她妈妈能答应吗?况且,雪儿是独生女,不可能离开父母,雪儿也是孝顺女,她有勇气逆她妈妈的心意、不顾一切跟我走吗?我还是一无所有的人,她妈妈绝不同意!这在我的心里我很清楚。特别是,我现在是在帮林小姐打工,肯定更加深了雪儿和她妈妈的误解,我真的没有信心面对她们。 但是,我一定要去见雪儿,就春节后去,一定要去,那怕是最后一面,也都要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长夜的黑暗与车的颠簸让我心事沉沉地,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带着惆怅与混乱,带着痛苦与迷茫。 隔天早上,我与肥仔回到公司,我也来不及把行履拿回宿舍,直接去写字楼。佳玲一早就到,在等我们,实际就是在等我,我们已有整整两天没见面了。 我一进写字楼,佳玲就迎了上来拥抱我,她也不顾及肥仔,肥仔就知趣地往我的设计室去,而这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写字楼也没其他人。肥仔临进门就转过头调皮地说: “看你两个狗男女,注意不要咬了舌头啊。”他说后笑咪咪的,然后把门关上。 佳玲说:“瀚哲,我想你,你去鸵岛这两晚,我老睡不着,老担心你,怕你路上不安全。” 佳玲见肥仔往隔壁进去,就吻我,我就抱紧她,也忘情吻她,佳玲闭着的双眼竟嘣出晶莹的泪珠。难道真是:一日未见如隔三秋! 一会,我倆分开,佳玲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说:“工区的情况怎样?顺利吗?”???我说:“很好,质量没问题,老工区比较放心。” “那就好,姐姐昨天来了,她说这批货之后,要另找工区做我们公司的固定加工点,不能靠那边了。” “为什么?” “她没说,但她昨天来时心情不是很好,说上一天晚上又让他给打了,那人一喝完酒心情不好就打她。我跟姐姐说,那就快点离开算了。” “林总怎说?” “姐姐说,现在还不行。” “这是林总的事,咱管不了。” “我听后百感交集,姐姐的命不好,十七、八岁就出来社会混,已经整整十多年了,碰到个像样点的,全身心投入帮人家拼命,无夜无日地干,贡献自己的青春,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 “这东西没法说清楚,只有你姐姐自己知道?也许,命理如此。” “后来她问我?咱俩明年结婚的事,我说还没定呢。瀚哲,我太想结婚了,让咱们有个安定的家,一起拼搏多好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玲玲,我爱你,咱们会结婚的。” “那就好!”佳玲说后,整个人软绵绵地依偎在我身上。 佳玲的话让我陷入深思:真要与佳玲结婚了?我自己准备好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结婚会不会太急了点?当然,佳玲是最适合做妻子的女孩,她不嫌我出身贫寒,默默无闻地给予我的支持,不离不弃!在我最困难的环境中她从不逃避,她会勇敢地给予她爱我的信念,让我建立自己的信心,那怕这是精神上的支持。特别是在大家乐与阿贞碰撞的那晚,她让我送阿贞回家,更显示出佳玲的心有多宽大与睿智!她从没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只是认真地爱一个人,包括这个人的一切,那怕他的缺点和他的错误!这是一种无私的爱,更是一种没有杂味的爱!这种纯洁的滋味让人觉得舒服而自然。想到这里,我对佳玲说: “玲玲,我是一无所有的人,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不怕,只要咱有手有脚的,到那都能挣几块钱过生活,只要我能天天在你身边照顿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因为我愿意为我爱的人,去做任何事,包括为你生好多小孩,瀚哲。” 佳玲说到小孩两字,脸上一下子红起来,她看着我,有点羞愧感,也有点自豪感,然后她用她的小拳头,轻轻打了好几下我的胸部,边打边说:“嗯,嗯,你真坏,你笑人。”然后她把头往我怀里钻,一脸幸福甜蜜。 我感动地抚着佳玲的秀发,动情而亲切地说:“玲玲,我怎么会笑你?我爱还来不及呢?玲玲,那你就开始准备吧,等过完春节后,我去一趟珠海后,回来咱就找个好日子把婚结了。” 佳玲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立即蹦了起来,又用她的红唇狠狠地喂在我嘴上,润润地一吻,然后说: “说好的,不能反悔啊!我等姐姐上班给她电话,让她也高兴高兴。”说后,佳玲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她似乎若有所思,接着问我:“你一定要去珠海?” “一定,这是我结婚前唯一的心愿!雪儿也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得到。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就算两个人最终没办法走在一起,我也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好的,我相信你,瀚哲。” “要生好多小孩呵,特别是女孩,到时我们一胎就俩,两胎就四,三年内就生四个,你看行吗?大母猪。” “我打你,你这大坏蛋!” 佳玲说着假意抬起拳头,做打我状。这时妙珊姐刚好第一个来上班,一进写字楼看到这情景,走过来脸带微笑说: “一早就打情骂俏的,不要脸。” 佳玲就指着我说:“他欺负人。” 妙珊就说:“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呗!秀恩爱呢。” 妙珊姐说后,我们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肥仔这时也在我的工作室出来,便和妙珊姐往版房看样品去了。 写字楼的工作人员也都络续到齐,我让佳玲把负责车间的、刷花稿的、后道整理的等等各工种负责人都叫到写字楼,就逐人佈置下面一周生产中各人的任务及应注意的问题。 朝朗公司虽然不大,但我在这里体现了我的价值。 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林小姐虽然是股份最大的老板,但她很少过来,当然是因为雪儿舅舅那边的生产任务确实很忙,更多的是我这近一年来的全身心投入及所有骨干人员的精诚合作的结果。 公司对外有佳玲,香港的业务有李生和肥仔负责,技术上有我及妙珊,加上我的专业水准及我推行的亲情管理,大受工人欢迎,大家在这里工作,都有家的感觉和家的温暖。我居然将公司几十号人管理得很有凝聚力,所以公司的生产力及质量都极受香港一些洋行的关注,在香港很有知名度,甚至达到有与雪儿舅舅的公司抗衡的能力。要知道雪儿舅舅在香港这一行是老大! 自从我到朝朗公司之后,周大哥只来过两次。 这天上午,佳玲说周哥与她姐姐等一下一同过来。我心里就想:距离那天答应佳玲春节后结婚只有两天时间,估计重点还是为佳玲和我的婚事而来的?当然,年终将近,林总也要过来安排一下年终庆祝大会的事。 “臭小子,忙于与佳玲拍拖,忘记大哥了?”老周一进我的工作室,就大声地说。 “都是你,把我往火坑里送,忙得要了我的命,哪有时间拍拖?我倒想呢,大哥。” “听说,准备结婚了?臭小子连我这月老也给忘了?也不跟大哥说一声,要不是林总说,我哪知道啊?” “不是只刚有这打算嘛,玲玲已经提了两次,我不能老拖着啊,耽误了她。”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事一宗,是公司的喜事,要好好准备,年终大会上我来把这喜讯告诉全公司员工,让大家祝福。” 我与周大哥正说着话,林总进来就插话说。我立即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让座,然后说: “林总好,谢谢您一贯的裁培,也是玲玲看得起我,这也是缘分,谢谢!但公司年会就不用公开了吧?影响太大,这是私事,我不想太张扬。” 林总说:“要的,要的,这是我妹妹的大喜事,我只有这个妹妹,一定要热闹热闹一下,是吧?老周。” 周大哥让林小姐这么一说,也附和着说: “要的,我这做媒人的,也脸上有光啊!林总,我当初跟你说的不错吧?