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春晖画得你》 【001】第一草包女嫁和尚未婚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忠勇侯之女云初浅慧丽非常,知书达理,朕躬闻之甚悦,特将汝许配晋亲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等太监念完赐婚诏书,代替云初浅接旨的忠勇侯夫人白氏马上就命人将太监们带下去好生款待。 而她,眼底已经结上了一片寒霜。 皇上这是糊涂了吗 晋亲王萧云霁啊,那可是让天下无数未婚男子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物啊。 他不但容貌俊挺完美,还掌控了整个东靖国一半的的兵权。曾数次带兵抵御强敌入侵。这东靖国的百姓们提到他,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啊。 虽说前段日子这晋亲王不知遭遇了何事,竟看破红尘主动放弃兵权出家为僧,惹得皇上勃然大怒。 不过皇上在他剃度后已经又下旨命他还俗了,想必过不了多久晋亲王就会抵抗不住皇帝的压力,乖乖还俗的。 能和这样惊艳绝才的晋亲王匹配只能是端庄贤惠,温婉可人的绝世美人。可她的女儿云初浅 那样不堪的货色怎么可以嫁给晋亲王。 眼眸里有暗芒闪了闪,转头,她向身边的丫鬟命令道,“让府医来见本夫人。” 丫鬟们得了命令,正准备退下去请府医。却又有一丫鬟急步而来,向她行礼后道,“夫人,大小姐那边醒来了” 白氏精致的面庞上迅速的闪过一抹懊恼,攥着明黄色圣旨的手指指节发白。 “去锦霞阁” 等她带着丫鬟们到了锦霞阁,一进屋,她就愣住了。 昏迷了好几天的女儿已经醒来正坐在床头。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双眼微眯就向她看来。 这一眼,清冷中带着睥睨压人的气势,让她心无端的一紧,有种陌生的感觉。 眨眨眼,再定睛去看她,却哪里还有那种睥睨压人的气势。 皱着的眉头一舒,她安慰自己刚才那一眼可能是看错了。 云初浅在看到向她走来的白氏后才终于确定她重生了。且重生在她十三岁那年。 她记得十三岁那年,某次和几位官府千金出去踏青时,被人身后一推,正好摔在八皇子萧清毓面前。 当时就有人讥笑她不知廉耻,妄图用下三滥手段勾引八皇子。回府后就被她娘亲罚到宗祠里反省。哪知夜里忽有一场大火。 她被困在火中不能逃脱。而等她被人救出后,她右边的脸颊已经被火烧毁,自此毁容。 故而前世别人总是骂她丑妇。 如今 她一只手轻抚上右边被毁的脸颊,指腹下凹凸不平的触感正无声的提醒着她前世的各种愚蠢。 祠堂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而最想看她倒霉的人 云初浅抬头,眯着眼又向白氏看去。 如果不是重生一世,她怎么也想不到前世最恨不得毁了她的人竟然会是面前这位养了她十多年的母亲。 她爹只娶了她娘亲一人,府中也无姨娘通房之类的。她祖母又因身子不适,住在了汴梁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她娘亲根本不用像其他府里的女主人那般斗姨娘、服侍公婆。按理说她该是整个汴梁城女人羡慕的对象。可为什么前世她要那样对待她这个女儿 云初浅想不通但脑海里还是不停得闪过前世有关白氏的种种 她记得,前世的白氏总是教育她要处处让着云初鸢这个堂妹,不要抢她风头。 她记得,前世人人都说她的娘亲宠她,可最后怎么就把她养成一个无才无貌连女红都不会做的娇娇女了 还有,当初她爹强烈反对她嫁给萧清毓时,她的娘亲又为什么总是在她耳畔边说着萧清毓的优点为了能让她顺利嫁给萧清毓,她娘亲还用死逼过他爹。 白氏乌黑的瞳眸转红,向云初浅奔过来。 “我的宝贝浅儿,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娘亲都要急死了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娘亲一定会让人医好你脸上的伤疤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被尘封的往事 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里,白氏怀中的云初浅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弧。 她轻拍了拍白氏的肩膀,淡声安慰起她来,“娘亲别担心。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说不定以后我会碰到一个神医能治好脸颊上的疤痕呢。” 前世她为了能治好脸上的伤疤,也自己研习过一些医术。后来她听说有个游历四方的神医能治的好她这种被烧伤的脸。可惜那时她陪着萧清毓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哪里有办法寻到那神医啊。 这一世呀,她当然不能再亏待自己了。 白氏眼睫轻垂,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 治好脸上的疤痕 呵呵 母女两正说话时,门帘又被人掀开。这次是穿着百褶石榴裙衫的云初鸢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云初浅抬头去看,正好瞥见云初鸢秀丽动人的脸颊。她心不知怎么的忽然“咯噔”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间觉得云初鸢眉宇间那份楚楚可怜的神情怎么和她的娘亲那么像 一看到清醒过来的云初浅,云初鸢脸上表情轻轻一滞,一双剪眸里闪过一抹诡光,但长睫只是轻轻一眨,明媚动人的脸庞上马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来。 “太好了,姐姐你终于醒来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这些日子鸢儿是多么担心啊。鸢儿真是恨不得替姐姐遭这么一罪啊”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云初浅面前。 白氏看到云初鸢,马上将眼眶里的眼泪一擦,眼角堆砌出笑意,让到边上去了。 云初鸢马上就伸手抱住云初浅。眼眶一红,轻泣起来。 完全是一副恨不得替云初浅毁容兼昏迷的模样。 白氏在边上也和善的说着,“浅儿,你是不知道啊你昏迷的这几天里鸢儿是天天带人来探望你啊。真是委屈了鸢儿,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这个堂妹啊。” 云初鸢的父亲云政是云家二老爷。和大哥云凌这个武将不同,他走的是文臣之路,深得皇帝厚爱的他,如今官拜丞相。 因云老夫人早早的去庄里养病,云家两个老爷也分了府。云初鸢住的丞相府就在忠勇侯府附近。两府走动十分频繁。 被前世的敌人抱着,云初浅牙关紧咬,恨不得一刀直接刺死她。 好在在云初浅失控之前,云初鸢已经主动的放开她了。云初鸢抹掉脸上的泪水,下巴微微轻扬,将她那张光滑秀丽的脸颊在云初浅面前轻晃了晃。 又是做天真状的安慰着,“姐姐,你切莫要伤心难过。虽说咱们东靖国人极为看重外貌。可姐姐你是云府的嫡女,这世上总会有男子因要仰仗咱们云府而愿意娶姐姐的。” 云初鸢这话看似在安慰人,实则是在诛心。 活脱脱的就是诅咒云初浅寻不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夫君。 云初浅没有和云初鸢争一时口快,她也抬头看了一眼白氏。见白氏眼角依旧堆笑,似乎并没有要驳斥云初鸢的意思。 一个当娘亲的能这样放任别人作践自己的女儿 云初浅心一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可怕的白莲花妹妹 自以为“羞辱”到云初浅的云初鸢心情大好,她又拉着她走到边上,悄声道,“姐姐,你昏迷这段时间八皇子曾遣人来向妹妹我打探你的病情,看这情形,八皇子还是关心姐姐你的。” 若是前世的云初浅听说萧清毓这般关心她,她早就心花怒放了。她在汴梁城里的名声不是很好,汴梁城的男人们提起也都是鄙夷的神色。 只有八皇子萧清毓,他经常会派人偷偷送些东西给她。 她感激之下,也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仰慕之情。 只是重活了一世,听着云初鸢这般话,云初浅扯了扯嘴角凉薄一笑,不去接她的话。 云初鸢一瞬不瞬地望着云初浅,她极度渴望的想要从她脸上发现些女子听到爱慕的男人名字时该有的羞赧之情。可惜的是,云初浅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也不接她的话。 她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今天的云初浅不像平日那般好糊弄了。但即便这样,她还是硬着头皮悄声的继续说着。 “姐姐,皇上赐婚的消息大伯母一定告诉你了吧。妹妹我听说晋亲王为人极为暴虐乖戾,嗜杀成性,稍有不遂他意的,他就杀之。虽说现在晋亲王剃度皈依佛门了,可皇上让姐姐你嫁个和尚,姐姐你还是会成为整个汴梁城的笑话的。妹妹实在是担心的很。” 云初浅冷笑,云初鸢这是怂恿她公然抗婚呢。 前世也是这般,皇帝赐婚后,云初鸢打着为她好的名号,不停的在她耳畔边说着晋亲王如何暴虐的事迹,她嘴里的晋亲王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等她对晋亲王生出恐惧之情后,她这个好妹妹更暗中怂恿她夜奔八皇子府,和八皇子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好让皇上收回赐婚的命令。 前世的她虽然傻,但也知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做那荒唐事让最疼她的爹爹因她被人耻笑。 好在最后,那晋亲王遇刺客行刺,竟是死了。 她也就不用再嫁给晋亲王了。 云初鸢心里已经不耐烦起来了。她都把晋亲王形容成这般了,云初浅这个贱人脸上竟没有流露出半点害怕的神情。 她这贱人难道是真的觉得她有资格嫁给晋亲王 轻扯了扯云初浅的袖子,她把声音压的更低,“姐姐,你若是不想嫁给晋亲王,妹妹我可以帮你的” 云初浅将她脸上没有藏好的算计神情收入眼底,赧然一笑,“妹妹刚才不还说以姐姐这般丑陋之姿能嫁的只有那些需要依附咱们云府的人。如今有皇上的赐婚,姐姐能能嫁与晋亲王为妃,已经是上世修来的福分了。又怎会不想嫁呢。” 反正按时间来算,那晋亲王也快去见阎王爷了。她现在就是喊破嗓子要嫁给他,以后也是嫁不了的。 云初鸢水莹莹的眼珠里迅速掠过一抹阴隼。 这云初浅还真不要脸啊。 皇帝虽然赐了婚,可她难道不拿镜子照照吗,就凭她那张丑的可以吓死人的脸也好意思嫁给晋亲王啊。 晋亲王再怎么说也是东靖国的第一美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要毁她的容 云初浅刚醒,身子还弱。云初鸢和白氏自是不好拉着她多说话。等两人带着她们的丫鬟们离去后,云初浅躺回床上,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前世的种种。 等到傍晚,用过晚膳,伺候她的张嬷嬷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送到她面前。 “大小姐,这是夫人让府医给你开药汤。府医说了,多喝这药汤,对大小姐脸上的伤有好处。” 云初浅凉凉瞥了她一眼,前世她这个乳母可是没少背后放毒箭啊。 她端来的这药汤 云初浅端起那黑稠稠的药汤,鼻间窜入一缕奇怪的香气。她黑亮的双眸瞬间黑沉不见底,抬眸往张嬷嬷身上一觑。 张嬷嬷心一颤,抖着面皮心虚一笑,“大小姐,这药汤要趁热喝对你脸上的伤才有好处。” 云初浅将手上的青瓷碗放下,定着眼睛就那么看她,“嬷嬷,你说我被关在祠堂反省时都能有人纵火要烧我,我担心会不会有人在我喝的药汤里下毒害我啊。” 张嬷嬷本就胆战心惊,被她这么一问,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跑到嗓子眼处了。她两只手轻搓了搓,“大小姐,你放心。这药汤的配方是夫人让府医开的,药方上的药材是老奴亲自去抓的,药也是老奴亲自为大小姐熬的,其间老奴更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药炉。不可能被人动手脚的”她没说谎,她还真的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药炉。 前世为了治好脸上的伤,云初浅也是研习过一些医术的,对草药也有些了解。她刚才一端起那药汤,就闻到了药汤里混合着的七星草香气。 七星草这种植物,最是能伤害人的皮肤了。 若是将七星草混在她喝的药汤里,虽然要不了她的命。但七星草的毒会沉淀在皮肤上,短时间里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但时间一场,毒素蔓延,她脸上的疤痕就算是遇到那个擅长治疤的神医也医不好了。 她刚才只那么一套话,张嬷嬷就自己“招供”说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药炉,这不就分明在告诉她,这药汤要么是被张嬷嬷下了毒,要么就是在药的配方上出了问题。。 而张嬷嬷原来也是白氏的陪嫁嬷嬷。没有白氏的命令,她哪里有胆子下毒啊。 云初浅心里一痛,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在这忠勇侯府,最不想见她好的人就是她的娘亲白氏了。 “知道了。张嬷嬷,这药汤有些热,我等下再喝。你先去把鸳鸯那小蹄子给我叫来,我心里有气要找人来发些。” 鸳鸯是她义兄一个多月前放在她身边的保护她的。她的义兄告诉她,鸳鸯有武功底子,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帮他保护她这个妹妹。前世这个丫鬟对她忠心耿耿,奈何她太傻,听信了谗言,并没有怎么重用她。最后更害的她横死。 张嬷嬷目光定定的望了一眼那黑稠稠的药汤,张嘴还想劝说她快点把药汤喝了。奈何还不等她开口,云初浅已经冷冷瞪了她一眼。 自家小姐性子本来就刁蛮霸道,加之鸳鸯之前又得罪过大小姐,张嬷嬷便以为毁了容的云初浅心里不顺,找她来出气的。 起步离开。 等她一离开,云初浅将那碗黑稠稠的药汤倒进了一处花盆里。 这段日子被罚去做三等丫鬟的鸳鸯听说大小姐找她,她受宠若惊的走进了大小姐的屋里,心中满是对云初浅的羞愧。 大少爷离开时让她保护小姐的,可她根本没有保护好小姐。 再见到鸳鸯,云初浅心宛如刀绞。前世,她错信人,害得那些爱她的、对她好的人都惨死。 “鸳鸯,我马上修书一封给向北哥哥,你想办法将信送到前线去。”她果决的说完,边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信。 她的义兄云向北是她爹收的义子,也是除了她爹以外最疼她的人了。这两个最爱她的人此时都带军在边关戍边。她得先让她的向北哥哥找一位医术了得的神医给她爹爹瞧瞧,看她爹是不是被白氏下了绝子药。 前世,她和云初鸢争吵时,云初鸢一时口不择言,告诉过她白氏秘密给她爹下了绝子药。 以前她还不敢相信,但现在白氏不也派人在她这个女儿喝的药汤里下了毒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显而易见的偏心 往外送信对鸳鸯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云向北离开前也把几个心腹留在了汴梁。只要把信送出府外,自然有人会把信送到远在边关的云向北手里。 鸳鸯一进云初浅的屋里,张嬷嬷和其他的一帮丫鬟们就竖起耳朵等着看鸳鸯倒霉。 可鸳鸯进了一会儿,里屋都没有传来打骂声。张嬷嬷正疑惑之际,里屋终于传来了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了。接着没过多久,就又响起云初浅打骂鸳鸯的声音。 等鸳鸯从里屋退出来时,众人只看到鸳鸯眼眶通红,双颊落泪。 张嬷嬷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又放回肚子里了。 是夜。白氏屏退外人,在听完了张嬷嬷的禀告,露出阴森鬼魅的笑容来。 窗外风儿“沙沙”的吹着,断断续续的传出了白氏恶毒的话语声来,“不行,即便那小畜生的脸已经被毁了我也不甘心让她嫁给晋亲王我得让那小畜生被毁得更彻底” 云初浅养了一个多月,身子才算养好。这一个多月里,鸳鸯向白氏告了假要暂时离开云府。白氏巴不得云初浅少个忠心的人,自然是批了她的假。 云初鸢也果然如上世那般,天天来她院子里变着法说着晋亲王那些暴虐的事迹。云初浅听的耳朵都要生老茧了,但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点都没有抗婚的意思。 为此,云初鸢心里不知道把云初浅骂了多少次。 说她这癞蛤蟆想吃晋亲王的天鹅肉。 十五这日。白氏和二夫人蒋氏要带云初浅她们这些姑娘去城外的伽蓝寺烧香祈福。 一大早,白氏便命她的贴身丫鬟送来一堆金灿灿的首饰还有刚做好的衣服。 云初浅看着那些衣物,忍不住想起前世她的娘亲也总是喜欢让她穿金戴银,让人给她做的衣服也大多是极不衬肤色的衣服, 于是每次走在云初鸢身侧,她就被衬的不伦不类,总是被人讥笑。 这一次,她可不想再做“乖乖女”来衬托云初鸢了。 等她带着张嬷嬷她们到正厅时,云初浅发现云初鸢的生母蒋氏和蒋氏的庶女云初歌正和白氏说话。 云初歌是二老爷云政身边的姚姨娘所生。姚姨娘先前是蒋氏跟前伺候的丫鬟。由着蒋氏做主抬成姨娘。 姚姨娘后来生下云初歌。云初歌母女两是依附着蒋氏而生的。可以说这母女两就是蒋氏和云初鸢的狗。 白氏见女儿已经到了,少不得要抬头向女儿看来。可看到她今日的打扮时,她精致脸庞上微微一滞。 今日的云初浅三千发丝轻挽,穿着一袭火红的裙装,腰间佩着一块双鱼戏珠的墨色玉佩,发髻轻挽,面上罩上轻纱。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搭配。 明明是毁了容的人,可她看人的眼神却是冷傲而不屑的。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人觉得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在位者在俯瞰着卑贱如蝼蚁的她们。 这种感觉让厅中人极为不舒服。 白氏轻轻一蹙眉,脸上依旧是慈母该有的温和笑容,“浅儿,娘亲不是给你准备好了首饰和新衣裳了吗怎么不按照娘亲为你准备的打扮啊” 云初浅淡淡一笑,摸着右边脸颊,“娘亲,浅儿如今已经这般了,还是不要再打扮的招摇过市了。” 白氏还想说话,云初鸢扶着丫鬟们的手姗姗来迟。 今日的云初鸢惊艳无比。 她穿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衣裙,裙袍上绣了大朵大朵紫薇花,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华贵奢华。把她的身材衬的越发纤细窈窕。 再看她那张秀丽无双的小脸显然也是精心妆扮过的。这样的她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二姐,你真漂亮啊”云初歌夸赞着。 云初鸢得了她这声夸后,小巧的下巴轻轻一扬,目光就又向云初浅瞥来。 明明只能是她陪衬的云初浅将烧毁的半边脸颊一遮,配上她今日的打扮,却也显得清贵无瑕。 云初鸢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 白氏在众人不注意时,用恶毒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云初浅一眼。 小畜生,暂且就让你先得意下吧,很快的你就笑不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大有来头的“刺客” 一行人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城外伽蓝寺而去。大概两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寺院这里早就提前接到消息为她们安排好厢房了。云初浅和她的丫鬟被安排到寺里后院较偏僻的一处小院。 白天,她们一行人跟着主持诵经祈福。 夜幕降临后,寺院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了张嬷嬷和白氏的阴诡的说话声,“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吗等下让她把药喝下后就放那人进屋,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命人处理好的。” “喏。”张嬷嬷低低的回应着。 云初浅刚要沐浴,张嬷嬷端着黑稠稠的药汤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小姐,夫人担心你认床,今晚会睡不着,便让老奴熬了一碗安神汤给你,大小姐你就趁热快点把汤喝了吧。” 云初浅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安神汤 呵呵,的确是很安神。 一喝了这汤,就仍人宰割了,能不安神吗 上一世也是这般,她喝了张嬷嬷送来的药汤后,就嗜睡起来。等她再被吵醒时,就发现许多人围在她的屋里,对她指指点点。而她的身边则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据白氏后来所说,那陌生的男人交待:他早就垂涎她这个忠勇侯嫡女,便趁夜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潜入她屋里,企图对她只是他还来不及对她做点事情,就被人发现了。 这陌生男人出现在她房间的第二天,整个汴梁城就流传起她被采花贼玷污,失了清白的传言。 声名狼藉的她,毁了容,又成了人人口中的“失贞女”,她几乎就活不下去了。也是在这个时候,萧清毓更加殷勤的接近她。 他告诉她:他不会介意她的过去,溺水三千,他只取她这一瓢。 在那样糟糕的境遇里能有这么一个男人真心对她好,她不感动才怪。之后嘛,她就无可救药的陷入了萧清毓为她编织的柔情中。 一路艰险,她陪着他出生入死。为了他,几次九死一生。甚至在他登基后,为了他的皇位,她还去越国当了五年的人质。 而最宠她的父亲更是在她嫁了萧清毓后,站在了他的阵营。 可惜他们父女的真心,换来的是贱人们的利用。 “大小姐”见云初浅好似陷入了沉思中,张嬷嬷轻声唤了句,“这安神汤得趁热喝,要不然就凉了。” 云初浅的思绪被她拉回,垂眸,从张嬷嬷手里接过那碗药汤,爽快的喝下了。 张嬷嬷一张老脸顿时笑的如菊花盛开那般灿烂。 云初浅沐浴时是不习惯有人在跟前伺候着,心怀叵测的张嬷嬷自然是赶紧的带着其他丫鬟退下。 房门被人从外面阖上的那一瞬间,浴桶里的云初浅嘴角边挂着的笑弧深了几许。 知道她们这帮人的诡计,她早就预先服食了解药。 她倒是有些期待等下白氏看到安然无恙的她时脸上的神情了。 这时,禁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初浅心一凛,知道她们安排的人来了。 只是,等走进屋里的那人刚转身阖上门时,早就藏在房梁上的鸳鸯已经迅速落下,近身将那人打晕了。 “鸳鸯,你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吧。”隔着屏风,云初浅面色安然,浅笑着吩咐。鸳鸯得了命令扛起那个男人就闪身从窗户里跳出。 轩窗被打开,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将浴桶里的热水吹的有些凉了,已经不适合再泡了。 她起身,刚披上一件纱衣,她眼前忽的闪过一抹黑影,随即就有人用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别出声喊人有人在追杀我,我先在你这里躲下” 一个清冽的男人声音在她耳畔边乍起。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右边脸颊上,让她头皮顿时发麻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霸道的吻 云初浅刚把白氏安排的人送走,此刻听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头皮发麻,下意识的觉得面前用匕首威胁他的男人也是白氏派过来的。 “她为了对付我还蛮拼的。说吧,她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更丰厚的优待,只要你现在马上离开我的屋里。” 知道自己现在凶多吉少,云初浅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安,面容尽量平静的说着。 可她话刚落下,云初浅还来不及回应。她身后的男人沉重的身躯已经向她压下来。 云初浅一惊,蓦的一回头。 接着她唇间一暖,就被人吻住了双唇。 “唔” 他面前的男人几乎是粗鲁的撬开她的贝齿,蛮横而霸道的攫住她的舌。 “你放开我”云初浅拼命的挣扎着,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从她鼻间窜入,在她身体里流窜躁动起来。 她本能的惊慌起来,脚一抬,膝盖一屈就要朝着男人双腿中间的那处顶去。高大伟岸的男人像是洞悉了她的意图,快她一步压住她的两条腿。。 云初浅一时间更不能动弹了。 “救”云初浅双脚不能动弹,就改用手去推人。男人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他疯狂的吻还在继续。 因为挨的太近,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可她还是能够感知到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她瘦弱无力的像一只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 心中一痛,她眼眶顿时酸涩。 难道重生一世,她还要像上一世那般沦为汴梁人口中的“失贞女”难道她还要继续连累那些真心疼她宠她的人 脑海里蓦然闪过父亲和义兄的笑容,下一瞬间云初浅心一凛,硬生生的将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与其傻兮兮的哭个不停,还不如再做最后的反抗。 她眼睛一闭,上下牙关一碰,用力的咬住男人翻搅的舌头。 唇内顿时有一股刺鼻的铁铅味在蔓延。 “嗤” 男人轻呼了声痛,从她的唇内退出。 云初浅在感知到他舌头的离开后,一睁眼,对上了一双似乎糅合了一池春水般的狐狸眼。继而,她又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橘黄色的烛光下,她面前站着的男人身材俊挺伟岸,风度卓绝,器宇轩昂。 奇怪的是 他一头墨发已经剃掉,全身只着了一件素色的僧袍。 本是普普通通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倒也将他的身材衬的越发纤秾合度。 竟然是个和尚 云初浅心里“噌”的下就火冒三丈了。 她竟然被一个和尚给占了便宜。 抬眸就要去瞪他。 可这一瞪也让她看清楚男人的面庞。 男人长了一张立体完美的面容,脸上的轮廓,英俊坚毅。 此刻,他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清俊坚毅的眉头下,宛若蝶翼的密睫轻扬,一双黑色的狐狸眼微眯打量着她,那目光邪肆而霸气,仿佛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下去。 云初浅一怔,差点就被他那张脸给迷住了。 白氏这次竟然这般舍得,派了这样惊绝绝伦的人来“关照”她 在她打量他时,萧云霁也眯着眼打量着她。 对面的女子一头青丝轻披,遮住右脸颊。他只能根据左边脸颊的青涩来推测面前这个女子年纪应该还很轻。 眼下,她边喘着气,边用一双乌黑湛亮的眼眸瞪他。而随着她的喘息,她胸前一起一伏,加之她穿的纱衣又极为轻薄,萧云霁看去,只觉得春色撩人。 “不要脸的花和尚”见萧云霁的目光落在她胸口,云初浅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护住胸口。 “抱歉”萧云霁一双狐狸眼里的眸光深了几许,抿了抿矜贵而凉薄的唇,他又抱歉的解释着刚才的行为,“我中了别人的魅香了刚才一时没有压住体内窜起的气息,所以才” “所以才不要脸了”云初浅怀疑的轻撇了撇嘴角。 谁那么缺德的竟然给一个和尚下ei药啊。她不怎么信 刚想开口赶他离开,门外却传来了张嬷嬷突兀的叫声,“大小姐,有官差来搜人,说有刺客潜入咱们的院子,想要进屋搜查” 张嬷嬷的说话声一落下,院外果然传来一阵官差的脚步声。 云初浅眉头一抬看向对面的男人,白氏要毁她的话,顶多将住在寺院里其他香客招来看她笑话,还不至于出动官差。 可即便他不是白氏派来的,她也马上要被这男人给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抓奸的来了 院外的官差已经急不可耐要闯进来了。萧云霁凌厉的目光迅速的将屋里环顾了一番,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根本不能藏人。 云初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她眼珠子也在屋里一转,随即的将目光往床榻上扫去。 “快你先往床上躲我出去应付下” 她强行的压下心中那份不安,开始强势命令面前的和尚。 萧云霁苦笑,他中的ei药实在是太过霸道。以至于他现在一身武功都使不出来,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小姑娘来庇佑的地步。 想到这些,他身上又涌起一股汹涌难捱的燥热。 云初浅见他站着不动,也不跟他客气,干脆将他推向床榻边,将他按在锦被里。 如今,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好让鸳鸯那里弄出动静后把人吸引过去。 她才刚把萧云霁安置好,套上一件披风,屋门就被人用力的踹开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官差已经冲进了她的屋子。 “大小姐,老奴实在是拦不住这些官爷们。”张嬷嬷在那帮官差之后冲进屋里。 还真是老天在帮忙啊,本来她们就算计着让人看到忠勇侯府的嫡女和男人厮混的画面。没想到突然冒出刺客来,把官差吸引来了。 这下正好,等这些官差一进屋就能看到大小姐和男人同处一室的情形。明天整个汴梁城也都会知道大小姐的“风流”事迹的。 打着美好的算盘,她一进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在屋里打转起来。可等看到站在轻纱帷幔后的云初浅,她一愣。 大小姐喝了那药汤,这时不是该昏睡吗 为什么隔着帷幔她还能感觉到她那双清明冷酷的双眸正盯着她看呢 还有,她放进屋里的那个男人哪去了 张嬷嬷心里恻然,但还是鼓起勇气,出声建议道,“大小姐,既然这些官爷们说刺客潜入了你的房间,为了大小姐的安危着想,那干脆就让这些官差们在屋里搜一遍吧。” 说着话,她的目光不停的向帷幔后的床榻处看去。那男人应该是被她藏在衾被里了。 “张嬷嬷你是老糊涂吗”云初浅怒喝一声,“我们云家养你,你就是这么护主的吗今夜若是让这些官差这般肆无忌惮的搜查我的房间,我这个小姐以后还有脸在汴梁城呆着吗” 张嬷嬷从来没有被云初浅这样训斥过,现在被她这么一训斥,老脸顿时一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辩解,“大小姐,老奴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啊。没有什么比大小姐的安危更重要了” 云初浅目露鄙夷。 应该是没有什么比让她这个忠勇侯府嫡女被毁更重要吧。 两人说话间,那些官差也把屋里打量一遍。没有搜到刺客的他们目光一时间也齐齐的望向帷幔后床榻。 这屋里能藏人的地方大概只剩下那里了。 领头的官差上前,就要越过帷幔向云初浅站着的方向走来。云初浅拢在袖袍里的手攥了攥,下一刻她回头抓起床榻上的瓷枕,就向那个向她走来的官差脚下砸去。 瓷枕落地,摔的粉身碎骨。 而那官差也轻怔了下,停下了前进的步子。 “本小姐乃忠勇侯膝下唯一的女儿。我爹现在虽然不在汴梁城了,但我这个侯女的房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搜的。本小姐狠话放在前头,今夜哪个官差敢走到本小姐床前搜人,本小姐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的。” 她凌厉狠辣的话铿锵的落下,让屋里的官差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了。 他们都差点忘了,忠勇侯云凌最是宠爱他的女儿了。他们今夜这般冒然的闯进她的厢房已经是得罪了忠勇侯,若是再上前去搜她的床,那以后还不得被忠勇侯追杀啊。 几个官差一时间生出离开之意。张嬷嬷见这些官差这么快怂了,心里免不了暗骂了他们几声。正想着怎么留住他们时。 门口,白氏带着一群丫鬟们急匆匆的赶来。 白氏一进屋,也不去关心女儿的安危,而是扬起客气的笑容对领头的那个官差道,“几位辛苦了。我这女儿自小被我们夫妇宠坏了,说了些不懂事的话,几位官差还请见谅。” 没有维护女儿的清誉,一上来就先将云初浅贬了一番。 之后,她的目光才从几个官差的身上越过,落在帷幔后站着的云初浅身上。 “浅儿,别胡闹这几位官差也是在办正事,咱们不能让这几位官差为难。有娘和丫鬟们在,你就让官差们将房间彻彻底底的搜查个遍吧。” 白氏这分明是纵容外人欺负云初浅。 云初浅心骤然一痛,白氏为何要这般对待她这个女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差点被发现的某人 几个官差没有想到忠勇侯夫人竟这般好说话,他们离去的步子一顿,又回身向云初浅睡的寝榻方向走去。 “站住”云初浅再次暴喝,拢在袖子里的手指指关节发白,“娘,女儿刚沐浴好,你若是让这些官差这样上前搜查,女儿的名节怎么办” 这小畜生不是喝了迷汤了吗 怎么现在说起话来还这样中气十足 白氏眉头不悦的皱了下,脸上还是挤出了慈母般的笑容,“哎呀,浅儿,都怪娘亲太紧张你了,深怕刺客闯入你的屋里伤到你。一时间就来不及想其他的。你这么一说,娘亲哪里还舍得让这些官差们上前搜查啊。” 见她这般惺惺作态,云初浅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来。 都能让陌生男人来毁亲生女儿的名节,还有什么是白氏不舍得做的啊 白氏已经又笑眯眯的对几位官差道,“几位,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去屋外、窗外守着。搜查这间屋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忠勇侯府的人来。我以忠勇侯夫人的名义向各位保证,若是这屋里真的藏了什么刺客,我们定不会窝藏的。” 几位官差受宠若惊的互看了一番,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忠勇侯夫人会这般积极的协助他们。 不过,她既然把姿态做的这么足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人依她的话,离开屋里,将这个院子包围。一旦真的有刺客,他们正好可以包抄那刺客。 劝走了几位官差,白氏马上递给张嬷嬷一个眼色,张嬷嬷会意,加下步子一紧,就要往云初浅的床榻冲。 云初浅出声阻止,可张嬷嬷脚下的步子根本都没有停下来。 眼看着张嬷嬷已经撩开帷幔,就要走到床榻边,云初浅心里早已经把躲在她床榻上的萧云霁给骂了遍。 该死的和尚,这庙里那么多小院,他哪里不闯,偏偏就跑她屋里来。 这下好了,等张嬷嬷从她床榻上搜出一个和尚来,白氏还不得扣她一顶“饥不可耐,连寺庙里的和尚都都不放过”的帽子。 越想心里越窝火,趁着张嬷嬷来到她跟前,云初浅两条黛眉冷冷一挑,干脆一用力,将她推倒。 “娘,我这屋里没有什么刺客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她冷硬的扔下一句话,目光凌厉如刀的剜了摔倒在地上的张嬷嬷一眼,示意她若是她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个老奴才有好果子吃。 云初浅越是做出这般凌然不可侵的姿态,白氏和张嬷嬷就越觉得她心里有鬼。尤其是白氏,看到云初浅将张嬷嬷推倒在地上,她眼底掠过一抹阴毒的眸光,亲自上前。 “浅儿,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娘是担心你才让张嬷嬷搜床的” 云初浅上前去拦她。 “浅儿,你快让开不然娘亲对你不客气了” 云初浅依旧不让。 白氏心里生了恨,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而恐怖,她扬手就往云初浅脸上甩去,嘴里带着些歇斯底里的骂着,“浅儿,别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一定要宠着你” 在她的巴掌快要落下时,云初浅已经闪身躲开了。 白氏见她还敢躲她的巴掌,心里更觉得云初浅这是在造她的反。愤怒之下,她扯住云初浅的头发就将她往床榻边放着的梳妆台方向推去。 一旦她撞到梳妆台,打碎梳妆台上的镶着的铜镜。她原本就留了疤的脸 好在,云初浅早就防了她这一招。白氏刚一推她,她身子往边上一闪,白氏扑了个空,失了重心,整个人就狼狈的往摔在地上的张嬷嬷扑去。 张嬷嬷老胳膊老腿的,被女主人这么一扑,腰那里马上就传来了“咔嚓”的声音,接着她便撕心裂肺的痛呼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一点暧昧 屋里其他丫鬟看这白氏她们摔成一团,有心上前要去搀扶她们起来。院外,一个着急的丫鬟乘着夜色奔来。 “夫人,不好了。咱们先前安排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初歌小姐屋里去了,现在被人发现了。二夫人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派人让夫人您去帮忙呢”丫鬟一冲进屋里,就走到白氏身边,在她耳畔边低语着。 狼狈的摔在张嬷嬷身上的白氏闻言,飞快的睨了云初浅一眼。 她安排给云初浅这个小畜生的男人跑云初歌那里去了 这怎么可能 云初浅虽然没有听到那丫鬟的话语,但根据白氏看她的眼神,她也大概猜到是鸳鸯那里把事情闹大了。 嘴角轻撇,她目光坦然的迎向白氏。 云初歌前世为虎作伥,没少联合云初鸢算计她。现在她正好祸水东引,借着白氏“送”给她的人先小试牛刀毁了云初歌,省得以后成了祸害。 白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面容阴沉,“浅儿,你初歌妹妹那里出事了。娘亲刚才也是怕你出事,所以才心急了些” 嘴里说着话,她眸光一抬,不死心的又望向云初前身后的床榻。 床上要是没有男人,这小畜生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 有心想要再查下去,无奈刚才跑来的那丫鬟又在她耳畔轻声催促着,“夫人,您还是快点去帮二夫人处理下初歌小姐的事情吧。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初鸢小姐那的名声也会被拖累的” 一提到云初鸢,白氏黑沉的瞳孔深处有一抹炽热的渴望闪现过。 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也没有想为难云初浅,带着丫鬟们匆匆离开。 被压折了腰的张嬷嬷也很快的被人搀扶离开。 屋外守着的官差们似乎也知道云初歌院子里的动静,不明真相的他们以为他们追的刺客跑到云初歌的院子去了,一时间也没心思再留下,纷纷赶到那边去搜人了。 刚才还吵闹的房间,一下子就又安静下来了。 云初浅将门一反锁,直接走到床榻前,将衾被一掀,不悦的说道,“趁追你的官差不在了,你赶紧离开我这里” 那些官差到云初歌房间一看就会知道那屋里的男人不是他们要追查的刺客,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回来。 床榻上,萧云霁额头早已经渗满汗珠,矜贵凉薄的唇角也被他咬出血了。 “抱歉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我”他话都还没有说完,身体里那些一直被他压制着的热浪就汹涌翻滚了上来。 一时间烈火焚身。 云初浅瞬间黑脸,这男人再赖下去,不会兽性大发,吃了她吧 想到存在这种危险的可能,云初浅是巴不得马上一脚将床上的萧云霁踢走。但看他那痛苦无力的模样也知道这男人根本没有力气走出她的房间。 心里权衡了下,她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道,“我扶你到浴桶那里泡下冷水吧。” 她刚沐浴完,浴桶那里的水还没有被丫鬟清理。 萧云霁眉目阴郁,艰难的点下头。 一只嫩滑的柔荑瞬间搭在他胳膊上,萧云霁呼吸一窒,身体里的热血窜动的更加汹涌了。好不容易压下心中那点渴望,他又被她从床榻上搀扶起来。 属于少女特有的馨香瞬间向他的鼻子处窜来,他的脑子一下子更晕乎了。 心里把给他下i药要害他的成献帝暗骂了个狗血喷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想对她负责…… 将萧云霁扔进浴桶后,早已经凉透的水漫过他的胸膛,渗透他的僧袍,将他健壮的身材凸显的一览无遗。 云初浅不小心瞥到一眼,脸一讪,半点不敢再耽搁,立时起步就要离开耳房。 不妨,身后有一只铁臂扯住她。 身子一个趔趄,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脑子就撞上一个如墙壁般结实的胸膛。 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又被萧云霁给吻住了。 他的吻炙热、狂野,连带着喷在她粉颊上的气息也充满了侵、略性。云初浅唇上一痛,两片唇瓣被他碾压厮磨的生疼。 浴桶里的水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个透。两人身子有相贴在一起。隔着衣服,云初浅被他皮肤上传来的灼热感刺的心一慌,赶忙又将上下牙关紧紧的一一碰,咬住他的舌头。 舌尖传来的疼痛感让萧云霁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当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将云初浅拉进浴桶里,并又强吻了她的事实后,心里郁闷而懊恼。 平日里让他骄傲的那些自控力怎么就被区区的i药给瓦解了 他已经两次吻了面前这小姑娘了。 挑了挑邪肆的眉,他睁着一双浸透了雾气的狐狸眼,道,“对不起,我愿意对你负责” 他很真诚的说着。 负个鬼的责啊 他要是负责了,整个汴梁城的人都知道她云初浅和一个和尚有过一腿。 云初浅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唇瓣,那动作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嫌弃的不得了。 待快要把唇瓣擦破皮,愤怒的她才停下擦拭嘴角的动作,扬手就一巴掌向萧云霁英俊的脸庞上打过去,“你个不要脸的花和尚,泡好身子就快点离开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打了一巴掌,甩下一句狠话,她狼狈的从浴桶里爬出来,心里对萧云霁的印象糟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和尚啊 萧云霁不躲不闪的挨下她那一巴掌,在看到她狼狈的跑出耳房的背影时,邪俊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她这是在嫌弃他,所以才不想让他负责 恼怒的云初浅刚离开耳房回到卧室。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心情糟透的她以为那些官差又回来了,心弦骤然紧绷,隔着门,她试探的问道,“谁” “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清浅温润的声音。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凝结了。许久许久后,隔着门,云初浅才听到她自己用冰冷无比的声音对门外的人说道,“对不住了八皇子,民女已经更衣睡下,不方便再起身给您行礼了。” 重生以来,那些被她努力克制且压抑的仇恨在听到萧清毓说话声时,都像火山喷发似的,悉数涌了上来。 眼下她手里要是握了一把刀,她可能就直接冲出去一刀捅死他了。 这个男人前世利用了她的感情;践踏了她的尊严;杀了她亲人 他教会了她一个人能无耻、卑鄙到怎样的程度。 门外的人沉默了小片刻,才又说道,“无妨。今夜父皇让太子殿下和璃王一起来伽蓝寺办事。我跟着璃王过来的,刚才听说有刺客潜入了你的院子,心里有些担心你,过来看看你。” 他这般话带着一丝缱绻和柔润。 云初浅养护的极好的指甲已经用力的嵌入手心的肉里,掌纹间有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谢谢八皇子关心。民女无恙。八皇子请回” 她将牙关咬得紧紧的,疏离而冷漠下达逐客令。 隔着血海深仇,她没有必要和这个男人再虚以为蛇。 “哦。”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失望的声音,“那你好好歇息,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就派人来找我。” 云初浅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弧,“民女和八皇子并无什么交情,不劳八皇子记挂。”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刚被一个和尚给强吻了,现在又被渣男撩拨。她今夜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十三年前的秘密 是夜。 帮蒋氏处理好云初歌的事情后,白氏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命人把折了腰的张嬷嬷搀扶到她面前后,她将其余无关人一并屏退下去。 白氏额头处青筋迸现,双眼里翻滚着恶毒和阴狠。 “张嬷嬷,你不是向我保证说那小畜生喝下了i药了,那今晚这事怎么说我们准备的那个恶痞又怎么跑去云初歌那里了” 张嬷嬷心里大喊冤啊,她是真真的看到云初浅把药喝的碗朝天的。 “夫人,老奴总觉得大小姐自毁了容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大小姐哪里敢违抗夫人你的命令啊,可最近她一直在忤逆夫人你啊。”轻顿了顿,她才更加小心翼翼道,“大小姐该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吧” 这话说的白氏一惊。 要是让那个小畜生知道了十三年前的事情还得了 “夫人,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大小姐吧,留着她真是个无穷的祸害。”张嬷嬷心里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提议着。 白氏全身瞬间萦绕起一股血煞之气。 她斩钉截铁的否定了张嬷嬷的提议,“不她还有用,暂时还不能让她死。” 既然不能杀她,张嬷嬷想了想,又道,“夫人,云初歌身边伺候的燕儿可是夫人安插过去的。今晚云初歌受了那样的羞辱,咱们可以让燕儿在云初歌耳畔边吹点风。让她知道是大小姐设计毁掉她名声的。以云初歌的脾气,可不会轻易饶过大小姐的。而且” 张嬷嬷眼眸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而且凌辱了云初歌的那个恶痞也是夫人你的人啊。有他在,再让云初歌配合下,咱们又何愁毁不掉大小姐呢” 白氏点点头。 眼下虽然不能直接杀了云初浅那个小畜生,可只要能让她倒霉,她也开心。 有了白氏赞同,张嬷嬷不敢再耽搁,拖着受伤的腰退下去办事了。 第二日,伽蓝寺后山花园里。 “大小姐,你是没看到啊。昨夜住在这伽蓝寺里的女眷们好多都看到三小姐和男人鬼混的情形了。三小姐那是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啊。”鸳鸯激动的说着。 平日里那云初歌没少在外面诋毁她家大小姐的名声,如今她自己落了个“失贞女”的名声,这是她活该。 云初浅表情平淡。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 这次她一出手就毁了云初歌的名声,想来她应该能安生一段日子了吧。 云初浅刚这样一想,园子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初浅眉头一皱,为了不暴露鸳鸯的行踪,她赶紧让鸳鸯躲起来。 鸳鸯刚躲好,那脚步声已经到了云初浅跟前。云初浅一抬头,就看到了云初歌带着她的丫鬟燕儿气势汹汹的向她奔来。 “云初浅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 她劈头盖脸的骂着,抬手就要扇云初浅一巴掌。而她身边的燕儿眼疾手快的赶紧拦住她。 云初歌这才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收了她的手。但很快的,她嘴角边就浮起一抹得意而奸诈的笑容,“云初浅,你以为你真的能斗得过我啊,咱们之间的好戏才刚上场。” 花园尽头此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初浅眯眼看过,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她隐约的看到白氏带着一群同来寺里烧香的女眷向她们站着的方向走来。 心头猛的意识到云初歌到底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她刚想做出反应,云初歌身边的燕儿就已经一巴掌狠狠的扇向云初歌。这一巴掌落下,云初歌脸颊上马上多了一个五指印。 “救救命啊”云初歌慌张的大呼起来,脚下步子就向白氏她们的方向奔去。 云初浅见状,想要伸手拦。可被燕儿给缠住,一时脱不了身。 而云初歌也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白氏她们,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脸向白氏大呼着,“大伯母,救命啊歌儿查到昨夜潜入我房间的那个男人是大姐姐派来的,故想来找大姐姐理论,哪知大姐姐竟是狠了心要杀我灭口” 这恶人先告状的行径以及颠倒是非的言语,让白氏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看吧,她马上就能将小畜生永远的踩在脚下了。 藏在一株桃枝后不小心目睹了刚才一幕的某人,此刻一双狐狸眼微眯,眼眸明亮而华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将贱人打哭 有白氏、云初鸢、云初歌这样亲人的“宣传”,云初浅在整个汴梁城的名声那叫一个狼藉啊。 眼下,云初歌仰着被打的半边脸颊,扯着白氏的袖袍委屈的控诉着云初浅毒害庶妹的禽兽行径,跟在白氏身后的那些女眷们一时间议论纷纷起来。 投向云初浅的目光也都变得不善起来。 忠勇侯嫡女果然是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刁蛮任性,恶毒凶狠啊。真是可怜了忠勇侯,他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竟然生出这样混账的女儿。 云初歌长睫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将场中女眷们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后,眨眨眼,眼眶里逼出晶莹的泪花,又苦的像一朵苦情的小白花一般。 “大伯母,昨夜那件事大家都骂我yin荡,不知廉耻勾引外男。可歌儿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啊昨夜你们离开后,歌儿让人盘问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受不了盘问,自己招供说是大姐姐派他去玷污歌儿的大伯母,你可一定要为歌儿主持公道啊。” 昨夜在云初歌屋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早已经传开了。场中女眷们都私下里耻笑丞相夫人蒋氏连个庶女都管不住。 现在听云初歌这么一说,众人又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棵桃树下的云初浅。 树梢上,粉红的桃花开得极为艳丽。 微微的风儿一吹,树梢上就有花瓣翩翩落下,洒在她乌黑的发髻和稚嫩的双肩上。 她蒙着面纱,孑孑而立,一双黑幽的瞳眸深不见底。 云初歌的目光也向她的方向瞥去,被她的眼神一慑,身子瑟缩了一下,便又扯着嗓子,委屈的哭诉着,“大伯母,歌儿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大姐姐,以至于大姐姐这般记恨歌儿。不过歌儿现在已经被大姐姐毁了个彻底了,大伯母你让大姐姐放过我吧” 云初歌每说一个字,白氏双肩就抖动一下。 等云初歌委屈的告完状后,白氏身子绷得紧紧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浅儿,你太不像话了我们忠勇侯府的脸都被你彻底丢尽了” 她一开口,没有询问云初浅云初歌控诉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而是劈头盖脸直接的帮云初浅揽下了那些罪责。 场中女眷们一时间看向云初浅的目光更加鄙夷。 看吧,连忠勇侯夫人都承认自己女儿毒害堂妹了,那云初歌对云初浅的那些控诉就不会有假了。 人群中,云初鸢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弯了弯,用一脸痛惜的表情柔弱无辜道,“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三妹啊。咱们姐妹是一体的,如今三妹丢了脸,咱们这两个当姐姐的走出去也无光啊。大姐姐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怕啊。” 她话说到后面,一双眸子氤氲起雾气来,满是幽怨的凝望着云初浅。 如果说云初歌是一朵苦情小白花。那云初鸢则是雪山之巅生长的盛世白莲花。 她那样幽怨的凝望着云初浅,让场中女眷们更加觉得云初浅这个大姐姐的可恶。 云初浅将这三人惺惺作态的模样收入眼底。她抿抿唇,携一身风霜向云初歌站着的方向走去。 云初歌恐惧的将身子抖起来,又往白氏身后一躲。 “浅儿,你又要做什么”白氏将云初歌护在身后,对着走近她的女儿嘶吼着,声音里透着烦躁与不耐烦。 “没做什么,就是想给自己洗清冤屈。”云初浅挺直脊背,目光不惧的迎向白氏。 她以为她这样的手段就能将她打败 不 她云初浅要向场中的那些人证明白氏这个母亲有多恶毒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场中响起。 白氏扬起手,脸色煞黑,愤怒的责骂着云初浅,“浅儿,娘亲对你太失望了。你都把歌儿害成这样了,你还要对她做什么残酷的事情啊” 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云初浅脊背挺得更直。 趁着白氏打她巴掌没有护住云初歌之际,她扬起手,反手也往云初歌没有被打的另外一边脸颊甩去一巴掌。 “啪” 这下,云初歌是真的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云初浅狠扇了云初歌一巴掌后,白氏煞黑的脸庞上青筋突现,全身萦绕起一股暴虐的气息。 她将牙齿咬的咯咯响,抬手就又要打云初浅。 但这一回,云初浅没有让她的巴掌落下。她扯住白氏的手,眼神荒芜如离离原上草,让人洞悉不了。 “娘,三妹说我打她,你就信。三妹说我派外男糟蹋她,你也信。到底三妹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才是你女儿。” 她淡声质问白氏。 而也是这么一句话,让场中那些女眷回过神来。 是啊,当人娘亲的在女儿出丑时,不都第一时间帮着隐藏的吗这忠勇侯夫人倒是挺奇怪的。 小畜生,你当然不是我生的女儿了。 我的女儿是 白氏在心里回答着云初浅的质问,眸光又迅速的在场中一扫。当瞥见人群中的某人时,她眼神里快速掠过一抹爱怜。 面上表情一软,又做出一副痛苦的慈母神情。随即“呜咽”一声,轻泣起来,“浅儿,你真是够了。平日里你性子就急躁了些,娘亲想管着你,可你爹又骄纵着。这些年娘亲不知道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娘亲累了你就不能懂事些吗” 言语之间,又是给云初浅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东靖国人一向注重孝道,白氏给她扣上这么一顶不孝的帽子,可以说是要毁了她。 “呵。”云初浅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随即指着云初歌被打的两边脸颊沉稳的对场中人说着,“诸位请看我三妹的脸颊。既然都是被我打的,为什么两边脸颊上印着的指印差那么多呢”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云初歌。她两边脸颊上都留了指印,可两边的指印是完全不同的。 也是了,如果是同个人打的,指印不可能差那么多。 那么就是说云初歌刚才冤枉了云初浅了 云初歌慌的赶紧用手捂住两边的脸颊。 云初浅又继续道,“还有,我三妹说那个玷污了她清白的男人指证说是我这个堂姐派他去玷污她的。这话就更是可笑了。说句难听的,我三妹和那个男人连那种下流事都做了。我三妹让那个男人诬陷我,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云初浅一番话说下来,完全扭转了场中不利的局面。 云初歌彻底慌了,双手捂着脸颊,不停的摇头对边上的女眷们解释着,“大家不要听她的她在说谎,她真的打了我” 众人也不是傻子,哪里还会再被她糊弄。 云初浅黑密的长睫一扬,又垂眸用凉薄的目光看向白氏。 白氏刚才还为云初歌打了她这个女儿一巴掌,她现在恶趣味的想要看白氏如何再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来。 白氏已经被气的快要炸了。 云初浅这个小畜生简直是当众让她难堪啊。 等着,她不会让她得意的。 “三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姐,亏我刚才还相信了你的话误会了大姐。”云初鸢开口,语调柔弱轻哑,如柳絮飘飞,惹人怜爱。 训斥了云初歌一番后,她又楚楚可怜的仰头对云初浅请求着,“大姐,既然事情都闹这么大了。不如让人将昨夜在三妹房间里搜到的男人带上来。咱们大家面对面说清楚。大姐若是真的被冤枉了,那就让三妹给你道歉。” 云初浅算是看清楚了。 白氏焉了,这云初鸢又跳出来给她找事。 让那个玷污了云初歌的恶痞来对质,呵呵,她们这是摆明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给她泼脏水。 “啪啪” 一阵高亢的鼓掌声忽的从桃林中响起。 “云家二小姐这主意倒是不错呢。”一个邪肆的声音缓缓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就看到一身僧袍的萧云霁翩然而来。 “本王这个出家人愿意帮你们审问那个男人。” 桃林下,枝头春花盛放。萧云霁一张春花霁月清隽如仙的容颜缓缓出现在云初浅的视线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继续想对她负责…… 是他昨夜被她赶走的花和尚 云初浅两条秀气的黛眉轻蹙起,莹润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挲起她的唇瓣。 唇瓣间似乎还传来被他双唇碾压厮磨的疼痛感。 “臣妇女叩见晋亲王,晋亲王殿下金安”场中许多人在萧云霁从桃林中翩然走出时就已经认出他了,纷纷给他下跪行礼。 云初浅一诧,面前这个花和尚是晋亲王 那他不就是她的未婚夫了咯 反应过来,云初浅忙和其他人一起给萧云霁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萧云霁嘴角含笑,狐狸眼落在和众人一起起身的云初浅身上。她面罩着轻纱,纤弱的身子直挺挺的站着,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还真是没有想到,昨夜他中了i药,强吻的小姑娘竟然是成献帝赐给他的未婚妻啊。 好啊,这次他就陪成献帝玩一把。 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他挑了挑英挺的眉毛,嘴角边含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这一笑让他身后的姹紫嫣红都褪了色,万物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衬。人群的目光仿若只剩下了一个他。 云初歌早就看痴,云初鸢水润瞳眸里也生出满满仰慕之情。 其他人更是被萧云霁那张脸迷得怔了神。 云初浅上辈子吃过萧清毓的亏,对男女之事已经不热衷,再之萧云霁昨夜又强吻了她,她对萧云霁就更没有好感。所以,即使面对他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也是漠然的很。 她目光只在萧云霁身上停留片刻,便移了开,望向枝头盛放的花儿。 萧云霁被她无视,也不恼。只勾着唇对白氏和蒋氏两人道,“两位夫人,按理说你们云家的私事本王不该插手的。不过皇上既然已经给本王和云大小姐赐了婚,那本王也算是半个云家人了。现在你们就让人把那个男人押上来吧。” 云初浅拢在袖袍下的手已经快要把袖子扯烂了。 太不要脸了 皇帝只是赐了个婚而已,这花和尚已经急不可耐的向人宣布“他是半个云家人”了。 他难道不记得他已经剃度当和尚了吗 和尚不念经,整天在她面前晃荡,也不怕欺骗佛祖老人家遭报应。 哦对了,上一世他还真被刺客杀死的。 萧云霁的话成功的让白氏心一痛。这汴梁城哪家的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晋亲王啊。就连她,做梦也希望她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晋亲王。 可皇上怎么就把云初浅这草包女赐给了晋亲王,明明她生的女儿要比这草包女好一千一万倍。 白氏心里更恨,也下定决心等回了云府。她必须得弄死云初浅。 白氏心里纵然有怨言,也不敢违背萧云霁的命令,马上就命人将糟蹋了云初歌的那恶痞押上来。 云初歌见到那男人,眼眶一红,哭着喊道,“你快告诉大家,是我堂姐指使你害我的。” 恶痞张六昨夜是被鸳鸯下了i药,才糊涂的和云初歌有了一夜。眼下,有了白氏的安排,他当然不会放过云初浅。 张嘴就要将白氏她们嘱咐他的那一套说出来陷害云初浅。 可他刚要张嘴,一抹高大黑黢的身影向小山似的向他倾轧而来。他抬头一看,对上萧云霁俊美无边的脸。 张六不认识他,萧云霁却用阴测测的声音说着,“云大小姐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很喜欢她,正准备为了她还俗。” 萧云霁类似“告白”的话一落下,场中顿时哑然。 晋亲王喜欢云大小姐愿意为她还俗 天啊难道晋亲王眼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本王和她在培养感情 整个汴梁城的人都知道忠勇侯府的云大小姐被赐给了晋亲王这个出家和尚为妃了。 故而萧云霁一说他是云初浅的未婚夫,张六双瞳骤然一猝,满脸惊恐的再仰头去看萧云霁。 萧云霁已经敛起了嘴角边的笑容,他黝黑的狐狸眼危险的眯起,目光阴鸷,眼神凌厉,像一把最锋利的上古名剑一般,让人只看一眼就被他的眼神所慑。 慌张的一垂眸,他心里盘算起来了。 晋亲王是云大小姐的未婚夫,若是他张口诬陷说是云大小姐派他去玷污云三小姐的。这晋亲王会不会杀了他吧 可要是不咬住云大小姐,忠勇侯夫人白氏也不会放过他的。 张六心里忐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人群中,云初鸢袅袅而出,她精致的下颚微微一抬,向萧云霁展现出她最绝美的容颜。 “你这破落户这汴梁城人谁不知道晋亲王殿下最是公正不阿了。你若是敢有所隐瞒,别人不说,我们丞相府还有忠勇侯府的人就不会放过你的” 云初鸢开口冷声的呵斥张六。 说完,她又娇羞的望了萧云霁一眼,目光流转间,满是爱慕之情。 张六却听出了云初鸢话里的话。这云家二小姐是在告诉她,即使有晋亲王在,晋亲王为了维护他“公正不阿”的形象,也不会太偏袒云大小姐的。 他还是得开口咬定是云大小姐派他去玷污云三小姐的。 要不然丞相府还有忠勇侯府的人都不会绕过他的。 有了云初鸢的这般暗示,张六瞬间松了口气,开口说,“启禀晋亲王,是云大小姐派小的半夜潜入云三小姐的屋里的。云大小姐说了,事成之后,会给小的一笔酬金,让小的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云初歌马上也激动的嚷着,“你们都听到了,是云初浅是她派那个男人来害我的。” “云初浅,我要让你不得好死”说话间,她身子就扑向云初浅,恨不得直接弄死她。 可她还没有靠近云初浅,胸口处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感。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被打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云初歌喷吐了一口红血,一脸惊愕的望向刚才打了她一掌的萧云霁。 那恶痞都指认云初浅了,萧云霁还要帮她 不仅是云初歌惊愕了,场中其他人也惊到了,纷纷把目光投向萧云霁。 打了云初歌一掌,萧云霁却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从宽袖里拿出一方锦帕,不停的擦拭着手。等擦的差不多了,他嫌弃的把手里那方锦帕扔掉。 “实不相瞒,在云三小姐来这里前,本王正和本王的未婚妻在这桃林中培养感情呢。不想云三小姐突然窜出来,本王只得先躲起来了。接着呢,本王就看到一个丫鬟打了云三小姐一巴掌。” 说话声音一顿,他纤长手指往云初歌的丫鬟燕儿身上一指,坏笑着,“本王可没有说是你打了你家小姐,你可以不承认的。” 他这一番话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云初浅简直要被他给气死。 她什么时候和这个花和尚培养感情了。 该死的 很快整个汴梁城的人都会知道她和晋亲王“有一腿”。 为了避免萧云霁再胡说八道。云初浅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不悦道,“你不要胡说。刚才我哪里和你在培养感情了。” 萧云霁矜贵的薄唇一扬,勾唇一笑,一身风华。 “本王并没说谎。”只不过刚才她是在和她的丫鬟聊天,而他是在暗地里观察她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的确也算是在培养感情。 制住了几个小喽啰,现在该拿领头的出出气了。 他目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望向脸色已经寡白的白氏,开嘲讽,“忠勇侯夫人,你说你为你女儿收拾烂摊子收拾累了。本王倒是觉得当你女儿真是可怜。你看什么阿猫阿狗的破烂事没查清楚呢,就都往自己女儿身上揽,你自己蠢就罢了还连累了女儿。忠勇侯好歹也是明白人,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无知的妇孺回来啊。” 他不客气的一番话,说的白氏脸一臊,被气的全身发抖,心里又发誓回去后就弄死云初浅。 萧云霁冷哼,又嫌弃挑眉道,“没本事为女儿伸张正义就滚边上去。本王来帮她讨回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有人吃醋了…… 燕儿在被萧云霁点名时,就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了。 等萧云霁讥讽了白氏后一身僧袍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被他周身萦绕的杀伐之气慑的膝盖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不停得给他磕头。 萧云霁狐狸眼里刻着不耐烦,“行了。刚才打你家小姐时不是中气十足的吗怎么现在就瘪了。你说吧你家小姐到底和那痞子是怎么勾搭上的。” 燕儿抖着身子望向白氏,希望白氏能出来替她解围。 要不然她真的扛不住晋亲王。 白氏感知到燕儿的目光,向她递了个眼色。威胁她要是把实情说出来,她不会绕过她的。 阳光透过枝枝桠桠的林木,照在萧云霁身上,给他立体完美的五官镀上一层浅金色光晕。他顺着燕儿的目光看向了白氏,矜贵唇角一掀,“你个丞相府的丫鬟,出了事丢了脸不老实交代,干嘛总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别家夫人啊。” 白氏心一惊,目光“唰”得下从燕儿身上移开。 萧云霁坏笑着,故意逗弄道,“忠勇侯夫人,本王又没说她看的是你。你不用紧张的真的” 本是内宅里曲曲折折的事情,经他这么一点拨,众人再看向白氏时,眼里既鄙夷又带着些许疑惑。 丞相夫人蒋氏对云初歌这个庶女根本不看重。此刻她面上表情不变,心里也是既明白又疑惑。 这燕儿看来是白氏安插在她府里的奸细。 不过,云初浅好歹是白氏的亲生女儿,白氏为什么要让燕儿怂恿云初歌陷害自己女儿呢 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蒋氏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起来,决定以后要提防白氏这个妯娌。 燕儿算是看明白了。这晋亲王连忠勇侯夫人都踩,云初歌还有张六什么的,在他眼里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若是她还继续嘴硬冤枉云初浅,晋亲王那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心里暗自交战了一番,她小脸终于一垮,哭着道,“王爷饶命啊。都是我家三小姐三小姐她和张六早就暗通曲款昨夜被发现后,三小姐就想着拖大小姐下水。大小姐脾气暴躁,性子却是单纯不善辩的。只要张六说是大小姐派他玷污三小姐的,大家信了,三小姐就可以摆脱和外男私通的罪名了” “燕儿,你个贱婢我什么时候和张六暗通曲款了”云初歌被气的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指着燕儿就破口大骂。 她这样的形象哪里有半点丞相女儿该有的风范。众人心里鄙夷之。 燕儿这么一交代,张六倒也识时务,忙的也给萧云霁磕头,“王爷,小的也招了小的和云三小姐的确是互相爱慕着,今天的事情也是云三小姐交代的。她说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不会亏待我的。” “胡说你们这些人都胡说我和张六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冤枉的。”云初歌又扯着嗓子尖声的大喊起来,想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可事到如今,这么多人指证下,众人怎么还可能相信她。 萧云霁处理好云初歌的事情,又不忘回头挑眉看白氏,狐狸眼轻弯,似笑非笑道,“忠勇侯夫人,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的事情都往浅儿身上揽。浅儿那是要嫁给本王的女人。” 云初浅被他那句“本王的女人”说的鸡疙皮掉了一地。 这和尚一定有什么阴谋,要不干嘛总要在人前表现出一副和她很亲密的关系。 白氏脸色煞白煞白的,今天的她真的是丢尽了脸。 她忍,再忍。 等回府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弄死云初浅这个小畜生。 不远处一株梨花树下,萧清毓将萧云霁维护云初浅的一幕收入眼底,拢在袖袍下的手已经攥紧。 心里生出一股即将失去她的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一些真相…… 萧清毓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云初浅的。 在这汴梁城里,她虽贵为忠勇侯府的嫡女,可外人都觉得她刁蛮任性,愚蠢无知。这样的她身边自是不可能有年轻男子爱慕的。 而他,身为皇子,身份本该高贵不容侵犯。奈何,他母妃只是个卑贱的宫女。他也是他父皇在醉酒的状态下才有的。 她和他,都被汴梁城的人蔑视和排挤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类。 只有和她在一起时,他心里才不会那般的自卑。 可他母妃不喜欢她。她说毓儿,皇家哪能有真情。云初浅只能是你势单力薄时用来向上爬的垫脚石。记住,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就踹了她 他硬下心来要把云初浅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可当看到他的小皇叔那般维护她时,他心,疼了。 云初歌私通外男,又陷害自己的堂姐,蒋氏即使再不看重这个庶女,可丞相府的脸也被丢尽了。她当即命人将云初歌押下去关起来,等回了丞相府,会家法伺候她。 至于张六,不仅是蒋氏不会绕过他,白氏私下里也不可能放过他的。 处理好云初歌的事情,场中众人见已经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于是纷纷告退。云初浅也不想留下来和萧云霁“培养感情”,火速的就转身要离开桃林。 她身子一转,蓦的瞧见远处一株梨树下的萧清毓。 他一身青色纱袍,系同色腰带。一头乌黑发丝用一根缎带束住。与雪白的梨花花瓣交相映衬,容貌温润尔雅,清贵无双。 云初浅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利剑狠剜了一下。 但随即的脸上一冷,一拂袖,冷然离开。 连个招呼都不肯跟他打 她这突来的冷淡,让萧清毓心弦骤然绷紧。 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厮,在他耳畔边低语着,“主子,璃王殿下那里有大事” 萧清毓眼睫一眨,压下眼中的酸涩。再抬头看向小厮时,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收藏好了。 他和小厮匆忙离开。 桃树下,还留在原地的萧云霁也瞥见了匆忙离开的萧清毓,他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小姐,大少爷那里来消息了。”当晚,等伺候云初浅的丫鬟们都离开后,鸳鸯钻进她的房间向她禀告着。 “他说我爹怎么样了”云初浅一听到云向北的消息,神情马上激动起来。 她很想知道她爹到底有没有被白氏下了绝子药。 “小姐,大少爷只让人带消息说他已经在回汴梁的路上了,其他的事他就没交代了。” 云初浅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转而一想,最疼她的哥哥要回来了,她就不会再独自和这些贱人们战斗了。 “鸳鸯,你帮我把这纸上的东西备好。等回府后,我得用。”云初浅又将一张递给鸳鸯。纸上写的东西是用来对付白氏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伽蓝寺一行,白氏没能毁掉她,现在心里肯定是琢磨着怎么弄死她。 她得出动出击对付她了。 鸳鸯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道,“小姐,你是夫人”生的吗 她虽然是丫鬟,可也不傻。哪个当娘的这么害自己女儿啊。 云初浅知道她要问什么,无奈的苦涩一笑,“鸳鸯,你说我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而我是他外面的女人生的,所以她才这般恨我啊” 话一问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 要说别的男人可能会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她爹还真不是那种男人。 以前她祖母还不停的给他爹房里塞女人,他爹愣是一个都没收下。为了这事,还和她祖母闹了些不快。 这汴梁城的人都知道忠勇侯云凌一心一意的疼他的妻女。 可她既然不是她爹招惹别的女人生的,白氏为什么那么恨她呢 看来,有些事情还得等她大哥回来一起商讨。 禅房。 萧云霁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冥想着。 房里的帷幔被风儿吹起一角,他锦密的黑睫轻轻一眨,下一瞬间他身后就多了一人。 萧云霁站起身,立体精致的五官上已经没了白日里面对云初浅时那般闲适慵懒。他狐狸眼里沉淀着精明和果决。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一身铁血霸气。 “张天,上梁不正下梁歪。本王那皇兄这一生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琢磨着怎么杀掉本王这个皇弟。现在好了,咱们只是稍微挑拨下,今晚太子和璃王那里有好戏看了。” 他说话间伸手将轩窗打开。远处夜空,乌云翻滚,云中还有阵阵闷雷响起。眼见着一场大雨就要浇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她只是我……养来衬托云鸢的工具! 夜深人静。 云初浅和鸳鸯讨论完回府后的事情,鸳鸯就要伺候她上床歇息。 “嘭” 一阵巨响突然打破宁静的房间。 鸳鸯反应极快,马上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探查。 “小姐,屋里闯进了个男人”鸳鸯说道。 云初浅微讶,怎么又闯进了一个男人 她快速的为自己披了一件外袍,走到鸳鸯身边。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或许是身上的伤太过严重了,这男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鸳鸯,你说是不是我住的这地方风水太好了,要不怎么夜夜有人往我这里跑啊。”云初浅自嘲的调侃着。 昨夜萧云霁是中了i药,跑她这里。 今天是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跑她这里。 幸好她明天就要回汴梁了,要不然她都怀疑明天晚上会不会又有人跑她屋里。 其实云初浅不知道,当初白氏为了对付她,特地让伽蓝寺的和尚们把她安排在寺院后方偏僻的院落。而萧云霁来伽蓝寺清修,要求住的也是寺院后方较偏僻的一处院落。 两人住的院子极近。 太子和璃王他们是奉了成献帝来要萧云霁的命的,为了好下手,他们两方人自然也是在萧云霁住的地方旁边寻了院落住下。 所以萧云霁他们那里闹出点事,云初浅这边容易受影响。 “小姐,这人咱们救不救”鸳鸯俯下身拨开男人散在脸庞上的头发,又用手指在他鼻子下轻探了探。 橘黄色的烛光下,云初浅便看清楚了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 是太子萧清沛 “救当然要救”云初浅双眸一亮。 前世,萧清毓不得皇帝喜欢,便一直跟在璃王身侧为他出谋划策。璃王这人没多大才能,但命好。他母妃是成献帝最为宠爱的雪贵妃。外祖父是皇帝的太傅,和皇帝有很深的师徒情义。舅舅还是刑部尚书。 萧清毓在璃王身侧蛰伏了数载,终于成功阴掉璃王,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 那时要不是还有太子萧清沛压着萧清毓,萧清毓或许都可以提早几年登上皇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世萧清沛要是这么早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萧清毓。 “鸳鸯你把他扶到贵妃榻上,我给他处理伤口”云初浅很冷静的下达命令,完全没有闺中女子遇到突发状况时表现出的慌张神色。 昏迷着的萧清沛隐约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搬动自己的身体,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视线中有一抹清丽的身影晃动过,接着他眼皮一重,又昏迷过去了。 张嬷嬷让两个丫鬟搀扶着她,进了白氏的内房。白氏一脸惨白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听丫鬟说她中午、晚上都没有用食。 张嬷嬷给她行了礼后,就把屋里伺候白氏的丫鬟都屏退了。 待到屋里没有其他人,张嬷嬷开口安慰,“夫人,您可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毕竟咱们小姐那里还需要您啊。” 白氏听她这番话,整个人就像是爆竹被点燃了一番,狰狞着一张脸骂着,“那晋亲王真不是个好东西,枉费我之前还以为他可以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可你看他眼瞎成什么样,竟然那样帮云初浅那个小畜生。他难道不知道那小畜生无才无德,还被毁容。整个人长得比鬼还要丑她只是我养来衬托云鸢的工具。” 张嬷嬷耐心的听完她的牢骚,又附和着,“夫人您说的没错。那晋亲王根本就是眼瞎嘛。放着咱们家云鸢小姐那样大美人不要,偏偏帮着大小姐那个丑八怪。夫人你放心,他总有一天会后悔,到时会求着哭着来娶咱们云鸢小姐的。” 白氏冷哼,“他做梦。即使他再哭着求着跑来喜欢云鸢,我这个当亲娘的也会搅了他们的婚事。我嫌晋亲王脏” 张嬷嬷见她骂了一通后,脸色好看了些,便趁机道,“夫人,我刚才听到消息太子住的院子遭遇了刺客。听说那里乱成一团,刺客们将太子的随从都杀了,现在太子殿下也下落不明。” 白氏心惊,太子殿下都在伽蓝寺出事了,那她们更不能再呆伽蓝寺了。 张嬷嬷见她没有想到她这话的关键处,便干脆直接说,“夫人,您现在不是想除掉大小姐吗。可若是等回了府,虽然也可以杀了她,但难免会遭人口舌。现在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连太子殿下都被刺客弄的下落不明了。咱们若是这个时候动手,给大小姐来个意外” 白氏瞬间反应过来,眼里迸出杀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 鸳鸯是云向北离开汴梁时才指给云初浅当丫鬟的,她对云初浅的了解也不算是很深。故而看到她动作那般熟练的给萧清沛包扎伤口,她只以为她的大小姐多才多艺,擅医术而已。 好不容易的把重伤的萧清沛包扎完,云初浅刚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静谧的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大小姐,太子殿下遇了袭,如今下落不明。夫人担心大小姐这里的安危,让我们几个来保护你。” 门外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女人声。 云初浅一听这声音,眉头不由得一皱。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萧清沛,对鸳鸯道,“你赶紧先带他离开我这里。”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萧云霁的未婚妻,要是让白氏的人知道萧清沛在她屋里,白氏不往她头上扣一顶“水性杨花”的帽子才怪。 鸳鸯也看出了云初浅的顾虑,二话不说,马上背起昏迷的萧清沛,往洞开的轩窗口一跃而出。 鸳鸯他们两人的身影才刚消失在窗口,门口的人已经急不可耐的踹开门进来。 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嬷嬷马上出现在云初浅视线中。 而她们身后是拖着受伤老腰的张嬷嬷。 这些人的脸上皆是一脸凶相。 云初浅心下一凛。 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想做什么”她黑亮的眸瞳里沉淀着凛冽寒意,脸上表情尽量显得镇定。 张嬷嬷双手拖着腰,老脸依旧笑的比菊花还要灿烂。 “大小姐,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投错娘胎了” 张嬷嬷阴森森的说完,又向身边那几个嬷嬷递了个眼色。几人会意,各个都像凶猛的雌虎一般扑向云初浅。 云初浅额头青筋一突,拔腿就要逃。可她一个千金小姐,又怎么可能抵得住那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嬷嬷。 她一下子就被那几个嬷嬷制服住。 张嬷嬷“嘿嘿”一笑,走到她面前,“大小姐,你就不要挣扎了。你生来就是贱命,再怎么挣扎也都改变不了现实了。” 云初浅眨了眨眼睫,再看张嬷嬷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张嬷嬷,我要是出事了,我爹还有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云初浅紧咬着唇瓣,警告着。 可张嬷嬷听她这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大小姐,你还是不要说话,留着力气去向阎王爷报道吧。”张嬷嬷握着匕首的手一扬,眼里闪过狠戾,对准云初浅的小腹就要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云初浅眼珠一转,抬脚往张嬷嬷腹部处猛的一踢。张嬷嬷腰本就受伤了,这一踢,她身子马上就站不稳,摔在地上了。 而趁着另外几个嬷嬷的注意力暂时的转移到摔在地上的张嬷嬷时,云初浅牟足全身力气,身子一挣,从那几个嬷嬷手里挣脱开,向门口狂奔。 夜,浓得快要化不开。 暴雨不停的往人间灌浇。 云初浅飞快的奔跑着。 白日里伺候她的丫鬟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她没有了救援。 跑快点再快点 “站住”身后的呼喝声与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下唇瓣被她自己狠狠的咬出了血,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被抓,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告诉爹爹白氏的真面目。 她还没有报了上一世的仇。 她,不能死为了爹爹,为了哥哥她一定不能死 她跑得心脏砰砰乱跳,双腿也开始打颤。脚下却一个没注意,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黄色的泥浆溅了她一身,她不敢矫情,咬紧牙爬起来继续跑。 不远处有一抹萤光在夜色里映显,她心里生出希望,脚下的步子更坚定起来。 可最终,她还是没跑过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 在快要靠近那抹萤光时,她被她们追上了,贵为千金的她被她们像条狗似的压在地上,她们肆意的谩骂着她,“小贱人让你跑。等下就把你双腿砍了”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砍本王的女人双腿啊”雨中,一个清冽冰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云初浅身子一震,抬头看去。 雨幕中,萧云霁撑着一把四十八骨的竹编油纸伞如天神般的出现在她视线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收拾教训白氏 鸳鸯刚背着萧清沛离开云初浅的院子,就发觉自己被几个黑衣刺客给盯上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这几个刺客盯上了她背上昏迷的萧清沛。 带着一个负担,鸳鸯不敢恋战。脚下轻功一施展,她背着萧清沛躲着那几个刺客。后面趁着那几个刺客还没有追上她,她将萧清沛藏在大雄宝殿后的一尊佛像后。 怕刺客追上来,发现了萧清沛。鸳鸯只得又施展轻功,将几个刺客引到别处去。 暴雨,还在下。 云初浅看到如天神般出现在她面前的萧云霁时,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虚弱疲乏的身子一下子又有了力气,她奋力挣扎,又张嘴咬住一个按住她的嬷嬷。 那几个嬷嬷在见到萧云霁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了,心中大呼不妙。故而云初浅这么一挣扎,她们几人畏惧萧云霁,也不敢再对她凶狠。 重新得了自由的云初浅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向萧云霁奔去。 却不妨因为站的太猛,在快要跑到萧云霁面前时,双腿一软,整个人就撞到了他胸膛口。 腰上蓦的横上一只铁臂,她被他环在怀中。属于他特有的松香气就窜入了她的鼻间,让她莫名的心安了下。 “救、救救我”她仰着头,抖动着血肉模糊的唇瓣,颤抖着向他求救。 感受到她单薄瘦弱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停得颤抖着,萧云霁深幽的狐狸眼低垂,望向她。 她浑身沾满泥浆,就连瓷白的小脸也被泥浆蹭的肮脏不堪。再低头往下一看,她两片柔软的唇瓣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黄色的泥浆混合着唇瓣上流出的鲜血,让此刻的她无比狼狈,却也显得可怜兮兮。 可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她的眼睛。 她原本清亮的双眸,此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显得有些委屈。让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山间小鹿的无辜眼神。 他脸色一沉,脱下身上的鹤氅外袍,将她单薄的身子紧紧的包裹住。 “别怕你好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这样作践你”他狐狸眼里拢上一片阴鸷。 第一次相见,他强吻了她两次,那时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是真的有想过对她负责。 第二次相见,他知道她就是成献帝赐给他的未婚妻,心里对她负责的那点念想随即就烟消云散了。 但碍于他的计划,他也“猥琐”得向众人宣布他对她有极大的好感。 可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小姑娘是被他和成献帝拉进政治斗争的漩涡的。 她很无辜也很倒霉了。 现在她这个倒霉的小姑娘出事了,他要是不拉她一把,挺不是人的。 将手里的油纸伞伞柄放到她冰凉的手心里,他抬脚就向那几个已经跪在他面前不停发抖的嬷嬷走去。 云初浅反应过来,赶紧小步追上,举起她手里的伞要为他遮雨。可他太高大了,她踮起脚尖都没有把伞举到他头顶。 “你别动,乖乖站着”萧云霁回头对她说着,声音里透着极浅的宠溺。 大雨很快的就将他身上的僧袍给淋湿。雨幕中,他扯起一个跪在他面前的嬷嬷,用近乎暴虐而残酷的方式将她直接摔死。 “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害云大小姐的。”他英挺的眉宇布满冷霜,狐狸眼里渗出骇人的阴光。 其他几个嬷嬷早就被吓得心肝乱颤了。 其中一个特别怕死的边磕着头边招供,“回禀晋亲王是张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此话一出,萧云霁眉宇间罩着的冷霜蓦的就化成黑滚着的戾气。他不是傻子,白天白氏在桃林时就处处针对云初浅,晚上她身边的嬷嬷就要杀云初浅。 今夜这事要不是白氏指使的才怪。 “带本王去见张嬷嬷” 半个时辰后。 白氏半倚在床榻上等着张嬷嬷的好消息,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白氏刚要命人去查看,门帘已经被人掀开,张嬷嬷被粗暴的摔在她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添了些内容) 云初鸢一身青色织缎裙衫,像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步步生莲的走进大雄宝殿。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丫鬟碧儿。 大雄宝殿里,一排排的蜡烛将整个大殿照的亮如白昼。 云初鸢两条烟笼眉轻蹙,目光在颠中梭巡一圈,并没有看到她期盼的人。 “碧儿你不是说晋亲王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来这里做晚课吗,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听出云初鸢话里的不满,碧儿有些惊恐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才小心翼翼的回禀着,“二小姐,奴婢发誓庙里的其他和尚都说晋亲王殿下每天夜里这个时辰会来这里做晚课。”至于,今晚晋亲王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大雄宝殿里,她就不知道了。 云初鸢恶狠狠的剜了碧儿一眼,“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再等等。要是等下没有见到晋亲王,回去你自己去领罚。” “喏。”碧儿又小心翼翼的应了。 她实在是很怕这个二小姐。外面的人都以为她家二小姐长了一副菩萨心肠,可他们丞相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二小姐折磨人的手段有千千万万。 云初鸢百无聊赖的在殿里又等了会儿,外面的雨却是越下越大。殿门口冷风呼呼的往殿内猛灌,吹的人骨头发酥。 碧儿不停得往殿门口张望,却依旧没有看到萧云霁的身影。 “不等了”云初鸢的耐心终于耗尽,站起身用尖利的食指指甲往碧儿太阳穴处猛戳,阴森森的说道,“没用的贱蹄子,我让你调查晋亲王的行踪,你一定偷懒没给我查清楚。” 碧儿太阳穴处的皮肤被她指甲给刮出一道浅痕。但她只敢垂着头,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云初鸢又傲慢的冷哼一声,起步就往殿门口方向走去。 “扑通” 这时,大雄宝殿一尊泥塑的佛像后传来一阵巨响。 主仆两人离去的步子一顿。 云初鸢推着碧儿饶到佛像后去查看。碧儿走到佛像后就看到一个男人瘫倒在地上。男人全身都是伤,幸好不知是谁已经帮他包扎好伤口了。 “小姐,这后面有个受伤的人”碧儿对云初鸢喊着。 云初鸢听她说话的语气轻松,不像是被人挟持的。她便也绕到佛像后,顺着碧儿的目光看向那个瘫软在地上的男人。 “是太子”云初鸢一下子就认出了萧清沛。 剪剪水眸里快速的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她来这大雄宝殿之前就听寺里人说今夜太子殿下住的院子有刺客潜入。刺客杀了太子殿下的随从,就连太子殿下也下落不明了。 “碧儿快,快去通知人,说太子殿下在这里”云初鸢反应过来,狠狠的推了一把碧儿。碧儿反应过来,连忙退下。 没多久,伽蓝寺的主持空悟大师就领着一群人向大雄宝殿涌来。 空悟大师再见到昏迷的萧清沛后,立刻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并且为他把脉治伤。可很快的他就发现萧清沛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的极好。 经过这么一番的折腾,昏迷的萧清沛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视线里满是黑压压的人。 他回过神后,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淡淡的问道,“是谁救了孤的”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云初鸢身上。云初鸢只微愣了几秒,绝美的容颜上漫过一抹羞赧之色,西子捧心般的向前走了一步,将她完美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扬,对萧清沛嫣然一笑。 “启禀殿下,臣女的母亲最近患有痛疾,臣女就想趁着离开伽蓝寺前在佛祖老人家面前多求他几句好话,让臣女的娘亲今早康复。不想就撞见了受伤的殿下臣女在家时研读过几本医书,便斗胆给殿下包扎了伤口” 她柳眉皓齿,雪肤红唇,完全就是一聘聘婷婷的绝世大美人。 “殿下,真是多亏了云二小姐啊。如果不是她及时为殿下止血,恐怕殿下就凶多吉少了。”空悟大师自己不敢揽功,马上就赞扬云初鸢,“云二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啊。” 向来冷心冷肺的萧清沛看向被夸的红了脸的云初鸢,眼里第一次有了暖意。 忙碌了半夜的璃王和萧清毓一直在等他们派出去的刺客带回太子的消息。紧张而紧谧的氛围被一个匆匆跑来的小太监打破。 “主子,太子殿下那里有消息了,说是云府二小姐云初鸢救了受伤的太子殿下。” “砰” 太监的声音几乎刚落下,璃王萧清冶就已经将捧在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云初鸢 “该死的本王今夜派那么多刺客去杀他,却被一个贱女人给毁了计划。”璃王一脸怒容,眼里迸出杀意。 他和太子是奉了他们父皇的密令,来伽蓝寺杀萧云霁的。他们兄弟难得齐心布置了一场鸿门宴,临到最关键时却被萧云霁给逃了。 没有完成使命,回去后他们兄弟两肯定是要被父皇训斥的。但他多了个心眼,既然没有杀掉萧云霁,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伽蓝寺里把太子给杀了。事后再伪造些证据,把这事推给萧云霁。这样他的父皇动怒,怪罪下来也只能怪罪萧云霁。 可云初鸢这个贱女人,竟然坏了他的好事。 他跟她没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转变,“恶女”的崛起! 白氏震惊的望着被摔在地上的张嬷嬷,太阳穴“突突”一跳,脸瞬间就又寡白下来。 再抬头,她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狐狸眼。 心“咯噔”一下,她心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她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云初浅携着一身的寒凛气息跟在萧云霁身后进了屋。 她毕竟是侯府夫人,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只一瞬间就已经猜到萧云霁这是来帮云初浅出头的。 长睫一眨,她面容瞬间转忧,眼眶一红,就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下床,疾步来到云初浅面前,一脸焦急的询问着,“浅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身黄浆” 云初浅忍着痛轻努了下嘴唇,露出一抹凉薄且讥诮的笑。 她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她的“好”娘亲还真的是装了一手无辜啊。 萧云霁也凉凉笑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夫人老奴对不起你,背着夫人你对大小姐下毒手了。”张嬷嬷到这时候了,还不忘维护白氏,将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白氏苍白的脸庞故作震惊的抖了抖,完全一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反应。 萧云霁腿一抬,一只脚用力踩在张嬷嬷受伤的腰部,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她的腰间。 “咔嚓”一声,就传来了骨裂的声音。 张嬷嬷腰椎骨硬生生的被他踩碎。 张嬷嬷已经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但还是咬紧牙关道,“不关夫人的事你们要杀就杀我” 白氏哭着奔到张嬷嬷面前,脸上的表情显得既痛恨又难过,“嬷嬷,你怎么可以这样。浅儿是我和侯爷的孩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面上她是这样哭着说的,可在萧云霁他们看不到的角度里,还是飞快的递了个眼色给张嬷嬷。 