这小子靠得住,有技术还有管理能力,用他绝对不会错,是吧?这不,这公司为你省了多少心。”这老周也不忘适时地讨一下功劳。 林总看着我,开心地笑,说:“是的,我高兴!瀚哲,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玲玲说,呵。” “姐姐,说什么又说我了?”佳玲这时也进来,听到她姐姐提到她的名字,就接话说。我们几个人一听,都看佳玲笑。佳玲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一脸红光。她走到我身边,用手套住我的手臂依偎着我,看着她姐姐和周大哥说:“男才女貌的,绝配!”她说后就咯咯大笑。看得出,她很开心。 几个人也都欢喜,林总这时就把佳玲叫出去,说要吩咐年会的事。只见林总低声与佳玲说着什么?佳玲就看我,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姐妹俩好像说着我什么? 说完之后,林总就与老周回沙埔头去了。等林小姐走后,我偷偷问佳玲:“刚才说什么悄悄话?还看着我,说我呢?” “不要问,年会的宴会的事,秘密,反正你不会吃亏?都为你好。”佳玲说后,这脸上更红了奔跑出去,似乎是让她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我就一头雾水,难道年会也有秘密?(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意乱情真 春节前农历十二月二十晚,朝朗公司第一年度的年终晚会,在白石洲外商接待中心举行,这是公司今年度的大事。 年终晚会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全公司所有员工都参加,老周也带着大嫂受邀参加。林总、李生和肥仔、我与佳玲、妙珊姐和周大哥夫妇坐同一桌,这是主桌。其他员工分7桌,总共8桌,把接待中心二楼挤得满满的。 我是晚宴的主持人,这晚,我穿着一套深蓝黑色西装,里面打底的是白衬衫,领带是佳玲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红色领带,尖头且擦得黑亮的皮鞋让我增添几分绅士感,一米七八的身高,十分标准的身材加上略为整理的头发,显得十分阳光帅气。这身打扮,是佳玲花了好几天时间为我精心准备的。 我与佳玲坐一起,正准备上台,妙珊看着我,就对佳玲说:“玲玲,就你有福气,能驾驭这帅哥,羡慕死人了。” 佳玲脸露开心笑容,一下子有如染了一层红光,她说: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全心对他好,任何事我首先想到的是他,而不是自己,生活中也是,这也许就叫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林总笑呵呵地说:“缘分,缘分,最要感谢的是周哥,这月老做得好,玲玲,今后要多多感谢你周大哥,知道吗?” 佳玲脸带桃花,春光满面,笑着对她姐姐说:“晓得,晓得。”然后转头对周大哥夫妇说:“谢谢大哥大嫂。” 周大哥和周嫂子说:“这是你的福气。” 佳玲这晚也是有意精心打扮,黑色吊带蕾丝边的连衣裙,是上几天林总去香港给带来的,v领领口开得很低,蕾丝又若隐若现,佳玲的身材曲线也确实很美!凹凸有致而且很丰满,脖子到上胸这一天然凝脂般的肌肤,让这纯黑色的连衣裙一衬,甚是性感。 林总看着佳玲,也有感从心而发:“妹妹真的太美了!”她说后望着我,拉着佳玲的手,压低声音对佳玲说:“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该做的还是要做,等木已成舟了,就什么都值得,明白?呵,姐姐为了你,也只能帮到这里,然后要靠你自己的了。” 我不太留意她们的谈话,只见佳玲听后,也看了一下我,然后低下了头,涨红着脸轻声地说:“懂得,姐姐”。也不知她俩有何秘密? 林总说后催我快上台主提,我站起身,佳玲也站起来,充满爱意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大步上了台,站在台中央,台下便哇哇一片,?有的人就忍不住大声说真帅。然后台下也响起一阵掌声。 我有点紧张,便看了看佳玲,她微笑着对我比起庄头公,给我鼓励。老周这时似乎在提醒大家看我如何主持,大家就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移向主持台。 在一阵掌声过后,我手拿麦克风,很淡定的说: “尊敬的林总,尊敬的两位香港老板,尊敬的周大哥,尊敬的朝朗公司所有员工,大家晚上好。” 台下又掌声雷鸣,李生与肥仔不停比着大拇指说:“好,好。” 我接着说:“今晚,在这里我借着这个机会,特别更要谢谢一个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林佳玲小姐。可以说,如果没有她,我也没有今天能与大家共聚的这个机会。在我最落魄的日子里,是她给了我支持和勇气,帮助我渡过难关,让我能够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就像今晚,我站在这台上,居然也觉得自己像模像样了。真的感谢佳玲,谢谢你!佳玲。”我说后往佳玲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佳玲也起身微笑着回了个万福,台下立即又是掌声轰鸣。 我继续说:“各位兄弟姐妹,在这一年里,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咱们朝朗公司,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这都是我们大家兄弟姐妹的功劳!今晚,公司借这个晚会,让大家欢聚一堂,吃个团圆年饭,希望大家尽情喝酒,喝个痛快,来,我代表公司,敬大家一杯,我提议,大家干了这杯。” 我说后一口而尽,台下有的员工就起哄嚷着:“瀚哲哥好样,再来一杯。” 我又倒了一杯,然后说:“这第二杯酒,咱们敬林总和两位香港老板,这三位老板为了咱们公司,也付出了很多,肥仔老板还经常亲自下工区,有一次去工区,还在单车上给甩了个四脚朝天,确实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好,我们大家敬三位老板一杯。” 我说完话,又是一口而尽。然后又满上一杯酒说: “第三杯酒,我们最要感谢的还是我们林总,晚会开始之前,林总说,她奖励每个员工整年的工资的月平均数。等于每个人多发一个月工资,这是林总从她自己的股份分红里面私人拿出来的。另外,佳玲已经帮所有准备回家的员工,安排好回家的票了,大家感谢!我建议,这第三杯酒,咱们全体员工,敬林总姐妹一杯,大家干了。” 我说后又带头干了一杯,台下又一阵噪动,我接着说: “大家静一静,林总还说,她说今晚有一件大事,要对大家宣布,我们有请林总,大家鼓掌欢迎。”我说后,台下响起整齐的掌声。 林总上台后,我回到佳玲身旁的坐位坐下,抽空吃点东西,老周这时就对佳玲说: “佳玲,这臭小子我没看错眼,有大将之风,佳玲,要珍惜,不要让人又给抢回去了,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你看他说话的大度得体,这一年来工作的尽职认真,做事的坚毅与韧劲,本身的技术能力加上聪明的头脑,都具备成为一位企业家的条件。” 佳玲听后就猛点头。 林小姐高兴地上台后,她微笑地看着台下说: “大家好,今晚能与大家欢聚一堂,是瀚哲的提议,这样,能使我们公司更加有凝聚力!大家这一年来辛苦了。”林小姐顿了一顿,用手理一下秀发继续说:“快过年了,大家开开心心,尽情畅饮,我代表公司以及我本人,拜个早年,先祝大家合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林总说完,台下立即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肥仔这时就对着台上嚷:“喜事,喜事,快点说。” 林小姐就往这边看,说: “玲玲,你上来吧。” 佳玲让她姐姐这么一叫,两手略提着长身连衣裙款款而上,刚到台边要上台阶,我怕她踩着裙摆,立即跑过去,一手拉上她的手,一手帮她拉裙脚,与她一同上台。佳玲看着我这体贴入微的细节,心里感动得快流泪。然后我俩就站一起,佳玲站在我左边,等于就站中间,林小姐站在她左边,这时全场响起一片更响亮的掌声。