张嬷嬷收到她递过来的眼色,心里明白,这是白氏在警告她。 她几个儿子还有孙子的性命都掌控在白氏的手里。 若是她敢把白氏给供出来,那他的家人都要陪着她去阎罗王那里报名了。 张嬷嬷心里明白,再抬头时,就用无比痛恨的目光狠狠的剜向云初浅,声音也变得尖嘎阴厉,“夫人,老奴为什么不能杀大小姐像大小姐这样又蠢又笨,活着只会糟蹋侯爷和夫人你们名声的女儿,老奴为什么不能替天行道” 云初浅黛眉轻轻一蹙,心里马上就猜到张嬷嬷这是准备当着萧云霁的面抹黑她了。 果然。张嬷嬷接下来又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她,“大小姐,别府的小姐哪个不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就只有你学什么都学不会,笨的只会丢夫人的脸。夫人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再为侯府添个小公子,都是因为大小姐你夫人整天为你操劳,心情不佳,哪里还可能怀上孩子。老天真是不公,夫人这般善良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种只会丢人现眼的女儿。” 张嬷嬷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堪,这要是真心疼女儿的母亲,又怎么会允许下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 可白氏很有“耐心”的等到张嬷嬷把云初浅臭骂了一顿后,才委屈的哭着,“张嬷嬷,不许你这样说浅儿。她再混账也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害她“白氏抹着泪,言语之间完全是一个慈母在维护不争气的孩子。 萧云霁深幽不见底,侧过头去看身侧站着的云初浅。 在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之前,他也曾无数次的听人讲起这个忠勇侯府嫡女是如何混账如何嚣张跋扈的事迹。 整个汴梁人都讥笑她是“东靖国第一草包”。 成献帝把第一草包女赐给他这个亲王,其实也不过就是想用这桩姻缘来作践他罢了。 毕竟,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希望娶个草包女回家啊,而且还是被毁容的草包女。 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要重新审视他的小未婚妻了。 云初浅的眼神已经变得冷酷而无情了。可她没有马上反驳张嬷嬷的话,而是一脸悠然的向屋门外守着的丫鬟们淡淡命令道,“去把咱们忠勇侯府的仆人们都召集过来。“ 有萧云霁在,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得了她的命令,只得赶紧下去把人召集过来。 等仆人们到齐后,云初浅挺起胸膛,对萧云霁道,“王爷,麻烦您派人将张嬷嬷拖出去鞭刑。臣女要让整个忠勇侯府人知道得罪了臣女这种丢人现眼的大小姐,会有怎样悲催的下场。” 明明处决的是白氏的人,可她一句话都不跟白氏交代,直接越过她请萧云霁帮忙,这无疑是在打白氏的脸。 而且,她让人把忠勇侯府的下人们召来观看张嬷嬷受刑,又何尝不是用这种方法来威慑那些轻视她的下人们。 至于张嬷嬷 云初浅蹲下身,钳住她下巴,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嬷嬷,你不想招供是不是。好,那咱们等下看谁厉害希望你等下不要求我” 她目光阴鸷阴沉,藏了太多的暗义,灼的张嬷嬷眼睛一痛,让她心中冒出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 只觉得这个平日里刁蛮任性,无才无德的大小姐,好像一下子就长大,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我招,我什么都招! 屋外暴雨还在下。 她从张嬷嬷面前站起,目光落在外面被雨水倾灌的树木。那些树木已经被暴雨压折了腰。她唇角轻轻一扬,扯着受伤的唇瓣露出一抹邪佞的浅笑。 从这一刻起,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萧云霁清俊坚毅的眉头微微蹙紧,夜风从屋门口“呼呼”灌入,将她披着的鹤氅披风吹的鼓鼓作响,让人有些担心下一刻会不会把瘦弱的她也给吹跑了。 可这小姑娘竟然笑了。 还笑的那么奸诈。 萧云霁略微有些怜悯她了,好歹是忠勇侯的嫡女,竟然也被逼得一夜之间长大了。如果他有女儿,女儿被人这样欺负,就是鞭尸他也要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鞭了。 他向门口高呼了一声,“张天” 张天出现在屋里。 萧云霁又道,“给本王用刑” 张天闻言,拎着张嬷嬷离开房间。 不多时,院门口就传来了鞭刑声。 以及张嬷嬷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白氏一颗心不断的缩紧,心里七上八下,冷汗直掉。 云初浅目光定定的看向院外受刑的张嬷嬷。张天每鞭笞张嬷嬷一下,她都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这样的鞭刑她上一世经常要经历,打在张嬷嬷身上的每一下,都又反复的鞭向了她的心。 她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白氏轻咬咬唇,轻声道,“晋亲王,张嬷嬷好歹也伺候了臣妇这么多年,虽说她现在犯了事,可臣妇还是舔着老脸向她求个安乐死。” “你在本王这里没脸”萧云霁立体完美的五官上多了些锋利的锐气。一点面子都不给白氏。 白氏被他这样一损,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红着眼眶,无比凄楚无比可怜的又将目光看向云初浅,“浅儿,张嬷嬷好歹以前也照顾你这么多年,这次是她错了。可你就念在她以前照顾你的情分上给她一个痛快吧。” 云初浅还没有回答她的话,院外张嬷嬷的痛呼声已经停了下来。接着便传来了张天的声音,“王爷,这仆妇昏死过去了。” 云初浅脸上神情一动,脚下莲步轻移,走出屋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院子走廊里的其他仆人,“准备辣椒水” “浅儿,你这心也太毒了”白氏追出来,骂她。 “对要杀自己女儿的人仁慈忠勇侯夫人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菩萨转世啊。”萧云霁也从容的走出屋子,对搅屎棍白氏更加厌恶。 白氏又张嘴让下人们不要去准备辣椒水。萧云霁真的看不下去了,厉喝,“别以为本王的手伸不到忠勇侯府,就弄不死你们这些当奴才的。” 他这是纵着云初浅做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呢,下人们看清楚这一点,也不敢耽搁。很快的就抬来一桶辣椒水。 辛辣的辣椒水悉数的被浇到张嬷嬷身上。昏迷的张嬷嬷又被折磨的清醒了过来。 云初浅打着伞走到张嬷嬷面前。张嬷嬷现在看见云初浅,宛若看着厉鬼。 她不停得努动嘴角,“大小姐,求你了真的是我自己要杀你的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云初浅抿着嘴角笑了,轻声在她耳畔边道,“嬷嬷,我会送你去见阎罗王的,你不要着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告诉你点事情,好让你死不瞑目啊。” 冰冷的声音比滴落在她身上的雨水还要刺骨。张嬷嬷身子不停得抖动着。 “嬷嬷,其实我刚才已经跟晋亲王求了。让他连夜派人去咱们忠勇侯府杀你的儿子和孙子了。想必,你这边一死,你儿子孙子那里也很快去跟你团聚了。呵,你的好夫人这下赚大发了,灭了你的口,又不用替你照顾你的亲人。”云初浅哄骗着她。 张嬷嬷不敢信,摇着头道,“大小姐,你在骗我吧” “那你就当我再骗你吧。”云初浅嘴角轻勾,“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亲人。” 张嬷嬷瞳孔剧烈一缩,抬头就向走廊下站着的萧云霁看去。 昏黄的光线照在他挺拔的身上,看着也无比阴煞吓人。 他那么看重云初浅,该会帮她杀了她的儿子孙子吧 云初浅袖袍在半空中划过一抹炫目的弧度,对身侧的张天道,“杀了她吧” 这样的命令让原本就已经惊恐的张嬷嬷心一猝,越发惊慌无措起来。 张天手举着利刀,面无表情的就要砍向她。在厉刀快要落下的那一瞬间,张嬷嬷尖声喊出来,“大小姐,求你饶过我的孩子们吧我招,我什么都招” 云初浅笑了。“菩萨”般善良的白氏脸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大幕已经拉开 “张嬷嬷”白氏几乎是紧扯着嗓子大叫,要制止张嬷嬷招供。 已经血肉模糊的张嬷嬷痛苦的向白氏投来一眼,血污得面庞上满是痛苦、纠结的神色。 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出卖她的夫人的。 可刚才在厉刀快要落下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就已经止不住的惶恐起来了。万一大小姐告诉她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她这么一死,她的儿子孙子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们一家到地狱里相聚 她实在是不敢赌那个“万一”啊。 咬着牙,她心里有了决定,脸色一恸,扭头与白氏的目光相岔开。 白氏一颗心又是一紧,咽下一口津沫,嘴上却虚伪的说着。“张嬷嬷,原来事到如今你还没有完全对浅儿和我说实话,还有隐瞒啊你有什么要招的就快招要不然,休怪我这个主人不念旧情,拿你的家人开杀。” 刚才还张嘴闭嘴就骂云初浅恶毒,现在她话里话外其实又都在威胁她,你敢将我招供,我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张嬷嬷显然被她这话给影响了,眉头一皱,神情又纠结徘徊起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因为她这么一威胁,又嗫喏的吞回肚子里。 正犹豫中,院子里又窜进黑压压的一群人来。这群人一冲进院子里,就把整个院子给包围住了。 那群人中的为首之人打着一把伞,匆匆走到萧云霁面前才将伞一放。 伞下,出现了一张被岁月打磨过英俊脸庞。 “微臣拜见王爷,王爷金安。”一个低哑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氏看到来人,慌张的脸庞上快速闪过一抹欣喜,随即脸上神色一变,一脸哀婉一脸楚楚可怜的向来人道,“二叔,你来的太及时了。你不知道张嬷嬷这个老仆妇竟然敢背着我杀浅儿啊。” 她在他面前哭的轻声细语,哭得柔弱可怜。 云政今年三十有余,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加上他又格外受成献帝器重,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在富贵乡里浸淫过才有的风度。如今他这么一出现,论美貌程度论一身气度虽不如萧云霁那般卓绝。 但走出去,也是能迷花许多小姑娘眼睛的。 听了白氏委屈的哭诉,他精明的双眼飞快的从雨中站着的云初浅身上掠过,眼底很快的就有黑凝的情绪蔓延上来。 又向他身后的一个随从递了个眼色,那随从几乎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话不说,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将张嬷嬷捅死。 那速度快的让人瞠目。 云初浅心里一恼。 “王爷,今夜太子殿下在伽蓝寺遇袭,皇上听闻极为震惊。特让微臣过来请王爷入宫一趟。”张嬷嬷一死,云政昂头又看向萧云霁,和白氏的事一比,显然萧云霁更重要。 萧云霁突然又有些同情他的小未婚妻了,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揪出要害她的幕后指使者,却被这半路上冒出来的程咬金给拦了。 不过话又说出来了,即使张嬷嬷真的招供了。以这小姑娘的能力,恐怕也对付不了白氏这样的豺狼之辈。 他倒是可以出手帮她。 只是他幽深的瞳孔在院子中扫了一眼,看到跟在云政身后黑压压的御林军,他嘴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 他要是真的帮她除掉白氏这个忠勇侯夫人,他皇兄又得跟他闹幺蛾子了。 罢了,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不能明面上帮她,可以暗地里帮她的 萧云霁负手而立,翩然从走廊的台阶走下,高挺的他也不管天还下着雨,就走向云初浅。 “进宫可以啊,不过本王得当着今夜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说一声:本王很喜欢云大姑娘,也会娶她以前的事本王可以不再追究了,但以后要是有人敢再动她,本王不介意动手剐了他” 伞下,两人共撑一把伞。 萧云霁更是当着云政的面,毫不避讳的将她一把给揽入他的臂弯中。 雨中,他说话的声音在雨水中浸润,落入了场中每个人的耳畔中。 云初浅被他揽着,全身一僵,抬头去看他。 她知道他这话其实是在警告白氏他可以不追究张嬷嬷被杀的事情,但若是她再想在她身上动歪主意,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了。 萧云霁对上她黑汪汪的眼睛,只觉得她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湛亮。心头突然浮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悸动来,他忍不住就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髻,可揉完后,他自己都怔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干什么要这样揉她的发髻啊。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笑着低声道,“恭喜你啊,能嫁给本王这样又会念经又会祈福的和尚,你上辈子上上辈子肯定是啥都没做,光给佛祖老人家磕头了。佛祖老人家被你感动了,才把天下第一好的我送到你面前了。” 云初浅一讪,她能求佛祖老人家把他再送走吗她还怕抢了佛祖老人家的人,佛祖老人家找她算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进宫,惊艳崭露头角① 不平静的一夜终于被黎明所取代。 一大早,忠勇侯府与丞相府的马车一起离开了伽蓝寺。马车的车轱辘在地上不停的碾压过,大概几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回了汴梁城的府里。 可云初浅才刚下了马车,就听街角处传来一阵马鸣声。她和其他人循声看过去,看到几个小太监驾马而来。 等太监们来到他们跟前时,为首的太监从马上跳下来,口里大呼,“丞相之女云初鸢速速接旨。” 人群中的云初鸢今日在发髻上了别了一朵娇艳的海棠,粉白相间的衣裳逶迤及地。她听到太监的高呼声,白玉无瑕的颈脖一扬,往人群中走了一步,盈盈跪下。 太监将明黄色的圣旨一摊开,云初鸢身后的其他人也唰的下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云初鸢勇救太子与危难之际,朕听闻甚是欣慰,特命人赏东海玉明珠一对,龙凤呈祥锦玉一双,菱锦百匹” 太监每念出一样赏赐的礼物时,云初鸢嘴角的弧度就微微向上轻扬了扬。可等到太监念完圣旨,她嘴角边的笑容只瞬间就被压了下去,换而代之的是诚惶诚恐的神情。 从太监手里接过圣旨,她又受宠若惊的谢了当今的陛下。之后便一脸关心的询问起太子萧清沛的伤情。 她这些事做下来,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的气度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闺秀所拥有的风范,立刻让几个负责来宣旨的太监对她有了好感。 昨夜在萧云霁他们离开后,云初浅就从鸳鸯那里得知萧清沛把云初鸢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的事了。眼下,看到云初鸢接受皇帝的赏赐物,她早有心里准备,也不愤慨,目光一转,在人群中梭巡起来。 蒋氏是云初鸢的娘亲,云初浅看到蒋氏正满脸欣慰的望着被皇帝重赏的女儿,脸上一副与有荣焉之感。 眼眸闪了闪,她目光又是一移,落到白氏身上。 顿时,她就微微一诧。 如果说蒋氏是云初鸢的娘亲,看到女儿有出息了,她高兴是正常的。可白氏呢她怎么也从白氏那张刻薄的脸庞上看到了欣慰欢喜的神情。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快速掠过。 这云初鸢该不会是 “云大小姐”她正陷入思考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却在她耳畔边响起。她反应过来,抬头一看,瞬间就对上了一张阴柔的脸庞。 是刚才给云初鸢念圣旨的那个太监。 “云大小姐,奴才奉皇上的命令请你和云二小姐一起进宫。”那太监说着,眼里不经意间对云初浅露出一抹鄙夷的目光。 这和他刚才与云初鸢说话时的神情有天壤之别。 他冷淡,云初浅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也对他冷淡。 白氏像是看出了太监对云初浅的态度,嘴角边马上噙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哎呀,看来她之前真的是太操之过急了,以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像云初浅这样的小畜生不就得了个晋亲王的喜欢,没什么了不起。她的鸢儿就不同了,她可是救了当今太子殿下命的。 太子殿下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啊,怎么的也比萧云霁那个破和尚强。 早知道在伽蓝寺里就不杀小畜生了。 云府的下人很快的为两个小姐准备好了马车。在去皇宫的路上,云初浅不想对着云初鸢,便假寐不和她多说话。 但云初鸢就不同了。一路上,她一直用嫉妒而愤恨的目光凝望着阖着眼睛的云初浅。恨不得直接用目光将她绞死。 等马车到了巍峨的皇宫,就有太监来领她们。 她们两人最先见的不是成献帝,而是当今皇后娘娘覃氏。覃氏是太子萧清沛的母后。云初鸢又刚“救”了萧清沛,所以覃氏一听宫女的通禀声就抬头向殿门口看去。 暖暖的阳光倾洒在正娉娉婷婷的走进殿内的两个女子身上。 皇后覃氏的目光却是一下子就停在了云初鸢的身上。 待看清云初鸢的容貌,她眼底一亮,脸上露出了惊艳之色。 可待她看到走在云初鸢身侧蒙着面纱的云初浅,眼底的惊艳瞬间化为厌恶。 两人同时给皇后行礼,皇后却只让人将云初鸢扶起。 皇后覃氏高高端坐在凤位上,一点都不吝啬的夸赞着云初鸢。 “本宫早听说丞相之女貌美无双,才学极佳,是咱们汴梁城的一枝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真是老天爷保佑,让本宫的沛儿在最危急时遇到了你。” 她很喜欢大家闺秀的云初鸢,心里也下好决定,等晚上时就找皇帝去为她的沛儿和云初鸢赐婚。 云初鸢精致无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羞赧之色,低垂着头,谦虚的说着,“皇后娘娘客气了。臣女能用自己浅薄的医术救了太子殿下,那才是臣女的福气。” 这两人你奉承我一句,我应承你一句。 两人很快言笑晏晏起来,不知道的人看这两的亲昵程度可能会以为她们是一对相处和睦的婆媳。 而云初浅 云初浅安静的跪在冰冷的大殿上,头低着,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后,让皇后这样羞辱她。 不过她对皇后住的未央宫太熟悉了。前世她在这里经历过太多的屈辱、太多的挫折。皇后眼下的这点羞辱,根本不算什么。 锦密的长睫眨了眨,她眼里平静一片。 大概跪了半个时辰多,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了殿,向皇后禀告着,“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和文武大臣们已经商谈好国事了。皇上命人来请皇后娘娘以及两位云家小姐到汀霞殿走一趟。” 皇后覃氏直到这时才像是想起了云初浅的存在。用鄙夷而不屑的口吻道,“云家大姑娘,你也起身吧。” 云初浅轻咬咬唇,淡漠脸庞上神情变也没有变。 皇后覃氏飞快的又瞟了她一眼,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什么神色,她微微有些不悦。 等覃氏领着云初浅她们到达汀霞殿时,云初浅才发现萧云霁竟然也在。 今天的汀霞殿很热闹,除了文武百官以外,成献帝的妃嫔以及皇子们也都在。 萧云霁在看到云初浅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了。他皇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召来,恐怕是想通过羞辱她进而来打他这个皇弟的脸。 正如萧云霁所想,下一刻,成献帝洪亮的说话声已经在殿内回响起来了。 “云家大姑娘,你既已经是晋王的未婚妻,那就是朕的弟媳了。朕前些日子听说你被火烧了脸颊。正好,今天太医院首正廖太医也在,你把你脸上的面纱掀了,朕让廖太医给你看看。” 萧云霁坚毅的眉头一紧。 让一个被毁了容的小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将脸上的面纱掀了,他皇兄果然无耻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进宫,惊艳崭露头角② 同是云家姑娘,世人眼里只有丞相之女云初鸢。 而忠勇侯之女云初浅却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笑话。 故而,当高高在上的成献帝命令云初浅拿掉脸上的面纱时,殿中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原因无非就是云初浅无才学,无相貌,性格还刁蛮暴躁。 这么“一无是处”的她,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小丑而已。 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云初浅挺胸昂头一点不怯弱的仰视龙椅之上的成献帝,心里却是笑了。 身为一国之君却心胸狭窄到当众为难一个小姑娘,难怪他上辈子会死得那么惨。 在云初浅昂头看成献帝时,殿周围太监们见她不动,便粗鲁的窜上前,要去掀云初浅脸上的面纱。 云初浅目光一闪,自己把脸上的面纱给掀了。 面纱一落下,殿内立时就响起一阵低嘲和鄙夷声。 “啧啧,这云家大姑娘怎么比鬼还要难看啊” “可不是她还真不要脸,长这么丑也好意思走出来吓人” 萧清毓这是第一次看到被毁容的云初浅。 他拢在宽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攥起,一双温润眸瞳里快速的闪过一抹他自己都可能没有觉察到的疼惜之色。 怎么会这样 他记得浅儿没有毁容前,相貌上并不逊色于云初鸢的。 人群中的云初鸢在云初浅把脸上的面纱掀掉时,第一时间眨了眨眼睛,将目光投向殿里的萧云霁。 恨不得当即就跑到萧云霁面前,告诉他:殿下,云初浅这个卑鄙而不要脸的女人之前一定没有让你看她被火烧毁的脸颊,你这才被她的美色蒙蔽了。不过,还来得及。殿下你可以通过这事看清楚云初浅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无耻了吧。 显然。萧云霁并没有看出云初浅有多“无耻”。 相反,他看着置身在一堆豺狼之中还能一脸淡然的云初浅,心里生出了些许内疚之情。 他皇兄如果不是为了羞辱他,根本就不会刻薄到这样为难她。 成献帝见惯了后宫三千佳丽,看到右边脸颊被烧毁的云初浅,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姑娘太丑了。 厌恶的皱了皱眉,他黑沉的目光赶紧的瞥到云初鸢脸上,算是洗眼了。 等眼睛好受些,他才又道貌岸然的笑着道,“晋王啊,咱们这么多兄弟,只剩你没有成婚了。前些日子你还剃度出家要当和尚。朕好歹是你的皇兄,要是真的让你当了和尚,你让朕以后怎么向咱们的父皇交代啊。至于这云家大姑娘” 成献帝故意一顿,眼里露出促狭的眸光,才又道,“朕让人算过你们两的八字了,卦象上显示你们两是天生一对,佳偶天成。朕也觉得你们两很有夫妻相。云家大姑娘光是往你身边一站,就非常衬你。” 成献帝嘴角含笑的说着,深邃的目光就落在萧云霁那张立体完美的脸颊上,等着欣赏他脸上的“精彩”的表情。 先是当众狠狠羞辱了云初浅一番,继而又告诉所有人,这个小丑般的女人跟他极为相配。这完全就是在羞辱萧云霁。 若是别的男人,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心里怄的肯定要吐血。说不定还会当众给“小丑般”的未婚妻难堪。 殿里再迟钝的人,这时也看出了皇帝在羞辱萧云霁。 一些倾慕萧云霁的女子见萧云霁被皇帝这般羞辱,也不敢怨成献帝,倒是把云初浅怪罪起来。 都是云初浅这个女人太不堪了,这才让晋王殿下因为她被皇上羞辱。 想到这些,这些女子看向萧云霁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炙热了。而殿里的那些文武百官,也静等着他的反应。 萧云霁一身僧袍并没有掩住他与生俱来的清贵气度。他从座位上站起身,高挺的身形稳如苍松,优雅的行至云初浅身侧。 “皇兄,臣弟非常感谢你将云家大姑娘赐给臣弟为妃。臣弟不是扭捏造作之人,也说不来假话。当着在场人的面,臣弟想让大家做个证臣弟是喜欢她的,愿意为她还俗,也愿意和她一起分担人生种种”云初浅啊云初浅,本王虽然并不喜欢你。但本王愿意为自己此时对你许下的诺言,负责一世。 他大手拉住她的小手,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立体完美的五官上浮起满满宠溺的笑容。 云初浅被他拉着,眼眸一垂。 前世,萧清毓也和她说了类似的一番话,后来她 萧云霁以为她低头是怕他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便嘴角轻勾,莞尔一笑,肯定道,“你不丑的”不但不丑,有时看着小小的她要面对那么肮脏的事,他都有点心疼她了。 说句狠话,如果她是他的女儿,看到她总是被人这么欺负,他早就去把她仇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鞭尸。 唉,这忠勇侯是只会打仗的傻子吗他难道不知道他女儿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这要是没有遇到他,她要怎么办 咦,等等他又不是忠勇侯,干嘛总是把她当女儿护着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让云初浅蓦的感受到一份温情。 她根本不介意别人嘲笑她丑。 经过伽蓝寺的事,她现在只关心怎么让自己强大。 人群中的萧清毓目光锐利如剪的紧盯着那双紧紧相牵的手,眼神陡然晦暗阴森起来。 成献帝本来是要羞辱他们这一对年轻人的,可被萧云霁这么一“表白”,倒是搞的他这个皇兄好像是在做好事,成全了一对苦命鸳鸯似的。 奶奶的 他不是月老好不好。 成献帝心里骂娘,右手轻握成拳头状,放在唇边轻咳了咳,“不错,不错,看来朕这次办了件好事啊。不过晋王啊,下次这种表白的话你还是私下里说给云家大姑娘听吧。现在大家还是喝喝小酒,陪朕唠唠嗑吧。” 萧云霁将云初浅送回到她的座位边,才一脸舍不得的放开云初浅的手,回到他的座位上。 为了缓解场中气氛其实主要是缓解成献帝找茬不成的郁闷心情,皇后连忙让人招来舞姬。这些舞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跳着善心悦目的舞蹈,很快的就把场中的气氛又推到了一个**。 偏偏这时后,皇后覃氏又开口了。 “皇上,刚才在未央宫里云家大姑娘告诉臣妾,说她最擅长跳舞了。眼下不如让她来给大家跳一支舞。” 又来了云初浅都没把座位坐热呢,就又被皇后点名了。 在东靖国,一般富贵人家家里都有豢养舞姬乐师之类的。跳舞被当做下三滥的技艺。像云初浅这种侯府的小姐若是当众跳舞,那简直是自甘下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太子殿下不是你云初鸢救的吗?① 皇后的话才一落下,成献帝马上就向皇后投了个赞许的目光,还是你懂朕啊 他这个皇帝才刚刚为难了云初浅一次,若是再继续羞辱她,就显得他心胸忒狭窄。可要是就这样放过她,未免也太便宜了晋王了吧。 不过还好皇后懂他,由她一个女人开口,晋王总不至于刻薄到还要跟他皇嫂开口抗议吧。 成献帝脸上的得意笑容才刚一绽放,萧云霁却是出乎他所料,又从座位上站起身,“刻薄”的对皇后覃氏道,“皇嫂,本王府中又不是穷到掀不开锅需要浅儿去卖艺养本王。这跳舞之事,皇嫂你若是愿意跳,那就跳给我们大家看。但浅儿对不起她不能跳” 他狐狸眼里有一抹锐利的暗芒一闪而过,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 仿佛是在告诉皇后,别吃饱了撑着没事找本王身边人的茬。 覃氏感受到了他身上透出的冷冽气息,她心里是惧怕这样的萧云霁的。 跟着成献帝这么多年,她是知道成献帝有多忌惮他这个皇弟的。 也清楚萧云霁的手段有多残酷。 别看他现在一副被成献帝吃的死死的窝囊废形象,可这男人最会扮猪吃老虎。之前,皇上派他的沛儿和璃王去杀他,结果非但没弄死他,相反他的沛儿还差点死了。 这其中要是没有这个男人搞鬼,她才不信。 为了替她的沛儿报仇,覃氏以手掩唇,虚伪的笑着,继续道,“晋王,看来皇上这媒还真没拉错。瞧你一副深怕本宫吃了她的模样,本宫看着牙都酸了。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本宫疼她这个弟媳妇都还来不及呢。只不过刚才在未央宫里,本宫问她最擅长什么技艺,她只说了跳舞。本宫这才想着给她一次机会让大家也看看咱们这未来的晋王妃风采。” 成献帝马上接过覃氏的话,那张被岁月打磨的显得刻薄寡情的脸庞上多出了些笑容。“晋王,你皇嫂也是一片好意。她只不过是见咱们汴梁城的人对云家大小姐有误会,才想让她献艺,让大家化解对她的误会。瞧你心疼的模样,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要吃了她呢。” 又惺惺作态了 萧云霁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他和成献帝扮猪吃老虎,那是因为他是男人。吃点苦,丢点脸,没关系,反正最后只要赢了他就可以了。 男人的世界不注重过程,只讲究结果。 可他现在烦躁的是:成献帝在他这里找不到可以奚落、羞辱的事。就仗着他手里那点权势,专挑软柿子欺负。 她云初浅,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已。 他们就不要脸的一直欺负她。 该死的忠勇侯,他也别只顾着在边疆打战啊 这女儿是他的,他倒是不紧张。他这里倒是处处替她兜着事啊。 “皇兄,汴梁城人有没有误会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本王要娶她。只要是本王要娶的人,即使她是个傻子、呆子,本王也愿意为她负责到底。这舞,她不跳了” 萧云霁立体完美的五官上笼罩着一层凉薄的气息,说的话斩钉截铁,让场中气氛一时间显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就在万籁俱静之时,云初鸢黛眉轻蹙,从座位上起身,对皇后盈盈一跪,“皇上、皇后娘娘、晋王殿下。臣女的姐姐自幼喜欢跳舞,舞艺堪称一绝。外面的人都说一个大家闺秀喜欢跳舞,是一件自甘下贱的事。可臣女姐姐说那是见识浅薄的人对舞蹈的偏见。她总有一天要消除世人对乐舞的偏见。” 见云初鸢将她说的这般“伟大”,作为当事人的云初浅汗颜至极。 她既没有跟皇后娘娘说她擅长跳舞,也没跟云初鸢说过她要消除世人对乐舞的偏见。 她们能不捧杀她吗 深怕云初浅张口反驳自己的话。云初鸢又马上道,“臣女不才,只会弹几首曲子。姐姐平日里练舞时会给她弹曲助兴。今日臣女的姐姐既然要在大家面前献艺,臣女也献一次丑。希望皇上、皇后娘娘能让臣女为姐姐弹曲助舞。” 这话 得了,云初浅都还没应下说自己要跳舞呢,云初鸢这个“好”妹妹就已经帮她应下了。 云初鸢清脆如黄莺的女音,立时让成献帝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成献帝带着得意的笑容对萧云霁道,“晋王,难得今天这么热闹,你就别再拘着云家大姑娘了。反正她自己也说了跳舞并不是一件自甘下贱的事情。索性你今天就和大家一起欣赏你这个小未婚妻跳的舞吧。” 成献帝这话是拐着弯告诉萧云霁,是你的小未婚妻自甘下贱喜欢跳舞的。朕可没逼着他。 顿时,殿里无数道嘲讽的目光又如冷箭一般“嗖嗖”的向她刺来。对于她屡次被羞辱的事情,大多数心里的反应是:哟,又要有好戏看了。 覃氏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微微一笑,心里对救了萧清沛的云初鸢已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当即就和皇帝一起答应了云初鸢的请求。 云初鸢得了两人的应,绝色容颜上立刻的露出了欢欣鼓舞的笑。她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一般走到云初浅身侧,拉过她的手,下巴微扬,将她那张完美的脸凑到云初浅面前,“姐姐,太好了。你那么喜欢跳舞,这次一定要好好跳,千万不要紧张。鸢儿会在边上默默为你加油的。” 两张挨得那么近的脸,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到在云初浅这丑女的衬托下,云初鸢简直比那九天下凡的仙女还要绝色倾城。 云初浅将云初鸢藏在眼底深处的幸灾乐祸收入眼底,她很清楚,眼下上至皇帝下至殿里的太监宫女们,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尤其是云初鸢 如果这时候她还好脾气的继续让这些人作践她,那她重生以世又有什么意义。 不就是跳舞嘛,好她愿意跳 但这种丢脸的事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做。 她云初鸢不总是在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多才多艺的形象吗,那她今天就先来踩一踩她。 云初浅反手握住云初鸢的手,锦密的睫毛轻眨了眨,黑亮眼睛湛亮的比晨间滴落在荷叶上的露珠还要明亮。 “皇上,这舞臣女可以跳的。但在臣女跳舞之前想先让臣女的妹妹” “皇上皇上不好了” 云初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太监已经惨白着脸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殿中央道,“皇上,太后娘娘听说您在汀霞殿设宴,想来凑热闹。可太后娘娘的凤辇才刚到殿门外,太后娘娘忽然全身骤痛,口吐白沫,昏迷过去了。” 成献帝等人一听,脸色瞬间皆是一白。 成献帝更是什么都顾不上急匆匆的离开了大殿。 云初浅先是一怔,随即笑了。 看来老天还是没有抛弃她啊。 太后又发病了她的病,前世太医们可都束手无策的。 不过现在,她是知道怎样才能医好太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太子殿下不是你云初鸢救的吗?② 前世,云初鸢为了能得太后的恩宠,便四处拜师学医。后来又央求着蒋氏和云凌夫妻两四处给她寻能治好太后病的医书。 蒋氏夫妻那是把云初鸢当宝似的精心呵护着。云初鸢提的任何要求,这两人都会千方百计满足的。后来再付出了数之不清的财帛后,才终于让他们寻到了一本古方医书回来。 云初鸢靠着医书上写的一套针灸法,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自此,太后就成了她在宫中最牢靠的靠山。 她后来潜心钻研医术时,也把那一套针灸法给学了。 这一世,云初鸢还没有学会那套针灸法,她倒是可以利用那一套针灸法救太后 若是她也能得太后的恩宠,这无疑会让她变得强大些。 在成献帝急匆匆奔出大殿后,殿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皇帝出殿去查看太后的病情。 整个大殿一时间乱糟糟。 人群中的萧清毓看到落了单的云初浅,温润的眉头轻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向她站着的方向走来。 但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捷足先登的走到了云初浅面前。 萧清毓脚下步子一顿,温润的眉头一时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小丫头。等下别乱跑,跟着我”萧云霁走到云初浅面前,阒眸有一抹疼惜的光乍现过。 云初浅点点头,这混乱的时候当然是跟着萧云霁比较保险。 当他们两人走出殿门时,看到殿外已经站满了人。宫女太监们迅速的在凤辇边拉起屏风,将太后和人群的视线隔离开。 成献帝在不停的咆哮喊着,“御医,快点救不了太后,你们也别活了。” 御医们被成献帝一吼,皆是战战兢兢的上前替太后把脉诊病。 一盏茶的时间,太医们各显神通,有为太后针灸的,有给太后灌药的,可太后的病情却一点都没有好转起来。 托萧云霁的福,云初浅跟着他绕过屏风,走到凤辇边。 她看过去,发现昏迷的太后此时因为不能随意搬移,已经被医娘们平放在地上,太后脸色乌黑,嘴唇发紫,嘴边不停的往外冒浑浊的污秽物。 看病兆算是相当严重了。 “怎么样太后到底怎么了”成献帝的咆哮声又在众人耳畔边响起。 几个太医“噗通”一下齐齐跪下,不停给成献帝磕头谢罪。 “皇上,微臣们暂时没有找到太后娘娘犯病的病因,故故而” 后面的即使不说出来,成献帝也知道了。 成献帝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更加尖厉的咆哮,“废物蠢材太后又不是第一次昏迷,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病因。这次太后病情加重,你们这些废物难道是想让朕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出事” 几个太医只能忙不失迭的又不停给成献帝磕头。 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璃王往前走了一步,拱手对成献帝道,“父皇,儿臣听说太子昨夜受的伤势极为严重,幸好碰到了医术了得的云家二小姐。那要不现在也让云家二小姐试一试,看她能不能让皇祖母脱离危险。”哼哼,要是没救活,你个贱人就等着被我父皇扒皮吧 几个御医中有一人是刚从太子萧清沛的东宫回来的。眼见着成献帝雷霆震怒,这时要是不把太后娘娘给救活了,恐怕皇帝是要让他们这些人一并去给太后陪葬的。 他听着璃王的话,脑海里闪过萧清沛被处理、包扎的极好的伤口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太子殿下昨夜受的伤势是极为凶险的。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不过因为给他处理、包扎伤口的那人医术了得,硬生生的把他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眼下,形势危急,倒真的可以考虑让云家二小姐来试一试。 “皇上,微臣觉得璃王殿下说的没错。危急时刻,就请云家二小姐给太后娘娘治病吧” 皇后覃氏一听,心里暗喜。 云初鸢已经救了她的沛儿,要是再救下太后,等沛儿娶了她后,太后自然就站在他们这一阵营了。 “鸢儿,刚才在未央宫时,本宫问你,你说过你对医术是有些钻研的。现在太后这样了本宫相信你的医术。” 璃王建议,御医附和,皇后支持。 成献帝无他法,只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云初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太子殿下不是你云初鸢救的吗?③ 030 云初鸢心一突,绝美脸庞上的肌肉猛的一绷紧。 御医们都救不了太后,她能有什么办法啊。 她神色轻黯,有些为难的歉声道,“启禀皇上,臣女虽研习一些医术,可臣女的医术并不精湛。若是让臣女为太后娘娘医治,臣女担心反而会连累了太后娘娘” 她想用这样的一句话推脱过去。璃王却是一直惦记着她救了萧清沛的事情,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云家二小姐,你都还没给皇祖母把脉,你又怎知自己救不了皇祖母。” 璃王语气又陡然尖利起来,带着些许不客气的口吻道,“太子殿下不是你云初鸢救的吗昨夜在伽蓝寺那里,空悟大师可没少夸云二小姐你医术高超。现在皇祖母发病了。云二小姐你推三推四的,莫非是想要见死不救。亦或者你觉得皇祖母的命不如太子殿下的命重要。” 云初鸢心里又是一沉,飞快的向璃王瞟去一眼。 心里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璃王。 一直不说话的萧云霁勾唇坏坏的一笑,不介意落井下石的接过璃王那话,继续道,“璃王,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太子殿下是储君,云二小姐救了他,太子殿下感激之下以后的回报是大大滴。太后老人家这不同了。她老人家的病太凶险了,人云二小姐医好了,好处是有,可没有太子殿下的回报大啊。相反,要是医不好,皇上一怪罪下来,云二小姐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不是刻薄的男人,不喜欢用羞辱女人的方式来增强他身为男人的优越性。 可一个白氏,一个云初鸢,真是贱到连他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璃王没想到自己羞辱云初鸢会得到萧云霁这个小皇叔的支持。他受宠若惊,也接过萧云霁的话道,“还是小皇叔睿智。在云二小姐的心里本王皇祖母的命可不就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重要嘛。” 皇后覃氏听这两人左一句损云初鸢,右一句骂太子。她心里第一个不爽起来。 轻推了推云初鸢,她用满是鼓励的目光温柔的凝望着她,轻声道,“云二姑娘,本宫相信你不是璃王他们说的那种人。本宫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啊。太后娘娘这病你就多费点心吧。” 云初鸢已经在心里翻了皇后一个白眼。 她就是相信自己医不了太后的病才不想站出来惹麻烦的好不好。 成献帝烦躁不已,见这对叔侄这时还你一句我一句说开来,一时间心里更加焦急。他眉头深深一拧,呵斥道,“晋王、璃王,你们都少说几句。” 转过头又看向云初鸢,“云二姑娘,璃王他们的话说的是难听了些。可你也别只愣在原地就张口说自己救不了太后。你放心只要你能医好太后,朕一定不会亏待你还有你们丞相府的一众人的。” 成献帝说这话时语气已经带着些不耐烦了。老天真是不作美啊。今天他把萧云霁和云初浅这两人召进宫,本来是想羞辱他们的。 却不想太后突然发病了。现在倒好,萧云霁他们的笑话他没有看到,倒是让萧云霁看了他的笑话。 云初鸢心更是紧紧的一揪,她不是不想上去揪太后啊,实在是她怕一上去就露了马脚。毕竟太子萧清沛不是她救的啊。 她求救的目光往站在人群中的云凌瞥去一眼。 云凌心里清楚女儿的实力,也是赶紧上前为云初鸢解释,“皇上,臣女只是习了一些医术,医术其实也不算是精湛,昨夜救了太子殿下那也只是侥幸了。若是皇上执意让她来医治太后微臣实在是怕会害了太后娘娘。” 云凌说话语气恳切,话一说完更是直接拉过云初鸢,父女两一起给成献帝磕头谢罪。 璃王不爽的瞪了云初鸢一眼,又开口讥讽,“丞相,你们父女两真是遇了事就往后缩啊。能救不能救皇祖母,总得让她上前先把个脉吧。本王都有些怀疑太子殿下真的是云二小姐救得吗” 云初鸢心虚,眼皮一跳。怕被人看见她脸上的神情,赶紧的将头垂的低低的。 太子萧清沛当然不是她救的了。 可她也没有主动说是她救得太子。是那些人蠢以为是她救的,她为了不让那些人失望,只好承认是她救得太子。 这事不怪她,要怪只能怪救了太子的那人太蠢,才把功劳送给了她。 云凌是成献帝的心腹。他既然这样为女儿辩驳,他心里也信了他说的话。向璃王甩了个眼刀,成献帝只能把希望继续寄托在那帮御医身上了。 “皇上能让臣女试试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场中缓缓响起。 烦躁的成献帝和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云府大姑娘云初浅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谁忍不住讥笑出来,其他人马上附和。 云初鸢也笑了。 她虽救不了太后,可云初浅哈哈云初浅那么蠢的人要是能救得了太后,那她以后是她孙子。 云凌这个当二叔的也生气了。他又从人群中站出来,这回是冷着脸不悦的训斥云初浅,“浅儿,你别胡闹鸢儿都医不好太后,你连字都认不了几个,你就别给皇上添乱了” 啧啧,还真是云初鸢的好父亲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在话里夹带私货,捧云初鸢踩侄女啊。 萧云霁矜贵的薄唇轻咂了咂,实在是看不下那些帮着云初鸢的人。 他垂眸,目光落在身边的小姑娘身上。 她带着疤痕的小脸上满是镇定自若的神情,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眨啊眨,让他无端的就觉得身侧这个小姑娘或许是真的可以医好太后的病。 “皇上,让臣女试试吧” 面对人群里的质疑和讥笑,云初浅眼神坦然,毫不退缩的再次开口向成献帝要求着。 这一回,云初鸢也忍不住了。 她走到云初浅面前,绝美脸庞上的表情已经是克制不住的不悦了。“大姐,你别胡闹好不好你连怎么扎针都不知道。太后金贵之躯可禁不起你这种折腾。”尼玛的,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有个屁本事能做到啊。 皇后覃氏也看“自大”的云初浅极为不悦,“是啊,云大小姐。现在场面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看好的云初鸢都医不了太后,这个云初浅又是蠢到家的人物。 她能医好太后那就见鬼了 成献帝因为萧云霁的关系本就厌恶云初浅,现在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救治太后。他心里的火就窜了上来,刻薄寡情的脸庞上神色阴沉,目光凶狠的狠瞪她一眼,却是转头骂萧云霁,“你的未婚妻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这里给朕闹添乱。带着她,给朕马上滚” 成献帝这话说的刻薄至极,已经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云初浅了。 而有了皇帝这话,以后云初浅想要在汴梁城站稳脚跟就更难了。 云初鸢听了又暗暗一笑。 心里补充了句:活该 偏这时候,御医们又在那边焦急的喊着,“皇上,太后娘娘吐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开始逆袭! 云初浅一听太后的病情恶化,小脸脸色一沉,全身陡然透出一股冷窒的气息。 她不再开口请求成献帝允许她给太后治疗,而是直接以风一样的速度冲到太后躺着的地方,冷声向围在太后身边却又都不知所措的御医们喝斥着,“让开都让开” 御医们被她身上透出的那股冷窒而干练的气息所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自觉的向边上一退,为她让开了路。 云初浅蹲下身,立即扯过太后的手腕就蹙着眉头仔细的为她把起脉来。 而她这样激进的动作落在成献帝以及边上其他人眼里,完全就是公然抗旨的举动。毕竟成献帝才刚刚吼她,让她滚的。 云初鸢第一个受不了云初浅,也不再装姐妹情深了,直接就刻薄的讥讽起来,“大姐,平日里在府里,我们都让着你。可现在事关太后娘娘的生命安危,你能不能不给人添麻烦啊。” 云凌这个当二叔的,也深怕云初浅逞能,害死太后,连累了他们丞相府。 他铁青着脸,赶紧向成献帝拱手道,“皇上,快让人拦住她微臣这个侄女被微臣的哥哥给骄纵的无法无天。微臣这个当二叔的也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了。” 意思是,我们丞相府和忠勇侯可没亲到穿一条裤子。云初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若是闯了大祸,皇上你千万别迁怒微臣啊。 成献帝寡情的脸庞上黑云在不断的翻滚。他愤怒的命令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太后的病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治好的吗还不快点上前把她给朕拉下去仗刑。” 成献帝威严的声音一落下,立时有几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向云初浅走去。 萧云霁坚毅的眉头一蹙,又想上前帮她。 云初浅那里却是猛然抬头,气场全开,用锐利威严的目光向那几个小太监呵道,“站那里,都别动要不然太后娘娘出个三长两短,你们也负不了责”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 可这一刻,她一身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以及锐利到仿佛可以窥破人灵魂深处的目光又让人觉得她一下子不一样了。 成献帝又是一怒,朝她再吼了一嗓子,“你快点从朕母后身边滚开” “等救好了太后娘娘,臣女自然会走”云初浅不惧的目光越过攒攒的人头,与成献帝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撞。 那目光里带着坚毅、决然、以及令人心颤的毁灭。 成献帝一诧。 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眼里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情绪。 成献帝眼睫一眨,再要抬头去看清她眼里的情绪。可她竟然已经垂眸,挽起了太后两只手臂上的宽袖。 “给我一些银针”她说道。 边上御医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成献帝,没有人给她送上银针。 云初浅眉头只轻攒了下,御医们不给,她就自己抢过他们的医箱,拿出银针,对准太后手臂上的穴位就扎了下去。 她扎针的动作熟练而轻巧,并不像云初浅父女两说的那般不堪。 成献帝没有再拦她,但看着她那一套熟练的扎针动作,他双眸的目光变得深幽起来。 云初鸢又急上了,目光频频的看向成献帝。 皇上,云初浅扎针的动作虽然看着还行,可她其实根本不了解人体的穴位的。她是在乱给太后娘娘扎针的。 皇上您快点让人将她拖下去啊 可惜成献帝并没有感知到她的目光。云初鸢一咬唇,又一脸忧心忡忡的小声对皇后覃氏上起眼药了。 “皇后娘娘,臣女大姐她根本不懂人体穴位的皇后娘娘您快点让皇上制止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昏迷的太后全身猛的一个颤栗,“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云初鸢一看,心里一喜,赶紧扯着嗓子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您看,我那大姐害的太后娘娘又吐血了臣女早就说了,她根本不懂得医术的” “咳咳” 昏迷的太后再吐了一口黑血后,虚弱的睁开眼睛。 “太后娘娘醒了”御医们一瞥见太后睁开眼皮,各个激动的说着。 成献帝第一时间里冲到太后面前,想要去关心她。但在她离太后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时被云初浅给制止了。 “皇上,太后犯病是因为体内有毒素积累没有排出。臣女现在只是先扎针让太后醒过来而已。如果想要彻底治好太后的病,马上还得再给太后扎针治疗。” 成献帝虽然不能靠近太后,但看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些,他脸上的阴沉也散开了些。 云初浅不理他,对几个御医们吩咐着,“马上让人把太后移到寝殿” 御医们不敢做决定,又怯弱的看了一眼成献帝。 成献帝这一回没有再吼云初浅,只冷着眉道,“还不按照她说的去做” 有了成献帝这话,御医和医娘们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将太后移送到汀霞殿的一处寝室。 寝室门一阖,除了御医和几个医娘以外,成献帝一帮人都被拒之门外。 整个东靖国人都知道先帝当年最看重的皇子是晋王萧云霁,也差点立他为帝。可因为太后的各方周旋,最后才把成献帝推上了皇帝的宝座。 成献帝登基后,对他这个母后格外的尊敬。 故而今天太后这么一病,整个皇宫里数他最着急了。 就连现在,云初浅在内殿继续医治太后,成献帝眉头紧蹙,依旧是不放心的绷紧了脸。 当然,有人盼望着云初浅能治好太后的病,有人就恨不得太后被云初浅治死。 比如,云初鸢。 她现在心里一遍遍的乞求着上苍,希望老天爷有眼,让云初浅害死太后 可惜,事与愿违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打了成献帝脸!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紧闭的殿门被人从里面拉起。 一个医娘从殿内走出来,脸上挂着欣喜万分的表情,向成献帝行礼道,“皇上,太后娘娘经过云大姑娘的针灸,已经将体内的毒排出。现在她老人家的气色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和云大姑娘说话了。” 成献帝悬在嗓子眼处的心终于彻底的放轻松了下去。 他起步就向殿内走。他身后皇后带着一帮人也要跟着他进殿,但被医娘给拦住了。“皇后娘娘,太后病情刚有些好转,暂时还不能见太多的人。” 皇后见不能第一时间进屋看太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意思表示出来。只能又耐着性子等在殿外。 而成献帝不在了,璃王也就彻底没什么顾忌了。 他冷哼了哼,向云初鸢投去一抹嘲讽的目光,奚落道,“云二小姐,本王之前还以为你多惊艳绝才呢,今天一看,得了原来是狐狸披老虎皮只会装蒜啊难怪刚才你堂姐要给皇祖母治病,你总是拦着。敢情是怕你堂姐医术太高超,治好了皇祖母,立了头功。” 云初鸢在医娘说太后气色转好时,整个人就已经如被人扔进冬天里的冰窖。 从小到大,云初浅都只是她走上繁花似锦道路上的陪衬品。 但今天,这个蠢货竟然救了太后娘娘 云初鸢心里“噌”得冒出一股无法控制的嫉妒之火。她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并拢,心里已经恨不得马上除掉云初浅了。 但即便心里恨得要死,面对璃王的奚落。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氤氲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轻咬着唇瓣,抬头望向皇后,轻声哽咽的说着,“皇后娘娘,您相信臣女,臣女真的不知道堂姐什么时候有这样高超的医术呜呜臣女的堂姐也真是的,她学了医都不告诉臣女,害臣女现在在大家,面前丢脸了” 都这样了,她还不忘向皇后娘娘告一状,说云初浅没有姐妹情谊,竟然没有把学医这种事情告诉她。 身为丞相的云凌也赶紧站出来,向皇后覃氏磕头认错。“皇后娘娘,恕罪微臣那侄女心里比较缜密些,能藏得住事情。她懂医术这事微臣父女两的确是不知。要不然早就让她给太后娘娘医治了。” 皇后覃氏心疼的望着一脸柔弱可怜,被璃王“冤枉”的云初鸢,又望了望跪在地上语气“耿直”的云凌,反倒是拉过云初鸢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本宫相信你们。今天这事哪里能怪你们啊。都是云大小姐没有及时把她学医的事告诉你们。你们父女两也是被她拖累。” 不管如何,覃氏心里很坚定。 云初鸢救了她的沛儿,她这个皇后不能玩恩负义。关键时刻,她还是得保全云初鸢父女两的脸面。 萧云霁轻耸了耸肩,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笑如冉冉绽放的春花,被揉进夕阳余晖的光影里,炫目而神秘。 他不是覃氏,没那么好骗。 从刚才云初鸢和云初浅两人面对昏迷的太后时的态度,他已经敢肯定,昨晚救了萧清沛的那人绝对不是云初鸢,而是他的小未婚妻 唉啊。 他这苦命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未婚妻,专门救他的仇人啊。 幸好他也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能救,他也能再杀。 萧云霁不说话,璃王还是看不惯云初鸢,又忍不住从鼻间里发出“哼唧”声,“本王今天总算知道这云大姑娘为什么在汴梁城的名声这么差了。敢情有个专门黑她的堂妹啊。云二小姐,你也真好意思说你堂姐学了医瞒着你。那本王还说是你不亲近你堂姐,连她学了医你都不知道。” 璃王虽然不是太聪明。但也清楚云初鸢救了萧清沛,皇后肯定是要拉拢丞相父女的。反正云凌是要站在萧清沛阵营的,那他也无所谓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反正他是真的很讨厌云初鸢就是了。 覃氏狠狠的剜了璃王一眼,让他不要再开口诋毁云初鸢。 璃王不满意的撇撇嘴,到边上去侯着了。 皇后担心云初鸢心里难过,又拉着她的纤手,小心翼翼的安慰她,“等太后身子硬朗了,本宫一定会把你引见给她老人家的。她老人家的脾气本宫还是知道一二的。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云初鸢这才破涕一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寝殿里。 成献帝绕过屏风,刚来到太后的床榻前。看到的却是太后拉着云初浅的小手,满脸笑容,语气温和友善的询问着她一些问题。 成献帝眼皮一跳,猛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母后,您身子好了些没”他轻声问道。 太后看见成献帝,还是舍不得放开云初浅的手,笑容可掬道,“好了些了幸好有她”顿了顿,她扭过头又对云初浅启唇友善一笑,向成献帝吩咐着,“皇帝,哀家这次真是多亏了浅浅了,你等下记得替哀家赏赐她。” 浅浅 叫的这么亲切 还要赏赐她 成献帝眉毛有些为难的抖了抖。 他母后现在不关心朝政不知道啊。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两个时辰前他还对这云初浅大吼,让她永远的从他眼前滚开。现在这要是再赏赐她东西,天啊,他这个皇帝的脸面无形中就被她狂扇了一顿。 云初浅瞥见成献帝脸上纠结的表情,她不慌不忙往太后面前一跪,淡声道,“臣女多谢太后娘娘的赏赐。” 成献帝眉毛立即又抖动起来,不悦的睨了云初浅一眼。 他这都还没答应他母后给她赏赐东西呢,这小姑娘就已经谢恩了。他这要是不赏赐东西,岂不是让人觉得他这个皇帝言而无信了。 看来这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外头传的那么蠢笨无知啊。 成献帝心一恼,忽的又觉得他似乎帮晋王拉了一门“好”亲事啊。 “母后,您就安心养病吧。云家大姑娘既然救了您,朕不会亏待她的”成献帝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云初浅黑睫轻眨了眨,又谢了成献帝一次,最后不忘补充道,“皇上,太后娘娘身上的毒虽然大部分都拍出来了。但为了太后的凤体着想,臣女每三天要进一次宫,再为太后娘娘将剩下的毒完全排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打白氏脸咯! 忠勇侯府里,白氏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目光却是时不时的看向大厅门口。 今天从伽蓝寺一回来,皇上就召了她的鸢儿还有那个小畜生一起进宫了。 眼看着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 这次伽蓝寺一行,她非但没有毁掉那个小畜生,还把张嬷嬷给搭进去了。就连蒋氏那里,知道她在云初歌身边安插了人后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可以说这一趟伽蓝寺之行,她损兵折将,亏大了。 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的鸢儿在伽蓝寺救了太子殿下。皇上皇后娘娘看在这份功劳上,肯定不会亏待了她的鸢儿。 白氏心里想着这些,不安的心总算是好了些。 厅门口,一个管事嬷嬷的身影闪过。白氏绷紧的身子如离弦的箭“噌”得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急不可耐的对那管事嬷嬷道,“怎么样宫里是不是有消息传来了二小姐她是不是被哦不,浅儿她没事吧。” 因为心里都在想着云初鸢,她一出口就差点露馅,把心里真正关心的人给问出来。 那管事嬷嬷平时只帮白氏管着些店铺,因张嬷嬷不在了,临时被召来顶替的。她不知道白氏心里真正的意思,只把她知道的事情说来,“夫人,大喜啊今天宫里太后娘娘突然发病,咱们府里大小姐给太后娘娘治好了病皇上” 管事嬷嬷后面的话白氏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目光瞪大,死死的看着那管事嬷嬷,“你说什么大小姐她治好了太后的病”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白氏想着。 要不然那小畜生怎么能治太后的病 管事嬷嬷没多想,以为白氏太过惊喜了而不敢相信。于是又喜滋滋道,“夫人,没错的确是咱们大小姐治好了太后的病说来老奴刚听到这消息也不敢相信啊。”这府里人先前都以为他们的大小姐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今天后,大约没有人再敢小看他们府里的大小姐了。 管事嬷嬷说完,又一脸喜悦的仰头去看白氏。心里巴望着自己向白氏禀告了这样一则好消息后,白氏会重重的奖赏她。 白氏只觉得整个人仿佛秋天里被凌冽的寒风吹的四处飘零的落叶一般无力。这么多年了,她花费了不知道有多少的精力来把云初浅这个小畜生给养残。可这小畜生一不在她眼皮底子下活动,就被她争出头了。 天啊,那她的鸢儿该怎么办 “二小姐呢皇上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忘了二小姐吧。”白氏抿着嘴唇,有些颤抖的又问道。 管事嬷嬷摇摇头,“夫人,宫里并没有传来有关二小姐的小姐。大抵上二小姐应该是没有咱们大小姐出色吧。毕竟皇上那么尊重太后娘娘。”而太子殿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远远不及太后娘娘了。 白氏上下牙关开始不停打颤。 全身也抑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鸢儿 娘亲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白氏无力的回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开始不停的咒骂云初浅。 “去到门口守着,大小姐一回来直接把她带到我这里”白氏心里的不甘和嫉恨再也压制不住,双眼迸现出恶毒的光芒。 她决定好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整治那小畜生一回。让她知道在整个忠勇侯府和丞相府里,只有她的鸢儿才有资格成为整个云家的“骄傲”。 而她,命贱如草芥,根本不能与日月争辉。 月上眉梢头。 成献帝才派人把云初浅送回忠勇侯府,至于他许诺赏赐给云初浅的东西,他实在是不想那么快就被打脸,于是本着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想着明日白天再让人来送赏赐之物。 太监们把云初浅送到忠勇侯府就赶着回宫了。 府里的下人们一看云初浅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却没有能得到重赏,心里又开始认为云初浅是不得太后和皇帝喜欢的,要不皇帝和太后怎么能那么小气,一点东西都不赏。 “大小姐,夫人在厅里等着你呢。让老奴一见到大小姐就把你领过去。”侯府门口,管事嬷嬷拦住云初浅。 云初浅一听就知道白氏现在恐怕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正准备收拾她呢。 若是之前,她还会惧怕白氏将侯府门一关,把她直接弄死。 不过现在嘛,反正她心情好可以再去气一气白氏让自己心里更爽些。 云初浅从善如流的和管事嬷嬷去了白氏那里。 丞相府这边也知道云初浅回府的事情,云凌今日刚回府就又被成献帝召进宫去商谈政事到现在还没回。府里蒋氏和云初鸢一听说云初浅回来了,这母女两心情那也是个不痛快。 云初鸢柔弱的哭泣着,对蒋氏楚楚可怜的说着,“娘,都是大姐害的。要不然璃王怎么可能找到借口羞辱鸢儿。娘,你让女儿以后还怎么在汴梁的闺秀圈里活动啊。” 蒋氏在有了云初鸢这个女儿后,也曾又怀孕生下一男婴。只不过儿子早夭。而她也因为生儿子伤了身子自此难再有身孕。 这么多年来,她把云初鸢这个唯一的女儿娇养着。可以说云初鸢比她的眼珠子还要重要。现在女儿冷不防丁的被隔壁的云初浅给超过了。她心里嫉妒之下也对云初浅生出了怨愤之情。 “鸢儿,走咱们娘两也去看看你那大堂姐是如何威风的。”蒋氏让人给云初鸢披上一件长氅大衣,拉着她去忠勇侯府。 云初鸢破涕一笑。 云初浅再厉害又如何,她有爹娘给她撑腰,甚至她的大伯母也是非常喜爱她的,云初浅在宫里耍尽威风又怎样,一回到府里,她还是得乖乖给她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作死的白莲花 云初浅一走进厅里,白氏就劈头盖脸的怒呵,“跪下认错” 云初浅密睫轻扬,乌亮的剪瞳向白氏看去,淡淡道,“娘亲,女儿不知道哪里错了,不能下跪认错。” “砰”一声,白氏将手里端着的青釉瓷茶碗向云初浅脚下扔来。 要不是云初浅眼疾手快,躲闪及时,滚烫的茶水就可能溅到她身上了。 “浅儿你学医的事怎么没有告诉娘亲还有,你今天这样贸然的给太后娘娘治病,万一没有治好太后娘娘的病,连累了我们整个忠勇侯府怎么办”白氏劈头盖脸数落云初浅。 云初浅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娘亲,我学医的事情有告诉过爹爹。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爹爹知道我要是跟你说我要学医,你肯定不同意。所以爹爹让我不要告诉你。还有,女儿学医就是为的就是救死扶伤。既然太后娘娘在女儿面前昏迷了,女儿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至于能不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女儿” “你住嘴”白氏把她叫来就是要治她的,哪里肯听她这些解释的话。 “浅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治好了太后的病有能耐了就敢跟娘亲顶嘴了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跟我顶嘴,我明天就去太后那里告你一个不孝的状。”白氏看着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云初浅,心里就止不住的冒火。 “我已经让人收拾好祠堂了,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去祠堂面壁去”白氏厉声宣布着。 又来这一套 又要放火烧她 云初浅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氏,瞳眸凌冽的如隐藏了两支利箭,“娘亲,女儿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要不这样吧,咱们云氏一族的族长也在汴梁呢。娘亲既然觉得女儿有错,女儿又觉得自己没有错。那要不让人去请族长来主持公道吧。” 请族长 云初浅这小畜生可是刚给云氏一族立了功,哪个族长会在这时开罪她。 不是自己亲生的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白氏心里不断的喷发着的火焰汇集在一起,终于燎原成离离原上的大火。 “来人将大小姐给我押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白氏脸上横肉狰狞,双眼如淬了毒一般,高声下达命令。 下人们被她这一吼,不敢违抗她。便都小心翼翼的围住云初浅,要押她去祠堂。 云初浅淡然的表情倏而一变,轻声一笑。 门口,今天刚“探亲”回府的鸳鸯打伤了几个围堵她的下人,冲了进来。将云初浅牢牢的护在身后。 “你们这些废物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我抓住大小姐”当发现云初浅到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白氏只觉得她这笑声带着满满的恶意,似乎是在讥讽她。她心彻底扭曲了,这时候愤怒战胜了她仅剩不多的理智。 她下决定一定要用最恶毒最残酷的手段来除掉云初浅。 鸳鸯的武功并不低,光是白氏身边的那些下人们并不能成功近鸳鸯的身,就更不用说能危害到云初浅了。 白氏气的要吐血。正准备让人去把守园的家丁叫过来,厅门口就出现了蒋氏和云初鸢母女两。看到云初鸢,白氏“腾”的下就收回脸上狰狞的表情,只怒目瞪着云初浅。 蒋氏一看到云初浅,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 见白氏这里似乎正训着云初浅,蒋氏心里暗呼她们母女来得正是时候。 等云初浅给她行礼问安后,她也不跟云初浅客气,就劈头盖脸的也训斥起云初浅来,“浅儿,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鸢儿今天在宫里没少被璃王挤兑。亏鸢儿平时那么照顾你,有什么好处都不忘记跟你分享,可你这个当姐姐对她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啊。” 蒋氏以长辈的身份训云初浅,云初鸢纤纤玉手里攥着一块细帕,蒋氏每说一句,她就轻轻抽泣一声。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蒋氏心疼不已。 当然白氏心里也是心痛不已的。 云初浅向蒋氏行了一礼后,以一敌三,“二婶,又不是浅儿让璃王挤兑鸢儿的。”凭什么她云初鸢被骂了就找我算账。哪天云初鸢便秘了难道也要找我算账吗。 “大姐呜呜”云初鸢抬头,通红的眼眶里含着委屈、隐忍,又柔弱可怜的劝说起蒋氏来,“娘,大姐说的其实也没错。或许女儿在其他地方得罪了璃王殿下。璃王殿下这才对女儿有意见。这事应该真的跟大姐没有什么关系。呜呜” 嘴里说着这事跟云初浅没有关系,可她眼眶蒙蒙的水汽又都在告诉蒋氏、白氏,她被欺负了,她真的好委屈啊。 蒋氏脸色一沉,对云初浅已经更恼了。 云初鸢却在这时又如弱风拂柳一般走到云初浅跟前,当着白氏和蒋氏的面,牵起云初浅的手,柔弱如小白莲似的说着,“大姐姐,你竟然会医术还救了太后娘娘,你真厉害。鸢儿也想向你一样替太后老人家治病。姐姐你能不能也教我一些医术啊。” 云初浅垂眸,看着自己被云初鸢拉着的手。在白氏、蒋氏看不到的角度里,云初鸢正用她尖厉的指甲用力的往她手心的肉里掐。 很痛。 “二妹,你弄疼我了。”云初浅甩开云初鸢的手臂。 云初鸢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水瞳里闪过一抹狡诈。在云初浅甩开她手臂的那一刻,她身子猛的就往后一倾,硬生生的把她自己给折腾的摔倒在地了。 “呜呜”她可怜兮兮的哭起来。 蒋氏站着的角度只看到云初浅将她女儿给推倒了。她心里一怒,刚要冲上前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却已经有一道身影如离弦的箭快于她冲出去。 “浅儿你凭什么打鸢儿谁允许你这样欺负鸢儿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有资格碰鸢儿吗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命够陪她一个指甲盖吗” 白氏癫狂而狂暴的声音犹如最锋利的刀剑,要把人耳膜戳破。 她冲到云初浅面前,抬手就疯狂的要打云初浅。云初浅闪身躲开。 心里却越发的笃定了自己白日里在侯府门口的那个猜测。 云初鸢才是白氏的亲生女儿。 那她的娘亲该不会是蒋氏吧 云初浅扭头向蒋氏看去。 蒋氏也蒙了,一丝不安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觉得白氏比起她更像是鸢儿的亲生母亲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蒋氏的觉醒! 云初浅仔细的打量着蒋氏。 平心而论,蒋氏的五官硬朗干毅,偏男性化一些。 当年云凌娶她也只是因为蒋氏的父亲是先帝在世时最得先帝器重的诚信侯。 若把她和白氏放在一起,一般的人都会先注意到相貌殊丽又有风情的白氏,而忽略了容貌逊色些的蒋氏。 云初浅自己觉得她的五官和蒋氏并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可老天也没规定亲生的母女五官就一定要有相似的地方,所以她也不能光凭她和蒋氏长的不一样就推断她不是蒋氏的女儿。 这事,她还得再查一查才能下最后的判断。 白氏骂云初浅也骂了,打又打不到人,心里不断窜起的火把她搅的目眦尽裂,整个人癫狂的像个女疯子。 “娘。你怎么不问鸢儿对我做了什么”她越癫狂,云初浅面上的表情越是淡然。她举起了刚才被云初鸢狠命掐的那只手。 手掌心里还留着她尖厉指甲掐出的红痕。 眼角余光往蒋氏站着的方向瞟去一眼,她故意的又说着,“从小到大,你教我什么都要让着鸢儿。鸢儿弹琴,你就让我学舞;鸢儿读书,你就告诉我说女子无才才是德;鸢儿不知怎么摔倒在地上,你就指责是我推的。当初我被人推倒在八皇子面前时,你怎么不帮我追究害我的人,反而张口骂我不知廉耻,罚我跪祠堂娘亲,事到如今,当着二婶的面,我也想问你一句,到底我和鸢儿谁才是你亲生的” 这样的质问对深谙真相的白氏来说仿若是最锋利的矛一般,狠狠的刺进她的心窝。 将她的心戳的血淋淋。 她全身哆嗦了下,目光惊恐的向蒋氏瞥去,深怕蒋氏听进了云初浅的话。 “你给我闭嘴你当然是从我肚皮里掉下来的。我不疼你那是因为你不争气。鸢儿生的好、性子善良乖巧,又多才多艺。她这样的女儿谁不爱。倒是你,做什么都不行,生了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她急切的解释着,想要这些话来转移蒋氏注意力。 “可是娘”云初浅见她一副深怕被蒋氏知道了什么的心虚模样。她便越是要捅破白氏和云初鸢的关系。 白氏深怕她那张嘴又说出来什么惊天真相来。哪里敢让她再开口说话。扬起手就又要打她。 云初浅这一回没有躲,迎着她的巴掌而去。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清脆的响起。 白氏凶狠的狂扇了云初浅一巴掌。 脸颊处传来的疼痛感让云初浅越发的挺胸抬背。 她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走近蒋氏,将被打的半边脸颊轻仰。之后,脸上才用无奈的表情说着,“二婶,你和我娘亲是不是互相抱错女儿了。” 她这看似无奈的一句话却让本就被一股不安感包围的蒋氏脑海里快速的掠过一些白氏和她的鸢儿相处时的画面。 白氏这个妯娌对她鸢儿似乎是的确格外的关心啊 她也不是傻子。 可不相信白氏是活菩萨在世,专疼别人家孩子不疼自己女儿。 十三年前,她生下鸢儿时就血崩昏迷过去了,等她再清醒时整个汴梁城因先帝驾崩各地王爷叛乱而变的兵荒马乱。她还来不及见鸢儿一面,她的夫君那时安排人把她的鸢儿送出了汴梁城。 等平定了叛乱见到女儿,已经是几个月后。 会不会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蒋氏盯着云初浅被打的脸颊,脸颊上清晰的五指印彰显了白氏下手打云初浅时手上的力道。 一个亲生母亲能这般狠心的打自己女儿 蒋氏目光陡然间深幽起来。 她又移开目光,将视线放在白氏和她的鸢儿脸上。以前她从未注意过,不过现在仔细一看,她的鸢儿眉宇间的气度、神情和白氏真的有那么一些相似 白氏心里这下是完全慌了。既想再用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蒋氏,又怕越解释她越怀疑。一时间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初鸢“柔弱”的从地上站起身。她也敏锐的觉察到场中气氛的变化。 刚才白氏她们还大有齐心协力帮她欺压云初浅的意思。但只一眨眼间,她娘亲看她的目光就仿佛陌生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丫鬟匆匆走进大厅来通报,“夫人、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丫鬟的通禀声才刚落下,云初浅就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义兄云向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浮华的背后是肮脏的真相! 云向北的父亲曾是忠勇侯的部下。某次,他的父亲为了救身陷险境的忠勇侯,被敌军乱箭射死。他的母亲听到噩耗不久后也撒手西归。 忠勇侯收留了云向北,认他为义子,从小就悉心照顾他,教他武功和兵略。 后来忠勇侯府有了云初浅这个大小姐,云向北很是喜欢这个妹妹。对她的宠爱程度绝对不亚于忠勇侯这个父亲。 隔世再见到自己最敬重的哥哥,一直表现的坚强的云初浅眼眶忍不住一酸涩,眼泪“噌”得下就冒了出来。 “大哥”她激动的向云向北跑去。 云向北紧走几步,赶忙的要迎向她。 云初浅却是已经扑进了他温暖的怀抱里,眼泪瞬间纵横。 云向北在回汴梁的路上就知道自己妹妹被人设计毁了容。后来又听说皇上把他妹妹赐给了晋亲王为妃。他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如今见最黏他的妹妹在自己怀中哭的稀里哗啦,他心疼的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好了,没事了。有大哥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鼻子间萦绕着让人安然的气息,云初浅鼻子一酸,想起前世云向北的结局来。 车裂。 五辆马车从他的身上直接碾压过去 后来萧清毓和云初鸢又告诉全天下的人,喝一口云向北这个少年战神的血,可以强身健体,祛病去灾。再后来,她的向北哥哥死后尸身也不能安稳的躺进衣冠冢。 而这些都是她害的。 “大哥我也不会让人再欺负你”她在他怀中,声音哽咽的轻声说着。 云向北听见,黝黑的脸庞上露齿一笑,白灿灿的牙齿闪烁着炫目的光泽。 “好了,别哭了”他又说着,从宽袖里掏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帕子,略微有些笨拙的要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云初浅收住眼泪仰头看他。 云向北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右边被毁了容的脸颊上。一双如鹰般锃亮的眼睛一觑,眼底有阴鸷的隼光迸射。 这脸被毁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还有,她被打的脸颊又是怎么一回事 该死的,他们父子两在前线杀敌戍边,却有人动他们的亲人 怕自己看她脸上疤痕的眼神刺激到她,云向北粗糙的大手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没关系,大哥认识很多神医的。这次回来我去把他们请来给你治脸。” 云初浅乖巧的点点头。 云向北又看向白氏和蒋氏她们,黝黑脸庞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只很客气的向她们几人打了声招呼。 “义母,我有些话要和浅儿说,就带她先离开了。”云向北身材挺拔健硕,一身肃杀铁血气势,往白氏她们面前一站,她们三人的气势立时就矮了一截。 白氏已经恨不得去撞墙了。老天真是不帮她啊,竟然让云向北这个兔崽子这个时候回来。 有他在,她要对付云初浅可就一点都不容易了。 白氏心里怨愤不平,想再用长辈的身份来训这对兄妹给自己出口气。哪知云向北把话一说完,就拉着云初浅的手离开了她的院子。根本不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蒋氏有了心事。她想快点回府去查当年的事,便也匆匆离开。 蒋氏一走,云初鸢也没有理由再呆下去。 大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白氏和她的奴仆们。 白氏空洞的目光看向院外的夜空,心里默默祈祷着十三年前的那个秘密不要被蒋氏知道了。 锦霞阁。 云初浅与云向北对视而坐。 云初浅关心的问道,“大哥,我上次信里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上次写信让云向北给他们父亲找个神医检查身体。 云向北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浅儿,我找了个妇科圣手给爹把过脉了。大夫说爹脉向平缓无张力,精气匮乏,这一世恐难再有子嗣了。” 果然。 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全身,云初浅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 白氏真的恶毒到给她爹下了断子绝孙药啊 丞相府里。 云凌从宫里回来后,去了蒋氏的屋里。 蒋氏坐立难安,看了一眼自己嫁的男人。 十多年了,岁月似乎极为厚待这个男人,不曾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皱纹。而她就不同了,年老色衰,现在只能靠着娘家的家世才能拉拢丈夫的心。 幸好,她的丈夫对她还算厚待。虽府里有几位姨娘,可也不像其他的男人那般喜欢沾花惹草。 “博渊。你有没有觉得咱们鸢儿长的跟我一点都不像,倒是很像咱们大嫂。”博渊是云凌的字。 她伸手揉掉一条眼尾纹,向自己的丈夫问道。 “你说会不会十三年前咱们的女儿和大嫂家的女儿给对调了。毕竟当时大伯忙着平定叛乱,根本顾不了家。大嫂也把刚出生不久的浅儿托付给你了。你让人把两个孩子送出汴梁城,会不会当时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两家的孩子给对调了。” 一阵夜风突然将纱窗吹开。 冷冽的夜风呼呼吹进来,几乎就要把屋里点着的灯吹灭。 云凌站在阴暗的一隅,黑漆的光线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蒋氏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她只听到他轻笑着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是两个孩子又不是两个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被对调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大概是咱们大嫂太疼鸢儿了,浅儿心里嫉妒,就在你这边吹耳边风了。不过你也不想想,咱们鸢儿这样长得好看、嘴又甜、又多才多艺的孩子,走出去哪家夫人不夸她啊。” 云凌起步走到窗户浅,阖上了纱窗。 差点被吹灭的蜡烛重新燃了起来。 屋里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蒋氏又抬头去看丈夫。 云凌立在窗前,橘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神秘的光晕。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向何处,促狭的笑着道,“你要是还怀疑,那明日我就和鸢儿来个滴血认亲吧。我敢肯定当年没有弄错,他一定是我的女儿至于浅儿,我要是有她这样不争气的女儿,天啊,我都不敢想象了” “可是”蒋氏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 如果说鸢儿不是白氏的,那为什么白氏比她还紧张鸢儿。 云凌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含住她的耳垂,“好了,别再瞎想了。我大哥不善文,大嫂以前也不是什么才女。他们两人怎么可能生出像鸢儿这么出色的孩子” 湿润的气息在她耳垂边轻拂过,蒋氏想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都被云凌温柔的攻势给打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让白氏身败名裂! 云初浅把白氏对她做的事情都告诉了云向北。兄妹两人讨论了一番,等月落西山时,云向北才离开了她的屋子。 她一走,鸳鸯就拿了一个包袱进了房。 “大小姐,这是你之前让我给你找的东西。”鸳鸯将手里的小包袱递送到云初浅面前。 云初浅解开包袱,里面装的是一包草药。 鸳鸯偷偷看着自家小姐,见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包袱里的草药,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堆亮闪闪的大元宝。 她好奇的问着,“大小姐,这草药有什么用啊”她一把大小姐给的纸张送出去,他们的人就按照大小姐纸上写的在汴梁的药铺里寻了起来。 可找遍了汴梁城的药铺,都没有找到大小姐要的这种草药。 后来还是在黑市才寻到,就那么一小包的草药,竟然花了快一千多两银子。 那卖给他们这种草药的人说,这东西是从西域过来的。整个东靖国很少人知道这种草药的作用,买的人就更少了。 云初浅也不藏私,她问,她便仔细的给鸳鸯说了起来。 “这草药叫盲蓉草,是生长在西域的一种毒药,可研磨成粉。若是女人误食了过量的这种药粉,会有呕吐、腹泻、脉搏跳动快而滑的怀孕假像。” 鸳鸯被她说的更加糊涂了。 怀孕假像大小姐这到底要做什么啊 云初浅见她一脸憨厚的挠头,脸上表情很是无辜。她忍不住叹气,又给她说道,“鸳鸯,我已经跟大哥商量好了。厨房那里他可以想办法安插上他的人。只要我把这些草药研磨成粉后让大哥的人帮忙下到我娘日常的吃食中” 鸳鸯猛的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大小姐,我懂了” 他们老爷这半年一直在边关戍边,而夫人若是在男主人没有在家的情况下“怀”上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会怎样议论夫人。 搞不好,夫人自此就声名狼藉,再也翻不了身了。 云初浅向鸳鸯点了点头。 白氏这个恶毒的女人,亵渎了一个专情的丈夫对妻子的深情。这样的女人,若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看,她会以为整个世界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可是她也知道一旦自己的计划施行了,以后一定会连累她爹的名声。外人会嘲笑他爹被白氏给玩弄了。 可没其他办法了。他爹那么深爱着白氏。他们兄妹即使现在写信去告诉他爹白氏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她爹也不会相信的。如果不让白氏先彻底伤了她爹的心,白氏会一直有翻身的机会的。 云初浅将手里的包袱攥紧,眼底有戾气翻涌上来。 伽蓝寺,某禅房。 萧云霁修长莹润的手指轻捻着一根盲蓉草,坚毅的双眉轻弯如月牙,矜贵的唇角边有笑容轻溢,整个人说不尽的妖娆风情。 “你们查清楚了,那云大小姐真的让人在寻盲牙草” 张天点头,用满是自豪的语气说着,“主子,你就放心吧。咱们的人都是跟了你十多年了。别说查云大小姐让人买了什么东西,就说越国皇帝现在搂着哪个女人睡觉咱们的人都能给你查清楚了。” 萧云霁狐狸眼里有精光随着烛火轻跳了一下,哂然一笑,低低自喃着,“盲蓉草她倒是比我想的聪明些不过,小姑娘还是太嫩了不来个大手笔,把整个汴梁城都给搅乱了,忠勇侯那头耿直的驴是不会放弃白氏的。” 再抬头时,他眉眼邪肆,对张天吩咐着,“去告诉韩一景,让他今晚收拾下包裹,明天滚去忠勇侯府当府医去。” “啊让他堂堂的一个隐世神医去给人当府医”张天一蒙,不知道自家主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他很清楚的记得就在一个多月前,宫里的人来宣赐婚诏书时,他家主子可没少鄙视云家大姑娘。 现在倒好了,云家大姑娘出个三长两短,忠勇侯那个当爹的还淡定的在边关驻守呢,他家主子倒是比人家爹还火急火燎的替她出头。 替她出头也罢,可也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啊。 不行他等下还得嘱咐韩一景,让他有机会在云大姑娘面前多为他家主子说点好话。 当天夜里,忠勇侯府的府医被一群黑衣人要挟,很无奈的“生病”要回乡。临走前他向白氏推荐了他的一个故友进府替府中人诊病。 而这个新来的府医就是韩一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一碗“杀人”的药汤…… 第二天忠勇侯府不仅换了个年轻俊美的新府医,日头偏西时,宫里封赏的诏书也下来了。 本来忠勇侯府的下人们都以为云初浅得罪了皇上,皇上才没有赏东西下来。可当念旨的太监念了长长的一堆赏赐之物后,众人马上发现皇上这次赏赐给大小姐的东西比之前赏赐给二小姐云初鸢的东西多而贵重。 白氏跪在地上,心头像是被一座山压的沉甸甸。 云初浅这小畜生这次大出风头,以后想再用她来陪衬鸢儿,恐怕会很难了 该死的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该把小畜生掐死在襁褓里。 宣旨的太监是昨天在侯府门口给云初鸢宣旨的那个太监。昨天时太监还用鄙夷的口吻对云初浅说话,今天再见到她,他已经一改之前的鄙夷,一脸恭敬的拍了云初浅一通马屁,最后又补充道“云大小姐,奴才出宫前太后娘娘那边派人来传话,让云大小姐你明天进宫一趟。” 太监们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人。现在连太监都用这样客气的口吻和云初浅说话,忠勇侯府的奴才们哪里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自家大小姐。 云初浅还是像昨日那般一脸淡然的接受着太监的恭维。 太监见她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换对象拍马屁。他一脸谄媚的对白氏奉承着,“云夫人,你把大小姐教养的太优秀了。奴才听宫里人说咱们太后娘娘这两天逢人便夸大小姐呢。现在啊,整个汴梁城的夫人圈里,恐怕人人都在羡慕云夫人你呢。” 太监每多夸云初浅一句,听在白氏耳畔里就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剑刃狠戳她心窝。 去她娘的人人羡慕 她现在已经被怄的快要吐血了。 巴不得一道雷劈死那小畜生。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她破罐子破摔,也不介意说些膈应人的话来得罪太监。幸好在她快要得罪太监前,云向北将太监拉走,又往太监手里塞了几张银票。 太监收了银子,又和云向北道了一番喜,之后才带人离开。 太监离开不久后,汴梁城里一向和忠勇侯府没有什么交情的人都纷纷派人送礼物来给云初浅道喜。一时间忠勇侯府门庭若市。 白氏又被怄得更加难受,哪里还有功夫去接待那些送礼的人。于是便称病不出,把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托给云向北去料理。 可是到了晚上,白氏还真的着了凉,需要让人请大夫来诊治了。 丞相府里。 云初鸢听说了皇上重赏云初浅的事情,她嫉妒的发狂,把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里哗啦。碧儿从宫里回来,远远的就听到里屋摔东西的声音。而院子里其他的丫鬟都吓的躲了起来。 她心里暗呼自己倒霉,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云初鸢一看到碧儿,水润的剪瞳一亮,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我让你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娘娘收了没” 碧儿“扑通”一声给她跪下,怯生生的回答着,“小姐,皇后娘娘收了你送的礼物了。还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声,说说太后娘娘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她老人家暂时不想其他人去打扰她皇后娘娘让小姐你耐心些,等太后娘娘身子稍微好些,就带小姐你去见太后娘娘” 碧儿磕磕巴巴的将话说完,头顶上空云初鸢尖厉的声音就立即开始摧残她的耳膜了。 “等太后娘娘身子好了,云初浅都爬我头上去了,哪还有我云初鸢的事啊” 云初鸢气的额头处青筋迸现,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向跪在地上的碧儿砸去。 碧儿被砸到,痛的呼了一声后又怕惹怒云初鸢会受到她更加残酷的折磨,便赶紧咬紧唇瓣不说话。 云初鸢狂怒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想到云初浅,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难受的要死。 一门之外。 蒋氏和她的陪嫁林嬷嬷双双止住了脚步。主仆两互相对看了一眼,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云初鸢的院子。 等走出了院子,蒋氏一脸凝重,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对林嬷嬷说道,“嬷嬷,虽然老爷昨夜一直安慰我说当年不可能抱错孩子。可我这心还是不安,你刚才也听到鸢儿是怎么折磨自己贴身丫鬟了。我蒋云碧的女儿可以输给人,但只要最后能赢回来就行。可鸢儿不把这狠劲留来对付敌人,用来折磨一个丫鬟算个什么事。而且你不觉得鸢儿发脾气时这股狠辣劲很像白氏吗” 蒋氏也知道自己这样怀疑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是极为可耻的。 但她实在是想不通白氏为什么那么疼爱她的鸢儿。没有原因啊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让她就克制不住的往那一方面去想。 林嬷嬷是蒋氏最信任的人。 蒋氏对云初鸢的这些怀疑听的她也心惊肉跳。 不过,其实就连她也觉得辛苦养大的二小姐眉宇间那股楚楚可怜和白氏有些相像。 “夫人,要不然老奴先暗中去查一查当年照顾大小姐、二小姐的人。”林嬷嬷提议。 蒋氏点头应下。 的确该查一下当年的事了。如果最后查出的结果是她冤枉了她的鸢儿,她发誓她一定会更加疼爱自己的女儿的。 白氏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韩一景给她搭了脉后,笑着道,“夫人并无大碍,待鄙人让人给夫人煎一碗药汤喝下就可痊愈。” 白氏平日里身子是极为康健的。她这次这么容易就着了凉,她心里清楚自己这多半是被云初浅给气病的。 让人将韩一景送出。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一碗黑稠稠的药汤被人送到白氏面前。 白氏低头望了一眼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汤,捏着鼻子喝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窒息的爱! 时间一晃眼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有云向北在忠勇侯府坐镇,白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的对付云初浅。没了她作妖,整个忠勇侯府还算平静。 云初浅每三天会进宫给太后治一次病。半个月下来,太后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排掉,气色也红润了。太后对她赞不绝口。 一天,她刚从太后的椒房殿出来要出宫回府,就被一个宫女在半路给追上了。 那宫女名唤侍墨,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她一追上云初浅主仆两,就笑着向云初浅借用了鸳鸯。云初浅知道鸳鸯这些日子经常跟她一起进宫,早跟椒房殿里的宫女们混熟了。这些宫女有时候会偷偷的拜托鸳鸯帮她们从宫外带些好玩有趣的东西进来。 云初浅上一世也在宫里呆了几年,很能理解宫女们对宫外事物的憧憬。故而也没有拦着鸳鸯。今天侍墨来找鸳鸯,八成又是托她带宫外的东西。 “侍墨既然找你,你就先跟她去吧。我在这周围转一转。”云初浅很大方的批了鸳鸯的假。侍墨感激不已,拉着鸳鸯离开。 时至春末,宫外的桃花早就谢了,宫里的桃花却开的如火如荼,热闹不已。 云初浅站在一片桃树下,风儿一吹,花雨缤纷,没一会儿她身上就落满花瓣。她素手轻扫,刚要把衣服上的花瓣轻拂掉,身后一只手猛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用力一拖,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云初浅就被一个男人拖进了一处假山里。 她嘴巴被捂住,叫不出声只能手脚并用,不停的挣扎。 “浅儿,乖,别闹是我” 一个清润的声音在她耳畔边响起,带着魑魅的蛊惑。 萧清毓。 云初浅瞳孔剧烈一猝,浑身的血液骤凝,身子开始不停的颤抖。 见她不再挣扎了,萧清毓两只长臂一伸,在她身后抱住她。 鼻子间萦绕的属于少女特有的馨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轻拥着她,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浅儿,你这些日子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我有些难过。”他贴着她左耳,柔声的呢喃着。 他说话时湿re的气息熨覆在她的耳朵上,听的云初浅鸡疙皮都起来了。 “放开我”她反应过来后,咬着唇瓣,带着刻苦铭心的仇恨对他说着。 “浅儿,是不是我哪里做错,惹你不开心了。”他尔雅温润的眉头轻皱,声音变得喑哑起来。伸手扳住她的肩膀,逼迫着她转身看他。 云初浅一脸厌恶的仰头看向他,唬着脸,“你放开我我很快就会嫁给你小皇叔。请你对我这个长辈放尊重些。” 有人说恨也是爱的一种表现。 可这话绝对不会适用在她身上。她云初浅命不贱、记性也好,不会再被他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萧清毓温润的双眸眸底掠过一抹阴隼的光芒,一身残暴冷戾之气骤现。 他很肯定道,“浅儿,你一定嫁不了我小皇叔的。” 即使嫁不了萧云霁,她也不会再嫁给萧清毓的。 云初浅咬牙,目光厌恶的看着他。 萧清毓却觉得她看向他时双眼亮得惊人。他不怒,反而温雅的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攀附上她的脸颊。 指腹下的柔滑的触感让他心骤然一软。 他一时间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俯下头,他就要去亲吻她的唇瓣。 却被云初浅给用力推开。 他没有吻到她的唇瓣,转而就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 “浅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起来。不过,我可以等”他又笑了,再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的如上好的酒曲一般锦绵醇厚,“等你厌烦了其他的男人你一回头,就会看到我的。” 话一说完,他轻揉了揉她的头,温润儒雅的脸庞上镌刻上的是满满的宠溺 云初浅只把他说的这些话当成哄骗她的情话,心里是满满的仇恨。