我望着佳玲小声说: “你看你有多美,全场的瞧点!” 佳玲就拉紧我的手,美美地笑。 台下有的员工就说:“太美了,佳玲真美,真的很美!”有的说:“真的是天生一对!” 这时,林小姐指着佳玲说: “大家觉得,佳玲与瀚哲般不般配,是不是天生一对啊?” 台下所有员工居然异口同声,有节奏地说:“是,是,是。” 林总等掌声停下来,就提高嗓子说: “我今晚要宣布的大喜事就是,佳玲与瀚哲已经决定,过完春节回来,农历二月初就结婚,大家恭喜!明年回来,我都给大家发大红包。” 整个晚宴场景骤然气氛更加热烈,我望着佳玲,她正注视着我,双手紧紧拉着我,笑容甜美。不用说,此刻她的心情很好。 台下的员工们不断地喊:“亲一个,亲一个。” 我俩相视而笑,然后看着大家,虽然平常亲过嘴,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我就说:“拥抱一下吧。”说后我就把佳玲拥在怀里。台下掌声再一次响彻整个二楼。 妙珊这时就提议叫我俩唱歌,大家就跟着喊:“唱歌,唱歌。” 林总这时就说:“对,吃完饭,大家到鹏城湾大酒店唱歌去,我已经定了三个房,大家开心开心。” 全场又一片掌声,晚宴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大家便往鹏城湾大酒店去。 在去鹏城湾大酒店的路上,我感觉林总在这种场合宣布这一件事,对我来说,我不是很喜欢,因为我希望不要太张扬,特别是这件事一定会刺激到雪儿,她肯定会获得信息的。但佳玲不一样,她恰恰相反,她需要让她潜在的对手知道,让她们知道这件事,让她们彻底地对我死心。 我心里想:春节后去一定要去珠海见雪儿,我该怎么面对她?我该怎么说?一想到这里我心情一下子反而不是很好。 不一会,我们到了鹏城湾大酒店。 肥仔与李生去洗芬兰浴,我、林总、佳玲和周哥夫妇以及妙姗,要了一个卡拉ok大房。服务小姐就送来二打啤酒及小食,林总就说,今晚高兴,多要了一瓶洋酒,然后对我和佳玲说: “瀚哲,玲玲,姐姐我今天为你们两个高兴,不醉无归,老周也是,庆贺庆贺。” 周大嫂就说周哥平常喝不多,周大哥就说: “没事,今天我兄弟表现太好了,加上林总又宣布了佳玲和瀚儒的大喜事,破例,我就舍命陪君子,瀚哲,来,干一杯。” 我也很爽地举起杯一饮而尽,然后唱歌。我与佳玲都是唱歌好手,又合唱又独唱,在唱歌中间,其他人又不停敬我和佳玲的酒,我怕佳玲喝多了不行,就抢着帮她喝。林总就罚我,说不能代替喝,这样几首歌下来,那瓶洋酒,快给我喝掉一半了。佳玲平时很是怕我喝酒,因为我很少喝酒,今晚可能是因为高兴,她不劝酒,让我尽情地喝。而我,因为刚才在路上一想到雪儿,也影响了心情,有点借洒浇愁的味道,也来者不拒。 很快,我已有点醉了,站都站不隐,只能扒沙发上,脸上又热又红。林总就叫服务员在楼上酒店开个房间,让佳玲扶我上去休息一会,并吩咐说要照顾好我,说如果我醒不来就明天才回去,反正房钱也付了。 佳玲扶我进入房间后,把我放床上,帮我除去西装,衬衣也给脱下,只剩下底裤。她叫服务员拿了点糖过来,便烧水冲了杯糖水让我喝,醒醒酒。然后用热水帮我擦身子,我半醉半醒,依稀觉得佳玲坐在床边,一手用热毛巾擦我上身,一手又抚着我的脸,口里就喃喃自语: “真是很帅!瀚哲,你不知道我多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包括身体,甚至性命。” 佳玲说后,就情不自禁地吻我,佳玲也知道我的生理反应。这时我也似醉非醒地,双手自然把佳玲围抱,,手不停地从她露着的肩,到她圆润的臀部来回游走。 这样,佳玲整个人便压在我身上。她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剌激着我的神经,我这时已万分冲动,借着酒性,我把她抱得很紧,不停摸着她,口里叫着她的名字:“玲玲,玲玲,我爱你,玲玲,我爱...” 佳玲几乎喘不过气来,呼吸加快,低胸的大v领,完全摆放在我的眼前,我此刻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佳玲整个人软软的扒在我身上,胸部的起伏显出她也受到我刺激,加上今晚她也喝了几杯酒,此刻好像也有点把控不住,她看着我,全身发热,她把自己的黑色连衣裙及内衣也全脱了 这晚,我与佳玲在酒店过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佳玲已经起早整理好一切,我见自己赤条条的,看了看佳玲,就明白昨晚的一切。我叫佳玲过来,又一次把她抱紧,吻了一下她说: “玲玲,委屈你了。” “我心甘情愿,我爱你!瀚哲,我说过还要为你生小孩呢。” “玲玲,你对瀚哲真好!我能遇到你,真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玲玲,我一定好好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瀚哲,我也是一样,你就是我的一切,起来吧,冲个凉,咱们回去吧。”(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雪儿之约 “人性的本能!你这家伙太坏了,真太坏,太坏!你没把咱们雪儿放心上呢?雪儿怎么办?难怪你最终没跟咱雪儿走在一起!让人家给捷足先登了!瀚哲,人家是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哪?哪瀚欣是怎么回事?” 大牛听到这里,脸红脖子赤,席间又自己饮了好几杯酒。仿佛我说的是他的事一样,他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我的故事,不禁插话问我,说后还瞄了一下小燕,用手指着我。 我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大牛这一说,我内心当然有点负疚感,小燕没有说话,她看着我,看着大牛,然后看着窗外的夜,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也许,经过上次在唐苑喝茶与我聊天之后,她大概知道我和雪儿的一部分情况,但雪儿与我彻底分开的真正原因,她也不清楚。如果不是雪儿打电话给她,亲口与她说瀚欣是她的女儿,燕子也根本不知道,雪儿有瀚欣这个女儿。 雪儿一直封闭自己。 “男人,就是经不住诱惑!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小燕说后,双眼往我和大牛脸上看,大牛就挺直身子,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你看,我到今天还是” 大牛一开口,燕子就直视他,大牛也知道自己话一出口就不对,便硬生生地把“红花男”三个字停下来,自讨没趣地低下了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人性的复杂性太难于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在哪种情况下,谁都没有错与对?听你说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佳玲是个好女该,虽然,我心里上为雪儿抱不平。但佳玲这种一心只为她的男人奉献的这种爱,哪个男人能拒绝呢?何况又是大美女!条件那么好!而最能俘获你的心的,却是她的平常心和信任。你都要结婚了,她还答应你,让你去珠海见雪儿,如果是雪儿,她肯定做不到。如果是我,我也一定做不到?爱情,从来就是自私的!唉,该怎么说呢?”小燕接着以叹息的语气说。 大牛这时又习惯性一手摸着光头,一手摸着他的将军肚,还抽空弄一下他的臭“香港脚”,还好,这次弄完没把手拿到鼻子去闻。他随声附和说: “也是,也是,燕子说的话就对。但是瀚哲,那瀚欣...瀚欣怎么出来的?” “是啊,瀚欣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像一直不知道,是暑假在龙泉寺见到瀚欣才知道有瀚欣这个女孩吧?我们不知道是十分正常。可你,你不知道就不正常啊?这中间是怎么回事?瀚欣是不是你的女儿?雪儿好像没嫁人呵?” 燕子一口气也给我提出很多问题,这也是我心里的问题,难道就是珠海最后离别那一晚?那一晚?我与雪儿我继续对燕子和大牛说着我的故事—— 年终晚会之后,距春节还有三天,佳玲与林总回乡下过年,我没回家,在鹏城过春节。过完春节以后,我在佳玲没回之前正月初六下午,我去珠海。 