她再想开口骂萧清毓,萧清毓已经在她手里塞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浅儿,我派人给你寻了一瓶祛疤用的膏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你先试一试,若是不行,我再让人去给你寻。” 萧清毓又温柔的对他许诺着。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一辈子都能这么宠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怀孕”的白氏! 夜风凄凄之夜,月亮被乌云罩住。贴满大红喜字的寝殿里,冷风把喜烛吹的明明灭灭。 “娘子”一个轻柔的唤声后,云初浅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鹿皮长靴。 她两只手轻绞了下。 忽的,罩在头顶的红盖头被人掀起,萧清毓那张温润的脸庞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 “怎么是你”她惊呼着。 “娘子怎么就不是我了”他狡猾的笑了,那双温润眼瞳里满是计谋得逞后的欢喜。 还来不及等她反应过来,他身子一倾。她整个人就被他ya在喜榻上 “啊”云初浅惊声一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 “大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鸳鸯听到她的呼声,已经跑到她的床榻前,一脸关心的看着她了。 云初浅对上鸳鸯那张关切的脸才恍然回神,她刚才是做了一场噩梦啊。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她尽量让自己镇定的对鸳鸯说道,“没事了。刚才的确是做了一场噩梦。” 鸳鸯转身给云初浅倒了一杯茶,让她喝下。 等她喝完茶,鸳鸯见她脸色恢复如初,她便也心安了。趁着屋里没有其他的丫鬟,她小声对云初浅回禀着,“大小姐,刚才大少爷已经派人来通知奴婢了。大少爷安排的人已经混进了厨房。很快的就能按照大小姐的计划施行了。” 厨房那里是白氏的掌控地。白氏最近防他们兄妹两防的厉害,想在她眼皮子下安插人不同意。幸好,她大哥厉害。 等把药下了,过些日子,药在白氏身体里发挥药效,好戏就来了。 说完最重要的事情,鸳鸯又递给云初浅一张烫金的请帖。 “大小姐,宫里皇后娘娘要办花宴,这是宫里太监特地送来的邀请大小姐的。大少爷怕有人从中作梗,就把请帖扣下,让人直接送到咱们院里。” 云初浅攥着烫金的请帖,心里已经明了了。 太子萧清沛早已到娶妻生子的年龄,可到现在太子妃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哦不,自从云初鸢“救”了太子后,皇后心里应该是已经认定了云初鸢这个太子妃。 只不过,云初鸢还及笄,还得再等两年。皇后怕太子寂寞空虚冷,现在弄这么一个花宴,应该是要给萧清沛定侧妃。 低头看了下请帖上的日期,是半个月后。 白氏最近觉得自己经常浑身乏力、没有力气。韩一景给她开的药,她也喝了,但好像效果不是很明显。 这一日,孱弱的她向来为她把脉的韩一景质疑道,“韩大夫,之前本夫人着凉,你不是说开一副药喝了就可以好吗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健朗” 韩一景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故而听她这么一说,他脸上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只淡淡一笑,“夫人,鄙人的药并没有开错。夫人最近之所以会经常浑身乏力,那是因为” 他话刚说一半,外头一个提着食盒的嬷嬷掀帘进来。 嬷嬷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参汤,小心翼翼的递给白氏。 白氏因为总觉得身子疲乏无力,便让人拿了一根十年的人参熬汤做食补。 参汤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里,韩一景眉毛轻挑了挑,别人可能闻不出来,可他一下子就闻到这药汤的气味里混入了盲蓉草的气味。 心里忍不住小小鄙视了一下。 他都已经让白氏喝盲蓉草“怀孕”了,这云家大姑娘才将加了盲蓉草的人参汤送到白氏面前。 啧啧,她办事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 看来要扳倒白氏,还得靠他家主子的方法。 哎呀,好想给他家主子打小报告,贬一贬这云家大姑娘啊。让他家主子擦亮眼睛,赶紧想办法退了和云家大姑娘的这门亲事。 韩一景心里吐槽完云初浅,白氏那里也喝完了参汤。韩一景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夫人,鄙人虽是个大夫,但也只能治人身体的病,至于心里的毛病鄙人也束手无策。夫人,你凡事要想开些,不要把心事郁积在心里,这样久了,病也不好治了。” 韩一景这番劝告的话,白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自己清楚,只要云初浅这小畜生风光一天,她就会永远想不开的。 夜深,等府里其他人睡下。 忠勇侯府的祠堂里,在云家历代祖宗的排位下,一男人像疯狂的野兽一般占有着白氏。白氏百般迎合。男人的低吼声夹杂着女人的娇喘声,听的连叫的猫儿都跑了。 事后。 白氏双臂攀着男人的肩膀,一脸喜悦,“真的吗皇上真的已经同意把咱们的鸢儿册封为太子妃” 男人点头,“赐婚的诏书会在花宴那天宣布。我也已经安排好在那一天毁掉那个小畜生了。你记得,到时鸢儿无论多风光,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份,千万不能再让蒋氏那个蠢妇发觉什么。” 白氏笑着不停的吻着男人的脸,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奉承着,“我就知道没有你摆不平的事情。我和鸢儿这辈子都靠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给她撑腰,虐杀白氏! 转眼又到了花宴之日。 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见客的白氏这一天一反常态也要进宫。 等云初浅和鸳鸯走出侯府大门时,就见白氏今日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裙衫,脸上略施粉黛。放眼看去,整个人有种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的惊艳感。 一看到云初浅,她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浅儿,为娘身子还未养好,今日就委屈你另坐一辆马车了。” 这是不想和她同坐一辆马车 云初浅挑挑眉,她没有意见,她也不愿意和白氏虚与委蛇。 白氏扔下话后,就带着她的奴仆上了前头的一辆马车。云初浅看向剩下的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旁站着云向北。 云向北看到她,笑着向她招招手。 云初浅疾步走上前,云向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歉意的说着,“浅儿,本来大哥想护你进宫的。可二叔那里突然派人来找我说有要事要和我商量,我得去二叔那一趟,不能送你进宫了。不过有鸳鸯在,问题应该也不大。” 听说是云凌找自己的大哥,云初浅心里有些不安。 那边白氏已经上了马车,不耐烦的隔着车窗里掷下一句话,“好了,时候不早了得快点进宫了。皇后娘娘那里不等人” 云向北没有再耽搁,忙让鸳鸯扶着云初浅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的在青石砖的路面上碾行,云向北等府里的马车走远后,才转身向不远的丞相府走去。 马车上。 鸳鸯埋怨道,“大小姐,自从你帮太后娘娘治好了病赢了二小姐。整个丞相府的人现在都把咱们忠勇侯府的人当仇人看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二小姐她们都不等咱们,自己先进宫了。” 云初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以前她是云初鸢的陪衬品,云初鸢去哪里都巴不得带上她。现在云初鸢深怕她抢了她的风光,当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咚” 两人在说话,马车蓦的猛烈一震,两人身子皆往前一倾。 鸳鸯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发现她们乘坐的马车周围围满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些乞丐皆为男子,一看到娇滴滴的鸳鸯,双眼就放狼光。再透过掀开的车帘往里一看,看到戴着面纱的云初浅,一群人更是躁动起来,不停的要往马车上挤。 云初浅立刻意识到情况危险。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随行的护院是该站出来驱逐这些乞丐的。可现在护院没有出现 她目光“腾”的下望向前方白氏乘坐的马车。 别说白氏乘坐的马车不见了,就连给她们驾车的车夫也没了。 乞丐们争先恐后的要往马车上爬。鸳鸯深怕这些乞丐损了自家小姐的名节,便回头对云初浅道,“大小姐,你小心些奴婢先下马车将这些乞丐赶走” 说完,她跳下马车就要施展武功给这些乞丐一点颜色瞧瞧。 但鸳鸯没有想到,她才刚跳下马车,前头拉车的马儿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仰天嘶鸣了一声,随后撒欢着蹄子拉着云初浅就在街上横冲直撞起来。 “大小姐”鸳鸯瞳孔一缩,惊的连忙要上前去救云初浅。 可一群脏兮兮的乞丐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等她好不容易将那群乞丐打趴下,那头马儿已经就要撞向街边的一个小茶摊。这要是撞上了,马车里的云初浅不被甩个重伤也会被马车压伤的。 “大小姐”鸳鸯呼吸顿时一窒,吓的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即将发生惨烈画面。 马车里,已经被逼上绝路的云初浅将牙关紧紧一咬。 在马车快要撞上路边茶摊的那一瞬间,鼓足勇气,身子用力一跃,跳出马车 “嘭”一阵巨响,马儿拉着马车撞上茶摊,装潢精致的马车车身一下子粉身碎骨。 御花园里,春风拂面,春花灿烂,到处洋溢着一番欣欣向荣的气息。 在众女眷落座之后,皇后摆驾到了御花园。 众女眷一番行礼后,皇后的目光在席位上梭巡了一圈,没有看到云初浅,便微微蹙眉向白氏问道,“云家大姑娘这次怎么没有进宫” 白氏眼眸深处溢出一抹得意之色,但面上只用恭敬的语气回禀,“皇后娘娘,臣妇之女昨夜突染了病疾,今日怕把病气过给娘娘,便没有进宫。” 云初鸢极为“关心”道,“大伯母,鸢儿昨夜见大姐姐时她看着还好啊。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她就着凉了她这身体未免也太虚弱了吧。” 她嘴里说着关心云初浅的话,可这话听在皇后娘娘耳畔里就觉得云初浅是跟她这个皇后摆架子,故意称病不进宫来参加花宴的。 皇后心里一时间对“不知好歹”的云初浅印象更差了。 “晋亲王驾到”太监尖厉的通禀声在御花园里响起。 皇后轻诧,她今天邀请了这么多女眷是准备对外宣布太子和云初鸢的婚事的,顺便再给太子挑个侧妃。可这晋亲王不在庙里念经跑这里来干什么 心里带着疑惑,她还是和其他人一起站起身。 天边的太阳光倾泻而下,满园春色被折射出缤纷的光阑。远处,高墙绿瓦、琼楼玉宇,巍峨壮观。 可他一身僧袍出现 万千美景顿时好似褪了色。 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熠熠生辉。 “皇嫂,本王在庙里念了一个多月的经,听说你今天请了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忍不住就来见她了。”他嘴角勾着一抹浅笑,一走到皇后面前,也不顾他还是个和尚的身份,就极“厚颜无耻”的当众表示他是来见云初浅的。 至于这御花园里其他的人,那只是顺便见一下而已。 皇后被他的话一怄,心堵得慌。 这个晋亲王,最大的本事就是膈应人。 难怪皇上这么多年,百般打压他,却每每被他给膈应的要吐血。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迅速的在场中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坚毅的双眉轻挑了挑,他莫名的有些失望。 今天他是专门来给她撑腰,准备替她虐杀白氏的。 可她怎么没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用最残暴的方式踩她! 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萧云霁颇有些意兴阑珊。 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筵席上那些年轻的官家闺秀目光一时间都不约而同的向他的方向瞟去。就连云初鸢,虽然心里一直怨恨萧云霁对她冷淡,但一见到他,目光还是忍不住炽热起来。 皇后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太师椅里。她目光只稍微环视了一圈,眉头就忍不住蹙紧了。 果然,有萧云霁存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会沦为他的陪衬品。 手轻握成拳,她放在唇边轻咳了咳,提醒大家将注意力转到她这个皇后身上。 “今日多谢各位给本宫一个薄面,来参加这花宴。本宫也想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皇后声音一顿,脸上挤出慈祥的笑容,向下座的云初鸢招招手,示意她到她身边去。 云凌昨夜已经把皇上给她和太子赐婚的消息告知于她了。如今见到皇后伸手招她,她绝色的容颜上笼着明媚如春的笑容,迈着莲步,袅袅登上高台,俯身给皇后行礼。 皇后从座位上站起,亲自上前搀扶起她。又牵着她的纤纤素手面向众人道,“各位,之前太子遭遇刺客,命悬一时,幸亏云家二姑娘出手相救。本宫和太子真是欠了云二姑娘一个大大的人情。本宫这些日子一直想着怎样才能报答她这个人情,后来本宫在皇上面前一说皇上也很看好云二姑娘。皇上索性就拉了一回红线,将云二姑娘这天仙似的娇儿送给本宫当儿媳妇了。” 皇后端庄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她对云初鸢这个儿媳妇是真的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云初鸢微低着头,脸颊绯红,一脸羞赧不知所措的模样。 蒋氏作为云初鸢的母亲,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给皇后跪下,“多谢皇后娘娘对鸢儿的疼爱,臣妇做牛做马定要报答皇上皇后娘娘对她的厚爱。” 皇后已经连忙使眼色让人扶起蒋氏了。 她谦逊的笑着,“云二夫人,你这话简直折煞了本宫。要不是鸢儿救了太子。本宫都不知道找谁哭去呢。你放心,本宫是真的喜爱鸢儿的。等她及笄后,本宫会让太子用最隆重最盛大的仪式娶她进府的。”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后,今天对云初鸢和蒋氏这般和蔼可亲,可见云初鸢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绝不低。 云初鸢抬头,美丽的双眼看似不经意的向萧云霁坐的方向投去一眼,眼里有赤果的媚波乍现。 萧云霁不喜欢她没关系 她总有一天会向他证明他不选她这个汴梁第一美人而选东靖国第一草包女是多么愚蠢的事。 白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周围人的目光都望向台上,没有人注意她。她这才敢抬头去仰望站在高台之上的云初鸢。 她牺牲了那么多的天伦之乐,终于把女儿捧上了太子妃之位。 很好就这样 老天千万要保佑云初浅那小畜生摔死在街市上。 没有她,光辉和胜利会永远的笼罩在她的鸢儿身上。 “别拦我”一个冷厉的女声响起,骤然将场中欢愉的氛围撕裂开。众人眉头不由得皆是一皱,不悦的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云家大姑娘 人群中有人惊愕的低呼了一声。 “天啊,她这是刚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吗,怎么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就进宫来参加花宴了”人群中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萧云霁在听到云初浅说话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本能抬头向她望去。 结果他看到他的小未婚妻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从御花园门口走来。衣服不知勾到那里,还破了几个小洞。再抬头看她的脸额头处不知道磕在哪里了,乌青了一大片。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庞因为这片乌青,显得有些可怜。 萧云霁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迈步要向她走去。 可云初浅却在众人惊愕而鄙夷的目光之中走到了宴会席中。 她向皇后行礼后,抬头,目视云初鸢,浑身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矜贵风华。 “恭喜二妹你就要成为太子妃。当姐姐的没有什么礼物可拿出来恭贺你,只想让妹妹你为我弹一曲曲子,我跳一支舞博妹妹喜欢。”云初浅铿锵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萧云霁迈出的步子一顿,又眯紧看向云初浅。 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沐浴在一片光辉中。明明该是狼狈至极的她,面对云初鸢时,眉眼却贵气高华,灼人眼。 又是她在她鸢儿这么风光时小畜生又来抢风头了。 白氏在看到平安出现的云初浅时,一颗心犹如被万支利箭刺穿,难受得灵魂都要扭曲变形了。 她在心里用她所能想到的恶毒话语不停咒骂着云初浅。 云初鸢极力的想要在皇后面前表现出她高贵的一面。她俯下头,用怜悯的目光俯瞰云初浅。 “既然大姐姐你这般想要给鸢儿跳舞,鸢儿当然不能扫了大姐姐你的兴了。”说着话,她还故意眨巴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向萧云霁看去。 意思是在告诉萧云霁:看吧,你的未婚妻又丑、又邋遢,还自甘下贱要给我跳舞。这样的女人根本连我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你喜欢她会后悔的。 云初浅冷毅的目光则是落在白氏身上。 她当然不是自甘下贱到在乘坐的马车被摔后还眼巴巴的跑到宫里要给云初鸢跳舞。 相反,她心里很清楚。白氏这般阻扰她进宫甚至不惜要杀她,为的当然是她的好女儿云初鸢。 白氏怕她抢了云初鸢的风头,怕她坏了云初鸢的好事 好既然她这般紧张云初鸢。那她就要用最残暴的方式碾压掉云初鸢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她擅长弹琴 没事她会告诉所有人,即使她用最不堪一门技艺也能将有着“高雅”技艺的云初鸢碾压成渣滓。 白氏,你越想守住的人我越要将她踩在脚下,让一直痛苦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后覃氏的双唇紧抿,脸上已经凝出寒霜了。 她对这个穿着一身脏衣服,且出言挑衅云初鸢的云家大姑娘,十分的厌恶。 “来人去把本宫的凤尾琴拿来。”她高声吩咐宫女,转头又轻拉着云初鸢的纤纤小手,却故意用话刺激云初浅,“鸢儿,本宫听说你堂姐生性愚钝,做事马虎。她现在既然有心要为你跳舞庆祝,你可得要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不要把曲子弹得太好了。要不然你让云大姑娘怎么办” 身为一国之后,却当众这样贬低一个臣女,这已经是很**份了。但换个角度来想,也可以看出皇后已经把云初鸢当自己人了。 所以有人挑衅云初鸢,她也同仇敌忾起来。 有了皇后这般支持的话,云初鸢莞尔一笑,目光高傲的轻睨了云初浅一下,像个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一般鄙夷着云初浅。 宫女很快的把皇后的凤尾琴取来。云初鸢焚香净手,轻坐在琴台前。 她纤纤玉手轻轻拨弄琴弦,试了几个音,乐音就如潺潺的溪流扣人心扉。 云初浅没有去换衣服,或者说皇后压根就不会让云初浅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云初浅纤细的身子笔挺的站在场中,声音冷冽,“二妹,你给我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吧。” 春江花月夜云初鸢一听她让自己弹这曲子,又忍不住笑了笑。 这曲子讲的无非就是男女情爱那点事,整个汴梁城的花女支们大概都会弹这曲子了。而云初浅竟然让她弹这曲子来配合她的舞蹈,看来云初浅除了懂点医术,其他方面还是傻的超乎她想象。 带着轻视的心态,她垂眸拨弄琴弦。 幽幽的琴声欢快飞扬。 云初浅身子向后轻仰,宽袖一扫,像是江南春风里一只展翅飞舞的小鸟。 云初鸢抬头轻瞟她一眼,眼里露出鄙夷的目光。 她这起舞的姿势虽然好看,但和那些低贱的舞姬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样跳下去,只会让人更多的人觉得她自甘下贱。 皇后、白氏也是一脸幸灾乐祸表情。 巴不得云初浅当众丢脸。 蒋氏眼睫轻垂,看着跳舞的云初浅目光极为复杂。 欢快的琴声一拔高,云初浅这只小鸟像是飞回到了前世。 她又成了那个胸无点墨、名声狼藉的忠勇侯府大小姐。 桃花树下,萧清毓撑着一把油纸伞犹如疏空之明月,暗夜之流光出现在她视线里。自此,世间再无男子可与他相媲美。 后来,一把大火毁了她的容。 她成了无数人憎恶嘲笑的对象。 又是桃花树下,雨丝混合着花瓣打落在她身上。她听见他用铿锵坚定的声音对她说道,“浅儿,没关系。你有没有毁容,我都愿意娶你。咱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因为他这么一句承诺,她不惜和最疼爱他的父亲兄长吵架,甚至绝食。 他们到底是执拗不过她。她梦想成真,终于可以嫁给他了。 大喜之日,十里红妆。红色盖头下,她双手紧绞,紧张的快要呼吸不了。 他走上前,将盖头一掀,拉紧她的手,用这世上最甜蜜的声音在她耳畔边说道,“浅浅,我终于娶到你了我知道你因为我和你父亲、兄长吵了架。没关系,你还有我。即使这世上其他男人都冷落、厌弃你,你还有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那她永远都会是被他放在手心里珍宠的珠宝。 云初浅一扭身、水袖轻扬,又一下腰,身姿大开大合,一时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将场中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舞蹈上。 云初鸢弹着琴,心却越来越慌。本来该是云初浅用她那下三滥的舞蹈来衬托她弹的琴曲的。可她只抬头匆匆往高台下一看,就发现人群的视线已经都放在被她轻视的云初浅身上。 她弹奏的琴曲一时间反而沦为她的陪衬品。 已经在太后的事情上输给云初浅一次了,若是她今天再输给她,以后在汴梁城她还怎么混啊。 心弦一绷紧,她素手更加灵巧的拨动琴弦。 本是欢快的曲调陡然一转,忽幽幽怨怨,如泣如诉。 云初浅脸上欢跃的神情陡然一垮,双眸有悲戚之色溢出。她弱腰向后一扬,犹如春日里被春雪压折了腰的柳枝儿。 海誓山盟是甜蜜的。 现实却总会甩人一巴掌,让人清楚的认知道:诺言是这世上最狗屁不如的东西了 萧清毓登基为帝后,越国派兵攻打东靖国。为了保住他的权力,她这个怀了身孕的皇后被送去越国为人质。离开的前一夜,萧清毓紧抱着她,像是一松手就会失去了整个世界似的。 他在她耳畔边温柔低语着,“阿浅,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平定了各方叛乱的势力就把你接回国。到时我会让人在皇宫里种上你喜欢的桃树。春天一到,我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看花雨。” 一去越国五年。在那里,她过着比狗还不如的日子,堂堂的一国之后在最无奈时,甚至爬过狗洞和狗争食过。 终于,她带着孩子回到了东靖国。 皇宫里果然种上了她最喜欢的桃树。春风一吹,整个皇宫被粉红的花瓣点缀的如仙似境。 可当初对她许下重诺要陪她看桃花的人已经有新欢了。 没过多久,她爹就以叛国的罪名被诛杀。连着他手下的十万大军,悉数被坑杀。又过没多久,她的兄长也被五马分尸。 她这个皇后没有父亲兄长的支持,只能沦为炮灰,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冷宫里,她跪着不停的给萧清毓磕头,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女儿一条命。可他为了博云初鸢的欢心,还是让人毒死了她的女儿。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当云初鸢离开冷宫后,萧清毓抱着她和女儿的尸体时虚伪的对她说的话,“阿浅,对不起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你再等等我好吗我一定履行对你的承诺” 当然不好云初浅宽袖决然一甩。像一道闪电劈下来。 萧清毓用他的那些虚伪诺言践踏了她一生。 她从地狱爬回来,为的是让他血债血还 柔弱的纤腰像是被摧残到马上就要被压折。她痛苦、难过、悔恨、煎熬,她像一只泣血的凤凰在火中艰难的淬炼着,等待着涅槃重生的那一天。到那时候 隔着攒动的人头,云初浅对正在弹琴的云初鸢森然一笑。 正午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她一头墨发轻披,遮住右边脸颊,暴露的左脸上写满了天地华光,一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白氏仰望着场中的云初浅,尖厉的指甲已经狠狠的嵌入手心肉里。猩红的鲜血顺着手掌纹路滴落,染红了她的一片衣袖。 云初浅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要有这个小畜生的存在 萧云霁狐狸眼里泛着幽幽的深光,他静静的凝视着云初浅,平静如湖的心像是被人丢下一颗小石子,有柔柔的涟漪一圈圈泛开。 他心柔软成一片。 云初鸢对上她森然的目光,手一抖,弹错一个音,已经悲戚的曲调又被拔高,成了欢乐。她心一紧,赶紧又把注意力投在弹奏的曲子上。等云初浅收舞时,她也才收了音。 皇后久久的才回了神。 她心下有些惊诧,本以为是草包的云初浅让她刮目相看了一回。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夸赞云初浅。她还是会继续支持救了她沛儿一命的云初鸢。 清了清嗓子,她笑着夸赞起云初鸢,“不错不错非常不错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云二姑娘弹的曲子乃天籁之音。本宫今天算是开了一次眼。”目光一转,她冷淡的瞥了云初浅一眼,“至于云大姑娘你嘛,这舞跳的一般般,回去还是要多练一练。” 皇后这是瞎眼了 萧云霁眉头轻蹙,有他在,皇后还想踩云初浅呵呵 萧云霁刚要开口反驳皇后的话,御花园门口传来一阵鼓掌声。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成献帝领着一帮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其中最显眼的三个皇子分别是太子萧清沛、璃王殿下以及萧清毓。 看到璃王,萧云霁矜贵嘴唇一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 有璃王这搅屎棍在,他的小未婚妻还真不会吃亏。 至于他,还是把注意力还是放在虐杀白氏身上吧。以韩一景今天给她下的药来看,白氏应该很快就要出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形势逆转!恶人有恶报了! 太子萧清沛跟在成献帝身后,他走进来清冷的目光第一眼就扫向了“救”了他的云初鸢。 一个多月没有见了,她似乎清瘦了许多。 听他母后说,最近因为她堂姐云初浅在太后面前得了脸,云初鸢这个丞相之女隐隐的有被云初浅比下去的趋势。想来,她这一个多月里过的并不怎么好。 清冷的目光轻移,他又转头看向害了云初鸢的罪魁祸首。 阳光下,刚跳完舞的她眼神空茫而荒芜,让人猜不透她双眸下蕴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不过,听他母后说,云家大姑娘刁蛮任性、心胸狭窄,半点容不得比她优秀的堂妹。他母后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怎么可能看错人。 看来,这云大姑娘应该是个挺糟糕的女人。 萧清沛看向云初浅的冰雪琉璃的眸子更是一冷,眼底有丝丝厌恶的情愫蔓延而上。 成献帝已经稳坐在高位上。他凉薄寡情的目光在场中梭巡一圈。看到了坐在偏隅一侧的萧云霁。他眉头不由得一皱。继而笑着道,“朕和几位皇子被云二姑娘的乐声吸引过来。云二姑娘这琴弹的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他一开口,只夸奖云初鸢,至于云初浅,他像是没看见她人似的。 皇后鄙夷的剜了一眼安静的站在一侧的云初浅,也附和着笑道,“皇上,臣妾也觉得鸢儿这琴技太厉害了。臣妾现在是越来越喜欢鸢儿了。” 皇后脸上堆砌了满满的微笑,又紧牵住云初鸢的手。 两人相处的模式,简直像是一对亲生的母女。 璃王可见不得云初鸢好。他撇撇嘴角,不客气的马上说道,“父皇、母后,您们还是不要再用这么客气的话鼓励云二姑娘了。说实话,如果儿臣是她,听了父皇和娘娘这样的夸奖,一定羞愧的去投河自尽了。那么简单的一首曲子被她弹的像弹棉花似的,她怎么还有脸觉得父皇母后鼓励她的话是在夸奖她。” “你住嘴”璃王的实话让成献帝一恼,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云初鸢弹的不怎么样。可萧云霁这不是在场吗,他不夸奖云初鸢,难道还要去夸萧云霁的小未婚妻。 璃王极为不爽的瞪了云初鸢一眼,又轻声呢喃着,“父皇您真是太仁慈了。可云二姑娘弹的怎么样,只要长耳朵的都听得出。” 他这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可一阵风儿吹过,让场中许多人都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云初鸢眼底有歹毒的恨意蔓起。她心里已经把璃王当成除了云初浅以外第二个敌视的对象了。 隐约的觉察到有另一抹目光瞥向她。她抬头去看,对上了太子萧清沛看来的目光。云初鸢马上将眼底的恨意隐藏下去,睁大一双被水汽氤氲的美丽眼睛委屈的看向萧清沛。 柔弱到被人肆意诋毁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墨丝飞扬,衣袂轻飘,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凄婉可怜 萧清沛一时看痴。 “璃王,你觉得云二姑娘的琴弹的不好。那是因为你浅薄到只能欣赏云大姑娘跳的这种浅薄的舞。”萧清沛声音冰冷的足可以直接冻住人。 璃王也不客气,立刻反击,“皇兄,这云二姑娘还不是太子妃呢。你就这般护短了。愚弟觉得你还是劝她多练练琴吧。连个云大姑娘都比不上,就别在这里腆着脸求人夸奖了。” 萧清沛冰冷脸庞一沉,宽袖用力一甩,冷傲的又说着,“璃王你的眼界真是越来越低了。就云大姑娘跳的那种糜糜之舞,只有那些无知、浅薄的人才会觉得好。” 说话声音一顿,他又冷厉的将目光落在云初浅身上,怒发冲冠为红颜,“云大姑娘,皇宫是咱们东靖国最庄严肃穆的地方。以后不要把你那不知道从哪个风月场所学来的舞拿出来丢人现眼。” 成献帝简直已经要给萧清沛这个儿子说的话鼓掌了。 干得好 只有把云初浅贬低如尘埃,萧云霁才会脸上无光。 云初浅心里有那么一刻真想回到伽蓝寺那一夜,把重伤的萧清沛直接弄死。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皇兄,像皇祖母这般睿智英明的老人家都喜欢云大姑娘。皇弟觉得云大姑娘并不像皇兄形容的那般浅薄。” 平日里一直跟在璃王身边,不得成献帝欢喜的萧清毓向前一步,拱手为云初浅说话。 成献帝又在心里摇摇头,果然物以类聚,璃王这个当兄长的智商不高,做弟弟的也蠢啊。一点都不懂得揣度他们父皇的心啊。 “好了好了”成献帝不耐烦的出声制止,然后对着皇后和善的笑了,“皇后,朕想册封云家二姑娘为郡主,你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啊皇后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云初鸢的手一起向成献帝谢恩。 成献帝亲自让人搀扶起云初鸢,寡情的脸庞上也堆砌上满满和睦的笑容,对她说道,“今日朕暂且把册封你为郡主的话搁在这。正式册封的诏书会和赐婚的诏书一起到丞相府的。” 成献帝话是对她说的,目光却时不时的向萧云霁的方向瞟去。 他这般提携云初鸢就是故意要气萧云霁。 看吧,云家有两个嫡小姐。貌美有才的我让她做我儿媳妇。 丑八怪的那个留给你,让你一辈子丢脸。 “臣女磕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初鸢已经喜不自禁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看重她。 看来,今天她可没输,云初浅又被她压下去了。 以后云初浅见到她这个郡主还得磕头行礼。光是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她就心花怒放。 忍不住得意的向云初浅站着的方向睨去一眼,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声,高傲的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 白氏同样也乐开花了。 本来她还担心女儿被云初浅给比下去,没想到皇上一来,竟就这么看重她的鸢儿,要册封她为郡主。 白氏又情不自禁的仰头去看云初鸢,眼底是满满的骄傲。 她当初做的太对了。 把她的鸢儿抱给蒋氏抚养;弄死蒋氏的第二个孩子;又给云政下断子绝孙药现在她的鸢儿不仅是丞相之女,又成了郡主,等及笄后还会嫁给当今的太子整个东靖国大概不会再有像她女儿这般幸运的人了。 云初鸢被册封为郡主,云初浅并不着急。 成献帝现在百般作践她,可架不住她有个会打仗的爹。等着吧,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边关那里就会有消息传来。成献帝现在越是百般作践她,以后越是会被打脸。云初鸢现在拥有的东西,她也很快会拥有的。 至于她跳的舞和云初鸢弹的琴她不是还有太后这个后台吗。 属于她的荣誉跑不掉的 萧云霁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云初浅。抬头歉意的去看她,可却见她一脸平淡。 他狐狸眼一眯,总觉得这小姑娘藏得很深啊。 御花园里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有个绿衣太监一脸匆忙的跑进宴会席里,就给成献帝磕头。“皇上,边关八百里捷报忠勇侯大败进犯边界的敌军,又率领一万多骑兵沿路追击敌军。眼下忠勇侯带领的骑军已经直捣敌人老巢,共击杀敌军十万有余。” “真的”成献帝听完太监的话,狂喜的就从位置上站起。但下一刻,他就尴尬了。 他刚才那般作践云初浅,为的是打萧云霁的脸。可忠勇侯的脸也被打了。 眼下忠勇侯打了胜仗,朝中文武百官肯定会觉得他这个皇帝妒贤,让功臣寒心 混蛋捷报怎么不早点传来啊。那他刚才就不会那么抬举云初鸢了。 成献帝心里恼的发了火。 在她亲生的女儿最风光无限时竟然传来云政打了胜仗的消息,这不摆明老天都在帮云初浅吗白氏脸色一白,一阵眩晕,喉咙处像是有异物涌上来,下一瞬间她“哇”一下,就剧烈的呕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给她撑腰的来了! 白氏这么一吐,场中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她身上了。成献帝薄凉的瞳孔微眯了眯,刚刚作践了忠勇侯女儿的他现在正想着怎么弥补刚才的恶劣行径,故而等白氏止住呕意后他便亲自开口对关心起白氏来,“忠勇侯夫人,朕见你吐的这般厉害,还是先让人带你去休息下,顺便再让御医给你瞧瞧。” 成献帝并没多想,只以为她身子不适才呕吐的那般厉害。 眼看着云初浅因为云政的关系又隐隐压了她的鸢儿一头,白氏心疼女儿这时候哪里舍得离开啊。 咬着唇瓣,白氏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庞上前给成献帝跪下,“臣妇多谢皇上的体恤。只是臣妇今日离府前误食了一些寒凉之物,故身子才有些抱恙。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并不需要惊动宫中御医。” 白氏因为韩一景的误导,也并没有往怀孕的事上去想。 好心要抬举白氏,白氏却这般不识好歹拒绝他的好意。成献帝又恼又恨。但又不好强行要求白氏做什么。 璃王圆溜溜的珠子一转。 东靖国重文轻武,他父皇登基这么多年了,除了他的小皇叔曾为东靖国打过大胜仗,其他武将在战场上并无太大的建树。可这一次忠勇侯却让东靖国所有百姓都惊诧了一把。 想来不久后,忠勇侯云政在整个东靖国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也要看涨了。 而云政膝下只有一女 璃王再抬头去看云初浅时,眼里已经泛着亮晶晶的光芒了。他甚至还无比庆幸自己从未对云初浅落井下石过。至于他的皇兄还有皇后娘娘 嘿嘿。 别看这对母子两现在横着走,等以后他父皇年老时,没有忠勇侯手里的兵权,这对母子两想安稳坐上皇位,可不容易啊。 璃王马上得意的睨了皇后还有萧清沛一眼,嘴里还不忘对他们母子两落井下石道,“母后,云大姑娘怎么说也是忠勇侯的爱女。您身边的那些狗奴才们也太不把忠勇侯放在眼里了。看吧,云大姑娘身上的衣服都不小心蹭脏了,母后身边的奴才们却也不领她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尤其是刚才,这些奴才们还让云大姑娘穿了这么脏的衣服为大家跳舞。” 璃王嘴里骂的是皇后身边的奴才,不过是个人都知道,这些奴才也是听皇后和太子的命令行事。主子没有让他们带云家大姑娘下去换衣服,做奴才的当然不能冒然行动了。 璃王这是拐着弯在讥笑皇后没有眼光,捧了一个没卵用的花瓶,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皇后牵着云初鸢的手没有放。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云初浅会这般好运,明明已经快被他们打入谷底了,却还有一个父亲给她撑腰让她瞬间逆转。 不过即便忠勇侯打了胜仗也没关系。云初鸢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又和云政事兄弟关系。有云凌这个丞相在,以后也能把云政拉拢到他们这个阵营里。 再说了,云初鸢对他们母子还有救命之恩。越是现在,她越要挺云初鸢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皇后心里已经定下了主意。 刚想要开口驳斥璃王,御花园门口又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后娘娘驾到” 云初浅长睫一扬,给她撑腰的到了。 春日里,百花开。成双的彩蝶在花丛里嬉戏。 太后一从凤辇走下来,就被满园春色灼了眼。她一只手搭在侍墨手臂上,笑眯眯的对已经迎向她的成献帝和皇后说着,“哀家已经知道前线传来的捷报了真是天佑我东靖国啊。” 打了这么个漂亮的胜站,成献帝心里自然也是无比高兴的。 他上前轻扶住太后的手臂,笑着回应道,“母后,忠勇侯这次倒是没辜负朕对他的期盼啊。等他班师回朝了,朕一定要重重的犒赏他。” 云初浅听到成献帝这么不要脸的一番话,心下已经鄙夷了。 同是云家人,成献帝明明更看重她二叔。她爹这个忠勇侯事干的倒是多,却并没有太受成献帝看重。 太后笑着让其他人起身。她目光在场中快速环视了一圈,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萧云霁。 太后轻轻一皱眉,目光马上从他身上瞥开。 第二眼太后看的是云初浅。 “浅浅,你到哀家身边来”太后一脸慈祥的招呼她。 云初浅乖巧的走上前。 太后这下马上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额头上的伤。 脸色一沉,太后不高兴的问向成献帝,“皇帝,是谁把浅浅弄成这样了” 成献帝呐呐不知该如何言语。他之前压根就只是把云初浅当成侮辱萧云霁的工具。他哪里知道云初浅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成献帝没有说话,云初浅自己回了太后话,“回禀太后娘娘,臣女进宫时乘坐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从马车上摔了。” 在云初浅说话时,萧清毓站在璃王身边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等云初浅将话一说完,璃王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又气愤的为她打抱不平起来,“皇祖母,这后宫里的奴才们惯会捧高踩低,一看云家大姑娘穿着这破了的衣服进宫,就无视冷落她。皇祖母,你看这御花园里大家都穿着明亮鲜艳的衣服,就只有云家大姑娘跟我们不一样。” 云初浅不由得高看了璃王一眼。 她印象里的璃王和云初鸢没有什么仇恨啊,前世云初鸢甚至还把璃王迷得团团转。 这一世璃王怎么处处和云初鸢作对啊。 还有,今天怎么都是璃王帮她说话。 萧云霁呢 平日里他那么能说,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帮她说话啊 云初浅目光不由得往萧云霁坐的方向瞟去。 他坐的身后有一面绣着棠梨落叶,荞麦花开的屏风。 似乎是觉察到她投来的目光,他眉眼轻挑,忽的向她勾唇邪魅一笑,那笑容和他身后的屏风相映衬,俊美的让人心都要漏跳几拍了。 “侍墨,你带浅浅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太后的说话声将云初浅的注意力拉回。侍墨得了令马上上前要带云初浅下去。 太后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侍墨,“对了,等下让人把哀家年轻时先帝赐给哀家的那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也拿来给浅浅。” 太后这一口一个浅浅,还要把先帝赐给她的衣服也送给云初浅。这让成献帝好尴尬。 他觉得他这个皇帝无形中又被云初浅“啪啪”打了脸。 该死的他当初干嘛把云初浅赐给萧云霁为妃啊。 这下萧云霁简直要乐疯了。娶的王妃除了长的丑了些,其他的方面都很不错。 “母后,云初浅是萧云霁的未婚妻。你不要太抬举她了”成献帝附在太后耳畔边低声提醒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偷/晴的后果 “母后,云初浅是萧云霁的未婚妻。你不要太抬举她了”成献帝附在太后耳畔边低声提醒道。 太后不悦的瞪了成献帝一眼,她这个儿子格局太小,目光永远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把萧云霁这个威胁给除掉。她也低声回道,“哀家自有分寸。还有,等花宴结束了哀家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成献帝郁闷无比。 皇后覃氏心里也好郁闷啊。这云初浅除了给太后治好了病,其他方面样样不如云初鸢啊。太后这般抬举云初浅,岂不是又要委屈了她的鸢儿。 皇后抬头看云初鸢。云初鸢水雾般的眸子里满是哀愁,这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希望皇后帮她申讨。 皇后心一软,越发觉得她可怜。 等侍墨领着云初浅离开后,璃王这个搅屎棍又道,“皇祖母,您这是来晚了。您不知道刚才云家大姑娘跳的舞有多好看啊。不过啊”璃王一顿,目光不悦的看向太子萧清沛,这才故意拖长音调说道,“不过太子皇兄说云家大姑娘跳的舞丢人现眼。还说只有皇孙儿这样浅薄的人才会欣赏她跳的舞。” 皇后简直已经恨不得直接灌璃王哑药了。 这个璃王真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话啊。 太后揉了揉眉头,一个格局小的皇帝又来个眼界浅的皇后,这要是没有她出面来给他们两人收拾烂摊子。天下人都会在背地里指责皇帝妒贤嫉能,眼里容不下功臣。要不怎么忠勇侯那里才刚打了胜仗,他这里就要拿人家的妻女开刀。 太后苛责的瞟了一眼皇后,精明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她接过璃王的话,“哀家来晚没看到浅浅跳的舞,真是可惜了。等再找个机会,哀家一定好好欣赏她跳的舞。” 太后没有责备皇后一句话,可却让皇后觉得这一刻的她简直要沦为所有人的笑话。 看吧,太后娘娘都说要欣赏云初浅跳的舞了。 那刚才骂云初浅丢人现眼的他们,无疑是被太后拐着弯打脸了。 皇后的脸开始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初鸢见皇后在太后面前一句好话都不帮她说,她心里暗骂了皇后几句,随即下巴微抬,贝齿轻咬着唇瓣,做出隐忍的表情,向太子萧清沛投去哀怨忧愁的眼神。 太子心下又是更加怜惜她几分。 对云初浅这个抢了云初鸢风头的丑八怪也愈加憎恶起来。 心里下定决心等云初浅换好衣服回来,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白氏简直要疯了今天这场花宴本来是为她的鸢儿举办的。可到现在,谁还会去注意她的鸢儿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云初浅那个小畜生身上。她的鸢儿俨然成了云初浅的陪衬品。 云初浅,云初浅 白氏在心里一遍遍的念着,每多念一次,对她的恨意就加深了一层。 胸膛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的翻滚。又一阵呕意袭到喉咙口。她忍了忍想要压住那种强烈的不适感,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又是狂吐出来。 这一回不等成献帝开口询问,一直很安静萧云霁“腾”的下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翩然来到白氏面前,故意恶心白氏道,“岳母,你这是怎么了不能再拖了,得马上让御医瞧一瞧。” 谁是你岳母啊我女婿是太子萧清沛 白氏被他的称呼怄的又狂呕了起来,这下其他人也觉得白氏这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轻。 成献帝看见萧云霁像只苍蝇似的围着白氏献殷勤,他火大,一吼,“快把忠勇侯夫人带下去让御医给瞧一瞧。” 白氏很快被人带下去,萧云霁像是不放心白氏似的,一脸忧心忡忡向成献帝道,“皇兄,按民间的说法,一个女婿顶半个儿子。忠勇侯不在汴梁,云向北不在宫里。臣弟这个女婿自然得护着岳母。臣弟这就下去陪忠勇侯夫人了。” 萧云霁留下这话,就也匆匆离开去陪白氏了。 成献帝差点翻他白眼。他奶奶的萧云霁怎么什么便宜都被你给占了。 你等着,朕以后不但不拦你去当假和尚,还要把你弄成真和尚。让你嚣张 御医以最快的速度被传召来给白氏诊病。可御医一搭上白氏的脉搏,脸就沉了下去。 许久许久以后,御医才给白氏诊完脉。但他并没有直接给白氏开药方,而是一脸凝重的走到屋门口,对站在走廊上的萧云霁颤颤巍巍的跪下,“启禀晋亲王殿下忠勇侯夫人有了喜脉了” 得到白氏在宫里呕吐消息的云凌也以最快速度进宫赶到白氏歇息的偏殿。等他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萧云霁,他要上前。就听到御医跪下来对萧云霁宣布说白氏怀了喜脉了 云凌心一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本王就喜欢皇上你对本王无可奈何却不能杀本王的样子① “王御医,你说忠勇侯夫人有了喜脉”萧云霁居高临下,狐狸眼微微一眯,眉宇间形成邪致的弧线。看的御医心却莫名的一紧。 御医拱了拱手,咽下一口津沫,就要张嘴重复刚才说的话。 边上云凌已经从惊骇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了,脚步一紧,他急忙来到萧云霁面前,打断御医要开口说的话。 “微臣叩见晋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云凌嘴里对萧云霁说着敬语,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已经往御医身上一瞟,目光阴隼骇人。 似乎是在警告御医:忠勇侯夫人好歹是本相的大嫂,她要是因为王御医你的话出个三长两短,本相是绝对不会绕过你的 御医接收到他威吓的目光,喉咙口一紧,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里。 萧云霁将云凌和王御医之间的互动收入眼底。 又伸手招了招站在走廊另一侧的张天。 张天依令而来。 萧云霁等他走到面前,竟是从他腰间抽出佩戴的长刀,一脸落拓不羁的将刀架在王御医脖颈上。王御医心一颤,被吓的整个人犹如秋风中的落叶那般瑟瑟发抖。 “王爷饶命啊”王御医磕头求饶着。 正午的阳光将萧云霁脸部轮廓勾勒的异常俊美,“王御医,本王是云家大姑娘的未婚夫。有关忠勇侯府的任何事情,本王都会别人更上心的。你再说下,忠勇侯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云凌在边上赶紧劝说道,“王爷,微臣替微臣的大哥感谢王爷。微臣也曾听内人说微臣的大嫂今日身子一直抱恙。府医给她诊过脉,说她有浊气淤积与身。王御医刚才或许情急之下诊错脉了,不如让他再诊一次。再怎么说忠勇侯夫人也是王爷未来的岳母。要是王御医诊错脉,那不仅是整个忠勇侯就连王爷脸上也会无光的。” 云凌这些话一语双关。 先是暗中提醒萧云霁,白氏可是你未来的岳母。白氏红杏出墙还怀上孩子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他这个晋王爷的面子也不会好过的。 同时他又提醒王御医,白氏可是萧云霁未来的岳母,白氏这要是丢脸了,连累到萧云霁。萧云霁是不会放过你这个御医的。 王御医秒懂他的话。伸手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感激的看了云凌一眼,连连改口道,“王爷,丞相说的没错,老臣最近身子骨不像以前那样健朗了,一时诊错脉也是有可能的。不如让老臣再给忠勇侯夫人把一次脉。王爷你放心,老臣这次一定不会再弄错了。” 王御医恭敬的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投给萧云霁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王爷,您的面子很重要,老臣懂得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萧云霁就会把架在他脖颈上的刀子挪开。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萧云霁握着刀柄的手一用力,刀刃在王御医肩膀上猛划了一道口子。 “啊”王御医惊叫。 萧云霁轻嗤一笑,“王御医,你是再跟本王开玩笑嘛堂堂一个御医连女人有没有怀孕这事你都能弄错。你这样的庸医也配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晃荡” 手上刀柄一用力,王御医肩膀上已经又多了一道口子。 云凌在边上眉头已经禁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了。 萧云霁这架势看着像是豁出面子了 “本王最后问你一句话,忠勇侯夫人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你说没有,等下其他的御医诊断出她有了。那本王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爷。” 王御医心里苦啊,委屈的简直要哭了。他要是回答没有,等下其他的御医来一探脉,那萧云霁肯定不会放过他。可如果他回答白氏是怀了孩子,丞相云凌也能要了他的命。 王御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的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乱。 萧云霁启唇又对张天命令道,“你派人去把韩一景给请进宫。” 韩一景王御医瞳孔剧烈一猝,别的人可能没听说过这韩一景的大名。可他们这些御医对韩一景这个名字那是如雷贯耳啊。 韩一景是越国最有名的隐世神医。 传说他的医术高到能把一只脚已经迈入阎罗殿的病人从阎王爷那里抢救回来。 越国老皇帝曾多次派人请他如果为医,可都被他拒绝了。 没想到晋亲王却能请得动他。 而像他这样的隐世神医只要一进宫,往忠勇侯夫人脉搏上一搭还有什么病能瞒得了他啊。 王御医心里又是一急,赶忙扯住萧云霁的衣角,“王爷,忠勇侯夫人是怀了喜脉了” “王御医”云凌断然一喝,“你不要胡说这汴梁城人谁提起忠勇侯夫人不竖起拇指夸赞。忠勇侯这大半年里都不在汴梁。你说她怀了喜脉,岂不是说她不知检点与他人媾和王御医,你这样污蔑忠勇侯夫人,皇上是断然不会再绕过你的” 王御医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而往下淌。他急的一会儿去看萧云霁,一会儿去看云凌。 这两个男人都是权倾一方,他谁也不敢得罪。 一下子开口说“忠勇侯夫人没有怀孕” 一下子再开口,“不不,忠勇侯夫人是怀孕了” 最后,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停的磕头。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魅惑无边,见王御医已经被逼得快要疯掉了。他将手上的刀一提,一身敖冷煞气弥漫,“行了,王御医。你有话就留到阎罗殿去说吧” 说着,他手上的刀就嚯嚯然的落下。萧云霁手下的长刀堪堪然的从他的耳垂处划过。 王御医身子瞬间一僵,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不知是谁的人在边上对他喊了一嗓子道,“王御医,你还不快跑难道等着王爷砍你头啊。” 王御医如梦初醒,求生的本能让他“嚯”得下就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的就往跑。 萧云霁等他跑得差不多了,才一脸没事人似的将手上长刀一放,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云凌道,“丞相大人,你现在是不是恨得把本王吃了的心都有了。不过不好意思了本王这人脸厚。就喜欢看你和皇上对本王一脸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让本王在你们面前晃荡的样子。” 宽袖一甩,他勾着嘴角去“追”已经跑掉的王御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本王就喜欢皇上你对本王无可奈何却不能杀本王的样子② 云凌等他一走远,就从地上站起身,一脸阴煞的表情冲进屋里,就走到病怏怏躺在床榻上的白氏,扬手就是用力的甩去一巴掌,“贱妇谁让你怀孕的” 怀孕 本来就吐的昏天暗地的白氏被他用力的甩了一巴掌后,又听说自己怀孕了,脸上的血色顿失。 这怎么可能 她每个月只能去见他一次,也只和他欢好一次而且每次情浓时他都很小心事后她也会喝避子汤的。 她又怎么可能怀孕 白氏一脸惊恐的垂眸望向自己平坦的肚子,眼里满是惊恐的神色。 “凌郎”她急的连忙要下床去扯云凌的衣袖,云凌眼角余光却瞥见屋外门口宫女的衣角,他不等她近身,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向白氏剐去,“贱妇晋王爷已经向皇上去告你的状了。你就等着一个人被浸猪笼吧。” 他语气里着重强调“一个人”三个字的语气,自然是警告白氏要自己把事情担当下来。 白氏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 “怀孕”两个字像是盘旋在她脖子上的一条吐着毒芯子的蛇,这蛇随时会用它那淬满了毒药的牙齿咬上她一口 而她会被这蛇咬的万劫不复。 “凌郎”她轻声呢喃,求救的目光再看向云凌。可云凌像是避瘟疫一般,官袍的袖子狠狠一甩,急匆匆的走了。 白氏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直接跌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自从嫁给云政后,就和云凌暗通曲款了。这么多年了,他们的辛秘之事就没有被人发现。但现在她腹中的孩子 “啊”白氏惊恐的连连发出惊叫声来,双手不停的捶向她那平坦的肚子,一副已经发了疯的模样。吓的屋外的宫女根本不敢进屋看她。 御花园里。 侍墨和鸳鸯扶着换好衣服的云初浅回到众人视线里。 众人再向云初浅看过去,见她面纱轻纱,换了一身雪色罗软纱衣,逶迤白色拖地的红梅百褶裙。随着她的走动,裙子的褶皱一散开,让人惊艳无比。 萧清沛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云初浅“丑人多作怪”,一点都没有云初鸢这个堂妹清新脱俗。 太后却笑眯眯的招呼云初浅上前,不住的点头称赞着,“不错,不错。换了一身衣服,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皇上皇上救命啊” 王御医的惊叫声在御花园里惊响,将停栖在御花园树林里的鸟儿都惊飞。成献帝看去,就见御花园门口王御医屁颠屁颠的向他们跑来。 而王御医身后萧云霁提着一把刀正追着他。 “皇上,救救微臣啊”王御医踉跄的跑到成献帝面前后,“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下来,一直给他磕头,“晋王爷他要杀了微臣啊” “他反了他啊”成献帝正瞅着找不到方法教训萧云霁呢。现在萧云霁却提着刀要杀他的臣子,成献帝马上来了精神,向一旁的侍卫高呼,“给朕拿下滥杀无辜的晋王” 侍卫们得了他一声命令,便齐冲冲的向萧云霁围住。但萧云霁提着刀,往侍卫中间一站,一身卓然邪肆的气度就让周围的侍卫们不敢对他动武。 他撇着嘴角,这次却像是个鲁莽无知的少年一般,一上来就梗着脖子愤然“恶人先告状”道。 “皇兄,忠勇侯夫人是本王的岳母。可王御医竟然说本王的岳母她怀了喜脉了众所周知忠勇侯这大半年都不在汴梁。王御医这是在侮辱忠勇侯夫人,也是变相的在侮辱本王。本王今天要是不把这个满口胡话的王御医给剐了,以后天下人岂不是都要笑话本王的岳父头戴绿帽当然了,这事情还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他们会说皇上容不下大功臣忠勇侯,忠勇侯这才在边关打了胜仗,皇上就急不可耐的马上让王御医诬陷忠勇侯夫人红杏出墙。” 萧云霁说的那叫一个愤然,宛若他真的是在替白氏伸张正义。 王御医一见到成献帝本以为自己安全了,可一听萧云霁给他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赶紧给自己申辩,“皇上,老臣绝对不会诊断错的忠勇侯夫人是真真的怀了喜脉。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让其他的御医再给忠勇侯夫人把一次脉” 这下整个御花园里的人都炸了。 忠勇侯夫人白氏怀了喜脉天啊不用说了,这孩子一定不是忠勇侯的 那孩子父亲会是谁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萧云霁却梗着脖子,又一脸“蠢萌”的表示,“皇兄,既然王御医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认错。本王是绝对相信本王岳母清白的。这样吧,皇兄你再找个御医给本王的岳母把下脉,若是本王的岳母真的怀有喜脉,本王愿意向王御医道个歉,另外再闭关一个月。” 云初浅也隔着人群望向萧云霁。 她不傻,萧云霁那样绝顶聪明的人要是真的想维护白氏,他早就让王御医把这事给瞒下来了。可他现在梗着脖子,一脸愤然的要为白氏出头,这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萧云霁是摆明了怕白氏死不了特地给她挖火坑跳呢。 不过,这萧云霁倒是帮她大忙了。 明天后,整个汴梁城的人都该知道白氏红杏出墙的事情了。 成献帝已经被萧云霁气的差点要吐血了。你丫的,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的岳母伸张正义,可现在闹的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万一忠勇侯夫人没有怀孕,众人一定会觉得是他这个皇帝妒贤,容不下功臣,指派王御医诬陷忠勇侯夫人,想要给忠勇侯难堪。 这万一忠勇侯夫人真的怀孕了,天啊那他这个当皇帝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忠勇侯,还把他夫人为他戴绿帽子的事情昭告天下,忠勇侯心里要是对他没疙瘩才怪。 总之,不管怎么样,赚的都是萧云霁。陪了夫人又折兵的是他这个皇帝。 杀千刀的萧云霁,老天怎么不长眼,不一道雷劈了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身败,又名裂! 成献帝这边心里已经恨不得把萧云霁千刀万剐了。 云凌一身官袍追到御花园里。 “扑通”一下直接给成献帝跪下,“启禀皇上,微臣的大嫂这些年勤俭持家,克己奉公,在咱们汴梁城的夫人圈里名声一向是极好的。微臣年轻时曾看过一本四国志异,那上面记载着人若是误食了某种草药,会产生怀孕的迹象。微臣担心微臣的大嫂可能误食了这样的草药,这才让王御医诊错脉了。” 之前萧云霁咄咄逼人,行事所迫,他便没有想到为白氏解困的说辞。这一路追来,没了萧云霁,他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看过的一本书。书上写了西域那里有种草药,人若是误食了它,会有怀孕的迹象。 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一套说辞搬出来,希望成献帝能大事小事,小事化了。 成献帝正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白氏的事呢,结果云凌一来就给他找了这么一套漂亮的说辞,他哪里还会驳斥云凌,只笑着道,“云爱卿不愧是一国之相,见识就是广。忠勇侯夫妻伉俪情深,咱们不该怀疑忠勇侯夫人的为人。这样吧,朕让太医院首正亲自给白氏把脉,这次绝对不会弄错的。” 成献帝现在只想赶快把这丑事给遮掩过去,至于白氏到底有没有偷人,这事还是交给忠勇侯自己去处理吧。 太后这时也开口对着场上的人道,“这御花园里的日头怎么越来越晒了。哀家让人在哀家的寝宫摆下筵席,大家要不去哀家那里避个暑吧。” 太后这是想把今天出席花宴的女眷们都招呼到她的寝宫。她好严词敲打这些人,让她们不要把白氏的事说出去。 众人正要借着太后给的这个台阶离开御花园。御花园门口,孔武有力的张天带着两个男人冲开侍卫的阻挡,已经来到了萧云霁身边。 云初浅一下子认出了走在张天身后的两个男人。 年轻的、俊帅些的那个男人是他们忠勇侯府最近刚请的府医,好像是叫韩一景。府里的丫鬟们最近被这个新来的府医迷得三荤六素。 成熟、蓄着须的那个男人则是他们忠勇侯府以前的府医,叫许矛。这许矛也是白氏的爪牙,没少帮白氏干坏事。但一个月前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很着急的就辞了忠勇侯府府医一职,匆匆离开。再无音信。 今日这两任府医同时出现,云初浅目光不由得又转向萧云霁。 他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啊。 张天向成献帝跪下,高声道,“启禀皇上,卑职刚奉晋王命令要出宫,就在宫门口遇到了这两人。他们两人求着卑职带他们进宫,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向皇上禀告。卑职这才冒然带他们进宫。” 张天一把话说完,萧云霁右手轻攥成拳头状,放在唇瓣间轻咳了下。 许矛浑身猛打一个激灵,像是被恶鬼追着那般,惊恐而迫切的连忙就不停给成献帝磕头,“皇上,求您饶过忠勇侯夫人一切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愿意以死抵罪只求皇上饶过忠勇侯夫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许矛将头磕的极响。 场中顿时哗然一片。 刚刚云凌还说白氏可能是误食了某种草药,才有了怀孕的迹象。可现在看来白氏哪里是误食了什么草药啊,分明就是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这不,白氏的奸夫都跑来跟皇上求情了。 云凌精明的眼珠里快速的掠过一抹狠厉。 白氏的奸夫是谁他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这许矛分明就是萧云霁安排着恶心所有人的工具。 萧云霁啊萧云霁。 他今天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堵死了白氏所有的退路,铁了心的要虐杀白氏啊。 他这个真正的奸夫现在倒是不好再上前为白氏说话了。 云初浅也是一愣,疑惑的目光又向萧云霁站着的方向看去。 白氏的奸夫是许矛 她不信 他分明就是萧云霁安排的“奸夫”。 不过既然萧云霁把路和桥都给她铺好了,她要是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岂不是便宜了白氏。 云初浅长长眼睫下闪过精光,往前一步,脸上凝上愤然表情,一脸不相信的对许矛道,“你不要胡说我娘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许矛目光胆颤的睨了一眼萧云霁侯,才扬手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痛哭流涕道,“大小姐,奴才知道错了。这一切都跟夫人没有关系,是奴才奴才勾、引的夫人。夫人她是被奴才给害成这样的。大小姐,看着夫人是你亲生母亲的份上,她腹中现在还怀着你同母异父的弟妹份上,你也帮奴才一起向皇上求情吧。” “你住嘴”云初浅怒喝,“我才不会有什么异父同母的弟弟妹妹。我只有一个比亲哥哥对我还要好的义兄。其他孽种根本不配进我们云家” 云初浅越说越愤怒,眉宇间染上戾气,转头就向成献帝磕了个响头,“皇上,臣女还是相信臣女娘亲。臣女恳求您让人把臣女的娘亲带过来大家当面对质。若是许矛敢诬陷臣女娘亲,臣女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作为白氏的女儿,云初浅表现的这般愤慨,其他人倒是能理解她。 成献帝眉头拧紧,事情发展到现在,白氏孩子怀上了,奸夫也跑出来求饶了,人证物证俱在,他想再为白氏遮掩都遮不了了。 转头向太后望去,太后和他想的差不多。 成献帝无他法,只得悻悻然命人道,“派人去把白氏带来” 可以说,在几个时辰前,白氏还是汴梁城里无数人羡慕的忠勇侯夫人。可当她再被带到众人视线里时,整个御花园里的人都已经用鄙夷的目光在睨视着她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许矛看到白氏,身子轻哆嗦了下,但再感受到萧云霁投在他身上那两道带有压迫性质的目光时,还是一咬牙,从地上站起身跑向白氏,一脸疼惜的表情,“宛若,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宛若是白氏的闺名。 白氏一见到许矛还有韩一景,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等听到许矛喊她“宛若”,她更是犹如被雷惊劈过,身子剧烈哆嗦。 “不你不要胡说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用力推开许矛,尖声为自己辩解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众叛又亲离! “不你不要胡说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用力推开许矛,尖声为自己辩解着。 许矛又扑着抱住白氏,痛声的说着,“宛若,要是皇上不肯饶过咱们,那咱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到阎罗殿吧。你放心,这一世咱们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下一世我一定要用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你滚”白氏双手握成拳头,不停的捶打着许矛,“你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我跟你哪里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害我” 白氏又不停的摇着头,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座位上的成献帝,委屈的哭着道,“皇上,这奴才在陷害臣妇。臣妇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皇上,求你看在忠勇侯的面子上,相信臣妇吧” 许矛听她这般哭诉,也叹着气泣声向成献帝磕头,“皇上,都是奴才引诱忠勇侯夫人的。她是无辜,被奴才连累的。皇上您英明,就饶过她吧” 成献帝寡情的脸庞上已经罩上了层层的乌云。 他威严的厉声质问着许矛,“你说白氏和你有了首尾,有什么证据” 许矛咧嘴苦笑,“皇上,若宛若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奴才的,奴才为什么要跑来保她和孩子。” 成献帝又拧着眉头对白氏问道,“白氏,你说你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那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你总不要告诉朕那孩子是远在边关的忠勇侯的吧” 白氏被他这么一质问,哑口无言。但她又指着韩一景尖声道,“皇上,许矛勾结这个韩一景设套害臣妇。”这个可恶的韩一景可从来没告诉过她怀孕的事情。 现在他又和许矛一起出现,这两人肯定设计陷害了她。 韩一景施施然的向成献帝一拱手,一脸无奈的解释着,“忠勇侯夫人,我和许矛是故交了。一个多月前你怀了身孕,许矛担心他的医术不精湛,便求着鄙人到忠勇侯府去当府医。鄙人执拗不过他这才进了府。这一个月里可都是鄙人在为你调养身子的。你不要现在反咬鄙人一口啊。” 韩一景一脸风轻云淡的说完话,边上跪着的王御医赶忙向成献帝介绍起韩一景来。 当成献帝知道韩一景是越国有名的隐世神医。 心里更加燥烦了。 该死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这种红杏出墙的下三滥事情竟然都被越国人知道了。 许矛又是紧搂住白氏的身子,低三下四的求着她,“宛若,你别闹了。我早就劝过你了。该是咱们的东西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不该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怎么努力都争取不过来的,就像忠勇侯府的家产,它压根就不属于咱们的孩子。你硬是要抢过来,老天爷会报应咱们的。” 白氏只觉得整个人被丢到火山口了,以至于她全身都要燃烧起来。 她当初给忠勇侯云政下断子绝孙药,又亲手弄死蒋氏的孩子,为的当然是能让她的鸢儿以后独霸忠勇侯府以及丞相府的家产。 可许矛现在跟她提报应 若说十多年前,她才不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之说。但现在她心里隐隐的有些畏惧这所谓的“报应”之说了。 她本能的抬眼向人群中的云凌望去,“二叔,你帮帮说句话,我的为人你该是清楚的。” 都到这时候,白氏还要拉他垫背 真是个贱人啊 跟他欢好时,指天发誓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那股ng劲去哪里了 云凌冰冷的眼刀向她剐去,绝情冷漠的一拂袖,厉声道,“大嫂,你的为人我这个当二叔的怎么敢保证。” 白氏只觉得他剐向她的眼刀正在她眼眸里不停的翻绞,她的眼眶发疼、发痛,眼泪“唰”的下就氤氲了她的视线。 视线里的云凌单薄的已经定格成一抹剪影。 她又咬下唇瓣要去求同是女人的皇后和太后。但目光一下子就撞到了云初浅身上。 云初浅站在太后身侧,眼神漠然的睨望着她。 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白氏心狠狠的一抽,眼里窜起熊熊的烈火,又凶着道,“浅儿,咱们东靖国这么重孝道娘亲以前没少为你操心。现在娘亲被人冤枉了,你这个当女儿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娘亲被人嘲笑。” 求云初浅帮她求情,却还用这般恶劣的态度对她说话,可见不管什么时候云初浅在白氏的心里都是极为轻贱的人。 云初浅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太后眉头已经紧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行了,白氏你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了,还跟浅浅提什么孝道。”太后往云初浅跟前站了一步,一副为她出头的姿态,“哀家今天索性再放一句话。不论白氏你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情,哀家都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对浅浅的态度。等今天散了宴会,哀家会让皇帝草拟一份诏书,会册封她为郡主的。” 太后心里亮堂得很,白氏这事已经闹成这样了。如果再贬低忠勇侯唯一的女儿,难免会让忠勇侯寒心。那以后还让他怎么效忠朝廷。 让云初浅那个小畜生和他的鸢儿平起平坐白氏浑身一震,像是要被这个消息击溃。 她辛苦布局这么多年。为了她的宝贝女儿能成为所有人仰慕的对象,她牺牲了太多太多。 可太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打败了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 加之现在,她还被人“冤枉”和许矛暗通曲款白氏简直要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夫人,初鸢小姐真的不是女的女儿! 皇后覃氏一听太后还要册封云初浅为郡主,她马上心疼的看了一眼被她紧牵着的云初鸢。云初鸢委屈的轻咬着唇瓣,一双眸子里罩上一层水光,一副像是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凄楚模样,看的人恨不得要为她披荆斩棘,替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皇后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弧,便恭声对太后道,“母后,眼下白氏出了这样的一件事,册封云家大姑娘为郡主的事情还是再缓一缓吧。” 皇后话说的好听,可太后和其他人又怎么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是在嫌弃云初浅有白氏这样不知廉耻的母亲,根本不配被册封为郡主。 云初鸢眼瞳里的凄楚哀怨情愫被迅速的拢开,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扬了扬。 皇后娘娘是英明的,云初浅有白氏这样下贱的娘,她怎么有资格和她平起平坐。 太子萧清沛也一拱手,恭声对太后禀告着,“皇祖母,孙儿觉得册封云家大姑娘为郡主,这事极为不妥。众所周知,云家大姑娘在汴梁城的口碑不是很好。论才华,她不及同宗的云二姑娘。论相貌,她也不及云二姑娘。现在又有了白氏这样的母亲” 萧清沛冰冷的眸子闪烁着谑弄的冷晖,“说句难听的,有其母必有其女。白氏这般不安分,云家大姑娘以后未必就能安于室。万一云家大姑娘有样学样,步了其母的后尘。岂不是让咱们皇室也跟着丢了脸。” 萧清沛就是看不惯云初浅这样无貌无才的女人要和他的未婚妻平起平坐。 云初鸢双眼脉脉含情的又凝望向萧清沛。 萧清沛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一双冷眸对上她的目光时,眼里立时有了暖意。 萧清沛这么一说,场上其他人又低声议论开来了。 虽然太后娘娘现在很喜欢云家大姑娘,可皇后和太子殿下说的也没错。云初浅既是白氏所生,白氏又这般不知廉耻,很难保证云初浅以后不会重蹈白氏的老路。 册封她为郡主,实在是不妥。 本已经绝望无比的白氏听到皇后和太子对云初浅贬低的话,她心又小小的回暖了下。 成献帝心里虽然知道太后这时候还坚持要册封云初浅为郡主,其实是在帮他拉拢云政。可他一想到云初浅是萧云霁那混蛋的未婚妻心里就非常的不是滋味。 搞半天,他折腾了一圈下来,倒是给萧云霁这混蛋指了个郡主做未婚妻。 他亏大发去了。 于是,他低声对太后提议道,“母后,要不然先册封云初浅为县主吧。” 县主比郡主低一级。 萧清沛见场上的舆论已经偏向他这边了,又不忘抬头对萧云霁冷嘲道,“小皇叔,如果皇侄儿是你,宁愿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下,也不会再愿意去云家大姑娘这样的女子的。” 萧清沛这话已经说的刻薄至极,无异于拐着弯嘲笑萧云霁,说他娶了云初浅,就等着她给他戴绿帽子吧。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危险的眯紧,矜贵的嘴角轻抿,刚要启唇说话。视线里已经有一抹清瘦的身影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要册封臣女的堂妹为郡主,您很赞同。太后娘娘要册封臣女为郡主,您就以臣女母亲红杏出墙之事出言反对。臣女倒是觉得在太子殿下心里臣女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并不影响臣女有没有资格被册封为郡主。太子殿下之所以这么反对无非就是因为伽蓝寺那一夜,救了太子殿下的人时臣女的堂妹而已。” 萧清沛冷哼一声,轻鄙道,“云家大姑娘,你不要扯别的。孤觉得只要你身上流着白氏这种下贱女人血的一天,你就不配成为郡主。” 云初浅并没有因为萧清沛的鄙夷,而自轻自贱。她又说道,“太子殿下,您英明神武。伽蓝寺那一夜,您住的是寺庙的后院,庙里的大雄宝殿又建前院。臣女一直好奇,受了重伤的您是怎么拖着伤躯跑到前院” “大姐姐,算了。”云初浅只才开了个头,云初鸢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心虚的打断了云初浅的话。 她泪眼朦胧走向云初浅,众目睽睽之下,扯住云初浅的手,柔弱道,“大姐姐,鸢儿知道你一向嫉妒鸢儿。凡是属于鸢儿的东西你都要抢。这次的郡主之位,妹妹” 云初鸢又拉着云初浅一起跪下,楚楚可怜的说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自知自己没有资格被册封为郡主。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收回成命,改册封臣女的堂姐为郡主。” 她说话的声音绵柔凄婉,让人听了骨头就酥软了几分,觉得她像是盛开在暴风雪中一朵白莲花。 而她主动要“让”出郡主的事情,便是对云初浅最毒辣的反衬。。 萧清沛对云初浅更加厌恶了。 只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刻薄而狠绝的气息。 这样女人的存在,真是委屈了云初鸢。 人群中,当许多人被云初鸢那可怜楚楚的模样迷惑时,萧云霁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云二姑娘,你的脸真大。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家浅浅羡抢的别的不说,就说未婚夫这事上。”萧云霁立体完美的五官上笑容清越飞扬,“我家浅浅要嫁的未婚夫那可是本王这个东靖国第一美男。而你要嫁的未婚夫” 萧云霁开始摇头,眼瞳里抹上讥诮之色,“唉,你的未婚夫是个没长眼睛、抓了个人就当救命恩人的笨蛋啊。本王这个当皇叔的好担心以后你们成亲了,新婚夜他会不会又瞎眼随便抓了个女人当太子妃。” 当众被萧云霁这般嘲笑,萧清沛冰冷的脸庞上生出一抹愠色。 可他又隐约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么事比如伽蓝寺那一夜,受了重伤的他到底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跑到大雄宝殿遇到云初鸢的 他是不是该派人再调查下那一夜的事 “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太后实在是不想再理会这些糟心的事情,冷厉的高声道,“册封云家大姑娘为郡主的事情哀家心意已决,谁要是再劝哀家,休怪哀家翻脸不认人” 太后又一锤子定音,对一直沉默的蒋氏道,“云二夫人,忠勇侯现在不在汴梁,以后忠勇侯府的事情你就帮忙料理料理。还有”太后目光看向跪着的白氏,“把这个下贱到红杏出墙的女人带回去关押起来,一切等忠勇侯出来处置” “太后”白氏又开始高呼自己被冤枉。 边上宫女这一次直接扑上前,用东西堵住白氏的嘴巴。 太后摆架离开,怕众人诋毁云初浅,临走前还把她一起带走。 太后一走,皇后又严厉的警告了场中的女眷们一番,让她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 众人应下,这才四下离开。 当夜,太后留云初浅在宫中住下。蒋氏命人将白氏关押后,又帮着处理好忠勇侯府的一些事情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丞相府。 半靠在贵妃榻上,她眼皮一直跳,心里总是不踏实。 白氏是个聪明且擅伪装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即使红杏出墙也不可能找许矛那样没权没势的男人啊。 这白氏该不会是得罪了萧云霁,萧云霁才给她安排了一个奸夫吧。但奸夫可以安排,白氏腹中的孩子又怎么说 以白氏的身份,出入都有大把奴仆跟随。她要是有奸夫,那奸夫绝对不可能是府外的人。 可到底会是谁啊 蒋氏越想越乱,刚喝了一口热茶,就有丫鬟掀帘进屋,对她禀告道,“夫人,林嬷嬷回来了。” 林嬷嬷一个多月前被蒋氏派去调查十三年前的事情。 蒋氏一听说她回来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疲惫,马上就道,“快快把林嬷嬷请进来。” 林嬷嬷一路风尘仆仆,她一见到蒋氏,未语先凝噎。蒋氏连忙又把其他人屏退,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人时,紧张的问着,“嬷嬷,怎么样了鸢儿她她是我的女儿吧” 林嬷嬷眼眶通红,眼泪就滚了下来,“小姐,老奴去了一趟通州。当年老爷托付帮忙照顾两位小姐的那一家人死的死疯的疯。老奴好不容易找到那一家改嫁出去的一个媳妇。那媳妇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就是记得一件事,她说当时她婆母告诉她云府两位小姐,背后有蝴蝶形状胎记的是白氏生的女儿。背上没有胎记的那位是夫人您的女儿。” 蒋氏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就落了地。滚烫的热水溅了她一手背,可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一直盯着林嬷嬷看。 云初浅小时候经常来丞相府玩闹,有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她这个当婶婶的也亲自帮她换过衣服。她的后背光滑无瑕,根本没有什么蝴蝶形状的胎记。 反倒是她的女儿鸢儿她的后背上有一片蝴蝶形状的胎记 那么说她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有可能只是一出笑话了 “夫人”林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蒋氏,嘴边满是安慰的话,可又见她全身抖得厉害,所有的安慰一下子都说不出口了。 许久,蒋氏才像是稳住了情绪,她颤巍巍的扶着林嬷嬷的手臂从贵妃榻上站起。 “林嬷嬷走咱们去见、白、氏、那、贱、人” 她脸上乌云密布,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林嬷嬷低头看自己被蒋氏紧攥着的手臂,手臂上已经被蒋氏嵌出两道血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当年真相…… 夜色浓烈,大片大片的乌云被风吹滚到汴梁城的夜空上。 皇宫里,鸳鸯皱着眉头向云初鸢禀告着,“小姐,大少爷今天被丞相吩咐出城办事去了。今夜恐怕是赶不回来了。大少爷这次要办的事好像挺重要的,临走前把安插在府外的那些人也带走了。” 云初浅听完眉心便打了结。 她担心白氏被关回她自己的地盘。会想办法趁机逃跑。便想让她的大哥回来看着白氏,可现在看来她大哥那边是挪不开身了。 她这里又因为太后的挽留,这几天还都不能出宫。 云初浅揉了揉眉心,只能把期盼的目光望向鸳鸯。今夜只能让她出宫悄悄回忠勇侯府看着白氏了。 鸳鸯得了令,二话不说,身影一闪就从云初浅面前消失了。 忠勇侯府。关押白氏的锦云阁里。 时不时传来瓷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外走廊站着的几个嬷嬷却不为所动,根本不去搭理发神经的白氏。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惊雷从天边打下来,劈在院子里种着的一棵合欢树上。 合欢树的树杈被雷劈过,轰然一声倒地。 风卷着雨珠,打在屋檐上,发出“咯咯”声,听的让人莫名一燥。 雨幕之中,蒋氏和林嬷嬷连伞都没打就出现在锦云阁。守在走廊下的几个嬷嬷见到被雨打着的蒋氏。慌的上前要为她撑伞。 蒋氏一身肃杀之气,锐声问道,“白氏那贱人怎么样了” 担心忠勇侯府的下人治不住白氏,蒋氏便把她身边的几个嬷嬷拨到忠勇侯府来看管白氏。这几个嬷嬷听自家主子这么问,她们便也如实禀告,“夫人,白氏一被关进这里,就闹腾的不停摔东西。” “哐当”几个嬷嬷话都还没有说完,屋里已经又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蒋氏眼白处泛起猩红的血丝,“我有话要单独和白氏那个贱人说,你们先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几个嬷嬷听出了蒋氏话里的咬牙切齿,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纷纷退下。 走廊屋檐下高挂着的灯笼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也把蒋氏照的惨白惨白的。 蒋氏抬脚就猛力的将阖着的门用力一踹 门一开。寒风像凌冽刀子似的往里屋灌。白氏被风吹的迷了眼睛。等她眼睛适应了寒风。她一抬眸向外看去,就对上了蒋氏那双泛着猩红血丝的瞳眸。 “弟媳,你这是” 蒋氏眼里射出的目光太过阴森骇人,白氏一诧,开口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些许。 蒋氏跨过门槛,径直的走向白氏。 “啪” 她二话不说,上来就先往白氏脸上招呼一巴掌。 这一巴掌剐下去,将白氏打的一蒙。但白氏这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在经过最初的愣神后,一反应过来,就扬手也要向蒋氏打去。 林嬷嬷从蒋氏身后窜起,不等白氏的手打到蒋氏脸颊上,就猛的往白氏身上一撞。将她直接撞倒在地。 一向高高在上,自诩把蒋氏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白氏猛的挨下蒋氏这一巴掌,心里窝了火,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开始指责蒋氏。 “弟媳妇,你这是疯了吗太后娘娘都说要等云政回来让他处置我。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动我。要不然你们就是在违抗太后的命令” “白宛若,你这个贱妇,不要拿太后来压我。”蒋氏的眼刀不停的剐向白氏,“我已经知道了,十三年前你个贱妇暗中命人换了孩子,云初鸢才是你这贱妇生的孩子。而浅儿才是我的女儿。” 蒋氏每说一个字,就觉得有一把刀往她身上插。 这么多年来,她把云初鸢当宝当花似的娇养着,舍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更无数次在心里期盼她这个宝贝女儿可以艳压同宗的堂姐。 她还记得当初汴梁城开始流传云初浅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传言时,她这个当婶子的还推波助澜对外说了些云初鸢的不是。 她还记得云初浅被火烧毁了脸颊时,她听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幸灾乐祸。觉得云初浅毁了容,以她鸢儿的相貌肯定能艳绝汴梁城。 她还记得她的鸢儿因为云初浅被璃王刁难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到忠勇侯府去找云初浅算账。 她记得的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怎样维护云初鸢的事情,可对云初浅做的她简直不是人。 她真是太傻了。 以前怎么没有注意云初鸢长的像白氏。 也没有去多想白氏好端端为什么要把手伸那么长把她的人安插到云初歌身边去。 更没去想以白氏的聪明劲,她怎么可能把亲生女儿养的那么废柴还让亲生的女儿成了东靖国“第一草包女”。 蒋氏泛着赤红,浑身绷紧,只恨不得一把冲上前将白氏这个阴险毒辣恶毒无耻的畜生千刀万剐。 当真相被蒋氏说出口的那一刹那,白氏心底就窜起一股巨大的恐慌。那股恐慌随着血液窜遍她全身,让她身上的每一处皮肤、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烙上惊惶的印痕。 但她还是以最大的努力压下了脸上的惶恐,咧嘴嘴角笑着道,“蒋氏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鸢儿她是我的女儿呵呵我倒是很希望我能生出像她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可肚皮不争气。” 都到这时候了白氏还跟她装蒜。蒋氏放开嗓子一吼,“如果鸢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初她被浅儿推倒在地时,你会比我这个亲生的母亲还要着急” 林嬷嬷一想到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小姐是白氏的女儿,怒火一窜,心里也恨,她将两只袖子一挽,不等蒋氏命令,冲上前就朝着白氏脸上又“啪啪”打去两个耳光。 被林嬷嬷一打,白氏眼里有了恨。可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们主仆两别发神经了。你们要是怀疑鸢儿是我的女儿,那就先去滴血验个亲,看鸢儿到底是谁的女儿。”围序沟巴。 反正如果滴血验亲了,她的鸢儿一定是云凌的孩子。 而云初浅那小畜生肯定不是云凌的种。 不过这么多年了,云凌也一直不肯告诉她云初浅那小畜生真正的来历。 她当年也追问过白氏女儿的下落,云凌也是缄口不语。 蒋氏到现在还以为当年只是两个孩子身份对换了。这次她要是认下云初浅这个女儿,那可真是一出笑话了。 “好好到这时候了你还给我嘴硬”蒋氏并不相信白氏的话,只当她在狡辩。便尖声对一边的林嬷嬷吩咐道,“嬷嬷,既然白宛若这贱人说云初鸢不是她的女儿。那好,就当她是我亲生的。我这个当娘的不疼她这个女儿了。嬷嬷你马上带人去把她给我押来。我倒是要看看白宛若这个贱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窗外又是一阵惊雷打下,震的整个地面都仿佛是在颤抖。 “喏”林嬷嬷高声应下,然后就疾步向门口走去。 白氏心一抽,太阳穴处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动。她唇瓣张张合合,无数次的想要叫住离开的林嬷嬷,最后又都硬下心肠来。 她在林嬷嬷的身后高声的喊着,“你们就算把她带来又能怎么样,她不是我的女儿你们把她杀了我也不心疼。” 她虽然极力的想要伪装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可蒋氏还是觉察到她脸上表情的不自然。 蒋氏拢在袖子里的手一紧,冰冷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向她包裹而来,让她宛若置身于雪山之巅,冷的彻骨又铭心。 院外,风雨如晦。 一场大雨将至。 丞相府里。 碧儿小心翼翼的怀抱着一只雪白色的波斯猫走进点着熏香的闺房。 闺房里,云初鸢坐在梳妆台前,垂着眼眸正在一个精致的珠宝盒里挑挑拣拣,时不时把她喜欢的金钗或者金步摇放在头上一比划。 “小姐,太子殿下刚才命人送来了这只小猫儿。”碧儿将怀中那只圆嘟嘟的小猫儿送到云初鸢怀里,又忍不住道,“小姐,看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心里都有你啊。娘娘的人前脚才刚给小姐送了一盒珠宝,太子殿下后脚就派人送来这小东西。” 云初鸢芊芊玉手轻抚弄着怀中猫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溢出丝丝得意之色。 虽说太后娘娘偏疼云初浅,让她极为恼恨。 好在她还有皇后与太子这两座后台。 只要她睁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们两位,这两人都会替她出头卖命。 碧儿又偷偷打量了云初鸢,见她嘴角微扬,心情似乎不错。她才敢小心翼翼的提醒她,“小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虽然现在很看重你,可万一让他们知道伽蓝寺那一夜不是小姐救的太子殿下,到时候娘娘和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她可是记得在今天的花宴上,晋亲王讥讽太子殿下的那些话。 太子殿下虽然暂时可能会被她家小姐蒙蔽,时间一长,到底是瞒不住的。 她得劝她家小姐在那件事情败露之前先想好对策。 碧儿不提云初鸢还真的忘了这事,碧儿一提,云初鸢飞快的睨了一眼碧儿,眼里迅速的掠过一抹精光。 当夜的事情,只有她、碧儿还有给太子包扎的人知道。 给太子包扎的人没有出现,她只要再除掉碧儿她以后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是她救的太子。 长长眼睫下一扬,她瞬间就算计好了一切。 “碧儿,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了。你去把管院的张之孝家的娘子找来。”云初鸢命令着。 碧儿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她这么一吩咐,她就听话的离开。 只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张之孝家的娘子就冒着雨赶来了。 等房里没有其他人,云初鸢一边低着头逗弄着怀里的猫儿,一边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碧儿这丫鬟最近手脚有些不干净。你等下找个牙婆子把她卖的远远的吧。唉,不过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情义上,她不义,我不能不仁。你让牙婆子给她卖个不用出力陪笑就能活下去的好地方吧。不过她这嘴巴” 张之孝的娘子已经帮她卖过好几个丫鬟了,听她这么一说,她马上就心领神会,点着头保证着,“小姐你放心。奴才一定让碧儿再开不了口说话了。” 云初鸢没有再说话,只把注意力完全投在了怀里的猫儿。 张之孝家的娘子便识相的退了出去。没过一炷香,碧儿就被一个麻袋罩住,被人从丞相府的后门扛了出去。 从此丞相府再无一个叫碧儿的丫鬟。 至于云初鸢嘴里“不用出力陪笑就能活下去的好地方”当然是指勾栏院之类的风月场所,可一个被毒哑的丫鬟如果去了风月场所卖笑又能会有什么好日子啊。 解决了碧儿,云初鸢心情畅快无比。等逗烦了怀里的猫儿,她出声就要命其他丫鬟将猫儿抱下去照管。房门却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林嬷嬷带着几个身形飙壮的嬷嬷已经来到云初鸢面前。 “小姐,夫人让奴才们带你去忠勇侯府走一遭。” 云初鸢不悦的拧了拧眉,她已经沐浴完毕了,这时候还让她冒雨去忠勇侯府她娘亲脑袋是被驴给撞了 林嬷嬷仔细的凝视着云初鸢那张绝色的脸庞,越看越惊觉得她酷似白氏。 心里一恨,林嬷嬷也不等云初鸢开口说出拒绝的话,就直接冷声道,“小姐,对不住了。奴才们只听夫人的话。” 林嬷嬷向身边几个嬷嬷递了个眼色,那几个嬷嬷唬着脸上前,也不顾云初鸢反对,就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她们这一举动,惊动了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那些丫鬟纷纷跑出来阻挡,都被林嬷嬷给骂退了。 从丞相府到忠勇侯府,本该一炷香多的时间,被林嬷嬷一行人紧赶着只用了半柱香。 林嬷嬷将云初鸢往锦云阁一带,又让其他奴仆们退下。 房里,气氛诡异而尴尬。 云初鸢低头,目光鄙夷的瞄了一眼被打的双颊都肿涨成包子的白氏。 然后才撒着娇,上前轻挽住蒋氏的胳膊,娇滴滴的说着,“娘,你让林嬷嬷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林嬷嬷没撑好伞,女儿后背都被雨打湿了一大片。” 蒋氏凌厉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巡视着云初鸢的小脸,仿佛要把她脸上每一寸肌肤都铭刻进双眸里。 “娘亲,你怎么了”云初鸢觉察到蒋氏的异常,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她。 蒋氏一只手轻抚过云初鸢完好的脸颊,指腹下传来的冰凉陌生触感,让她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了云初浅被火烧毁的脸庞 是了。 如果云初浅是白氏的亲生女儿,自己女儿被毁了容,白氏这个当母亲的恐怕早已经满天下为女儿搜寻能治疤的草药了。 而不会像现在,连纵火烧祠堂的罪徒都没有抓到。 “啪”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蒋氏几乎是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向云初鸢那张完好的脸颊上猛扇过去。 这一巴掌下去,云初鸢直接被扇飞,摔在边上的屏风上。 白氏眼底一痛,心在滴血。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将目光从云初鸢身上移开。 云初鸢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蒋氏,眼泪“腾”的就如珍珠一般往下滚落。 “娘,你为什么要打我” 和白氏如出一辙的楚楚可怜表情 蒋氏将牙咬的咯咯作响,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云初鸢走去。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自己的心头上。 “啪” 又是凶狠的一巴掌打下去,这一次又把“柔弱”如白莲花的云初鸢打的摔倒在地上。 云初鸢这一次被打的惊恐到直接忘记了哭,她惊惶的进盯着白氏看。 完全不理解平日里娇宠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连抽了她两个巴掌。 肩膀处又倏然一阵剧痛,云初鸢没反应过来就被蒋氏粗暴的从地上扯了起来。蒋氏扬起手就要再打她,云初鸢吓的“扑通”一声就给蒋氏跪了下去,哭着求她,“娘,不要再打鸢儿了鸢儿疼” 白氏手上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手心的肉里,手掌心早已经血淋淋一片。 不心疼不心疼 她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这样催眠着。 蒋氏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白氏,白氏虽然低着头让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她紧绷的身子让蒋氏更加确定云初鸢不是她的女儿。她粗暴的一把推开面前的云初鸢,泪水和恨意在她眼眶里不停的搅动,歇斯底里的吼着,“你走开我不是你娘你也不配叫我娘你是下贱到只会偷男人的白氏生的破烂货” 蒋氏的话残酷、狠绝。 震得云初鸢心口发麻。遍体生寒。 “不可能”她尖声大叫起来,怨毒的目光向白氏那里瞥去,焦急的就又爬到蒋氏面前,紧扯着蒋氏的衣角,对蒋氏急切道,“娘,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是下三滥的白氏生的。你一定是搞错了娘,你不要被人蛊惑了鸢儿才是你唯一的女儿娘” 云初鸢心里是无比鄙夷白氏的。她怎么能容许这样的女人是她的娘亲。 蒋氏冷冷瞅着云初鸢这一副急于和白氏撇清的关系,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该死的白氏,她这么一出墙,害的她浅儿也被人指指点点。 心里恨意又加深了一层,蒋氏抬脚就狠命的往云初鸢的心窝口踹去一脚。 “你这个小破烂货才不是我的女儿” 这一脚下去,云初鸢痛的胸口一荡,一张脸就皱的变了形。 可她这时候也顾不上喊疼,装柔弱了。她几乎是急切的又爬到蒋氏面前,扯住她的衣角,痛哭流涕的求着,“娘,你不要抛弃鸢儿鸢儿只给你当女儿娘你现在对鸢儿的好,鸢儿都记着。等鸢儿以后成了太子妃,必定加倍的报答你” 现在的云初鸢脑子无比的清醒。她才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白氏生的。她只知道白氏红杏出墙,脸都丢到皇宫去了。她要是有这样的娘,以后一定会被整个汴梁乃至东靖国百姓嘲笑的。 所以,她才不要认白氏呢。 蒋氏憎恶的就又要将云初鸢踹开。 房门口,云凌一身青色官袍携着一身风霜就出现了。 云初鸢看到他,眼眶一热,又急匆匆的放开蒋氏的衣角跌跌撞撞的向云凌跑去。 “爹,娘亲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这怎么可能鸢儿就是娘亲和爹的女儿你快快劝劝娘亲,让她不要被别人蒙蔽了”云初鸢扯住云凌的手臂,就不停的为自己辩解着。 云凌一双精明的眼睛落在云初鸢被打的脸颊上,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极淡的心疼之色。 蒋氏一看到云凌,心头一热,那些横亘在胸口的委屈和不甘也被化软成一片了。她也向云凌走来,声音哽咽的哭诉着,“夫君,鸢儿不是我们的女儿。” 云凌藏了一抹锋光,冷冷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过了吗,鸢儿是我的孩子。你要是不信,我们父女两可以滴血验亲的。” 蒋氏不停的摇着头,“不不,夫君。鸢儿不是咱们的孩子。我已经查清楚了,十三年前白氏这个贱人暗中派人调换了孩子。浅儿才是咱们的孩子,云初鸢这个小破烂货,她她根本就是白氏这个贱妇所生。夫君,白氏这样玩弄咱们夫妻两,咱们一定不能放过她啊” 屋外一阵寒风刮进,几乎要把屋里燃着的烛光吹灭。 光线昏暗之中,云凌保养的极好的脸庞上泛起一股阴煞,有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夫人,你这么就不相信为夫的话啊。”森然的一声淡笑,他又追问着,“夫人,你是怎么查到鸢儿不是咱们的女儿的”他问向蒋氏。 蒋氏没有多想,就感激的看向林嬷嬷,回答着,“是林嬷嬷帮我查的。林嬷嬷找到当年帮咱们看孩子的那一家人的儿媳妇,那儿媳妇说后背上有蝴蝶形状胎记的是白氏的女儿,所以我就觉得” “啊”蒋氏话都未说完,就觉得身侧刮起一阵寒风。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林嬷嬷凄厉的惨叫声在她耳畔边响起。 她心一凛,向林嬷嬷看去。 赫然发现林嬷嬷心口处已经插上了一把匕首。 而对林嬷嬷下狠手的那人竟然是和她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夫君。 蒋氏浑身一震,不知所措的紧盯着云凌。云凌嘴角勾起一抹奸佞的弧角,攥着匕首的手又是一用力的往林嬷嬷身上刺,林嬷嬷瞪着眼珠,便颓然的往身后的地板一倒。 死不瞑目 “林嬷嬷”蒋氏惊声一唤,迈步就要向林嬷嬷奔去,可云凌伸手用力的就扯住了她的身子。 “好了,没有了林嬷嬷这个奸佞蛊惑你。以后鸢儿还是咱们的女儿”云凌附在她耳畔边,用温柔的声调呢喃着。 如果到现在蒋氏还傻傻的相信云凌,那她就一定是个傻子了。 蒋氏抬头,目光炯亮到惊人,凝视着云凌,抖着唇瓣启唇道,“你你你才是白宛若那个贱人的奸夫云初鸢是你你和白宛若媾和生下的孽种你们两联合起来骗了所有人” 云凌勾着唇,大大方方点着头道,“这么多年了,你难得聪明了这一次。” 欺骗、愚弄、戏耍、践踏 在那么一刹那间,蒋氏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词。 原来十多年来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只不过是一场戏;原来她以为可以仰仗的夫君是匹枕边狼;原来她付出了所有心血栽培与养育的女儿只不过是她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剩下杂种而已 脚底处有寒气在不断的往上冒,蒋氏冷的全身打颤。胸口一蒙,就生生的吐出一口大红血来。张着血白的大牙齿,她阴森森的骂道,“云凌,你畜生不如” 云凌一掌打在蒋氏胸口上。 “蒋氏,你要是不自作聪明派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我兴许还会可怜你,一辈子都骗着你。可你怎么就这么犯贱啊。没事干嘛去查当年的事情。这下你知道了实情,伤心难过的不还是你吗” 白氏见云凌这上来就狠狠修理了蒋氏一番。 她觉得自己横埂在心头的十多年的一个恶气也终于可以舒服的吐出来了。 她仗着屋里只剩下蒋氏这个妇孺,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云凌身边,像是要宣誓对云凌这个男人的主权似的,也不顾云凌看向她的厌恶目光,就挽住他的手臂,得意的向蒋氏炫耀着,“蒋氏,是你自己蠢。当年我可比你先认识博渊。要不是我的出身没你好,博渊又怎么可能娶你。后来我不得已才委身嫁给云政那个莽汉。我怀了鸢儿,云政那莽汉还以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可我怎么可能甘心让云政那种莽汉来抚养我和博渊的孩子。所以,我把鸢儿换给你养了。说实话,看着你这个蠢货这些年这么看重鸢儿,我这个亲生母亲心里早就把你嘲笑了几千几万遍了。” “你白氏,你个yin妇亏大伯当年不嫌你出身不好,和老太太硬抗争才让你进了门。这些年为了你大伯更是一个姨娘都不肯抬。你这样糟蹋他的真情,你一定会有报应的”蒋氏已经被白氏的无耻给恶心的开始在咳血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白氏这么阴狠毒辣的女人。 玩弄了别人的感情还能嘲笑别人愚蠢。 白氏却是把蒋氏的话当成荣耀在听。她嘎嘎的笑着,“那是云政自己蠢被我迷得团团转,你这个没本事迷住男人的贱妇这是在羡慕嫉妒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在蒋氏伤口上撒盐,“你知道你生的孩子都有什么下场吗” 蒋氏恍然间想起当年早夭的儿子,呼吸猛的粗重起来,双眼也像是燃起了两簇熊熊烈火,恨不得要把一脸嚣张得意的白氏焚烧殆尽。 “贱人” 她喷了口血,整个人已经要疯了。 她的女儿被白氏换走。 她的男人与白氏暗渡成仓。 她唯一的儿子被白氏害死。 一夕之间,让她面对这么多的打击,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她现在只想找白氏找云凌拼命,让这一对践踏她的狗男女得到该有的报应。 她发疯似的冲向白氏,云凌挑挑眉,已经又是一掌向她打去。蒋氏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开始更加剧烈的吐血。 云初鸢看着白氏和云凌联合起来这么对待曾经抚养了她十多年的蒋氏,脸上并没有半点怜悯同情之色。她只要还是她爹的女儿就好。至于其他的杂事,她相信她爹会为她处理好的。 云凌一脸奸险的抓起摔在地上的屏风,送到白氏手里,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白氏,“蒋氏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为了鸢儿,绝对不能再留她活口了。你用这个屏风把她砸死” 白氏刚才在蒋氏面前还有大大的优越感,觉得她比蒋氏更能拴住云凌这个男人。只不过在他命令她砸死蒋氏时,她也从和云凌的那些情情爱爱中清醒过来了。 云凌不亲自动手杀蒋氏,这分明就是想让她这个已经红杏出墙的罪妇再揽下暴杀妯娌的罪名。 后面皇帝若是追究下来,她这个罪妇可能等不到云政回来就得拉出去砍头了。 白氏迟迟没有动手,云凌像是等的不耐烦,寡薄的催促着白氏,“你不动手弄死她,鸢儿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活着把鸢儿是你女儿的事情张扬出去吧。” 云初鸢根本不敢想象蒋氏若是把她的身世张扬出去,她会有什么下场。 出于私利,她也在边上催促着白氏,“你都红尘出墙被人抓了奸,手里再添一条人命又能怎样。当初要不是你把我抱给蒋氏养,我现在至于被你害成这样吗你不能自私自利的光想着你的命,也得为我这个女儿考虑考虑。” 白氏在这一对薄情寡义的父女两唆使下,一咬牙,抓着手里的屏风就要向蒋氏狠狠的砸下去。 蒋氏可不想让自己就这样窝囊的死在白氏的手里。她凶狠的扑向白氏,将她摁倒,qi在她身上,挥舞着拳头就不停的向白氏的眼眶用力砸。白氏痛的“哇哇”大叫。 云凌心里骂了白氏一声“废物”。趁着蒋氏注意力放在白氏身上,他伸手用力的扯住蒋氏的头发。 蒋氏头皮处传来一阵锐痛感,白氏瞅准时机,推开蒋氏。抓起地上的屏风就向蒋氏砸下。 蒋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啊” 下一刻屋里传开的却是白氏被人踹了一脚的惊叫声。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蒋氏睁开眼睛一看,惊了。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颀长,一身夜行人往她面前一站,让她无端的生出一股安全感。 “你是谁,竟然敢夜闯忠勇侯府”云凌一看到凭空出现的男人,精明的眼睛里马上罩上阴霾之色。 那黑衣人像是根本没有把云凌放在眼里,诡魅一笑,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弄的嘶哑难辨,“我要是不来,还欣赏不到这么精彩狗血的一出大戏呢。云丞相,你的无耻让我好生敬佩。” 云凌眼里迸出一抹煞气,他额头青筋暴起,出拳就向黑衣人胸口攻去。黑衣人身子一闪,将跌坐在地上的蒋氏如拎小鸡一般的拎起,闪身到窗户边,又回头忍不住嘲笑云凌,“孬种丞相爷,我把你带夫人带走了。” 云凌脸上浮起一层厉色,又五爪猛张朝着窗户前的黑衣人攻去。黑衣人不等他近身,脚下一跃,就带着蒋氏一并消失在黑漆的暴雨之中。 云凌咆哮声下一刻就在整个忠勇侯府回荡起来,“来人有刺客” 忠勇侯府又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那些原本被蒋氏和云凌屏退的下人们都纷纷向锦云阁赶来。随即又都被云凌派去寻找黑衣人下落。 等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白氏忐忑的走到云凌身边,小声问道,“博渊,刚才那黑衣人掳走了蒋氏,蒋氏万一把咱们的秘密张扬出去,那咱们” 蒋氏被这么一掳走,无异于给云凌增加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心里那叫一个不甘,转头就把在她耳畔边聒噪的白氏狠抽了一巴掌。 “蠢妇谁跟你咱们了我告诉你,万一蒋氏跑到皇上面前说了咱们的事情,你得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一点都不想再和白氏待下去,云凌袍袖用力一甩,决然的走出屋子。 白氏捂着被打的脸,心寒无比。但云凌既然已经走了,她不能去追,就只能用殷切的目光看向她亲生的女儿云初鸢,“鸢儿,娘亲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认你了” 白氏抹着眼泪,呜咽的哭着。 云初鸢眼里满是嫌弃之色,扯着嗓子骂她,“呸你的女儿是云初浅那个贱人我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乱攀关系。”留下这话,她就有样学样,像躲避瘟疫一般火速的追着云凌离开。 “鸢儿”白氏被她的态度打击到了,颓然的往地上一坐,眼泪纵横,嘴里不停呢喃着,“鸢儿,我才是生了你的娘啊” 蒋氏被黑衣人拎着在汴梁城走了许久。等她头昏目眩快要撑不住时,那黑衣人终于把她带到了汴梁城的一座院落。黑衣人将罩在脸上的面纱一掀,露出一张足以惊花落雨的俊美面容。 “臣妇叩见晋亲王”蒋氏反应过来,连忙要给他行礼。 萧云霁笑笑,制止了她的动作,“本王与云大姑娘有婚约在身,你既是云大姑娘的亲生母亲,本王又怎敢受你这一礼。” 提到云初浅,蒋氏悲从心来,眼泪哗哗往下掉,“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照顾好她才被人钻了空。”恨恨的一咬牙,她双瞳又染上决绝之色,对萧云霁道,“晋亲王,云凌和白宛若这样欺凌臣妇,臣妇恳请王爷带臣妇去面圣。臣妇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这一对狗男女一状,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萧云霁滟滟一笑,“云夫人,云凌是皇帝最倚重的重臣。本王现在即使带你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说的吗到时皇上要是向你要云初鸢是白氏亲生女儿的证据时,你拿什么证据证明”毕竟云初鸢可是云凌的亲生女儿。皇帝要是铁了心护着云凌,蒋氏又拿什么怎么证明云初鸢从白氏肚子里掉下来的。 “林嬷嬷她找到了当年帮我们带孩子”蒋氏反驳的话刚说了一半,就意识到林嬷嬷已经被云凌弄死了。林嬷嬷这一死,她也像无头苍蝇,根本就找不到林嬷嬷说的那个改了嫁的儿媳妇。 即使真让她找到了,或许也被云凌派去的人先下手杀了灭口了。 “那总不能就让那一对狗男女这样欺负我吧。”蒋氏胸口一阵阵的发痛,那些浓烈到已经足以镌刻进她灵魂深处的恨意让她实在是不能容忍就这样放过云凌。 萧云霁狐狸眼笑弯成月牙,“云夫人,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最该恨他们这对狗男女的除了你以外不是还有一个忠勇侯吗你最多再等一个月,忠勇侯应该就能回汴梁了。到时候你们联手一起报仇,皇帝位了拉拢云政,也不好太厚待云凌了。不过这段时间得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下,你娘家那里本王会照拂的,浅浅嘛,本王也会把她带来见你的。” 心里还是不甘心,可蒋氏也明白萧云霁说的并没有错。皇帝的确不大可能为了他就把云凌除掉,而且她也怕自己万一真的跑去告御状了,云凌这个丞相在政事上随便找个借口诬陷她娘家的父亲和兄长。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她内心空茫一片,对未来一片迷茫。 无疑的又瞥了一眼萧云霁。萧云霁无论出现在哪,都是人群中最瞩目的一道风景了。她有些怀疑他真的会接受皇上的赐婚娶她的浅儿。 “王爷,臣妇冒昧的问一句,你觉得浅儿她是个怎样的人”替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蒋氏现在恨不得把这些年亏欠的母爱都弥补给云初浅。 她开始担心萧云霁本质上也是和云凌同样寡情寡义的。 那她的鸢儿就要重蹈她的覆辙了。 一提到云初浅,萧云霁修长的手指指腹就不自觉的摩挲起唇瓣来,眼神温暖,“她算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吧。”他评价着。 蒋氏心里不放心,又要追问他到底喜不喜欢云初浅,门口张天出现,一脸恭敬的说道,“主子,卑职有事要禀告。” 萧云霁便没有再继续和蒋氏多说话,起步离开。 等四下只剩下他们主仆两人时,张天才又悄声说道,“主子,咱们安插在丞相府的人来报,说云初鸢今夜发卖了一个贴身丫鬟。咱们的人已经找到了那牙婆子,把那丫鬟买下了。” 萧云霁点头,“暂时命人好好照顾那丫鬟。等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她来对付咱们未来的太子妃。” 交代完张天,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咂起他矜贵的薄唇,忍不住摇头苦笑着,“张天,本王怎么觉得自己自从有了个小未婚妻后操心事就跟着多起来。你说这下雨天,我床上躺着睡觉多舒服啊,结果自己放着觉不睡又贱兮兮的跑忠勇府去救人了。本王这到底在图什么啊” 张天已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萧云霁一个白眼了。 我的好主子啊,你难道现在才发觉你对那云家大姑娘特别上心啊。 萧云霁修长的手指又往光洁的下巴处轻轻摩挲,一脸沉思状的呢喃起,“说来还是得怪忠勇侯云政这个当爹的还有云向北这个当哥的,这两人可真是没啥用啊。害得本王得处处为云家那小姑娘操心啊。” 张天又偷偷鄙视的看了一眼萧云霁。 是了,人家当爹当哥的都没用,都不能护住云大小姐,就主子你有能耐,你能护住云大小姐。关键是主子你这么有能耐,云家大姑娘她知道吗 主子啊,别的男人娶妻,那是只要做好丈夫的职责就行。 怎么轮到你,就得既当爹又当哥还得为她貌美如花呀。 我的好主子,打了快三十年光棍的奴才很想跟你说句:上赶着去宠女人是木有好下场的。 “张天,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议我了”萧云霁一回过神来,就瞥见张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一猜就知道张天这肯定是在心里议论他呢。 张天赶紧换上一张讨好的脸,笑嘻嘻的从宽袖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送到萧云霁面前,“主子,韩一景那家伙不是神医吗。他说他之前见过云家大姑娘脸上被烧的疤。他这些时日特地潜心研制,弄出了这么一瓶膏药。听韩一景说只要让云家大姑娘每日都在脸上的疤痕处抹上这些药膏,抹个一年半载,她脸上的疤痕还是有可能除掉的。” 萧云霁两条眉毛轻轻一挑。这么有效 同一片夜空下,太子萧清沛一脸不耐烦的将皇后送来的各家闺秀的画像揉成团扔在地上。 冷冰冰的对被皇后指派来送画像的太监道,“回去告诉孤的母后。孤现在没有娶侧妃的意思。让她以后不要再往东宫送画像了。” 太监见太子爷发了怒,自是不敢再多言。连忙磕头回宫去向皇后禀告了。 打发走太监,萧清沛从书架上取下来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张装裱过的画像。 小心翼翼的摊开画像,画像上云初鸢手持美人扇,嫣然一笑,他看着画像,一颗心坚硬的心一软,脸庞上冰冷的线条也温软下来。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男子走进书房。 萧清沛的目光并没有从画像上的云初鸢移开,他只淡漠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那侍卫将手一拱,“殿下,奴才去伽蓝寺打听过了。那一夜丞相府和忠勇侯府的女眷都在寺里休息。其中忠勇侯府的云家大姑娘被寺里的和尚安排在寺后院住下。离太子殿下您住的厢房极近。” 侍卫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自己的推测,“太子殿下您那夜受了重伤,其实也很有可能会跑去云家大姑娘住的院子” 不是他这个当侍卫的要离间太子和未来太子妃的感情。实在是这事只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清楚。太子殿下那一夜受的伤那么严重,他又怎么可能在一堆刺客的围堵中自己跑大雄宝殿去了。 而未来太子妃又说她那一夜一直在大雄宝殿为她的娘亲祈福。 他这个侍卫倾向于那一夜救了太子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未来的太子妃。 萧清沛豁然一抬头,目光眯紧觑向跪着的侍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春心荡漾 鸳鸯不在,云初浅躺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意识浑顿,刚要入眠,耳畔边响起一个邪魅的声音,“天亮咯。” 她心口一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嘴角边可能存在的不明液体。 萧云霁挑着眉迎着烛光看向她。她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映出两圈小阴影,脸上的表情茫然中带着一丝惊惶,少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那份成熟,多了一些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 看着有那么点点可爱。 云初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头向窗外望去,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窗外天灰蒙蒙亮。 这个时辰,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就要起床了。 云初浅马上意识到若是被人发现萧云霁在她的闺房,她的名声就危矣了。她瞪着眼睛抬头去看扰了她睡意的萧云霁,有些不满道,“王爷,眼看天就快要亮了,您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白日里派人来跟我说吗非得偷偷摸摸这个时候来,这万一被宫里的人知道了,王爷你的名声可要毁于一旦了。” 萧云霁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真正意思。展唇一笑,故意流里流气道,“不怕,本王不怕被人说。” 云初浅,“”王爷,你不要脸,可我要脸。 觉察到被小姑娘列为不欢迎的人。萧云霁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伸手在宽袖里掏了掏,他将张天给的那瓶药膏轻扔给云初浅。云初浅没反应过来,眼瞅着有什么东西向她砸来,她下意识一躲,便没有接住那药膏。 白色的瓷瓶正好砸到她的鬓角,落在宽软的衾被上。 云初浅皱眉一只手揉了揉鬓角。一只手拣起那白色瓷瓶,一脸疑惑的看向萧云霁。 萧云霁一脸嫌弃。“连个东西你都接不住。”但看她不停的揉着鬓角。脸上表情极为无辜。他心里一软,说道,“我找人给你调制的药膏,用来抹你脸上疤痕的。据说挺有用的,你这瓶要是抹完了,再跟我说,我再让人给你调制。” 又怕小姑娘不相信这药膏的疗效他又专门强调,“这药膏是韩一景弄的。他的医术在越国那里还算是可以的。” 云初浅已经专门向宫里的御医打听过韩一景的背景,知道韩一景医术高超。普通人想让韩一景把个脉都困难至极。更不用说专门给她调制膏药了。 攥紧手里的瓷瓶,她不清楚韩一景的医术会不会像上一世她听说的那个专门给人治疤的神医那么高超。不过好歹也是神医调配的,她抹抹也是没错的。 “王爷,谢谢你”得了萧云霁的帮忙,云初浅还是很知趣的感激他的。 “别你千万不要太感谢本王”萧云霁狐狸眼里波光潋滟,“本王给你送药膏只不过是哼哼你好歹挂着本王未婚妻的名号,本王也是要脸的,你要是太难看走出去本王也没脸啊。” 他一副傲娇高冷范。云初浅心里对萧云霁的那点感激之情瞬间瓦解。 没错,她是挺丑的,可她也不想去染指他啊。 还不是皇帝强行包办了她的姻缘。 “那我就不谢王爷了。王爷请你帮我向韩神医说声谢谢。”云初浅马上改了口。 他只是跟小姑娘“稍微”客气下而已啊,她怎么就真的不谢他了 萧云霁马上就“心胸狭窄”的计较起来了。 云初浅住在椒房殿的偏殿。在她跟萧云霁讲话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小太监起身在轻扫殿外被风吹了一地的落叶。担心萧云霁再留下去,真的会被人发现。她只得再出声赶他,“王爷,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是没有,就请先回去吧。” 怎么老是要赶他走啊萧云霁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手又往宽袖里一掏,这次扔给云初浅一块黑铁令牌。 “你爹和你大哥时常不在汴梁城,你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以让你的侍女拿这块令牌到本王的府邸。他们看到令牌会帮你的。” 他今夜闯忠勇侯府时,可是见到了小姑娘的侍女也在忠勇侯府侦查。可怜见的,她就只有这么一个侍女,跟别人打架都吃亏。 云初浅拿着他给的黑铁令牌,感觉有些烫手。 这萧云霁对她未免也太好了吧。 出人、出药、出令牌可以说自她重生以来,萧云霁就一直在帮她啊。没有萧云霁,她的日子可不会过的像现在这么顺利。 她逆着光线抬头去看他,他立体完美的脸庞沉浸在昏暗的光线中,明暗参半。 心头涌起一阵感激之情,感谢的话也到了嘴边。萧云霁对上她一双感激的眼睛,却心头一闷,他自己突然反应过来,一晚上不睡觉眼巴巴跑她这里给她送药送令牌,这些上赶着的行为也显得他太殷勤了吧。 小姑娘会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心里瞎想了通,他抢先的为他的一系列行为解释着,“我给你送药送令牌,都只是因为你头上挂着本王未婚妻的名号,仅此而已,”顿了顿,又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他继续道,“尤其是不要觉得本王对你有什么企图。伽蓝寺那一夜本王是中了i药才一时情不自禁亲了你。要不然像你这种脸太嫩、胸太平、屁股没肉、身子太瘦的小屁孩,本王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 这么黑她她有那么差劲吗 云初浅那些感激的话一下子丢到爪哇国去了,转而也道,“臣女的爹常教育臣女说对长辈要有礼貌,所以像王爷您这种年龄大、脾气差、心黑、嘴还毒的长辈臣女会拿出更多的耐心来容忍您的。” 萧云霁一噎,他身上的那些优点到了小姑娘的嘴里怎么都成了缺点了 “王爷,作为小屁孩的臣女再次恳请王爷离开。”云初浅第三次赶他。 小白眼狼萧云霁心里评价着她。但见天色已经大亮,知道他的确是不能再呆了,离开前他有些不放心,又像个长辈似的嘱咐她,“太后这人城府比皇帝还要深,她现在看重你并不代表你在她心中的地位真的高过皇权。你平日里跟她打交道,切勿掏心掏肺,凡事多留个心眼。还有你二叔,他这人老奸巨猾,不容易对付。他要是为难你,你可以来找我。” 想着鸳鸯会把昨夜在忠勇侯府发生的一切告知云初浅,萧云霁也就没多说昨夜的事。 云初浅听的目瞪口呆,萧云霁这还真的是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他说话的口吻和她爹好像啊。 萧云霁叮嘱完她心里也忍不住失笑了,她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他干嘛把她当白痴看。 “好了,你自己注意吧。过些天太长公主寿宴,咱们再碰面。”萧云霁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要催动轻功离开。袖子被人轻扯住,他一回头,一垂眸,发现云初浅一反常态的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王爷,太长公主的寿宴你不去好不好” 太长公主是先帝的姐姐,是当今圣上还有萧云霁他们这些兄弟的姑母。萧云霁提了太长公主,云初浅猛然想起上一世萧云霁就是在这个寿宴上被刺客杀死的。 她当时因病没有参加,云初鸢倒是去了。云初鸢回府后跟她提过晋亲王遇袭身亡的事情。她当时满心倾慕着萧清毓,一听说萧云霁死了,还觉得套在她身上的枷锁没了。 重生一世,萧云霁帮了她这么多忙。她也想提醒他,让他不要再像前世那样英年早逝。 她轻锁的远山黛眉下眸光盈盈,欲语还休,看的萧云霁眉头一攒,有想去摸她头的冲动。 “为什么”他嘴里问,手不停,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的姑母对他很关照。她老人家过寿,要是不去参加有些说不过去。 云初浅也不能直接告诉他实情,只能委婉提醒,“王爷,您当年领兵攻破敌国,想必也一定得罪了不少仇人。而太长公主又是王爷您极为尊重的长辈,她老人家的寿宴众人都知道你会去的。万一王爷您的仇人混入其中,王爷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萧云霁脸上笑容顿敛,小姑娘的提醒让他想到了皇帝和太后。 最近他可没少给他的皇兄添堵,他应该是恨他恨得已经咬牙切齿。太长公主的寿宴,倒是一次除掉他的难得机会。 云初浅只眨了下眼再去看萧云霁,他的一双狐狸眼就已经像蒙上了一层细纱让她看不透了。 “谢谢你的提醒。”萧云霁勾了勾矜贵的嘴角,伸手轻摸了摸她的头,“趁着还有时间,你再去眯一会儿眼吧。” 萧云霁转身催动轻功离开。她一走,云初浅才又坐回床榻,心里只盼着她的提醒能让萧云霁躲过一劫。 “云大姑娘,太后娘娘已经醒了,让奴婢来请姑娘一起享用早膳。”他走没多久,就有伺候她的宫女在殿门口轻唤她,云初浅收回思绪,将萧云霁给的东西藏好,起身去开门。 萧云霁行事果决,一回去就招了他的几个心腹把太长公主寿宴的事宜安排了下去。说完正事,其他人离开时,萧云霁又把张天给叫住,吩咐道,“你有空了回府邸一趟,告诉府里的人若是云家大姑娘让人拿了本王的令牌去见他们,他们一定要尽量协助云家大姑娘。” 连令牌都给了云家大姑娘张天一诧,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句,“主子,您对云家大姑娘分明就是在上供啊。”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佛似的在上供啊。 贴钱贴药贴下人就差把您自己脱光光贴给云家大姑娘了。 云家大姑娘要是长得倾国倾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理解。偏偏云家大姑娘是汴梁城第一草包,容貌也不咋地。他这个做奴才实在是想不通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令无数敌军心肝俱颤在朝堂上没事怄得皇帝要吐血的主子,为什么就对一个云家大姑娘这般上心。 云家大姑娘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福啊。 “上供就上供吧。”萧云霁觉得云初浅身边没有个当爹的护着,当哥的也不是她亲哥,小姑娘那么招人疼,他这个未婚夫多看护她些,也没什么不对。“反正等忠勇侯回汴梁了,本王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照顾她了。” 张天怀疑的又偷看了萧云霁一眼。 他主子现在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贴了,还以后呢,以后他要不继续把云大小姐当佛供着才怪。 和太后一起用了早膳侯,又被太后拉着下了几盘棋。直到正午她才空出时间。鸳鸯早就回宫了,趁着正午的时光,她将昨夜在忠勇侯府看到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云初浅。 “我二叔竟然和白氏媾和了十多年。”云初里眉宇间罩上一股戾气,双眸有刀光剑影迸裂射。 她简直不敢想象蒋氏还有她远在边关的爹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心境活下去。那一对狗男女,一个践踏了专情丈夫的底线,一个愚弄了结发妻子十多年的深情。他们这样的狗男女该下十八层地狱。 “小姐,当时丞相夫人被打时,奴婢曾想挺身而出救下她。可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捷足先登救走了丞相夫人。奴婢尾随了那个黑衣人一段路程,被他甩了。” 知道蒋氏被人救了,云初浅稍微放宽了心。但她也不会就这样放过白氏和云凌的。鸳鸯说白氏这贱人拉着昨夜没少拉着云凌在蒋氏面前秀恩爱。呵呵,她以前不知道云凌是白氏的奸夫也就没想着对付他。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她可不会放过这对媾和了十多年的狗男女。 云初浅看向鸳鸯,“鸳鸯,恐怕还得麻烦你去一趟立城帮我去带三个人来汴梁。” 等那三个人进汴梁城了,白氏会发现原来被云凌愚弄的最彻底的根本不是蒋氏,而是她。 鸳鸯第二天就按照云初浅给的信息上路了。 云初浅又在宫里住了几天。她出宫那日云向北已经办好了云凌交代他的事情回汴梁了。知道他这个哥哥不在的这几天里她受了很多的苦,云向北心里无比愧疚。 兄妹两人将整个忠勇侯府重新整顿了一番,将原先那些忠心于白氏的奴仆都驱离,换上听命他们兄妹的下人。没有了害群之马,忠勇侯府面貌焕然一新。 白氏红杏出墙给忠勇侯戴绿帽子的事情虽然有皇后交代不能对外宣扬,但这样劲爆而八怪的消息还是很快的在汴梁城流传开。忠勇侯刚为国打了大胜仗,汴梁城的百姓也算厚道,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忠勇侯,反而是同情他的占大多数。 百姓更多的是唾弃白氏这个忠勇侯夫人。有那么一个专情的夫君,有那么艳羡的身份,竟然还能和别的男人鬼混,简直是不知廉耻了。 连着好几天,忠勇侯府外围了许多为忠勇侯打抱不平的百姓。纷纷要求将白氏浸猪笼。 流言蜚语喧噪鼎沸之时。云政云凌的母亲王氏回了汴梁。云初浅兄妹两听到管家禀告,还没来及到大门口去迎接他们的祖母,就又有丫鬟来禀告说,“不好了,老太太下了马车直接就奔锦云阁去了。” 云初浅他们赶到锦云阁时,就听到老太太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当初博鸿为了能让你进门,在我的院子前跪了三天。那三天三夜连口饭都没吃,我这拗不过他才让你这贱人进了门。你进门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博鸿也没嫌弃你,还总是帮着你讲好话。贱人你说你做的事对得起博鸿吗” 博鸿是云政的字。 云初浅猜想老太太这是在庄子里养病听说了白氏做的好事,回来教训白氏的。于是她就拉着云向北,没有马上进屋。 屋里,年过花甲的云老太太越骂心里就越恨白氏,拿着拐杖就不住的往白氏身上敲打。白氏被打的全身肿痛,咬着唇不敢叫出来。。 云老太太打到喘起粗气才极为不忿的停了手。可眼一瞅,见白氏双手抱着膝盖,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云老太太心里就又涌起一股暴躁之气,转头就向她带来的几个嬷嬷吩咐着,“摁住这贱妇,给我拔了她的指甲盖” 打骂顶多是疼一时,白氏还能忍受,可一听见说要拔了她的指甲盖,白氏心一颤,喊着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皇上说要让云政处置我,你们这些人没资格动我。” “你还有脸提博鸿。现在他不在,我这个当娘的先替他出口恶气。皇上知道了难道还能为你这个贱妇出头追究我”云老太太的情绪更加暴躁而愤怒。围乐边扛。 边上有嬷嬷扑向白氏,将她身子死死的摁住,然后抓着她的手,拿起工具对着她的指甲盖 “啊”屋外,云初浅他们很快的听到了白氏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痛骂声。到后来白氏可能是被折磨的直接昏迷过去了,屋里便没了声。云初浅他们抬步就要进屋,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头发发白,面容瘦骨嶙峋,眼神凌厉,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云初浅和云向北连忙向那妇人行礼,“祖母。” 因为病痛折磨,云老太太双颊没长什么肉,这就衬的颧骨高耸。下巴激凸,给人一种刻薄凌厉之感。 她一看到云初浅这个孙女,也没去关心她脸到底被火烧成什么样了,只将脸一沉,下巴一抬,冷漠的从鼻子里轻哼出声来,“浅儿,你母亲不知廉耻。你这个当女儿的可不要像她。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云向北皱皱眉,忍不住为云初浅辩驳,“祖母,白氏不守妇道是她的错,浅儿可不会像她。” 云老太太不悦的瞪了帮云初浅说话的云向北一眼。这两人,一个不是她的亲孙子,一个又出了白氏这样的娘。她光是看着这两人就火大。 “好了,我已经让人去禀告你二叔了。你二叔那里也肯定收拾好房间了。我这些日子会住在你们二叔家里。你们兄妹两也别偷懒,每天该来请安就不要忘了。”云老太太用话敲打了云初浅兄妹两后就拄着拐杖急不可耐的要离开了。 云初浅知道她老人家不喜欢他们兄妹,她不住忠勇侯府,她乐的清闲。 两人将云老太太恭敬的送到丞相府就回家了。云老太太一被人请进丞相府,云初鸢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雀儿扑进她怀里,娇滴滴的撒着娇,“祖母,你可回来了。鸢儿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云老太太一反面对云初浅时那冷漠的态度,脸上堆满笑,一脸宠溺的抚摸着云初鸢,“祖母也想鸢儿啊。这次回来一定多陪鸢儿住些日子。” 云初鸢察言观色,见云老太太心情似乎不错,她便又说许多奉承她的话。惹的云老太太对她这个孙女更加的疼爱。 到后面云初鸢当然不会忘了在云老太太面前抹黑云初浅。云老太太听了很多云初浅怎么欺负云初鸢的事迹后,将云初鸢紧拥进怀里,怒瞪着眼睛,“我可怜的鸢儿,你放心。有祖母在,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堂姐再欺负到你。” “祖母,您最疼鸢儿了。”云初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像只小猫儿似的紧窝在云老太太怀里。 日子一天天飞过,册封云初浅云初鸢为郡主的诏书也下来了。云老太太那里,只要心情一不爽,就会跑忠勇侯府折磨白氏。 短短一些时日,白氏就被她折磨的披头散发,面容枯槁,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白氏曾收买给她送药的丫鬟,让她给云初鸢带话,让云初鸢帮她在云老太太面前说些好话。 白氏的话被人传给云初鸢,云初鸢根本不去理会她的死活。 转眼入了夏。又过了几日,就到太长公主寿辰之日。 太长公主是皇室里辈分最老的长辈了。她过寿,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都是要给她老人家面子的。忠勇侯府也收了太长公主的请帖,这一天自是要去的。 丞相府,云凌对外宣称蒋氏染了重疾,府里的事情就由云老太太帮忙照管。像今天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云老太太当然也要亲自出面了。 等云初浅被太长公主府的婢女引进客厅时,云老太太已经领着云初鸢这个孙女和宾客们谈笑风生。同样是孙女儿,一个是宝,一个是草。云老太太的态度也影响了今天出席寿宴的许多女眷。 众人对云初浅这个郡主表面恭敬,心里鄙夷,都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哪天云初浅这个郡主说不定就会给晋亲王爷戴上一顶绿帽子。 众人这样想,言谈举止中就自然会流露些排挤她的意味来。好在云初浅也没想挤进汴梁城的女眷圈里,她们排挤她,她自个儿找个地方偷闲就是了。 云初浅象征性的和云老太太说了一声,随即就带着她的丫鬟离开了客厅。 云初鸢自从知道白氏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心里就更加牟足一股劲头,恨不得事事都压着云初浅。云初浅才一离开,最关注她的云初鸢马上就觉察到了。 她担心云初浅在搞什么鬼,便也马上领着丫鬟离开客厅,一路尾随云初浅。 云初浅来到太长公主府花园的一处凉亭。凉亭依湖而建,湖里养了许多名贵的鱼儿。 云初浅托腮坐在凉亭里,微风习习,吹的她好不惬意,让她舍不得离开了。 云初鸢和她的丫鬟躲在一处角落巴望着云初浅。 见云初浅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云初鸢受不了日头沉着脸要回客厅。转身前,骤然出现在凉亭的一抹雪白色身影让她离去的脚步又是一顿。 是太子 太子不好好待在前厅帮忙招呼来宾,跑这里和云初浅见什么面 云初鸢心中的警铃大作,立时怀疑云初浅暗中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魅惑太子,以至于太子抛下一厅的客人偷偷跑这里来和云初浅见面。 太子出现在凉亭没多久,云初鸢就看到云初浅把丫鬟屏退了。 孤男寡女在一起,这让云初鸢看着简直要喷火。 该死的丑八怪,已经抢走了她的晋亲王,现在又要来和她争太子。她这个丑八怪怎么不快点去死啊。 手上一用力,她扯下花枝上开的正艳的一朵扶桑花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烂那扶桑花。 因为隔得不是很近,她们主仆听不清云初浅和萧清沛在说什么,她的丫鬟便向她提议。“小姐,我们要不要往前挪一挪。” 云初鸢也想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又担心万一凑的近了被太子发觉了。心里犹豫了小片刻,她放弃了上前偷听的打算。 但又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云初浅,她锦密的睫毛一垂,脑海里就冒出了一条毒计。 “你这边看着他们两,我等下回来。”云初鸢对丫鬟吩咐着,她本人则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花园凉亭里。 云初浅对上一双冷的好似寒潭的眼睛。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您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就已经觉得那夜救了你的人不是她了。”萧清沛一跑来就问她那夜到底是谁救的他。 萧清沛冰冷的眸瞳里似有什么情绪在酝酿,他冷冷的说着,“云大姑娘,如果孤那夜真的拖着伤跑你住的院子了,那后来孤又怎么跑到大雄宝殿去恶还有,救了太子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为什么当时要隐瞒现在又要承认了” 他看人的目光太冷,如果可以,云初浅真不想和萧清沛这样大眼瞪小眼。 云初浅有些不耐烦了。以萧清沛的能力,如果想查伽蓝寺那夜发生的事其实很容易查清楚的。他现在跑她面前婆婆妈妈的问了这么多问题,无非就是不甘心罢。 不甘心他的救命恩人不是绝色倾城的云初鸢,而是她这么一个被毁容的丑八怪罢了。 “你救了孤的这件事不要张扬给第三人知道。孤会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并没有让萧清沛减少对云初浅的讨厌。到了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还是云初鸢。担心云初鸢冒领功劳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云初浅已经想给自己一巴掌,手贱啊,怎么救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远处,云初鸢领着几个和她要好的官家闺秀向花园凉亭的方向走来。人群中刘侍郎之女刘芝一眼就看到了凉亭里站着的太子和云初浅。 “鸢儿,太子和你堂姐在凉亭那里呢。”刘芝赶紧推了推身侧的云初鸢。其他人被她这么一咋呼,目光也纷纷向凉亭方向看去。 云初鸢像是被刘芝这么一提醒才看到萧清沛和云初浅似的。她脸上表情一个怔愣,捂着嘴,晶莹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扯着僵硬嘴角帮云初浅和萧清沛解释“大家别误会,我堂姐最近遇到了点事要找太子殿下帮忙萧他们两人私下里见面这事我是知道的。” 她越是帮着他们解释,其他官家闺秀就越觉得云初鸢隐忍、大度。刘芝看着好友眼眶里蓄满的泪花,心疼她之际对云初浅更加憎恶。 “鸢儿,你别给你堂姐打掩护了。太子的为人我们这些人都清楚。他绝对不可能主动招惹你堂姐。那只有一个可能,是你堂姐不要脸主动勾引太子殿下的。” 另有一人也马上接过刘芝的话,“刘小姐说的没错。有其母必有其女。云大夫人干的那点丑事谁不知道啊。云大姑娘当然是有样学样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了。” 这两人话一开,其他人纷纷附和。 云初鸢一颗心已经雀跃的要飞了起来。为了赢得更多的同情,她脸上的表情伪装的更加无辜更加委屈。 刘芝一副为好友出头的范儿,拉着云初鸢的小手就冲向凉亭,抬手就要打云初浅,“不要脸的女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是比兔子还贱背着鸢儿在这里勾引太子。” 云初浅自然不会乖乖等着被她打,她闪身一躲。刘芝没有打到人,就追上她又要打。云初鸢为了能在众人面前博一个好妹妹形象,就一脸焦急的上前要劝架。 形势混乱,只听“噗通”一声。 云初鸢这个劝架的倒在她们两人两人推搡着被推进了湖里。 “救命啊”被湖水猛呛了一口的云初鸢在湖里不停的扑腾着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4】宠上云颠 “救命啊”被湖水猛呛了一口的云初鸢在湖里不停的扑腾着身子。 刘芝一惊,停了手,脸上表情也是一变,指着云初浅就道,“是你是你推她下湖的。” 云初浅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她好端端的在凉亭里吹个小风,冰山太子吃饱了撑着没事来找她碴。她都没和冰山太子讲几句话。云初鸢就带人跑来骂她yin荡,勾引太子。 天地良心,她放着萧云霁那样绝世美男的未婚夫不勾搭勾搭一块冰山,她犯贱啊 更可气的是明明云初鸢不长眼,她和刘芝在打架,她偏摆出一副劝架的架势。结果装x不成反造天谴掉了湖,刘芝还第一时间里翻脸指责是她推云初鸢下湖的。围央亩巴。 这些人真是把她当成热腾腾人人能咬上一口的大包子。 萧清沛冷瞳里闪烁着疼惜之色,一张冷酷的脸庞也因为看到“孱弱”的未婚妻在湖里不停扑腾而变了色。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跳进湖里将心爱的女人救起。 “快叫人去”他向边上那些已经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闺秀们一喝。有聪明的很快反应过来,去把太长公主府的丫鬟们叫来。 几个识水性的丫鬟跳进湖里,将云初鸢从湖里捞上来。在云初鸢双脚着地的那一瞬间,萧清沛已经守在湖边,将他雪白色的外袍罩在她身上。 “快把隆阳郡主扶下去,让御医给她查看下”萧清沛关心的叮嘱着丫鬟。深怕云初鸢着凉生了病。 全身湿透的云初鸢像只落汤鸡。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泪花。她并没有马上和丫鬟一起离开。而是虚弱的抬起眼眸,越过围着她的几个闺秀,一脸哀婉的看向站在一边的云初浅,未语先泣。 “呜呜大姐姐,当其他人因为大伯母的事误会你时,鸢儿还一直在向大家解释。告诉她们,我的堂姐和大伯母完全不一样。不能因为母亲做下的错事而迁怒了女儿。可大姐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着人和太子私下里见面为什么在我上前劝架时,你又要狠心推我下湖呜呜,大姐姐,你太让鸢儿寒心了。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好好的做姐妹。” 云初鸢这朵刚遭摧残的小白莲裹着一件宽大的衣裳,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轻抖,让人看着她就心生怜惜之情。 而她控诉云初浅的那些话。更如杜鹃啼血,把场中包括萧清沛在内的所有人给感染了。 场中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手撕了云初浅这个yin妇。 刘芝掏出她得手帕轻柔的为云初鸢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后。指着云初浅就骂。“云初浅,你别以为太后老人家宠着你,你就可以在整个汴梁城横行霸道。你这样欺负自己的妹妹,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边上又有九门提督家的嫡女司马兰曦咬牙切齿,“芝儿,太后老人家英明睿智,可能暂时会被云初浅这等矫揉造作之辈迷惑了眼睛,但咱们只要把今天这事如实禀告给太后老人家,太后老人家一定不会再被她蒙蔽了。” “对咱们不能让善良的人寒了心。”刘芝铿锵的补充着,“太后要是问起今天的事,咱们这些人就该挺身而出,把见到的实情如实告诉太后。让太后厌弃云初浅这等小人。” 明明是她和云初浅打了架,两人不小心间才把云初鸢推搡进了湖里。可刘芝张口闭口都把她自己给指摘出去,光是指责云初浅。 云初鸢手捂着帕子,“娇弱”的轻依在刘芝身上,有气无力的苦笑着。 “大姐姐,以前不管你怎么任性,妹妹看在咱们同宗的这份血缘上都会帮着你隐瞒。今天的事对不起妹妹再也不能姑息你了,要不然会让这么多善良、敢说实话的小姐们寒心。” 她说话的声音无力,大眼睛水汪汪,配着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惹人无限怜爱。 反关云初浅,她脸上的面纱在和刘芝推搡间被扯落。她孑然一人的站在包围圈外,风儿吹起她的刘海,将她被火烧毁的脸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两厢一比较,一个是漂亮、善良到仿若从九天下凡的仙女。 一个是丑陋、恶毒到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 众人心里的天平又更加倾向于云初鸢。 太子萧清沛凉凉的瞥了一眼云初浅,再俯身看向云初鸢,眼里浮上一抹暖意。 “云二姑娘,这里就交给孤和其他人吧。你先下去换件干净衣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去。” 他叮嘱着,回头又让丫鬟们将云初鸢扶下去。云初鸢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凝望了萧清沛一眼,又拖着“孱弱”的身子向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臣女失礼了。” 美人一颦一动都带着勾人的风情。而当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时,萧清沛眼底有潋波荡漾,心蓦然一动。恨不得把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东西都放在她的面前。 即使伽蓝寺那一夜她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没关系。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被藏在佛像后的他,他恐怕也会死掉的。 算了,像她这样娇柔的如一朵花的女子是不会有什么恶毒的心肠的,她冒领功劳一定是因为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个男人不该在这种小事上对她斤斤计较。 云初鸢被丫鬟扶着离开了凉亭。送走了仙女,众人接下来当然是准备要讨伐云初浅了。 萧清沛觑向云初浅的目光是冷冽的。“云大姑娘,今天是孤姑奶奶的寿辰,孤要是在这府里处置你,那就是在给姑奶奶难看。这样吧,孤看在忠勇侯的面上,就许你自己进宫将今天的事情禀告给皇祖母听,让她老人家来处置你。若是你在禀告时故意扭曲今天的事情,那就休怪孤对你不客气了。” 云初浅只想对冰山太子呵呵哒。 “太子殿下,臣女的堂妹还有刘小姐她们都说是臣女不知廉耻在勾.引你。臣女想问殿下一声,今天是殿下您来找臣女的还是臣女主动来找殿下的” 尼玛,她什么都没做就担上一个yin妇的名号。冰山太子的心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萧清沛冷毅的眉毛倏然挑起,袖子在半空中用力一甩,划过一道弧形。 “云家大姑娘,孤并不觉得孤刚才有做错什么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云初浅提的问题,狡猾的拐了弯表示他刚才来找云初浅并不是因为被她勾引了,而是询问伽蓝寺那夜的事情。 其他不知详情的人听他这样回答,当然各个都觉得他们的认知并没有错。就是云初浅在勾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看在皇太后的面上没有直接说云初浅在勾引他。 一下子,云初浅就又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萧清沛的无耻程度让云初浅叹为观止。她再一次的在心里唾弃了她自己一回。当初救块叉烧都比救这冰山太子有价值。 云初浅乌亮的眸瞳射出寒凛的目光,“太子殿下,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臣女也可以说臣女刚才没有做错什么事,甚至臣女还可以发誓。不管是以前、现在,或是以后。臣女若是有勾引太子殿下的行为亦或者有这样的意图,那就让臣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初浅身正不怕影子斜,指天发誓。 萧清沛被冷意萦绕的眉心打了结。 他刚要出声斥责她。她已经又挑了挑眉心,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又开了口了。 “太子殿下,您呢您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起誓吗说刚才不是您主动来凉亭这里找臣女的” 萧清沛冷瞳里已经翻滚着对云初浅满满的厌恶。这个女人真是刻薄。难怪云二姑娘总是在她手里吃亏。 萧清沛没开口,刘芝已经急着道了,“云初浅,你脸大呀。太子殿下是储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比你这种爱吃窝边草女人说的话顶用。” 花园里,急匆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云初鸢又回来了。她的身边是一脸怒容的云老太太。而在她们祖孙身后,又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们。 云老太太扶着云初鸢上来后,就一记狠戾的眼刀剜向云初浅这个大孙女。 “浅儿,你真是要气死我这个祖母啊。你母亲就已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你倒是比她还要骄纵。先不说你背着鸢儿做的那些事,就说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还能把你的亲堂妹推入湖里,你这心得有多狠啊。” 云老太太心里对云初浅那个恨啊。今天来太长公主府参加寿宴,有许多人因为白氏的事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她觉得她的一张老脸都快丢尽了。 幸好她除了云政还有个儿子。他的这个儿子还给她生了个可以让她到处长脸的孙女。她还指望着用云初鸢这个孙女向汴梁城的所有人证明白氏和白氏生的女儿只是坏了他们老云家家风的两颗老鼠屎罢了。 他们老云家还是牛叉的很,还是能培养出让皇后都赞不绝口的女儿来的。 结果她的那点自豪在听说了云初浅把云初鸢推入湖里后土崩瓦解。心里烧着一把火,她见到云初浅,自然没有好脾气。 “大姐姐,鸢儿刚才的确是很生你的气。不过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娇弱的云初鸢走向云初浅,众目睽睽之下“大方”的牵起她的手,嘴角边扯出一抹善意的笑,“不过今天的事大姐姐你的确是做错了。你跟太子殿下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他清净。还有刘芝妹妹,你刚才差点打了她,你也跟她说声对不起吧。太子殿下是大度的人,不会跟咱们这些闺中小姑娘计较的。至于刘芝妹妹,她看在鸢儿的面上也不会跟你再计较的。” 云初鸢这么一番大度不计前嫌的话,引得场中人一直夸赞。 刘芝也当场对“打”了她的云初浅表示,“云初浅,看在鸢儿的面上本姑娘不会再跟你计较了。” 萧清沛望向云初鸢的目光也更加怜惜。 明明都是云家的人,怎么云初浅就锱铢必较到刻薄的程度。而云初鸢就可以大度贤淑到不计较个人得失。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云初浅看着惺惺作态的云初鸢已经恶心到想吐。她张嘴要为自己辩驳,可她才刚把话起了个头,云老太太根本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已经又以长辈的姿态,严厉的命令她道,“浅儿,鸢儿为了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辜负她的好意,你别怪我这个当祖母的不给你脸面了。” 云老太太破罐子破摔,也不介意让人看云初浅的笑话。甚至她心里隐约的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她这个当祖母的就能找个借口把云初浅丢到汴梁城外的某个庄子上,让她自生自灭。 没了云初浅这个累赘后,等她的大儿子班师回了汴梁,她再给他张罗一门好亲事,娶个贤良淑德的世家小姐做继室。过个两年,说不定她就能抱上孙子了。 云初浅的目光在场上环视了一圈。 她看到一脸姐妹情深的云初鸢;冷着脸冤枉人的萧清沛;怒着脸恨不得打她一巴掌的祖母;一副侠肝义胆的刘芝,以及周围无数想要看她倒霉的人。 她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不过恕她无能,她实在是不能对这么些无耻的人低头认错。 将背一挺,她一脸英气,铿锵有力的说道,“祖母,刚才是太子先来找凉亭找我的。我也没打刘芝姑娘。鸢儿掉进湖里那只是个意外。我没做过的事,不想道歉。” 她的话一落下,云初鸢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云老太太扬起了手就要往云初浅脸上扇去。周围其他人也用一脸厌恶的表情等着看云初浅被打。 “打狗还要看主人。本王都还没说话呢,你们凭什么就给本王的未婚妻安上一顶yin妇的帽子” 紧张的氛围之中,一个清冽狎谑的声音从一片花丛中响起。 这么个特别的声音云初浅眼睛一亮,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云老太太举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也向萧云霁看去。 一片扶桑花后,萧云霁身影由远及近。 “拜见晋亲王”人群中反应过来,立即齐刷刷的给他行礼。萧清沛也拱了拱手,向他这个长辈行了一礼。 等众人起身后,萧云霁非常主动的走到云初浅面前。高大颀长的身影像一座巍峨的小山似的为她拦住了其他人投在她身上的鄙夷目光。 云初浅看到出现的他,心里是急躁的。 她不是跟他说过让他不要来参加太长公主的寿宴吗他这么一来,那些刺客们的尖刀可都要对准他的。 萧云霁将云初浅脸上担忧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一软。她自己这时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为他操心。 看来他也没白惯着她,还算她有点良心。 在萧云霁没有出现时,萧清沛冷峻傲人相貌是人群目光的集聚点。萧云霁一出现,他浑身透出的那种成熟男人才能拥有的风华无形中就把萧清沛一身冷傲气度碾压成渣滓。 刘芝一看到突然出现的萧云霁,就心猿意马起来了。可她又很快的发现萧云霁的目光压根就一直放在云初浅身上。 对她们这些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超过云初浅几百倍的闺秀根本就是熟视无睹。 刘芝忍不住开口就向萧云霁告起云初浅的状来,末了,她还极为气愤的说道,“王爷,这汴梁城的人都知道皇上把她赐给王爷了。她要是能对王爷一心一意,也算对得起王爷对她的厚待。可她一点不顾礼义廉耻,背着王爷就来魅惑太子,还好太子殿下明事理没有搭理她,要不然就乱了人伦纲常了。到时候王爷您的一世英明都要毁于她之手了。” 刘芝的话让场上其他闺秀纷纷赞同。她们恨不得就直接告诉萧云霁:王爷,她会给你戴绿帽子的。你赶紧赖掉这门婚事吧。 萧云霁狐狸眼微眯了下,掩下深邃眸瞳里一闪而过的促狭。将矜贵的薄唇的一抿,他低头回看云初浅,有些不悦的问着,“你刚才真的魅惑了太子” 云初浅当即苦着一张脸摇头。 萧云霁不会真的相信刘芝说的那些鬼话吧 “你让本王好失望。”萧云霁薄唇微咂,对云初浅摇摇头。然后才又把目光投在云初鸢的身上,问,“你还把你堂妹推进湖里了” 云初鸢水润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能迷惑男人心智的光芒。她娇艳的红唇轻启,一只手轻抚着心口,一副病西施惹人怜惜的模样。 “王爷,臣女相信臣女的堂姐经过今天的事,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臣女恳请王爷饶过她这一次。” 萧云霁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失望的表情更浓烈,他回头去看云初浅,用低哑而失望的口吻又说着,“本王以前还真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一副长辈看不争气晚辈的表情。云初浅被她看的倒是硬生生的生出几分愧疚感。 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想说几句话来为自己澄清。那边萧云霁修长莹润的手指已经向云初鸢招了招手。 用魅惑喑哑的嗓音说着,“她是在哪里推了你又是怎么推了你的” 萧云霁对云初浅失望的表情看在众人眼里,众人都只觉得晋亲王终于看穿了云初浅这个女人的虚伪本质。 云初鸢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一见到萧云霁向她招手,她抚着心口走到刚才被推入湖里的那一处地方。萧云霁高大俊挺的身影向云初鸢的方向罩去。 云初鸢抬起盈盈水眸要去看萧云霁,萧云霁嘴角却勾出一抹邪佞的笑弧,回头对还愣站在原地的云初浅道,“以后推人下湖这种脏活累活你不要干了,放着本王来” 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维护,手在云初鸢背上一推,只听“扑通”一声,平静的湖面顿时炸开,水花四溅。 下一刻,云初鸢已经又在湖里不停的扑腾挣扎了。 萧云霁又回头向云初浅粲然一笑,“要不你万一没把她成功推入湖里,会丢本王的脸的。” 云初浅一愣,怔怔的望着萧云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场上其他人也是一愣。晋亲王这哪里是看穿了云初浅虚伪的本质,分明就是在骄纵她 对就是骄纵 他像个长辈似的在骄纵着云初浅这个“熊”孩子。 “救救命”云初鸢又在湖里不停的发出求救声了。萧清沛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命令太长公主府的丫鬟们再入水去把云初鸢给捞上来。 等云初鸢被拖上岸,云老太太已经心疼的围上前让人拿衣服包裹住云初鸢湿漉漉的身子了。云初鸢连续两次掉了湖,第一次她还能有体力在那里卖柔弱可怜,这一次她已经浑身乏力。 她有气无力的靠在云老太太身上,满腹委屈,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萧清沛望着浑身湿漉漉不停的在哭着的云初鸢,心骤然一疼,薄唇紧抿,双眼满含愤怒的望向始作俑者萧云霁,干巴巴道,“小皇叔,明明是云初浅无耻在先推了鸢儿下湖,您来了后不但不教训云初浅,还骄纵着她把鸢儿又推入湖。您不觉得您这个长辈做的太过分了吗” 萧云霁轻嗤一笑,双手负后踱步来到萧清沛面前。 萧清沛身躯虽然也高大挺拔,但在萧云霁面前,还是矮了那么一小节。 萧云霁潋滟的狐狸眼里噙着不屑,一脸放荡不羁,“没错,本王是做的挺过分的。不过太子你又能怎么样上树去参我可以啊,本王这个小皇叔等着你这个太子马上进宫去参本王。” 他连成献帝都不怕,还怕这个“瞎眼”的太子 傲然的拍了拍萧清沛肩膀,萧清沛只觉得被他这么一拍,身子蓦的一沉。 在他面前顿时又矮了一节。 “小皇叔,您这样简直欺人太甚了。”萧清沛将后背挺的直直的,抬眸,想要让自己在萧云霁面前尽量显得不那么窝囊。 萧云霁嘴唇满满翘起。 “就是这么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样,不服那给本王憋着”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萧清沛被压的像个被束手束脚的小孩子一般。 萧云霁又回头,向云初浅招招手,示意她走过去。云初浅很给面子的立即移步走到他面前。 萧云霁垂眸,像教育自己女儿似的,对云初浅温柔的道,“记住了以后别不长眼往本王这个小皇侄面前凑。你多看他一眼,他都会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你对他有意。” 有萧云霁在,云初浅终于可以为自己洗清冤屈了。 云初浅轻声嘀咕,“王爷,臣女又不傻,有王爷你这样的未婚夫不要,来勾搭太子明明是太子殿下主动来找臣女的,还把臣女身边的丫鬟也遣退了。结果被人看见了,太子殿下自己不敢承认是他来找臣女的,反倒是默认臣女在勾引他。” 萧云霁吃吃一笑,一点都不避讳,摸了摸她的头,骄傲的说着。 “你吓了本王一跳。本王刚才还以为你眼光差到有本王这样的一个未婚夫不要,看上了本王的皇侄了。” 云初浅不置可否一笑。 这两人一美一丑,站在一起本该是这世上最不和谐的一副画面了。 可偏偏两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好像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情形看的又格外的和谐。 “呜呜”云初鸢的委屈的轻泣声又嘤嘤在场中响起。 萧清沛听着这“无助”的哭声,心里骤然又生出一股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豪迈气概。他不屈的又向萧云霁道,“小皇叔,您要是铁了心维护云初浅,那孤也不客气了。来人啊给孤拿下这个胆大妄为、肆意残害同宗姐妹的云初浅” 他厉声一喝,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卫闪身出现。将云初浅喝萧云霁团团围住。 萧云霁脸上浮现一抹沉戾之气,扯住云初浅衣服的袖口,将云初浅又往他身边一拉、“本王今天倒是要看看太子殿下你有多大的能耐给你的女人撑腰。” 拉扯着云初浅的袖子,他不再去看萧清沛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带着她起步要离开。 区区一个云初浅,影卫们有萧清沛的命令,自然是敢动她的。可要是再加上一个萧云霁,影卫们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萧云霁 那可是曾经驰骋沙场,取敌人首级如探囊之物的晋亲王。 几个影卫举着手里的兵器面面相觑了一番后就又看向萧清沛,等待他的命令。 “都给本王滚边上去”萧云霁对着拦住他们去路的影卫阴森森一喝,一身邪凛强霸之气,像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有谁敢拦,本王就让他血溅当场” 几个影卫被他这么一喝,心下无比忐忑,步子向后退了退,把对萧云霁他们的包围圈扩大了。 萧云霁直接霸道的撞开一个影卫,拉着云初浅走出包围圈。 萧清沛额头处已经有青筋在“突突”跳了。云初鸢又推开云老太太的搀扶,冲到萧清沛面前,睁着一双水雾涟涟的眼眸柔声道,“太子殿下,算了。臣女一介妇孺,不值得殿下为了臣女和晋亲王撕破脸皮。殿下的一番心意,臣女会永远铭记在心。” 云初鸢嘴里劝着萧清沛不要把事情闹的更大,可她一双哭红的眼睛,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往萧清沛面前一凑,萧清沛立即就觉得这个以后会嫁给他的女人被欺负了,他若是不能帮她讨回公道,以后还让他怎么面对她啊。 脚下一点,他施展轻功就闪身来到了萧云霁和云初浅面前。 “小皇叔,今天是你逼着孤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的。孤只能不客气了”说着,他全身的气息就变得狂乱起来,一招鹰锁喉就要向云初浅袭去。 萧云霁鄙夷的轻哼了声,将云初浅往他身后一带,就躲开了他的攻击。等萧清沛又要施展武功攻击她,璃王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边响了起来。 “皇兄啊,你的脸好大。皇弟要是云家大姑娘,有了像咱们小皇叔这样英明神武的未婚夫,也不乐意搭理你。” 萧清沛脸上表情更冷,回头就向璃王看去。 这个搅屎棍怎么来了 云初浅躲在萧云霁身后,听到璃王的声音,也忍不住轻踮起脚尖向璃王看去。这么一看,她就看到了走在璃王身侧的八皇子萧清毓。 萧清毓看到云初浅和萧云霁两人身子靠的那么近,他袍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头状,一双温润的眸子黑的让人发觉不了他眼底的情绪。 璃王手持一把招摇无比的金银扇,脸上做出一副翩然浊世佳公子的神情,“皇兄,刚才皇弟和八弟在湖对面的二楼楼阁陪着咱们姑奶奶。结果看到皇兄你跑来找云家大姑娘,后来嘛,还看到云二姑娘来劝架,无意间被推搡入湖的情形。” 璃王手里的扇子摇的欢,一副萧清沛你被我抓到把柄的表情。 萧清毓也出声道,“皇兄,你们和云家大姑娘这些事本来不该我们管的。是故奶奶让我们来的。” 他说完,目光又向萧云霁身后的某人一瞥。双眸黑幽幽的如两汪高速运转的漩涡,把他所有的情绪都绞进去。 萧云霁往湖对面的楼阁看去。 那是一座三层楼的楼阁,楼阁里收藏了满满的书本。是他姑母闲暇时最爱去的地方。每次他来见姑母,她老人家也爱拉着他往楼阁那里领,然后就会很高兴的跟他介绍她最近又收藏到了什么好书。 璃王的话瞬间为云初浅洗清了冤屈。也把刚才还正义无比,没有被云初浅魅惑的萧清沛推上了尴尬的境地。 已经有很多人纷纷对萧清沛侧目了。原来云初浅说的没错,真的是太子殿下主动来找云初浅的。 璃王那是见不得云初鸢好的人,踩了萧清沛后又摇着扇子,幸灾乐祸的笑着,“云二姑娘,看来你得回去好好学学你堂姐了,要不然怎么连本王的皇兄都背着你找云大姑娘联络感情了。” 云初鸢刚才还是柔弱无辜,被云初浅打压摧残的娇花。 璃王这么一番讥嘲,当然也把她贬的一文不值。 刘芝想开口为云初鸢也为她自己辩解,碍于璃王以及湖那边楼阁上的太长公主,还是缩了缩脖子,乖乖闭上了嘴巴。 周围的其他人,见场上这风向变得太快,也不敢再为云初鸢多说话。 只有云老太太,睁着一双几乎要直接喷火的眼睛怒视着被萧云霁护着的云初浅,心里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云初浅这个专门祸害妹妹的孙女丢到庄子去。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是太子惹事再先,本王这个当皇叔的也不跟他这个小家子气的侄子计较了。本王带浅浅去见本王姑母去了。”有璃王在,萧云霁知道眼下是狗咬狗环节。他不想再和这两个傻侄子在一起了,便扯着云初浅的袖子,将她拉走。 众人看向他们两人的背影,一个高大英挺,一个因为才刚刚长身体身高不是很高。两人走在开满了扶桑花的花园里,为整个花园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等两人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侯,璃王来到萧清沛面前,故意对着他冰冷的脸摇了摇扇子,扇出一阵阵的冷风,落井下石的说着,“皇兄,刚刚从边关传来的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忠勇侯带着手下已经攻破闽国国都,闽国皇帝已经投降,愿意归顺咱们东靖国了。不日,忠勇侯就可以率军班师回朝了。皇弟听了这个消息很是高兴。不过皇兄你估计该不高兴了。”皇兄你不高兴,我这个弟弟就更高兴了。 萧清沛已经恨不得直接撕烂璃王的嘴巴了。 不过,他对他今天做的事一点都不后悔。 云初浅张扬跋扈,一直欺压她的堂妹。 要是他这个太子还不帮着弱者讨回公道,那真是太委屈她了。 萧清沛又望向云初鸢。 冷瞳里闪烁着的是对她不顾一起的包容之光。 等从众人视线里消失后,云初浅拉住前头走路的萧云霁,眨着眼睫焦急道,“王爷,趁现在你感觉离开太长公主府好吗”再不走就晚了,到时候刺客们一将他包围,后面的事她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皇宫里,刚得了前线捷报的成献帝已经高兴到眉飞色舞。 云凌跪在殿中央,眼底有妒意在蔓延。 他这大哥倒是挺会打仗的不过,他永远也取代不了他这个丞相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将眼底的情绪藏好,他提高音调,高声道,“启禀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太长公主府传来好消息” 成献帝注意力从忠勇侯的胜仗上转移开,寡情的脸庞上阴森森的,“爱卿,如果这次真能杀了那人,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5】对你动了心 夏日的风吹的人脸颊有些发烫。 云初浅拉住前头走路的萧云霁,眨着眼睫焦急道,“王爷,趁现在你赶紧离开太长公主府好吗”再不走一切都要完了。 萧云霁嘴唇轻勾,丝丝缕缕的宠溺在他眼里蔓延开,流淌到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 又是一阵暖风儿拂面。云初浅听他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着,“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瞎操心。” 他难道是把她当小孩子了,所以才不信她说的话今天又来太长公主府了 云初浅放开扯着他袖子的手,鼓着腮帮子,认真道,“王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听我一句话好不好,快点离开太长公主府吧。” “小孩子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别闹了还有,我们都已经快走到本王姑母的院子了,哪里有这个时候走人的说法。”萧云霁很耐心的说着。然后双手负后,踱步往前走,像带小孩子出来游玩的长辈似的又对她仔细的叮嘱着,“跟上本王。” 他走了一小段路,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去看。就发现她依旧站在原地瞪着他。 萧云霁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折身返回,叹着气道,“你放心吧。本王既然敢来太长公主府,那就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倒是你” 他低垂着眉眼,目光落在她被烧毁的右边脸颊,“倒是你,有没有按时抹本王给你的药膏” 即使他安排的再好,也有可能出意外啊。前世,他不都在今天丧命了吗。 “王爷,这个时候不是关心臣女的时候。您就行行好。听臣女这么一句话吧。”见他不听劝,她一张严肃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 阳光下,她乌黑的眼睛亮的惊人,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的认真。 看的萧云霁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弄了下。他听见他自己用狎谑的口吻在问她,“那个若是本王今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在了。你会给本王守寡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唐突的问题,可他又很想听听她的回答。 云初浅浑身一震,整个世界顿时变得灰沉沉。 视线里的萧云霁渐渐模糊起来。 如果萧云霁不在了,她这个没过门的未婚妻当然没理由为他守寡了。上一世她不就是开开心心的又转嫁给了萧清毓。 她又突然好奇起来,要是上一世萧云霁没有死,她嫁给了他,会不会改变她悲剧的一生。 萧云霁眯着眼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却一直没有开口,他心里有小小的落寞,遂敛起脸上渴望的表情,轻吃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玩世不恭,“算了,小白眼狼。你还是不要担心本王了。你自己小心吧,省得本王还要处处为你操心。本王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不是在给你当未婚夫而是在给你当爹呢。”养着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他一笑,把云初浅的思绪拉了回来。 给她当爹这不是在占她便宜吗 她仰头瞪他,马上反驳着,“我不缺爹。” 萧云霁难得听她没有一口一个“臣女”,心情轻松了些,便也妥了协,“好,你不缺爹,那本王以后就把你当妹妹照顾吧。” 这不还是在占她便宜吗云初浅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又道,“我也不缺哥哥” 真是一个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小白眼狼。萧云霁再次无奈的妥协,“好好,你不缺爹不缺哥,你什么都不缺。是本王缺女儿缺妹妹,可以了吧。本王在这里要特别的感谢你云大姑娘屈尊降贵给了本王一个既能当爹又能当哥哥的机会。” 这难道不还是在占她便宜吗 云初浅不悦的瞪他一眼。 明明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却还厚颜无耻的用话挤兑她。他脸皮好厚。 “别闹了本王答应你,今天一定不会有事的,以后顶多也不会让你守寡的。”萧云霁眼尖看见太长公主住的潇竹院门口有丫鬟向他们站着的方向走来,他便暂时收了逗弄她的心思,起步往前走。 云初浅也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丫鬟,她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再和萧云霁闹。便也乖乖的跟上他。 萧云霁人高马大,步子迈的大,很快的就和云初浅拉开一段距离。 感觉到身后的小姑娘追不上他,他故意放缓了脚步,等她追上他了,两人才一起进了潇竹院。 隐匿在暗处负责保护萧云霁的张天早就把他们两人刚才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眼下看着两人一起进了院子,他心里忍不住就又吐槽起他的主子来了。 什么爹爹什么哥哥,他家主子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瞎子都看得出他这窜下跳、无事总献殷勤是因为他看上云家大姑娘了。 只不过他长了云大姑娘十岁,人云大姑娘跟他沟通起来实在是有代沟。他这才没皮没脸的上赶着要给她当爹当哥哥。 太长公主是整个皇室最辈分最高的长辈了。她的寿辰来庆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让她一批批的接见,那肯定要把她给累坏了。索性太长公主下了命令,只传召和她比较亲的几个晚辈来给她道喜。其他人就都交由府里的官家嬷嬷们招待。 云初浅之前也只是被人带去客厅那里,根本没有资格见太长公主。眼下托了萧云霁的福,她才得以见到这位曾经名臊整个汴梁城的公主。 宽敞明净的殿里,紫铜鎏金龙纹香炉上有袅袅的烟气往上冒。 “小十六给姑母请安了,恭祝姑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云霁一走进殿里,就给流苏帘子后坐着的一个贵态老妇人请安。 萧云霁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排十六。太长公主府就一直唤他小十六。 “臣女云初浅给太长公主请安,恭祝太长公主年年有余岁岁有今朝。”云初浅也跟着萧云霁给太长公主请安。 帘子后传来了妇人不怎么高兴的说话声,“小十六,你还记得有姑母我啊。本宫还以为皇帝为你赐了婚,你有了未婚妻就不记得本宫了。” 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等云初浅偷偷抬头去看时,就见到一个穿着石榴红绣扶桑花华衣,手抱着一只白色小猫儿的老妇走到他们面前。老妇人一头银丝发,头戴护额,虽已满脸的皱纹,看面相却是个和善的人。余上来划。 妇人对着跪在地上的萧云霁和蔼的笑着,眉宇间透出一种华贵的气度。 “都起来吧”太长公主说着。萧云霁马上起身,脸上表情热络,也不顾辈分尊卑,就亲亲热热的挽住太长公主的手臂。 “姑母,你也真是。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十六是有未婚妻了,可姑母你是开的正俏的一朵花,她顶多是一朵小花苞。十六哪能忘了姑母你朵花啊。” 极为不正经的一番话立刻就把太长公主给逗笑了。太长公主手往他额头上轻轻一戳,笑骂着,“就数你这猴子最会哄姑母开心了。姑母要真是开的正俏的一朵花,你这段日子怎么不来看姑母。” 太长公主说着,目光不由得向低着头乖巧站在萧云霁身侧的云初浅看去。她右边脸颊上的疤痕看的太长公主瞳眸一黑,眉宇间爬上一丝不悦的情绪。 这姑娘长得也太 “姑母可听说了,只要有云家大姑娘出现的地方,都不会少了你这个出家的和尚。”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将太长公主脸上的不悦情绪捕捉完毕,知道太长公主对云初浅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咂咂矜贵的薄唇,面上依旧笑嘻嘻,“姑母,浅浅年龄小,性子还没定好,十六要是不多看着她点,她万一被其他人拐走了,那十六不就亏大了吗” 太长公主蹙了蹙眉头,看向云初浅的目光更加的不悦。 就她这么丑,还会被人拐走 哦,对了。她好像听说忠勇侯夫人红杏出墙偷男人了。那样的话,会不会有其母必有其女,以后嫁给小十六后也像她的母亲一样红杏出墙啊 云初浅感觉太长公主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不悦了。 萧云霁挽着太长公主的手臂坐回位置,他脸上腆着笑,“姑母,说起来十六和浅浅算是很有缘分。你不知道之前十六在庙里好好念着经,偏有缺德的人给十六下了i药,还给十六准备了个女人。十六那夜要是被算计成功了,姑母现在说不定就见不到十六了。幸好老天有缘,浅浅那一夜也正好在伽蓝寺,十六跌跌撞撞的就误闯了她的房间,被她给救了。” 都是在皇权里浸yin过的狐狸了,萧云霁这么无意的一说,太长公主府马上就知道萧云霁嘴里的“缺德的人”是皇帝那帮人。 那么说这个云初浅是小十六的救命恩人了 太长公主一下子就没有那么反感云初浅了。 萧云霁两条坚毅的眉毛轻轻一挑,狐狸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芒。脸上做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厚着脸皮又缠着太长公主,“姑母,十六今天特地带浅浅来给你行礼那是为了让你给她送见面礼的。反正十六来之前已经跟浅浅夸下海口说你会喜欢她,会送她见面礼的。姑母你要是不送的话哼哼,十六以后见人就跟人说您老人家是个小气的人。” 他一副无赖,准备讹诈太长公主的模样。太长公主又气又想笑,褪了手腕上田羊脂白玉手镯送给云初浅。云初浅觉得她送的太贵重,赶忙要推迟。 萧云霁已经拿过太长公主的田羊脂白玉手镯塞给云初浅,唬着脸训她,“浅浅你就收下吧。本王姑母富的流油,才一个手镯你就不敢收了亏本王还想着以后天天带你过来揩她老人家的油。唉,瞧你这点出息。跟了本王这么久也没长进。” 太长公主看着被萧云霁训的低头垂眸一脸不敢反驳的云初浅,心里对她剩下的那点不满一下子就全消散了。她也真是糊涂了,小十六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思缜密,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他。 现在他既然已经把云家大姑娘亲自带给她这个长辈看,那说明他心里还是很看重云家大姑娘的。也希望她这个长辈能和她一起善待云家大姑娘。 她这个做长辈的明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和皇帝斗智斗勇,压力挺大的。这个时候哪能再给他找其他的麻烦事。 至于云家大姑娘被烧毁的脸颊算了,哪个人能十全十美。要是真的给小十六找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以他顽劣不羁的性子,说不定也要把人家姑娘气跑了。 太长公主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就下决心等寿宴结束后,她就托人帮忙看能不能找个神医治好云大姑娘脸上的疤。 云初浅垂眸望着被强塞到她手心里的玉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太长公主一只手却是已经紧握住她的小手,脸上的不悦被拨开,笑眯眯的说着,“小十六他这张嘴不饶人的。你跟着他一定受了不少苦。以后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本宫。本宫给你撑腰。” 云初浅一愣,前世她嫁给萧清毓,可没少被萧清毓的母妃欺压。每次她从婆婆那里受了气,回来找萧清毓倾诉,他总是让她多让着他母妃一些。 她听了萧清毓的话凡事总让着婆婆,她的婆婆就越发作践她。 所以她刚才在觉察到太长公主看向她的不悦目光,她以为自己以后又少不得要在太长公主这里吃苦头了。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被萧云霁这么一糊弄,太长公主对她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云初浅刚反应过来要谢太长公主,萧云霁已经又在边上凉凉的说着,“姑母,你这心变得也忒快了些吧。别以为你要给浅浅撑腰,十六就拿你和她没办法了。等十六和浅浅有孩子了,我们生一个就丢一个给你养,等一大堆小孩子把你吵的头昏欲裂时,你老人家到时肯定要大吼着小十六,快把你的这些小猴子给拎走。” 他话里把太长公主和云初浅归为同个阵营,把他列为她们两人的敌人。听的太长公主好笑又莫名的和云初浅亲近了些。 太长公主终生未嫁,听他说以后要把他们的孩子丢给她抚养,她老人家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面上还是拉着云初浅的手,摇着头不停的叹气,“浅浅,你说怎么会有像他这么讨厌的人啊。” 云初浅红着脸瞪了萧云霁一眼,谁要跟他生孩子 三人又说了些闲话,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时有嬷嬷进来向太长公主禀告说云凌这个丞相奉皇帝的命令来给她送贺礼了。 云凌来了,太长公主也不好再留萧云霁他们。萧云霁也识相的带着云初浅离开。 两人走出寝殿时正好迎头碰上云凌。云凌一看到萧云霁,精明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孤鹜的隼光。那目光尖锐的仿佛都能穿透单薄的空气,直接杀人。 萧云霁嘴角边露出诡秘的一笑,带着云初浅和他寒暄了一两句就离开了。 云凌目送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浑身立刻萦绕起一股杀气。 这两人走哪里都黏在一起,还挺招摇的嘛。不过他也正好做次好事,成全他们两,让他们去地狱里作对亡命鸳鸯。 云凌宽袖狠狠一甩,收回视线,起步走进太长公主的寝殿。 今日来往的宾客数量太多,太长公主府的人就把男女分了席。男眷在前院的厅里,女眷安排在后院宽敞的大殿里。 云初浅和萧云霁分开后就被丫鬟带去后院的大殿里。她自己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结果刚一坐下就感觉到了投在她身上的一道毒辣目光。 她抬头看去,是她的祖母。 可奇怪的是本该和她祖母紧紧黏在一起的云初鸢并不在。她该不会又躲去哪里策划毒害她的计策去了吧 云初浅一蹙眉,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耳畔边这时却传来一个慌张的说话声,“奴婢该死郡主饶命。” 云初浅低头一看,发现给她斟茶的丫鬟不小心把茶水撒在她的衣服上了。她衣服的肩侧处湿了一大片。那个丫鬟已经吓的不停给她磕头认错了。 满殿人的目光一时齐刷刷的向云初浅坐着的方向看来。云初浅心里清楚,她要是真的处罚了这个丫鬟,殿里的这些夫人小姐们估计又得给她安上一个恶毒的名号。 笑了笑,她对那丫鬟说道,“没关系,换件干净的衣服就好了。” 丫鬟忙从地上爬起来,要带云初浅下去换衣服。云初浅从善如流。 等被丫鬟带去一间更衣室,丫鬟把一套干净的衣服递送到她面前,“郡主,您先把衣服换了。奴婢在门口守着您,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唤奴婢一声。” 云初浅点点头,那丫鬟退下。她刚要脱下身上的外袍,脖颈间传来的冰凉感就让她心骤然猛跳了一下。 她一垂眸,就看到脖颈上被人架了一把剑。 她身后,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云大姑娘,得罪了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云初浅眼皮又是一跳,要害她的人无非就是云初鸢那一伙人了。该死的,鸳鸯这几天不在,他哥哥派来保护她的又是男护卫。这些男护卫进不了后院。 想到要是落在云初鸢她们这一伙人的手里,那她肯定没命了。她一咬牙,张嘴出声就要喊人,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入她的鼻间,她全身一软,整个人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一昏迷过去,她身后的那个黑衣人迅速的就将她往肩上一扛,带着她从太长公主府的后门离开。 后门那里此时正停靠着一辆马车。黑衣人将肩膀上的云初浅往马车上一扔,他扯下脸上的黑布,脱掉身上夜行衣,跳上车头,驾车离开。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汴梁城的街头飞快的行驶着,并没有引得多少人瞩目的目光。马车在驶出城门口后,就往城郊一处断崖的山顶驶去。 山风吹的呼呼作响,马夫将马鞭打的紧。眼看飞奔的马儿就刹不住脚,要往断崖下栽。驾车的马夫纵身往边上一跳,马儿下一瞬间就拉着马车跃入了断崖 太长公主府里依旧歌舞升平。 云初鸢背开其他人,悄悄的来到了一处假山后躲着。过了不久,云凌的身影也在假山里出现。 云初鸢刚才在后院厅堂和其他官家小姐聊着天,云凌派人给她送了消息,她这才到这里来等他的。她一看到云凌,眼眶一红,眼泪就哗哗往下掉,“爹爹,女儿因为云初浅丢大脸了,爹爹你要帮女儿” 云凌站在背阴处,一身的煞气。他都不等云初鸢把话说完,就制止了她的话。 “别哭了。爹已经找人杀云初浅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去黄泉的路上了。”他狠辣果决的说着。 他大哥打了胜仗已经班师要回朝了。等他一回来,蒋氏那个蠢妇万一去找他把真相说了,到时势必要滴血验亲。 云初浅那祸害既不是他大哥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女儿。一滴血验亲,难免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到时候局面可能就会失控了。 与其夜长梦多,不如挥剑斩乱麻,除掉那个祸害。 云初鸢一噎,凄楚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悲为喜,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云凌。此刻的云凌在她眼中简直全身都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只是除掉这么一个小祸害,他这女儿都能高兴成这样,果然是随了白氏这个小家子气的母亲。看来他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 没有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他还有蒋氏为他生的女儿在帮他完成大业。 云凌脸上染上了些许不悦的情绪,训斥起云初鸢来,“鸢儿,你记住云初浅只是你人生里极为小的一个障碍。现在为父帮你除掉这个障碍,以后你要想爬的更高就得看你自己了。” 云初鸢扁扁嘴,心里却是完全不赞同云凌的话。云初浅哪里只是一个小障碍啊,她分明是她通向锦绣人生的拦路虎。 以后没有了这只拦路虎,她的人生自然是花团锦簇的。 “好了,也快开宴了,你先回去吧。”云凌挥手让她离开。知道了云初浅已经被她爹除掉的消息,云初鸢喜上眉梢,一脸雀跃,哪里还想和一直板着脸的云凌呆在一起。 她喜滋滋的离开了假山。云凌也往回走,半路上遇到了正火急火燎要跑来找他的幕僚。 “丞相爷,不好了。咱们的人还没有动手,前院就冲出一批蒙面黑衣刺客来。这些刺客一冲进来就对着几个皇子猛砍,现在前院已经乱成一团了。” 云凌精明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催动轻功就闪身向前院方向而去。一路上看到许多被黑衣刺客追杀的到处跑的人。 等他好不容易冲到前院,就看到整个大殿已经乱糟糟了。周围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桌椅,一大批蒙面黑衣刺客挥舞着手上的兵器正对着今天来参加寿宴的几个皇子攻击着。 以太子萧清沛身边包围的刺客最多。萧清沛现在看着勉强还能应付那些刺客,时间一长,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脱身的概率也很低。 云凌脸上已经翻滚着层层叠叠的乌云。今天他明明是安排人要来除掉嚣张不可一世的萧云霁的。 怎么倒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对了,萧云霁云凌目光又迅速的在场上梭巡了一圈,最后终于在厅一隅里看到了萧云霁的贴身侍卫张天。 张天手手里举着一把剑,威风凛凛的时刻注视着场中形势的变化。 而他身边,是坐着的萧云霁。 萧云霁修长如上等白釉瓷的手指端着一杯酒,勾着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乱成一团的局面。偶尔似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场面,启唇一笑,眉眼流转出一副浪荡不羁的神态。 “丞相爷,要不然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的人冲出来杀了晋亲王。”云凌身后的幕僚小声提议着。 云凌视线并没有从萧云霁身上移开。他见他将酒杯里的酒往嘴里一送,满足的咂咂红唇。随后身子又慵懒的往墙上一靠,嘴角噙着魅惑的笑。 正午的阳光透过被打烂的窗户里照到他那张魅绝无双的容颜上,沁出金灿灿的光晕,亮的刺人眼。 “今天的计划取消”云凌几乎是咬着后牙槽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幕僚一听,当即道,“丞相爷,今天这事可是皇上特地安排下来的。要是不成功,皇上那里恐怕不容易过关的。” 云凌眉心一攒,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再看向萧云霁时已经恨不得用锐利的目光直接杀死他了。 萧云霁这么一副“我很欠扁,快来杀我”的表情就已经明晃晃的在告诉他今天这些先对皇子下手的黑衣刺客是他萧云霁安排的。在萧云霁有准备的情况下,若是他还让他的人按计划杀萧云霁。 他很怀疑他们的人不但不能杀掉他,甚至这些刺客发了狠,还可能搭上太子、璃王他们这些皇子的命。 几乎将宽袖揉烂,云凌又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传令下去,让咱们的先救几个皇子” 幕僚无他法,只得下去命人来救几个皇子。 云凌越过混乱的人群,踩着淌着热血的地面,一身凛冽煞气走到萧云霁面前。萧云霁一只手半枕着头,幽邃的视线上对上云凌一双锐眸。 “呀是丞相爷啊,你来的正好,赶快和本王一起喝杯酒。”他对着云凌招招手,吃吃的一笑。笑的诡谲倾城。 云凌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难受得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爆现。 又听萧云霁指着边上被刺客围困的身形已经滞凝的太子萧清沛道,“本王的皇兄也忒娇宠几个皇子了吧。这么点刺客就把他们弄的狼狈不堪。看来等击退了刺客后,本王得进宫去跟皇兄说一声,让他也把几个皇子扔到军营里去锻炼锻炼。” 云凌被这话怄的差点直接翻他一个白眼。 萧云霁居心险恶,这里已经派人来杀几个皇子了,那里还要进宫去怄皇帝。 成献帝看着活脱脱在他面前晃荡的萧云霁,估计又要被气的几天吃不下饭了。 云凌不准备再和萧云霁虚以为蛇,拱了一礼,起身安排人去救几个皇子。 等一场刺袭的戏码落下帷幕时,场上太子萧清沛已经被几个刺客弄成重伤,璃王受了些轻伤。萧清毓只是脸上挂了些彩。 一场好戏落了幕,萧云霁颇有些意兴阑珊。他起身要去和太长公主告辞离府,张天接到云初浅被人掳走的消息后第一次时间告诉给了他。 遇事不惊的萧云霁听闻后,邪俊的脸庞上罩上寒霜,面色巨变。“派人全城搜查” 萧清毓护送受了轻伤的璃王上了马车后,他的幕僚也把云初浅被掳走的消息告诉给了他。萧清毓温润脸庞上的神情也是倏然一变。 到了傍晚时,萧云霁接到手下探查到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快城郊的断崖。 云初浅从悬崖上摔下来时正好被崖底一棵茂密的树给接住。她整个人被挂在树梢上,浑身提不起力气。太阳偏西,倦鸟归林。 她又饿又渴,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从树上爬了下来,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就又昏迷过去了。 “云初浅”意识模糊涣散之时,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了耳畔边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她无力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声应着,“我、我我在这” 她回应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被夜风一吹,哪里还能让人听见。 幸好,举着火把一处处查看的萧云霁发现了她。 “喂小白眼狼,快醒醒要不然得轮到本王给你守寡了。”萧云霁轻推了推她,云初浅无力的睁开眼皮,借着橘黄色火把的光芒看清楚了萧云霁的脸。 是他他没死 云初浅心田里沁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欢喜感,小小的肉肉的手紧紧的抓住萧云霁的手臂,像抓住了她唯一的救赎。 