从蛇口坐双翼船去珠海,只要一个钟就到珠海的香洲码头,这是最快捷而惬意的路线。 没有见过大海的人真的很难想像作家在描述大海的一望无际,只有置身于此才能领略那水天一色,浩瀚无比的大海,尉蓝尉蓝的。 我站在双翼船的船舷上,看着船尾两道喷得老高、喷薄而出的喷气水浪,有如雪一般的洁白,那浪花一团一团的真的如雪。不禁让人联想到唐宋八大家之一、大文豪东坡居士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卷起千堆雪”了,这经典的句子,真可谓伟大了。那喷气水花,宛若两道雪浪了,在推着船儿前进,也推着我去见雪儿。 船到了香洲码头,已是下午四点多,上了岸我掏出丹丹给我的地址,打了部的士,直接前往雪儿舅舅在珠海的工厂。 到了工厂,我却找不到雪儿,雪儿今天没来。我问了门卫伯,门卫伯说节后还未正常上班,雪儿这两天有时偶尔过来,但今天没看到,要不,他打个电话去雪儿住处问一声。 我说那就就快点打,我心急如焚。可是,电话打了好几次,都一直没人接听。 我有点急,有点沮丧,心情一时灰色得像黑暗的天空。 过了一会,我问门卫伯,是否知道雪儿住哪?他说可去住处找她,离这里不远的,是老板租的房,走路十几分钟就到,她们就住彩虹花园601房。 我听后欣喜若狂,正要拿起行履走出厂门,忽见雪儿从厂大门外慢慢走进来,我霎时又喜又忧!喜的是我终于见到雪儿,忧的是雪儿瘦了很多很多。当然,雪儿的气质和美丽依然,只是脸上多了一丝丝愁意。 雪儿一见我,身上直打寒颤,她惊讶地注视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她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刻我在这里出现,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她眼前站着的,正是当年曾经在家乡码头木棉树下、一起憧憬美好未来,沐浴着月光与她依偎的人,正是她为他付出很多很多、甚至放弃读书而跟着他走出来的人,可是现在,眼前的人与她已各奔东西了。 雪儿眼睁睁地站在原地。 我顾不上拿行履,冲上前去把雪儿搂在怀里,口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雪儿这时泪流满面,我也热泪盈眶,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一起,竟无声地相对哭着。 雪儿被骤然相逢这一刻刺激,让我一抱,她全身出着冷汗,面色苍白,身子竟软绵绵无力地往下坠。她似乎挺不住要晕倒,我也惊出一身冷汗,死抱紧她,然后赶紧大声喊着门卫伯,门卫伯走出来,一手用力按着雪儿的人中,一手帮我把雪儿挪到椅子上让她坐下,又叫我用力继续按雪儿的人中,然后倒杯开水给雪儿喝。 过了一会,雪儿脸色缓缓恢复,我一棵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门卫伯看雪儿没事,就笑着说:“可能是太激动了,年轻人,难免。很长时间没见了?” 我说:“谢谢!大伯。” “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小帅哥,我们大小姐在这里,可是最受我们尊重的人,你可不能欺负她啊。”门卫伯说。 雪儿这时对门卫伯说:“文叔,您在说什么呢?”然后她拉着我的手说:“瀚哲,走吧,咱们回家。” 路上我问雪儿:“妈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这两天吧,舅舅前天开车回乡下去,说回来时会把妈妈给捎回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俩回到雪儿的住处,这是一套三房二厅,靠海边一线海景的商品房,雪儿的妈妈和舅舅回珠海,也住这里。小区环境很好,出小区大门不远就是珠海著名的情人道。 回到家里,我放下行履之后,我俩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直相互吻着对方。 大约几分钟后,两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雪儿就主动将我推开。她让我坐沙发上,然后去冲了两杯奶茶,两个人便坐沙发上喝奶茶,我又情不自禁地把雪儿搂怀里。我说:“雪儿,你瘦了很多,都是我不好。” 雪儿不说话,她又默默地流泪,雪儿一流泪,我心里就慌。但我找不到很适合的言语来安慰她,除非,我离开深圳来到她的身边。但是她妈妈容得下我吗?而现在,我与佳玲已经有了酒店的那一夜,就快结婚了,我与雪儿已不可能了。 雪儿这时依偎在我身上,说: “你的日记我都看了,我不知道你从舅舅公司出去之后,有那么多的挫折,已经是过着三餐难渡的日子,你怎么不去找丹丹,让丹丹与我说呢?瀚哲,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更苦!你懂吗?你就是我的一切!” “都过去了,不要说了,雪儿。” “瀚哲,晚上就住家里,咱就在家吃饭,我做。” “好。” “你也太狠心了,从岭南春那次见面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我以为,这一生不能再见到你了?” 雪儿突然一边哭着一边说,她哭得很是伤感!仿佛心中有着万般委屈,而这种委屈竟无任何地方可以倾诉! 我这时完全理解,刚才她见到我时为什么会晕倒。这段时间的分别、而且是极其伤心的分别,给雪儿造成了太深的伤害了!而这都是因为我,可以说完全是我的原因。没有雪儿,我不会去公社服装厂跟她爸爸,没有雪儿,我不会来鹏城到她舅舅公司,没有雪儿,也不会有阿贞和佳玲的故事! 我说:“这不就来了吗?雪儿不哭,好雪儿,是瀚哲不好。” “我就问你一句,你难道心里就没我了吗?” “任何时侯,不管在哪?雪儿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雪儿,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爱和对我的好!雪儿。” “你会只爱我一个人吗?” “雪儿,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 雪儿不说话了,凝神看着我,只是自顾流着眼泪,她不再说话更让我心里不好受。雪儿是极细心的女孩,她听出在我的话里,她居然竟然不是唯一性! 显然我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而我又能怎么说?春节前年会鹏城湾大酒店那一晚,佳玲与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必须负责任,况且大庭广众之下,林总也都宣布,我将与佳玲结婚了。 过一会儿,雪儿起身准备做饭了。雪儿亲手为我做了几个莱,我就帮着弄,雪儿说这近半年内,学会了煮好多菜。她弄了一汤三菜,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苦瓜排骨汤,腊肠炒西芹,黑木尔支竹和青炒莱心,两个人便开始烛光晚餐了。 吃完晚饭,雪儿说出去走走,两个人就顺着情人道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我俩一直走到烈士公园,雪儿说走累了,就进公园里找个石凳坐下。一坐下,雪儿整个人就往我身上倒,她让我抱着她,她用两只手勾着我的脖子,两个人又少不了一番亲热。雪儿就眼睛含着眼泪说: “瀚哲,你还记得吗?咱们有一次晚上,偷偷出来约会时,是初三快毕业的时侯,那时第一年有初三。那个晚上,在韩江码头的木棉树下,你指着摆着船灯在码头洗衣服的村妇说,过不了几年我就像她们一样,还问我将来愿不愿意,为你洗一辈子衣服?我说我愿意。” “记得,有一次,你看着码头的小鱼船就脱口而出,‘一叶小舟一船诗’,我说,我是画画的,那就用‘两个池塘两幅画’来对,也觉不错。接着,你忽然吟了句:夜读诗书风抚面,我就对了句:晓调素琴雨敲窗。你又出了句‘抚琴听山水’,这听山水三个字太妙了,这听字用得太神,山水有清音,用听,比用观,用看更有诗意,更有想像空间。我搜肠刮肚,最后对了句‘读书论乾坤’,还算将就。想当年,咱两小无猜,多好!