即使她不爱萧云霁,但能嫁给他也算是个很好的归宿。 她心里想着,意识一恍惚,人就又陷入了昏迷。 几乎和萧云霁同时发现云初浅的萧清毓隐藏在黑漆漆的茂林里,看着萧云霁奔向云初浅,萧清毓心口像是被什么猛兽用力的咬了一口,疼的他身形猛的一颤。 他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他正在一点点的失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6】忠勇侯回朝,要算总账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崖底崎岖的小路上,萧云霁急着要带云初浅回去,脚下的步子就迈的有些急了。把背上的云初浅颠簸的胸口坠痛,浑身酸痛。 “疼。”她抓着他的衣服难受的哼了哼。 只这么轻轻的一个字,就仿佛带上了什么奇异的力量往萧云霁心头砸来。萧云霁身子一顿。侧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肩头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睑轻阖,长而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颤着,简直要把他的心也颤软了。 脚下的步子立即放慢了些。 云初浅便马上感觉到不是那么难受了。他的后背宽阔温暖,衣服上有一股好闻的上等松香气味,云初浅鼻子轻嗅了嗅,舒服的想闭眼睡觉。 心里又觉得萧云霁堂堂的一个王爷都能纡尊降贵背着她,她要是只顾着自己睡了,就太白眼狼了。忍着抽痛的嘴角。她无力的说着,“王爷,今天又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又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她小巧的下巴就贴着他肩膀处的衣服,呼出的湿re气息也在他耳畔边熨烫着。萧云霁就觉得自己白天喝的那些酒的酒劲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醉了。 “谢什么本王不都说了吗,本王缺女儿缺妹妹。本王还得感谢你云大姑娘给本王这个机会能当爹又能当哥。”他将头轻轻一侧,想要避开她呼出的湿re气息。 她是真心感谢他的。他还跟她贫嘴。 云初浅眉头轻轻一蹙,执拗的纠正他。“王爷,我不缺爹,不缺哥哥。”你不要把你自己放在和他们等同的位置上。 她呼出的湿re气息怎么就又往他脸颊上扑了萧云霁微微一恼,但随着她呼出的气息熨贴在他脸颊上后,他就觉得脸颊开始发烫发热。 很快的这股烫热感就在他全身蔓延起来。以至于让他还算平静的心也生出一股无名的燥re来。 他想要压下心头的那股zao热,可只要她湿re的呼吸还喷到他脸颊上。他做出的那些努力都是无用的。恶性循环下来,他不由得就恨起自己的无能来。 敌人的军戈铁马都难不住他,怎么就被这小姑娘的呼吸给扰乱了心。 “废话,你不缺爹不缺哥哥,难道我就贱到真的缺女儿缺妹妹了。”心里不开心,他说出的话也带着一点不耐烦和急躁。 他虽然是他父皇最小的儿子,可不代表他没有妹妹。他底下一大堆亲妹妹亲堂妹,他都来不及照顾。他那些哥哥,又生了无数的女儿,各个见到他都乖乖唤他一声“小皇叔”。他要是真缺女儿,一腔父爱完全可以放在这些侄女身上。 说到底。他真的是不缺女儿和妹妹。 耳畔边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萧云霁将头一侧,又去看她。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阖着眼睡着了。 “小白眼狼”他轻骂了一句,脚下迈出的步子也不由得放轻了些,深怕又把她给吵醒了。 夜风徐徐,把她那比黑缎还要光滑的发丝吹起。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又偏偏“故意”的在他英挺的脸颊上轻拂过,痒痒得,酥麻得。又让萧云霁不开心起来了。 他侧头又去看她的睡颜,又细声呢哝了句。 “小白眼狼,就只顾自己睡觉,害人不浅。” 睡梦中的云初浅难受的扁扁嘴,像只小猫儿似的在他肩膀上轻蹭了蹭,随后又下意识的紧环住萧云霁的脖子,为她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萧云霁身子一绷,一股男人的冲动顶上来。他又无奈又舍不得放开她。一时间只能咬咬牙,又暗嗔她一眼,但到底是没有再骂她。 萧清毓离他们两人有一段挺长的距离。浩瀚夜空下,他像具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们身后。微风习习,空气中有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可他闻着这些花香只反胃的要作呕。 心口像是缺了一角,血淋淋,疼的让他全身都作痛。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早已经不是一般的喜欢而已。而是已经情根深种,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她窝在别的男人背上时,难受得几乎要把那个背着她的男人千刀万剐。 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明明是月明星稀的天气,在他看来,是灰沉沉的。他甚至希望来一场大雨,把萧云霁浇死。 当云向北查到云初浅被害的下落,就带着人赶来了。在断崖崖底他碰到了晋亲王府的人,云向北想着人多力量大,便和晋亲王府的人一起在夜里梭巡起来。 等云向北再见到自己妹妹时,就看到她小小的身子紧趴在萧云霁背后。萧云霁背着她像是背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踏着月色向他们走来。 云向北一双浓眉一竖,这样的画面看的让他无端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带着人火速的冲向萧云霁,“晋亲王,多谢你救了卑职的小妹。卑职和整个忠勇侯都不会忘记王爷你的恩德的。”云向北额头上还挂着豆粒大的汗珠,忍不住低头往萧云霁肩上一瞥,就见自家小妹已经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贴着萧云霁了。 担心妹妹的名声,他这个做哥哥的又道,“晋亲王,卑职小妹连累你已经够多了。其他的事就交给卑职来办吧。” 说话间,他已经起步向萧云霁的方向走去,伸手要去唤醒已经睡了的云初浅。想要接她回府。 萧云霁本来看在云初浅的面上还想跟云向北套下近乎,客气客气一番。可见他一副“我是浅浅哥哥,我来了,妹妹就由我来守护,王爷你到边上歇去吧”的神态,萧云霁心里马上就不淡定了。 “本王不嫌她连累本王”萧云霁额头冒出一根青筋,说话口吻已经不悦了。 云向北心系妹妹,也没听出萧云霁话里的不悦。还是坚持上前,“再怎么样也不能一直连累王爷照顾卑职的小妹。王爷,还是把她交给卑职这个哥哥吧。” 萧云霁火了。敢情“白眼狼”是忠勇侯这一家的家风啊。从上到下,利用完人就要把人踢走。 萧云霁狐狸眼里闪烁着隼光,对着云向北冷呵呵讥讽着,“云小将军,本王想问你,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每次她出个意外,你都不在她身边。你让她得一个人和一大堆人周旋。就拿今天的事,她在太长公主府被人所掳,差点命丧断崖。本王虽然不是她,可也知道她那时一定是痛苦无助的。你这个哥哥呢到现在才来找妹妹。她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忠勇侯交代” 云向北被他训的已经惭愧的垂着头了。 晋亲王的话虽然难听,可他心里清楚,他并没有说错。 他从边关回来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妹妹的,可每次都还得连累她自己跟一堆人狼斗。 他这个哥哥,当的太失败了。 萧云霁又说道,“等你爹回来了,你也让他对他养大的这个女儿多长点心吧。你们父子两啊都一个德性。本王有时都看不下去了。浅浅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成了你们父子两的亲人。” 云向北头低的更低了。 他当然不觉得他爹有什么错。他爹日理万机,整日要操劳仗事,难免会分心。他爹没错,错的是他这个当哥哥的。 云初浅睡着后身上的疼痛感就不那么明显了。她很想就这么一觉一直睡下去,可耳畔边似乎传来了聒噪声。她的意识渐渐的拢聚。 她隐约的好像听到有人在数落她的大哥还有她爹。心头涌起一股不满。这股不满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一下子刺醒了她恍惚的意识。 “不许说我大哥也不许说我爹” 她把话脱口而出后,意识也跟着清明了起来。乌黑的眸瞳一下子就撞见了低着头的云向北。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横亘在心头,她欢喜的唤道,“大哥。” “小白眼狼”萧云霁心里愤然的骂了句,侧头低眸去瞪她,“就知道维护你的哥哥和爹。本王呢”可是本王把你从崖底背回来的 云初浅讪讪一笑,她刚才听到有人数落她哥哥和爹爹。她本能的要维护她爹她哥。一下子忘记了她还趴在萧云霁的肩膀上。 “王爷,谢谢你”她赶紧补充了句,借着火把的光芒,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萧云霁脸上有不悦的情绪在蔓延。她以为萧云霁是恼了自己,便小声的又补充了句,“王爷,有臣女的哥哥在,臣女就不麻烦您了。” 你麻烦本王的事情还少啊萧云霁在心里酸酸的嘀咕了句。 云向北也怀着歉疚的心情,接过妹妹的话,对萧云霁客气的说着,“王爷,就把浅浅交给卑职吧。” 一家子白眼狼萧云霁气的额头青筋都又冒出两三条来。 他挺直了脊背,立体完美的下巴线条陡然绷直,一身邪凛之气,“本王也是上过战场的,这都还没背多久。你们兄妹就一口一个麻烦了王爷的话。你们这难道是在觉得本王已经老到不中用,连背个人都背不动的地步了” 云向北一窘,他当然不是嫌晋亲王老了不中用。他是为他妹妹的名声着想。 云初浅疑惑,他们是不想让萧云霁再受累了,他怎么反而生气了 张天也在边上,他看了一眼窘迫的云向北又望了一眼懵懂的云初浅,眼珠子一转,走上前低声对萧云霁说着,“王爷,现在人多,为了云大姑娘的名声着想,您”您就把她交给人家哥哥吧。您护花使者的身份已经可以卸下了。 萧云霁听着张天的话,不但没有放下云初浅,相反眉头一攒,立体完美的脸庞上罩上一层寒霜。什么叫为了她的名声着想皇帝不早已经一道圣旨下来把她赐给他为王妃了吗她的名声更是无稽之谈。他亲都亲过她了,抱也抱过她了,背也背过她了她的名声早就不清不白了 狠狠的瞪了张天一眼,萧云霁有些“无理取闹”的说着,“她名声要是不好了,本王负责。”反正迟早都是他锅里的肉,他也不会去管别人对她的评价。 不过再一想也不对啊。那该死的礼部说好了择吉日让他们把亲事给办了。这都拖了多久了,日子还没定下来。 真是一帮只会吃东西不干活的废物。 这下张天也窘了。他跟随萧云霁十多年了,他印象中的主子杀伐果决,英明神武。很少会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 唉,张天在心里再次的摇头叹气。他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云家大姑娘是朵花,怎么他家主子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轻扯了扯他的袖袍,张天再次低声劝说,“主子,云大姑娘刚遭遇不测,心情必定是惶恐的。这时候她应该更渴望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说些体己话。您就多为云家大姑娘考虑考虑吧。”你为她做的再多,在她心里的地位也超不过和她一起长大的兄长的。 萧云霁被张天一句话点醒。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确是猛浪了。他自己可以不理会别人的评价,她不行。 他要是一直坚持背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会觉得他的举止逾越了礼仪。心里说不定早就把他给厌烦上了。 “那好吧,本王把浅浅教给你照顾。以后要是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那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萧云霁沉着脸妥协了一步。 张天又在边上暗自一笑。云向北即使没有照顾好云初浅,也是云政找他算账,和他家主子没多大关系。他也好意思张嘴要帮她出头。 他的让步让云向北心头蓦的一松,赶紧小心翼翼的上前,半蹲下身要去背云初浅。云初浅放开环在萧云霁脖颈上的两只小手,瘦弱的身子向云向北的后背轻扑去。 背上的重量猛然一轻,萧云霁再抬眸看去时就看到云初浅已经在云向北的后背上看着他了。她乌黑的眼睛带着刚睡醒时才有的惺忪,显得整个人有些慵懒闲适。 萧云霁脸部的线条一放软,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那种感觉像是他最喜爱的东西被人活生生的给抢走了。 云向北对着萧云霁又客气的感谢着,“王爷,卑职先带小妹回府了。他日必登门拜谢。” 云初浅在云向北的背上,也轻舔了舔破裂的唇瓣,声音软糯的说着,“王爷,臣女今夜真的麻烦你了。等臣女身上的伤好了,也要再和哥哥登门拜谢王爷。” 又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向他挥了挥手。 云向北转头背着云初浅离开。云向北的身侧簇拥了一大堆云家的护卫。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消失在夜色里了。萧云霁只能眯着眼凭着夜色中的火光来判断云初浅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等夜色中的火光也凝缩成一个小小亮点,最后被黑暗淹没,萧云霁才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张天命令着,“等下让韩一景去忠勇侯府一趟。” 主子这是又要给云家大姑娘上供去了张天眉毛一抖,出声就要劝他。 萧云霁自己像是反应过来,咂了砸唇瓣,已经苦笑的摇头,“算了。她都伤成这样了,云向北肯定会给她找最好的大夫。” 张天顿时猛松了口气。 萧云霁已经又寡淡的对张天他们这些人道,“我们也回去吧。” 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怅然。 张天暗猜他家主子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很识相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刺激他。 他们一行人遂也往回走。 崖底空谷里又慢慢的恢复到原先的静谧。萧清毓拖着沉重的步子从灌木里走到萧云霁刚才站着的地方。天上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天地之间黑漆漆一片。 萧清毓一双温润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烁起幽森森的暴戾之光 皇宫里。成献帝大发雷霆,随手操起书桌上的一堆奏折就向跪在地上的云凌身上猛砸去。 “你不是口口声声向朕保证一定会除掉他吗怎么现在朕的几个皇子倒是遭了殃。你去东宫看看,太子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成献帝心里恨萧云霁这个皇弟恨到已经恨不得咬其肉喝其血了。明知道就是他的人伪装成刺客,对他的几个皇子下了黑手,可那帮刺客一个比一个贼,等云凌带着去救几个皇子时,刺客们火速撤走。离开前这些刺客们还不忘把他们受了伤的同伙也带走。 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可以把萧云霁和这次的刺杀事件联系起来。 云凌弯着腰,默默的将头往地上一磕,没有说话。 成献帝已经又恼的抓起批改奏折的御笔就往云凌身上掷。黑色的墨汁溅喷在他官袍上,染黑了一大片衣服。 掷完笔,成献帝心情并没有半点的好转。倏然从龙椅上一起身,他双手负后,烦躁的在殿内来回不停的走动。 突然,他脚下的步子一顿,两道凶光又向云凌觑来,凶狠的说着,“朕命你去想办法,无论如何都得除掉他,要不然下次你就提着你自己的脑袋来见朕。” 伏着身子的云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微臣,领旨。” 成献帝又不耐烦的一挥衣袖让他退下。云凌躬身离开,等出了大殿,就有他的幕僚走过来为他披上一件披风,遮住他身上脏了的官袍。 “丞相爷,刚才宫外传来消息说大姑娘没有死。已经被萧云霁找到,现在被送回府了。” 云凌如毒蛇的目光马上游移到幕僚身上。幕僚感受到他的目光,身子一瑟抖,垂下眼帘。 “萧云霁,你为何次次要破坏本相的计划。本相要是不把你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云凌愤愤然一甩披风,疾步离开。 幕僚等他走了,才敢抬头去看他。不知为什么,在昏黄宫灯照亮下,幕僚只觉得云凌的身影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魅还要骇人。 云凌沉着一张脸回到了丞相府。云初鸢没有睡,听说云凌回府了,她就领着丫鬟往书房来。一见到云凌,她就焦急的说道,“爹,云初浅她没有死,现在已经回府养伤了。”她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来告诉云凌这件事情,就是希望云凌知道了可以赶快再想办法除掉云初浅。 云凌精明的眼眸里沉淀着深沉的目光。他薄凉的双唇抿成笔直的一条线,将她脸上的急切看的一清二楚。余丽亚血。 “啪” 他的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打向云初鸢脸颊上。云初鸢白瓷色的脸颊上马上映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云初鸢被打蒙,捂着脸害怕的不敢抬眸去看云凌。云凌雷霆般的暴喝声在她耳畔边炸开,“你个没用的废物枉费我这些年对你的栽培。云初浅一个毁了容的丑女都能把晋亲王缠住。你这个废物顶着一张脸是干什么用的你就不会帮我把太子还有其他皇子给搞定吗”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这边这个女儿从小就在他的身边长大,却一点都不长进。那边那个女儿虽然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可不论是心计还是手段都比这个厉害多了。 云初鸢捂着被打的脸颊,眼眶里有雾气在氤氲。云凌见她哭,心里更烦躁,吼着,“给我滚出去想办法把太子给拿下” 云初鸢一点都不敢再呆,逃也似的冲出了书房。她离开后,云凌才又阴沉着一张脸坐回椅子上,精于算计的大脑便又飞快的运转起来。 云初浅回了府后,云向北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给她检查。她身上被摔出多处的伤,双腿也摔折了。大夫给她处理好厚,叮嘱她这些日子不能乱跑得好好在府上养伤。 大夫走后,云向北满是歉疚的摸了摸她的头,“浅儿,晋亲王说的也没错。你这么多灾多难,原因还是在我这个大哥身上,没有保护好你。” 云初浅赶紧摇摇头,要起身和云向北说清楚。她之所以总是出意外,责任在她自己身上,和别人无关。 云向北赶忙制止她的举动,启唇粲齿一笑,憨厚的露出两排闪烁着象牙般光泽的牙齿。 “好了,你也别起来了。大哥错了就是错了,大哥以后好好改正以前的不足,争取做一个让浅儿一辈子都可以依靠的哥哥。” 云初浅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 时间过的飞快,云初浅转眼在家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直到双腿可以下地走路了,云向北才舍得允许她每天在府里的花园里散步。其余时刻,她若是想要出府什么的,云向北都会紧紧的陪在她身边。 云初浅每天晚上都会抹萧云霁送给她的药膏。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抹了一个多月,脸上的疤痕好像是有淡了那么一点点。 某天清晨,云向北就命人把她唤醒,又让丫鬟们给她打扮了一番。她不明所以,不知道云向北要带她去哪里。云向北神秘兮兮的笑着,把她塞进马车后,就让车夫驾着马往城门的方向赶。 云初浅一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处已经黑压压的人挤人了,放眼看过去到处都是人海。 熟悉的一幕重新发生,云初浅心里百感交集,也猜到今天是她爹班师回朝的日子。但很快的她脑海里就又冒出一个疑惑来,前世他爹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时间应该会比这一世晚上大概十多天的样子。 还有,上一次在花宴上,她本来料到她爹在边关打了胜仗的捷报会是花宴后面一两天时间里传回来的。结果捷报也提前传来了,并替她解了围。 关于她爹的事情怎么都比前世提早了些难道随着她的重生,前世的有些事情也会提早发生 云初浅还理不清思绪,城门口已经人声鼎沸了,围观的百姓都兴高采烈的高呼着忠勇侯的名字。云向北掀开帘子往外一看,远远的就看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走进了城门口。 云向北回头,笑着对云初浅道,“浅儿,哥哥带你挤到人群前面,咱们也给爹爹欢呼去。” 云初浅早就盼望着云政回来了,听他这么一提议,又哪里会不肯。云向北跳下马车,虎背熊腰的他护着云初浅,兄妹两人历尽艰辛,终于挤到队伍的前面去了。 云初浅向队伍走来的方向看去,灿烂的阳光下,队伍最前头的男人qi着一黑色高头大马,一身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晕。 他向周围的百姓拱了拱手。道路两边的百姓就欢呼声不断,一时声势浩荡,地摇山动。 隔了一世再见到最疼她的父亲,云初浅情难自已,也开心的朝着那高头大马的男人摇手欢呼。云向北见到抚养他多年的父亲,虽没有像云初浅那样激动,但脸上喜悦的表情也一览无遗。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忠勇侯云政望着街道两边黑压压的人群,心情显得极为沉重。 白氏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隔着万水千山时,他在听到她红杏出墙的事情时,心撕裂般的疼。曾无比愤怒的想要冲回汴梁城来追问白氏,问问她,她的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要不然为何会这般残酷决绝的对待他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夫君。 如今,真的回了汴梁,他倒是有些踌躇了。 目光随意的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瞥,他一双黑瞳就看见了被人群挤着的义子。目光再往他身侧一看一个小小的人影儿面带轻纱,睁着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睛正不停的向他挥着手。 那模样小巧可人。看得他眼眶一热 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从马上跳了下来。 紧走几步,他高大英挺的身影就仿佛这世上最巍峨的山脉似的向云初浅压来。 “浅浅”一身铁血霸气的云政开口喊她,声音却是异常温柔异常宠溺。 “爹浅浅好想你。”云初浅眼眶也是一热,眼泪就翻滚涌了出来。她扑向高大雄壮的云政,云政他们的队伍是一路风尘仆仆的往汴梁赶的。云初浅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心头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只觉得若是没有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和他的部下前世怎么会被坑杀。 轻抚着在他怀中嚎啕大哭的女儿,云政又惭愧又疼惜。 他在边关出生入死,杀敌万千,为的是保家护国,也为了能让妻女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到头来,他的妻子出了墙,他的女儿被人毁了容。 心头泛酸,云政向女儿保证着,“浅浅,爹这次会向皇上请旨在汴梁城呆上一年,用这一年时间陪着你。”一定给你治好脸上的伤。 “真的”云初浅一双水盈盈的乌黑大眼睛里马上就闪烁起喜悦的光芒,她紧紧抱住云政,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又恢复成前世那个娇俏单纯的云初浅。 云政用力的点点头,手臂一伸,将她抱到他刚才骑着的那头黑色高头大马之上。而他一个上阵杀敌无数,令整个闽国人闻之丧胆的大将军却像个小兵似的亲自给自己女儿牵马引路。 马儿从鼻子里发出几个不满的哼哧声后,就被云政给训了几句。它这才接受了qi在它背上的小主人。 云初浅qi在高头大马之上,将周围无数艳羡的目光收入眼底,心一暖。又垂眸俯瞰着走在马儿身边的父亲,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云向北也不落后,走在云政身后,一起给云初浅当牵马的马夫。 这对父子两相貌皆不差,身份又都尊贵。两人自己不qi马,反倒是把云初浅安置在马背上。这样的举动看在众人眼里,都知道忠勇侯父子两是在用他们的举动告诉全汴梁城的人,云初浅是他们父子两最看重的珍宝。 城墙上,烈风呼呼的吹着,吹的萧云霁衣袂飘飘。 张天和韩一景站在他身后。这两人把云初浅父女两相见的感人一幕也都看在眼里了。两人皆小心翼翼的抬头偷偷去查看萧云霁脸上的表情。 萧云霁双手负后,身姿笔挺如竹,定定站在风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张天两人互换了个眼色,不约而同的桀桀一笑。 即使看不到他们主子脸上的表情,他们还是可以猜到他家主子现在心情一定以及肯定是极为失落的。 啧啧,他家主子之前没皮没脸的上赶着要给人云大姑娘当爹当哥哥。现在云大姑娘的爹回家了,哥哥也在身边陪着她了。她不缺爹不缺哥,他家主子心情好才怪。 诚如张天他们认为的那般,萧云霁现在的心情的确是非常失落的。那种感觉像是他照顾了许久的雏鸟脱离了他的羽翅不再需要他的照顾了。他对以后有些茫然了。 小白眼狼 他在心里不悦的轻骂了云初浅一声。 回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弧角,他向张天命令道,“去告诉蒋氏,她报仇的机会来了。今夜皇宫告御状”让白氏和云凌又潇洒快活了这么多日子,今晚也该让云政和蒋氏向他们两人算总账了。 张天一凛,收起脸上的笑容,立声应着,“是” 城门街角某处停靠着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璃王还有八皇子萧清毓。璃王将云政对女儿的宠爱收入眼底,手里摇着一把竹扇一脸坏坏的笑着,“八弟,你说本王要是能把小皇叔和云大姑娘的婚约给搅了就好了。那样本王就能娶了云大姑娘。虽然她长的是丑了点,可娶了她就等于得了云政手上的兵权。” 萧清毓目光顺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抹倩影延伸到九天苍穹下的皇宫。 “是啊娶了她等于得了云政手上的兵权。”他重复的呢喃了璃王的话,可随着他说话的口吻一变,这句话的意思也似乎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7】燥动的一夜①(家里停电,更晚抱歉) 威严而奢华的御书房里。 云政身姿笔挺的跪在殿上,一身铁血霸气的他和龙位上寡情凉薄的成献帝形成鲜明的反衬。 成献帝一脸欣喜道,“爱卿,你真是没辜负朕对你的期盼啊。这次朕一定要重赏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办到的。朕一定都答应你。” 云政脸上的神色依旧谦卑的很,他向成献帝一磕首,“皇上,微臣无他愿,只盼皇上能收回晋亲王和微臣之女浅浅的婚约。” 云政刚从边关回来,并不清楚萧云霁对他的女儿会有怎样的感情。但出于一个父亲的情怀,他必须为女儿退掉这门亲事。 他心里很清楚成献帝和晋亲王之间早已经水火不容了。总有一天皇帝是要除掉晋亲王这个眼中刺的。若是他的女儿真的嫁给了晋亲王,以后最好的结局是能留条命为晋亲王守寡,最差的结局可能是他们云家人都要被诛九族。 同时,他心里也清楚。成献帝当初赐下这门婚事,更多的是想用他女儿的“不堪”来羞辱晋亲王。现在他这个当父亲的在边关立了功,为女儿争光了,他没道理还让女儿带着“羞辱晋亲王的工具”身份出嫁。 成献帝伸手揪下一根胡须,疼的眼皮猛跳了一下。 云政是他父皇还在世时就提拔上来的。他父皇在世时很是看重这个云政,说他有大将风范,将来必定有大造化。可他并不喜欢云政。等他登基后。他也没有怎么重用他。只把他丢给抚远大将军做副将。这两年来抚远大将军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没办法,朝中那些会打仗的将领都或多或少和萧云霁不清不楚着。他迫不得已才把抚远大将军从边关撤回来,改任命云政为边关驻军总帅。 没想到云政倒是一鸣惊人,给他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如今闽国已经递了投降书,东靖国的周围还有许多国家都对东靖国虎视眈眈。尤其是越国。前段日子越国传来消息说越国老皇帝驾崩。越国先前最不被人看重的十二皇子登基为帝了。 越国和东靖国互相敌视,他这个东靖国皇帝还想靠着云政打赢越国人呢。 “云爱卿,你说的这事朕的母后也跟朕提过了。母后他老人家格外的喜爱浅浅,她也不想看到浅浅以后受苦,一直都有跟朕提退亲的事。朕这里给你个准话吧,朕,一定会解除他们两人的婚约的。而且就是在今晚,今晚朕就会当众宣布解除浅浅和晋王的婚约。” 身为必须一言九鼎的皇帝,成献帝总觉得云初浅是个奇葩的存在。每次他只要稍微做出打压这个小姑娘的事情,都会被这小姑娘默默的打脸。 奈何,这小姑娘命好。摊上云政这个爹。他也不得不在她的婚事上再默默打次脸,帮她解除和晋王的婚约。 不过他本来的意思是想再等等,等他干掉萧云霁后,云初浅当然就不用嫁给萧云霁了。 可杀萧云霁那混蛋的计划总是失败啊。没办法了,他只能再做一步妥协了。今晚他会找个借口当众宣布解除这两人的婚约。 有了成献帝这么一番话,云政脸上的表情才放缓了些。他又向成献帝一磕首,“微臣多谢皇上体恤。” 成献帝为了拉拢他更加忠心的为他卖命。又趁机笑着,“云爱卿,退亲的事是朕本来就想做的事情,不算朕给你的赏赐。你可以再说其他的事,朕一定尽量满足你。” 云政摇摇头,拒绝了。 “微臣只求一双儿女姻缘美满,康泰长安。” 成献帝王嘴里笑着附和他一些话,心里倒是更加敬佩他的母后。幸好她母后对云初浅格外的宠爱,要不然云政这次回汴梁,一看自己的女儿被他这个皇帝胡乱点了鸳鸯谱,肯定会跟他这个皇帝生出间隙来。 君臣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成献帝才又把主题拉回来,有些讪讪然的说着,“云爱卿,关于你夫人白氏的事朕知道让你很难堪。但这事并不是朕想当众暴露出来的,朕也是被形势所逼。当时晋亲王也在的” 成献帝话说一半留一半,给人无限遐想。让云政自己去猜测白氏红杏出墙的事情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事是和晋亲王撇不开关系的。 本以为可以从云政脸上看到对萧云霁的仇视,但成献帝很快的就失望了。云政只是又磕首,淡淡道,“多谢皇上把微臣的贱内留给微臣处置。”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云政这家伙难道不应该当着他的面骂萧云霁几句吗成献帝心里恼怒的又伸手揪下一根胡须,有些意兴阑珊的向他挥挥手道,“太后刚才让人来传召说要见你,你去她老人家殿里走一趟吧。”他这里没有安抚好云政,他只能把云政送给他母后安抚了。 云政磕头退下。等他出了御书房,殿外早有太后身边的太监等候着他了。一看到他,那太监就恭敬无比的将他领去椒房。 云政离开御书房不久后,云凌就来求见成献帝。成献帝召见了他。颇为感慨的对他说着,“丞相,你这大哥真是个实心人。朕想重赏他,他都不要。只求让朕解除他女儿喝晋王的婚事。”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想想朕能有这样的臣子其实也算是一件幸事。”只要能拿捏好云初浅,云政也不会跟他胡来。 简单,好控制 云凌斜着眼睛飞快的瞥了成献帝一眼,见他脸上露出了笑意。云凌眼皮又迅速的一耷拉,掩下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妒意,干巴巴的笑了声,附和着,“微臣这个大哥的确把微臣那侄女当宝似的宠着的。” 成献帝并没有察觉他脸上的异样,而是眯着眼睛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向云凌问道,“丞相,你说等朕把你侄女和晋王的婚约退了后,该给你侄女另许哪个皇子啊”外面的人一直都觉得云政云凌兄弟关系深厚,成献帝也是这样认为的。 眼下这兄弟两一文一武辅佐他这个皇帝。那些皇子们肯定要竞相讨好他们两兄弟的。他这个皇帝得平衡各方势力,这样的局面肯定不是他见到的。故而他这么一问,其实也是在试探云凌。看他怎么回答。 云凌也猜出了皇帝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他做沉吟状斟酌了小片刻,才一脸惶恐的回答着,“璃王殿下吧。璃王殿下至今未娶王妃。若是能把微臣的侄女许配给璃王殿下,那真是她的造化了。” 成献帝脸上的笑容立时就灿烂了。 “是了朕也觉得璃王和丞相你的侄女很配。等段时间朕会亲自给他们下赐婚诏书的。”太子以后要娶的是云凌的女儿,为了平衡太子和璃王、云政和云凌的力量,把云初浅赐给璃王为妃最好不过了。 成献帝陶醉在他自己的计划里,没有看见云凌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有阴鹜之光暴涨。 等云凌也退出御书房时,等候在御书房外的幕僚跟上他。两人走到四下无人之处,云凌眼底的阴鹜之光毕现,一身凛煞之气弥漫。 “吩咐下去,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死云初浅那小杂种。”云凌语气阴森森。 他心里已经后悔当初没有把云初浅那个小杂种杀掉,而是把她抱回来。 幕僚的目光落在云凌身后的巍峨金灿的御书房。御书房外站着两列威风凛凛的御林军。 “丞相爷,咱们的人已经不止一次设计云大姑娘了。可她命大,几次都被她逃脱了。今天云政又回来了,皇上那么看重云大姑娘,咱们的人妄动若是被皇上查到了,结果可不会太好。不如再等等,一定会有机会除掉云大姑娘的。” 云凌已经等不及了。 云凌酷烈的目光投在幕僚身上,阴森森的哼了句,“你不用劝,本相心意已决。今日一定要除掉那个小杂种。”一个爱女成痴的哥哥;一个不知躲到哪里的蒋氏;还有一个要把小杂种许配给皇子的皇帝这些人都在逼他对云初浅动手。 今日她若是不死,他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大业可能要毁于一旦了。 而且,若是他这里倒了,他那边那个女儿的锦绣人生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他还等着他的那个女儿将来做出一番大业。 幕僚还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动手太危险了,又劝说着,“丞相爷,忍一时海阔天空啊。” 云凌宽袖决绝的一甩,嗤笑,“你不用劝了,按本相吩咐的去做之前几次的失败完全是因为本相轻敌了。本相就不相信本相这次倾全力还杀不死一个小杂种。” 幕僚实在劝说不了,便也只得放弃劝说,退下离开去安排杀死云初浅的计划了。 成献帝今晚要设宴给云政接风洗尘,为了能热闹些,成献帝让汴梁城四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参加庆功宴。等这些官员进宫后,太后派人召了一些年长的官员到椒房宫问话。各宫娘娘猜到太后也会传召云政,便也把各自的皇子赶到椒房宫。 这一下子叫椒房宫就被塞了许多人。 正说闹间,就有太监来禀告说云政已经到殿外了,殿里的人闻讯,纷纷起身。等云政走进殿后,就发现殿里已经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了。云政忙给太后行礼。 太后见到云政,脸上的笑痕又马上多了好几条。她让云政起身后,对着殿里其他人说着,“哀家和忠勇侯有些话要说,你们先出透透风吧。” 太后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殿里的人便纷纷告退。等无关的人都消失在殿门口时,太后才幽幽道,“云爱卿,哀家在这里先替皇上向你道个歉” 今天的云初鸢脸上带着面纱,被皇后传召进宫。这一个多月来,她的日子已经越来越难过了。 曾经那个对她宠爱无边的父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要她稍微做错了点事情,他的巴掌就会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今天就是因为脸上留着一个巴掌印才不得不戴面纱的。等她被宫女带到皇后寝殿时,看到的并不是皇后,而是养了一个多月伤的太子萧清沛。 太子萧清沛双手负后,傲冷的身姿立在一扇屏风前。 云初鸢马上猜到今天是太子假借皇后的命令让她进宫。她锦密的长睫一眨,掩下眼底的算计。低头微整了整身上衣服后,她才迈着莲步袅袅的走向他。 殿里的宫女们识相的退了下去,宽敞的大殿里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人。 萧清沛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蹙着眉头,如弱柳扶风的云初鸢出现在他面前。今天的她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他眼里一阵惊艳,脚下就紧走几步,来到她面前。 云初鸢像是已经羞涩到不敢再抬头看他,只垂着眼眸屈身要向他行礼。萧清沛连忙伸手去扶,云初鸢又像是很怕逾越了礼仪规矩似的,步子连忙往后一退,要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后退时她脚一崴,柔弱的身子就要往后一倾。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摔倒在地,萧清沛眼里闪过一抹慌色,急忙伸手去拉她。 下一刻,云初鸢就已经被他拉进怀里。 闻到怀中女子身上传来的馨香,萧清沛冰冷的脸庞一燥,低头就去看她。云初鸢也睁着水润的大眼睛抬眸凝视着他。 两人目光相碰撞时,萧清沛全身像是被电过似的,一阵痉挛。他一想到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见她了,忍不住就低头,隔着面纱动情的轻吻住云初鸢的红唇。 云初鸢呼吸一粗,被他轻轻一吻就已经像一滩春水似的倒进他的胸膛口了。隔着衣料,萧清沛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胸前的云朵正此起彼伏熨贴着他的胸口。他情难自禁,搂着她柔弱身子的双手不由得一紧,喉咙口也发了干,“鸢儿,孤已经知道了伽蓝寺那一夜,救了孤的人是你堂姐。” 云初鸢身子一震,慌的连忙要抬头去为自己辩解。萧清沛将她眼底的惶恐收入冰冷的瞳孔,冰冷的心被她这副如小羊羔遇了险的表情给感化了。心里就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她更惹人怜爱的女子了。 他甚至恨不得想要现在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温柔缱绻的一笑,“鸢儿,你放心吧。孤知道你是有苦衷才会隐瞒孤的。孤不会生你的气的。” 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好说话。云初鸢刚刚紧绷的身子陡然一松弛,又“有气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口。一张小脸在他衣服上轻蹭着,萧清沛被她蹭的心花怒放,低头又爱怜的想要去摸她的头。 赫然的,他伸到半空的手一僵,目光堪堪落在云初鸢脸颊上。原来在她用脸轻蹭着萧清沛时,脸上的面纱也已经被她蹭掉了。 萧清沛一下子就看见了她脸颊上留着的巴掌印。 “是谁打了你”萧清沛觑起冰冷的眸子,全身的气息顿时狂暴起来。 云初鸢愕然的像是刚刚才发现脸上的面纱掉了,连忙伸手捂住被打的脸颊,咬着唇瓣,用娇柔凄楚的女音解释着,“殿下,没有人打臣女,是臣女不小心磕到门,所以才” 她越是做出这么一副柔弱退让的模样,萧清沛就越是心疼她。他扯住云初鸢捂着脸颊的手,心疼道,“是不是你堂姐打了你的”他认知里只有恶毒、锱铢必较的丑女云初浅才会忍心向云初鸢这样的美人儿动手。 云初鸢又一脸慌忙的摇着头解释着,“不殿下,不关臣女堂姐的事情。是臣女堂姐和臣女嬉闹时不小心碰了臣女的脸颊,臣女已经涂了药膏了,很快就能消下去。” 这样拙劣不堪的谎言要是平时萧清沛肯定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萧清沛对云初浅怀着很深的成见。云初鸢又那么柔弱可人,萧清沛只要看到她咬着唇瓣,一脸隐忍的模样,他一颗心都就要沦陷了,哪里又舍得不相信云初鸢的话。 英雄爱美人。 萧清沛便冷酷的说着,“鸢儿,真是委屈你了。不过这个仇,孤来帮你报。”不就是一个云初浅吗,以前他虽然看不惯她,可还不屑对一个女人出手。但这个恶毒的女人现在越发变本加厉的欺负人了,他怎么能再袖手旁观。 云初鸢靠在萧清沛的胸膛口,在萧清沛看不到的角度里,嘴角轻扬,脸上浮起一抹恶毒的笑容。 云初浅,我爹除不掉你,那我让太子来除掉你 等和云初鸢依依不舍的告别后,萧清沛就召来他的手下,吩咐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云初浅一个教训。 日头落了山后,一轮圆月天空照。 “阿嚏”云初浅猛打了个喷嚏,边上云向北紧张的连忙脱下身上的披风就给云初浅披上了。云初浅揉了揉鼻子,笑话云向北小题大做。 今天云政班师回朝,成献帝为了庆祝,除了在宫中设宴款待云政,也特地让人取消了夜晚的宵禁。云向北想着妹妹在府里养了一个多月的伤,都快闷坏了,便没有留在宫里。而是想趁着今晚这个机会带她在汴梁城逛一逛。 街头,栉比如鳞的商铺,连绵清脆的吆喝声,往来不断的人群。这一切把整个汴梁城的夜晚烘托的格外热闹。 云初浅一路吃一路买,倒是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云向北边上陪着,也不嫌累。等云初浅玩的差不多了,他们一队人才要回府。在经过街边一个三叉拐角时,夜空中,突然有一束烟花炸开。 继而有更多的烟花在夜空里争相斗艳。云初浅兄妹两站着的地方正好是观赏烟花的好位置。两人顿步抬头去看这场盛大的烟花。可这场烟花也吸引了其他人。一时间街头无数的人潮就向云初浅兄妹两站着的方向挤来。 人潮攒动间,云初浅已经被人从云向北还有几个随从身边挤开。她高喊云向北的名字,云向北领着人就要来护云初浅。却只是一眨眼间,云向北视线里就已经没有了妹妹的踪迹。 “浅儿”云向北一慌,更是不顾一切的向云初浅刚才站着的方向挤去。可人群中各式各样的脸都有,就是已经没有了他妹妹那张熟悉的脸庞。 云向北心一颤,暗知不妙 今夜皇宫的景泰殿,到处弥漫着一片欢声笑语。乐师们手上的红牙板儿配合着舞姬们的舞步,将整个大殿的欢乐气氛推倒顶点。 觥筹交错之间,幕僚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时,走到云凌身侧,在他耳畔边低语着,“丞相爷,我们的人一直跟踪着云大姑娘,不过有人比我们先动手,掳走了云大姑娘。” 云凌几乎要把手里端着的酒杯直接捏碎,他眼神阴鹜,“查清楚是谁的人掳走了她妈” 幕僚往萧清沛坐着的方向看去一眼,又低语,“好像是太子的人。当时我们两边的人都跟着她。在经过街头一个拐角时,我们的人想趁乱上前杀她。太子那边的人比我们快了一步掳走她了。” 云凌眉宇间一黯,端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杯酒。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太子要是聪明,帮他杀了那个小杂种,他以后肯定不会亏待太子的。 若是,他并没有杀掉那小杂种 云凌猛咬住后牙槽,额头上有青筋迸现。 成献帝这时可不关心云凌。他举着酒樽,一脸红光满面的从龙椅上站起身对着云政道,“云爱卿,朕先干为敬。”话一说完,他无比豪迈的将杯中的酒灌入嘴里。殿中其他官员见状,少不得又要狠拍成献帝一番马屁。 云政神情内敛的端起酒杯也要一饮而毕。殿门口这时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通禀声,“晋亲王到” “晋亲王”三个字像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一股低气压,大殿喧闹的氛围陡然一哑,众人齐齐的将目光投向殿门口。云政端着酒杯,眯着眼,射向殿门口的目光变得极为锐利。 万众瞩目下,萧云霁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今夜的他,还是一身落拓的僧袍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翩翩然走到殿中央,对着上首的成献帝行了一礼,举手抬足间流露出来的清贵风华又把殿里一众官员衬得灰头土脸。 成献帝懒懒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打发他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成献帝特地让人安排的,总之,萧云霁和云政面对面而坐。 这两个都经历了战争淬炼的男人抬眸互看了对方一眼后,眸光一转,就又不约而同的移开了目光。 殿里官员一时间静默。 众人玩味的注视着这两人,心里皆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云政这个忠勇侯对晋亲王这个未来的女婿到底满不满意 成献帝是知道云政不想让女儿嫁给萧云霁的。他便有些幸灾乐祸的觑向萧云霁,准备当众宣布解除萧云霁和云初浅的婚约。 清了清嗓子,成献帝开口,“趁着今夜这个好时辰,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之前朕好心办坏了件事,幸好礼部那里很快的向朕禀告了晋亲王和” 他话只说了一半,就有小太监匆匆进殿跪下,“启禀皇上,太长公主进宫了在殿外候着。”余帅吐号。 自从成献帝登基后,太长公主就再没有踏足皇宫一步。民间皆传太长公主对成献帝登基这事极为不满,恼了成献帝才不进宫的。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太长公主的确不喜欢成献帝母子两。成献帝也曾想杀了太长公主,奈何太长公主在皇室里的威望太高了,若是动了她老人家,皇室内部的人也会指责他这个皇帝心狠手辣的。 不得已,这些年他做足了姿态想要讨得太长公主的欢心,偏偏她还是不肯进宫。 没想到今夜她会主动进宫了成献帝和太后交换了个眼神,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话题一转,欣喜道,“快,快传朕的姑母进殿。” 太监们也半点不敢耽搁,只小顷了片刻,太长公主已经拄着拐杖在他人的搀扶下进了殿。 看到十多年没有进宫的太长公主,殿内的人都极为兴奋。不过有眼尖的人却很快的认出了搀扶着太长公主的人。 是丞相夫人蒋氏 殿里的官员们纷纷低语着。他们都很奇怪,丞相府不是对外表示丞相夫人蒋氏染了重疾,不方便对外露面了吗,怎么蒋氏又好端端的出现了 云凌在见到蒋氏的那一刻,额头青筋暴现,眼白充斥着猩红色的血丝。 可恶蒋氏竟然说动了太长公主带她进宫。 如果不是太长公主,他安插在宫门口的人应该早就拦住了她。只这太长公主她要进宫,是没有人敢拦她的。 “皇姑母,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进宫的啊。”成献帝已经从龙椅上站起身,从高台下来走到太长公主的身侧要扶她坐下了。 太长公主却不为成献帝殷勤的态度所动。她铁青着脸,将拐杖往地上用力的敲了敲,唬着脸,不悦的说着,“皇帝,本宫是带丞相夫人进宫来伸冤的。希望皇帝看在本宫的薄面上,能为她主持公道” 成献帝一纳罕,飞快的看了蒋氏一眼。她一个丞相夫人能有什么冤屈 蒋氏“扑通”一声就向成献帝跪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臣妇满腹冤屈,恳请皇上为臣妇主持公道。” “你住口”云凌“腾”的下就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蒋氏身侧,伸手要去拉她,“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有必要闹到皇上这边吗” 蒋氏拧着眉头,厌恶无比的挥开云凌的手,将脊背挺的更直,用洪亮的声音又对成献帝道,“皇上,臣妇一要告臣妇的妯娌白氏不知廉耻勾、引臣妇的夫” “你够了”云凌没了耐心,暴声一喝,打断蒋氏刚说出口的话,。随后携着一身阴寒的气息几步走到蒋氏身边,也给成献帝跪下,“皇上,以下的事涉及到微臣的家事。微臣恳请皇上遣退其他无关人等。” 成献帝再蠢也知道该按云凌的话去办事才不至于又闹到满城风雨。于是他便高声的让殿中无关的人避退。太长公主怕蒋氏吃亏,不肯离开,成献帝拿她没有办法,便只能依她了。 云政想着他和云凌虽然是兄弟,但丞相府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便也要离开。蒋氏喊住了云政,心有不忍道,“大伯,您留步。今晚这事没有您不行。” 云政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觉得他自己可能要被卷入一场可怕的风暴里。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成献帝环视殿里一圈,看到刚才还热闹无比的大殿此时已经空荡荡了。殿里只余下蒋氏、云凌、云政、太长公主、他和他的母后,以及一直还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的萧云霁。 成献帝一瞪眼,怒道,“晋王,你怎么不出去” 萧云霁嘴角轻撇,厚着脸皮笑着。“皇兄,臣弟是浅浅的未婚夫。臣弟觉得丞相夫人后面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浅浅,臣弟想留下来听听。” 真是厚脸皮到无耻的地步了。人家正牌的爹还在呢,要你这个即将成为前未婚夫的男人出什么头啊 成献帝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出声要让御林军来带他离开。蒋氏沉着一张脸,已经抢白的高声说着,“启禀皇上,臣妇一要状告臣妇的妯娌白氏不知廉耻勾、引臣妇的夫君。二要状告臣妇的夫君。告他违背私德,与白氏暗中媾和,生下女儿三还要告白氏,告她从中作梗,暗中将臣妇的女儿抱去抚养,将她的女儿抱给臣妇抚育,致使臣妇母女骨肉分离十多载。” 蒋氏字字带血,句句诛心。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向云政袭来,云政脸色一白,只觉得天塌地陷了。他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稍稍能稳住身形,可再看蒋氏时,还是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成献帝眼皮剧烈的抽跳了好几下,也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蒋氏说的这些震撼事给消化了。太后的反应显然也没比成献帝好多少,也是一副被惊愕到的表情。 母女两默默的互看了一眼后,就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言的云政身上。 云政背阴而站,身姿僵硬,额头处青筋在暴涨,他似乎嚅动了好几次嘴唇,才从嘴里冒出话来,“弟妹你不要乱说,浅儿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字,他胸膛像是被人猛捶了好几下,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张口,便猛喷出一口红血来。 白氏和云凌乱、伦 浅浅不是她的女儿 他只觉得操蛋的人生彻底把他玩弄了。尤其是比他命还要重要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云初浅是被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声给吵醒的。她难受的想要伸手去摸脑袋,就发现全身软绵无力,一阵陌生的奇异感就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搅的她口干舌燥,难受得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8】燥动的一夜② 明明已经到了仲夏时节,可灯火阑珊的景泰殿里,云政还是觉得冷风像张牙舞爪的凶兽似的一阵阵向他猛扑而来,吹的他四肢百骸都是伤。 蒋氏还在愤怒的控诉着云凌和白氏的罪行,“皇上、太后娘娘,云凌这禽兽恶事败露后。妄想杀人灭口。他们先是害死了臣妇的贴身嬷嬷,又妄想杀了臣妇灭口。臣妇若不是有天佑,恐早就死于这对奸夫yin妇刀口。臣妇恳请皇上、太后娘娘为臣妇讨回公道” 蒋氏将心中满腹冤屈尽道尽后,就不停的低头向皇帝太后磕头。金碧辉煌的金砖上就留下了蒋氏殷红的血。 血淋淋的,触目惊人的。 太后虽然在后宫凶险的环境里一路走来,手上也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可骨子上到底还是个女人。她在心里把自己当成蒋氏想象了一番,便也免不了同情起蒋氏。 丈夫欺骗;悉心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还是和丈夫媾和的yin妇生的;而亲生的女儿还被yin妇差点养废了支撑一个女人一生的信念和动力都被摧毁了。若是意志不坚定的,说不定听到这样的消息就会疯过去。 太后这样一想,觑向云凌的目光也变得不悦起来。 一个男人能心狠手辣到这般的地步,要么是他野心太大。要么就是他性情太过残暴,不管是哪一条,皇帝若是再继续重用他,恐怕对整个东靖国都是个灾难。 成献帝心里却和皇太后持不同的意见。他一生下来就是皇子,从小到大,他做的任何事想的所有办法都是在为以后登上九五之尊的大位做谋划。但他心里也挺清楚的,当年若不是他的母后为他百般算计。现在龙位上的坐的肯定就是萧云霁那混蛋了。 不过即便他登基坐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还是觉得无力的很。很多事情他都得听他母后的意思行事。比如让他娶不喜欢的女人为皇后这点。 他有时候想想也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挺无奈的。连给最喜欢的女人无上的荣耀这点都做不到呢。 可没想到云凌竟然这般的厉害 懂得狸猫换太子,把真太子给换了。 当年,他这个皇帝要是也能想到这一遭,把皇后的儿子给换掉,那就好了 成献帝再垂眸去看云凌的目光里不由得多了一些赞许。 至于蒋氏喊冤女人嘛。生来就是男人的陪衬品。如果不是云凌,蒋氏能有这么多年富贵又令人艳羡的丞相夫人生活 所以,一债抵一债,他倒是没有觉得蒋氏有多大的冤屈。 “丞相,你夫人说了这么多,你可有话要补充”成献帝薄凉寡情的脸庞上并没有愠色,他这么开口问他,其实也是想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 云凌精明的眼睛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翻滚着什么样的情绪。但等成献帝把问完他话后,他一抬头,目光落在云政这个大哥身上。 重重的一磕首。云凌脸上的表情表现的很沉重,“兄长,对不住了蒋氏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没有向一般做错事后被抓包的人那样极力的为自己辩驳,而是先承认自己的错误。 “当年,兄长你公事繁忙,又经常不在府里。弟见大嫂一个人要在府里立足实为不易之事。便替兄长照顾她。可后来大嫂她一杯欢好酒灌上,弟在糊涂的情况下冒犯了大嫂。自那以后。弟常常躲着大嫂,想与她断了有悖常伦的关系。只大嫂却一直不肯放手。她说弟可以和她断了关系,但要帮她做事才可以。弟不得已帮她做过几件事。可那种有悖常伦的事弟是万万没有再去做的。大嫂见威逼利诱不成,又把目光投向府里的府医了。这些年这些事一直像座小山似的压在心头,弟有时忍不住就差点要告诉兄长你真相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事都说出来,弟也顿感轻松了。” 眉头一抬,他又向云政一磕首,说话的语气越发的真挚,“兄长,大错已铸成,弟也任凭兄长处置。” 蒋氏被他这番话恶心的差点连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尖声的笑,说着,“云凌你个禽兽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在婚前就勾搭一起了吗还什么你照顾她才照顾出的感情,你睁眼说这种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云凌脸上表情沉痛,对着蒋氏的嘲讽,态度反倒是越发的歉疚,“蒋氏,是为夫错了,你想怎么处置为夫,为夫都肯接受。但有一点为夫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为夫和你成亲前和大嫂并无往来。大嫂她告诉你成亲之前我和她就有了暗情的事,那只不过是为了气你罢了。” 还真能抵赖,蒋氏嗤笑,“你这么会抵赖,那孩子的事情呢你不要告诉皇后太后娘娘,一个白氏就能把孩子给调换了。”蒋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白氏摧残了这么多年,眼泪就哒哒往下掉,“想想都为我那可怜的女儿心酸。云初鸢这个**生下来的孽种,她凭什么霸占了丞相府嫡女的位置凭什么享受这么多年的人上人生活” 蒋氏说到悲愤之处,膝盖着地往前一移,跪着扯住太后的宫袍,求着,“太后,白氏那yin妇,这些年是故意要养废臣妇的女儿啊。要不然您说她会让臣妇的女儿毁容吗” 太后被她这么一哭闹,目光一沉,也想到云初浅脸上被火烧毁的疤痕。 心不由得疼惜起云初浅来。 这个孩子暗地里该吃了白氏多少亏啊。 太后忍不住一叹气,低头对蒋氏道,“你放心,哀家也非常喜欢浅浅的。哀家以后也会帮你多照顾些浅浅,弥补这孩子受过的苦难。” 蒋氏磕头,对皇太后千恩万谢。 云凌又是一磕首,这一回他还是对云政说话。“兄长,弟可以向你发誓。调换孩子的事情弟事前并不知。等后来两个孩子七八岁了,弟某天注意到鸢儿眉宇间的神情极像白氏,这才惊觉到白氏有可能背着弟做了这等肮脏之事。后来弟跑去质问白氏,她才承认的。” 顿了顿,他对头发誓,“兄长,弟在这里对天起誓。若是弟事先知道白氏调换了两个孩子的事情,那就让弟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蒋氏已经把他这股虚伪劲看透了。一听他起誓,眉头一皱,脸上表情狰狞,“云凌,你能背着最照顾你的兄长偷嫂子了,还能凶狠的对嫡妻的孩子下手。你已经畜生不如了。既是如此,你这等人发的誓言又岂能当真。”简直就是狗屁。 蒋氏怎么骂云凌,云凌也不和她对质。他只看着云政,又言辞恳切道,“兄长,弟也知你对浅儿极为看重。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儿,都不会影响你对她的感情。弟在这里向你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一直是你的女儿,弟这个当父亲的对她实在是有愧,也不会和她相认。” 蒋氏已经扑向云凌了,她双手并用,不断的捶打着云凌,嘴里恨恨的骂着,“凭什么不认回浅儿她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云凌你个畜生之所以大方,还不是因为你还有个小畜生女儿在吗” 蒋氏出手极重,云凌没有反抗,只低着头任凭她打骂。等蒋氏打到筋疲力尽时,他终于抬头对着蒋氏露出一抹苦笑,“浅儿她从小就是大哥养育长大的。大嫂对浅儿照顾不好,并不代表大哥对她不好。在浅儿心里,大哥才是她的爹,向北才是她的哥哥。咱们两人对她来说就跟陌生人差不多的。” 他这话虽是对着蒋氏说的,可话却是想说给云政听的。 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不仅不是他的亲生,而且还是妻子和自己弟弟**生下的,云政心里没有恨才怪。 一般的男人在遭遇了这种事情后,肯定会极为厌恶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的,也需要找个发泄点来发泄他的仇恨。 他不把云初浅留给云政发泄仇恨,难道还真的要把她这个外来的野种请回丞相府,当相府小姐啊。 云凌的话也把歇斯底里的蒋氏说的一愣。 没错,她的浅儿喊了云政十多年的父亲。以她和云政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云政断绝十多年的父女关系,转而融入一个新的家里。 蒋氏一时间心又有些惶恐。担心云初浅会不肯接受她这个母亲。 把闹腾的蒋氏终于控制了,云凌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精光,面上的表情愈加悲痛。 “兄长,弟既已铸成大错,现在说什么话都是枉然了。弟也不恳求兄长原谅,只盼能用弟的余生来弥补对兄长的愧疚。”云凌边磕头边说着。他磕的头比蒋氏还用力,没一会儿就把额头磕破,红艳的鲜血染在金砖上,反射出诡秘的妖娆色彩,看的人双眼刺痛。 萧云霁发现云凌果然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心里很明白蒋氏对他的这些指控,都可能会引起皇帝、皇太后他们的强烈憎恶。但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是云政。蒋氏好歹是找到亲生女儿了,以后还有个盼头。 但云政呢老婆偷人,女儿不是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云凌和白氏的事情败露了,他还可能面临着失去女儿,被全天下嘲笑的可能。 如果云政因此发了狂,执意请求皇帝太后处置白氏和云凌,那皇帝太后肯定是要斟酌他的意见的。而云凌就聪明在和蒋氏的整场对质中,只抓住云政这个主要的人,用兄弟之情不断的攻陷云政。 只要把云政安抚了,云凌的罪过也就显得不是那么的严重了。 萧云霁唇角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弧,插声道,“丞相爷,白氏她又不在,你怎么指责她都可以。本王倒是觉得应该命人把白氏也传召进宫,咱们也该听听白氏怎么说的。说不定在白氏的口中,你丞相爷就成了勾搭她的yin夫了。” 萧云霁不想让云凌把云政给攻克了。现在得把白氏给请进宫。云政看到这么一对奸夫yin妇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怒火肯定是要燃烧的。这样云凌在云政心中的罪过就只能显得更加严重了。 一直不说话的太长公主拄着拐杖表示,“小十六说的没错。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一直不喜欢萧云霁的太后这次也难得支持了他一回,高声让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到忠勇侯府去带白氏进宫。 紧谧的大殿里,风又吹的紧。再等白氏时,众人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到云政身上。都担心他会被逼疯。 云政很安静,一声不响的站着。 御林军很快的把白氏给带进宫了。但和白氏一起进宫的还有云老太太。云老太太是要死要活的闹着要一起进宫的。御林军们怕她真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他们就直接得罪了忠勇侯还有丞相。无他法,就只能把云老太太一起带进宫了。 云老太太是扯着白氏的头发走进景泰殿的。一进殿,云老太太二话不说先给殿里的几个大人物磕了头,磕完头云老太太表示,“皇上、太后娘娘,太长公主求您们要帮臣妇的大儿子做主啊。白氏这yin妇将臣妇大儿子害得好苦啊。” 众人一听,就知她是不知道白氏和云凌苟且之事的。 在白氏被带进来殿内时,云政的注意力就完全扑在白氏身上了。当年初见白氏时,她容颜迤逦,身段羸弱如柳,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只让他一眼就恨不得照顾她一生一世。 为了她,他不顾父亲母亲的反对,毅然坚持要娶她为娶。 大雪纷飞时节,边关军营里,他的父亲罚他跪在军帐外,问他改不改变主意,他摇头。 父亲的鞭子下一刻就落在他的后背上。带刺钩的辫子勾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刺入他后背的肉里,疼得他眼泪就要掉下来。可他的心那时却像是抹了蜜一般。 甜甜的。 五十多鞭子下去,他的父亲终于扔下鞭子,丢给奄奄一息的他一句“想娶她,就用军功换。若是你在下一仗里打赢敌军,为父就肯让她进门”。 战场上,他拖着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身子对上敌军最精锐的部队,随时都有可能命悬一线。心中的那一份渴望支撑了他。热血喷溅,寒风刺骨,敌人凶狠,他咬着牙带着部下在奋战了三天三夜侯终于侥胜了。 他的父亲也兑现了承诺,答应了他可以迎娶她为妻的事情。 班师回朝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媒婆去她家提亲。她的父母身份不高,见他上门提亲自然很快答应了。但他家里的母亲却是反对这门亲事的。 无奈,他又在母亲的院外跪了三天三夜,终于迫使母亲答应了这门亲事。 十里红妆,她终于披上鲜红的嫁衣嫁给了他。掀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盖头,他紧拥住她,快乐的恨不得将她挤进他的身体里,这样他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带着她了。 婚后的他,很幸福。可他却发现她嫁给他以后似乎并不开心。等他问明原因后,他才知道这汴梁城里有很多夫人都因为她的出身蔑视她。 看着她郁郁寡欢,他就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拼出一份功业,让她成为这汴梁城里所有女人多艳羡的夫人。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公务上了,等他父亲离世后,就袭了侯。 不久后她生下了女儿。他娘亲在知道她没有为忠勇侯府生下长孙后,气的就往他房里塞丫鬟。他一个都没碰,都让人退回去了。 抱着女儿搂着妻子,这才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追求。再加个女人不,他怕别有用心的女人设计害了她,也怕那些女人伤害到可爱的女儿。 他常年在外,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他一直觉得很愧疚她们母女两。所以只要他在家,他就尽量抽出时间陪着她们母女。 可 云政眼眶涨红,视线直逼着跪在地上的白氏。白氏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她那张肮脏不堪的脸,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对他极为漠然的一笑,随即就又把目光瞥向殿里不知道何处去了。 这一眼漠然的目光看的云政胸口像是被人刺了一箭。他越发绷直了腰,迈步向白氏走去。他的步子极轻,走的小心翼翼,像是踩在刀山火海之上。 等终于走到白氏面前,他也没有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白氏。而是挺着僵直的腰缓缓蹲下身,与她视线持平。 “为、为什么”心有千言万语,滚到嘴边的只有这四个字。 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要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媾和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还要把你和奸夫生的孩子抱回来给我抚养 我云政,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白氏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容,眼下的她手指指甲皆被人拔去,每天还要忍受云老太太让人对她施以的酷刑。现在的她,瘦的皮包骨,脸颊凹陷,一张脸又红又脏,浑身穿着的衣服也是肮脏不堪的。 听到云政对她的质问,她抿了抿到处都是死皮的唇角,对云政勾出一抹的讥诮的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觉得云政配不上她了 当年的她容颜殊丽,不知引得汴梁城多少男人的倾慕。若不是她的出身不好,她早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那她现在就是丞相夫人了,日子肯定比当个忠勇侯夫人有趣。 说到底是云政癞蛤蟆吃了她这天鹅肉。作为补偿,她为什么就不能在婚后和云凌暗通曲款 云老太太在边上看的生气,一时都忘了皇帝太后他们还在,就对云政吼着,“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贱她离不开男人” 云凌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氏,叹着气,“大嫂,为了鸢儿,你就不要再闹了。我已经把你主动引诱我的事情告诉给兄长了。当年咱们的确是做错了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你就认错吧。” 云凌一开口就跟白氏提云初鸢,这就是在拿云初鸢要挟白氏。若是她敢胡乱言语,她的女儿就命不保已。余节华划。 之前白氏刚被云老夫人折磨时,她还会托人向她的女儿求救。后来施加在她身上的疼痛多了,她也麻木了。她甚至觉得她的女儿挺聪明的,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和她这个阶下囚母亲有接触,要不然她锦绣的人生就要被毁了。 想想,她的女儿以后会是太子妃,会是皇后,还会是整个东靖国最被人尊重的太后她这个母亲干嘛还要扯她的后腿。 白氏眉眼一抬,终于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施舍了云政一个目光。 “你母亲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贱,离不开男人。你二弟他也是我主动引诱的。他这个胆小鬼,要不是我主动,他敢背叛你吗还有调换孩子的事情,也是我一个人做的。云政,你想杀我就杀吧。” 大约这些年来,云政一直太迁就白氏了。以至于白氏在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优越感。总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云政是被她俘获的贱民。 女王天生就该主导贱民的一生。 云老夫人又猛听她说白氏还引诱了她的二儿子,她瞳孔剧烈一猝,浑身都在颤抖。等把身上的那股气压下去后,她抬手就向白氏又狠狠的抽去一巴掌。白氏肮脏不堪的脸庞上又多处了一块斑驳的印痕。她也不哭闹,咬着唇瓣就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云政。 云老太太又像是深怕皇帝太后他们会怪罪她的二儿子似的,连忙屈膝下跪,向皇帝他们控诉着,“都是白氏这贱妇造的孽和老妇的博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向皇帝他们乞求了一番后,又跪着来到云政的面前,紧紧的扯着云政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博鸿,你弟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被蒙蔽了双眼的你千万不要生你弟弟的气,要怪一切都要怪白氏这贱妇都是她这个贱妇害得,咱们阖府才全家不宁的” 云政没有去理会云老太太,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白氏身上。 白氏一颦一动落在云政眼里,好似最锋利的刀刺入他的胸膛口,让他难受的连附着在皮囊下的灵魂都要扭曲变了形。 十多年的付出,只得到白氏这轻飘飘的一句。 “哦”。云政喉咙像是含住了一块铅,低低应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又空洞的笑了。那笑容很快的在他黝黑的脸庞上扩大,显得突兀之极。 殿里其他人一愣。 “呵呵”等空洞的笑容爬满他整张脸庞时,他的喉咙里又开始往外冒着凄厉的冷笑声。声音越来越尖厉,声声要往人心窝里戳。到最后他笑的不能自已,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和着他唇角边已经干涸的血迹,把他的一张脸斑驳的极为难看。 云老太太吓到了,不停的摇晃着云政的手臂,哭着嚷着,“博鸿,你别这样,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你让娘和你二弟该怎么办博鸿你放心,有娘在,以后再给你寻个好姑娘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好了”云政被云老夫人的话给刺激到了,他甩开云老夫人攀附他的手臂,睁着一双闪烁着阴戾眸光的眼瞳瞪着白氏。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还是你白宛若通往荣华富贵道路上的棋子”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身,低头俯瞰着还跪在地上的白氏,“你想死呵呵,你让我身不如死,我会让你痛快的死去吗白氏,这些年我给了你的东西,我都会一样样的收回。你的娘家,你生的孽种你所有在乎的东西,我都会亲手毁掉” 殿里八角造型宫灯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在云政脸上的光也是若隐若现。他一张英挺的脸上,被挤满了阴煞酷寒的表情。 殿里众人一诧,皆是觉得现在的云政像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这个恶魔马上就要张开他血淋淋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咬向他的敌人了 白氏心一颤,终于开始有些害怕这个男人了。 她担心女儿的安危,便抬眸去看云凌。云凌却是一直低垂着眼眸,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白氏心头一慌,突然有些后悔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心里犹豫,云政这时一只大手伸向她,众目睽睽之下,他抓起白氏,就向殿中摆放的一处桌椅砸去。白氏身子在半空中一飘,重重的摔了下来,浑身气血一震,吐了一口血出来。 云政扔了她一回,一身肃杀气息回身,对着成献帝道,“皇上,您不是说只要微臣求您,您都尽可能的会满足微臣的愿望吗微臣希望皇上能严惩丞相以及白氏所生的女儿” 严惩云凌严惩鸢儿云老太太心猛的一跳,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云政面前,哭着捶打他了,“博鸿,你不能这样对待你弟弟和鸢儿。他们两人都是无辜的。一切都是白氏这个贱妇害得博鸿,你看着娘亲的面上,就饶过博渊一回吧” 云政的身姿像长在边关恶劣环境下的一株松柏。任云老太太怎么求,他都不肯松口。 他坚持让皇帝严惩云凌父女两。 云老太太见求不动他,就哭着骂他,“当初是你执意要迎娶白氏进门的。娘也劝阻过你,你不停。你现在又凭什么让你弟弟为你的错误负责。” 云凌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他心里对云政也是有怨言的。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只是暂用了他的衣服穿了几次,云政就已经不依不饶了 同时云凌心里又冒出些庆幸感。得亏云政太伤心了,都没有要求滴血验亲之类的,要不然云初浅那个小杂种的身世岂不是要被曝光。 现在就盼着太子那块冰山做事干净利落,直接杀了那小杂种,不再留祸害。 要不然这个小杂种只要活着就能毁了他的一切。 萧云霁被云老太太的无耻之言给震惊了。他冷冷道,“云老夫人,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明明是丞相自己禁受不住白氏的引诱才和白氏狼狈为奸的。若说这事白氏要担责,丞相爷也是要的”云政要求皇帝严惩云凌,并不过分。 云老太太不敢得罪萧云霁,所以只能装没听见他的话,继续捶打云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狠心的兄长” 云政眼皮一耷拉,转身向殿外走去。云老太太追上他几步,又求着他替云凌求情。云政依旧没有说话,云老太太见劝不住他,就撇下他,又跑到云凌身边,拉着云凌跟皇帝太后他们求情。 云政踉跄的步子在快要迈出景泰殿时,又顿住了,他一转身,回头,“皇上,请您留着白氏一条狗命,微臣想让她知道没有了微臣,她的命有多轻贱”死已经成了她最好的归宿了。他不会遂她意的。 成献帝心里有些替云凌可惜了。虽然他很器重云凌,但短时间里他必须做出惩罚她的姿态来。 萧云霁迈步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白氏面前,他低下身在她耳畔边轻声讥嘲着,“云政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要。云凌对你三心两意,你偏钟情于他。现在你受苦,云凌连一句话都没有帮你说你不觉得你很蠢吗” 白氏眼睛被泪水一蒙,哭了。 但她心里也又萌发出小小的庆幸,云政还不知道她给他下了断子绝孙药的秘密。要不然这个男人肯定会用比现在更残酷一千一万倍的方式来折磨她。 萧云霁说完向太长公主感激的笑了笑,起步去追已经离了殿的云政。 他身后的殿里,传来蒋氏铿锵有力的声音,“皇上、太后娘娘、太长公主殿下臣妇要和云凌和离” 夜深了,风大了。 萧云霁刚走出大殿,就看见前头的云政踉跄着步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他有心上前要去劝他,刚迈出步子,眼尖的他就发现夜色里已经又陡然出现了一个慌张的身影。 是云向北 萧云霁一看到云向北,习惯性的心情不好了起来。 云向北一路往宫里冲,终于让他在夜色里看到了云政。云向北心里挂念着妹妹,一见到他就上前对云政说着,“父亲,浅儿她丢了” 月色里,云政猛地一抬头,瞳孔里掠过惊惶之色。 张天也很快的来找萧云霁了,等他把云初浅丢了的事情告诉萧云霁后,他下意识的就抬头对张天命令道,“告诉咱们的人,一定要查到她的下落” 张天心里无可奈何的一叹气,自从他家主子对云大姑娘上心后,他们这帮手下都快成了忠勇侯府的半个下人了。 唉,云大姑娘还是不要嫁给他家主子比较好。要不然整个晋王府也会很快的成为忠勇侯府的别院的。 太子萧清沛做事虽然也算周全,但他遇到了萧云霁这个皇叔,也算是倒霉了。就像张天以前曾骄傲的说过那样,只要萧云霁想知道越国老皇帝现在搂的是哪个小老婆在睡觉,他们的人都能给他查到。 萧云霁的命令只下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就有云初浅的消息传来了。 昏暗潮湿的房里,云初浅困难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猥琐的三角眼。那人一看到她终于醒了,嘎嘎的邪笑着,“虽然你脸长的是丑了点,可身上这肉还算细皮嫩肉想想我就委屈点,牺牲下自己,便宜你了” 云初浅浑身软绵绵,在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她对上三角眼男人的脸,问着,“谁派你来的我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三角眼男人像是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威胁,还趁机伸出他邪恶的爪子在云初浅没有被烧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触手的柔滑感让三角眼男人满足的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女儿都委身于我了,他要是死了,他女儿不得守寡啊” 云初浅浑身燥re,她平日里总觉得萧云霁这人狂妄无耻,可拿他跟面前的这三角眼男人一比,他简直就是君子了。 舔了舔唇,“你不怕我爹,难道也不怕我的未婚夫吗他可是晋亲王” 听到晋亲王的名讳,三角眼男人脸上表情闪过那么一抹惊惶,不过又很快的镇定下来了,男人伸手又不停的捏了捏云初浅的脸颊,从嘴里呵出一口浑浊的气来,“等老子占了你后,你都成破鞋了,晋亲王难道还要你这破鞋吗” 一股酒气混合着口臭的味道向云初浅扑来,云初浅恶心的想要吐。 三角眼男人又撅起嘴色咪咪的要来亲她的嘴唇。云初浅牟足全身仅剩的力气,将男人推开。而后,她踉踉跄跄的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上去穿鞋,就往门口方向跑去。 但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加之身上又中了i药,她瘦弱的身子才刚跑到房门口,就被三角眼男人从背后扯住,三角眼男人拖着她的身子就将她往床上一推。 而他阴险的嘎笑几声,就伸手要脱掉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向云初浅扑去。 云初浅急着抓起床上能抓的东西就向三角眼男人扔去。三角眼男人闪身躲了几次,也不生气,只是又猥琐的张牙舞爪道,“老子有的是时间和你耗,等你身上的药劲上来了,你等下还得求老子要你呢。” 三角眼男人像是笃定了云初浅是他盆子里的肉了。一时间也不着急,还想等着她的药劲上来后,让她主动来引诱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初浅就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浑身的皮肤也灼烫了起来。她开始不停的咬着嘴唇,希翼能用这种疼痛感来缓解身上的zao热。 三角眼男人看着她白瓷色的脸颊染上了两片红霞,眼睛也水汪汪的格外迷人,他按耐不住,将身上衣裳脱去,只留亵裤。 色咪咪的搓搓手,他像饿狼扑食似的向云初浅扑去。 “砰”低矮破旧的房门却是在此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三角眼男人一惊,回头去看。月色下,萧云霁披着一件披风,一身凛冽的气息铮铮的站在门外。 他身后的夜空里,一轮圆月当空。 一人一月,美的可以入画。 云初浅在看到萧云霁时,紧绷着的心弦一松,整个人的意识一空,终被那药控制了意识。 “晋、晋王爷”三角眼男人膝盖一软,几乎不等萧云霁发威,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萧云霁磕头了。 这汴梁城的人都知道晋亲王当年在战场上那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眼下他掳了他的未婚妻,晋亲王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萧云霁疾步来到床榻前,紧张的全身查看了云初浅一番,见她双眼迷离,像是中了i药,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他一颗心才稍微放轻松了些。但对于掳走云初浅的人萧云霁幽深的狐狸眼往三角眼男人身上以觑,下一刻三角眼男人就直接被他提起扔出屋外。 屋外张天们正候着,三角眼男人一被扔出,就有人围上前将他抓住,留着回去审问幕后指使人。 紧张的脱下身上的披风,萧云霁就紧张的为她围住。低头,他轻声安慰着她,“不怕,有我在。我把韩一景都带来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云初浅眨着水亮的大眼睛紧盯着萧云霁,见他张嘴说话时嘴唇一翕一合,格外有趣。她将头一抬,张嘴就像只小狗似的猛咬住萧云霁的唇瓣。 萧云霁浑身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下一刻,他又惊恐的发现他的小未婚妻像只小猫似的伸着红润的舌头轻舔着他的唇瓣 萧云霁倒抽了一口气,这要人命的小白眼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9】她已经是本王锅里的肉,谁也不能抢! 下一刻,他又惊恐的发现他的小未婚妻像只小猫似的伸着红润的舌头轻舔着他的唇瓣 萧云霁倒抽了一口气,这要人命的小白眼狼 “你别乱动”萧云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才从喉咙里滚出这么一句本来可以让他说的很严厉的话。 云初浅纤密的睫毛眨了眨,软软的丁香舌头在他说话时已经闯入他唇内,并无意识的轻舔舐着他的牙齿。萧云霁又是倒抽了一口气。全身也紧绷了起来。 可偏偏云初浅是个不安分的姑娘。在舔弄他牙齿时,还不忘用她小巧高挺的琼鼻来回轻蹭他高挺的鼻子,一脸餍足的笑着。 鼻子间萦绕着撩人的沁香,萧云霁喉咙口发干,紧绷着的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 “说了让你别乱动的”他大口呼出一口气,垂眸,伸手轻按住她稚嫩的肩膀,并用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对着她循循善诱,“小白眼狼,你这次中了i药才这般上蹿下跳。本王原谅你这一次。但等药效退了以后不能再对其他男人这样了要不然”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被她按着的云初浅已经像只可爱的蚕宝宝似的扭动着身子又凑到他面前。睁着一双水亮盈动的眼睛无辜的盯着他看。桃花般水润娇艳的脸庞上还带上了憨憨厚厚的笑。 萧云霁觉得他的身子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着了火那般简单了。他已经 他目光不由得往下一移。 大概是云向北这些日子对她照顾极好,她身上已经养了些肉了,黑色披风下隐约的可以看出她的身段。 “要人命的小白眼狼”他伸手轻轻的往她额头上一戳,想板起脸骂她,可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还是像只小狗似的咬上他的唇瓣。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似的在舔弄他的唇瓣。 萧云霁对自己的意志突然有些失望了。打了无数场大战的他精通各种兵家诡道,擅于各种排兵布阵,有时候他甚至可以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但,他发现他所有的学识以及能力,在面对他的小未婚妻时都用不上了。 就拿现在来说。明知道她没有了意识,只是把他当成一件好玩的玩具似的在逗弄。可他,他全身热血沸腾,整个人犹如被人放在火上来回煎烤,着了火快要焚烧了般。 他在她面前成了个败将。 屋外张天见萧云霁一直都没有出来,便有些不放心,想要进屋去查看。张天的步子才刚迈出去就被韩一景给拉住了。张天回头疑惑的去看,韩一景投给他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白眼。 “你别进去了刚才掳走云大姑娘的那个男人从我身边被押下去时,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i香。这云大姑娘恐怕是被他下了i药了。”估计主子现在多半被云大姑娘缠着呢,你冒冒然跑进去,坏了主子的好事不被骂才怪。 张天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憨厚而又无奈的挠了挠头。以前他家主子还没有出家时,放眼整个汴梁甚至整个东靖国,不知道有多少闺秀钟情于他。也曾有相貌艳比娇棠,一颦一动皆勾人的美人主动轻解罗裳,主动勾引他家主子的。 结果是他家主子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把那些女人皆扔出了房。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云大姑娘身上这结果也差太大了。 “你说云家大姑娘是不是给咱们主子下了蛊术啊,要不主子怎么就能那么死心塌地的看上她了。”张天拉着韩一景的衣袖。悄悄的问道。 韩一景俊容上浮起一抹“别问老子这个问题,老子也怀疑着”的表情后,目光又往房门的方向看去。张天得不到答案,也只能跟他一起向房门的方向看去了。 就在这时,夜色中有人骑马而来。等到了跟前,张天他们发现是他们自己的人。那人从马上跳下来后,跑到张天身边,附在她耳畔边就轻声低语起来 屋里,萧云霁已经将云初浅抱到他的大腿上,俯下身就回吻住她娇艳的红唇。他很讨厌这样放纵自己,只是小白眼狼实在是太坏了,把他搅弄的丢盔弃甲了。 为了维护他战神的名号,他决定不能再死守城门,得出动出击他像个凶猛的士兵似的用他的舌头攻城略地,想要在她的疆地里翻云覆雨。 云初浅被他吻得娇喘起来。虽说她这身子还很娇嫩,可内里的芯子到底已经不是空白一张纸了。在被他吻的天旋地转时,她本能的鼓起腮帮子,咬住他乱动的舌头。 萧云霁舌头一麻,觑起狐狸眼看她。 她眨巴着乌亮的大眼睛像是很有耐心似的一点点的回吻着他。她的动作很轻,轻的让萧云霁觉得有个“坏人”拿一根羽毛轻轻的搅动着他的心扉。 痒痒得,麻麻得。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一阵天旋地转间,两人一上一下。 萧云霁撑在床榻上的手臂有青筋迸现,他像只邪恶的大灰狼俯瞰着小白眼狼,忍耐力几乎就要到达临界了。偏偏小白眼狼还没心没肺,无意识的伸手要去推开他。 她这么一推,她滚烫的小手就碰到了他发烫的手臂,萧云霁呼吸几乎一窒,等反应过来,俯下身就要再次撅住她的唇瓣 “主子”屋外传来了一个有些忐忑的声音。萧云霁动作一僵,一股无名火喷发,向外面的人吼着,“有什么事” 张天颤颤巍巍的声音弱弱的飘进来,“主子,刚得到的消息说云向北他们也查到云大姑娘的下落了,现在正往这里赶呢。” 扫兴几乎只是在转瞬间,萧云霁就在心里把那个叫“云向北”的生物痛骂了一遍。垂眸再去看身下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正启唇对着她笑。 她笑的眉眼精致,一双眼睛眯成两条好看的月牙儿。萧云霁气的咬牙切齿,又忍不住低头凶残的将她的唇瓣碾压了一遍 等张天怀着忐忑的心情又准备出声唤他家主子时,萧云霁已经抱着裹了披风的云初浅走了出来。月色下,张天即使不抬眸去看他,也能感受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张天心里叫苦,要不是形势突然发生大逆转,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去触自家主子的眉头 张天身边的韩一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向萧云霁怀里的云初浅一看。人已经被打晕过去了,不过她粉腮含春,大抵上是真的中了i药了。 萧云霁感知到韩一景正往他怀里瞟,他护犊子似的下意识用披风将她一张小脸遮住,不悦的向张天问道,“云向北的人大概还要多长时间到这里” 张天赶紧回答着,“要不了一盏茶时间。”说完像是很惧怕萧云霁会发怒似的,又偷偷瞧了他俊挺完美的脸庞一眼,最后才下了决心似的说着,“主子,不知道是谁搞的鬼,虽然云府的人并没有对外宣称云大姑娘失踪了,可整个汴梁城的人现在都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了。官府还派人一起搜查云大姑娘的下落。”他怀疑是有人故意把云大姑娘失踪的事情宣扬出去,妄图损毁她的名声。 萧云霁眼眸深如潭,低头又望向怀中之人。 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让韩一景为她诊治了。只能 萧云霁的目光在场中逡巡了一圈,目光落在场中一个穿着大红色妖娆红裙,肌肤雪白的女子身上。“嫣红,本王把她交给你看管,你等云向北他们来了后再把她平安送交到云向北手里。” 虽然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名声如何,可他也知道他的小未婚妻的性子刚烈的很。她中了i药,又被他打晕了,她可以呼呼大睡。但他这个未婚夫可不能不为她的名声着想。 把她交给嫣红,让嫣红背着她出现在云向北他们面前,云向北只要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借着嫣红来挽回妹妹的名声。 嫣红领命上前,萧云霁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云初浅交给嫣红。那模样那神态像是在把自己最重要的宝贝交给嫣红似的。 嫣红第一次见自家主子怎么在乎一个小姑娘,不由得对昏迷过去的云初浅心生羡慕之情。好在她也清楚她跟在萧云霁身边七八年了,萧云霁若是会喜欢她,早就喜欢了。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喜欢,那就真的不会喜欢了。她羡慕归羡慕,也不会去嫉妒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的。 “主子您放心吧,嫣红一定把云大姑娘平安的交到云向北的手里。”嫣红恭敬的应着萧云霁。 萧云霁得了她的回答,眉头轻舒,才算是小小放心了些。他又命其他人将关过云初浅的那屋子放火烧了。 火光冲天间,萧云霁带人要离开。张天见萧云霁这么一副为云初浅着想的姿态。他眼眸轻闪了闪,磨磨蹭蹭的移步走到他身边,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儿后,才敢小心翼翼的对萧云霁说着,“主子,刚才带消息过来的那兄弟不仅说了云向北带人赶来这里的消息,还说了说忠勇侯他似乎不怎么喜欢主子您,已经求皇上解除您和云大姑娘的婚约了皇上还要在退了主子您和云大姑娘的婚约侯把云大姑娘赐给璃王为妃” 一番话被张天说的吞吞吐吐。但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他主子身上的骇人气息给吓到了。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萧云霁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庞,他矜贵的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笔直的直线了,僧袍的宽袖下,两只手也收拢了些。 云政嫌弃他这个王爷不想让小白眼狼嫁给他 皇帝还要解除他和小白眼狼的婚约让她嫁给璃王 这些消息简直一个比一个惊悚,一个比一个可怕。 该死的云政,他不在汴梁城的这些日子,可是他这个王爷既当爹又当哥哥一般照顾着他女儿的。现在他班师回朝了,就要踢走他了 果然白眼狼是他们忠勇侯府的家风。他们一家从上到下都是没良心的 还有,云政是眼瞎了吗璃王那样的搅屎棍他也能看得上那搅屎棍虽然还没有娶妻,可小妾都有**个了,另外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相好的。让小白眼狼嫁给璃王那分明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永劫不复。 好,好既然他们这些人都不想让小白眼狼嫁给他,他就偏要娶了她 萧云霁疾步又走向嫣红身边。嫣红正疑惑不知他还有什么要交代时,萧云霁已经像抢宝贝似的一把又把云初浅从嫣红手里抢过来,抱到怀里了。 “主子,您”您不是让奴婢把云大姑娘送到云向北手里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萧云霁眉目华艳邪俊,抱着云初浅径直的走向他的坐骑。下一刻,笔直的大长腿一跨,他已经抱着云初浅坐在马背上了。 居高临下的向下俯瞰,他黑漆漆的目光里闪烁跳跃着诡谑的光芒,“走本王要亲自带本王的未婚妻回府。” 猎猎夜风将他的衣袍吹的鼓鼓作响,让他像个渡了劫,马上就要飞升的上神。 众人眼里掠过一抹惊艳之光,但又都很快的好奇起来,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萧云霁将手上的马鞭高高挥起,打在马背上。夜色里,马儿仰天嘶鸣了一声,扬起马蹄在夜色中飞奔起来。 他的那些手下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也各自认命的跨马跟在他家主子身后离开。 半路上,张天发现他家主子像是特地不想和云向北的人碰上,竟多绕了个大圈,从另一条僻静的山路回汴梁城。 很快的云向北就带着人赶到了先前关着云初浅的屋子。可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只看到屋子被火龙吞噬了,其他什么也没有查到。 云向北心一颤,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神慌乱不安起来了。 无功而返。云向北灰头土脸的回了忠勇侯府。云政昨夜吐了血,大夫让他静养身子。可女儿都不见了,他又怎么可能静下心养病。 辗转难眠,云向北一回府,他马上就让人去传云向北。灰头土脸的云向北一来到他屋里,就自责的向云政跪下,“父亲,儿子无能没有找到浅儿” 云政眼皮猛跳了好几下,眉心打了结,一张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垮了。 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已经不仅仅是名节受损的问题了,可能她的性命都要 “再去找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把浅浅带回来。”这个刚被命运狠狠玩弄过的男人此刻双眼的眼眶泛着血丝,说着话他自己就一脸急切的从床榻上走下来,披起一件外衣就要和云向北他们一起出去找人。 云向北赶忙制止了他,“父亲,大夫让你好好休息,浅儿的事情都交给儿子来吧。” 云政还是不放心,坚持要亲自去寻人。父子两正说话间,管家一脸焦急的跑进屋里,道,“老爷,大少爷,大小姐被晋亲王送回来了” 父子两人眼皮又是齐齐的一跳,脸上神色喜忧参半。 忠勇侯府建在热闹的汴梁东大街,这里有很多官家大户的住宅。 夜色下,黑沉沉的一队人策马在忠勇侯府停下。忠勇侯府门口的守卫看到这壮观的场景早就跑进府里向主子们回禀情况了。 没多久,云向北的身影就出现在大门口。他向那黑压压的人群一仰望,就见到人群最前头的萧云霁。萧云霁骑着高头大马,怀里是他这个哥哥寻了半夜都没有寻到的妹妹。 “浅儿”云向北轻唤了一声,疾步来到萧云霁面前,急切的要从萧云霁怀里抱下云初浅,“王爷,多谢你救了卑职的小妹。”余亩他扛。 萧云霁对着以后即将会成为他大舅子的云向北这种生物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见他上前,他掀唇桀骜的一笑,不客气的训斥起他来,“云大公子,本王记得上次还跟你说过要你好好照顾浅浅的。可这一次你又让她遭罪了本王实在是想不通,你怎么就能对自己唯一的妹妹这么不上心呢” 云向北自知这次是他大意了,才让妹妹又遭罪了。他羞愧的又垂下了眼眸,憨厚的表示,“王爷,这一次是卑职疏忽了。以后卑职一定不会再让浅儿她遭罪了。”云向北这话说出口后,自己又觉得别起来了。 虽说皇上给晋亲王和他的妹妹赐了婚,可他们毕竟还没有成亲。他这个当哥哥该认错该谢罪也该是向他的父亲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诚恳的向晋亲王道歉认错 退一步来说,以后他的妹妹若是真的嫁给了晋亲王,那他就是晋亲王的大舅子。他现在都能被晋亲王这么不客气的训斥,以后妹妹嫁给了他,若是被他欺负了,他这个娘家哥哥还要不要帮妹妹出头了 云向北心里想着这些,不由得将脊背一挺,抬头壮胆去看萧云霁,语气淡然,“王爷,卑职的父亲已经把卑职训了一顿,还请王爷您把浅儿交给卑职吧。”王爷,人留下,我家的事情就暂时不劳烦您这个外人来管了。 怀里的小白眼狼小小的,软软的。萧云霁有些舍不得就这样把她交给云向北。