雪儿,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无论如何,我今生今世,就只有你瀚哲,是我的唯一,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就算我妈不肯让我嫁给你,那我就终身不嫁,瀚哲,你懂吗?”雪儿说后又伤感地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在月光下竟发着光。 我心里一阵感动,用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抚弄着她的头发,想到那晚与佳玲在酒店那一幕,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晚与雪儿在一起了,不觉也跟着她流下了眼泪。因为,我不可能当面刺激她,跟她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雪儿看着我,我抱紧她,因为我知道这种拥抱过了今晚,就不再会有了!雪儿这时主动吻我,我也亲切地爱抚她。 公园里若隐若现的灯光,也创造着情人们忘情地亲热的环境,有好几对情人都是相互拥抱说着悄悄话。过了好一会,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雪儿的长发,我帮她梳理着,雪儿轻轻说: “晚了,瀚哲,咱们回家吧。” “好的。”我与雪儿走出公园,手拉着手回家。(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雪儿先较了热水让我冲凉后,吩咐换洗的衣服等她来洗,然后自已就进房洗澡去了。 不一会,我冲完凉,穿着一条內裤和t恤上衣来到客厅。雪儿这时也刚洗完澡从房里出来,一头长发散乱地洒在脸上,她脸上天然的肤质沾着零散晶莹的水珠,热水的作用给她的脸色恰似染上天然淡淡的绯红,让刚刚出浴的雪儿,有着清纯素朴的原始之美!雪儿真的太美了!她胸前戴着我送给她的翡翠玉兰花饰件。 雪儿身上穿着真丝粉红色吊带睡衣,真丝布料的柔软顺滑,将她的身材曲线表露无遗。她胸部也似乎没穿文胸,隐约露出丰满的酥胸和两个突点,她平腹而且苗条的纤腰和很是圆润的臀部、让我有点把持不住;心跳也骤然加剧!真正是秀色可餐。我心里想:雪儿的美与佳玲的美不同,佳玲胜在成熟,雪儿胜在气质,我有点情不自禁。 雪儿正背对着我,将换洗衣服拿到洗衣房放落洗衣机,她弯腰时那臀部的美感让我看得有点发呆。脑子里立即浮现看到阿贞露着上身在弯腰洗头那一幕,竟也引发了冲上去抱住她的念头,但我还是努力控制自己。心里不禁胡思乱想:雪儿似乎也有意在做着某些暗示?而我这时的生理反应却是十分严重。 雪儿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后就过来,她走到放音响的柜子那边,打开音响,播放钢琴王子理查德的钢琴曲,又倒了两杯红酒,便走过来递了一杯给我,两个人便边听音乐,边品着红酒,我却一直尽量在控制着自己,不知红酒是何滋味。 从雪儿冲完凉出来,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雪儿的身上,因为我也是真正第一次,看到雪儿穿着内衣这么美感的整个躯体。 我懂得,雪儿不愿这短暂的一晚,带给我遗憾,她内心也只希望这一晚,两个人好好地过,也绝口不再提在鹏城离别后的事了。 也许,她并不知道我快与佳玲结婚? 一杯酒喝完,雪儿又再各添了一杯,两个人又在理查德爱情的故事的优美旋律中饮完。我借着酒意,顺势把雪儿搂在怀里,雪儿柔顺地配合着我。我两只手在她胸部抚摸,两个人的呼吸急促加剧。雪儿也闭着眼睛、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全身。 此时两个人都浑身发烫,而雪儿更是用两片血红的嘴唇,热热地吻我。我边爱抚着她边说: “雪儿,我太想你了,雪儿,我心里一直惦念着你。” 雪儿也情不自禁地说:“瀚哲,我也是,我心里每天都想着你。” 两个人说后本能地发生反应,同步起身相拥着挪步,进入雪儿的房里。我把雪儿抱上床,雪儿脸红得发热,她全身滚烫。她闭上眼晴,脸上分明有点羞愧之色,不敢看我,但却配合着我,任由我脱去她的睡衣,倾刻,她的胴体在我面前,表露无遗,我整个人便往她身上压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雪儿起早做完早餐,回到房里来准备把我叫醒,她坐在床沿,小心奕奕地,用她温柔的小手,理着我额头上散乱的头发。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用两片热得滚烫的朱唇,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蚊声自言自语说:“不晓得怎就心里只有你?瀚哲,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不知雪儿早上几点起床?但她弄我头发时,我却是已经醒了,但我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装做还没醒,默默享受着雪儿的体贴与温柔。雪儿的柔情蜜意,让我心里即时如痴如醉般,似是饮了琼液玉露一样,浑身发热。我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着她对我微笑,心里更有一种难于言状的舒服。 我趁雪儿没在意,掀开被子,顺势双手把雪儿揽进了怀里,狂吻着雪儿,手在她身上爱抚着。她依然穿着昨晚穿的那件粉红色、手感滑得有如牛奶的真丝吊带睡衣,依然没穿文胸內衣。 雪儿爬在我身上,淘气地用手轻轻地扭一下我的脸,她温柔轻声说:“乖,大帅哥,起床起床,吃早餐啦。” 我没理会雪儿,把她抱得更紧,嘴唇轻轻咬着她耳朵,语无伦次地萦语:“雪儿,我爱你,雪儿真美!雪儿,我想要。” 雪儿这下竟也把持不住自己,也是浑身发热,她柔顺地紧贴在我没穿衣服的身上,我迅速把她的睡衣也脱了 当做完后两个人平躺着喘气时,我对雪儿说:“雪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会不会后悔?” 雪儿说:“我自己愿意。” 我的一只手紧紧抓着雪儿的手,对她说:“雪儿,我爱你。” 我说后竟也热泪盈眶,不知是激动还是开心?是矛盾还是痛若?我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也许,昨天我本就不该来珠海见雪儿?我即将要与佳玲结婚了,怎么还这样放不下雪儿呢?对雪儿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是一个不可饶恕之人,这会毁了雪儿一生。 我坐起身,见雪儿凝脂般的脸上,也垂着两行弯曲晶莹的眼水,难道她也有同感?我俩的爱,或者不会有结果?而这一次,也许是最后的一次见面?雪儿并不知道我要结婚,而且是必须与佳玲结婚。此刻雪儿也许在想着:如果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之后,用什么方法来说服自己的母亲,容纳我这个在她眼里没出息的穷小子?她內心也许与我一样:既开心又痛苦着。 我用拇指给他抹去眼泪,然后再一次低下头,吻她,一只手却温存地在她身上爱抚着。 雪儿凝神看着我说:“瀚哲,我说过,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俩没能在一起,我将终身不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雪儿说完,我把雪儿抱起来让她在我怀里,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我说:“雪儿,不会的,我爱你,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 雪儿又帮我理了理乱了的头发,说:“不早了,你去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餐吧,不然等一下冷了,房里让我来收拾一下。”我说好,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 我起身来到了洗手间,雪儿已经把洗脸的热水放了一脸盆,新牙刷上也挤好牙膏,摆在折叠得很是整齐的新毛巾旁边的杯上了,这情景令我心里一热,雪儿的无微不至,让我感动得又快流泪!