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要是再磨磨蹭蹭不肯交人,估计云政就该自己跑出来要人了。 将云初浅小心翼翼的抱给云向北。云向北惊觉她身上的热度,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双颊异样。他心一急,匆匆又对萧云霁道了声感谢,抱着她就着急的要府里赶。 他的身后,此时飘来萧云霁幽幽的说话声,“云大公子,本王知道今夜亲自送浅浅回府有些唐突。不过,麻烦你帮本王向忠勇侯带句话,不管汴梁城的人以后对浅浅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本王都愿意十里红妆娶她为妃,一生一世永不纳妾。” 云向北脚下的步子微微一跄,回头去看马背上的他。 他衣袂飘飘,一身风华,眉眼间的神情又认真又专注,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云向北不敢替云政应他这话。他默声抱着云初浅进了忠勇侯府。侯府的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阖上,只剩下屋檐下悬挂着的两盏灯笼在随风飞舞着。 张天韩一景他们这些人又面面相觑了一番,他们家主子要娶云家大姑娘为妃,这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一点都不觉得纳罕。他们纳罕的是他们家主子竟然为了云家大姑娘要一生一世不纳妾。 天啊,云家大姑娘到底用了什么邪术把他们家王爷给迷成这样了。 萧云霁等侯府的门阖上后,他才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马鞭一打,他驾马离开。他一走,其他人自然也是驾马跟上了。 马蹄踩在街道地面的青石砖上,发出笃笃的声响,让地面都非常有节奏的轻颤起来。有几家大户的下人偷偷的打开大门向外张望去 很快的,晋亲王萧云霁在深夜亲自送云家大姑娘回府的事情就在整条东大街传开了。 本来街头小巷只是在传忠勇侯之女被人掳走,许多痴心于萧云霁的闺秀还都巴不得云初浅被人掳走后就死在外头。这样没有了云初浅,她们这些人嫁给晋亲王的机会就多了一些。 但晋亲王竟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一点都不避讳的把她送回府了。忠勇侯府的人若是不讲起理来,直接咬定府里大小姐没有被外人掳走,而是被晋亲王拐走。到时他们就可以以名声受损为由,强行赖上晋亲王,让他娶了云初浅。晋亲王都害了云初浅名声,不娶她肯定是不可以的了。 众闺秀一想,不由得咬牙切齿,又暗中绞断了不知有多少的手帕。 宫里的成献帝也听说了这事,气的他又把奏折扔了一地。 他想把云初浅赐给璃王为妃,可被萧云霁这么一闹,他要是再下旨把云初浅赐婚给璃王,岂不是就告诉世上的人璃王最爱拣萧云霁穿过的破鞋。 璃王没了面子,他这个皇帝的面子也没了。不得已,他只能连夜草拟诏书,另寻一位家室显赫的官家闺秀赐给璃王为妃。 写诏书时他心里又把萧云霁给恨上了几分,默默的发誓总有一天要除掉萧云霁这个混蛋。 云初浅一回府,云向北就紧张的让人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给她诊治。等云初浅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她已经不记得她身中i药时对萧云霁做过的那些事了。 云向北跟她说了萧云霁救她并亲自把她送回府的事情。云初浅心里感激他,可也清楚从此以后她和萧云霁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不清不楚了。换而言之,她从此以后就和萧云霁成了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了。他不娶她的话,整个汴梁城应该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这个名声有污的女子了。 云初浅又歇息了几天,才总算将身体里的毒全部排干净。心思敏锐的她很快的发觉到一件事情。她养病的这么多天里,她的爹一次都没有来看她。 他不来见她,云初浅就想着主动去见云政。可只要她一开口,云向北都不准。 她向云向北询问原因,云向北摸着她的头,笑笑,“父亲那夜在宫里出了点事情他说最近可能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种心情来面对你。你不要怪父亲,好好养身体。” 云向北又把她被掳的那一夜景泰殿里蒋氏突然出现的事告知给云初浅。至于皇帝把其他人都遣散之后景泰殿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向北并不清楚,他也试图询问他的父亲,可他一直缄默不语。他问不出来也就不追问了。 云初浅得知蒋氏出现在景泰殿,已经隐约的猜到了那夜发生的一些事情。 难怪她爹爹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她这个女儿 云初浅眼神微微一黯,有些担心她爹以后会跟她这个女儿疏远关系。 成献帝贬了云凌丞相的官职,让他去礼部当了个礼部左侍郎。皇太后对这样的一个决定很是不满,她觉得成献帝要拉拢忠勇侯就不该仅仅只是贬了云凌的官,而是应该把他逐出朝堂,发配边疆才好。 无奈成献帝这次也不顾皇太后的反对,执意的要保他。皇太后气急之下就不再管了。 宫里贬官的诏书下来的那一天,就有一群穿着威风凌凌的御林军冲进丞相府。等宣旨的太监念完诏书后,向跪在地上的云凌拱了拱手,客气道,“云侍郎,皇上体恤侍郎你,特地多给你们两天时间来搬家。侍郎你们得抓紧时间了。” 原来东靖国有规矩,什么品级的官员就得住什么品级的宅院。云凌既然已经不是丞相了,那他也没有资格继续住在相府了。 云凌向宣旨太监感激的拱了拱手后将他拉到一边,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大叠的银票,“刘公公,以后还得麻烦公公你在皇上面前多帮卑职美言了。” 刘公公轻掂了掂袖子里的重量,满意的一笑,比划着兰花指,捏着嗓子忒客气的说着,“云侍郎,你放心。皇上心里还是很看重刘侍郎你的。等这阵风波过去了,以后会让你官复原职的。” 有了刘公公这话,云凌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虽然他被贬了官,可那个秘密还没被人发现。 他远在越国的女儿还能继续往上爬 刘公公要离开时,他亲自把刘公公送出丞相府。 刘公公他们一群人的身影都还没有消失在街角,跟随着云凌走出来的云老太太和云初鸢已经一左一右的围住他了。 云老太太一脸痛色,心疼的说着,“博渊,都是你那狠心的大哥把你害成这样的他自己娶个丧门星回府,还有脸怪你” 云初鸢轻攥着帕子,眼眶微红,潸然轻泣,“爹,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即便她现在还挂着一个郡主的身份,可她爹不是丞相了。云初浅的爹还是忠勇侯,无形中她的身份就输给云初浅一大截了,以后她还不得被云初浅压得死死的。 云凌厌烦透了云初鸢那张酷似白氏的脸庞。他目光如毒蛇似的从云初鸢的脸上爬过,重重冷哼,“你问我以后要怎么办你但凡有云初浅一半能耐来讨好太后,我就不会被贬了。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废物没用。你还有脸哭” 官袍用力的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他转身决然离开。云初鸢被他一喝,眼泪像珍珠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一副天下我最委屈的楚楚可怜模样。 云老太太虽然恨透了白氏,但云初鸢毕竟是云凌的孩子。加之云初鸢又惯会哄她。云老太太便对这个孙女恨不起来。看她哭的那么难过,她走上前连忙安慰着,“鸢儿,你爹只是一时生气才恼的你等你爹官复原职了,你就又会是风光无限的丞相女儿了” “可是”云初鸢抬眸,欲言又止。 可是她爹才被贬职,又哪里会这么快官复原职。 云老太太不去理会云初鸢的欲言又止,眼珠却是骨碌碌转了起来,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笑着对云初鸢保证道,“鸢儿,你放心吧。祖母一定让你爹尽快的官复原职。” 仲夏的天气热的让人受不了。云向北让人找了一块大冰块放在云初浅的房间里。云初浅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看着手上的医书。 院外传来嘈杂声。云初浅皱皱眉让人出去查看,下一刻云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她贴身丫鬟的伺候下已经走进了云初浅的屋里。 “你们这些丫鬟都下去,我有话要和浅儿讲。”云老太太厉声屏退屋里其他丫鬟。云老太太虽然不在忠勇侯府住,但她毕竟是云政的母亲,她发声了其他丫鬟也不敢多说什么都纷纷告退。 云初浅不喜欢这老太太,便只给她行了一礼后就不作声了。 云老太太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后回到云初浅身上。见她一身鹅黄丽服,不施粉黛,只在面上遮一轻纱,周身气度不差,但到底没有她的二孙女那般倾国倾城。 “浅儿,白氏那贱妇魅惑你二叔,又生下鸢儿的事情你爹跟你说了吧。这事也不能怪你二叔还有鸢儿,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些年让你在白氏的眼皮底下生活,真是难为你了。”云老太太笑盈盈的走向云初浅,拉住她的小手,脸上一副慈祥祖母关心孙女的神情。 云初浅却知若是这个祖母真心关心她,就会怕伤害到她,哪里舍得把云凌白氏他们做的那些肮脏事说给她听。 云老太太又轻叹了口气,道,“都说血溶于水,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既然是你二叔的孩子,你就该为你这个父亲尽孝。” 云初浅嘴角僵硬的抽动了,已经被云老太太的话给雷到了。 尽孝他做梦去吧 云初浅收回被云老太太拉住的手,淡淡道,“祖母,您搞错了吧,养恩大于生恩。浅浅的爹是忠勇侯。浅浅该尽孝也是向忠勇侯尽孝。” “我又不是不让你向博鸿尽孝,我是让你在向博鸿尽孝时,也不要忘了你亲爹”老忠勇侯出身行伍,一路拼杀才封了侯。云老太太是老忠勇侯没有发迹之前娶的,出身并不好。故而云老太太虽然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市井小妇的劣根性。 一见云初浅根本没有半点要和云凌相认只张口闭口强调云政才是她爹的模样,她就火冒三丈起来了,“你亲爹现在被皇上贬了官。你这个女儿又得太后老人家喜欢。你帮你亲爹在太后老人家面前美言几句,太后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就让皇上给你亲爹官复原职了。” 云初浅被云老太太这番话气的已经要吐血了。 “二叔他那是咎由自取。”云初浅再次拒绝云老太太,。 云老太太的眼刀就向云初浅剐了下来,上前紧紧抓住云初浅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都跟你说你二叔是无辜的了。你现在马上就给我进宫去见太后要不然我可不会饶过你。” 云初浅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冷酷的顿住步子,“祖母,都说了我只有一个爹。既然二叔背着我爹做错了事,那我这个女儿肯定是要和我爹站在一起的。我凭什么放着养了我的爹不管,去救一个薄情寡义、不知廉耻的人呢” 云老太太双眼已经喷火了。如果不是还有求她这个大孙女,她可能早就一巴掌向她甩去了。 她只是让她进宫在太后面前为她亲爹美言几句,她都不肯。这个孙女真是恶毒、凶残到极点了。如果她这个祖母不骂醒她怎么可以 “凭什么凭你身上留了他的血,没有他,就没有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畜生”云老太太厉声对她嘶吼着,“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了你亲生父亲对你的恩德。他让你生你就得活着。他让你死,你就不能活到第二天。” 云初浅笑了。 刚想开口反驳,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一抹熟悉的衣角。 云初浅心一酸涩,眼泪差点就滚落下来了。她爹尽管这些天都没有来看望她,可一知道祖母跑到她院子撒野了,担心她被欺负还是这么快的赶过来了。 只是,该死的为什么她就不是云政亲生的女儿啊。 她真的可以想象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站在屋外,听到母亲用高亢的嗓音“教育”他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要给她亲生父亲尽孝的话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能在他看来,他已经快要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云初浅一咬牙,心知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她和她爹之间的父女关系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怒目而视云老太太,她唇角勾出一抹冷艳的笑来,“祖母,浅儿最后再说一次,我是忠勇侯之女,我爹是忠勇侯云政。至于他对我的生养之恩,我还给他就是了” 她话刚铿锵的一落地,纤纤玉手就拔下了头上戴着的金钗。抓起金钗,她一咬牙对准手臂,就用力的刺下去。 雪白的肌肤上顿时有红艳的血珠汩汩冒出。 “浅浅”一道惊急声传来,下一瞬间云政已经奔到她的面前,抓起她受伤的手臂就向屋外喊着,“快快去传大夫。” 喊完后他又担心女儿会失血过多,二话不说就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要为云初浅包扎。云初浅拒绝了,她乌亮的大眼睛比夜空里闪烁的星星还要明亮。 “爹,我把二叔给我的那些血还了就还给你当女儿一辈子都给你当女儿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0】丑蛹蜕化成蝶 云初浅拒绝了,她乌亮的大眼睛比夜空里闪烁的星星还要明亮。 “爹,我把二叔给我的那些血还了就还给你当女儿一辈子都给你当女儿好不好” 她的话犹如最尖厉的刀,狠狠的扎进云政的心头。云政眼眶一热,幽幽吐声,“你这孩子。爹又不是不想要你了。你何必这么作践你自己,你这样,让爹看着心头就好受吗” 垂眸,又要给她包扎伤口。云初浅还是摇头拒绝。转而又抬眸去看云老太太,唇边轻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来,“祖母,请您老人家做个证,以前二叔没有养过我一天,以后哪怕他加官进爵富贵滔天了,浅浅也不会去巴望他。若是浅浅有违今日的誓言。那就让浅浅”语调一拔高,她又重声道,“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她心里本就不喜欢云凌这个父亲。即便是蒋氏,她也对她生不出亲近之意。蒋氏在太长公主和皇太后的帮忙下,顺利的和云凌和离。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送拜帖过来想要和她见面。她一直称病推脱没有与她见面。 云老太太被她说话时的骇人气息所慑,又抬头有些心虚的去看她。她的手臂上血珠儿还在汩汩的往外冒。殷红的血珠顺着她欺霜赛雪的手腕滴落在砖石上,泛着幽冷的光芒,刺的她眼睛发痛。 “好好好”云老太太连说了三个“好”字,将目光又从地上的血迹移开,睁大眼睛去瞪云政,讥讽着。“博鸿,我这个当娘的可真要恭喜你了,瞧你养了个多么孝顺的女儿啊。她亲生父亲落了难,她怕被连累就马上撇清关系。你以为她是真的要给你当女儿啊我看啊,你还是初一十五勤快点去庙里烧香吧,求老天不让你遭难,要不然真有那么一天,你这个女儿一定跑的比谁都快。他。” “母亲”云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云老太太的话,“浅浅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云老太太看大儿子这时候一副铁了心要护女儿的神态,心里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就又刻薄的讥嘲起云政来,“你不要替她说好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个当大哥都对亲弟弟那么刻薄,你养的女儿自然是随你了。” 云老太太拄着拐杖将地面敲的“咯咯”作响。 云政抿着唇不去接她的话。 云老太太便又嚎了一嗓子,哭啼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你这么不孝的儿子。老太爷啊你泉下有知看到博鸿对自己弟弟做的事,你可要托梦来好好骂他啊我可怜的博渊。都是娘没有教好你大哥,才让你被你大哥给害成这样娘对不起你啊” 云老太太越哭越大声,言语之间云政俨然已经是不顾兄弟情义,残害手足的不孝之人了。云政眉头紧拧,知她一向偏心云凌便也不出声替自己辩驳。只垂眸想要再去为云初浅包扎伤口。 云初浅再一次的摇头拒绝了云政。 她用金钗刺自己的手腕,并不是想用苦肉计来博得她爹的疼宠,如果只是一时的疼宠,虽然能暂时修复他们父女的关系。可时间一长,只能治标不治本,横亘在他们父女之间的那层隔阂还会存在。还会影响他们父女以后的关系。 所以,她想用自己的鲜血来向他表明决心。 告诉他,养育之恩大于天。 她可以摒弃身上流淌的血液,却不能失了他这个父亲。 云政低头又去看着她,她抻着身子,瘦小的脸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有些苍白透明起来。可眉宇间却有一份坚持和倔强在沉淀,像寒风中迎风盛开的冬梅。 心骤然又一痛,他眼眶里有隐隐的泪花在闪烁。为了不让她觉察出他的异常,他别开目光,偷偷拭干眼泪。 云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的控诉着云政的罪行。云初浅的忍耐力终于耗尽。她强撑着已经有些虚弱的身子,迈着略显浮软的脚步一步步的向云老太太走去。 “祖母,您数落我爹的这些话都太偏颇了。我爹,战场上是个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朝堂上,是皇帝大臣仰重的权臣;家里,他是慈祥温和爱女护儿的父亲;走出家门,他是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大英雄。浅浅以身为忠勇侯之女而自豪。二叔呢祖母你口中的二叔呢” 明明她的身量不是很高,可往云老太太面前一站。云老太太被她周身萦绕的清凛气息所慑,莫名的觉得自己的气焰一下子就被灭了下去。 她赶紧整了整脸上的表情,露出肃穆的表情,张张嘴就要夸奖云凌,“你二叔他很好。皇上他很器重你二叔,他的同僚们” 云初浅已经又嗤笑了,“二叔好皇上都贬了他的官职了,这叫好以前门庭若市的丞相府最近门可罗雀,与他一起同朝为官的同僚都避瘟疫似的避着他,这叫好他的嫡妻和他和离,家宅不宁,这叫好百姓们提出二叔的名字,都只说他是忠勇侯的同胞嫡弟,这叫好” 她连连逼问着云老太太。云老太太怒火中烧,可又辩不过云初浅,只得扯紧嗓子一吼,又怪罪起云政来,“你有脸在这里嘲笑你二叔你二叔现在落到这样的地步,都是你爹害的”吼完后,她心下才微微舒服了些。 随即又亮出她的杀手锏对云政道,“我这个当娘的既然帮不了博渊,那我就要跟他共患难。以后除非你来求我,要不我这个娘就不会再踏足忠勇侯府一步了。我要让整个汴梁城的人看看你这个忠勇侯是如何凉薄,如何逼着亲生母亲和弟弟与你断绝关系的。哼” 云老太太说完,就又愤然的把手上拄着的拐杖向云政站着的方向劈头盖脸的砸去。梨木的拐杖龙头上镶嵌着金银丝,她一砸,就在云政的额头上砸出一道血痕。 云老太太这下心里更舒畅了。带着些许得意的心情起声让贴身丫鬟过来搀扶她离开。 云政本可以避开砸向他的龙头拐杖,但他没有躲。额头上有粘稠的液体流过,他心凉透了。 同床共枕的妻子背叛他;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欺骗他;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就连他的母亲都来怪罪他 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孑然立世了。 终于送走云老太太这尊难缠的大佛,云初浅轻舒了一口气。可回头去看云政,她一双黛眉不由得蹙紧,只见这个被塞外风霜雨雪锻就过都没有屈服的男人此刻却像是被大雪压弯的松柏,落寞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显得寂寥而无望。 云初浅心一沉,咬咬牙,走向他,轻扯住他的宽袖。 “爹,别怕你还有大哥,还有我咱们一家人是一体的” 云政眼皮一耷拉,对上一双清澈晶亮的眼睛。他在那对晶亮的眼瞳里清楚的看到了对他的拳拳孺慕之情。他眉心一跳,眼瞳里的寂寥之色像是迅速的被压下,紧张的低头,再也不顾她的反对和挣扎,强行给她止血。 一双温暖的、小小的安静的扯住他粗壮的手臂。他听见她甜甜的说着,“爹爹,你不是答应过浅浅要跟皇上告一年的假,专门留在家里陪浅浅吗咱们要不利用这一年的时间,一家人离开汴梁城,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已经不忍心再把白氏给他下断子绝孙药的事情告诉他了。 如果能暂时离开汴梁城,让他出去转转,说不定能稍微排解下他阴郁的心情。而且他们一家三口在外,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来往之间,感情也能升温。 比一家三口待在汴梁城,大眼瞪小眼好多了。 云政能猜到女儿心中所想,他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弧,刚准备要出口回答她。云向北在听到消息后已经带着大夫赶进屋了。一进屋,他目光首先被淌落在地上的一滩殷红血迹给惊了。 “浅儿,你怎么样了”云向北说话间已经奔到他们面前了,紧张的扯住云初浅的纤臂,又一回头他向身后跑的大汗淋漓的大夫大声吼着,“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快给我妹妹上药” 大夫被他一吼,只能认命般的大呼了口气,然后气喘吁吁的奔向云初浅,给她受伤的手腕上药止血。云政一时倒是被大夫给挤开了,云向北关心完妹妹,又操心起父亲来。 “父亲,您身子还没有养好,这里有儿子在,浅儿不会有事了。父亲您就先回屋休息吧。” 正午的阳光透过打开的菱窗照射了进来,云政微微轻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云向北那张黝黑的脸庞上。他额头上挂着汗珠,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对他这个父亲的担忧。 云政浑身一震,一双眼瞳顿时清明了起来。 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啊。他有儿有女,儿子未成才,女儿未出嫁,他为什么要因为那些背叛他蔑视他的人难过颓废 或许,女儿的提议是极好的。既然有些人注定是抓不住的,那他只要抓住、珍惜眼前人就可以了。 “向北,浅浅提议让我们一家三口离开汴梁一年,到外面去游历一番,你觉得怎么样”云政向趁着大夫给云初浅包扎伤口,将云向北轻扯到边上轻声询问着。 既然是云初浅这个妹妹提的,云向北这种宠妹狂魔又怎么可能不答应。而且,他也觉得如果他们一家离开汴梁城一段日子,汴梁城的人就会渐渐的淡忘晋亲王夜送他家浅儿回府的那点事。二来又能让他们的父亲出去散散心。一举两得。 “父亲,儿子支持浅儿的决定。咱们还可以利用出去游历的机会寻找民间神医帮浅儿治好脸上的疤痕。”等他的妹妹治好了脸上的疤痕,他倒是要看看汴梁城还会不会有人讥笑她妹妹是丑女。 一听云向北也答应了,云政默默长吁了一口气。 那边大夫已经为云初浅快速的包扎好伤口了。云政听到大夫叮嘱云初浅的那些话,目光便又向不远处的女儿身上觑去。 他差点忘记了,离开汴梁城前,他还得帮女儿退了和晋亲王的那门亲事 两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云凌花了大价钱在东大街的骑马巷买下一座六进的院子。虽然丞相府和骑马巷都在东大街,可这一搬出一搬进之间身份地位的差别就大了去了。 出府的那天,天刚蒙蒙亮。云初鸢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径直的走出丞相府登上马车。其间,她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她生活了**年的丞相府。怕一回头,触景伤情。 要去骑马巷就得从忠勇侯府门前经过。 在经过他们一行人乘坐的马车经过忠勇侯府时,一阵风儿带着些许凉意恰好将马车的车帘吹开一角。马车上正攥着手帕被云老太太轻声安慰的云初鸢就一眼瞥见了忠勇侯府大门前的两只石狮子。 她攥着帕子的手一拢紧,眼底深处有恨意蔓延上来。 可恶她祖母不是告诉她说云初浅也是她爹的女儿吗可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爹的女儿,云初浅还能继续风光的当她的侯府嫡女,而她以后就得是个小侍郎的女儿了。 她好不甘心啊 云老太太看到的是忠勇侯大门前站着的护卫。这些年她早已经养尊处优惯了。之前吼着要和云凌一起共患难,无非只是想要用这种鬼话来要挟云政这个大儿子罢了。真让她以后窝在侍郎府那她可过不惯 就像现在,看着夜色里的忠勇侯府,云老太太心里盘算的是云政这个大儿子会在第几天亲自登门去侍郎府接她回家。 当然了,她也知道云政也有可能真的狠心不去侍郎府接她。不过她也不怕,云政要是真的狠心不去侍郎府接她哼哼,御史台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一定会上书皇帝弹劾他的。 统共归为一点:她是仗着大儿子一定会接她回去才敢上蹿下跳,闹幺蛾子的。 等马车到了目的地,云初鸢和云老太太被丫鬟婆子搀扶着下了马车,进了他们的新家。可很快的云初鸢和云老太太就发现这新家比他们以前的丞相府差多了去了。府里各式花草树木、吃穿用度一应的也不像先前那般精致讲究了。 云初鸢深感委屈。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太子萧清沛并没有因为云凌的失势而冷落她。她刚搬进侍郎府后的第二天,他就派人送了一盆水莲。 时至夏至,洁白的水莲花娇艳的盛放,自成一靓丽的风景线。 萧清沛还让人带话,说希望她也能像他送的这盆水莲一样这禁受得住尘世的各种摧残玷污而依旧出淤泥而不染。 有了萧清沛的这番话,云初鸢心里才又鼓足了勇气,眼底迸现出恶毒的光芒,对着忠勇侯府的方向喃喃低语着。 云初浅 你的得意只是暂时的,等我及笄嫁给太子那日,必定要把你狠狠的踩在地下。 因为要离开汴梁城一年,云初浅这几日就开始收拾各种游历途中可能需要的东西。这天,她刚又把几本医书打包好,一抹轻快的身影就已经闪身来到她的面前了。 “小姐我的好小姐鸳鸯回来了” 云初浅都还没看清楚来人呢,鸳鸯已经欢喜的扑到她身上了。云初浅心一喜,抬头去看,就发现一段时间不见鸳鸯,她黑了好多,瘦了好多。 主仆两互相说了一些分开时发生的事情。最后鸳鸯才愤愤然道,“小姐,二老爷真是太可恶了。奴婢按照小姐你说的找到了那三个人。现在他们三人已经被奴婢安排在汴梁城的客栈里住下了。只要小姐你一声令下,奴婢就引着他们三人去二老爷府上去闹。” 原来云凌当年外放为官过一段日子。那时府中的老忠勇侯已经快不行了。蒋氏只得留在汴梁城帮着婆母照顾料理整个忠勇侯府。结果云凌在任上就隐瞒身份和一个小家碧玉有了首尾。 等云凌被调回汴梁后,吃上了山珍海味的他自然就再也看不上清甜可口的小粥了。很快的就把这个小家碧玉抛到脑海后了。 可怜那小家碧玉又不知道云凌的真正身份,在被云凌抛弃后还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儿子平安无事,女儿六岁时发了高烧,已经烧坏脑袋,彻底成了个傻子。 云初浅让鸳鸯不远千里把他们三人带进汴梁城,可不是做好人好事让云凌认儿认女,一家团聚的。 云初浅眼底有算计的波光闪烁,对鸳鸯叮嘱着,“鸳鸯,你明天就把他们引去侍郎府,告诉那个妇人若是她想让她的一双儿女以后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现在就得闹。把事情闹大了,逼着云凌认下他们母子三人才行。” 关在大牢里的白氏不是觉得她和云凌是真爱吗她的女儿云初鸢以后会风光无限吗 呵呵 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发现这母子三人是恶魔,他们的到来正在一点点蚕食云初鸢所拥有的一切。而没有了她庇佑的云初鸢根本抵挡不了那母子三人的。 到最后,白氏会绝望的发现她算计折腾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鸳鸯得了云初鸢的命令,连休息都不休息,就又马上出府办事去了。 第二天,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携一女一子敲开侍郎府的大门。过了不久,中年妇人就和侍郎府的下人们争吵了起来。 言语激烈,惹来许多围观的百姓。有好心人上前问那中年妇人为何在云侍郎的府门前哭啼。中年妇人一手拉着十岁的儿子,一手拉着痴傻的女儿,娓娓道出当年那段旧情。 围观百姓大骇,皆言云凌这个侍郎爷凉薄无情。百姓正讨伐云凌之时,侍郎府的朱红色大门一打开,身形俊挺,眉目清润的云凌携一身寒霜出现。 中年妇人大呼一声“奕郎”后就带着一对儿女就上前要相认。围观百姓不知云凌对那中年妇人低语了什么,只知中年妇人很快的就带着她的一对儿女跟着云凌进了府。 朱红色大门再度被阖上时,围观百姓才散去。 第三天早朝上,御史台几位御史联合上书弹劾云凌。成献帝有心继续偏袒,便只在众目睽睽之下臭骂了他一顿,让他认回一对儿女,又罚了他一年俸禄。 云凌谢恩后,文武百官队列之中,云政从队列里走出,手执玉笏轰然而跪,“启禀陛下,微臣府中近日横生许多枝节,微臣心力交瘁,恐暂时不能替皇上分担。微臣恳请皇上允许微臣告一年的假。”余边肠弟。 他话一落下,文武百官皆诧异。忠勇侯刚打了胜仗,这时候正得皇上器重。他一告假,还是一告就一年,一年之后他再回朝,皇上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器重他了。 成献帝出言挽留,云政不改初衷。 成献帝无奈,想着闽国刚投了降,周围小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而东靖国最大的敌人越国,这个时候又正逢新帝登基,无瑕他顾。 于是便批了云政的假。 古寺老屋留数椽,暮云衰草觉山瘦。 张天带云政进禅房时,萧云霁正端坐在一窗户边对着棋盘自己和自己下着棋。他身后的天空,晚霞满天,橘色光晕倾洒在他身上,让他显得滟滟无双。 “卑职拜见王爷”云政给他行礼。 萧云霁抬眸,对云政粲然一笑,“忠勇侯难得到本王这里,可有意和本王对弈一盘” 云政垂眸,目光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扫过,见棋盘上的黑棋与白棋已经打了个平手。黑棋得不了白棋的便宜,白棋也不能进一步。 他轻抿了抿唇,轻摇头拒绝,“王爷棋艺高超,卑职来医粗人,就不班门弄斧了。”说话间他眼瞳黑亮了许多,脸上露出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发觉的警惕神情,“王爷,卑职这次来找您,是希望王爷能够放弃和卑职女儿的婚约,主动向皇上要求退婚。” 萧云霁黑黝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紧云政,心里失笑。以后谁敢说小白眼狼不是云政的女儿,他跟人急。瞧瞧看,这过河就拆桥的门事分明就是一脉相承的呀。 他宽袖在棋盘上轻拂过,本是平局的棋局一下子就乱了。黑棋白棋杂乱的躺在棋盘上。 “不可以本王要娶浅浅。”他很干脆决然的拒绝云政的请求, 知道没这么容易让萧云霁改变主意,云政便也不生气。他只又疏离而恭敬的说道,“王爷,你指在整个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浅浅他只不过是偶然引起你注意的一个小姑娘罢了。时间一长,有了吸引你注意力的其他小姑娘后,你就会对她没有兴趣的。你现在又何必执意的要娶她” 如果云政不是小白眼狼她爹,萧云霁觉得他现在应该早已经和云政打了一架了。他这个大将军是傻子吗 还是说他这个大将军把他当成那种种马了来一个喜欢一个,来一双喜欢一双。随便的小姑娘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不可以本王想娶浅浅”萧云霁精致的眉眼道不尽的光风霁月,只勾着春把刚才那句话改了一个字,对云政表明心意。 他想娶浅浅,那是因为他对她有情,才想的。 云政来之前准备的那些话一时间却是都说不出口了。只幽幽叹气,才复又道,“王爷,你既是对浅浅有情。那该知道皇上眼里早就容不下王爷了。王爷你都避走到佛堂这里念起经,敲起木鱼来了。又何苦要再拉上浅浅和你一起受苦呢。” 萧云霁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他修长手指轻捻起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放在手上把玩着,“忠勇侯你若是担心这一点,那本王再娶她之前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他一个王爷能把当今皇上给踹掉让浅浅不守寡 云政心里并没有因为萧云霁的话而对他有什么好的印象。见自己这般苦口婆心他都不听劝,索性他只能拖了。拖个一年半载,等他们父女再回汴梁时,皇上说不定已经把晋亲王除掉了。 “王爷既是不肯让步,那卑职就先告辞了。”萧云霁拱拱手告退。 萧云霁等他快要走出禅房时,在他身后幽幽的说着,“忠勇侯,本王会娶浅浅的。” 这意思是在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事他家浅浅都是他萧云霁锅里的肉云政心头一时间更加不悦,只觉得这个晋亲王嚣张跋扈。他疾步走出禅房。 张天这一回却是没有再吐槽自家主子,转而是在心里默默吐槽起云政来。 像云初浅这种可以说一点姿色都没有的小姑娘,他们家主子愿意收,忠勇侯难道不应该千恩万谢的吗怎么还矫情嫌弃起来了。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萧云霁倚坐在禅房窗户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张天一脸失魂似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萧云霁道,“主子,这信是云大姑娘中午派人送到咱们王府那里去的。” 听说小白眼狼给他写信了,萧云霁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他起身亲自要来拿信,张天等他把信拿过去之后,才又无比忐忑的补充了句,“主子,咱们的人来报说忠勇侯带着云大姑娘他们离开汴梁城了。因为是秘密离开的我们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又是要去哪里。” 张天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的禀告完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等确定已经退到安全地带后。他才敢抬头,用同情目光望向萧云霁。 那样的目光像是在说:主子,您真是太可怜了。被辛苦养大的小姑娘甩了。 萧云霁俊美无双的脸庞上顿时乌云密布,他撕开信封,将她写的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上除了感谢他数次相救的话其余的就只说她要和云政他们出去游历一番,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知道。 “胡闹”萧云霁狐狸眼里闪烁着戾气,伸手将手上的那封信揉成纸团。 “给我去查一定要查到他们去哪里了”萧云霁脸上黑云翻动,恨铁不成钢,“本王真是养了一只小白羊狼她竟然没事先跟本王说一声就跑了。她以为她爹她哥真的有本事保护她啊等在外面出事了,没本王护着,有她哭的时候” 张天又默默的后退了几步。他倒是觉得云大姑娘的仇人都是在汴梁城。如今他们父女三人这么一走,连他们的人都查不到他们父女的下落,她的那些仇人也多半是查不到了。 她在外面可比在汴梁城安全多了。 他家主子之所以这么生气,他觉得更多是因为他主子在吃醋吧。吃忠勇侯还有云向北的醋,觉得他辛苦保护了这么久的小姑娘撇下他跟父亲兄长跑了。那证明他这个护花使者在人云大姑娘心里的地位其实并不咋重要。 想通这些,张天觉得他坚决不能再和一个正在醋头上的男人同处一室了。他再次默默的后退几步,然后才敢拱手对他道,“主子,奴才这就让人去搜寻忠勇侯的下落。”说完,赶紧飞身离开。 他一走,萧云霁身子一跌,坐回太师椅上。 将手里的那团纸重新铺好,他对着信扯出一抹幽幽的弧角,无奈的一笑。 看来,他还得继续在庙里当个一两年和尚才行。 汴梁城刑部大牢里,白氏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正午时,有衙役从牢房外扔进两个硬巴巴的馒头。饿的双眼冒星星的她急不可耐的抓起馒头就往嘴里送。 两个馒头不一会儿就都被她送进肚子里了。 这时,牢房外衙役的说话声却清楚的飘来,“忠勇侯和云侍郎是兄弟。忠勇侯只有一义子,以后这义子肯定是承不了袭位的。没想到这时候竟让刘侍郎多了一个儿子。恐怕不仅是侍郎府就连忠勇侯府以后都会是这个儿子的。” 边上另一人附和,“那当然了。我听说云老太太对这新出现的孙儿可是极为满意的。连之前最得云老太太宠爱的云家二姑娘现在都失了老太太宠了” “啊”牢房里,白氏失控的尖声大叫起来,“我要见云凌那个混蛋” 时光荏苒,云初浅他们一行人游历了整个东靖国的好山好水。其间,云初浅抹完了萧云霁送的那瓶药膏,脸上的疤痕的确浅了许多。不细看都发觉不了她脸上有疤了。 不过即便这样云政他们父子在听说了一个可以专门帮人治疤的神医后。他们父子就又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云初浅去了越国,拜访了那名神医。 神医姓薛,单名平。薛平治病救人方面的医术不高。他更擅长美容养生方面。 薛平本是识破云初浅他们是东靖国人的身份言明不为云初浅医治。半途中他的药童进屋在他耳畔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薛平脸色大变,瞬间改变主意,一脸恭敬的表示要帮云初浅医治脸上的疤痕。 云初浅脸上那些丑陋的疤痕被薛平彻底医治好后,薛平见她对美容养生这方面似乎极为有兴趣,就扔给了她几本有关美容养生方面的医书。 云初浅曾经好奇的想从薛平嘴里探查到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帮她治脸的事,薛平讳莫如深,一点都不敢透漏。 云初浅心里也暗自推测,该不会是萧云霁在背地里帮她的吧可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有他爹在,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被人盯上,萧云霁的人手应该伸不到越国薛平这里吧。 一年多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多年里,没有了云初浅,云初鸢仗着皇后和太子的疼爱,成了整个汴梁城闺秀圈里风头最盛的官家闺秀,一大堆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有诗人在见过云初鸢的美貌后,题诗称赞她的美貌。 不过,在外头再风光的她,回到府里都要面对两个陌生的弟弟妹妹。尤其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他眼底翻滚着野心,像一只正在积蓄力量的小野狼,随时都要吃掉她这个嫡姐 在这一年多里,璃王出了事,被成献帝所厌弃。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有了璃王,八皇子萧清毓后来者居上,倒是得了皇帝的看重,隐隐的有了要和太子抗衡的趋势。 当然,这一年多的时间,成献帝这个当皇兄的逢年过节也没忘记给萧云霁这个皇弟“送温暖”,刺客、下毒、栽赃嫁祸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最后萧云霁还是平平安安的在在成献帝面前晃荡。 成献帝恨极了,可又没了办法。一时间只能继续和萧云霁暗斗了。 一年多后。 云凌被成献帝提拔为礼部尚书,又逢云初鸢及笄之礼。这一天,全城轰动,无数的世家公子官家少爷虽都知云初鸢是以后的太子妃,可为了一睹这个汴梁城第一美仙娥的风姿都用尽各种办法挤破脑袋往尚书府赶。 云凌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前招呼着客人,精明的眼底有了藏不住的得意。 她这个女儿及笄了,越国那边的女儿再过两天也要及笄了。 想到他生下的两个女儿,一个是东靖国未来的太子妃,一个及笄后也即将成为越国未来的皇后 云凌将眉眼一抬,目光顺着数不清的屋檐看向东大街的街头。那里是忠勇侯府 一年多了,云政都还没有带他的一对儿女回来,该不会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遇到山贼什么的被杀了灭口了吧 云凌心里这样揣度,身侧一个小厮急匆匆而来,附在他耳畔边说道,“老爷,忠勇侯回汴梁了” 宫里,萧清毓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精致温润的脸庞上扯出一抹温浅的笑容来。 浅浅,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可以和小皇叔抢你了 伽蓝寺里,张天一脸喜色的跑进禅房,大概是太高兴的缘故,他没顾得上尊称云初浅,就对萧云霁嚷着,“主子你家小白眼狼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1】唯有牡丹真国色 礼部尚书府花园,衣香鬓影,人头攒动。 云初鸢着了一身皎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斜簪一朵新摘的芍药,脸上薄施粉黛。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别样的婉约气质,让人只看一眼就会想起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诗句来。 场中许多来参加云初鸢及笄礼的男子,一见到今天的她后,目光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就连来参加她及笄礼的闺秀们对云初鸢虽然心生嫉妒,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生的好。 云初鸢完全成了人群目光的交汇点。 “太子殿下驾到八皇子驾到”太监的通禀声在花园里回荡开,正嬉闹玩乐的众人一愣。皆上前给太子萧清沛还有八皇子萧清毓行礼问安。 萧清沛一身冷凝的气息走进花园,目光只在人群中快速的环视了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未婚妻。唇角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声音里带上一丝暖意,“都平身吧。” 众人闻言起身,云初鸢下巴微抬,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迎向萧清沛。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含春。萧清沛呼吸一粗,已经恨不得马上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了几年的美仙娥娶回家,抱到床榻上肆意作为。 “今天是郡主的及笄日,孤和皇弟正好闲暇无事,便也来凑个热闹了。”萧清沛淡声说着,回头向身边的小太监看去一眼。小太监便拍了下手,花园口处,就有三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瓷缸哼哼哧哧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三个小太监把青花瓷的瓷缸抬到众人跟前时,众人再低头望过去,就见瓷缸里养着一小株莲莲花。这个时节莲花已经开过了。故而众人看去就只见到葱绿的莲叶。 萧清沛又勾勾唇,清冷脸庞上的笑容又多了些,“这是闽国进贡的九叶莲华,听说这种莲花开花时极为炫目秀丽,是闽国的国花。不过这种花极为稀少,放眼整个闽国最多也不超过二十株。这次闽国来进贡,送给孤皇祖母的就包括这个九叶莲华。孤上次去看皇祖母时。和皇祖母求了,她老人家才忍痛割爱。” 说了这么些后,他轻清了清嗓子,才要说最重要的。“孤觉得郡主你和这莲花的气质最相近了。而这一株九叶莲华又是咱们东靖国唯一的一株,孤把它送给郡主,希望郡主你也能像这莲花一般超凡脱俗,清新傲人。” 这一年多来。萧清沛经常会送各种品种的莲花给云初鸢。所以云初鸢刚才看到萧清沛又给她送莲花了。她心里马上就有些不悦了。 但又听萧清沛说这次送给她的莲花是闽国上贡的,还整个东靖国仅此一棵,她心里的那点不悦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余见页巴。 东靖国唯一的九叶莲华呀,太子送她这花就是在告诉场中的人在东靖国整个闺秀圈里,只有她才配得上这样高贵稀有的莲花。 “臣女多谢太子殿下,臣女一定会养好这株九叶莲华,不辜负太子对臣女的厚待。”娇柔清脆如黄鹂鸟的女音从她红润的小唇里轻吐出,萧清沛听着,冰冷的眸瞳就像是被太阳照开了,眼底的冷意已经悉数被宠溺所取代。 萧清毓站在萧清沛身后,将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然后也勾勾唇,漠然的说道,“本王没有皇兄那么的大手笔,还望郡主不要嫌弃本王送的礼物。”说着,他身边的小厮就捧着一个红木锦盒走过来。 小厮将红木锦盒打开,众人看去发现里面只是一颗比男人手指略长的翡翠玉白菜。翡翠玉白菜色泽莹润,质地细嫩,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但再怎么不是凡品,也比不上太子送的那株九叶莲华珍贵。 云初鸢只觉得萧清毓送她这么一颗翡翠玉白菜,好像是在告诉众人她是个浅薄粗俗没有内涵的女子。她一双黛眉微蹙,抬头去看这个最近风头无限的八皇子。他一张脸格外的精致温润,看人时一双清瞳总是噙着笑意,莫名的就会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话来。 可云初鸢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官家闺秀,她也知道这萧清毓能以那么低微的出身挤掉璃王,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他就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怀着小意,她再抬头去观察萧清毓。恰好萧清毓也垂眸看她。两人目光交汇间,云初鸢就感知到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上了轻蔑之色。 云初鸢心里一恼,只怪萧清毓没眼光,不懂得欣赏她这个汴梁城第一美人的天生丽质。 众人也不能一直站着说话。太子和八皇子很快的被云初鸢奉为上座。等两人坐下后,众人才敢坐下。其间为了活跃场中气氛,云初鸢就提议让场中的各家公子更加闺秀表演才艺。云初鸢这提议一出,立刻引得场中无数人的相应。 一时间众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倒是把场中气氛推到一个高chao。 宴至中旬时,有嬷嬷匆匆而来,附在云初鸢耳畔边轻声禀报,“小姐,忠勇侯他们回来了” 云初鸢脑海里瞬间快速的掠过云初浅那张被火烧毁的丑容,唇角在萧清沛怎么也不能看到的角度里扬起一抹阴毒的笑弧。 算算她大概有一年多时间没见云初浅了。 一年前,她可是没少被云初浅折腾,可这一年来,她一点都没闲着学医、练琴、作诗作赋她早已经艳压汴梁城其他的官家闺秀,成为整个汴梁城无数男子心中的女神。 她,已经不惧怕云初浅了 云初鸢唇角边的笑意愈甚,一只芊芊玉手轻摸了摸她光滑无瑕的脸颊,眼珠又滴溜溜转了起来。 等她再抬头向上座的萧清沛看去时,她那比花还要娇美的笑靥上已经是天真欢喜的表情了,“太子殿下,八皇子,刚才府里的下人来报,说臣女的大伯带着臣女的堂姐回来了。”话都还没有说完,她的贝齿就已经轻咬住红润如樱桃的唇瓣,目光隐忍而希翼的又在场中环视一圈,“臣女大伯、堂姐不在的这一多年里,臣女的祖母可是日日挂念他们,夜夜盼着他们回来啊。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臣女想派人去把臣女的堂姐唤来,让她和祖母团聚。” 她这话一说,立即就又在太子萧清沛的心里塑起一面识大体、孝顺、处处为人着想的光辉形象。而她口中的云初浅嘛在萧清沛眼里就成了一个不知礼数,既然都回了汴梁城也不知来探望日日挂念她的祖母的丑女。 当然了,不仅是萧清沛这么认为,场中众人皆是这这样认定云初浅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公子们,一想到云初浅那张丑陋的脸庞,心里就更是把云初浅给骂上了。 说她丑人架子大,不自己乖乖来尚书府拜访,还得麻烦云初鸢这样绝色的美人为她的名声操心。 萧清毓在宫里时就知道云初浅他们回来了。 他现在之所以吃饱了撑着跑尚书府给云初鸢送礼,也是猜到云初鸢这个汴梁第一美人在知道东靖国第一草包女回来后肯定会按耐不住攀比的心里,把她找过来比美。他想见她了,这才先到这里等她的。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心中挂念之人,萧清毓精致的菱唇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来。 萧清沛点着头对云初鸢温柔的说着,“难得你这般孝顺你祖母,你就不要派人去请她了。孤派人去请她吧。”太子亲自派人去请那丑女,那丑女总不敢再拿乔不肯来见云老太太了吧。 萧清沛一点不耽搁,出声就命人去忠勇侯府亲自请云初浅。 云初鸢眼底的得意之色差点就控制不住的要溢了出来,她又娇声对萧清沛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怀揣着得意的心情准备着等下羞辱云初浅。 忠勇侯府里,云初浅他们一行人刚回到府上,宫里成献帝就派人来传忠勇侯父子进宫了。他们两人一走,云初浅一路奔波有些乏累,便让鸳鸯扶着她回了她自己住的院子。她离开一年多,院里的丫鬟们有严厉的管事嬷嬷管着,倒也各个兢兢业业,没有出什么差错。 云初浅把几个丫鬟召来,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后,就让鸳鸯把她从外面买的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拿出来分给大家。 大家得了好东西,各个喜气洋洋,对云初浅千恩万谢。 一片欢愉的氛围之中,有管事嬷嬷匆匆进了院,来到云初浅面前,向她行礼低声道,“大小姐,太子殿下听闻大小姐回汴梁了。便派人来请大小姐去尚书府走一趟,说老夫人那里想要见小姐。太子殿下的几个护卫现在正在二门处候着。” 鸳鸯眼皮一跳,马上就不悦的皱起眉了。既然要请她家大小姐去尚书府一趟,那干嘛不尚书府的人亲自来请。现在让太子殿下派人来请,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外头不知道的人到时还以为她家大小姐蛮横娇纵,只有太子殿下这样地位的人才能请得动她。 鸳鸯不满的扁扁嘴,那管事嬷嬷又近身压低声音向云初浅提醒着,“大小姐,今天是那边府上小姐的及笄日。这一年多里大小姐您不在汴梁,那边那位可得意了。今天她的及笄礼,汴梁城一大半年轻有才有势的公子都去了。现在太子殿下派人来请大小姐你去,老奴怕”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管事嬷嬷说话间用怜惜的目光向云初浅的脸上看去。 云初浅还是和一年前一样,面罩轻纱。 云初浅脸上疤痕被治好的事情只有和她极为亲近的几人知道。管事嬷嬷这一年里一直在忠勇侯府里帮忙料理府中各种事宜。自然是不清楚这件事的。 她以为她还戴着面纱,就是在遮丑。 管事嬷嬷是云政云向北极为信任的人。她打心眼里是不希望自家小姐被人欺负的。于是又忍不住轻声劝说着,“大小姐,要不然老奴以您长途奔波以致染上风寒为由拒了太子的邀请吧”。 鸳鸯听管事嬷嬷这么说,也在边上附和着管事嬷嬷的话。 云初浅却是无奈的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若不去,明日整个汴梁城肯定又是一片讨伐我的声音了。”刚回来就要去面对恶心的云初鸢和太子,云初浅心里苦啊。“再说了,我既是离开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也该代替爹去看看祖母老人家。”最好能把她那个偏心的祖母怄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才好。 管事嬷嬷和鸳鸯无奈只得认真执行云初浅的命令了。云初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着软轿就去了尚书府。 尚书府这里,云初鸢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眼角余光瞥见萧清沛的侍卫走上前,她以为是云初浅终于到了,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脊背。 那侍卫走上前,拱了拱手,却是对萧清沛禀告道,“启禀太子殿下,璃王殿下来了” 一听说璃王这搅屎棍也来参加云初鸢的及笄礼,萧清沛脸庞上罩起一层冷霜。有这搅屎棍在的地方,都会无比扫兴。 “太子皇兄,八皇弟,好久不见了。本王来凑凑你们的热闹了。”一个无比戏谑的声音已经在场中想起。萧清沛闻言眉头拧紧,抬眼去看翩翩走向他们的那根“搅屎棍”。 璃王今天一身赤金莽龙袍,头戴玉冠,手持一把羽扇,招摇而风骚的走进场中。 在给萧清沛行完礼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把送给云初鸢的礼物递送到云初鸢面前,摇着扇子,不羁的说着,“本王其实很早之前就在想要送什么东西给云二小姐做及笄之礼用,可惜一直没有想到一件适合送给云二小姐的礼物。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本王上次出城看望皇祖母时让本王想到了要送的礼物了。云二小姐,不是本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实在是本王真的觉得本王送给你的礼物一定是最适合你气质的。” 特地顿了顿,他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继续的说着,“还希望云二小姐不要嫌弃本王送给你的礼物轻贱啊。” 场中所有的人都知道璃王现在即使不得皇帝宠爱了,可他对云初鸢这个汴梁城第一美人却依旧怀有着一种偏执般的敌视。 在无数次的宴会上,只要云初鸢前脚刚艳压四方,后脚璃王这个搅屎棍肯定是要凑上前泼她凉水的。 故而今天他来参加云初鸢的及笄礼,众人也不奢想他会送什么贵重的礼物给云初鸢。 也正如众人所料,小厮打开礼盒后,礼盒里装的是一套金灿灿闪的人眼睛都要瞎掉的头面。这种头面只有汴梁城的那些暴发户们才喜欢。 而璃王又张嘴说这样的一套头面是非常适合云初鸢,这是变相的在嘲笑云初鸢,说她俗不可耐。 璃王这赤果果的打脸做法可比萧清毓还要狠。云初鸢面上虽继续维持着迷人温婉的笑容,心里是已经把璃王问候了几十遍。 偏璃王还故意点火,摇着羽扇,继续道,“云二小姐戴了本王送的这套头面一定会更美的。” 萧清毓见璃王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用这般直接、惨无人道的羞辱云初鸢,他嘴角边荡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 萧清沛薄唇已经紧抿成一条直线了,他马上摆出太子的架势,干巴巴的说道,“璃王,父皇之前还训你说你性子鲁莽冲动,做事不顾后果,你现在” 璃王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摇着羽扇,又是很无辜的将手一摊,“皇兄,瞧皇弟这脑子,差点忘记跟你说了。皇弟去看望皇祖母时,也把皇弟要送礼物给云二小姐做及笄之礼的事情说了。皇祖母当时就表示要和皇弟合送一份礼物给云二小姐了。当天晚上皇祖母派了侍墨跟皇弟一起去库房挑选礼物。我们左挑右挑,终于挑了这么一件最适合云二小姐气质的礼物。” 萧清沛说了一半的话因为璃王这番话给噎住了。 他们的皇祖母和他们的父皇半年前不知道起了什么冲突。之后他们的皇祖母就以出宫养病为由,离宫去了行宫。但即便他们的皇祖母不在汴梁城,他们这些当皇子的也是不敢亵渎她老人家的。 璃王见萧清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继续对云初鸢说道,“云二小姐,不仅是本王,就连本王的皇祖母也觉得这套头面很适合云二小姐的气质。皇祖母还说等下次她回宫,希望能看到云二小姐戴这套头面出来见她老人家。”你云初鸢看不上本王送的头面行那本王就说送这套头面给你也是经过皇祖母允许的。你敢不戴不好意思,你这是公然的在违抗皇祖母的旨意。 璃王这是拿着羽毛当令箭。那套头面根本只是从太后身边的丫鬟那里搜刮过来的。哪里可能是太后要送给云初鸢的礼物。不过璃王既然都敢把太后抬出来,那就证明他也不怕他说的话后面会传到太后的耳畔里。 云初鸢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拢起。 她无数次的追问老天,为什么云初浅都不在了,璃王这搅屎棍却还能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场中气氛被璃王这么一搅弄,顿时就僵凝起来。众人沉默间,花园门口萧清沛的侍卫带着云初浅走了进来。 云初鸢眼底翻滚着的阴霾因为那一抹熟悉身影的出现而一扫而空。场中其他人也“腾”的下纷纷把目光投在云初浅身上。 一年多没有出现在汴梁城人的视线里,再见她,众人自然好奇。都想知道一年多没见,这个昔日被成献帝都讥笑的丑女是不是更丑了。 云初浅穿着一身皎色齐胸襦裙,裙子上绣着朵朵桃花。面上罩着一块轻纱,三千鸦色长发被挽出一个随云髻,她往场中一站,嬛嬛一袅楚宫腰,满眼春娇。 萧清毓温润的瞳孔在看到惦念了一年多的女人后,眸底有黑色光晕在沉淀。拢在宽袖下的两只手也轻绞起来。这模样倒是有些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见到心爱女子时的模样。 云初浅依礼给太子他们行礼后,抬头先对上太子萧清沛冰冷的仿佛能直接冻死人的目光,继而又撞上云初鸢凶狠的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云初浅一诧她才出现,这两人至于这么凶声恶煞的看她吗 继而她就反应过来了,问题出在她今天穿着的衣服上。在太子萧清沛的心里,她云初浅是个狠毒、心狠手辣、锱铢必较的女人。她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今天来参加堂妹的及笄礼,竟然还穿了和堂妹同色的衣服,这不分明就是在抢堂妹的风头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萧清沛这样想,云初鸢想的估计也没差多少。 云初浅只觉得自己好冤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件颜色的衣服穿来了,这下恐怕又得多添些麻烦了。她今天刚回府,身子实在是疲乏,暂时不想和这帮人斗法。 云初浅正懊恼着,偏偏这时候搅屎棍璃王看到云初浅,乐了。他仿佛嫌云初浅的麻烦不大似的,摇着扇子,竟然又说道,“河阳郡主,本王的皇祖母可是极为挂念你啊。上次闽国上贡了一盆九叶莲华,皇祖母说你喜欢养花,还特地留着要送给你呢。不过,只可惜” 他优哉游哉的说着话,目光向萧清沛的方向看去,才故意拖长音调说着,“只可惜那盆九叶莲华被本王的皇兄给讨去了”送给他的相好了。 璃王漫不经心中爆出这么一件事,已经让云初鸢又气的胸口发闷发胀。 该死的搅死棍,他这样说岂不是等于告诉天下人,她云初鸢是拣了云初浅的漏才有幸得了一盆莲花。 无形中,云初鸢的地位就被说矮了一大截。 云初鸢很愤怒,她一愤怒,就睁着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向萧清沛。花园里的微风拂面,吹起云初鸢额头上散着的刘海,凭空的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萧清沛看着,心里自然更是怜惜起云初鸢来,对云初浅的恨意也又多了些。 他微微一沉吟,开口向云初浅笑着问道,“云大姑娘,你这一年多里都去了哪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初浅马上对他心生警惕,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启禀太子殿下,臣女和父兄将东靖国游历了一番。” “那你可还曾练舞”他“关心”的问着。 云初浅眯眯眼,猜测这冰山太子该不会要让她和云初鸢比试才艺吧 反正有冰山在,她的舞跳的再好也是被羞辱的份。云初浅边回着,“已经不练了。” 萧清沛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尽杯中美酒,继而才用干巴巴的嗓音刻薄的宛叹着,“那就可惜了。一年多前你在御花园里跳的那支舞,极好。这么一年了,孤就再也没有见到能像你这般完美配合鸢儿曲子的舞姬了。” 明明一年多前云初浅跳的舞把云初浅弹的曲子秒成渣滓了。萧清沛却故意歪曲事实,用话来捧云初鸢,踩云初浅。而且言语之间又把云初浅形容成“舞姬”。 舞姬是什么舞姬就是贱到只配给云初鸢弹的曲子伴舞的小丑。 萧清沛这是当众讥讽云初浅,给云初浅难堪。 而场中许多官家闺秀和世家公子见太子这般刻薄的踩云初浅,大多数都等着看云初浅笑话。 云初浅嘴角露出一抹讥嘲的笑,看来她离开的这一年里云初鸢很努力嘛,太子都已经可以为了博她一笑这样不要脸的羞辱人了。 璃王早就对萧清沛他们不爽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摇着扇子就要出口帮云初浅。这一回萧清沛却不给这个机会,璃王刚一张嘴,萧清沛一记狠厉的眼刀就已经向璃王身上剐去了。 璃王到了嘴边的话被他一瞪,轻噎了下。而在他没有开口反驳之际,萧清沛唇角挤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已经先于璃王开口对云初浅道,“鸢儿现在的琴技已经如火纯情了,要是你这一年里不荒废,你们姐妹双剑合璧,必定能名扬天下。” 云初浅心里已经忍不住呵呵哒。 在太子这冰山在场的情况下,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她要真又给云初鸢伴舞,她保证明天整个汴梁城的茶馆小肆里一定又流传起她怎么自甘下贱不当千金小姐偏爱跳舞的事迹。 宾客席上,刘芝眼珠子滴溜溜骨碌碌的转着。她见太子对云初浅这般鄙视,便也捏着嗓子混在宾客中喊着,“太子殿下,说不定某些人学跳舞只是想用舞蹈来勾引男人。现在某些人都已经和晋亲王不清不楚了。她当然不用再练舞了。” 这话一出,场中的娇客们纷纷对云初浅讥笑起来。一年多了,要不是有人提起,她们都差点忘记当年晋亲王深夜送她回府的事情。 云初浅觉得自己要是再留下来她的好脾气马上就能被耗尽。挺直脊背,她一拱手,“太子殿下,璃王殿下,八皇子,臣女今天刚回府,想要去见下臣女的祖母。”不是你们让人把我请来说老太太要见我的吗那我现在就去见老太太你们总不能还拦着我吧 想要这么轻松的离开没那么容易 云初鸢从座位上站起身,娉娉婷婷的来到云初浅面前,一副好妹妹为姐姐着想的模样,笑着对场中的宾客们说着,“各位,我堂姐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若是还随意讥笑她,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场中众人见云初鸢到这时候还不忘维护云初浅这个恶毒的堂姐,心里就更觉得她心胸宽广,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萧清沛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云初鸢的感觉就更无法形容了。 场中讥笑声一下子没有了。等平息了宾客们对云初浅的讥笑后,云初鸢又撒着娇,抓住云初浅的手,娇滴滴的说着,“大姐姐,祖母那里鸢儿派人去说声就好了。你先在这里跟我们喝几杯清酒玩一玩吧。” 说着也不顾云初浅的反对,径直的拉着她走到一处空位上,笑盈盈的将云初浅按在位置上。 众人看去,只见她们姐妹两身上穿着同色的衣服,一个衣服上绣着梅花,一个衣服上绣着桃花,两人身姿又皆是袅娜多姿,看不出孰高孰低。 可场中那些年轻的世家公子官家少爷只要想到云初浅面纱下那张丑陋的面孔,他们就恶心的想要吐。 云初浅被强行的留了下来。云初鸢下一刻已经又笑眯眯的宣布,“今天大家难得这么有兴致,不如大家以诗助兴。咱们以莲花为题,各写一首诗交上来。写不出或者写不好的,就自罚喝三杯酒。” 得了云初浅苦笑。 云初鸢在这里等着羞辱她呢。 云初浅前世被白氏故意教导的根本不会写诗。这一世她对诗啊词啊什么的还是很头痛。而云初鸢不同,她上一世就很会写诗。 她已经预料到等下空白宣纸往上一交,她就又会成为场中人讥笑的对象了。 不过算了,云初鸢用来羞辱她的都是些小手段。她和她之间的较量还长着,她今天做初一,她明天就给她来个十五。 根本容不得云初浅拒绝。其他人已经纷纷响应云初鸢的提议了。很快的,就有丫鬟拿来一大叠宣纸,又给每个宾客准备了文房四宝。 云初浅不会写,干脆就坐着发呆。 隐约的她觉察到有一抹灼热的目光正偷偷看着她。她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这目光是谁投来的。 眼睫轻眨了眨,她将头一撇,目光落在园中开的正艳丽的花儿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其他人写好诗上交给萧清沛,云初浅在空白的纸张上题了个名也交了上去。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云初浅又被人讥笑了一次。 而云初鸢写的诗独占鳌头,被宾客们不停称赞。 这样的一个结果,云初浅还可以接受。但等她听到萧清沛当众朗诵云初鸢的诗后,眼底一下子掠过一抹清明。 “浮照满川涨,芙蓉承落光. 人来间花影,衣渡得荷香. 桂舟轼不定,菱歌引更长. 采采嗟离别,无暇缉为裳.” 云初浅记得这一首诗。前世有个落第秀才想要投奔他爹,就拿着他写的一些诗到忠勇侯府前求见,其中就有这首诗。 他爹当时最喜欢的就是这首诗,还把诗临摹下来念给她听过。不过他爹一个武将,讲的是上阵杀敌的事情,会写诗留在他身边也没有用啊。怕耽误了秀才的前程,她爹就把那落弟秀才推荐给了云凌。 这一世,她爹带着他们兄妹出去游历了,这落第秀才该不会是直接去投奔云凌去了吧。而云凌收留了落第秀才后,落第秀才写的那些诗嘛这不已经被云初鸢给用上了。 “好一个才女”云初浅在心里笑了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针对云初鸢这个“才女”的主意来。 云初鸢“作”的诗得了头彩,她很高兴。她目光带着得意和挑衅向云初浅坐着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表情。 没有能看到云初浅被打败的颓然表情,云初鸢心里有些不满。不过在展示了她的高超才艺后,她当然不会忘了用云初浅这个丑女来衬托她的美了。 她美丽的大眼睛眨啊眨,突然出声对云初浅说道,“大姐姐,鸢儿都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好事了。你不在汴梁的这一年里,鸢儿为姐姐寻觅得一名神医。那神医据说可以治好姐姐脸上的疤痕。鸢儿现在就派人去把那神医给请过来。让他看看姐姐脸上的疤能不能治好” 这种私事明明可以私下里说的,云初鸢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说当然是想在众人面前博一个体贴堂姐的好名声,以及要治脸,不是得先把面纱给揭开吧 云初鸢这是打着先用才艺把云初浅这个堂姐艳压下去,再用美貌来碾压拥有一张丑脸的云初浅。 而她这一番行为若是都成功了。云初浅这绿叶自然又把云初鸢衬托的美丽而多才。 云初浅实在是不想再和云初鸢玩这些小把戏了。她平静的说道,“多谢鸢儿对姐姐的关心,只不过姐姐我脸上的疤已经治好了。”你就别再想用我的丑衬托你的美了。 能治好才怪 云初鸢曾经特地进宫向御医询问过云初浅脸上的疤痕能不能治好,御医们当时可都是斩钉截铁的说不能治了。 云初鸢不相信云初浅说的话,她捏着一块帕子,固执热情的执意让下人们去把他们府中那个医术一般却被云初鸢称呼为“神医”的府医请过来。 云初浅又推辞,结果萧清沛和场上的那些男宾客都认为云初浅丑人矫情,不知好歹,枉费云初鸢这个美人的一番好意。 云初浅突然明白前世东靖国为什么会在成献帝驾崩后战乱一片,生灵涂炭了。以至于到后面萧清毓登基了还得让她这个皇后去越国给人当人质去了。 场中坐着的这些世家公子们很多以后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可现在区区一个云初鸢的拙劣把戏就能激发这些男人泛滥的同情心。让这样的一些人治理国家真是东靖国百信们最悲哀的事啊。 萧清毓一直没有出声帮云初浅,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云初浅被场上大多数人围攻却不能自救时,他再出声帮忙。 “不用了”云初浅敛起脸上惆怅的表情,再次强调,“我脸上的疤真的已经治好了。”知道自己这话他们肯定是又不会相信的,云初浅干脆将面纱罩着的轻纱一揭,露出她光滑无瑕的脸庞 成献帝听说云政回汴梁了,他有意要帮着修补云政云凌兄弟之间的关系,便让人把云政父子召进宫。 对他们父子苦口婆心的劝慰了一番后,成献帝便带着两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和云政父子两乔装出了宫直奔云凌的尚书府。 云凌接待了他们一行人。可惜云政并不怎么给成献帝面子,对云凌依旧是很冷淡。两兄弟相处起来,气氛尴尬无比。 成献帝无奈,又听说太子八皇子都在尚书府。他便有了兴致,带着一群人到花园想凑个热闹。 不过他们一行人刚到,就看到云初浅脸上的面纱被揭开,面纱下的脸 “啪啪”成献帝仿佛听到自己又被打脸的声音。 d他当初给萧云霁那混蛋赐婚时,脑子一定是被驴给踢过了吧要不然怎么给他送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2】一枝春娇…… 一直以来,能让云初鸢在云初浅面前有优越感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她所谓的才华,二就是她那张倾倒众生的脸。 可 当云初浅揭下脸上戴着的面纱,露出她光滑无瑕的脸庞后 云初鸢美丽大眼睛里的瞳孔剧烈一猝,又一扩胀,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唰”的下就白了。期待中的丑陋面孔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张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面靥。余沟岛圾。 她不敢相信她眼前看到的,亦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相信她看到的。 云初浅怎么可能变的这么漂亮了 她想她应该是眼花看错了她睁大眼睛,目光又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那张让她惊恐的面庞 视线里的人没有变,还是微扬起一张光滑无瑕的脸庞勾着嘴角看她。 “不可能的。”她在心里默喃着,脚下的抗拒的步子往后轻退了退,想要和云初浅拉开一些距离。云初浅却是已经把云初鸢脸上神情的变化都收入眼底了。看到云初鸢寡白的脸庞,她倒是乐了。 怀着怄死她不偿命的恶趣味,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向云初鸢走去。这一回,众目睽睽之下换作她牵起云初鸢的小手。表示姐妹情深了。 “妹妹,谢谢你一直对姐姐这张脸的记挂。不过以后就不劳你继续记挂姐姐这张脸了。”以前我毁了容,被迫成绿叶衬托你这朵娇花,那是我倒霉。以后你识相的就乖乖离我远点,别以为只有你有张脸可以显摆。 云初浅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往云初鸢的胸口扎。她用力的咬着唇瓣抬头去看云初浅,视线里那张如花的笑靥在她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最后又扭曲的在她瞳孔里翻滚搅动着。 她全身僵硬。想挤出一抹镇定的笑来伪装她自己。可唇瓣嚅动了许久,才终于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大姐姐恭、恭喜你啊” 她这声恭喜说的僵硬而又言不由衷。 “谢谢”云初浅唇角轻扬,笑容仿佛都能熠熠生辉了般。 而她这样的笑容落进云初鸢的视线里,让云初鸢觉得仿佛有人在她眼里插了几把刀,只要她一眨眼。锋利的刀刃就将她的眼睛割的极疼。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成一片了。养护得极好的指甲狠狠的、深深的嵌入手心的肉里。一种极致的痛感在她全身蔓延。 台上云家两姐妹刀光剑影,台下众人的目光却又都一直紧锁在云初浅的脸庞上。昔日汴梁城第一草包女,那个被当今圣上都嫌弃的丑女,如今往汴梁城第一美人身边一站。 她未施粉黛的净白脸颊上仿佛染上了胭脂一般,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她扬唇轻轻一笑,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上就荡漾出一种勾人的美。这种勾人的美不似寻常那般魅惑妖艳的美。而是一种 不娇柔不妩媚,可又只要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美。 她和云初鸢站在一起,她们的身后是开了满园的花。清风一拂动,满园春色缤纷。而她成了这满园春色里最亮的一道风景,美的让人根本不敢把她和一年多前那个被成献帝讥笑的丑女画上等号。 璃王手上的羽扇也不摇了。他倚红偎翠的日子多了去了,也算是在胭脂堆里摸打滚爬过。美人见过不少,可像云初浅这种前面丑的惨绝人寰,现在又美的惊世骇俗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忽然想起一年多前,他的皇祖母隐隐的跟他透过消息,说他的父皇会把云初浅赐给他为妃。他当时虽然也很想拉拢忠勇侯。对云初浅也不讨厌。不过不讨厌并不代表愿意娶回家啊。他对丑女是真的没有什么忍耐力呀。 以至于后来,他的小皇叔挺身而出深夜送云初浅回府,他知道这消息后,还有小小的庆幸感。庆幸自己可以不用娶她回府了。 回忆过去,放眼现在。璃王幽幽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该坚持娶了她的啊这么个美人儿,光是娶回家放着看,就能美死他。更不用说 璃王的目光又向云初浅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楚腰上望去,眼底有了痴迷之色。心里开始嫉妒起他那个在庙里念了几年经的小皇叔了。 难道真的是经念多了,佛祖老人家被他感化了把最好的留给他了 萧清毓一双温润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云初浅,拢在宽袖里的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摩挲着大拇指上戴着的翠玉板子。指腹间传来的温润触感却灼的他手有些发烫。 她的蜕变,他并不怎么开心。 他担忧的是以她现在这样的面貌,他的小皇叔见了恐怕会更加舍不得放手了吧。以及 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迅速的在场上扫过一圈,席位上坐了许多年轻俊逸的公子,他们或用惊愕的目光望着她,或用陶醉的目光黏着她他们和他的小皇叔一样,以后可能会成为他的敌人。 唇角勾出一抹清淡的弧度,他的心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更沉了。 在场上人都注意着云初浅的蜕变时,只有太子萧清沛他清冷的目光紧张的锁定在云初鸢身上。云初鸢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都被他丝毫不差的收入眼底。一颗冰冷的心早已经沦陷的他,眉头紧蹙,脸上皆是对云初鸢的担忧。 以前云初浅嚣张跋扈,心狠手辣,老天那时还算公平,让云初浅恶有恶报,毁了容。现在呢顶着那么一张国色天香脸庞回来的云初浅,以后指不定会更嚣张跋扈,更心狠手辣。 以前他的鸢儿就一直被云初浅欺压,以后呢 萧清沛再抬眸去看云初鸢时,眼里已经浮起对她满满的担忧了。 “云大姑娘,孤在这里也恭喜你。”萧清沛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只是咱们东靖国重才轻貌,你虽然已经有了一张芙蓉面,可以后也要向鸢儿那般,多学点东西。要不然就只会成为空有容貌的草包女。无端的给人嗤笑。” 哎呀呀。云初浅已经无语了,这冰山太子到现在还帮着云初鸢打压她。还重才轻貌呵呵她云初浅是没才,那她云初鸢呢难道真的有惊才 恰好此时,下人把尚书府里那个医术很一般却被云初鸢称为“神医”的大夫请来了。这大夫一出现,场中的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云初浅打量了一下那个大夫,见他相貌平平,一双眼睛晦暗浑浊,不像是有什么大造化的神医。一看就是云初鸢为了能让她出丑,胡口诌的“神医”. 云初浅目露狡黠,眨眼轻笑向那大夫说道,“神医,你既是我二妹请来为我医治脸上疤痕的,想来医术必定是极为高超的。虽然现在我脸颊上的伤疤已经医好了。可我突然想起上次我和父兄在外游历时,我的贴身丫鬟患了面瘫之症的事了。上次多亏一个江湖游医治好了她的面瘫之症,不巧的是游医治好了她的面瘫后就离开了。我听说患过面瘫症的人以后还有可能复发。那神医你能不能也教我一套治疗面瘫的针法。” 鸳鸯上次的确是患了面瘫症,不过给她医治的是薛平。她也跟着薛平学了一套怎么治好面瘫的针法。她现在故意拿出这件事情来说,又把薛平说成“江湖游医”就是想给“神医”来个下马威。 江湖游医都能治好的面瘫,他这个神医总不能治不了吧。 “神医”一听完她问的问题,脸上神色立时就讪然了。 他是最近才从通州到汴梁的。虽在尚书府寻了府医这差事,可他也自知他的医术不精,只能治一些简单的小毛病。若是府里主子们遇到了什么大病大灾的,自是会进宫请御医来治疗。 刚才在来花园的路上,云初鸢的丫鬟就告诉过他,进了园子后少说多听话。云初鸢吩咐他做什么事情,他就得去做。其他的时刻他就要端出一副神医的架子来。 只是他到底不是真的神医。云初浅这么一考,他就蒙了。他哪里懂得治面瘫的针法啊,他要是懂了,他早就去皇宫当御医了。 “神医”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抬头向云初鸢投去求救的目光。云初鸢就莲步轻移,故意走到“神医”面前,拦住他和云初鸢交汇的目光。 见云初浅故意这样为难“神医”,云初鸢心头的不悦漫起,宽袖里的两只手握紧。张了张唇,她开口要为“神医”解围。云初浅却已经又先于她开口向“神医”发问了,“神医,琼葵花混合天麻、龙参、龟苓、熟地碾成粉据说可以解被蛇毒咬过的伤口,这说法是真的吗” 云初浅不是在卖弄自己学的那点东西。只是云初鸢自己蠢,把这个大破绽送到她的面前,她不利用下来揭穿云初鸢伪善的本质,那就亏大发了。 “神医”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了。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个琼葵花那个这说法没错”“神医”吞吞吐吐的回答着。 “神医,不对吧。我记得有一本千草药方的医书里写着琼葵花是一种有剧毒的药物。把它混进天麻、龙参、龟苓、熟地中怎么就又能治好被毒蛇咬过的伤口”云初浅语气坚定的在诓他。 “神医”被她这么一诓,脸上神色就更慌张了。东靖国的天气四季明朗,根本不适和琼葵花生长。他一个东靖国人也只是听说过琼葵这种药物的名字,对它到底有没有毒,能不能治好被蛇咬过的毒伤不是很清楚的。 所以被云初浅这么一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了底气。于是又忐忑的改了口,“这个我刚才记错了琼葵花是有毒了不能把它和别的药物混合来治被蛇咬过的伤口” 场上的人再傻也看出了这个一问三不知“神医”的问题来了。不是说特地四处寻觅才找来给云大姑娘治脸上疤痕的吗可就他那吞吞吐吐什么都说不清楚的模样,他真的是神医吗 云初浅嫣然一笑,像是很失望的开口又说道,“神医,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名讳,以前在哪里行医的治好过什么疑难杂症吗” “神医”支支吾吾已经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最后他只能“扑通”一声给太子萧清沛跪下认罪。当然他也不傻,不敢把云初鸢这个未来太子妃拉下马,而是自己承担了一切罪责。只说是他以神医身份欺骗了云初鸢。云初鸢是被他骗了才把他当成神医请进府里的。 搅屎棍的璃王忍不住“噗嗤”一声抚扇快乐的大笑起来,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向太子萧清沛幸灾乐祸道,“连本王这个一点医术都不知的人都已经看出云二姑娘请的这神医很有问题。云二姑娘竟然还能放心的将这样的神医推荐给自己的堂姐。云二姑娘这是要害亲堂姐呢还是要害亲堂姐呢。” 璃王这话一出,场中人纷纷用古怪的目光睨向云初鸢。如果璃王没有说错,那这云初鸢也太 璃王端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他向萧清沛的方向敬了敬酒,也把萧清沛刚才讥讽云初浅的话回敬给萧清沛。 “皇兄,咱们东靖国历来是重才轻貌的。云二姑娘虽然长了一张芙蓉面,可也得虚心的多跟云大姑娘学一学啊。要不然就只会成为空有容貌的草包女。无端的给人嗤笑” 话一扔下,他端起酒杯,仰头喝尽杯中清酒,眉宇间涌起满满的喜色,又咂着唇称赞着,“妙哉,妙哉果然云尚书府的酒最好喝。这是本王这一年多里喝的最好的酒了。” 云初浅见璃王这搅屎棍这么上道,她便接过他的话,也“善解人意”的说道,“璃王殿下,隔行如隔山,臣女堂妹一时间被某些宵小之辈蒙蔽了也是有可能的。所谓术业有专攻,臣女堂妹写的诗还是很好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云初浅揭开面纱之前,云初鸢是众人眼里最瞩目的一道风景线。她的一颦一动,都会搅的无数怀春男人为她动情。 大多数男人的生性是凉薄的。他们既然能因为美貌偏袒一个漂亮的女人,就能因为美貌偏袒一个更漂亮的美人。 现在云家两姐妹站在一起。场中的官家闺秀先不提,但场中的那些世家公子官家少爷肯定是会把云初浅云初鸢放在一起比较的。 他们见云初浅站在那里,脸如月画烟描,俏丽的像雨后刚冒出的新笋尖儿,让人看着由不得生出几分的喜爱之意。 再抬眼又去看汴梁城第一美人,她手里紧攥着一块帕子,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很显然,从今天以后“汴梁城第一美人”这个称号是要易主了。 太子萧清沛看着云初鸢那般“落寞无奈”的站在云初浅面前,接受着璃王的讥嘲,他都要心碎了。将唇瓣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张口就要帮心爱的女人出头。 可就在此时,一直低垂着头的云初鸢如弱柳的身子开始抖动着肩膀“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大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帮你治好脸上的疤痕的鸢儿也不知道鸢儿千辛万苦为你寻觅的这个神医竟是这么混账大姐姐,你别生鸢儿的气好吗” 她说话的语调凄婉低柔,像是受到了云初浅的误解和欺压似的。可实际上一直都是她在欺压云初浅的。 萧清沛已经看不下去了,他“腾”的下就从座位上站起身,疾步来到云初鸢面前。云初鸢黑翘的睫毛眨啊眨,睁着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去看萧清沛,“太子殿下,你也帮我向大姐姐解释解释吧。我这次真的是好心才办错了事。呜呜我那么喜欢大姐姐,又怎么可能让人害她呢” 萧清沛一颗心已经被她哭的软成一团了。他抬头用冷厉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云初浅一眼,心里对云初浅也催生了恨意。 没有这个可恶的女人,他的鸢儿就不会哭的这般伤心。 “呜呜”云初鸢美丽大眼睛里泛出点点泪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却在这时她脸上神色倏然一变,“我虽无意害大姐姐,可若是真让我寻觅的神医给大姐姐治脸,那也会害了大姐姐我是罪人我该死” 说着话,她柔弱的身子往前一奔,就要向旁边一棵合欢树的树干撞去。 场中众人一骇。 萧清沛脸色一变,一颗心更是都跳到嗓子眼处了。他快速的催动轻功冲上前拦住要撞树的云初鸢。云初鸢寻死不能,就哭的越发潸然了,“太子殿下你让我了结自己的命吧,只有这样才能求得大姐姐的原谅。要不然明天后整个汴梁城的人都会认为我要害大姐姐的。” 萧清沛一身寒凛的气息,回头去瞪云初浅,那冷厉的目光已经是恨不得要把云初浅千刀万剐了。 “云大姑娘,你已经把自己的堂妹逼的差点撞树自尽了。你该收手放过她了。” 声音尖嗝阴沉,就仿佛云初浅真对云初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初浅脸色一沉,她实在是有些佩服云初鸢了。明明是她不占理的事情,她都能不要脸的把黑白给颠倒过来。 刘芝见太子还是看重云初鸢的,她也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哭的潸然的云初鸢面前,轻手轻脚的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珠。末了,她抬头也向云初浅的方向看来,用责备的声音数落着云初浅,“云大姑娘,你堂妹都向你道歉了,她也是被蒙蔽了才找了那么个什么都不懂的神医要来给你治脸。你这个堂姐心里不记挂她对你的好,偏偏锱铢必较,你未免也过分了吧。” 她过分过分个鬼啊 云初浅已经被这些无耻的人气笑了。她只是揭穿了云初鸢虚伪的姐妹情而已,她过分个毛啊。 若是以前,云初浅顶着一张丑容,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不会有人帮她说话的。现在嘛还是很多人能看清真相的。 璃王摇着扇子,第一个就开炮了,“皇兄,云大姑娘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你这样偏帮着云二姑娘” “皇上驾到”璃王的话刚起了个头,就听到花园口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通禀声。场中众人一看去,就看到成献帝领着几个大臣走进来了。 众人慌忙行礼,等成献帝落座后,众人才起身。刚才在花园门口时,云政就已经把女儿怎么被欺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好不容易来到女儿身边,他第一眼自然向最关心的女儿看去。 却见自己的女儿挺直了脊梁立在一株紫薇花前对着他笑,脸上没有半点委屈的表情。云政心口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下,更心疼这个懂事的女儿了。 成献帝目光幽森的也往云初浅那张光滑无瑕的脸庞上扫去一眼,眉宇间有暗茫掠过。 云初鸢见了成献帝也不敢再闹以死谢罪的戏码了。 成献帝伸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道,“朕今天微服私访,也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热闹热闹。听说朕没来之前,你们在斗诗啊。那要不让朕做个裁判,你们再斗上一回。” 成献帝一点都没有提云初鸢哭闹的事情,他不提其他人也不敢主动提。众人都只纷纷附和成献帝,准备第二轮的斗诗会。 就在众人以为刚才的那场风波可以这样揭过去时,场上又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来,“皇上,臣女想和臣女的堂妹斗诗,还请皇上恩准。” 成献帝的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接着糊涂了。太子萧清沛见云初浅竟然主动提出要和云初鸢斗诗,他清冷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可是记得刚才他们斗诗时,这云初浅什么都没写直接交了一张空白纸张上来的。这样的她竟然有胆子要和他的鸢儿斗诗,真是不自量力。 在心里嘲笑云初浅不自量力的不只有太子萧清沛,云初鸢在听到了云初浅的请求后,哭的红肿的眼眶里也有得意的笑容在蔓延。 一般来说写诗的手法有很多,比如借物喻人,托物言志等。不过不管写什么,都要有个“物”来点题。 她爹给了她几本诗选。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十首诗。这些诗都是以各种物什为题写的。涵盖了各种常见的花,常用的文房四宝,常吃的新鲜时令水果。她爹让她把这些诗都给背下来。出席一些盛大聚会时,有时候需要展示才艺什么的,她就扔上一首诗。经常都能得到别人的盛赞。 所以,她根本不怕和云初浅斗诗。 她迈着纤细小步,往前走了一步,向云初浅柔弱的说着,“大姐姐,你生鸢儿的气也不能这样作践你自己。鸢儿记得刚才那轮斗诗会上你是什么都没有写就交上去了。”她声音说的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成献帝知道云初浅刚才无能到交一张白纸上去。 成献帝对云初浅的感情很复杂。 本来只是当个羞辱对象赐给萧云霁的,可这小姑娘事事出人意料。他不仅没有利用她羞辱到萧云霁,相反还处处被萧云霁打脸了。 从这一点上看,他对云初浅是极为不喜的,恨不得出手狠狠的打击她。 奈何云初浅是云政的女儿,看在最近边关又有外敌入侵,还需要云政去镇守的面上,他又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了云初浅刚才交白纸上去的事情,成献帝一时间正犹豫该不该答应她提的请求,云初浅自个儿又高声向皇上说着,“皇上,请您答应臣女吧。” 见她这么坚持,成献帝一时间便也由了她,让她们这对堂姐妹斗诗。云初鸢又虚伪的劝了云初浅几句,见她一直不改口,她索性心里得意的应下了云初浅挑战。 既然要斗诗,成献帝就得出个题让她们写。想着只是两个官家闺秀在斗诗,成献帝也不好意思把题出的太深,只说让她们随意,想写什么都可以。 成献帝这话一说出,正遂了云初鸢的意,让她们想什么就写什么,那她张口就可以成诗了。 而在云初鸢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所长”时,云初浅却开口对成献帝道,“皇上,既然要斗诗就要讲究个公平。臣女的堂妹才华出众,又醉心写诗,她平日里肯定没少写诗。反观臣女,才识浅薄,刚才还一个字都没写就交了上去。皇上你体恤下臣女让臣女来定个题目吧。” 眨眨眼,她调皮的一笑,声音都放软了些,“不如以园中的合欢树为题,让我们两人各写一首诗吧。” 她长的好看,这么调皮的一笑,眉宇间被一股灵动的气韵所笼罩,看的格外可爱。让人恨不得什么都依了她。 云初浅又向云政求助的眨眨眼。云政无奈,宠溺的一笑,也出声帮她向成献帝说好话。成献帝想想她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便答应她了。 云初鸢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那几本诗选上的内容,结果想来想去,都没有发现有写合欢树的诗。她一时有些焦急,便抬头向云凌看去,对他轻摇摇头,示意他那些诗选里并没有描写合欢树的诗。 云凌在接收到他投来的求救目光后,眼皮一垂,往前走出一步,拱手向成献帝道,“皇上,这合欢树在咱们东靖国不算是常见的树种。让她们两人以合欢树为题来写诗,恐怕有些为难她们了。不如换一个,可以以月季或者芍药为题来写嘛。” 这一回,不等成献帝开口,萧清毓却笑了。他用清润的声音道,“云尚书,虽说这合欢树在咱们东靖国不算常见的树。可这树不是长在你们府上的吗云二姑娘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这树吗而忠勇侯府说不定都还没种过这种树。云大姑娘以这个为题,其实还是云二姑娘占了好处。”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得他并没有说错。最疼爱云初鸢的太子萧清沛这时心里是对云初鸢满满信心。这一年里他的鸢儿已经有好多首诗在汴梁城里传扬开来了。他觉得他的鸢儿今天既然能咏出那么一首标新立异的莲花诗,再让她咏出一首有关合欢树的诗来也不会太难。 反观云初浅,哈哈,刚才她什么都没有写交了上去。这次她也应该是什么都写不出来了吧。他就等着看云初浅的笑话了。 成献帝没有支持云凌的提议。云凌只能垂着眼眸退回边上去。 不久后就有丫鬟为她们重新准备了文房四宝。云初浅云初鸢被分坐在两张书案。只听太监高呼一声“开始”,云初浅就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一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有汴梁城第一才女之称的云初鸢却蹙着娥眉,提着笔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一直没有落笔写诗。 有些诗,比如诗选里描写月季的诗,云初鸢觉得自己聪明,把诗稍微改一改用来套在芍药之类的也勉强可以。偏偏这合欢树,长的丑也就罢了,开的花也是不伦不类的,根本套不了。若是强行用描写其他花的诗套上去,勉强可以,可诗的意境什么又跟不上。 她有些紧张的抬头去看她对面的云初浅,她时而蹙眉,时而展唇一笑,时而又低头写诗,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不会写诗的。那样从容不迫的云初浅让云初鸢心一下子就更乱了,脑子也乱糟糟起来。 萧清毓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了,刚才还不会写诗的她,怎么一下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下笔如有神起来了。他附在成献帝耳畔低语了一番,得了成献帝的允,让他下去看看云家两个姑娘到底写的如何了。 等萧清毓轻轻的走到云初浅身边时,看到宣纸上写的东西后,他温润的眉眼轻怔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负后,不住的点起头来。对面正观察着云初浅动静的云初鸢一看到萧清毓点头了,她就更加紧张起来,手心都不由得出了汗。 云初鸢输给云初浅太多次了,输到已经有了条件发射。就像现在,一觉察到她又可能输给云初浅,她心里想的不是马上奋起直追,而是要毁掉这场比试。 她在相貌上已经没有优势了,若是再在才华上被云初浅给比下去,她简直不敢想象她爹会怎么处置她 想着这些,云初鸢就更加输不起。为了能不输给云初浅,她只能 下一刻,场中传来一阵“扑通”声,刚刚还能勇猛的要去撞树的云初鸢一下子“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她这么一昏迷,把太子以及其他人又折腾了一阵。等尚书府的下人把云初鸢送下去休息后,璃王第一时间抓起云初鸢桌子上的那张雪白宣纸。 “啧啧,这云二姑娘昏迷也太是时候了吧。这诗连头都没开呢。” 璃王扔下云初鸢桌子上那张空白的宣纸后,又去拿云初浅写的东西。这一拿起来,他不由得乐了。只见雪白的宣纸上胡乱的画着,根本没有写什么诗。 璃王和场上众人疑惑的看向云初浅,不明白她既然根本不会写诗,刚才又为什么要主动开口要求和云初鸢比试。而且还一定要以合欢树为题来写。 云初浅嘴角轻撇,声音脆亮的回答着,“太子殿下刚才不是说是臣女把堂妹逼得要撞树的吗,既然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臣女就想稍微弥补臣女的堂妹一回,让她在斗诗会上赢了臣女,大展风采。只不过没想到,臣女这堂妹写个莲花诗那么容易,换成让她写合欢树的诗她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唉,想不到臣女这誉满汴梁城的堂妹写诗的水平是这么忽高忽低的。” 她当然不是为了烘托云初鸢而主动要求写诗的。她记得前世投靠她爹的那个落第秀才家住北方,是云祁,靠近漠北之地。那里根本不长合欢树。她就赌,赌那落第秀才交给云凌的诗选上是没有用合欢树来起题的诗。 跟在成献帝身后最忠心的两个大臣不傻,已经多少看出了些云初鸢的名堂。心里都准备回去后让自家的女孩子以后少跟云初鸢接触。 成献帝也不傻。综合云初鸢刚才闹自尽现在闹昏迷的戏码,他已经看出来这个云初鸢根本不是个简单安分的主儿。而他的太子成献帝目光觑向萧清沛。 耳根子软、无主见、容易被人左右、耽于美色 若是让这样的人登基为帝,以后整个东靖国的江山可能就要栽在他手上了。 看来他或许得考虑废掉太子了。 成献帝寡情的双眼危险的眯起 场上,云凌看着云初浅那张已经治好的脸,目光阴郁森冷。 他百般算计,周密布局,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但小杂种这张脸生的和那个人太像了 万一被越国哪个权贵看到了她的脸,后果将是可怕的 云凌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越国新帝登基,越国内部党阀倾轧严重。越国新帝担心东靖国会趁机派人入侵越国,已经写信来言明要和东靖国结秦晋之好了。过些日子,越国的使者们就回到汴梁。若是让越国使者见到小杂种的脸 萧云霁到尚书府准备给他小娇妻撑腰时,一场大戏才刚刚落下帷幕。可这并不妨碍他见他的小未婚妻。娇花落英之中,她的小未婚妻身姿袅娜,娉娉婷婷的跟在云政身侧,一张脸比枝头上所有盛开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3】和尚开荤…… 萧云霁到尚书府准备给他小娇妻撑腰时,一场大戏才刚刚落下帷幕。可这并不妨碍他见他的小未婚妻。娇花落英之中,她的小未婚妻身姿袅娜,娉娉婷婷的跟在云政身侧,一张脸比枝头上所有盛开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 萧云霁脚下的步子轻轻一滞。一双狐狸眼怔怔的望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张天本是跟在他身后的,见前头的他顿住了脚步。他也就跟着停下脚步。抬头向一片落英缤纷中望去,这一看他就惊了,张着的嘴迟迟合不上。 那是云大姑娘 张天赶紧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看到的还是一张灵动娇美的脸庞 云初浅已经看到他们前头不远处站着的萧云霁了。一年多不见,再见他,他还是如印象中那般华艳邪俊,只他出现的地方,周围的景物和人都会沦为他的陪衬品。 云初浅眼底有极浅的涟漪漾起,眼睫一垂,低头走路。 云政云向北父子也看见了萧云霁。大概或许是岳丈看女婿。越看越挑剔。任凭萧云霁怎么风华绝代,一站到云政面前,云政对这个要抢走他宠了十多年女儿的男人就没好脸色。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心心念念要除之的,他就更不想把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了。 云政官袖轻轻一甩,脚下步子往前一步,以保护者的姿态走到云初浅身前,拦住萧云霁凝望她的视线。将手又是一拱。他才给萧云霁行礼。 一年多前,云初浅只留下一封信就和云政他们离开了汴梁,四处游历起来。这一年多里尽管萧云霁也多方派人去调查,可云政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事事都安排的极为周密。萧云霁的手下并没有往汴梁城传多少有用的消息。 这一年多里,他没有离开伽蓝寺一步,青灯古佛常伴了一年。虽有成献帝这个皇兄惦记他。时常给他“送温暖”,但他的日子过的总像是少了些什么。 今天一看到跑了一年多的小白眼狼,他的身体马上就向他发出了一个很直接很强烈的信号:他少的是她他想亲她,想和她生孩子。 萧云霁感知到投到他身上的一抹锐利目光,他的思绪这才一敛,抬眸去看云政。 “王爷,好久不见。”云政寒暄了这么一句后,就闭口不再言语。这态度很明显是不想再和萧云霁多废话。萧云霁对着云政那张刚正不阿的脸,心里无奈的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话。 