这一极富体贴的生活细节也让我终生难忘!雪儿这时也跟了出来,在厨房拿着碗筷,准备等我洗脸刷牙后一起吃早餐。 我看着雪儿的背影,来不及洗脸,走过去又从后面拥抱了一下雪儿,双手在她前胸爱抚,也抚摸着我送给她的翡翠玉兰花吊嘴,雪儿一直带在身上。但却发现缺了花心,心里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便悄声问雪儿: “这花怎么没心了?” 雪儿说:“上次我妈甩坏的,我没有听她的话,去见人家介绍的香港对象,她气,拿你这东西出气,甩坏了。” 我听后动情地说:“雪儿,真对不起,令你与你妈有矛盾,是我不好。雪儿,你对我的好,我会终生不忘。” 雪儿笑说:“知道就好,放手啦,今后缠绵的日子多着呢,只要你对我好,我天天都这么做,粥都快冷了,快去洗脸,然后吃早餐。” 她说后打了我一下屁股。?我说了句“就知道雪儿心里有我”,便洗脸去了。 阳台外面的玉兰树上,不知名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我和雪儿,此刻就像那快乐的小鸟,两个人在愉快的气氛下,享受完雪儿亲手做的早餐。 刚吃完早餐,雪儿正在厨房洗碗,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雪儿妈妈突然开门进来,她边开门边喊着: “雪儿,雪儿,妈回来了。” 但是雪儿妈妈一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我,她见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没穿上衣长裤,几乎全露着身子,又见雪儿只穿着贴身的内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铁青着脸,颈上青筋暴露,愤怒的情绪表露无遗,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她眼晴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怒视着我,忍不住口里还是嘣出了两个字:“流氓!”?这两字她是声嘶力竭地说。 我有点惊慌失措,浑身哆嗦,呐呐地叫了声:“姨姨。” “不要叫我,你就一流氓!” 雪儿妈妈不应,大声地又骂了我一句,手也指着我。只见她阴黑着的脸部表情相当复杂,痛苦之中竟夹杂着无奈与愤怒,看得出她已经愤怒到忍无可忍。 她把行履往门后一放,快步走过来,并不说话,劈头就噼里啪啦给了我好几巴掌,这几巴掌的声音,清翠响亮。 我亳无准备,当然也不可能用手阻挡或走开,只能任由雪儿她妈抽打。雪儿在厨房也听得清清楚楚,立即转过身来,突然看到她妈妈打我,身子一颤,手上的盘子“砰”的一声掉地下了。 雪儿顾不得一地瓷盘碎片,急速跑过来,隔在我和她妈妈的中间,双手伸开挡在她妈面前,护住我。她用哭着接近哀求的声音、颤抖着对她妈说: “妈,不要打瀚哲,都是女儿,是女儿让他来的,都是女儿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妈,女儿不该惹您生气,都是女儿的错,妈,全部都是女儿的错。” 雪儿妈妈还没消气,她还没有放下抬着准备再打我的手,再度竭嘶底里地骂: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在画展上还让你羞辱不够?!你还有脸过来珠海找雪儿!像你这种人,怎么不让车给撞死?留着来这里害我雪儿。你出去,快点出去,死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要弄脏了我的眼。不知道上一世雪儿欠了你什么债?好端端竟让你给糟蹋了。” 雪儿妈妈说后,竟也伤心地放声大哭,边哭边骂着雪儿她爸:“天杀的那个死老张,怎么早不把你们给拆了,还让女儿跟你好,让女儿去鹏城,?一点都不负责任,这老张不得好死,如果雪儿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骂自己:“我怎么就没了心眼,没下狠心,当初在就不该心软,我也不得好死啊!怎么让雪儿不读书,也跟着你这流氓来鹏城,让你这白养狼害了我的雪儿。” 雪儿这时也已经哭成泪人。我望着雪儿,望着她妈,战战兢兢又叫了一声:“姨姨,对不起,惹您生气。” 雪儿妈妈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收住哭声吼着我:“不要叫我,你这个鬼仔,天杀的流氓,怎么还死缠着雪儿?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雪儿了。” 她说完气势汹汹又追着想打我。雪儿已经摊在地下,她伤心到了极点,没有力气挡住她妈,只得抱住她妈的腿,有气无力地又一次边哭边哀求她妈: “妈,都是女儿惹您生气了,我求你不要再打瀚哲了,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好,妈,您原谅他,妈,都是女儿不好。真的是女儿太想他了,才让他从鹏城过来的,妈妈,你原谅他。” 雪儿妈妈就指着我,又看着哭成泪人的雪儿,带点悲戚的口气说: “雪儿,我的乖女儿,你不知道,我这次见了你舅舅,才知道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己经就要和那狐狸精的妹妹结婚了。他还来这里欺负你,这让你今后怎么做人啊!雪儿,妈妈是为你痛心!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舍得你让人给欺负!而且还把你处子之身也给唉,只怪妈,怪那死老张,也怪这无耻的流氓。” 雪儿她妈说后自己又哭了起来。 雪儿听她妈妈这样一说,立即像昨天刚见到我那时一样,两眼翻白,喘了口大气,大叫一声,整个人倒下去,竟不省人事。我没顾及她妈,立即扶起雪儿,手大力按着她的人中,口里不停地叫着“雪儿,雪儿”。雪儿妈妈这时也急急忙忙倒来杯温开水,让雪儿喝水。雪儿才慢慢缓过气来,脸色由白转红。 雪儿一醒来,立即将我推开,她妈妈也推开我,扶雪儿在沙发上坐。 雪儿看着我,她的眼睛死盯着我,眼神像利箭一样穿刺着我的全身。她仿佛在问我:你要结婚了?你一直不说,昨晚还把我处女之身给沾污了!你真这么狠心?你叫我今后怎么面对生活?怎么面对我爸妈?怎么面对所有人?你已经要结婚了!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既然心有所属了,你昨天怎不说清楚?你简直真是个流氓!你还来珠海做什么呢?你这样做难道有意义吗? 我看着雪儿,也流着眼泪。我完全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地下有个孔,让我钻进去,立即消失在她母女面前。 雪儿哭得更伤心了,她几乎已经没有眼泪在哭泣,她绝对伤心到极点!是有节奏的在泣哭着,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不再看我,但还是用极度无力的语气,一边哭泣、一边间断性,有气无力地求着她妈妈说: “妈,这是命,是女儿的命不好,女儿认命,您让他走吧,女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雪儿妈妈听雪儿这么一说,双眼更加泪如泉涌,本来她略算慈祥的脸上,发起怒来,也面目睁咛得可怕。随后,她又指着我,叫我立即出去。她拿开雪儿的手,走进房里拿起我的行履扔出门外,然后双手硬是把我又拉又扯地把我住门外推。说永远再也不想看见我这个流氓,见一次打一次,如果再敢来找雪儿,就把我的狗腿打断,我出门后她把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房里,只留下雪儿凄呖的哭声和她妈妈的咒骂声。 雪儿那哭声,让我觉得,就像曹雪芹在红搂梦里写黛玉的哭声,栖鸟宿鸦都不忍听下去(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是太监 在从第一章开始重新修改二稿,章节及剧情也有所改动,等修改完整之后再重新从头发稿。 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 三江恋不是太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写生邂逅 初秋时节,我和两位画友结伴,到京西古刹龙禅寺写生。 一到了龙禅寺山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繁荣的景象。从通往龙禅寺山庙门的步行道开始,一直延伸到寺内的大圹埕,车水马龙,一路热闹异常。周边的山民村夫,起早趟黑,挑着各种自产山果时蔬,大饼馒头,油条豆腐或各种当地小吃。在路两边占道经营,参差不齐地摆摊设点,把步行道的两旁,挤得水泄不通。一有客人经过,便努力争相吆喝着叫卖,仿若乡下的早市。 有一老一小高矮两位穿着褐色僧衣、和尚模样打扮的人,看似是俗家弟子?正边叫嚷吆喝着,边收着场地费和卫生费。他俩趾高气扬的态势,与整顿市容的城管人员一样。高瘦老和尚口里叼着烟,嘴里却不清不楚地不停骂着摆摊的人,他头歪着,眼睛时而观天,时而斜视,眼神分明带着不屑。他一眼也不正视摆摊的这些山野小贩,无视山野村民小贩们恭敬的笑脸,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黑黄黑黄的让人怀疑他有肝病?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但经过他的身边有几步远,已经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的狐臭,让人有快要晕倒的感觉。老和尚骂人的声音不是很清淅,像有点念经的味道。我想:难道一早就喝酒?念经就像在骂人?而观那小和尚,不时用穿着擦得光滑乌黑发亮皮鞋的脚,踢着摆得太出路面参差不齐的筐子,口里也一直不清不楚地发着骂声。他来到卖牛肉饼的摊位前,还习惯性顺手拿了块肉饼放嘴里咬,但不给钱。那卖肉饼的小老板娘,颇有几分姿色,是年轻貌美的少妇。她勉強陪着笑,很利索地用袋子装上两块肉饼,塞进小和尚的手里,说是给老和尚。老和尚死瞟了年轻貌美的小老板娘一眼,终于在他黑黄僵硬的脸上,艰难地挤出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小和尚一手拿着肉饼,却不忘用另一只手,顺便摸了一下小老板娘的手,口里边吃肉饼边不清不楚地说:“好,好,这手真滑。”那小老板娘用手轻轻打了小和尚摸她的那只手,半嗔半怒地。小和尚霎时眼晴贼亮贼亮的闪光,满脸怪怪的坏笑。他又一次伸手,再摸了那小老板娘的手,忽见正在做肉饼的小老板,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似喷着炉里的火,才快速收回了手,不敢看那小伙子,一步三回头,有点不舍的样子,惬惬地走开了,继续收费去。 我一边走一边想:路两旁这些无序、乱摆乱放的小摊档,也甚是杂乱无章,把通往龙禅寺山庙门本就不宽的道路,占得变成羊肠小道了。而走过步行道,登上十几级石台阶,穿过山庙门前古老的两株几百年树龄的柏树,便进了山庙门。再经过保存完好的独孔古桥,便是大圹埕了。大圹埕的场地上,除了屹立着两株、据说已有六百多年的银杏树之外。其余的地方,更像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商业场所了,也有点旧时庙会的感觉。不过,圹埕上的摊位,比起外面步行道的,井然有序了很多,看得出明显是有管理的。也有一胖大和尚,正迈着逍遥休闲的步伐,眉开眼笑的正在收费。只见那胖和尚,收费收到卖鲜花的女孩摊前,还伸出肉肉油油的大肥手,趁女孩不注意,在女孩光滑嫩白的脸上摸了一下,口里唸着:“阿弥陀佛,水水的,这脸,这花,真是漂亮!”女孩一脸惊慌地跑得远远了。胖和尚却一脸笑笑,习以为常了。 大圹埕上的小摊档,摆卖的多是鲜花钱纸香烛,供佛斋果礼品和素糕茶点等等。当然,身上穿着劣质麻料唐装,脚穿平底道士布鞋,手里摇着折扇,批签算命的,也是不少。什么头衔都有:有吕半仙,王老道,何仙姑,曾道人,终南隐士,铁拐传人等等各路仙家道长;也有自号鬼谷子门下,铁板神数,梅花易数,四柱预测,三清弟子,麻衣相法等等各种术士大师,应有尽有。 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走进龙禅寺,见了这般观景,京籍画家、我的师兄老赵,却一脸茫然。我和阿光,也有点发呆,老赵口里发出惊讶的“哇哇”声。他梳理着留了几寸长的胡子说: “这地方能写生吗?佛门胜地啊!咋就成了商场庙会了?” 来自东北hlj的师弟阿光说: “四爷(老赵是满族人,正黄旗,汉化时改姓赵,他在家排第四,同学们都称他四爷),难道您不晓得?当今全国各地的寺庙,听说基本都是这个样子啦,很多还是一些大老板投资,纯商业运作。说建宫庙是现时最稳妥、最能盈利、最快回收成本的大生意。又赚了慈善仁者的美名!咱同学小汤,不是sd曲阜那边的人吗?说学生弟高考前,进孔庙去烧个香,也是要收钱的。俺家乡那边的,几乎也是这个样子呢。” 阿光这一说,老赵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是吗?瀚哲,你们南方呢?也是这个样子了吗?”老赵一脸狐疑,问了我一声。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像阿光说的,或许也这样吧?我离开家乡已经太长时间了。”老赵“唉”的一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太家心情都有点沉闷了。三个人竟在銀杏树下,傻傻地站着发呆,阿光干脆蹲下去抽闷烟。 庙里的人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样,竟接二连三,不断地进进出出,一串一串的,似乎忙得没有时间停留。怀揣各种信念的各路善男信女,或三五成群,或一家大小。有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夹着小公文包,戴着墨镜,颈上大金项链闪闪发光打扮似土豪模样的人;有衣着得体、涂脂抹粉,看似高贵的富婆;也有青春靓丽的红男绿女等等。络绎不绝地穿梭鱼贯而入,从独孔古桥经大圹埕,往大雄宝殿匆匆而去。而穿着十分入时、挂金戴银,热裤短到不能再短、几乎看见贴身内裤、裸露着修长美腿,穿着十几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踩得地下咚咚咚响的潮流女孩,更自然而然地,成了龙禅寺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真是活色生香! 这与建于辽朝期间的龙禅寺,有点格格不入。我忽然脱口而说:“伟人的‘虫二’二字,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老赵心领神会,即刻也附和道:“是啊,真是风月无边啊!”老赵说后,我们三人,竟相视哈哈大笑。但笑声却被寺庙里做法事念经礼佛的声音,无情地掩没在这混浊的空气里,升腾向天而去。兴致勃勃而来,准备边写生边享受人间梵音的我们,居然有点垂头丧气了。我心里想:到这里的人,难道就没有不是只来烧香或者求福的人吗?起码,我们三个人是吧? “还写生吗?”老赵问我。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 阿光与老赵同时说:“那好。” 于是,三个人各自拿出带来的画具,也开始“摆摊设点”写生了。我和老赵在离独孔古桥最近的银杏树下开始写生,阿光选择相反的位置,但不远,彼此都能互动交谈。一下子,我们身后,也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我们的写生从寺内保存完好的独孔古桥开始。这时山门口收完场地费那一老一小的和尚,也来到大圹埕,他俩在银杏树后,远远地看着我们三人,窃窃私语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在参详着:我们三人也算摆摊吗?是否也收费? 这时,远处一抹雪一样的白在人群中闪亮闪亮的,有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连衣裙极致漂亮的女孩,高挑身材,长发披肩。她正款款地穿过独孔古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这一抹白色,有如水墨画中黑灰色底忽然留出来的那一抹白,又如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特别亮丽出彩。 