想叫声岳父不容易 “忠勇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们把咱们东靖国都给游历了一番。本王这人也酷好四处游历,改日必登门拜访与忠勇侯你好好说道咱们东靖国的名川古胜。”萧云霁没话找话说。为的自然是讨好忠勇侯,近而找机会和忠勇侯身后站着的那个小白眼狼增添感情。 云政很客气很疏离的挤出话来,“王爷,微臣刚回汴梁,皇上便已经指派了一些事让微臣来办。”我没空搭理你,你就不要厚着脸皮来和我套近乎了。 萧云霁是个生气起来连成献帝的面子都可以不顾的主儿。如今被云政这般对待,要是按照平时。他早就嚣张的把云政给折腾了一番。今日,他很有耐心很有耐心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后,就挤着笑说着,“没事,政事总有办完的一天,本王等忠勇侯你空闲了再登门拜访也可以。反正本王闲得很。” 云政眉头已经紧拧了起来,见过厚脸皮无耻的,没见过无耻成这样的。 云政一时心里有些焦躁,他抿了抿唇向云向北说道,“你先带着浅浅去见你们的祖母吧。为父和晋亲王还有点话要说。” 云向北没有异议,带着云初浅就要离开。云初浅从云政的身后走出,盈盈的向萧云霁行了一礼,“王爷,那臣女和兄长就先行一步了。” 她行礼时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儿轻拧着,芙蓉如面柳如眉,曼妙娇柔。萧云霁看着,脑海里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她身中i药,主动咬他舔他的情形。那时的她顶多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脸上还带着疤痕,可就已经能把他撩拨的缴械投降,不断回吻她了。 要是现在的她像一年多前那样咬他舔他 萧云霁倒抽了口气,身体里窜涌的那股渴盼一下子更强烈了。 云向北带着云初浅离开。等他们兄妹身影消失在一片落英中,萧云霁回过神,抿了抿矜贵的薄唇,正声对云政说道,“忠勇侯,一年多前本王就说过会娶浅浅为妻,今日本王还是那句话。过几天本王会进宫向皇兄讨个婚期,还请忠勇侯事先有个心里准备。” 云政双眼一眯,再看向萧云霁的眼里多了几分的凌厉。 云初浅和云向北去见了云老太太。这一年多里,云老太太已经把大儿子一家三口给恨的天天在府里骂了。她本来以为她跟着二儿子住几天,大儿子那里必定会舍不得她受苦,然后亲自登门道歉并把她接回忠勇侯府。可是她等啊等,等来的只是大儿子带着一对儿女离开汴梁城的消息。 虽说她的二儿子官职也不算低,但自从蒋氏和二儿子和离,就把嫁妆带回去了。二儿子手底下是有些田产铺子之类的进项,架不住他的花销大啊。 以前贵为丞相,那是别人来巴结奉承他。他被贬为侍郎后,人情之间的往来自然就多了,来往开销也大,云老太太的日子过得到底不如以前奢华了。 知道云向北、云初浅来给她请安,她心里有气,故意端起架子先让他们两兄妹在门外侯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让丫鬟们请他们兄妹进去。 云初浅刚跟云老太太行了礼,丫鬟那边又来报说云政也来了。云老太太一听,把架子端的更高了。 云政一进屋,云老太太劈头盖脸的先是把云政骂了一顿,继而又把火气往云初浅兄妹身上发。骂完这三人后,她斜睨着眼睛等着云政开口请她回府。 云政却是半句邀她回府的话都没说,最后云老太太终于耐不住的对云政说道,“你们这刚回府,府里必定有许多杂事要处理。你和向北现在又受皇上器重要忙外面的事,这府里后院的事情就交给浅儿一个小孩子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你快点开口请我回去帮你料理忠勇侯后院的事情。 云政哪里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当下却只是低垂着眉,淡声道,“母亲,儿子一行人刚回了府,府中事多又琐碎,儿子本是想请母亲回去帮儿子料理府里的事。不过又想,母亲您的身子到底不比年轻时那样健郎,做儿子的不能帮母亲分担解忧就已经很惭愧,哪能再让母亲为儿子府里的事情操劳。” 他话说的恭敬,意思只有一点:暂时他们还能应付府里的事,就不劳您老人家回去了。 等云政他们离开后,云老太太当即就摔了个官窑烧制的汝官瓷,大骂着,“这个不孝的儿子,把我的博渊害的现在还没有官复原职,我都不跟他生气了。他现在倒是还怪我偏心还跟我生了分他也不想想,这世上有哪个当兄长的会像他这般狠心的对待弟弟的” 屋里的丫鬟们见状,皆是不敢作声。 一片嘈杂声中,有一个身穿天青色衣袍的少年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 “祖母,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来。大伯父他们刚回来,府中事情肯定多的。大伯父也怕您老人家太操心了。”说话的那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长了一双苍白而稚嫩的脸庞,脸庞上嵌着的一双黑沉的眼睛,总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云老太太被少年这么一劝,心里的怒气才稍微缓解了些。她伸手搂过那少年,脸上堆出了笑意,“幸好祖母还有修儿你。” 这个被云老太太唤为“修儿”的少年正是一年多前被云凌认下的亲儿子。名志远,字楚修。是云老太太放在心尖儿宠着的孙子。 云志远被云老太太这般轻哄着,一双眼睛里掠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又甜甜笑着,“修儿也最喜欢祖母。” 云老太太脸上堆砌出的笑容更多了些。 却是在此时,屋子的门帘被人一掀,刚才在后花园“昏迷”过去的云初鸢已经哭得像一朵皱巴巴的小黄菊似的扑了过来,“祖母,你得为鸢儿做主,堂姐她这次又把鸢儿害苦了鸢儿以后都没脸在汴梁城里呆下去了。” 云志远被云初鸢从云老太太怀里挤出,他默然的站在边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两小方的阴影,将他本就黑沉的眼瞳渲染的更加阴暗晦明。 夜里,皇宫御书房。 璃王和八皇子萧清毓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恭敬的听着高位上的成献帝说话。 “璃王,你历来是个主意多,会玩的主。这次招待越国使臣的事就交给你去办。记得,一定不要折辱了咱们东靖国的脸面。其间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璃王因为总是针对云初鸢,没少被成献帝教训。今晚成献帝把他传召进宫,他以为成献帝是为了白天的事要教训他。万万没想到成献帝竟然把招待越国使臣这样重大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他一时受宠若惊,以为自己在做梦。 成献帝把这傻儿子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带着些不耐烦的口吻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朕和你八弟还有话要说。” 璃王有些飘飘然的从地上起身,迈出的步子也轻快欢愉了许多。等走出御书房,他从袖里掏出一把檀香扇摇着,脊背又一挺,下巴往上一扬,一副风流王爷的派头。 殿里萧清毓低头跪着,脑子已经转开了。 按东靖国历来的规矩,招待外国使臣这种事该是未来储君出面的。他们的父皇这次却越过太子直接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璃王去办,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老八,朕已经写好了封你为王的诏书。”上面成献帝浑厚的声音徐徐的飘下来,萧清毓温润的面皮一紧,但又迅速的压下脸上所有可能流露出的情绪,抬头,恭敬道,“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让父皇失望。” 成献帝一张寡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你的几个皇兄早就都封了王爷。朕现在才想起你,是朕这个当父皇的亏待了你。” 萧清毓连说没有。 “你六皇兄素日里就是个不靠谱的主,这次朕安排他去招待越国使臣。朕心里是极为不放心的。你这个皇弟就多帮帮他,切勿让他闹出什么笑话来。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过来跟朕说。”成献帝捋着胡须,说话间一双眼睛也有了暖色。 萧云霁一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父皇不会是故意把璃王推到风口浪尖上,让他去和太子斗个你死我活。而让他这个皇弟渔翁得利 有了这个猜测后,萧清毓却依旧能控制住情绪不抬头去看成献帝。 “老八,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六哥在你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当父王了。朕这些时日也把朝中那些官家小姐的画像看了个遍,觉得诚信侯家的三姑娘不错,你” “父皇,儿臣年纪还轻,还想再为父皇多分担一些烦恼。儿臣的婚姻之事,可以再拖个一两年” 诚信侯一族子孙昌盛,族中子弟许多在朝为官,若是能娶了诚信侯家的三姑娘,那等于给他拉来了一个有力的后盾。萧清毓却是一点都不心动。 成献帝逆着光看向跪着的儿子,眼波一动,“老八,你可是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萧清毓不置可否。 成献帝捋着胡须,声音嗝哑,“说吧,你钟情的是哪家姑娘,若是她的家世比诚信侯家的三姑娘要好,朕会给你赐婚。” 萧清毓知道话已经说成这样了,他要是不把想要娶的女人名字说出来,他父皇也会派人去查的。整了整色,他压低着眉抬头,“是忠勇侯家的姑娘。” 成献帝身子一绷紧,脸上神色微微一骇,有些无奈的叹着气,“你的眼光倒是比太子高多了。只不过你小皇叔之前深夜把她送回府里这事闹得整个汴梁城都知道了。你若是娶了她,上至满朝文武百官下至整个东靖国的百姓都会嘲笑你的。” 萧清毓温润的脸庞上已经透出一抹志在必得,他脆声说道,“父皇,儿臣却觉得那些嘲笑儿臣的是浅薄无知之人。小皇叔那样一个清绝无双的人,能让他喜欢、心之挂念的女子必定不是庸脂俗粉。那么既然小皇叔可以喜欢云大姑娘,那儿臣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呢儿臣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当年能打败小皇叔,儿臣亦是可以打败小皇叔赢得美人归。” 他这番话说的雄心勃勃,听的成献帝不由得也热血沸腾起来。想起了当年他是怎么从萧云霁手里抢回皇帝宝座的。那时的萧云霁只有十三四岁,却已经狡猾得很。如果不是有他母后在从中协助,他说不定还斗不过萧云霁。 萧清毓已经又道,“父皇,儿臣不怕天下人笑话。儿臣就是钟情她。” 他温润的眉宇间已经笼罩上一片坚毅之色。成献帝眯着眼睛直视着他,寡情脸庞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好了,朕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朕会看着办的。” 成献帝的反应在萧清毓的预料之中,故而他听成献帝这样打发他离开,心里也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只是整了整衣服就从地上站起身走出御书房。 他一走出御书房,殿里成献帝对太监们不知低语了什么,庄严肃穆的金色铁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人一点点阖上。 萧清毓站在殿门口透过门缝向内望去,正堂中央的成献帝一身张牙舞爪龙袍睥睨四方的坐于龙位上,威严的让人生出俯首之意。 终于的大门被完全阖住,一阵凉风向萧清毓窜来,萧清毓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的胸膛口像是有一把火苗在翻滚燃烧。他仰头望了望了璀璨的星空,眉宇间已经踌躇满志了。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成献帝把萧清毓和璃王传召进御书房时,皇后和太子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璃王和八皇子离开御书房后,成献帝让璃王负责招待越国使臣连同给八皇子萧清毓封王的诏书也一起下来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风云起。 皇后把太子萧清沛召进宫。屏退其他人,母子两人彻谈。 皇后揉着已经打了结的眉心,脸上一片凄茫。虽和皇帝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可到底人心隔着肚皮,她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格外抬举璃王。明明皇帝之前那么厌弃璃王。 皇后想不通,萧清沛也琢磨不透成献帝的心思。但母子两人都清楚,宫中历来是个此消彼长的地方。皇帝这样抬举了璃王,那他们母子的势头必定是要被璃王给压下去了。 “皇儿,云尚书是你父皇最倚重的大臣。只是这一年多里,你和鸢儿虽定下婚约,可他并未完全站在咱们这边。依母后看鸢儿如今也及笄了,你不能再等了。母后这几天就帮你在你父皇面前说下你们的婚事。你快点去把鸢儿娶回东宫。一来你们两人可以快点开枝散叶,为你父皇添个嫡孙。二来,你娶了鸢儿,云尚书以后必定会一心一意的站在你这边为你分忧解困。” 听说终于可以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了,萧清沛清冷的脸庞上难得的浮起两抹可疑的光晕。 皇后看在眼里,笑的越发慈祥,“鸢儿是个好姑娘。本宫曾经让人拿了她的八字去找庙里高僧偷偷算过了。庙里高僧说她有帮夫运,谁娶了她运势都会被带旺的。” 萧清沛低着头,脸上眼底都沁满了羞赧的笑。 皇后难得见到儿子有这般模态的时候,她心里极为欣慰。 等送走萧清沛后,皇后却是失眠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怕儿子娶云初鸢的事情会横生枝节,她琢磨了一番,干脆重新起床,让人摆架去了御书房。 皇后到了御书房后,扯东扯西了一番,才把她的来意小心翼翼的禀告给成献帝。成献帝一听,凉薄的唇瓣抿成两片锋利的刀片状,“嗯。朕知道了,朕会让礼部看看这一两个月里有什么好日子。” 有了成献帝这句话,皇后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向皇帝谢恩后,她离开了御书房。 他一走,成献帝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儿子,一个雄心勃勃立志要娶高岭之花,一个被迷花了眼钟情可怜小白花。 两人高下立见。 边上太监小心翼翼的端来一杯参茶,成献帝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放下,叹息着,“朕的母后不在宫里,朕最近越来越觉得事不从心了。可朕的这些皇子唉,就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太监可不敢顺着成献帝的话数落几个皇子,相反还狠狠的把几个皇子给夸了一顿。成献帝捋着胡须,最后只轻笑着,“看来看去只有老八跟朕年轻时有些像。” 太监一听,眉毛飞快的抖动了一下,心想就算是以前太子殿下和璃王再得皇帝宠爱,皇帝都没有夸过他们两人像他年轻时。看来,在太子殿下和八皇子抗衡中,八皇子已经轻松的赢了太子。 心里揣度着这些,太监却是一点都不敢往外说的。 今夜后,朝堂注定又要一阵腥风血雨,有人会在苦难中坠落,有人会抓住机会踩着皑皑白骨往上爬。 伽蓝寺里,僧人的打更声在整个寺院里回荡开来。 张天却是被几个侍卫围得团团转。那些侍卫各个都是跟在萧云霁身边好多年的。每个人都对萧云霁忠心耿耿。 他们将张天围紧,各个仰着一张闪烁着八卦光芒的脸听张天说治好脸上伤疤的云初浅是如何惊艳的。等张天把云初浅形容的比天上仙女还要美后,众人就听他吐出嘴角边的一根草标,手往大腿上一拍,转而就夸张的说着。 “要么怎么说主子能当王爷,咱们就只能给主子跑腿。你看主子在云大姑娘还小时就用他的一双锐眼看出云大姑娘的不凡来。再看咱们这些人,尤其是你,还有你,对了也少不了你”张天的手指了指几个侍卫,“你们这些凡胎,当初就是你们嫌云大姑娘丑的。怎么样,现在被打脸了吧” 张天说的热血沸腾,人群中有个侍卫就叫嚷起来,“张天儿,你少赖冤枉我们。当初最嫌云大姑娘丑的就是你和韩一景了。你现在倒是脸皮厚的把坏事都推到我们头上了。兄弟们,上,我们去给张天儿洗洗眼睛去,让他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这个侍卫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张天一下子被他们拖走。 禅房里。 萧云霁已经阖眼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像是坠入了一场梦境里。 隐约中耳畔边似是有个娇若黄莺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一看,对上一张净白而绝美的小脸蛋。 “小白眼狼”他见到那张脸就嗔怒的轻骂了她一声。 却不料下一刻她一双乌亮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张嘴就咬住他的唇瓣,一点点的轻舔着。很快的她像是不再满足只是去亵弄的唇瓣,她开始亲他的额头、眼睛、鼻子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伸手就去楼她的楚腰,却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被她给ya在身下。 她娇柔的身子在他胸前轻蹭着,唇齿间呼出的湿气在熨烫着他的皮肤。一种恳求在心中滋生横亘着,他焦躁而本能的伸手就要去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却是已经有一双纤纤小手伸过来扯掉他身上衣服,他身子一凉,蓦的从梦境里惊醒过来 被褥下湿黏了一片,空气中有腥味在蔓延。 萧云霁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他这个在庙里念了一年多的和尚,竟然只是因为白日里见了她一面,就 他什么时候无能到连控制yu念的本事都没有了 萧云霁又是一阵懊恼。翻身从床榻上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寺院的后山而去了。后山有一处瀑布。萧云霁到了后山就去瀑布那了。 等张天他们一群人赶到时,他们看到萧云霁深更半夜不睡觉阴冷着一张脸站在瀑布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水给打湿。 张天和几个年长些的侍卫皆是一脸错愕,而其他年纪稍轻的懵懵懂懂。 眼角余光瞥见瀑布下的人终于向他们站着的方向移动。张天赶紧狗腿子的凑上前,将手里的一件鹤氅披风给萧云霁披上。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萧云霁现在的心情依旧不好。看这么多手下围着他,他黑沉着脸便道,“本王最近都没有盯你们这些人练功,趁时间还早。你们两两一对互抗,让本王看看你们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萧云霁平日里看着对手下和善,但要是认真起来,那就严厉无比。侍卫们大半夜的可不想在练功,众人心里叫苦。 只有张天明白他家主子的苦。于是张天凑到萧云霁面前,对他轻声说道,“主子,要不趁着时间还算早您去看看云大姑娘吧。”冤有头债有主,是云大姑娘点了你的火,你别折腾我们这帮人呀。 月朦胧,人朦胧。 云初浅以为依了萧云霁的性子,晚上他会来找她。便就没有让鸳鸯照顾她起夜。可等了半个晚上,萧云霁都没有出现,她便也不再等了,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人在捏她的脸颊,她下一子就醒了。看到的是她等了半个晚上的萧云霁。 “小白眼狼没心没肺”他被她折腾的一夜都睡不着,这小白眼狼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睡的那么香。 云初浅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一阵馨香扑鼻,他再眨眼看去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她比一年多前长高了些,身段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 她仰着头,眨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对他笑着,“你先等下。”话一说完,她转身走向梳妆台。萧云霁的目光追随着她,她走路时嬛嬛一袅楚宫腰如弱柳扶风,让人目光根本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给,这是臣女送给王爷的礼物。感谢王爷之前对臣女的照顾。”转眼间,她拿好了东西就已经转身回到萧云霁面前。 萧云霁低头去看,发现她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剑套。 他轻挑了挑眉,想着她居然还给他带礼物回来。这一想,他心里盘踞了一个晚上的抑郁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点点头,他面上装出一副平淡的口吻道,“嗯。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忘记本王之前对你的好。” 云初浅等他把剑套接过去后,笑着道,“王爷,臣女也送了我爹、我大哥他们剑套。”其实她还送了鸳鸯。这几个人都是对她帮助很大的人。她想着他们都是会武功的人,送个剑套他们都能用上。 一听说云政和云向北也有,萧云霁心里首先涌起的是一阵吃味。但他是个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人,默默在心里醋海翻波后,他就开解自己说云政云向北可都是云初浅最亲近的人。 现在小白眼狼一视同仁各送他们三人一个剑套,那说明在小白眼狼心里他的地位已经等同于云政和云向北了。看来,他还要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哪一天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超过云政云向北了。 他想了一番后,一颗心就雀跃起来,点头称赞他送的剑套,“嗯。这个剑套很不错。”嘴里这样夸着,心里已经把那剑套当宝贝了。 云初浅要是知道萧云霁心中所想,肯定要被他气到了。 “小姐睡了吗”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云政的问话声。接着便有守夜的丫鬟低低的回答着云政,“启禀老爷,小姐已经睡了。” “那你进屋再去看她被子有没有盖牢。”云政嘱咐丫鬟的话又传来。余肠记弟。 屋里云初浅一听,马上就要把萧云霁推走。萧云霁对云政已经无奈到咬牙切齿了,忍不住低声抱怨,“这大晚上的忠勇侯他就不能去睡个觉吗”总来打扰年轻人的好事。 云初浅无奈,还是将他推倒窗户边。忽的又想起一件事,她对萧云霁说道,“对了以后你不要晚上来忠勇侯府了,我爹明天会再请一些护卫回来。我身边也会再添个有武功的嬷嬷。”你再来可就会被人当做采花贼抓了。 萧云霁已经恨不得把云政有多远送多远去了。他刚想再开口说话,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丫鬟走了进来。云初浅手上一急,就忙把萧云霁推出窗外了。 萧云霁被推出窗外后,潜身隐匿到一株紫薇花树后。透过枝桠的树枝,他看见云政一直站在云初浅房门前不肯离去。萧云霁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也躲在树后看云政什么时候回去。 大概等了一个多时辰,天灰蒙蒙亮了。云政总算有要离开的意思,萧云霁这才勾勾唇,心里默默为云政的耐力点了个赞。 却是不想,云政一离开,云向北就又来接他的班了。萧云霁一时也无奈,他深深地觉得这父子两盯了这么一个晚上,主要是在防他。 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想叫声岳父不容易呀 萧云霁一时也没有心思在留下,这便闪身离去。 第二天,在整个汴梁城的大街小巷里,百姓们讨论话题并不是昨天刚及笄的云尚书之女云初鸢,而是云初鸢的堂姐云初浅。 整个汴梁城的人听说云初浅治好了脸上的疤痕,都极为震惊。大街小巷里,那些说书人都是客人爱听什么便说什么的,于是在这些说书人嘴里,就算只有一分美貌的云初浅也能被说成十分美貌。更何况现在已经蜕变的云初浅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小丑了。 一时间云初鸢这个汴梁城第一美人的宝座隐隐有被云初浅这个后来者抢去的意思。云初鸢和云老太太在府里听下人说起外头的传言气的又把云初浅给诅咒上了。 一大早,一年多没有上早朝的晋亲王萧云霁就进了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文武百官刚把政事讨论完毕。成献帝又让礼部为太子和云初鸢成亲挑个吉日。云凌现在是礼部尚书,这些事本来就是他管的。他领旨谢恩后,太监起声要喊退朝。 萧云霁这时往殿中一站,向成献帝行了一礼后,恭声道,“皇兄,一年多前您为皇弟和云家大姑娘赐婚。如今云家大姑娘已及笄。皇弟恳请皇兄让礼部挑个好日子,皇弟要迎娶她为妻。” 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金銮殿里,把成献帝和云政砸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婚是应还是不应 成献帝目光越过萧云霁,落到萧清毓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4】小白莲被毁容 忠勇侯府里,云政父子一大早就离府了。等云初浅睡醒后,就有管事嬷嬷来报说云政为她请的嬷嬷已经到府中了。 云初浅让人把那嬷嬷带到她面前。她入目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妇人,妇人长相普通,不过一双铜铃眼格外的引人注目。她感觉到云初浅正用目光在打量她,便主动开口说。“老奴夫家姓厉,相熟的人都唤老奴一声厉嬷嬷。” 云初浅点点头,厉姓在越国是个大姓,越国皇室就姓厉。东靖国靠近越国的边境也生活了许多姓厉的百姓。 “厉嬷嬷,浅浅年纪轻,以后可能有很多事需要厉嬷嬷帮忙操心。”云初浅向厉嬷嬷恭敬的作了个揖。她听她爹说过,这厉嬷嬷年轻时是在宫里呆过几年的。离宫后嫁了一个夫君,夫君却在战乱上丧了命,未曾给厉嬷嬷留下一男半女。这些年厉嬷嬷一直在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做管事嬷嬷。 据说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半年前生了场病没了。厉嬷嬷因为先前得罪了那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也被赶出来了。他爹的一个门生和厉嬷嬷是远亲,看厉嬷嬷可怜就推荐她来忠勇侯府。 厉嬷嬷会武功。高门大户后院的那些肮脏事她也见过不少,她爹觉得鸳鸯年纪轻,其他丫鬟又都比鸳鸯年纪还小,有时候不能很好的帮她,便重金请了厉嬷嬷。 厉嬷嬷抬头,目光飞快的瞥了云初浅的脸一眼,眼底有深意在翻滚。又好似怕被人发觉她的异常。她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又去观察她的一颦一动,见她举止合度,温娴恭谦,心里对这个小姑娘便多了些好感。她回施以一礼,淡声道,“老奴以后还望大小姐多家照拂。” 因为是刚进府的嬷嬷。云初浅对她品性什么的还没有摸清,也暂不会把想重要的事交给她去办。她唤来府里管事嬷嬷,让她带着厉嬷嬷现在府里熟悉个几天。 管事的嬷嬷才刚把厉嬷嬷带下去,二门处就又有一个丫鬟急匆匆来报,“大小姐,不好了老太太带着二府的小姐来我们府上,到门口时遇上了前二府夫人,现在两方人在大门那里闹起来” 丫鬟一路跑来,早已经气喘吁吁,所以说出的话难免有些云里雾里。云初浅却是听明白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的祖母和蒋氏在大门口遇见两方人便吵了起来。 云初浅带着几个丫鬟赶忙向大门口走去。她们一行人刚到二门。就听到大门处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云初鸢蛾眉轻轻一蹙。 “蒋氏,你还有脸到我们云家来啊,你瞧你干的那些好事,把博渊害苦了。”门口云老太太尖厉的声音传来。 蒋氏似乎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回应着,“我为什么没有脸来云家你们云家人做的那些勾当把我害苦了。” 接着又有云初鸢柔泣的声音传来,“娘。你别跟祖母闹了。祖母她老人家是咱们的长辈呜呜” 云初浅听着这三人的吵闹声,脑子都要大了起来。她们吵架不去尚书府吵,偏偏往忠勇侯府门前一站,这不是让整个汴梁城的人都看他们忠勇侯府的笑话吗 赶紧戴了一顶帷幔,她领着丫鬟出了大门。门口这时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有眼尖的瞧见云初浅走了出来,便嚷了声,“你们快看云大姑娘出来了” 被人这么一喊,人群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落在聘聘婷婷走出来的云初浅身上。昔日这个被人讥笑为东靖国第一草包女的她今天穿着一袭藕色长裙,,腰间是同色的腰带,芊芊细腰不盈一握。 虽是看不清她的脸,可光是她那纤细如柳的腰,就让人对帷幔下那张脸浮想联翩了。 蒋氏不知道云凌背地里谋划的那些事情,她只以为白氏把云初浅和云初鸢这对姐妹对调了而已。既然云初鸢不是她的女儿,那云初浅自然就是她的女儿了。 虽然被当今的皇太后厉声警告过不能把云凌做的那些事情透露出去。可蒋氏到底是一介妇孺,她又怎么舍得就此不和她的“亲生女儿”相见。 刚和离的那些日子,她几乎天天都让人给云初浅下拜帖,想邀她见面。奈何都被云初浅给拒绝了。后来云初浅父女三人离开汴梁城,这一去就是一年多,蒋氏更是望穿秋水。 听说云初浅回来的消息后,她第一时间里就让人准备了马车,要亲自来见她。冤家路窄,她的马车刚停到忠勇侯府门口,对面云老太太带着云初鸢也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两方人相见,话不投机一下子就吵了起来。 云初浅在云老太太和蒋氏面前站定,“祖母,婶婶,浅浅知道你们因为二叔的事多有过节。大家曾经都是一家人,看在我爹做人素来公正的份上,祖母和婶婶就给浅浅一个薄面,咱们有话进去说。”云初浅开口强调这两方人吵架是因为云凌,和云政没有关系。 云初浅终于肯来见蒋氏了。蒋氏一时眼眶泛酸,目光自是眼巴巴的黏在云初浅身上,更恨不得唯女儿命是从。她当即就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闪烁,“好,好都听浅浅的。” 云老太太将蒋氏脸上的反应收入眼底,心头那是极为不悦的。云凌被贬官,她一直认为罪魁祸首有二。一是她狠心的大儿子,二便是蒋氏。 出嫁从夫,蒋氏既然嫁给了她的博渊,那自然就是他博渊陪衬品。博渊做错了事情,她这个当妻子的不想着帮丈夫遮掩,倒还把这等肮脏之事捅到皇帝皇太后面前,害的她儿子就此遭难。 眼下云老太太见云初浅看见蒋氏,竟没有和她们一起对蒋氏同仇敌忾,心里当然是不高兴的。一时便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声。扶着云初鸢的手一脸傲慢的先进了忠勇侯大门。 蒋氏跟在她们身后也进了忠勇侯府的大门。 终于把两尊佛请到府里了,云初浅眼睫眨了眨,对鸳鸯轻声嘱咐着,“让人去把咱们云家大族长请来。”蒋氏好打发,她怕她的祖母一大早带着云初鸢这朵苦情小白莲上门是又打了什么坏主意。让人去把他们云氏一族的大族长请来以备不时之需。 鸳鸯点头退下,又去吩咐大门口的一个小厮去请人。云初浅这才微整了整衣服,也走进了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一关,街上围着看热闹的百姓见已经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一时也散开。 后院客厅,云初浅命人准备茶点后刚要跨步走进客厅,就听云老太太又和蒋氏激烈的争吵了起来,“蒋氏,你个丧门星。博渊和你和离后日子过得可潇洒了。倒是你,人老珠黄,再嫁也顶多给那些六七十的老头做填房。” 云老太太太厌恶蒋氏了,说的话便也刻薄起来,和她的身份极为不符。 蒋氏本来要回呛她的,眼角余光瞥见已经跨步走进来的云初浅。她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就又轻咽下,只攥着一块手帕低头轻泣,眉宇间满是委屈和不甘。 云老太太以为自己把蒋氏训的哑口无言,越发得意起来。又冷哼着对走进来的云初浅命令道,“浅儿,祖母看见蒋氏就烦,你不要再让祖母见到她了,真是糟心的很。” 厅里一众丫鬟们见云老太太用使唤下人的口吻使唤云初浅,心里便对这个云老太太没有了什么好感。 云初浅伸手摘下头上戴着的帷帽,露出她那张光滑无瑕的脸。蒋氏一看,脸上立即就浮起一抹欣喜的笑容来,疾步奔到云初浅面前,轻抖着身子激动的互搓着双手,“太好了,太好了菩萨显灵,终于让你治好脸上的疤了” 云初浅对蒋氏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对这个亲生母亲生不出什么亲近之意,一方面又觉得她也是可怜人。想了想,她觉得一直这样避着蒋氏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她还是得要和她说清楚。 但有云老太太和云初鸢在,她也不方便直接说。于是,她道,“婶婶,祖母今天登门必定是有什么事要和浅浅商量。等浅浅招呼完祖母再来和婶婶好好谈一次,好吗” 蒋氏见她小脸如最上等的白瓷,清澈的瞳仁里浮着浅浅的笑意,雪肤花容,让她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搬给她。 当下就攥着手帕轻点了点头,“好,好。我可以等的” 蒋氏这么好说话,云初浅轻点点头,便让丫鬟们先将她领到隔壁的偏厅休息。 没有了蒋氏,云老太太和站在她身侧给她揉肩的云初鸢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是厉声对云初浅道,“浅儿你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云初浅心里哂然一笑,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白氏。 “祖母,浅儿有何错要认”她像一株长在悬崖边的傲梅,迎风绽放。 云老太太下一刻手里拄着的拐杖就向云初浅身上砸去了。鸳鸯可不会让云老太太伤害到云初浅,在那拐杖快打到云初浅身上时,她伸手接住了。 恰好此时,又有丫鬟将刚泡好的茶端了上来。一时间茶香弥漫整个客厅。云老太太端起上好的青花瓷茶杯,品了一口,唇齿间生了香,比尚书府日常喝的那些茶好了太多了。 云初鸢本是等着云老太太发飙治云初浅的。可见一杯茶就让云老太太分了心,她黑翘的睫毛眨啊眨,美丽大眼睛里眨出了点点泪花,又将手里的帕子轻捏,她“嘤嘤”而泣,“大姐姐,你治好了脸上的伤疤,鸢儿很为你高兴。只是昨天毕竟是鸢儿的及笄日,大姐姐你也是姑娘家家的,你该知道这一天对咱们这些闺阁女子有多重要。可大姐姐你呜呜你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还去鸢儿的及笄礼上跟鸢儿抢风头呜呜” 我去云初浅已经被云初鸢给雷到了。难道不是云初鸢用了美人计让太子派人“请”她去的吗怎么从她云初鸢口里说出来就成了她主动要去抢云初鸢风头了 这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让她叹为观止了。 “二妹,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厚道了。一,我刚回到府中,太子就派人来请我去尚书府。二,我去见了你后为了不打扰你们的兴致我就主动说要去给祖母请安,那时是你拉着不让我走的。三,你说给我寻觅个神医,我” “呜呜”云初鸢根本不想让云初浅把话说完,她垂着眼眸,手中的帕子不停的在眼眶周围轻揉着,很快就把眼眶揉的通红。 “大姐姐,你别说这些好吗你越说鸢儿越是觉得心寒。鸢儿听人说大姐姐回府了,想着姐妹情深,鸢儿的及笄礼姐姐怎么能不参加,这才麻烦太子殿下派人去请姐姐的。可是大姐姐你说你不想抢我风头,那你为何那天穿了和鸢儿同色的衣裳呜呜” 在云初鸢细碎的呜咽声中云初浅俨然已经又化身为一恶毒、阴狠的堂姐。云老太太见不得云初鸢哭,她一哭,云老太太额头处也有青筋迸现,沉着脸就向云初浅吼着,“还不给我跪下,快点给鸢儿认错。” 云初浅已经被这两个胡搅蛮缠的人气的都无语了。 “祖母,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浅浅真的做错了事,那浅浅现在自然是愿意向二妹认错的。只不过浅浅对昨天的事问心无鬼,浅浅不认错” “啪”云初浅的话刚落下,云老太太就已经把手里端着的青花瓷茶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瓷器落了地,很快的就碎开了。 云老太太睁大着眼睛,又向云初浅发泄着怒火,“快向鸢儿认错不然今天即使你爹来求我,我也会把你这个上不尊长辈,下不护弟妹的不肖子孙扔去家庙。” 云初鸢长长的睫微微一垂,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恶毒。 云初浅小脸上已经罩上了寒霜,一点都不妥协的说着,“祖母,浅浅已经让人去请老族长了。要不要把浅浅扔去家庙,还要老族长再来做决断。” 云老太太仗着云政云向北父子不在,就觉得整个忠勇侯府她最大。冷不防的听云初浅说她让人去把老族长给请来了。云老太太这一听就炸了。 她年轻时老族长就总是嫌她上不了台面,处处给她脸色看。后来是她嫁的夫君立大功,她才跟着翻身的。眼下云初浅不跟她商量一声就直接让人去把老族长请来,一想到老族长来了她肯定又要丢脸,她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们这些丫鬟都给我听好了,赶紧给你们小姐去收拾些衣服,等下就让人送她去城外的家庙”云老太太的声音尖锐粗嘎,刺的人耳膜生疼。 云初鸢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又转了起来,她似乎嫌云初浅还不够惨。又咬着樱红的唇瓣,柔弱无辜的煽风点火,“大姐姐,咱们既然是堂姐妹。只要你跟鸢儿认声错,鸢儿会和大姐姐像以前一样亲昵的。”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她眼角余光往云老太太那张满是愠怒的脸庞上觑去一眼,一双纤纤玉手就轻覆在云老太太肩上,娇弱如柳的说着,“祖母,你别生大姐姐的气了。大姐姐这人虽然历来要强,但心里还是有您老人家的。” 抿了抿唇,她挺直脊背,向厅里的丫鬟们道,“再去沏杯茶来” 一众的丫鬟已经被这一对祖孙给恶心的要吐了。但碍于云老太太的身份,还是很快有人端来了一杯热茶。端茶的丫鬟刚要把茶送到云老太太面前,云初鸢就抢先一步从那丫鬟的手里接过茶了。 众人以为云初鸢会把那新泡的滚烫热茶送到云老太太面前,不曾想她端着那茶就走到云初浅面前,睁着一双氤氲了水汽的美丽眼睛柔柔道,“大姐姐,你就端着这茶给祖母老人家认错吧。” 云初浅眼里闪烁着清明的眸光,勾着嘴角幽森森的去看云初鸢。 这小白莲在打什么算盘,她很清楚。 云初鸢又将手里的茶杯往云初浅面前一捧,语气嘤咛,“大姐姐,你就不算不想跟鸢儿道歉,那给祖母敬茶那也是应该的。” 说着话,见云初浅还是不肯来接她手上的茶杯。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就快速的掠过一抹狠色,手一抬,就先把茶杯往云初浅右手轻轻一塞,继而又故意一用力,要将茶杯往她自己玉白色的手背一倾,茶杯里滚烫的热茶眼看就要溅出来 云初浅早就知道这朵小白莲最会用苦肉计博同情了,千钧一发之际,她抬起左手就猛的往云初鸢虎口处用力的劈去,云初鸢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一松,手里端着的青瓷茶杯就落了地,溅起几滴水珠,落到她的手上。 “啊”虽然只是有几滴水珠溅到她的手上,云初鸢还是夸张的痛呼出来,指责起云初浅,“大姐姐我只是让你给祖母敬茶赔礼而已你至于心狠到故意用茶来泼鸢儿呜呜” 云老太太在听到云初鸢的痛呼声时,就像离弦的弓箭“蹭”下从座位上站起身紧张的奔到云初鸢面前。又听云初鸢指责云初浅故意拿热茶泼她,云老太太胸膛口燃着的火就往外拱了,她一脸狰狞的抬起手臂,就要往云初浅白嫩的脸颊上痛打去。 云初浅真的已经忍够了。在云老太太近身要打她的脸时,她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个点子。趁着她高举的巴掌没有落下,她一边将鸳鸯推开,一边又伸手去扯头上戴着的发钗。 一年前,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不是萧云霁几次出手相救,她早就被害了。这一年在外游历,她看了很多医书,又和薛平学了很多。薛平也曾教会她几套危难时用来对付敌人的针法。所以她有了随身携带银针的习惯。 后来云向北怕她这样携带不方便,便让能人巧匠专门给她设计一套发钗。平日里可以把银针藏在发钗里,需要时就可以触动机关来取出这些银针。 “你个黑心的不孝子孙”云老太太破口大骂,为了能打疼她的脸颊,云老太太又欺身往云初浅身前一站,手一抬就恶狠狠的往云初浅脸颊上抽去一巴掌。 几乎是在她的手落到云初浅脸颊上之际,云初浅手上捏着的一根银针就往云老太太胸口的膻中穴扎了去。 云老太太身子像是被闪电电了下,猛打了一个激灵。顿时呼吸困难、心跳加快、头晕目眩起来。门口这时传来丫鬟的通禀声,说是把云家老族长给请来了。 云初浅眼睑一垂,趁着她和云老太太挨的近,已经又趁着众人不注意,手一动,将银针从云老太太胸口的膻中穴取出。可云老太太在经历过短暂的怔愣后,整个胸膛口就像是火山喷发了一般,翻滚起熊熊火焰。 她眼睛瞪的无限大,眼白处被猩红血丝所覆盖,脸上满是横肉,像是发了狂似的突然就伸手去掐云初浅的颈项,嘴里用污秽的话语骂着,“你自己不知廉耻已经和晋亲王不清不楚害的我们云家人都跟着你被人嘲笑可你这样的小贱人竟然还要来害鸢儿鸢儿是谁鸢儿那可是太子殿下看重的未来太子妃鸢儿是我们云家人的骄傲鸢儿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拿你这条贱命去给抵都不够” 云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看到云初浅那张脸她就火大,心烦气躁之下,她就恨不得掐死这个孙女。 她这样想她便也真的伸手用力的掐云初浅的颈项。周围丫鬟们见状,都吓的要魂飞魄散。鸳鸯第一个冲上来要一拳打飞云老太太,被云初浅用目光给制止了。 云初浅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红着眼眶道,“祖母,浅浅真的没有害二妹,你饶过浅浅吧。” “你个害人精,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会害到鸢儿。我要弄死你只有你死了鸢儿才能平安无事。” 众丫鬟上前要去把云老太太扯下来,云老太太却像一只莽牛似的,谁上前扯她,她就抬脚踹谁,眨眼间就已经有三四个丫鬟被她踹开。 云初鸢眼里闪过疑惑,她虽不知道云老太太为何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可她一想若是云老太太真的把云初浅给掐死了 云初鸢眼中有波光微微一闪,又捏着手帕轻泣着,“祖母,你快点放了大姐姐。晋亲王可看重大姐姐,太子殿下以前不小心得罪大姐姐,结果晋亲王让太子殿下很难堪。”她嘴里说让云老太太放了云初浅,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都没有抬。 云老太太被她一煽风点火,脑子里一时也不去想萧云霁是多么可怕的人。只掐着云初浅的脖子就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呸,就这样妖精脸,别人觉得好看,我可不觉得。我今天不仅要掐死她,还要给她再毁容我看她顶着一张丑容到地府有哪个鬼愿意看她” 云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尖嘎粗粝,说完又放声“嘎嘎”大笑。那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云初浅却是已经被她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云柳氏,你快放开浅儿”一个如洪钟般浑厚的声音肃然响起。云老太太被那声音一吼,掐住云初浅脖子的手蓦的轻轻一松,抬头循声看去。 门口,阳光照在一个大概六七十岁,发须发白,拄着拐杖的老翁身上。那老人旁边还站着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形魁梧,往老翁身边一站,活像是两尊门神。 那发白老翁手里拄着的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面,脸色已经阴郁的快要下雨了,“云柳氏,你身为长辈竟对晚辈这般暴戾,还口口声声说要弄死自己的孙女”老翁说到这里,浑身都抖了起来,显然是已经被云老太太给气的不轻,“今天有我这个云家族长在,你要是真敢当着我的面掐死浅儿,即便你的两个儿子位高权重,我这个云氏的族长也会带着所有云家族人去向皇上告你杀人害命。” 云老太太脸上狰狞的神色已经有些舒缓了。她认出来人就是他们云氏一族的老族长。老族长是他们云家活着的人中辈分最高的。即便云凌云政这种位高权重的,逢年过节也要去给老族长请安问候。 云老太太年轻时最忌惮的就是这个族长了。现在被他一番训斥,她胸口虽然还是焦躁火烫,但到底碍于老族长的权威,生出了惧意,放开了云初浅。 云初浅感觉脖子上蓦的一轻,她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大口的吸气。门口云氏一族的老族长已经由他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搀扶着走进厅中,坐于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 有丫鬟赶紧泡好茶端上来。 老族长目光在云老太太身上一扫,目光锋利如刀片,沉着脸就厉声道,“云柳氏,你可知错” 云老太太已经从愤怒中彻底清醒过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但听老族长说要给她定罪,她脸色一变,惊呼着跟老族长道,“六叔公,浅儿这个丫头心狠手辣,眼底容不下鸢儿,就在刚才还故意拿热水泼鸢儿” 老族长目光又望向地上摔的粉碎的瓷器片,捋着发白的胡须,抬眼去看云初浅,“浅儿,怎么回事,你来说” 众人本以为有老族长在,刚才的那一场风波就能平静下来。不成想却是又有一抹身影向屋内跑进来。那身影眨眼间就向云老太太奔去,人未到声音已到,“老虔婆,你们云家人做了那么缺德的事,亏欠了浅浅那么多,你凭什么还打她我告诉你,浅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你二儿子做的那些阴险勾当告诉世人,让你们云家从此败落” 来人正是蒋氏。蒋氏本来是在隔壁偏厅等云初浅的。却被客厅这里的嘈杂声给吵到了,正在她好奇客厅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时,就有丫鬟喊说老太太打了大小姐。 女儿被打了,蒋氏那当然是豁出去了。也不要什么脸面了,二话不说直接往客厅这里跑来要给女儿撑腰。 云老太太胸口刚要平息下去的那些火因为蒋氏的缘故,又燎了原。 而蒋氏把云老太太臭骂一顿后,自然是要来关心云初浅的。所以当她看到云初浅脖子上还没有散去的掐痕,蒋氏也一下子怒火中烧了。 “是你掐的浅儿”蒋氏咬着牙,愤恨难平,“你个偏心的老虔婆。”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打云老太太身边站着的云初鸢。余狂丰亡。 云老太太被她骂的也回了口,“浅儿她生是我们云家的人,死是我们云家的鬼。我即使掐死她也不管你的事,你早就被博渊休了” 这两个女人已经是婆媳关系时,就难免生出些隔阂。但那时蒋氏这个儿媳妇出于孝道还是要让着她的,现在蒋氏恨云凌恨得牙痒痒,女儿又被云老太太欺负,她可不会再去忍她。 两人马上你破口一句骂来,我破口骂去一句,战事很快升级。没多久,两人就已经一点身份不顾的扭打成一团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老族长看着堂中曾经的一对婆媳闹成现在这副水火不容的场面,气的胡子都要倒竖起来了。 老族长的话可以威慑到云老太太,却不能威慑到蒋氏。蒋氏已经不是云家的人,她可不会把云家老族长放在眼里。相反她甚至觉得老族长最后也不能拿云老太太怎么样。既是如此,她当然是想为女儿讨回公道。 手上于是越发用力,捶打得云老太太胸口隐隐发痛。云老太太只能也挥舞着手去扯她的头发。 老族长见这两人没有停下来,他眉头一皱,又恶狠狠的将手上端着的热茶往地上一扔,狂怒着,“你们都给我住手” 上等的官窑青花瓷茶杯就又落地碎了,和刚才云老太太扔的茶杯摔在一起了。 云老太太和蒋氏这才停了嘴,不骂了。但手可没停。两人依旧你一拳打胸口,我一掌抽你脸。 老族长几乎要把他那把发白的山羊胡须硬生生的扯下来,他向云初浅和云初鸢各看了一眼,道,“浅儿,你把你二婶拉开。鸢儿你就拉你祖母吧。”其实他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说蒋氏虽然和云凌和离了,可女儿还在啊。她为什么放着亲生女儿不顾,张口闭口都是“浅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浅儿的亲生母亲呢。 云初浅乖巧的上前去拉蒋氏,云初鸢假模假样的也上前拉云老太太。 蒋氏是听云初浅话的,被云初浅一拉,她看着女儿就伤心的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云初浅被她这么一哭,鼻子有些发酸,柔声的安慰了她几句。蒋氏听的百感交集,搂着云初浅就又大哭起来了。 望着昔日那个疼爱她的母亲现在转头搂着云初浅,云初鸢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嫉妒。她轻声叹息,用羡慕的口吻低低对云老太太道,“大姐姐好厉害啊。晋亲王、大伯、我娘亲,还有汴梁城的百姓们他们都很喜欢大姐姐。只有鸢儿以后都没有人喜欢鸢儿了” 她说话的声音低哑隐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云老太太抬眸去看她,又瞥见她眼里的点点泪光了。云老太太一下子就觉得云初鸢这个孙女太可怜了。 她今天要是不帮可怜的孙女儿讨回公道,她良心会不安的。 云老太太脸上神色又一变,窜到蒋氏面前就又伸手用力去扯云初浅的手腕,凶狠的骂她,“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二婶已经跟你二叔和离了,她以后跟我们云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蒋氏见云老太太养护的极好的护甲已经嵌入云初浅的手腕的肉里,她护女心切,当即就去推云老太太。云初鸢假模假样的又上前来劝云老太太。 蒋氏瞥见云初鸢,就也伸手用力去抓云初鸢手腕,要挟云老太太,“你快放了浅儿不然我也不会客气” 云老太太哪里舍得云初鸢受苦,于是咬咬牙把手里的云初浅一推开,又去伸手拉云初鸢。蒋氏扯着云初鸢另一只手不放。 两人又是你来我往,后来演变成三人互相推搡。 却是不知两人中的谁竟是不小心将云初鸢推倒在地。 “啊”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在吵闹的客厅里响起,震飞了停栖在忠勇侯府屋檐上的鸟儿。 众人再循声看过去,赫然发现云初浅摔倒的那地方正好躺着几块尖粝的碎瓷器片。而其中一块碎瓷器片此刻正好扎在云初鸢左边的脸颊上。 “啊我的脸”云初鸢颤抖着手摸着右边脸颊疯了似的大叫起来 云初浅一诧,今天这场闹剧,云初鸢有无数次抽身平安离开的机会,可她就是一步一步的把她自己往死里作 这下后她总该消停了吧。 金銮殿里。 萧云霁往殿中一站,向成献帝行了一礼后,恭声道,“皇兄,一年多前您为皇弟和云家大姑娘赐婚。如今云家大姑娘已及笄。皇弟恳请皇兄让礼部挑个好日子,皇弟要迎娶她为妻。” 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金銮殿里,把成献帝和云政砸的脸色沉了下去。 成献帝王静默了好片刻,寡情的眼睛里浮起了不及眼底的笑,“十六,你真是每每都能让朕这个皇兄出乎意料。当年是你执意要出家当和尚的,现在你光着个头又跑来跟朕说你要成亲。朕要是不答应你” 他故意把话停顿住,摸着胡须不说话了。 萧云霁邪诡一笑,眨眨狐狸眼,用讨价还价似的口吻说着,“皇兄,这亲是你赐的。你要是不答应,失信于天下人恐怕不好。再说臣弟年纪不轻了,你要是还不让臣弟成个家收下心,臣弟担心自己以后会忍不住天天来皇兄你这里闹腾。皇兄是做大事的人,臣弟却是个无所事事闲散王爷。皇兄扛上臣弟,以后有皇兄你烦的。” 萧云霁这话里有话,拐着弯告诉成献帝别以为只有你会给自己弟弟“送温暖”。你要是不把这门亲事应下来,我这个当弟弟的也不会让你闲着,到时候你就等着我来给你“送温暖”吧。 成献帝脸皮微微一绷紧,眸色晦暗,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摇头挤出一抹温和的笑,“你呀你,朕真是怕了你了。你是朕最小的皇弟,朕怎么舍得看你孤零零一人。好,朕让礼部也选个日子给你和云大姑娘完婚。” 萧云霁又趁机道,“皇上,也不用让礼部再另外挑选日子了。臣弟这个当皇叔的不介意和太子这个皇侄同一天成亲。” 你不介意我介意太子萧清沛心里已经不悦了。 他的鸢儿是那么纯洁无暇,他想给她一个盛大无双的婚礼,让天下的女子都来羡慕他的鸢儿。可一想到云初浅那个恶毒心狠的女人也要在那一天出阁,他就觉得恶心。 拢在宽袖里的手紧了紧,萧清沛并没有站出来抗议。 云政头一沉,身子轻震了震。 连皇上都应下来了 他突然就绝望起来了。 他边上有相好的官员低声恭喜他,“忠勇侯,晋亲王可是咱们东靖国少有的英才。以后他就是你的半个儿子了,想来你也算是赚了。” 赚了赚个屁他娇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要送给那和尚,他赚个毛。 云政心里到底意难平。 百官之中,萧清毓往前一步,宽敞明亮的大殿里响起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恭喜小皇叔” 他只说恭喜,也没说具体恭喜什么。 他身子俊挺如修竹,看着是在对萧云霁笑,萧云霁却敏锐的觉察到他笑容里的刀光剑影。他轻勾了勾唇,也淡笑,“是啊,该恭喜我这个小皇叔终于可以给你们娶个小皇婶回来了。” 殿外,太阳已经照进大殿。金黄色的光晕在萧云霁和萧清毓叔侄两人身上晕染开。满朝文武百官看着殿中央那两张艳绝天下的脸庞,隐隐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整个东靖国以后都会是这两个年轻男人的逐鹿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5】云凌第二个女儿出现,身世大揭秘! 散朝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出金銮殿。 云政刚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大殿,身边一下子就被一大群围住。有和他道恭喜的,也有知他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晋亲王的在低声安慰他。 萧云霁从金銮殿走出时就远远看见云政沉着一张脸被一群人围住。他狐狸眼轻轻一挑,就移步向云政走去。 “忠勇侯”萧云霁站在人群之外面露恭敬的向他做了个拱手礼。围在云政身边的官员们相当识趣,纷纷告辞。 待汉白玉砌成的石阶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云政敷衍的回他一礼。脸上神色依旧难看。 “忠勇侯,本王知你并不想把浅浅嫁给本王。本王现在千言万语你听的都会觉得本王虚伪。本王也就不多说什么叨扰你耳朵的话。本王这里只有一句话:本王这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永不纳妾,会如父如兄如夫君般待她” 云政斜睨了他一眼,抱胸冷哼了哼,评价着,“说的比唱的好听。” 萧云霁苦笑,却不敢拿出王爷的架势来压他,又只道,“本王是不是在说笑。忠勇侯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在后来的人生生涯里,萧云霁曾无数次的后悔自己现在在云政面前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以至于后来他无论多威风,一到云政面前就东风被西风压,永远都成了云政的半个儿子。 两人不远处,一群身穿官袍的官员围在一起,他们见昔日高高在上连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的晋亲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忠勇侯面前听他教训,都觉得忒惊奇。 有心思纯良的武将咧唇轻笑。“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子,云大姑娘这么一嫁,忠勇侯平白得了这么半个厉害的儿子,倒是羡煞人了。”说着话,就摸着头想着家里的女儿怎么就没有这等福气被晋亲王给看上。 也有深谙朝堂风云的文官看热闹不嫌事大,凉凉的说着。“晋亲王当年在战场上可是叱姹风云,忠勇侯亦也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武将。如果云大姑娘还是当初那个脸上有疤的云大姑娘,说不定皇上还能放心这两人结成姻亲,不过现在嘛恐怕皇上他老人家晚上要睡不着觉咯。” 此话一出,众官员心里皆是一凛。 云向北和张天却是在这时候同时出现在金銮殿前。云向北找的是云政,张天找的是萧云霁。两人同时走到各自要找的人面前。 “爹,府里传来消息说祖母又去找浅儿麻烦了。现在府里闹的鸡飞狗跳,好像说浅儿不知怎么的惹怒了祖母,祖母老人家竟然要掐死浅儿。” 一个“掐”字滑入云政耳朵里,云政眼皮倏然一扬,瞳孔里掠过惊惶。将官袍一甩。他和云向北疾步往回赶。 张天得到的消息并不比云向北多多少,萧云霁心里也是一震,一双狐狸眼顿时眯成两条细缝。他也是带着张天一阵风似的离开。 忠勇侯府。 “啊我的脸”云初鸢尖嘎的声音像锋利的尖针似的刺的客厅里每个人的耳膜都在隐隐作痛。云老太太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整个身子顿时就僵绷在原地了。 在经过极长的怔愣后,她才像是反应过来,脸上神色倏然一变,身子向摔倒在地上的云初鸢奔去。嘴里高声哀嚎起来,“天啊我的鸢儿” 云初鸢歇斯底里的不停的叫唤着。 尖粝的瓷片扎的很深,殷红的血珠儿汩汩冒出,将她那张素白的清颜沾染的肮脏不堪。云老太太已经彻底慌了,她先是抬头向厅中所有人喊着,“快去请大夫” 继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蒋氏就双眼喷火,愤怒的控诉起来,“是你是你把鸢儿推倒的。鸢儿要是毁容了,你就是罪魁祸首。”言语之间已经把她自己给摘出去了。 控诉完蒋氏,她眼眸里眨出眼刀,刀刀剐向云初浅,又骂道,“还有你,你也是罪魁祸首。就是你们把鸢儿害成这样的。” 将两个“肇事者”定完罪,云老太太两只手往大腿上一拍,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就抱着云初浅哀嚎大哭起来,“我可怜的鸢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到处都是要害你的人你放心,有祖母在,祖母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那些害了你的人,祖母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 云初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要从脸上的那道伤口流出来。她开始惊惶,开始恐惧,脑海里不断闪过云初浅那张被烧毁的脸颊,最后整个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把推开搂着她的云老太太,又扯着嗓子不停的喊着,“大夫,快点给我找大夫我不能毁容我不能” 云老太太被她推开,哭着又骂向蒋氏和云初浅,“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快点找大夫来给鸢儿治脸啊”云老太太扯到这里,像是猛然想起云初浅是有些医术的,于是又奔到云初浅面前,用力的扯住云初浅的手臂,像是要赖定她似的,尖声道,“我不管,反正鸢儿的脸你要负责。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你这个孙女了” 云初鸢被云老太太这么吼了一嗓子后,也像是想起了云初浅脸被治好的事,她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似的扑向云初浅,尖厉的指甲刺破云初浅雪白的手腕上的娇肤,狰狞着一张可怖的脸,又是急切又是理所当然的吼着,“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脸的谁给你治好脸的” 云初浅两只手都被她们两人给扯住了,蒋氏在边上觑见云初浅手腕上的伤口,自是护犊子起来。她径直的撞向云初鸢和云老太太,护在云初浅面前,阴森森的对被她撞开的两人笑着,“老天有眼,报应终于到了。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云凌和白宛若媾和出的贱种,终于有了报应,她整个人已经雀跃的快要飞上天了。 云老太太被蒋氏冷嘲热讽,双眼喷着火就又要跟蒋氏拼命。这一回边上的丫鬟们都聪明,深怕两人打架又有人遭殃,纷纷上前将两人分开。 云老太太见打不了蒋氏,干脆开口大骂蒋氏,蒋氏看见云初鸢受难了她正高兴着哪里肯定会被云老太太那几句骂声给刺激到。打骂不了的云老太太身子一“扑通”,就向正堂中央坐着的老族长跪下,一副窦娥好冤的神情,“六叔公,你都看到了他们是怎么欺负我们祖孙两的你可一定要为鸢儿讨回公道啊鸢儿那可是皇上皇后钦定的太子妃,眼下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鸢儿以后还怎么办啊我的六叔公,你可得主持公道” 云初鸢着急想知道怎么能治好脸上的伤口,她被蒋氏撞开后又几次的想要冲到云初浅面前。但都被云初浅的丫鬟给拦住了。 云初鸢无他法的情况下,径直奔到老族长身前,“扑通”一声就给老族长跪下,扯着老族长的衣角,哗哗流泪,“族长,求求你救救鸢儿鸢儿以后一定不会忘记族长大恩大德” 老族长已经又气又叹,手里的拐杖不停的在地面上敲着,捋着胡须扬声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让人去把汴梁城能请过来的大夫都请来”老族长看了云初鸢右边脸颊一眼,见瓷片扎的挺深的,估计不是那么容易能治好,所以得多请几个大夫过来。 云初浅站在蒋氏身后轻整了整被云初鸢她们弄乱的衣服,目光向厅里站着的几个丫鬟看了看,几个丫鬟会意,便赶忙退出客厅去请大夫去了。 蒋氏在这时幽幽转过头,压低声音轻言,“浅浅,虽说刚才是我和老虔婆不小心一起推的小孽种,但以小孽种和老虔婆的德性,肯定会赖到你身上的。你记得一定咬口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千万不要被她们讹上。皇上皇后娘娘那里要是怪罪下来我去把责任都给担下来” 云初浅双眼乌溜溜的将蒋氏脸上的担忧收入眼底,心下微微一暖,上辈子到这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岁,她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母亲的关心。 向她扬唇轻笑,反而安慰她,“你放心吧,这屋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大家都知道你们刚才是不小心推倒二妹的。若是皇上皇后娘娘真的怪罪下来,责任也该是你一半祖母一半。” 况且蒋氏虽然不是云初鸢的亲生母亲,但外人不知道,在外人还都以为云初鸢是蒋氏的孩子情况下,当母亲的不小心弄伤女儿的脸,皇上皇后又能对蒋氏怎么样 杀她呵呵,云初鸢是什么出身皇后不知道皇上知道。 难得女儿能用这般温柔的说话口吻对她说话,蒋氏简直受宠若惊,一时间云初浅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负责点头了。 汴梁城有名的大夫相继被请进了忠勇侯府,云初鸢脸颊上的瓷片也被取了出来。几个大夫对着她脸上的伤口。 有个性子比较耿直的大夫不像其他人那般拐着弯抹着角给云初鸢希望。他直接告诉云初鸢,“云二姑娘,你这脸上的伤口极深,又流了许多血,等伤口结痂后,很难不留下疤痕。云二姑娘你要想开些” 一听说不能治好了,云初鸢癫狂了。 指着大夫就尖酸刻薄骂道,“你算个狗屁大夫,连给我治个脸都治不好,活该你们这些穷酸鬼一辈子出不了头”她把对她说实话的大夫臭骂一顿后,又尖声对忠勇侯府的丫鬟大喊着,“快点给宫里递牌子,让御医来给我治脸” 忠勇侯府的丫鬟们早就烦透了云老太太和云初鸢,能不管她们就不管她们。现在云初鸢让她们拿牌子去宫里请御医,她们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她。 在一片乱糟糟的境况下,云政云向北父子乘着马儿回到了忠勇侯府。 一下马,云政云向北父子两就疾步跨进大门。他们父子刚进门,萧云霁和张天骑着马也到了忠勇侯府。 客厅。 “浅浅”云政人未到声音先到。 客厅里皱着眉头的老族长听到云政的声音像是等到了救星,眼睛一亮。 云政的身影下一刻就出现在客厅门口。他一到客厅,锐利的目光就在场中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安然向他走来的女儿身上。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他扯住云初浅的袖子就在不停的打量,直到确定女儿是平安无事的,他才微松了口气。 可蛮不讲理的云老太太见大儿子一进门先关心的不是他这个母亲,当即就又醋海生波,冲到云政面前,两只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云政身上。 “瞧你养的好女儿她可把鸢儿害苦了。博鸿,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再袒护浅儿,我这个当娘的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断绝父子关系好啊求之不得”一个狎谑欠扁的说笑声从门口缓缓响起,“忠勇侯没有了母亲,那我家浅浅就没有了祖母,本王和浅浅以后的孩子就不用喊你曾祖母了。” 云政听这说话声,脸色已经就沉了。 皇上这才让礼部去选日子,晋亲王这里就已经不要脸的唤浅浅为“我家浅浅”,还张口闭口提“他和浅浅以后的孩子”。 云初浅抬头向厅门口看去时,正好对上一双黑深潋滟的狐狸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她就觉得萧云霁今天看她的目光赤果果火辣辣,就好像恨不得要扒掉她衣服似的。 她眼睫一眨,赶紧移开目光。 萧云霁却是恨不得告诉全场的人他和云初浅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的。他一走进厅里,就直接走到云初浅身侧,唇角轻勾,“本是听说有人袭击你,本王过来看看。”余爪私亡。 说话间他黑深的狐狸眼觑向云老太太,大手却是一伸,一点不避讳的轻摸了摸云初浅的黑发,“浅浅,皇上已经让礼部给我们挑日子了,过不久你就是晋王妃。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本王不介意剁了她的手、挖了她的眼睛、砍掉她的双腿把她做成人彘。” 从某种程度来说,云政对总是喜欢撒泼的云老太太是无奈的。可萧云霁却根本不把云老太太放在眼里。萧云霁每从嘴里蹦出个字,听的云老太太就一阵毛骨悚然。 云老太太往后退了退,离云政和萧云霁远了些,嘴里也不敢再破口大骂了。 把她收拾老实了,萧云霁桀骜的目光在黑压压的客厅梭巡一圈,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沉稳之态,“本王也不管你们云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浅浅很快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想今天有什么事影响到她。” 这话说的霸道蛮横,就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今天哪怕他家浅浅杀了人,有本王给她撑着,你们这群人也拿她无法。 他修长的大手在云初浅鬓发上轻摸着,云初浅感知到周围人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她脸上已经是讪红一大片了,头更垂的不能再低了。 至于萧云霁提的婚期之事,云初浅觉得她是不排斥的。反正比起嫁给萧清毓,能嫁给萧云霁也算是可以了。 只要她不再像前世那般把所有的感情都奉献到一个男人身上,她就不会再像前世伤的那么厉害。 自己精心养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被一个嚣张的男人这般温柔对待,云政心里略微有些吃味,总觉得自己的珍宝被萧云霁给挖走了。 他有些难受。 萧云霁一番袒护云初浅的话掷下去,正厅里云老太太和老族长那是不敢再找云初浅麻烦了。恰好这时云凌也听说云初鸢被毁容的事情放下公务赶来忠勇侯府。 随着云凌的到来,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忠勇侯府就更嘈杂了。各方开始追究到底是谁把云初鸢给推倒在地的。 云老太太坚持说是蒋氏推的。 老族长和云府其他丫鬟们则说是老太太和蒋氏争吵时不小心推的云初鸢。 各方争论了一番后,也没有个最后的裁定。 最后只能是各回各家,蒋氏带着她的丫鬟离开忠勇侯府,云初鸢被云凌云老太太领回家。一场闹剧暂时中止。 至于萧云霁想多和云初浅说会儿话都被云政给阻扰了。萧云霁真的是对他未来的岳丈极度无语了。 皇宫里。 下朝后,成献帝就把萧清毓独自留了下来,宽敞的大殿里,太监们都被屏退。 “老八,刚才在朝堂朕虽然很不想答应晋王。可那家伙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朕这一年里派了那么多人去除掉他,却屡屡不能得手。相反根据朕得到的消息,他这一年里暗中招兵买马,实力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我们和他正面扛起来那是瓷器撞瓦器,得不偿失。” 成献帝难得这般有耐心的安慰一个皇子。 萧清毓脸庞上挂着温润谦和的笑,“父皇,您说的儿臣都明白。放心吧父皇,儿臣还是有办法让他们成不了亲的。” 成献帝又细细捋了一把胡须,面色稍缓。 “不过对付萧云霁的事你先缓一缓,眼看过几天越国使臣们就到了。你这段时间先把精力放在如何招待越国使臣的事上。” 成献帝说到这里,又陡然心生出一种全所未有的豪迈之气,“说来越国新登基的皇帝真是个无能的主儿。他贵为皇帝,朝政却被越国太后这个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把持了。朕安插在越国的人传来消息说越国太后和她的男宠相欢时,越国小皇帝还得亲自在床榻边伺候他们两。” 和越国皇帝一比较,他这个皇帝当的虽然也不逍遥,但怎么说也比他强。 萧清毓眼皮轻敛,把他听到的消息也禀告给成献帝,“听说越国皇帝很快会迎娶越国昭阳侯嫡女为后。那越国昭阳侯和越国太后当年据说有过一段旧情呢。” 越国太后和成献帝算是同一辈人了。成献帝当年年轻时也听说过昭阳侯与越国太后的那点八卦。听萧清毓说起,他就忍不住也把话题拉长了,神秘兮兮的说着,“越国民间有传言说那昭阳侯的嫡女其实是越国太后和昭阳侯暗通款曲生下来的。这传言流传的挺广的,但谁也拿不出证据。大概是当年的老人离” 萧清毓抿了抿温润的嘴唇,“若传言是真的,那越国皇帝以后就有苦日子过了。被母老虎欺负了还要被小母老虎欺压。” 成献帝幸灾乐祸,当皇帝能当的那么窝囊的恐怕只有越国皇帝了。 这么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萧云霁这个皇弟也不是那么不可爱了。最起码没有嚣张到让他这个皇兄去伺候他日常起居。 这对父子两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萧清毓就要离开,萧清毓刚走出御书房,就太监匆匆走到御书房,向成献帝跪下,禀告着,“启禀皇上,尚书府刚刚传来消息说云二姑娘被尖厉的东西给刺破了脸颊,现在要请宫中御医去尚书府医治。” 萧清毓离开的步子微微一顿,温润的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来。 这云家两个姑娘倒是奇怪了,先前那个被火烧毁了脸颊的刚治好脸,这边又一个脸被毁的 云尚书府。 宫中的御医已经一拨又一拨的被请来给云初鸢诊治。却没有一个御医敢保证可以治好云初鸢的脸颊。 等送走御医后,云凌负手走进云初鸢的房间。半边脸颊缠上绷带的云初鸢一见到云凌,就哭着喊道,“爹,你去问问大伯是怎么治好云初浅脸颊的” 云凌凉薄的唇瓣轻轻一扯,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咱们以前那么对云初浅那个小杂种,你以为小杂种会活菩萨转世,还以怨报德救你啊你不怕你的脸被她给的药彻底毁了” “那怎么办”云初鸢用手捂着完好的一边脸颊,奔到云凌面前,痛苦的伸手扯住云凌的袖子,“爹,你一定救救鸢儿啊。鸢儿要是毁了容,太子殿下肯定会嫌弃鸢儿的。到时候就不能嫁给太子殿下,鸢儿也不能为爹爹分担解忧了。” 云凌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密布,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用话威胁他。他阴森森勾唇一笑,扬起手一巴掌就往云初鸢完好的那半边脸颊上狠命的打去。 这一巴掌扇的云初鸢耳朵嗡嗡响,他暴躁的吼着,“你没事吃饱着撑着去招惹那小杂种干什么现在被小杂种给毁了容,你跟我哭呵呵”云凌走进云初鸢面前,几乎是抬脚就又用力的往云初鸢膝盖上猛力一踹。 这一脚下去,云初鸢整个人就又摔倒在地上。 云凌却是发了狠,脚下不停,又狠命的在云初鸢胸口处补上几脚。 “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蠢笨的女儿当初早知道就不把你从白氏那里抱回来了我就是养一条狗都比你有用。” 残酷狠绝的话配合着他的暴戾的动作,几乎是云初鸢这么多年来受过最残暴的对待了。她全身疼的紧抱住身子,不停的求饶着,“爹,女儿知错了你快放过女儿吧” 云凌像是打上瘾了,眼里泛着冷幽幽的光芒,目光阴鸷,继续骂着,“你最好祈祷太子不抛弃你,要不然为父就只能把你送给老男人们当玩宠去。” 想到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想到他那野心勃勃的计划,云凌那是真的恨不得要把云初鸢千刀万剐。 云初鸢不停得哭着,嘴里却高喊着,“爹,你放心我一定可以继续搞定太子殿下的爹,你别再打鸢儿了鸢儿向你保证,只要鸢儿在,还能帮你除掉云初浅那个小杂种” “你这个蠢货都被人毁容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替我除掉她”云凌不屑,抬脚又暴虐的在云初鸢的身上猛踹几脚。最后打的他人乏了才肯放开云初鸢。 像丢弃不要的废物一般,他再也不去看躺在地上的云初鸢如何了,而是抿紧唇瓣要离开她的房间。 他的幕僚似乎已经在门口等候他小片刻了。一听屋里的声音小了些后他便走了进来,恭敬的递送上一块手帕给他。他接过手帕仔细的擦净了手,然后便非常不屑的将手里的帕子往地上的云初鸢身上一扔。 幕僚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云初鸢,凑到云凌耳畔前低语了几句。云凌精明的眼里立时掠过一抹精光,一抬脚,步子飞快的离开。 大概半个时辰后,云凌的身影出现在汴梁城最繁华的万花楼。万花楼是这汴梁城最有名的销金窟,来这里的客人三教九流,不过楼里有规矩这里的姑娘龟公们都不能打听客人的身份。 云凌被带到二楼最豪华的天子阁雅室里。雅室里的香炉已经点着麝香,袅袅烟气在整个房间弥漫,闻之可提醒。 而此刻雅室的屏风后,坐了一身姿曼妙女子。那女子听到云凌的脚步声,袅娜多姿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抬起她那张足可以惊艳众生的美颜。 “爹”女子向云凌轻声喊着。 云凌眼里是满满的得意了,他向女子点点头,语气温润像个爱护女儿的父亲那般,“你怎么来东靖国了,是不是越国那里发现了什么” 女子嫣然一笑,整间雅室生了辉,“没有。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们得秘密。女儿这次是随越国使臣们一起到的。那些越国使臣们现在就已经到了汴梁城,只是他们故意不张扬就是了。女儿想来见见爹爹,便让人安排了。” 一听说汴梁的使臣们原来已经到了,云凌目光顿时一凛,“你快回去,尽量不要让那些越国使臣们上街。”万一让越国使臣们看到云初浅的那张脸 女子微微一蹙眉,“爹,怎么了” 云凌一叹息,“那个小杂种已经治好脸了,她那张脸跟那个人太像了。要是被越国使臣们看到了,肯定会有怀疑的。” 女子一双莹动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精致的脸庞上的脸色顿时凝重,“爹,你得快点除掉那小杂种。这次昭阳侯领着马车和仪仗队在我们一行人后面,大概只要再过一两天也会到汴梁城的。” 昭阳侯是谁 天下大概再没有人比昭阳侯更知道谁才是她的女儿了。 一旦让昭阳侯看到那张脸他们父女两谋划的事就功亏一篑了。 云凌的脸庞顿时也无比凝重起来,他伸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许久才说道,“昭阳侯交给你,小杂种我来对付。咱们父女两联手,一定可以闯过这一关的。” 女子一点头。 又一盏茶时间过去,云凌才离开了雅室。不久后那女子头戴帷帽也走出雅室。她身边的嬷嬷领着她出了万花楼。 万花楼门前有女子的几个丫鬟,一看到自家主子出来,便上前护住她。恰好万花楼门前有两个客人正在讨论云家两位姑娘到底谁美的话题。 “当然是云大姑娘了,你没看到云大姑娘现在的那张脸啊,简直比天上嫦娥还要好看。” 另一个说,“哪里啊,云家二姑娘才是咱们汴梁城的第一美人。” 两个客人就此争论开。那戴帷帽的女子安静的听完两个客人的讨论后,白色幕离下一张脸泛起冷冷的讥诮。 “果真是个没用的,跟在亲爹身边还能被人艳压下去。” 女子低低的自喃着,声音轻的让其他人听不到。 边上嬷嬷见万花楼前客人越来越多了,便提醒女子该离开了。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而去。 却是没有人注意到等她们一行人离开后,万花楼门前又冒出一个身穿黑衣,相貌极为普通的男子。男子目送着那群人,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时,黑衣男人闪身离开。 黑衣男子的身影在热闹的大街上拐了又拐,最后走进一家驿站。推开驿站顶楼的房间,黑衣男子对坐在屋子中央的一个身穿大红一袍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主子,那女人果然一回东靖国就和她亲爹见面了。” 红衣男子头微垂,皙白莹润的手指轻捧着一杯热茶,热茶氤氲,将他的脸晕染的都看不清了。 “我让你安插到她身边的人安插好了吗”红袍男子低低说着,声音魅惑嘶哑。 黑衣男子却是已经知道他口中的“她”已经换了个人。他现在口中喊的那个“她”是忠勇侯云政之女云初浅。 他们主子说忠勇侯云政之女云初浅才是他的皇后。 于是在云政攻打闽国时,他暗地里出手帮了云政。让云政可以提前收兵回朝。 在云初浅去越国治脸时,也是他的主子暗中命令了薛平了,这才得意让薛平出手给她治脸。 不仅如此,他的主子还为她做过一些惨绝人寰的事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她人现在已经在忠勇侯府了。”黑衣人恭敬的回禀着。 红袍男子俊挺的眉毛轻压了压,许久无声。不过不知道多久后,又突然道,“高通,你见过萧云霁吧,你说朕和他谁长的好看些” 黑衣男当然是夸自家主子,“当然是主子了。”不过他家主子名声不是很好。越国人都知道太后和男宠欢好时他在边上伺候他们两。 女人还是喜欢强者。 不过希望这一次他家主子偷偷背着太后来东靖国不会失望而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6】三个男人一台戏① 红袍男子缓缓抬起他那张被烟气氤氲了的俊逸脸庞,一双幽幽小鹿眼将高通脸上微小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嘴角含情,“你是去告诉她,朕想见云大姑娘一面,让她尽量去安排。” 高通恭敬点点头。主子都暗中为云大姑娘做了那么多的事,这次又瞒着众人偷偷来东靖国,如果没有见到她一面就回去那的确是太可惜了。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余爪沟巴。 屋里两人遂都不说话。 屋门被推开,一个青衣小药童端着一个托盘恭敬的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的是一碗黑稠稠的药汁,药汁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红袍男子一双皙白的手指一伸,端起托盘上还散着热气的药汤,眉头皱也没皱的径直将药汤灌入嘴里。 高通在边上看着,眉心忍不住就打起了结。 这药汤光闻着他就要吐了,可他家主子还一天三顿次次不能拉下的喝。 为了一个云家大姑娘,他真是好拼呀。 红袍男子喝完那一整碗药汤。用一方锦帕轻轻的将嘴角边残留的药汁擦去。高通又小等了片刻,见他喝完那一碗药汤,身子并无不适,这才敢放松退下去办事。 待高通离开后,红袍男子压下胸口隐隐的刺痛感,走出房间,立在二楼走廊的某处凭栏眺望。 入目的满是陌生的人和物。 傍晚的晚霞染红了天际。橘黄色的光晕打落在整个汴梁城。轻柔的撒在红袍男子身上,将他一身的孤寂和萧索蔓延开来。 他一只手轻抚着他那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庞,黑漉漉的小鹿眼里淌出浅浅的笑意。 他眼前看到的汴梁城是陌生的。 不过他对她口中那个赞不绝口的汴梁城是熟悉的。 前世。 她告诉他说,汴梁城最西边有一座月老庙,月老庙里长了一棵月老树。传说只要把写了心上人名字的红带抛到月老树上,就能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 她告诉他说。汴梁城南边有一家李记糕点铺子,铺子里师傅做出来的糕点是整个汴梁城里最好吃的糕点了。 她告诉他说,汴梁城城郊有一处西瓜园。夏天天气炎热时,她在那里偷过一个西瓜吃,清甜的西瓜汁入了口,燥热的喉咙马上舒爽了。 她又跟他说:她和她最爱的夫君曾经站在月老树下一起抛过红带;一起吃过李记刚出屉的糕点;一起去城郊那果园里偷过西瓜 她所有的幸福和欢乐的回忆都是跟那个叫萧清毓的男人息息相关的。她提到他时,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亮闪闪,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驿站楼下,一个小贩的吆喝声让红袍男子收回了那些遥远的回忆。黑漉漉的小鹿眼一抬,他又俯瞰向热闹的街市,苍白脸庞上的笑容愈是含上了情。 阿浅。不知重生的你可还曾记得越国皇宫里那个可怜的阿喻。 太子萧清沛一听说云初鸢被毁容了,他便心急万分撇下手上的所有公务,驾马去了云尚书府。 云初鸢躺在床上养伤。丫鬟们还来不及设屏风拉帷幔隔开云初鸢,就听屋子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太子萧清沛已经一身青白色的袍子疾步走了进来。 “鸢儿,你怎么样了”萧清沛人未到关心的问候声已经先到了。 床榻上的云初鸢身子骤然一绷紧,深怕萧清沛看到她缠着绷带的憔悴脸庞。赶紧伸手抓起身上的锦被往脸上一套,想要遮住萧清沛的视线。 萧清沛却是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那锦被从她脸颊上拿下。云初鸢慌的又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不要看,你不要看现在的我丑死了”云初鸢“呜咽”的哭着,晶莹的泪珠像珍贵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看的萧清沛无比心疼。 “鸢儿没事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孤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的。”萧清沛温言对云初鸢说着,一只大手又轻轻去拂弄开云初鸢覆在脸颊上的芊芊玉手。 芊芊玉手一落下,云初鸢露出了她现在的面目。在看到半张脸庞都缠着厚厚绷带的云初鸢后,萧清沛清冷的眼瞳里快速的掠过一抹沉戾之色。 云初鸢不敢和他对视,低垂着头“呜呜”哭着,“太子殿下,鸢儿现在是不是很丑啊现在的鸢儿已经配不上太子殿下。殿下,请您请皇上皇后娘退了咱们的婚事吧呜呜” 呜咽的哭泣声配合着她可怜巴巴的眼泪,萧清沛光是看着就心疼到恨不得要把那些欺负她的人通通碾死。 “鸢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萧清沛声音狠戾的问着。 云初鸢长而翘的睫毛眨了眨,仔细的把萧清沛脸上的神情收入眼底,再没有看到萧清沛有嫌弃她的表情后,她才将她左边没有受伤的脸颊轻仰,委屈的眼泪噗嗤噗嗤的往下掉,“还能是谁整个汴梁城最不希望鸢儿好的就是堂姐了当时场上鸢儿娘亲和祖母有分歧,两人吵了起来。我们云氏一族的老族长怕出事就让鸢儿和堂姐一人扯住一个。哪成想鸢儿那堂姐背着其他人趁乱故意推了他们” “又是她”云初鸢都没有把话说完,萧清沛一听说又是云初浅害的云初鸢,冰冷脸庞上的神色“唰”的下就阴冷的可以结成冰霜了。 云初浅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次竟然还敢毁了鸢儿的脸,真是罪不可恕 萧清沛眉头深皱成一个“川”字,俯下头,深情一片,“鸢儿,她既然这般狠心对你,那孤就一定不会放过她。你放心吧,孤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云初鸢睁着泪眼朦胧的美目又轻声低泣,“太子殿下,算了吧。鸢儿听说皇上已经应下她和晋亲王的婚事,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你的小皇婶了呜呜,你若是因鸢儿动了她,晋亲王万一迁怒太子殿下,那鸢儿就是罪人了。” 她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善解人意,仿佛是真心在为萧清沛着想。 “殿下,您就不要再管鸢儿的事了呜呜鸢儿已经认命了。以后有堂姐出现的地方,鸢儿都会乖乖的听她。想来她都把鸢儿的脸折腾成现在这样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对鸢儿做更过分的事了。” 云初鸢一块手帕子不停的揉着眼眶,脸上神色迷惘,透出一种欲诉不休的神情。 萧清沛怒发冲冠为红颜,哪里能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后要事事唯云初浅马首是瞻。他克制不住的将哭的快成泪人的云初鸢紧搂注怀中。 房间里的丫鬟们见状,哪里敢再呆,纷纷离开。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萧清沛又向云初鸢保证着,“鸢儿,孤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是孤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你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好好养伤,礼部那里应该很快就会定下咱们的婚期了。很快的你就能成为孤的新娘了。至于其他的事别人让你不好过,孤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萧清沛眼里已经闪烁起凛冽的杀意来。 云初鸢袅袅娜娜的倚靠在萧清沛的胸膛口。在萧清沛看不到的角度里,委屈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狰狞和得意之色。 还好,太子殿下还是被她牢牢拿捏住的。 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她爹是不会不要她的。 萧清沛又陪云初鸢说了许多的话,直到月上眉梢头时,他才依依不舍的从尚书府离开。刚回到东宫,又有太监说宫里皇后娘娘传召他。 萧清沛不敢停留,又急忙进了宫。 皇后覃氏斜靠在贵妃榻上,周围有六七个宫女正伺候着她。等萧清沛给皇后行完礼后,覃氏懒懒的向宫女们一抬手,几个宫女起身退下。 “沛儿,鸢儿到底如何了哀家自从知道鸢儿毁容的诗后,一颗心就总是惴惴不安。” 皇后抚弄着胸口一脸忧愁的说着。 萧清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回母后,鸢儿的状况不是很好。儿臣问过几个太医,太医们都说没有办法治好她的脸了。” 皇后身子猛然从贵妃榻上站起,“竟是严重到这般地步了到底是何人敢这般恶毒的对待鸢儿” 萧清沛将愤怒的皇后又轻按回贵妃榻上,敛着眉低低道,“鸢儿说害了她的人是云家大姑娘” “反了她啊”皇后一对凤眉倒竖,已经又从贵妃榻上站起身,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现出来了,“云初浅她把鸢儿害成这样,云尚书有没有说要怎么为鸢儿讨回公道” 萧清沛抿唇不语。 皇后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云初浅这个“罪魁祸首”肯定是没有受到她该有的处罚。 “母后,云初浅很快就要嫁给小皇叔了,鸢儿和云尚书哪里敢再为自己讨回公道。”萧清沛瞥见皇后脸上阴沉的表情便补充的说了一句。 哪知这话听在皇后耳畔里那时显得格外的刺儿。皇后端庄的脸庞上挂满愠怒之色,“她云初浅顶多就是嫁个晋王而已,有那么尊贵吗萧鸢儿那可是本宫快要过门的儿媳不行。云尚书他们不敢向云初浅讨回公道,本宫不能不为她出这个头。” 皇后心里已经有了个决定,遂又抬头召来宫女,“给本宫准备凤辇,本宫现在就要去见皇上”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成献帝召见了璃王和萧清毓,父子三人正讨论要如何招待越国使臣们时,有太监就进殿禀告说皇后在殿外求见。 成献帝像是已经猜测到皇后的来意,寡情的脸庞上浮起一抹不耐烦,揉着眉心对萧云霁璃王他们道,“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两也回去吧。” 两人拱手退下,到殿门口时正好对上皇后。两人给皇后行礼,皇后目光幽幽的在两人身上扫了扫,心里想的是皇上深夜召见他们两个皇子却没有召见她的沛儿,皇上该不会是对他的沛儿有什么不满吧 璃王在请安后,从袖子间掏出一把象牙扇,又摇啊扇啊,面上颇有些得意的说着,“母后,云二姑娘被毁容的事儿臣听说了。儿臣很是为太子皇兄难过啊。这天下这么多的美人想不到太子皇兄最后要娶的竟然是个毁容的。” 璃王幸灾乐祸,皇后心口的一把火被璃王一笑就拱的越发凶猛了。等她进了御书房,在给成献帝行礼后,她开口就柔声道,“皇上,云家二姑娘被毁容这事和她的大堂姐云初浅脱不了干系。再怎么说鸢儿都是臣妾快要过门的儿媳,臣妾恳请皇上为鸢儿讨回这个公道” “蠢”成献帝启唇冷冷道。 皇后一怔,不知道自己告个状而已,成献帝怎么就生了气 她赶紧垂下眼皮,不敢再说话。 成献帝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参茶,轻抿了一口后冷幽幽道,“朕以前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这次怎就蠢成这样了。朕这些时日把几件重要的事情都交给璃王还有老八去做,你们母子两就没有觉察出什么吗” 皇后小心翼翼的看了成献帝一眼,就又低头不敢言语了。 显然她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最近突然冷落她的沛儿。 见她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成献帝脸上的不耐烦之色更浓烈,“朕索性告诉你吧,云凌他当年和他的嫂子暗通款曲了,云初鸢是白氏的女儿。” 短短的一句话透出无限多的信息。皇后一下子就反应不过来了。 “堂堂东靖国的一个太子,正事不做,一天到晚只关心云初鸢那点破事。不就是毁个容吗,搞得好像就只有她毁过容似的。”如果不是皇后今晚跑来向他要公道,他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废掉太子,不过皇后今晚的举动让他已经对太子再没有一点念想了。 抓起桌子上堆积的一叠诏书,他冷酷的就向殿中央站着的皇后砸去,“太子他不懂事,你一个当皇后的也整天跑来朕这里闹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们母子两怎么就能蠢到只看上云初鸢了朕已经决定好了,明日早朝会向所有大臣提出废黜太子之位的事情的。” 一个又一个劲爆的消息向皇后砸来,皇后还在云里雾里之中猛听皇帝要废掉太子的皇位,吓的魂飞魄散,慌忙的给成献帝跪下,“皇上,沛儿一向都是个好孩子,皇上你以前还经常夸赞他,这一次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看错人,怂恿沛儿迎娶云家二姑娘的。其实沛儿根本不喜欢云二姑娘皇上” 他们母子谋划了这么多年,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他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他们母子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失去太子这个宝座。 成献帝决绝的又抓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大堆诏书,再次狠命的砸向皇后,“太子对云初鸢的维护朕看得比你清,你别在这里替他背黑锅。你也不要再求了朕是无论如何不会把老祖宗的天下留给一个又蠢又没眼光还只会盯着一个女人看的没出息儿子。” 一片雪花之中,皇后依旧不停的给成献帝磕头。成献帝一怒之下,让太监将皇后丢出御书房。 半年多前,他的母后也曾向他提议说太子这人识人不清,不适合做储君。他当时还维护太子,说云初鸢蕙质兰心,是个很好的太子妃人选。今夜嘛,他终于下定决心废掉太子。 等接待完越国使臣们,他会改立老八为太子的。 皇后在被扔出御书房后,才惶恐的深知他们母子两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那么多的蠢事。难怪她之前去向皇上提出太子和云初鸢婚事时,他脸上的神色竟会是那般的奇怪。 还有,云初鸢他竟然是云凌和白氏媾和生下的孽种 天啊亏她之前还以为她气度高贵,敢情她只是一只插了羽毛的假凤凰。 皇后心骤然沉了沉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下,才终于颤颤巍巍的回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里太子正在等候皇后传来的好消息。皇后再见到萧清沛后,扯着嗓子就尖厉的吼着,“退亲你快点去跟云初鸢退亲”即便她曾经救过她的沛儿又如何,他的沛儿现在都被她害的已经当不了太子了,他们母子两欠她的恩情也算是还清了。 皇后一吼出话后,身子一倾,眼睛一闭,整个人就直接往地上一栽,昏死过去了。萧清沛和宫女们将皇后扶上床榻,又传来御医为她诊治。 等到下半夜时,皇后就发起高烧人事不省了。 萧清沛忙碌了一个晚上,天一亮就又去上朝。朝堂之上,成献帝冷酷无情的罗列出萧清沛一大堆缺点,最后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太子,朕废之” 皇帝突然的决定让满朝文武百官惊惶愕然。反应过来后,却是有人喜有人愁。萧清沛傲冷的身姿如冰雕似的常跪在金銮殿之上。 皇后昨夜突然昏迷,并未告知他实情。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成献帝为何突然这般厌弃他。 拢在宽袖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他安慰自己没事的。他总有一天会重回太子宝座的。不过现在得暂时委屈他的鸢儿不能让她当太子妃了。 厉嬷嬷在忠勇侯府呆了一段日子,得到了府里上下一致的称赞。云政本来就极为信任把厉嬷嬷介绍到他府上做事的那个门生的。现在厉嬷嬷又这般厉害,他渐渐的也就放心把云初浅交给厉嬷嬷照管。 越国的使臣终于到了东靖国。这一回越国派昭阳侯来汴梁商谈两国停战的协议。昭阳侯刚过不惑之年,和云政是同龄人。又因为他极为仰慕云政,他们一行人下榻迎宾馆后,昭阳侯就向璃王提出希望能见云政一面。 七月七。 成献帝在宫中设宴招待越国使臣们,期间两国人把酒言欢,言无不尽,场面热闹到极致。 因为云初浅不用进宫赴宴,云政便想让她出去玩一玩。又怕她游玩时路上遇到拐子歹人什么的,他便派了一大帮侍卫负责保护她的安危。厉嬷嬷和鸳鸯两个会武功的也被云向北千叮呤万嘱咐过。 等安排的差不多了,云政和云向北父子两才进了宫。 街市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俊逸潇洒的年轻公子、青春灵动的少女。云初浅戴着一张辟邪面具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她们周围还有一大堆老百姓打扮的忠勇侯府护卫保护着。 没有父兄的陪伴,云初浅一晚上兴致缺缺,只买了几样新奇的小玩意儿后就要回府了。厉嬷嬷一双铜铃眼再拥挤的大街上快速的扫了一眼,轻声劝说道,“小姐,难得有机会出来走走,你就多玩一会儿吧。” 云政真是怕了萧云霁这个“阴魂不散”的和尚。最近一直派重兵整夜整夜的巡查忠勇侯府。又怕萧云霁在云初浅出府时找她,便也不让云初浅离开忠勇府。 这些日子没把云初浅给拘腻,倒是把鸳鸯这种天真烂漫的人给拘烦了。今夜能有机会出来玩,鸳鸯显然比云初浅兴奋多了。 一听云初浅要回府,鸳鸯自然是和厉嬷嬷一起劝说云初浅,“小姐,厉嬷嬷说的很对啊,咱们在多玩一玩嘛。” 云初浅拿鸳鸯无奈,便也就随她了。 “小姐,那里有人带了一个很奇怪的面具”鸳鸯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轻扯了扯云初浅的袖子,往街边一棵紫薇花树下一指。 云初浅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紫薇花树下,一个身形颀长挺拔,身穿红袍的男子手提着一盏做工精细的莲花灯站着。 夜风儿微微一吹,他身后的紫薇花树就颤抖不已。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那是一张蚩尤面具。蚩尤是远古时的人”云初浅收回目光,嘴角勾着清浅的笑向鸳鸯说到。鸳鸯却是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她激动的说着,“小姐你快看。那红袍男子解开脸上的面具” 不就是解开面具了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云初浅莞尔一笑,目光再次无奈的瞥向那棵紫薇花树。 周遭的空气在她抬眼看向那红袍男子的那一刹那间似乎都凝固。 她的身子开始僵绷,呼吸急促,整个人仿佛魔怔了般死死的看向对面的红袍男子。 夜空中有烟花绽放,璀璨迷离的烟花点亮了红袍男子那张略显苍白的玉颜。 她看见他提着手里的那盏荷花灯向她走来。 夜风拂起他的一身红袍。 衣袂飘飘间,他唇角含情,黑漉漉的一双鹿眼潋滟专情。 云初浅狠狠地,用力地咬住唇瓣,身子已经打起寒颤来,脑子却不断的回想着前世她离开越国时他对她吟念的那首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初浅置于宽袖中的手发凉发抖。