女孩这一身白色学生领连衣裙,朴素得什么都不装饰,只是胸前的一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那女孩走到离我有十几步远,我有意无意地抬眼,偷着瞄了她一下,心里竟有某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脸上一阵赤赤的热。她的胸前那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似曾相识,我身子自然一颤,手中拿着的毛笔,如刘玄德与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时掉筷子一样,掉地下了,一时心慌得惊人。心里想:“她怎么会这样像她?”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突然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我又抬眼认真望了望那白衣女孩,她越走近,我越是紧张!不觉心脏跳动一阵阵加剧,怦怦怦直跳得厉害,脸热得发红,甚是羞煞了人! 但我心里,又希望女孩快点来到我眼前,让我仔细看看那朵玉兰花。当然,在这偶尔的一眼中,这姑娘却是给我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清纯朴素,落落大方。女孩的出现,在这混浊的场景里,竟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在这夹杂着铜臭味、充满污浊的空气里,有如突然闻到一股清新的幽谷兰香,让人无限的舒心悦目。 我总觉得她就像我一位故人 那极致漂亮的女孩,婀娜多姿地走过独孔古桥,来到银杏树下,一众摆摊的江湖术士,卖果品钱纸香烛鲜花的生意人,眼光竟像探照灯一样,不约而同地往那清纯女孩身上扫射,形神各异。 大圹埕中,那女孩忽然成了焦点。 我心里一紧,也暗暗关注着白衣女孩,担心涉世未深的女孩,也许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实际上大圹埕这种乱象,真有如武侠江湖中的武林大会,这大杂烩场合什么角色都有。而小女孩的出现,是一位不懂武功的少女,忽然出现在渔龙混杂的江湖人群之中,显得另类异常。 果然,看手相的呂半仙,这时一见那女孩走过来,便远远地摇手大声吆喝,招呼那女孩到他摊前,说让他给看个手相,能指点迷津,逢凶化吉。吕半仙伸着的手,就像大雄宝殿摘星罗汉的手一样长。说话时一对鼠猴眼睛,东瞅西望地,嘴边飞着唾沫,尖嘴猴腮的脸,确实很是猥琐。他嘴角两抹小老鼠须,一动一动地,令人联想到戏台上演娄阿鼠小丑的角色,讨厌得让人作呕。吕半仙还摇着头与旁边批签的何仙姑说,这女孩是夫人格,日后定会荣华富贵云云。何仙姑也皮笑肉不笑地嚷着叫着,用半咸不甜的普通话,夸那女孩“雅死”。听她口音,好似带点南方潮语的口音,如果不是那一地区的人,根本没办法听懂她的话。因我是南方人氏,因此听得明白。 这何仙姑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我乡下人的口音一样,而且有点熟悉。我心里骤然像打破五味罐,觉得怪怪的不知是何滋味?难道她是我的老乡?我心理难于接受:这京都之地,难道也有我乡下人,从省尾国角到此赚钱?而且是做神棍巫婆之类的职业!唉!也难怪,在当今这年代,什么都有可能。我越看越觉得这何仙姑,就是面熟,似曾相识,但一时却又记不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面?脑子里却想不起来,不过,就算这何仙姑真是我认识的人,在这样的场景,我还是装做不认识她为好,我真不敢有这类型的朋友! 那女孩看着这一群江湖大师,却是一点都没有怯意,我心里也稍微放心。也暗暗佩服那女孩,没被这种场面给吓着。女孩只是礼节性地微笑,得体又不失幽雅,却不理会他们。她走到我和老赵这边,忽然间停了下来。我心里就暗暗嘀咕:看来也是脱俗之人,她不是往寺里大殿烧香去?只见她在老赵身后看了几分钟,老赵便对着她笑,女孩也对着老赵嫣然一笑,甚有礼貌。老赵用手梳理了一下零乱的胡须,用惊讶狐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用同样的眼神,又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对女孩伸出了大拇指,女该对老赵又是欠身微微一笑。老赵开心得又抚着胡须,用骄傲的眼神看着我,得意之情溢于脸上。女孩在老赵旁边,停了约五分钟,然后便往我这边走过来,稳稳地站在我的身旁,聚精会神地看我画画了。刹那间,我心花怒放!脸一阵热,竟有第一次与雪儿约会时,那种兴奋无比的心情。各位看官,这只是因为她太像雪儿的原因。我心里忽然关心这女孩来了:看她这身打扮,似是南方人氏?她是到龙禅寺里来游玩吗?这种混浊尘俗的地方,也值得她大老远从南方跑来? 大圹埕所有人的眼光,一时聚瞧在我和女孩的身上,吕半仙和何仙姑,一直也在暗暗私语着,那收管理费的胖和尚,也停下来看着我与女孩,脸现怪异惊愕。老赵竟也是不停地打量我,又看着女孩,还是一脸狐凝之色。我心里奇怪:这些人是怎么了?女孩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妥吗?我也不管这些人,心里竟有一种虚荣得可怕的自毫感了!但不敢正面看那女孩,内心沾沾自喜油然而生,竟对着老赵傻傻地一笑,仿佛刚刚与老赵单挑完胜一样,老赵便黑了脸,瞪了我一眼。 我暗暗骂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点定力,自己也甚觉可笑,不就是一漂亮女孩嘛?至于吗?便继续画画。 老赵这时却自言自语:“似,太似了?” 不知什么时侯?何仙姑竟也站到女孩的身边,我终于可以近距离地一睹何仙姑芳容了:油粉粉的圆胖脸,当然是用了很多粉底,把长满雀斑的脸给糊得不像人脸,人中偏左的上唇,有一粒黑豆似的黑痣,黑痣上面还长出几条黑黑的毛,约有二厘米长,她也不剪掉它,让人看了心里产生刺刺的味道。如果是男人痣上留毛,我还能接受,而何仙姑这面相上乌痣留了毛,让我看了心理别扭得很不舒服。 我忽然想起,小学二年级,有一位读了两年二年级的同学,比我还小二岁,名字叫何雅平。她还有一位哥哥,与我同岁,也在班里一起读书,名字叫何英伟。何雅平左上唇也有这么一粒痣,难道是她?难怪有些面善,说话也是我家乡那边口音。我脑子里努力回忆上小学那段日子,仿佛从何仙姑脸上,觉得依稀有点貌似。但女大十八变,相互之间认不出来,也是十分正常。因为我初中之后,便离开家乡何仙姑除了左上唇的黑痣难看之外,长得也算颇有几分姿色,虽是徐娘半老,年到半百,但大红花衣劣质旗袍一穿,也把她略胖但还算胸突臀翘的身材显露出来,她头发烫着曲曲的线条,还染了一半金赤色,加上化着浓妆,口红涂得发紫,手上戴着佛珠玉镯,还拿着一把自制仙拂,竟也似模似样,感觉只有约四十岁的年纪,也不难看。但如果在乡下,这类乡野村妇,不经打扮化妆,下地干活,早已是老妇人的样子,再普通不过了。我不敢确定眼前的何仙姑,就是何雅平?况且当时她只读到二年级,便再没上三年级了。因为何雅平当时是全家在城里搬到我们乡下住,她父亲是个兽医,几年后一家人就回了城,便没有人记得她了。何仙姑绝对不是为了看我画画,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身旁的女孩,口里叽里呱啦地,不知唸着什么?只听她用潮语普通话忽然说: “妹子,一个人啊?画画没什么好看,跟仙姑去,仙姑带你到大雄宝殿去后面的厢房,上个香,摇个卦,仙姑给你解解,让步真和尚给你指点指点迷津,怎么样?步真大和尚,是个活佛,本事了得呢。”何仙姑说完之后,还用指甲涂得紫蓝紫蓝的手,去拉了一下女孩的白色连衣裙,一副死磨硬拖的样子。(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声明 独家原创,只在首发,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抄袭一概举报! 三江恋声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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