那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被她厌弃的回忆如潮水似的汹涌翻滚而来。 “阿浅,我虽然是越国的皇帝。可越国没人敬畏我的。你以后不要再唤我皇上了,叫我阿喻。我母妃给我起的小名,这世上知道我这个小名的只有你和她。” “阿浅,你不要回东靖国好不好。等我除掉太后和昭阳侯,你就给我当皇后。你的女儿我不介意的。” “阿浅,你不肯留下。那你回去后一定要给我写信。我等着你的信” “阿浅” 记忆里的身影和视线里的人渐渐重叠,云初浅宽袖下的双手已经握紧,指甲掐入了手心,胸膛里涌起千滔万浪。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想见他 云初浅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红袍男子在离她大概只有一米多远的距离停下,轻挑着一双鹿眼凝视她。 “鸳鸯,快带我走”云初浅呼吸开始不畅,扯住鸳鸯的手臂不放。鸳鸯只觉得身子蓦然一重,再侧头去看自家小姐,就发现月色下她的一张脸白如鬼魅,唇瓣止不住的在抖动。 鸳鸯从未见过她这般慌张的模样,一时间也赶紧扶着她的手臂离开。 “阿浅。”云初浅几乎将身上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鸳鸯身上。在从红袍男子身边经过时,她听到了一个很轻很浅的唤声。 云初浅双膝一软,整个人几乎就要直接瘫倒在地。 鸳鸯觉察到她的异常,赶紧扶着她离开。等她们走出一大段距离,云初浅才敢停下脚下的步子回头去看,月色下,那人一身红袍,一盏荷花灯,一双鹿眼,还站在原地。 云初浅呼吸一窒,回头扯着鸳鸯手臂就又赶紧迈步离开。 等她们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后,高通从人群里钻出来,来到红袍男子身侧,低声轻语,“主子,云大姑娘怎么好像很怕你的样子”高通想到他家主子悄悄为云大姑娘做了那么多事,云大姑娘见了他却像是见了鬼似的,高通心里就心疼他家主子。 红袍男子黑漉的鹿眼噙了笑意,话里有话,“她前世做贼心虚,欠了我一些东西还没还。” “咱们悄悄再跟上她吧。”红袍男子玉颜一展,率先跟随着云初浅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高通几步追上,脸上又是愤愤不平,“主子,你为什么不把你为云大姑娘做过的事情告诉她。她知道了一定会感动的。” 女人们对那些默默守护她的男人总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红袍男子一双鹿眼荡漾着锃亮的笑意,有些无奈有些心酸,“说了能又怎么样我顶多只能再活两年了。能来见见她,逗一逗她,我已满足。剩下的恐怕还得交给萧云霁。” 高通眼神已经一黯。 是了,他都忘记了这一点。御医说他家主子活不过两年了。 云初浅把红袍男子远远甩掉后,她不安的心才稍微恢复了些。 前世,萧清毓登基后,越国来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的越国皇后派使臣来告诉萧清毓,指定提议让她这个东靖国的皇后去越国当人质。 等她去了越国后才发现,那里简直是人间炼狱。尤其是越国的皇后 她会用最变态的手段和方法折磨她,就好像她和越国皇后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孤苦无助之下,她认识了厉承彦,当时的越国皇帝。 可笑的是厉承彦当时虽然贵为越国皇帝,却也是个被越国太后皇后欺压的可怜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和厉承彦也曾惺惺相惜过。可最后,她卑鄙的利用了厉承彦才逃回东靖国。她回了东靖国后,不久就被云初鸢害死了。倒是不知厉承彦有没有被越国太后越国皇后两人折磨。但想来他的结局也不会太好的。 心里终究有愧于他,却没想到在今夜又见到他了。 夜色里,沉浸在往事的云初浅没有发现她所在的街头已经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鸳鸯反应快,往街头方向看去,赫然发现夜色中陡然出现了一群凶狠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高举着手上的兵器疯狂的在街上屠戮着。原本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了。 热闹的景泰殿里。昭阳侯和云政已经相谈的十分熟络了。昭阳侯甚至表示,“博鸿兄,我听说你的府上收藏了一把比干剑。不知我可否有幸明日到你府上一见。” 云政年轻时也听说过昭阳侯和越国太后那年八卦传闻。先前他对昭阳侯是极为不屑的。不想他们两人相见后竟然一见如故,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似的。 听说他要去忠勇侯府看剑,云政自然是欢迎无比,“当然可以了,欢迎之至。” 昭阳侯得了他一句肯定的回复,心情大悦,又举杯敬了云政一杯酒。 挨在昭阳侯身边坐着的是昭阳侯的嫡女。她头戴帷帽,将两人说话声听进,白色幕离下一张精致容颜骤然一僵。 昭阳侯要是去了忠勇侯府,肯定会见到了云初浅的。 到时候 女子一双柳叶眉轻抬,目光遥看向远处的云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7】三个男人一台戏② 为lanny亲的巧克力加更 突然出现在夜市里的黑衣人们高举着手上的兵器疯狂的在街上屠戮着。原本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了。 云初浅被鸳鸯和厉嬷嬷一架,“小姐,咱们得快点离开。” 两人刚把云初浅架起,还没走几步,就听得拥挤慌乱的街道那一边传来了一阵马蹄疾驰而行的声响。在这般拥挤的人群中,还是用这样快的速度来驾马。一路上自然是撞飞了几个逃命的百姓。 却不想那马儿在撞飞了几个人后,马背上的人将马鞭子用力一扬,竟驾着马急速的向云初浅她们站着的方向撞来。 负责保护云初浅的侍卫们纷纷上前要去制止那横冲直撞的马儿。恰好在这时,前头的街道处传来行人们更加疯狂的尖叫声。那些尖叫声汇集在一起,让繁华的京都城街道瞬间成了人间的炼狱。 光影交杂间,街上人杀人,人挤人,人踩人。残肢断臂在夜空中不断的飞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将街市上铺着的青石砖迅速的染红,一时间刺鼻的血腥味开始在整条街道上蔓延着。人的性命在这一刻贱如草芥。 云初浅身边一下子多出几十个手持长刀的黑衣刺客了。鸳鸯厉嬷嬷不得不和那些黑衣刺客交战起来。 一片慌乱中,云初浅的手腕被人一扯,她一抬头,瞥见一张神农面具。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一个低哑难辨的声音缓缓响起。云初浅拒绝的话刚要从唇瓣间滑出,戴着神农面具的男子手上一用力,已经趁乱强行将云初浅拉开。 扑面而来的风像锋利的刀子似的往云初浅脸颊上剐。期间云初浅也想甩开被男子紧攥着的手。可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被男子拽进一条狭窄到只能容下他们两人的巷道。巷道外面,一群黑衣刺客举着长刀跑过。 “你谁谁”等那群黑衣刺客跑过,云初浅喘着气伸手就去取下男子脸上的戴着的神农面具。面具下萧清毓那张温润清雅的脸庞缓缓的倒映在云初浅黑亮的瞳孔里。 “怎么是你”云初浅目光从萧清毓脸上滑过,眼神骤然被一股炙热的仇恨所充斥。 萧清毓故意无视掉她眼里的敌意,勾着嘴角。将他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云初浅。“宫里的酒太烈了,我喝了些不舒服了就跟父皇请辞出宫了。” 因为巷道实在是太过狭窄,他们两人的身子便只能紧贴在一起。萧清毓说话时呼出的re气就落在了云初浅玉白色的脸颊上。 前世的萧清毓给了云初浅太过刻苦铭心的痛了。以至于云初浅只要单独对上他,就会生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为了尽快摆脱他,她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离开巷道。 女子呼出的气息近在咫尺,胸间的两团柔软云朵又轻蹭着他的胸膛口,萧清毓敏锐的感知到了他身子的某处正在悄悄起着变化。 “浅儿”他的呼吸急促,“别乱动了,不然我忍不住可能会在这里吃了你。” 云初浅身子一绷紧,再也不敢有任何点火的举动。 见她终于老实了,萧清毓嘴角边勾起一抹温润宠溺的笑容来。两只手往云初浅纤腰上一揽,爱恋的说着,“浅儿,我出了宫,突然就好想见你。” 他低着头凑到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的眼睛,说话的声音放轻,“浅儿。你以前和我小皇叔的那些事我都不介意。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一坛陈年老酿,绵甜醇厚,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醉。 云初浅紧紧的咬住嘴唇,抬头向他望过去,昏暗的光线下他一身青衣裹身,眉宇尔雅,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润优雅。 前世她酷好他这一份温润,被他表白时她激动的整宿都睡不着。她少女怀春般在脑海里憧憬了与他无数美好的未来生活。 可到底还是她太幼稚了。萧清毓皇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心里不可能装的是这些小情小爱。他需要的是让天下人震恐俯首他的身份,他对未来踌躇满志,女人只不过是他登上宝座的垫脚石而已。这样的人为了成功,蛰伏的太过辛苦。等他能掌控一切大局时,他需要世人仰慕他需要世人崇拜他,最好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神来贡拜。 可昔日跟他同甘共苦的那个女人的存在,却会提醒着世上的人他当初是如何出卖了色相娶了忠勇侯之女才得到的天下。 “不好”云初浅咬着唇瓣,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八皇子请自重。臣女很快会是你的皇婶。”余欢围才。 萧清毓温润的瞳孔陡然一猝,面部的线条微微绷紧。须臾,他却是又笑了,用哄弄的说完口吻轻轻对她说道,“浅儿,乖,别被那些老男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我父皇早就容不下我小皇叔了。他迟早是要死的,你要是嫁给她,那就等着守寡。” “守寡也比跟着你强”云初浅眼里闪烁起星星点点的恨意和讥讽。 前世若是萧云霁没有死,她能嫁给他,说不定后来就不会连累全家人跟她陪葬。 一句“守寡都比跟着你强”听的萧清毓笔挺的身子顿然绷紧。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去摩挲云初浅如玉的脸颊,唇瓣间有低低的嗤笑声落下,“浅儿,你真是太单纯了。我小皇叔那样的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女人了。你可能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品。你说你为了这样一个花心多情的老男人守寡,你值得吗” 将拥着她纤腰的手轻轻一收紧,他眼里射出危险的光芒,“浅儿,乖啦。你不要再迷恋我小皇叔了。她不适合你。这世上最适合你的人是我” 两人身子相贴,他的心跳隔着衣服都能听到。 “你以前毁容时,我也不受宠。咱们那时侯相处的多好啊。”她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眨啊眨,萧清毓心痒难耐,突然低头轻吻了下她的眼睛,温佞的嗓音又从他喉咙间滚落出来,“只要你肯,我也可以像我小皇叔宠着你的。我喜欢你并不比小皇叔喜欢你少。” 感受到怀中娇软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萧清毓又情动的俯下身轻咬住她的唇瓣。 唇齿交缠间,他的舌头一麻痛,唇瓣间就有一股铁铅味在弥漫。他抬眸讶异的看她。 “八皇子,请你滚远点好不好”云初浅一张不施粉黛的清颜上翻滚着炽热的恨意。 前世萧清毓对她做的那些事她都还没有向他报复过来。 可这个男人他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又要把她拉进痛苦的深渊 云初浅愤怒的声音让萧清毓有些手足无措,他本能的抓住她两只小手,将她娇软的身子轻ya在墙壁上,温声的说着,“浅儿” 月色下,她小脸上满是桀骜的神情,这活脱脱就是他小皇叔的翻版。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袭上心头,疯狂的嫉妒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灭顶。他搂着她纤腰的手一紧,“你这么不乖,那我干脆今晚就要在这里要了你。我就不相信我小皇叔还能要我穿过的鞋子。”他想吓唬她,想让她乖乖听话。 “不好意思。本王的确不会穿你穿过的鞋。毕竟本王是有追求的王爷,怎么能穿那种被你臭脚玷污过的鞋子呀。” 萧清毓的声音刚在狭窄的街道上荡漾开,便有一个邪魅的声音在巷道口缓缓响起。 这个声音 云初浅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向突然出现的萧云霁看去。 月色下,萧云霁身形挺拔,一身风华灼人眼。 云初浅紧绷着的心不知怎么的就蓦的一松,再也不怕萧清毓那周身弥漫的迫人气息了。 “你个小白眼狼,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到本王这里来”萧云霁立体完美的五官上浮起微微的不悦,像个长辈似的对云初浅招招手。 云初浅反应过来,也不再惧怕萧清毓什么,娇柔的身子在巷道里一挤,就挤从巷道璃挤了出来。一路小跑跑到萧云霁身边。 萧云霁快速的打量了她全身一番,见她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放下手,嘴里哼唧道,“你个小白眼狼,果然没有我还是不行的。”说这话时,他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那份自豪感把他一张邪俊的脸庞晕染的更加俊逸完美。 云初浅仰头凝望着他的脸,明明今晚的天气还算清凉。可他额头处却已经渗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他这肯定是走了很多路才找到她的。 萧云霁又垂眸,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似是在对云初浅说话又似是在对萧清毓说话,“小白眼狼,听好了。这世上最会跟你这些年轻小姑娘灌**汤的是那些年轻男子。只有像他们这种年轻没有本事的男子,才会把女人称呼为鞋子。” 嘴角轻撇了撇,他宠溺满满的说着,“本王这个老男人就不会用鞋子来蔑称女人。” 巷道璃的萧清毓一动也不动,低垂着头的他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萧云霁想着街上现在还很乱,暂时没有心思去打压萧清毓。便对云初浅柔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我要去问问忠勇侯,为什么总是把你置身于危险的环境中。哎呀,要是他们护不了你的安全,那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替他们把这个责任承担起来” 一说起云政云向北,萧云霁的话匣子就开了起来,絮絮叨叨不停的讲了起来。 云初浅扁扁嘴,“不许说我爹和哥哥坏话。” 萧云霁无奈的笑了,恨得牙痒痒。 真是一家子白眼狼。 他对她这么好,她就只顾着维护她爹她哥。 心里埋怨着,可他人没闲着。见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他就脱下他的外袍裹住她的小身板。 云初浅将萧云霁的种种举动收入眼底,心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回头对还站在巷道里的萧清毓决然的说道,“八皇子,我就是喜欢老男人,就是想要嫁给他。” 云初浅铿锵的话一落下,脚尖一踮,两只小手将萧云霁脖子一搂,张嘴咬住他的唇瓣,非常主动的亲吻起萧云霁来。 突来的幸福让萧云霁瞳孔蓦的睁大,一时愣在原地倒是忘记怎么回应她。云初浅卷翘的睫毛轻轻一垂,双眼轻阖,在唇齿之间对他轻语,“我想嫁给你了。” 不远处红袍男子带着高通一寻来,刚好看到云初浅主动亲吻萧云霁。高通脚下的步子轻轻一个踉跄,赶紧抬头去安慰自家主子,“主子,要不你把请巫医为她招魂的事情告诉她吧。如果主子你不是为了招她的魂,你也不会只能再活两年。” 高通是从小跟着他的主子长大的。几年前他的主子还是懦弱无能可以被人随意欺负的皇子。在一次落水后,他的主子性情大变,成了果敢、隐忍、善于谋划的智者。 后来他就又发现他的主子对西域的巫术十分崇敬。西域有种招魂术,说是能把往生的故人召回来。不过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把往生的故人招回的。 他主子是用了很大的代价才办成功的,虽然他一个奴才也不知道那云大姑娘不是在东靖国的忠勇侯府活的好好吗,为什么还要招她的魂。 不过他是知道自那后他的主子身体每况愈下,御医说他顶多只有两年寿命了。 红袍男子没有血色的嘴唇轻抿,极淡极轻道,“这样挺好的” 夜风把他额前散乱的头发吹开,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真切的表情。高通一默,重重的叹了口气。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已经钻进云朵里。 这一夜,暴虐的杀戮踏碎了许多人的美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8】真品与赝品的较量 皇宫锦泰殿里,成献帝端起酒樽,遥遥向昭阳侯高声道,“昭阳侯,朕知道你是越国皇上太后最敬重的大臣,这一次你能带着使臣们不远万里来东靖国商谈两国停战协议。朕甚是欢喜。来。这一杯酒是朕敬你的。希望咱们两国百姓以后都可以安居乐业。” 昭阳侯抱恙的极好,已过四十的人脸上并没有被俗世磨炼过的沧桑之感。他也端起酒杯向成献帝敬了一杯酒。 底下两国官员见这两人这般,便也纷纷攀谈起来。整个大殿被轻松的氛围包围着。 却在这时,有个老太监手拿拂尘,迈着急促的脚步匆匆走到成献帝身侧,在成献帝耳畔边低语了几句。成献帝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脸庞刹那间乌云密布。 “昭阳侯,朕宫中突然有些事情要朕去处理。今晚恐怕只能陪你陪到这了。”成献帝脸色难看到极点,说话间已经从龙椅站起。 昭阳侯和满殿人皆愕然。 这得突然有了多大的事才能让成献帝这个不喜形于色的皇帝瞬间变了脸。 昭阳侯自是不好再留他。成献帝带着人匆匆离开。 他一走,两个主角就少了一个,殿里的官员们自然也是没有了兴致。今天的晚宴也算是落下了帷幕。昭阳侯和云政一行人走出景泰殿,在快要分离时,云政一拱手,客气道,“茂林贤弟,那愚兄明日就在府上恭迎你的大驾了。” 茂林是昭阳侯的字,两人一见如故后就以兄弟相称。 昭阳侯也向他行了一个拱手礼。“博鸿兄,那明日见了。”想了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笑言道,“博鸿兄,弟听说你府上有一女。长相极佳,是汴梁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你我既这般相见如故,弟也很希望我们两人的女儿也能像我们这般结为金兰姐妹。弟明日也会带女儿上门叨扰,还请博鸿兄到时勿怪。” 昭阳侯话一说完,他身侧戴着帷帽的女子已经轻移莲步,向云政施以一礼。 云政一个长辈自是不会仔细去注意她幕离下的那张脸。他笑着道,“茂林贤弟,你这话真是客气了。明日云某人必定和女儿一起在府里恭候你们父女大驾。” 两人一番寒暄后,云政带着云向北离开。 昭阳侯目送云政他们离开,待他们父子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昭阳侯才要起步跟着太监回驿站。他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却没见女儿跟上来。顿了顿脚下的步子,他回头去看,发现女儿站在夜色里,目光不知望向何处,竟像是出了神似的一动不动起来。 “芙儿。”昭阳侯出声喊了声她的闺名。 女子听到昭阳侯的呼唤声马上反应过来,扭着纤细的腰走到昭阳侯面前,“爹。这东靖国皇宫建造的倒是比咱们越国多了些气派。”她这话说算是在告诉昭阳侯她刚才是在观察东靖国的皇宫。 昭阳侯勾勾唇慈爱的轻笑,“咱们越国祖先马背上打下江山,吃穿住行不讲究。好了芙儿,你身子弱,不能在风口上多站着。咱们还是快点回驿站吧。”他说话间步子已经迈出。他口中的芙儿也迈着细碎的小步子紧追上他。 他们父女一群人离开后,黑漆漆的大理石石柱后面走出一人。走廊上悬挂的宫灯投照在他俊挺的身影上,杂糅进他精明的双瞳里,无端的阴森可怖。 云政父子两一到家,管家就领着鸳鸯厉嬷嬷他们来给云政他们谢罪了。 “老爷,今晚街上本来都好好的,后面不知怎么的,竟然冲出一批黑衣刺客。那些刺客极为凶残,奴婢杀了个黑衣刺客,一回头大小姐就不见了。”鸳鸯跪下,一脸歉疚的向云政请罪。 女儿不见了云政心漏跳了一拍,平日里对下人一向极为平易近人的他目光顿时凌厉起来,俯瞰向跪了一地的仆人,“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浅浅吗怎么就让她出事了。” 云向北在边上一听说妹妹又不见了,也是怒冲冲的看向鸳鸯他们,“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怎么连个浅浅都保护不了。” 鸳鸯厉嬷嬷皆羞愧的低头,其他护卫也纷纷向云政云向北磕头认错。 云政气的已经抚着此起彼伏的胸口,“别在这里认错了。快出去找大家都出去找”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有神灵之类的东西,可眼见女儿经过这么多的坎坷,他都想替亲自去庙里替女儿祈福了。 鸳鸯厉嬷嬷他们这些人其实已经找了一圈没找到才回府的。他们本来期盼云政回来了会想到好办法来找人。可看着云政那焦急慌张的神态,心里难免有些小失望。 众人起身就要出府去找人,云向北却在这时突然一个醍醐灌顶,道,“爹,浅浅每次出事都能化险为夷儿子觉得咱们倒是可以不派人去找浅浅咱们直接去找那个人就可以了。” 云政经他这么一提醒,脑子也闪现过一张立体完美的俊脸。 “向北,走。咱们去伽蓝寺一趟。”云政身上的官袖一甩,心里莫名的就有那么一点庆幸。莫名觉得萧云霁这个“阴魂不散”且总是不要脸的女婿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马车上,萧云霁这个独身了二十多年且又敲了快三年木鱼的和尚到现在还没有从云初浅那个主动的吻中回味过来。 她的嘴唇小巧轻薄,碰到他的唇瓣时他身体像是过了一阵电流,身子当时就止不住的痉挛了。后来她的丁香小舌窜入他的唇内,他脑子一蒙了,身体的某处很诚实的起了变化。而当她的丁香小舌生涩的来蛊惑他的舌头时,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完了他这辈子是要彻底栽在她手里了。 “小白眼狼,明天我就还俗去。你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让你这个天仙似的小娇妻守寡的,” “小白眼狼,其实本王在汴梁城还有全国各地都置了一些店铺园子。你嫁给本王后,那些东西都给你。” “小白眼狼,也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那些仇人。天天都有人来找你麻烦。要不这样吧,本王让张天以后跟着你,专门负责你的安全。” “小白眼狼” 萧云霁像个多嘴的老太婆絮絮叨叨的和坐她对面的云初浅说着话。云初浅嘴角含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只时不时轻应一声算是在附和他了。 刚才在那巷道里她主动亲吻萧云霁,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做给萧清毓看。告诉萧清毓,她对他有多么的厌弃。即使在知道嫁给萧云霁会成为寡妇的前提下,她想嫁的人还是萧云霁。 可现在没了萧清毓,她一想到刚才的那些事,脸上就火辣辣。 张天一行人跟在马车外,马车里萧云霁的说话声时不时的会飘了出来。张天心里不断的吐槽自家主子。只是被云大姑娘主动亲了下,他家主子老毛病就又犯了,又在给云大姑娘上贡了。 店铺园子随身侍卫就连他自己这一切都是云大姑娘的。 苍天啊,大地啊,他家主子在云大姑娘面前怎么就这么贱啊。 张天在心里哀嚎之际,马车里萧云霁也像是明白了不能只他一个人说话。他俊挺完美的容颜上浮起潋滟风华般的笑容,“浅浅,你以前喜欢过老八” 云初浅卷翘的睫毛一颤,抿了抿唇,“喜欢过,”并且还曾嫁过他。 一只大手摸向她乌黑的发髻,赞赏的说道,“不错。果然是要嫁给本王的女人。”能在本王和老八之间最后选了本王。有眼光 “嘭” 马车一阵剧动声。坐着的云初浅身子重心不稳,向前一倾,扑进了萧云霁的怀里。云初浅脸一讪,反应过来刚想从萧云霁怀中挣扎开,腰间覆着的两只大手却已经在提醒她,她落入虎口了。 扬起眼睫,她仰头去看他。 她黑亮的眼眸像是糅合了一池的春水,萧云霁喉结上下一翻滚,笑的促狭暧昧,“刚才在巷道里你主动亲的我,现在马车里你又这么主动投怀送抱。我要是不对你做点什么事情,那就太对不起你的这般主动了。” 他霸道炽热的吻落了下来。云初浅起初还有些抗拒他的舌头。“老男人”攻城略地,愈战愈勇,她的那点抗拒很快的被他碾压。 炙热的呼吸焦灼的扑洒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嘴上阵地失了守,云初浅心慌的伸出两只小手不停的要把萧云霁推开。萧云霁虎背,她的两只小手不但推不开人更像是隔着衣服在他的胸膛口点火。加上也不知马车是不是行驶到了一条崎岖的地面上,颠簸的越发严重起来。 她像是一条小舟在火海中荡漾,随时都会被大火焚烧殆尽。 “浅浅”一种既痛苦又愉悦的感觉在萧云霁身上传开,萧云霁想到半个月前他做的那个梦。梦中他把她欺负的婉转低yin,连连求饶。那种灭顶的幸福感比战场上一刀击杀敌军首领还要酣畅痛快。 他有些想把梦变为现实了。 “主子咱们碰到忠勇侯了。”张天让人扫兴的话在马车外幽幽响起。 一盆冷水浇醒云初浅。云初浅眼里糅合的一池春水瞬间被风吹跑。她目光清明的推开萧云霁,赶紧整了整衣服。 “晋王爷。”云政请安声在马车外响起。云初浅将马车的车帘一掀,柔声喊了云政一声。 见到女儿平安,云政心里的不安烟消云散。嘴角却是扯的有些僵硬的。果然找到萧云霁就能找到他的浅浅。 萧云霁知道云政在云初浅心目中的地位。在云初浅面前他哪里敢给云政脸色看啊。他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一跨,安稳的下了马车,对云政拱了拱手。“忠勇侯,本王今晚在街市上游玩时恰好遇到一批黑衣刺客袭击浅浅,本王出手救了她。”他可不敢说他今晚是专门趁云政进宫,偷偷派人盯了她,想和她见面的,但遇到了黑衣刺客的事情。 父亲在马车外站着,云初浅这个做女儿的当然不能坐在马车上。她将裙摆微微一提,起身就要跳下马车。 马车有些高,云初浅跳下来时身子没有站稳,就往前一倾,几欲要摔倒在地上。 “浅浅,小心”边上站着的云政和萧云霁几乎是在同时一人扶住云初浅的一只手,将她拉住。云初浅站稳后,抬头向两人甜甜一笑。 “爹,今晚多亏王爷救了浅浅。王爷是浅浅的救命恩人,爹你以后”声音压得极低,她说给云政听,“爹你以后对他好点可以吗” 女儿眨着黑亮的大眼睛这么郑重的为萧云霁说好话。云政怎么说也是经历过感情的人,自然是看出女儿今晚和平日有些不同。 云政不悦的瞥了一眼对面的萧云霁,心里还是看不上这个准女婿,但面子上到底多了些笑,“王爷,今晚感谢你救了浅浅,微臣他日必备厚礼登门拜谢。” 张天又在心里吐槽起云政来。 还送什么礼啊,他家主子明明得了“不救云大姑娘会死”的命。你忠勇侯不让他救云大姑娘,他倒会跟你急的。 吐槽完毕,张天又恍然想起当年他和他家主子上战场时,敌军那些将领们忌惮他家主子的能力。仗还没打呢,就是各种下毒、暗杀、美人计之类。他家主子闯过风躲过雨,偏偏就没有躲过忠勇侯的会心一击。 忠勇侯只用一个女儿,就把东靖国最为出色的战神给收俘了。 云政和萧云霁寒暄完毕,自是要带女儿回府。月色下佳人离去,萧云霁顿时就有种怅然若失之感。等云初浅他们离开后,萧云霁一回头,目光就狠狠的瞪了张天一眼,“你不出声没人会当你哑巴的。” 显然是在记恨张天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扰他兴致。 张天很委屈。他刚才为了能让主子和云大姑娘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特地让车夫选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官道。没有他的助攻,他家主子恐怕还像个老婆婆似的絮絮叨叨的说些没实质性的话。 “这两天给我滚去忠勇侯府门口守着。云大姑娘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仔细我把你吊起来扒了你的皮。”萧云霁骂着。 张天无奈,心里幽幽吐声。得嘞,他家主子终于为了云大姑娘终于走出了把他这个贴身侍卫也上贡的道路了。 哎呀,他家主子就是汴梁城的一霸。以后云大姑娘恐怕要被宠成汴梁城的金霸王了。 张天心里满腹冤屈,但也不得不遵照萧云霁的命令去了忠勇侯府保护云初浅。 越国使臣们的到来,让迎宾馆这几天热闹非凡。刚从宫里回来的昭阳侯在应付了璃王一大堆人后,回到了他的寝房。 一被热茶,一本古书,这是昭阳侯每日睡觉前都会做的事。今夜他刚拿起书来要看,房门被人轻敲了敲,须臾,一个穿着月牙色衣衫的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轻轻走进屋里。 “爹,女儿让人为你熬了莲叶粥。”女子面容素净娇嫩,玉白的脖颈纤细优美,眉宇灵动间,自有一股天然的魅惑倾泻。 昭阳侯看到女儿,嘴角勾起最好看的弧度,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你呀,这次嘴里说是要和我出来一起游玩的,却事事为我操心。我这个当父亲的现在都舍不得把你嫁了。” 苏明月嘴角含起乖巧的弧度,低眉顺眼的走到昭阳侯身后,一双纤手就熟练的为昭阳侯捏起肩膀了。“女儿照顾父亲,这本来就应该。再说了”她眨眨眼,有些调皮的笑着,声音轻压,“女儿离开前,宫里的母后也让女儿好好照顾父亲的。” 苏明月嘴里的“母后”指的是越国的太后。越国民间传闻越国太后和昭阳侯的事情也是真的。苏明月是昭阳侯和越国太后的女儿。 想到心爱的女人竟这般记挂自己,昭阳侯心情不由得大好。 苏明月眨眨长睫,又趁机说道,“爹,在东靖国呆了几天,女儿有些想母后了。咱们快点回去好不好” “这么快”昭阳侯心里有些不舍,他和云政一见如故,还想和他多相处些日子。不过,既然女儿说想要回去,那他当然不能让女儿失望了。 “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咱们就回去。”昭阳侯爽快答应。 苏明月那双足以魅惑众生的眼睛里快速掠过一抹精光。一双纤纤玉手端起托盘上还散着热气的莲叶粥小心翼翼的捧到昭阳侯面前,“爹,你快趁热喝。” 昭阳侯从善如流的接过青花瓷碗就吃了起来。他的身后苏明月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那碗莲叶粥,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弧。 等昭阳侯喝完粥放下,苏明月又是一脸温顺的轻声道,“爹,我刚才又听人说那忠勇侯的女儿已经许配给东靖国的晋王爷了。听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晋亲王都对忠勇侯的女儿极为喜爱。爹” 苏明月凑到他耳畔边,“晋王爷当年可是东靖国的第一战神。这云家大姑娘能把晋王爷迷得这般团团转,想来她也是心思通透,蕙质兰心之人。” 她嘴里是在夸云初浅,昭阳侯听出她是在提醒自己千万要注意云初浅。 昭阳侯点点头,“天色不早了,你快点去歇息吧。” 苏明月乖巧的离开。一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她卸下脸上的伪装,冷声对已经在屋里等候她的嬷嬷问道,“那里可传来消息,她除掉了吗” 嬷嬷摇摇头,“听说被她逃了。” 苏明月酷似云凌的精明眼睛危险的一眯,玉白的手指轻轻拖起下巴,“连爹出面都没有拿下她。看来这女人很厉害。” 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一番,她眼珠子眨啊眨,很快的眼睛一亮,对身旁嬷嬷低语了几句。那嬷嬷听完她的命令,脸上神色一僵,无端的全身一寒。只觉得面前面善的小姐比地狱里吃人的鬼还要可怕。 昭阳侯下半夜突然发烧咳嗽,脑子开始发沉。 他怕女儿担心,便没有让人把他染病的事告诉她。等到第二天清晨,苏明月才被人告知昭阳侯染病了。 “明月啊,真是可惜了。今日爹还想去忠勇侯府见识下那传说中的比干剑。”昭阳侯躺在床榻上,一脸病容。 苏明月低垂乖巧,“爹,要不然女儿代你去忠勇侯府走一趟吧。一来可以亲自和忠勇侯说爹你染病不能去的事,二来女儿是真的想见一见云家大姑娘。” 昭阳侯没有反对,让人备了厚礼由苏明月带去。 忠勇侯府里,云政云初浅父女两见到了头戴帷帽的苏明月。云政看重昭阳侯,爱屋及乌,对苏明月的印象也算是不错。听说昭阳侯昨夜突染病,他心里挂念之下就想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娶探望昭阳侯。 在见到苏明月时,云初浅拢在袖子里的两只手已经绞弄成一团了。苏明月,前世越国的皇后。就是这个女人点名让她这个皇后去越国做人质的。直到重生的这一世,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以至于让这个女人总是以折磨她为乐。 她在这个女人面前学过狗爬,被逼吃过泔水,住过猪棚那时的她每天顶着一张肮脏的脸庞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算算那个时候的厉承彦过得其实和她差不多。 两个有共同经历的人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这个是云妹妹吧。”苏明月走到出神的云初浅面前,伸手拉起她的手,一点不吝啬的夸奖着,“妹妹长的真好看。以妹妹这样的姿色若是去了我们越国,必定能迷倒越国万千男子。”余厅以号。 云初浅的手被她拉住,她低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记忆中云初鸢最爱动不动来挽她的手。这苏明月挽她手时给他的感觉和云初鸢并没有差多少。 上一世被苏明月那般折磨,云初浅对苏明月自然不可能毫无芥蒂。两人在云政面前演戏,装出很喜欢对方的神情,话却是不投机半句嫌多。 苏明月很快告辞要离开。临走前,她目光看向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会意,手捧着一个盒子走到云初浅面前。 苏明月笑道,“东靖国物产丰富,实在是不缺什么东西。明月便让丫鬟们做了些越国的糕点小吃当做礼物送给云妹妹。还希望云妹妹不要嫌弃姐姐送的礼物轻。” 云初浅脸上神情淡淡,敷衍了几句,让人收下那盒糕点。 云政云初浅又把苏明月送到府门口,看着她登上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府。等马车已经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苏明月轻挑起车帘目光望向忠勇侯府,嘴角裂开一抹阴森森的弧度。 刚才那盒糕点有问题。 可能过不了几天,整个忠勇侯府的人都会覆灭,这其中包括那个云初浅。 将窗帘一放,苏明月慵懒的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阖眼养神。 十五年。 她当了十五年的昭阳侯之女。 越国太后,昭阳侯以及越国一大帮的人都早就把她当成了真正的苏明月。 云初浅嘛 她还是乖乖的去死一死吧。 等苏明月离开后,云初浅把那盒糕点赐给了府里的下人。后院里,几个下人围在一起,怀着好奇的心情正打开那盒糕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9】亲生父亲见亲生女儿咯! 069 等苏明月离开后,云初浅把那盒糕点赐给了府里的下人。后院里,几个下人围在一起,怀着好奇的心情正打开那盒糕点。 正如苏明月所说的那般,盒里装的糕点真的就是越国的一些特色点心小吃之类的。几个下人都没有去过越国,能吃到这样的糕点自是高兴无比。 有人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酥饼。就要放在嘴里吃。其他人深怕下手晚了抢不到东西,便也赶紧伸手要去糕点盒里抢。 匆匆赶来的厉嬷嬷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景象。 “住手”她厉声一喝,一双铜铃眼一瞪,快速的冲进屋里。从那些下人们手上夺走那些糕点,迅速的扔回那个糕点盒子里,一张脸凝重无比,“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嘴馋,多等一刻再打开那糕点盒你们命就保住了。眼下嘛”厉嬷嬷虽然刚来忠勇侯没多久,但和府里的下人们相处的还算是融洽。眼下她也是急了,“你们现在只能靠老天保佑了” 厉嬷嬷重重一叹气,抱着那糕点盒,就冲到院子,就着院子里的一些干树枝烧了起来。 其他人虽不知道那糕点有什么问题,可也被厉嬷嬷这紧张的模样给吓到了。 鸳鸯这边一脸紧张的向云初浅禀告,“大小姐。厉嬷嬷刚才都好好的。大门口的下人来报说有亲戚来找厉嬷嬷。厉嬷嬷去见了她亲戚后回来就向奴婢打听苏姑娘送的那盒糕点哪里去了。奴婢告诉她说小姐你把那盒糕点赏给西苑的春儿她们了。厉嬷嬷就变了脸,跟我说那盒糕点可能有问题,必须把西苑的春儿她们囚禁起来。” 云初浅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当年她在越国做人质时,某次在宫中御花园里不小心冲撞了越国太后的凤架。那越国太后当时倒是没有处罚她,还让人把她带去见越国太后。 当时隔着凤辇的幕离,她仰着一张毁了容又肮脏不堪的脸庞望向凤辇里的太后。越国太后破天荒的问了她一些东靖国的问题。 当夜。宫中就有宫女给她送了一盒精致的糕点,告诉她说是越国太后赏赐给她的。她的娇娇当时只有三岁,是她到了越宫后才生下的。小小年纪的她在异国他乡跟着一个没用的母亲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猛看到那盒精致的糕点,娇娇吃的可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她的娇娇就染了天花。只有三岁的孩子全身长满红斑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榻上。那时她简直就要疯了。后来她才听厉承彦说越国太后赏赐下来的那盒糕点是一个染了天花的师傅烘制的。幸好经手那盒糕点的人少。才没让天花在皇宫里横行。 也是在她的娇娇染上天花后,她们母女被强行送出越宫。她也再没见过越国太后。 “鸳鸯,你按厉嬷嬷说的去做。顺便吩咐下去,刚才只要有碰到过那盒糕点的人都得囚禁起来。”回想完旧事,云初浅心一凛,她不知道当年那盒有问题的糕点是不是越国太后存心让人烘制出来害她们母女的。但苏明月这人总是对她怀着莫名的仇恨,越国太后能用到的招数她应该也可能用到。她防一妨总是安全些的。 云初浅心里乱成麻。突然又发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越国那边的事都是不清不楚的。许多笼罩在她头上的疑团都没有被解开。 云初浅的命令下去,整个忠勇侯府一时间风声鹤唳。到第二天早上,西苑那里传来消息说接触过那些糕点的丫鬟们身上或多或少的起了红斑、水泡。被请来给这些丫鬟们大夫在查看病情侯,得出这些丫鬟染上天花的消息。 整个忠勇侯府瞬间笼罩在一片愁云中。众所周知,天花很容易传染,忠勇侯府现在就有五六个丫鬟染上天花。这要是没有处理好。一旦天花在整个忠勇侯府肆虐传开,肯定又要有好多人因此丧命。 整个汴梁城的人也很快的知道了忠勇侯府有人染上天花的事。以前热闹的忠勇侯府,一下子门可罗雀。人人谈天花色变。 相反的,昭阳侯的病却是很快的好了。昭阳侯本是想病好了再去探望云政的,偏偏忠勇侯府有人染了天花,昭阳侯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弃去探望云政的决定。 “爹,女儿真的很想母后了,咱们在东靖国的事情都办好了,那就快点回去吧。”苏明月挽着昭阳侯的手臂,娇态十足,一脸温婉可人。 昭阳侯看着那张和心爱女人并无多大相似的脸庞,宠溺的轻叹着气,“你啊你,在越国时总嫌你母后唠叨你。看不到你母后了,你又总唠叨起她。你们母女啊,真是一对活冤家。好了,既然博鸿兄那里出了事,短时间里我们也不能相见,那索性明天咱们就启程回越国吧。” 苏明月依在昭阳侯怀里笑的可爱乖巧,“爹对明月最好了。明月回去后一定在母后面前好好替爹爹美言几句。” 昭阳侯当天就向宫里的成献帝提出辞呈。七夕夜针对无辜百姓的屠戮让成献帝如坐针毡。堂堂一国的都城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背后指使人让成献帝更觉得自己在外邦人面前丢了大脸。昭阳侯要回越国,他自是有些不悦,可也阻扰不了。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爷不想让昭阳侯这么快离开汴梁城。一场暴雨突至,淹没了许多官道。昭阳侯一行人无奈,不得不延期离开汴梁城。 云政在发现府中有人染上天花后就让云向北把女儿送出汴梁到城郊的园子去静养了。又观察了几天,待确定云初浅并没有染上天花,她才终于被允许可以在园子里自有走动。 城郊的庄园里种上了各种果树,这种时节树上挂满了水嫩多汁的的葡萄。云初浅有闲情逸致时,会带着鸳鸯一起到园子里采摘葡萄。葡萄采摘下来一半会有专门的人来收,一半会拿去酿酒。 到晚上时乡下的夜空格外晴朗,搬一张梯子爬上屋顶看星星,时间过的格外惬意。某天,云向北因公务回了汴梁,当夜公务缠身,不能及时回城郊的庄园。 晚上,云初浅喝了点葡萄酒就坐在屋顶上纳凉,一回头就瞥见了一张妖孽的俊颜。云初浅卷翘的睫毛轻眨,吃吃一笑,“王爷,是你啊难怪我大哥说你阴魂不散,还说他们以后要是找不到我了就专门去找王爷你要人。” 夜色下,女子一张容颜如玉,眸子含春,说话时娇嫩的唇瓣一翕一合,说不出的娇美。 “前几日听说你府上有人染了天花,我还有些挂念你。奈何你父亲兄长防我防得紧,我根本见不到你。眼下你没事就好了。”萧云霁紧挨着她坐下,心里既有见到她平安无事时的放心又有不能随时照顾她的烦心。 一颗心七上八下,装的又都是她。 云初浅轻晃着两只小腿,仰头望着夜空。天上恰好有一颗流星拖着耀眼的尾巴从天际中划过。云初浅眼睛眨了眨,轻声打了个嗝。一件大衣悄然落在她肩膀上,萧云霁在边上说道,“风大了,当心身子着凉了。要不还是下去吧。” 云初浅摇了摇头,用娇憨的口吻道,“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 萧云霁历来对她都是无可奈何的。既然她要看星星月亮,他就在只能在边上陪着。“礼部已经为我们挑好日子了。下个月二十八是这一年里最好的日子。等那天我就去你家里把你接到我府上。”他才不会告诉云初浅,为了能在那天顺利的娶回他的小未婚妻,他已经让韩一景滚去帮云政治那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 唉,为了娶到他的小未婚妻,他也真是拼到家了。 “为什么要去你府上”云初浅浅浅嘀咕了声。一阵透心凉的夜风扑面向她吹来。她大大的眼睛往萧云霁身上一瞥,欺负他穿的少,竟还坏心眼地将她两只冰冷的小手往他袖口里钻,霸道的握住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也冰冷。 萧云霁看出了云初浅的不正常。修长的手指将她如玉的下巴轻轻一挑,月色下她双颊染上两抹嫣红,眼睛水润蒙蒙,像是喝醉酒了。 难怪这小白眼狼今晚会这么主动,敢情是喝酒的缘故。萧云霁想到这里既辛酸又幸福。 云初浅嫌他两只大手把她的小手给捂热了,便皱着眉头甩开他的两只手。可“坏心眼”地她并没有就这样放过萧云霁,她两只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抓着。 萧云霁身子的某处又很快的有了反应。 云初浅在他身上胡乱抓了一通后,眼皮发沉,人干脆就直接往萧云霁怀中一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萧云霁一张脸沉的阴郁。 每次都这样,她把火一撩拨就不管他了。这个可恶的小白眼狼,等到下个月二十八他一定要狠狠的报复过来,让小白眼狼在他身下婉转求饶才可以。 心里这样想,身下那股既痛苦又愉悦的感觉越发强烈了。他咂了咂他矜贵的嘴唇,到底是恨恨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碾压了一番。 屋顶上萧云霁在“欺负”云初浅。园子里鸳鸯自然是要挺身而出救自家小姐的。张天一只手撑在墙壁,一只手放在腰上,嘴角模仿萧云霁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喂,晚上都定好你家姑娘和我家主子成亲的日子了。没成亲前,我家主子难道就不能向讨些利息吗” 萧云霁长了一张邪魅无双的脸,张天一张憨厚老实人的脸硬生生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在鸳鸯的眼里只觉得他有病。 “我家老爷公子吩咐了,不能让大小姐和你家主子多见面。”鸳鸯提着步子就要和萧云霁抢人。张天拦住她的去路,手指往鸳鸯脑门上用力的一戳,“你家小姐的命都是我主子救的,我主子为什么不能见她。”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鸳鸯瞪他。 张天这个一等侍卫最近被派来暗中保护云初浅,正满腹委屈。他当然不敢去找云初浅的麻烦,见鸳鸯年轻,就欺负起她来了。 “我家主子偏要见你家姑娘。你要是敢坏了我家主子的好事,哼哼你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鸳鸯对萧云霁的印象还算好。可对张天的印象那就差了。见他跟自己呛,她也不客气,反呛回去,“我才不怕你。”说着提剑向张天袭来。 张天也不客气,两人很快的打了起来。 有韩一景的帮忙,忠勇侯府里的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病情算是稳定下来。等她们病情稍微好转后,云政就让人把丫鬟们送出忠勇侯府。 一系列措施得当,天花没有在忠勇侯府里肆虐横行开来。 成献帝手下的官员依旧没有查出七夕夜那些黑衣刺客幕后的指使人,成献帝天天烦躁的逮到哪个官员的错处就发飙。礼部选了下个月二十八为晋王云初浅,废太子萧清沛云初鸢这两对人的成亲日。圣旨下来时,宫里病怏怏的皇后抓起瓷枕就向跪着的萧清沛砸去,“母后不是早就让你跟你父皇提退亲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不去跟你父皇提” 皇后覃氏自从上次犯病后身姿每况愈下,对萧清沛这个儿子的掌控力也不如以前。此刻,萧清沛挺直脊背,跪在殿中,声音铿锵有力,“母后,儿臣是真的喜欢鸢儿,想娶她为妃的。” 皇后被气的额头上有青筋迸现,她咳嗽了一会儿才止住,把殿里无关的人屏退后,皇后道,“沛儿,母后已经跟你说了。她是云凌和白氏那贱妇的孽种。你娶个孽种回来要是能帮你母后也不反对。但那孽种已经被你父皇所厌弃。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父皇之所以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就是因为他不喜欢那孽种。” “母后您不要这样称呼鸢儿好不好即使鸢儿真是那白氏所生,父皇都不追究云凌的罪过了。鸢儿她更是无辜的。母后您就不能看在鸢儿曾救过儿臣一条命的份上好好对她吗”萧清沛在云初鸢的事情上一步都不肯让步。 皇后见儿子到时候还拎不清,已经头昏欲裂了,恨铁不成钢骂着,“往日母后都觉得璃王愚笨不堪,不是做大事之人。现在看来璃王倒是比你聪明。难怪你父皇最近又看重他了。还有老八,要不是七夕那夜的刺客们,老八封王的仪式也早就办好了。沛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兄弟们都在为那张皇位做着努力,可你到现在还念着云初鸢她再好,能让你坐上那张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萧清沛见自己也说不过皇后,干脆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淡声道,“母后,您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就好好休息。” 说完,他起身离开。这样的态度在皇后看来俨然是想继续偏袒云初鸢的。皇后胸口一痛,当母亲的实在是见不得儿子这般堕落,皇后眼眸眨了眨,眼里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须臾就出声传人。 一个精明的嬷嬷出现在殿中。皇后在那嬷嬷耳畔边低语了几句,嬷嬷领命告退。 当夜却就传出废太子萧清沛误被歹人下i药,玷污了英国公之女杨婳。成献帝知道了这事,大发雷霆,狠狠责骂了太子。但又有大臣替废太子求情,说萧清沛也是被人下了i药才会做出这般糊涂事的。 成献帝骂了萧清沛一顿后,又追加了一道赐婚诏书。诏书言明英国公之女无辜受废太子牵连,实乃让人怜悯的事情。特册封她为废太子的正妃,云初鸢为废太子的侧妃。 萧清沛知道是他母后暗中安排让人给他下的i药,英国公之女也是他母后想要让他娶的。他母后为他安排一切都成功了。 他心里却是不忿的,总觉得委屈了他的鸢儿。他想把云初鸢要回正妃的名号,被成献帝又狂骂了一顿。他无法,这才不得不接受。怀着愧疚的心情,萧清沛接下来的日子一直不敢去见云初鸢。 云初鸢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将为王爷的正妃,又从正妃沦落成侧妃。一个侧字就点明她的身份只是个妾。 云老太太对云初鸢的宠爱也一落千丈。 以前的云初鸢是未来的太子妃,现在毁容又将成为一个妾。云老太太对她难免刻薄起来。云初鸢若是和云志远发生争吵,云老太太一律帮云志远。 一个毁了容的女儿对云凌来说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云凌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汴梁城里的苏明月身上。故而对云初鸢也非打即骂。 萧清沛对云初鸢有愧,又不敢出现。云初鸢一下子倒成了孤家寡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去找她那还在监牢里的亲生母亲。 阴森森的监牢里,一个衙役的声音酷酷的响起,“白氏,有人来看你了。” 白氏被关了快两年,期间根本没有人来探望她过。听到衙役的话,趴在地上的她受宠若惊的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沧桑眼眸。 一双做工精致的绣花鞋缓缓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目光渐渐往上抬,一愣,几乎就一脸不可思议的凝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儿。 “鸢儿。”她嚅了嚅嘴唇,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云初鸢给了衙役们丰厚的赏银。衙役们拿了钱倒是也不继续碍着她们母女两说话。 衙役离开后,云初鸢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摘下脸上的面纱,委屈哭喊着,“娘,你快帮帮鸢儿。鸢儿要被云初浅那贱**害死了。” 面纱下的面容让白氏脸上神情一骇,枯瘦的身子簌簌颤抖,一张肮脏可怖的脸庞上露出凶横的表情,“快快告诉我,那小贱人怎么欺负你了。有娘在一定帮你到底。” 云初鸢于是把她的那点经历添油加醋的说给白氏听,白氏用枯瘦如树枝的手指将云初鸢心疼的拥入怀中,“我可怜的鸢儿没事的,云初浅那小畜生脸上的疤痕不是听说治好了吗,鸢儿你脸上的疤痕也一定可以治的。娘亲知道云初浅那小畜生的一个秘密我可以用这个秘密要挟她,让她帮你治好脸上的疤痕。” 云初鸢眼眸一闪,能要挟到云初浅的秘密 “娘,到底是什么秘密”云初鸢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如果她知道了云初浅的秘密,她就可以跑去要挟云初浅了。压根不用再理会白氏这个没用的母亲。 白氏布满血丝的眼睛幽幽的看了一眼,虽然女儿是她亲生的,但她身体里也流淌着云凌那个薄情寡义贱男人的血液。 用力的在唇瓣上咬下一道血痕,白氏缓声说道,“你想办法让那小畜生过来见我,到时候我自会跟她谈的。”云凌啊云凌,你既然这般不管我们母女两的死活,那我只能把你当年干的缺德事通通说出来了。 云初浅不是蒋氏那蠢妇的女儿 汴梁城的某驿站里,厉承彦在喝完一碗药汤后,皙白莹润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高通,那女人害她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有更凶残的行动的。你去打听下昭阳侯这几天的行程,该让他们父女两见面了。” 越国人都说昭阳侯之女苏明月温婉娴静,是个在世的活菩萨。高通跟在他家主子身边,可没少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恶毒狠辣。 善于伪装的她,将越国太后,昭阳后肆意的玩弄在股掌之中。 也是该让她原形毕露了。 一个假的苏明月,也好意思鸠占鹊巢。 呸 高通很开心的说着,“主子你放心好了,别的事情奴才可能会办不好,这事嘛替天行道的事,奴才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两人说话间,窗口飞来一只鸽子。鸽子扑腾着翅膀“咕咕”的叫着。高通走过去,抓住那只鸽子,拿下鸽子脚下绑住的小纸条恭敬的递送到厉承彦面前。 厉承彦黑漉漉的小鹿眼快速的扫了那张纸条一眼,“越宫来消息说朕的那个替身快要撑不住了,让朕快点回去。” 高通无奈,越国太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清早,城郊的园子里。一个小丫鬟拿着一张帖子走进云初浅的房间。云初浅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小姐,有人送来一张请帖,说务必要交代你手上。还说小姐要是不看这帖子,会抱憾终生。” 碍于苏明月那别有用心的糕点,云初浅已经不敢自己去拿那帖子了。只让丫鬟们念给她听。余在女划。 “今日申时,汴梁城李记糕点铺一聚,务必来,有要事相谈。” 云初浅眉头轻扬,疑惑问着,“落款是谁” 丫鬟看了一眼,“小姐,落款只有一个彦字。” 一抹俊挺的红袍身影在云初浅脑海里闪现过,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侯,从丫鬟手里接过那帖子,帖子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那个男人的字迹。 云初浅两只手不由得互相绞弄在一起。七夕那夜,她见到厉承彦像是见到了鬼似的,只顾着逃跑了。现在想来厉承彦那夜看她的目光分明就是认识她的。既然她都能重生,厉承彦也应该是重生了吧 云初浅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事情避不过的。她决定去见他 让人准备了马车,又带上了许多侍卫,云初浅乘坐着马车回了汴梁城。马车里,鸳鸯抱怨着,“春儿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愈,没有厉嬷嬷,奴婢打不过王爷跟前的那个随从。”鸳鸯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张天那种又粗鲁又无耻的混蛋。等厉嬷嬷回来了,她到时再联合厉嬷嬷去找他算账。 看着鸳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云初浅莞尔一笑,大概是什么人养什么兵吧。萧云霁其实也挺讨厌的,张天那自然是有样学样了。 马车在李记糕点铺前停下。云初浅由着鸳鸯搀扶下了马车。街道的某处此时正围着一群人,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大家快帮我找大夫来,我家夫君快撑不住了“ 人群随着妇人的一声高喊,喧哗起来。有伶俐之人已经跑去叫大夫了。云初浅对李记糕点铺这里的铺子是了如指掌的,这条街上是没有一家医馆的。 人命关天之时,云初浅也不迟疑,迅速的向那围着的人群走去。 李记糕点铺对面是汴梁城最豪华的酒楼。这家酒楼大厨烧制出来的菜肴极为美味,这里的太白酒更是汴梁城一绝。酒楼二楼一间雅室里,璃王还有萧清毓正奉他们父皇之命负责招待昭阳侯。 昭阳侯在越国极有权势,璃王自然是上赶着巴结。就盼望以后他登基了昭阳侯能帮他一二。萧清毓是打听过昭阳侯的为人的,知道他身上有读书人的清高和自负,越是上赶着去讨好他,他越是会看不起那人的。 他只在边上陪着,偶尔对一些事情提出自己的见解。 雅室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声,昭阳侯透过洞开的轩窗向下望去,就见到他们楼下的街道上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人群中央一个中年男人不知得了什么病,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他的身边是一个哭得极为伤心的妇人,猜测应该是那中年男人的妻子。除了这两人以外,中年男人身侧还蹲着一个头戴帷帽看身段像是年轻小姑娘的女子。 年轻小姑娘手里拿着几根银针,对准昏迷的中年男人身上穴位扎去。一番下来,那昏迷的中年男子依旧没有清醒过来。而头戴帷帽的女子或许是嫌弃头上戴的帷帽碍事,干脆直接摘去帷帽,继续对那昏迷的中年男人扎针。 又过了片刻,昏迷的中年男子在女子的救治下竟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中年妇人更是对救了她夫君的女子千恩万谢。 昭阳侯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子的面容。他瞧见那女子微仰起一张惊艳无双的脸庞对着中年妇人说着什么,眉眼间糅合着温瑕娴静的笑。 昭阳侯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目光一瞬不瞬地觑向那张对他来说可以是无比熟悉的脸庞。 璃王爷认出云初浅,他见昭阳侯似乎对云初浅也有兴趣了解,便主动说道,“侯爷,她是忠勇侯云政的嫡女,云初浅。”只看云初浅那张脸,璃王都恨不得把她拐到床上去,“她现在可是我们汴梁城的第一美人。不过嘛,她下个月二十八就要嫁给本王的小皇叔了,以后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小皇婶了。” 璃王一番话说完,也没见昭阳侯将目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璃王眼珠子转了转,自作聪明道,“昭阳侯,你和忠勇侯一见如故。他的女儿你当然该见一面了。你等着,本王去把她带上来。” 说完也不等昭阳侯的回答,便将袍子一撩,蹬蹬的下楼。 萧清毓安静的将昭阳侯脸上的神情仔细的收入眼底。他觉得昭阳侯看见云初浅的脸后,整个人好像变的有些奇怪了。 云初浅是被璃王用身份要挟上来的。到了二楼雅室,她的目光第一眼瞥见的是萧清毓。第二眼看到的是昭阳侯。她前世在越国当人质时,也经常见到昭阳侯。昭阳侯这人是宠女儿出了名的。 她对他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意。既然这一世他和他爹一见如故,她这个做女儿来拜见长辈也是应该的。 云初浅莲步轻移,上前向昭阳侯施以一礼。 昭阳侯那张眼睛迟迟没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 像太像了不仅是长的像,就连一颦一动都和他心爱的女人十分相像。 明明没有血缘的两人怎么能这么像 还有,明月不是代替她去过忠勇侯府过吗,她当时应该是见过云初浅的,回来怎么没有告诉他云家大姑娘长的和她母后这般相像 璃王为了活跃气氛,攥着手里的小扇子,眼珠子在云初浅和昭阳侯脸上看了看,笑着道,“本王怎么觉得你们两人长的有那么一点点相像。就是那种猛的一看你们不像,细细一看又觉得你们两人的眼睛长得很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昭阳侯心“咯噔”一下,看向云初浅的目光顿时犀利。 一个既长了一张酷似他心爱女人脸庞,又长了一双像他眼睛的小姑娘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云家大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昭阳侯说话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璃王大嘴巴抢先道,“十五了。本王小皇叔可是苦等云家大姑娘快两年。” 昭阳侯脸上的面皮又微微绷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0】真相暴露,假女儿露真面目! 070 自那晚云初浅当着萧清毓的面主动献吻萧云霁,萧清毓再见她,全身就有被虫蚁撕咬啃噬的刺痛感。这种痛苦随着流动的血液传递到全身,让他身上的这副皮囊都要扭曲了。 爱而不得,他怎么能甘心 他温润的唇瓣抿得紧紧的,清润的目光炙热,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云初浅全身罩住。 她想离开他投到萧云霁的怀抱中没门 昭阳侯一双乌黑幽亮的眼眸微微眯紧,又忍不住将云初浅全身扫了一眼,“云大姑娘,我和你父亲也算是一见如故了。当日若不是偶染小疾,我就亲自登门去忠勇侯府了。今日既然在这里碰到你,你给我这个长者一点薄面,坐下来,小饮几杯,可好” 一个长辈让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和三个男人独饮,这算是有悖常伦了。可碍于这三个男人的身份都不俗,尤其是璃王这个搅屎棍还不停的在边上哄劝她。 云初浅若是还拒绝,倒显得有些矫情自大了。 她向昭阳侯行了一礼,浅浅一笑,“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今天晚辈到这里也是赴一个故人的约而来的。恐怕只能在小坐片刻。” 昭阳侯轻点了点头,客气的请她入坐。云初浅特地选了一个离萧清毓有些远的位置坐下。她一坐下,璃王眼珠子就在她身上滴溜溜一转。见她五官精致,纤腰娇柔不堪一捻,只安静的坐在那里,便就已经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了。 璃王心痒难耐,又暗恨当初自己有眼无珠。他殷勤的端起酒壶为云初浅斟酒,云初浅轻声道了声谢,端起酒杯只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璃王眨巴眨巴着眼睛,手上攥着的扇子摇晃的愈发风流潇洒了。 恰是这时,雅室的门被一个穿着短打衣服的店小二推开。那店小儿二捧着一壶酒恭敬的走到他们面前,“几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酒。” 店小二说完话,手脚麻利的揭开酒壶的封口,一股香醇的果酒味便在雅室里飘散开来。云初浅闻着眉头却是不由得蹙紧了。 这果酒味里怎么混合了枇杷的气味 昭阳侯也闻出了果酒里混合着的枇杷气味,他眉头轻轻一皱,嘴角不由得轻翘起,想到了在越宫里的心爱女人。 她那个人啊,从小就对枇杷这种果子过敏。只要吃了枇杷或者闻到枇杷这种果子的味道,她都很抗拒。犹记得曾经有一年,她刚刚入宫。宫里的妃嫔们见越国老皇帝独宠她,便设计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喝下混合了枇杷果肉的清酒,那一天她回宫后就发起高烧,腹泻,浑身长了白色小颗粒状的东西。自那后,宫中的人都知道她对枇杷这种果子过敏。 “啪” 一个酒壶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在雅室里响起。 下一刻那个穿着短打衣裳的店小二已经跪了下来,不停的给雅室里的几人磕头,“小的该死,没有拿稳酒壶。几位贵客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小的一定一辈子铭记各位大人的大恩大德。” 原来是店小二在要为几人斟酒时手上不稳,酒壶落了地。 刚才酒壶从店小二手里滑落时,酒壶里的酒在半空中一荡,泼到云初浅手臂上,将她手臂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鸳鸯一看紧张的赶紧和那店小二呛起声来,“你这个店小二长眼睛了吗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 鸳鸯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云初浅给扯住了。云初浅向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再追究店小二过错了。鸳鸯听话的将唇瓣轻轻一咬,这才没有继续追究店小二的过错。可又怕云初浅出事,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云初浅。 衣裳上飘来的枇杷气味让云初浅双颊莫名的燥热,呼吸也有些不畅。她起身对昭阳侯他们行礼,抱歉道,“臣女恐怕不能再陪几位了。臣女先行告退。” 萧清毓是知道她对枇杷这种果子过敏的。他深看了云初浅一眼,抿唇不语。璃王他只以为云初浅肩膀湿了一片不雅观才要离开的,便也就不好再多留她。 昭阳侯目光极快的在她脸颊上一扫,她低垂着头他已经看不清她脸颊了。想着他可以明天再去忠勇侯府拜访。他便也轻点点头,让她离开了。 云初浅觉得被枇杷酒泼了的那条手臂上好似长满了虫子。这些虫子都在轻啃噬她的皮肤,让她浑身都开始难受起来。 她必须快点离开必须快点换下身上湿黏黏的衣服。 莲步轻移,她扶着鸳鸯的手疾步走出雅室。 等她走了后,璃王摇着手上的折扇,惋惜的叹着气,“哎呀,这云大姑娘才刚来就离开真是可惜。等她嫁给我小皇叔后,以后她出入恐怕得我小皇叔相伴,想像今天这般和她喝个酒都不容易了。“ 璃王的话像把小尖刀狠刺进萧清毓的心头里。萧清毓端着酒杯的手蓦的收紧,温润脸庞上罩上一层薄霜。他像喝白水似的将杯中的酒尽数喝完,目光落在雅室里还跪在地上的那个店小二。 若不是这个搅事的店小二,她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快离开了。 若不是萧云霁,她下个个月要嫁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了。 为什么他和她就不能好好地,总有人要出来搅他们的局。 “来人,将他拖出去痛打一顿”萧清毓狠声启唇。 雅室外冲进两个带刀侍卫,他们上前把那店小二拖了出去,店小二吓得连声求饶。璃王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便摇着扇子劝说道,“老八,云大姑娘都不追究,你就放过他吧。咱们兄弟再和昭阳侯喝几杯吧。” 萧清毓眼瞳里掠过一抹锋利的暗茫,唇角勾出残绝的弧度,“六哥,云大姑娘对枇杷这种果子过敏。以前曾出过事。这店小二好端端抱一壶枇杷酒上来,又把酒泼到云大姑娘身上,这分明就是对她图谋不轨。本王稍微处置他下,又谈什么狠辣。” 昭阳侯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杯里的酒轻晃了晃,有一圈圈的涟漪荡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长的像,举止气度也像,现在更甚至连过敏源也一样。 昭阳侯已经由刚才的疑惑转为惊疑了。他头一侧,垂眸又向轩窗外望去,云初浅已经登上停在街边的马车离开了。 昭阳侯慢慢的收回视线,低头安静的喝着酒,一双乌亮的眼睛像是被一层轻纱给蒙住了,渐渐黯然下去。 从酒楼里出来,云初浅让车夫带她去离最近的成衣店买了一身新衣换下。等她再坐车到李记糕点铺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李记糕点铺在汴梁城的生意做的极大,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要品尝他们店铺的糕点。为了能吸引更多的顾客,糕点铺的老板也学对面的酒楼,设了包间雅室之类的来招揽顾客。 云初浅进了李记糕点铺后,向店里的掌柜报了名,掌柜就让人把她带到二楼的某个包间。站在包间外,云初浅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伸手去推门。 门被打开,包间里的坐的却不是约她来见面的人。 云初浅松了口气,可心里又有的酸涩的感觉。 高通看到云初浅后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她一拱手,“云家大姑娘,奴才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在这里等你的。” 云初浅认识高通,知道他是厉承彦身边的随从。她向高通点了点头,回头又对鸳鸯道,“你先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其他人进来。” 鸳鸯自然是领命应下了。云初浅这才跨过门槛进了包间。将门从里面反锁,她仰头向高通问道,“你家主子呢,他怎么不在” 高通眼睫微垂,“越国皇宫那里出了点事需要他马上回去,故而不能来见云家大姑娘你了。” 脑海中的那抹红袍俊影闪过,云初浅轻咬了咬唇瓣,心里小斟了片刻,还是问出口,“你家主子他在越国过的好吗”反正前世的他是过的非常不好的。不过这一世他既然能来找她,那他肯定也是重生的。以她对他的那点了解,这个男人这一世应该是能掌控他自己的人生的。 高通眼里浮起一抹凄惶之色,他家主子离开前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按他主子说的回答云初浅,“我家主子一切都好,他说他这次来汴梁只是想见一见你这个故人。见过了他就无憾了。” 厉承彦越是这样说,云初浅越是觉得自己上一世利用他利用的太过卑鄙。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她来这里之前明明已经在心里备下了千言万语,只等着向他道歉。而现在对着高通那张脸,她又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最后只能无奈道,“请你回去转告他,我很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他君临越国。” 高通默默的点了点头。云初浅已经没有话要和高通说了,她告了声辞,就转身向门口方向走去。 眼见那抹纤细的身影离开。下个月后她就能嫁给东靖国的第一战神了,高通心酸眼涩,突然就心疼起他的主子来。 心一动,他张口喊道,“云家大姑娘,等下” 云初浅回头看他。 高通浓眉虎眼,“云家大姑娘,我家主子在越宫的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好。越国太后只把我家主子当个傀儡皇帝,经常会奴役他。而且他现在身子很虚弱云家大姑娘,我家主子过的很苦。”他几乎就差点要把他家主子为她招魂的事情说出口了。 一个男人,为了给她招魂,在大巫师面前跪了三天三夜,磕了无数个响头,才感动了大巫师。 当大巫师摇响手上的招魂铃时,他是用他皇帝的命格来给她招魂的。 云初浅仔细的看着高通脸上愁苦的表情,一颗心也沉重了。脑海里闪过前世苏明月怎么高高在上戏弄他的景象。 “你回去告诉他,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你就让他派人来告诉我。我能帮到他的一定尽量忙。” 高通幽幽的叹口气,颓然的点下了头。 算了,或许他家主子选择不让她知道真相是对的。他的主子最多只有两年的寿命,即使她在知道真相后愿意嫁给他家主子,以后还是会守寡的。 云初浅又和高通告了声辞,起步离开。高通在她离开后也走出李记糕点铺,拉上停在马厩上的一匹马,跨步上马,驾马去追先于他一步离开汴梁城的厉承彦。 回去的马车上,云初浅阖着眼轻靠在车厢里。鸳鸯知她心情不是很好,倒也乖巧,一点不敢去打扰她。等她们乘坐的马车回到了庄上,早有嬷嬷上前来报,“大小姐,二姑娘来拜见你了。”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云初鸢居然来找她。 云初浅心里马上有了防备,怕又被这朵小白莲算计,她领了一大帮的丫鬟嬷嬷们去客厅见她。 云初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云初浅领着丫鬟嬷嬷们进来,她双眼就要喷火,冷冷的讥讽着,“大姐姐你日理万机,比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都要忙呢。” 因为没有了萧清沛云老太太这些会怜惜她的人,她现在也不需要再把自己伪装成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莲。 这阴阳怪气的强调听得云初浅嘴角含笑,大大方方道,“我是个爱操心的命,想着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当然得忙起来了。不像二妹你,你是个有福气的。成亲那一天。往身上裹见水烟色衣裳再让二叔给你点陪嫁,你就可以出嫁了。” 未出嫁就先被贬为妾,这本就是云初鸢最为愤恨的事情。云初浅这般讥讽她,她戴着面纱的脸已经狰狞一片了。 但想着监牢里白氏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稍微压下些火,将下巴高傲的一抬,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俯瞰丑陋的麻雀,“大姐姐,你那个被关进牢里的娘想要见你,听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的。”她绝对不会当着云初浅一大帮丫鬟嬷嬷们称呼白氏为娘的。 身世她的身世不是已经清楚了吗白氏又在搞什么鬼 今时今日的云初鸢早已经风光不再了。越是这样,她在云初浅面前就越是要伪装出一副高她一等的姿态来。 她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声,然后移步走到云初浅面前。鸳鸯她们这些丫鬟都见识过她白莲花功力,吓的赶紧上前要护住云初浅。云初浅见云初鸢今日来不像是又来上演苦情小白莲戏码的,便轻轻拨弄开鸳鸯她们。 云初鸢附在她耳畔前,低语,“她说你若是不去见她,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云初鸢留下话后傲然离开。云初浅心里猜不透白氏又想搞什么鬼,不过她明日倒是可以去见一见她。 昭阳侯刚回到驿站,苏明月就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了,善解人意道。“爹爹,今天那璃王他们又带你去哪里玩了啊真是羡慕爹爹,来一趟汴梁城,又是认识了莫逆之交,又是天天能出去和别人游玩。可怜女儿来汴梁城也没有交到一个好朋友。”说到这里,她像是无意的提起,“爹爹,女儿本来还想和忠勇侯府的那位云家大姑娘交往成为好姐妹,可惜女儿有意,那位云家大姑娘却不怎么想和女儿结交。” 她这番无意的话,又是暗自把云初浅给黑了一把。 黑完云初浅。苏明月娇柔的摇晃着昭阳侯的手臂,撒娇着,“爹,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已经这么多天,想必那些被洪水冲垮的官道也应该修复好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女儿真的好想好想母后。” 若是往日,昭阳侯见女儿这般求她,早就心软的答应回去了。今日在见到云初浅后,他脑海里一直不能忘记那张脸。 他黑亮的大眼睛幽幽地注视苏明月脸上的五官。 他这个女儿长得不像他也不想宫中那位,她也没有对枇杷过敏。 为什么亲生的女儿没有遗传他们两,远在东靖国非亲非故的云初浅却和他们有这么多的共同点。 “明月,爹我今天在酒楼里见到了云家大姑娘。你怎么没有告诉爹,她长的和你母后那么像”昭阳侯一双乌瞳看着女儿,等着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苏明月瞳孔一猝,感知道他投来的目光,便立即将眼睫轻垂。卷翘的黑睫在她眼睑下投下两小方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瞳里的神色。 “爹,虽然她长的和母后很像。但到底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若是告诉你了,你难道要收她为义女”苏明月唇角扬起一抹娇俏的弧度,轻摇着昭阳侯的肩膀,嘟囔着,“爹。女儿最爱你和母后了。女儿可不想有人来和女儿抢女儿两。你不能收她为义女。” 她这么一说,就像是在告诉昭阳侯,她是怕她爹会认云初浅为义女而冷落她这个亲生女儿才不告诉他云初浅的事。 有了这样的一个借口,昭阳侯心里还是不安。 他不是无知的莽汉。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连续的发生在一人身上,有时候可能就不是巧合了。他要是没见到云初浅也就罢了,今天见了他,心里就总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她跟自己是有关系的。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牵绊。 “明月,爹今天酒喝的多了些,想早点歇息。你要是没是也早点睡吧。”他脑子有些乱,打发苏明月去睡觉。 苏明月轻放开昭阳侯的肩膀,笑的乖巧可人,“那女儿就不打扰爹爹休息了。”收起桌子上已经被昭阳侯喝下的醒酒汤,她娉娉婷婷的走出房间。 在离开房间,转身要替昭阳侯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幽幽的精光, 昭阳侯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刚起床。就有一小厮送来一张帖子。昭阳侯打开一看,帖子上的字迹是云政的。再看落款题名上的“博鸿”两字,他就没有怀疑什么。 云政知他酷好各种马,就约他一人去城郊的马场赛马。 早餐时,苏明月撒娇着对昭阳侯道,“爹,女儿在驿站里呆闷了。今天天气不错,你让我上街吧。没事的,只要你多派几个人跟在我后面,我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昭阳侯想着要和云政去赛马,他便也不拘着他的女儿,把平日里保护他的随从也调拨给苏明月。 苏明月笑的满足而可爱,“爹,快点趁热吃了这碗小面。这可是女儿早上早起亲自为爹你下的面。” 到底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女儿。昭阳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拿起筷子就低头吃起了碗里热腾腾的面。 热气缭绕中,苏明月一双精明的眼睛幽幽的看在碗里的面,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诡异笑弧。 这面呀 云初浅吃了早餐就让人备了马车去刑部大牢。一年多不见,再见白氏,她一张脸阴森可怖,布满皱纹,本该是水润多情的眼睛也被时间磨砺成刻薄尖厉的三角眼。 她在看到云初浅的那一刻,几乎就恨的要发狂。 一年多前那个被她毁的成了汴梁城人人讥笑的云初浅,如今褪下身上扭捏的小家子气,仰着一张精致倾城的容颜,高高在上俯瞰她。 这样的她莫不要说再被汴梁城人讥笑了,恐怕晋亲王娶了她回去,会像宝贝似的宠着她。 一股强烈的落差感让白氏尖厉的指甲在铺着的地面上用力的划过。她压下胸膛口剧烈翻滚的火焰。咧嘴对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云初浅,我知道一个有关你身世的秘密。你怎么治好你脸上的疤痕就怎么帮鸢儿治好她脸上的疤痕。等你替她治好了疤痕,我会告诉你那个秘密的。” 她付出一切,辛苦抚养的女儿如今毁了容,又成了侧妃。她怎么可能甘心。所以她一开口就是要挟云初浅。 都到这地步了,还跟她谈条件 云初浅知道云凌其实早想杀白氏灭口了。奈何他爹向皇帝求过,说要饶她一条命。这一年多里,他爹也安排人在刑部牢房里看守她。云凌怕杀了白氏众人都会怀疑到他身上便留着白氏一条命。 云初浅眉头轻轻一蹙,转身就向牢门口走去。 反正她心里只把云政当爹云向北当哥,知不知道什么身世都不打紧。 白氏本来还要拿乔。可见她一转身就要离开。她心一动,知道云初浅若是走了,以后恐怕就不会再踏足这监牢了。 眼珠子一闪,她心里有了个主意,对着云初浅离开的身影喊道,“你亲生不是蒋氏” 云初浅离去的步子一顿,转身去看她。 白氏用粗粝尖刻的嗓音重复着,“你亲生母亲不是蒋氏。我知道你亲生母亲是谁,只要你帮鸢儿治好脸上的疤痕,我可以告诉全部的消息。”似乎是怕云初浅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咬咬牙。又道,“云凌也不是你亲生父亲。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找机会和云凌滴血认亲。你们两真的不是父女关系。” 云初浅脚下的步子一顿,觑起眼睛回头去看她。 昭阳侯吃了早膳后带着几个随从驾马出了城。到了城郊的马场时,正值中午。日头毒辣,马场里的人都已经找地方避暑了,放眼望去,整个马场并没有人。 昭阳侯驾马在马场上跑了一圈,也没见到云政的身影。正午太阳高照,他骑了一圈后,脑门上就有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临昏迷前他看到他的随从们向他奔来,但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举着手上的尖刀就不停的猛砍向他的随从。他一怒,想要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很快的陷入黑暗之中。 他是被一盆冰水给泼醒的。等他睁着沉重的眼皮环视了场中一圈后就发现了站在他面前的云凌。 “是你你让人绑架我”昭阳侯一怒,东靖国成献帝见到他都要诚惶诚恐,这个云凌只不过是个礼部尚书,竟然还敢让人绑架他。他这胆子真是比天还大 “快放了我不然本侯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凌笑了,笑的狡猾而卑鄙。他负手而立来到昭阳侯面前,抬脚轻踹了踹昭阳侯。“瞧你这话说的,我真怕怕呀。不过我既然敢伪造我兄长的笔迹给你写信,那我就不怕你。” 说话间目光又向门口觑去,“明月,你也该出来让他见一见了。要不这傻侯爷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苏明月拧着纤袅的柳腰款款而来,站在云凌身侧。 “明月你这是”昭阳侯糊涂了,自己的女儿怎么和云凌这种绑架他的奸人在一起。 云凌嗤笑,又傲然的踢了踢昭阳侯,“侯爷,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呀。你不觉得我和她长的很像吗” 这话像一道惊雷把昭阳侯劈住了。昭阳侯的目光愣愣的在云凌父女两身上梭巡着。发现这两人都长了一双精明的眼睛。 像是有一只凶猛的野兽紧紧的缠住他,昭阳侯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片刻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她她是你女儿” 苏明月已经褪下了平日里的那副乖巧可爱。现在的她神情冷漠,高高在上,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看着昭阳侯,“没错。他才是我的父亲。”你只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可笑棋子而已。 云凌将手往苏明月肩膀上轻轻一搭,笑,“昭阳侯,这么多年还要感谢你帮我疼女儿啊。没有你,我的宝贝女儿可不会有今天。” 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让昭阳侯几欲发疯。 事情怎么能这样 “不可能的”昭阳侯摇着头,事实摆在他面前,他却是不敢相信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现在竟然告诉他,他替别人养女儿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云凌似是故意还要戳破他心里剩下的那点幻想,“怎么不可能了当年你和越太后不是也背着天下人生下你们的小杂种。为什么你们可以媾和在一起生个小杂种出来。我就不能动动脑子给你们来个狸猫换太子。” 昭阳侯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云凌,额头上有青筋暴现。当年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早立下婚约。是昏庸的老皇帝垂涎她的美色,将她掳进宫的。 那样一个都可以当她爷爷的老色鬼变着法玩、弄她,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为该死的老皇帝戴一顶绿帽子。 昭阳侯眼里的戾气翻滚上来,厉声向苏明月喝道,“明月,我们这些年可没有亏待你。你想要我们有的,都给你了。就连越国的皇后之位以后都是你的。我们都这样厚待你了你就这样报答我们的” 苏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玩笑似的,扯着唇吃吃一笑。眼神清冷甚至可以说是残绝冷酷的。 “爹,你们宠我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而已。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你们才不会看我一眼。”想到了昭阳侯昨夜问她的那些话,她脸上罩起一层冷霜,“就拿昨晚来说,你一看到云初浅那张脸,你就开始多想了。你一想多,后来难免就要派人去查云初浅。” 苏明月一身寒凛气息,“我照顾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这么多年,却还是抵不过云初浅的一张脸。没错她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亲生女儿。呵呵滑稽吧。” 昭阳侯一震,眼眶酸涩肿痛。 养了一匹狼。 苏明月却已经又刻薄的劈头盖脸说着。“你也别觉得你们这对狗男女对我有多照顾。我辛辛苦苦侍奉你们这么多年,从你们身上拿点好处那是应该的。你们没有资格指责我。” 云凌不想再和昭阳侯废话了。他从宽袖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苏明月。苏明月拿着那把匕首就走向昭阳侯。匕首反射出来幽幽锐光刺的昭阳侯眼睛一痛,“明月,你想干什么” “杀你咯。”苏明月鬼魅的吃吃大笑,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我的好爹爹,你不死的话,我怎么继续回去当越国太后的女儿呢我又怎么能当上越国皇后呢”甜甜一勾唇,她手一动,被绑且浑身无力的昭阳侯身子猛的一僵,瞳孔幽幽的瞪着苏明月。 “你小小年纪这般蛇蝎心肠,一定会有报应的。” 苏明月眨眨精明的眼,将刺进他身体里的匕首一拔,又狠命的刺进去,“报应我有什么报应你死了后我继续回去过我的富贵日子。等以后那老巫婆老了整个越国都控制在我手里。你说我会有什么报应” 说话间,她已经又在昭阳侯身上刺了第三刀。昭阳侯毕竟是血肉之躯,很快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了。 苏明月在他鼻间下一探气,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她一脸慵懒的将手上的匕首往他身上以扔,极为蔑视道,“亏也是个练武的人,怎么这么不经捅。” 云凌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昭阳侯,一只手覆在苏明月肩膀上,“明月,做大事者一定要狠心。你那个不中用的姐姐就是个废物。以后爹只能靠你了。” 苏明月扬唇一笑,“爹,你放心吧。只要不让越国那老巫婆见到云初浅那个小杂种。女儿保证让爹以后成为太上皇。” 父女两都因为对方的野心开心的大笑了。 这一夜昭阳侯的尸体被扔到城郊的乱葬岗。等那些扔尸的人离开后,“死”了的昭阳侯竟又艰难的睁开了眼皮。 苏明月 不是你的东西你抢了也要吐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1】成亲啦! 刑部逼仄的大牢里。 云初浅回头,目光觑向匍匐躺在地上的白氏。 白氏见自己说的话引起了云初浅的兴趣,便扬起那张脏满污垢的脸庞,眼里流露出丝丝得意之色,“云凌把你抱回来后就把蒋氏的女儿抱了出去。你和云凌蒋氏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所以以前我只要一生你的气就骂你是小畜生。一个连亲爹亲娘都不知道的孩子当然就是小畜生了。” 白氏的话说的笃定而阴森,她甚至还乖戾的咧嘴对她龇笑,“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只能先想办法去找云凌滴血验亲了。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滴血认亲后,还是会来找我的。” 云初浅卷翘的睫毛下黑亮的瞳孔里闪烁着幽幽光芒。 如果白氏说的是真的,那倒是可以解释清楚很多问题。比如她名义上的父亲云凌从来没有对她这个女儿流露出半点父爱真情来。还有她为什么见到云凌蒋氏总是生不出一种亲近感。 白氏又阴森森的笑着,仿佛看穿了云初浅的心思,蛊惑道,“其实想来,云政那么宠爱你,你把他当成父亲不去寻你亲生的父母也是可以的。可你亲身父母呢你不去找他们,他们永远都被云凌暗中做的勾当给欺骗着。算一算,你亲生父母也是挺无辜的。帮别人养了个女儿,那女儿心眼要事和云凌一样坏,他们两人连命说不定都要搭下去。” 云初浅双眉紧蹙,脸上满是寒霜。 “你不用继续用话来蛊惑我了,我应下,愿意给你女儿治脸。等治好脸,我会再来找你的。”知道她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亲生父母的名字,云初浅一拂袖,转身离开。 白氏在她身后喊道,“那我就在这牢里等你的好消息了。哈哈”乖戾夸张的笑声在逼仄的监牢里飘荡开。 云初浅脚下步子微微一沉,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游者,前途迷茫。 等她一走出监牢,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等重新适应了太阳的光线,一睁开眼对上的云初鸢那双总是水蒙蒙的眼睛。 “大姐姐,白氏她一定都跟你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要给我治脸啊”云初鸢把话说的理所当然。 云初浅脸上的神情冷漠,对着她总是生出一些不耐烦地情绪来。“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明天会让人给你送些药,顺便会把怎么用那些药的方法都写明白。你按照我写的去做就可以了。” 云初鸢面纱下的脸上浮起得意的神色,“大姐姐,白氏可是说了得要治好我脸上的疤痕她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你。大姐姐你要是敢暗中搞鬼的话。那损失只会是你。” 云初浅轻鄙的睨了她一眼,直接抬脚离开。 等坐到马车后,边上的鸳鸯蹙着眉头轻声问道,“大小姐,你真的要帮二小姐治脸上的疤痕吗”这二小姐以前就仗着自己一张脸到处搬弄是非害她家大小姐,好不容易最近因为毁容了才消停的。以后要是把她的脸给治好了,她肯定又得闹幺蛾子。 鸳鸯的担心云初浅自然也是想到了。她勾唇莞尔轻笑,“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云初鸢想彻底治好脸上伤疤 她想得美。 监牢里,云初鸢又跑到关押白氏的牢房,开心的对白氏道,“云初浅她已经答应给我治脸了。娘,你放心吧,只要我治好脸,我一定可以用我这张脸救你出去的。” 白氏心里苦笑,她这个女儿以前脸没毁时不也没有想办法救她出去吗 白氏心里多少是有些小怨言,奈何云初鸢到底是从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再怎么样她也舍不得彻底放弃她。 云初鸢心里却对白氏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撅嘴粉嫩的嘴唇,撒起娇来,“娘,我现在事事不如云初浅。你把你知道的那个秘密告诉我吧。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不用再被云初浅欺负了。” 这还是在套她的秘密白氏像是吃了黄连,一嘴苦涩。 “鸢儿,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娘告诉你些怎么在床上魅惑男人的手段,以后你去了王府也能把男人迷得三荤六素,让那些臭男人都把你当仙女似的供奉着。”白氏没有直接回答她提的问题,开始转移问题。 云初鸢心里暗骂白氏不知好歹,她都这样求她了。她还不快点把有关云初浅的那个秘密告诉她。 心里对白氏更加厌恶,面上她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睁大,将耳朵凑到白氏嘴边。 白氏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边传授她一些勾人的技艺 第二天,云初浅依照约定派人给云初鸢送了些药。云初鸢不敢直接用那些药,便先让大夫验了药。在确定那些药没有掺杂什么毒的情况下,她又让丫鬟在汴梁城里找了一圈,找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姑娘,把云初浅给她的药给了那个小姑娘试用。 在云初鸢为了她那张脸折腾时,这段时间里汴梁城发生了两件轰动的事。 第一件事是越国使臣昭阳侯在某日接到云政的一封书信离开驿站后,至今未归。越国使臣们不断的向成献帝施压。成献帝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派人全城搜查。 却一直没有寻到昭阳侯的下落。 渐渐的越国使臣们中有人开始站出来指责是云政设局谋害昭阳侯,所以才写信让他去城郊的马场。但后来吏部查出当天早上给昭阳侯送信的那小厮根本不是云政府上的人。昭阳侯收到的那封信也被查出只是有人故意模仿云政的字迹写的。 云政的嫌疑被摘掉了。越国使臣们自然是又只能对成献帝施压。成献帝把几个皇子都派去查了这事,愣还是没有查到昭阳侯下落。 一时间整个汴梁城笼罩在一片愁云密布之中。 日子如水般流过,送走了七月,迎来八月。 进入八月后,又有一件事在汴梁城里轰动。 成献帝最小的皇弟晋亲王这个月二十八就要迎娶忠勇侯府的嫡女云初浅了。当了两年和尚的晋亲王终于要还俗了 汴梁城的闺秀们又喜又忧。喜的是以后终于可以看到黑发翩翩,俊颜举世无双的晋亲王了。忧的是这么一个艳绝天下的美男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 纳彩,问名,纳吉后,很快就到了纳征之日。这一天萧云霁亲自去了忠勇侯府。从高头大马上下来,入目的是高挂在忠勇侯府大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为了祛除前段时间因为天花而笼罩在整个侯府上空的阴霾,云政让人将侯府重新装点了一番。 萧云霁被请进了侯府客厅,丫鬟们上完茶退到一边。云政坐于主位,端着上等的官窑青瓷茶杯,身板挺直,垂眸低睨了萧云霁一眼,一脸漠视。 云向北知道自己娘家人的姿态要是放低了,萧云霁少不得也要把他的妹妹给看轻了。便也学着云政挺直脊背,端着茶杯,目光直视萧云霁。 “晋亲王,直到今天我也不想把浅浅嫁给你。”云政将茶盖往茶杯的杯子上用力一碰,发出一阵清脆声,“但皇上既然赐了婚,我也没办法。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浅浅若是嫁给你后,你出个三长两短,我家浅浅可不会给你守寡。你今天不在了,我这个当爹明天就把她接回家。” 这话说的真是刻薄而又尖锐。 但也昭示出云政心里有多厌恶这门亲事。 云向北拿不出云政那般的气势,他将手里端着的茶轻轻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向萧云霁行了个拱手礼,“晋亲王,末将的爹爹和某将已经把浅浅教的很好了。”她在我们眼里是最好的,嫁给你后你们夫妻两若是有什么争吵,那也绝对是你的错我家浅浅不会有错的 云向北行完礼,又坐回位置上,“说句托大的话,末将这个兄长虽没有王爷你那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过若是王爷你以后让浅浅受了委屈。我这个兄长哪怕是一辈子养着她,也会想办法让你们和离的。”所以你别以为你娶了浅浅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萧云霁嘴角轻抽。 他准岳父巴望着他快点出个三长两短,他准大舅哥巴望着他们和离 这两个“讨厌”的男人。 萧云霁今天是来跟云政云向北抢女儿抢妹妹的,他心里苦他不敢说呀。堂堂一个王爷站在云政面前,敛去嘴角边往日的那些不羁,他恭敬的说道,“忠勇侯,本王既然敢娶她,就有信心能护她一辈子。话不多说,还是看本王的行动吧。” 云政大手轻捻着茶盖,将杯子里漂浮的茶叶轻拨到边上去,随即才轻抿了一口茶,懒懒道,“那我就等着看了。” 按理说萧云霁是王爷,云政是侯爷,侯爷见了王爷,得有该有的规矩,哪能侯爷像个大老爷一样高高在上的坐着,王爷像个儿子似的乖乖在边上站着挨训。 云政心里越看萧云霁越是不痛快,这时候也不怕跟他翻脸。喝完杯中的茶就又冷淡的训了他一顿。见萧云霁被训的不回话,心中这才痛快了一些起来。 萧云霁安静的等他准岳丈把话都给训完,才出声提了个小请求,“本王能不能见浅浅一面。” 云政本是痛快的心情“咯噔”一下又沉了,他凉凉的睨了萧云霁一眼,“可以。” 萧云霁没想到他这一回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他有些受宠若惊。但下一瞬间,他就见到云政从座位上站起身,冷着一张脸,开口,“我带你去见她。“ 他跟着那他还怎么跟她说悄悄话 萧云霁眉头轻蹙,若不是看云初浅面子,他早就和云政直接干上一架了。 萧云霁额头上有青筋乍现,俊美的面皮却是绷紧,让自己尽量显得和颜悦色些。 几人移步。来到锦霞阁。 夏日的早上,太阳还没有爬到最高处,阳光倾照在院子里。一片花木林间,云初浅和几个丫鬟正穿梭其间给她种的那些草药浇水。 阳光下,她的一张稚嫩的脸庞白里透红,比春日里枝头上挂着的桃花还要娇妍美丽。让人只看一眼,就对她心猿意马,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 萧云霁嘴角扬起一抹温溺的弧度。大风大浪都经过的他,此刻心情却是格外的安宁。想到余下的人生里要和她共度一生,云政云向北他们的刁难就都不算什么了。 云政宽袖一拂,懒淡淡扬起睫毛,“好了。这一眼你也看到了。咱们走吧,不要打扰浅浅他们。“ 萧云霁,“”真的只给看一眼啊 自家主子被刁难,张天跟着也受窝囊气。他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日他若是要娶妻,绝对不娶家里有岳丈和大舅哥这样双强组合的姑娘。 下定了决心,张天离开前脚下的步子一顿,和萧云霁一样忍不住向锦霞阁觑了一眼。阳光中,鸳鸯似乎看到了他,正瞪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怒看着她。 当然也不能娶会武功的。张天在心里补充了句。 纳征后,就又过了请期。眼看着马上就到二十八这日。云政让丫鬟把云初浅给请了过来,他们父女三人关起门说话。 云政把一叠厚厚的嫁妆单子交给云初浅,“这些都是爹以前就给你备好的出嫁嫁妆。等去了晋王府,你手上有这些傍身的钱帛,切勿再委屈了你自己。” 云初浅长睫轻颤了颤,目光在嫁妆单子上扫了一眼,眼眶顿时就酸涩起来了。 “爹”她红着眼眶喊了一声,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 她爹真是快要把整个忠勇侯府都给她当陪嫁的嫁妆了。 云政绷紧的脸部线条一软,终究也是忍不住了,眼眶蓦的一红,“浅浅,爹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以后去了那里,你要记住。爹把你养的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夫家受苦受难的。如果你嫁的男人没办法让你过上安宁平静的日子,那没关系你就回来。爹养着你。” 云政话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云初浅听的心一酸,回想起前世她爹也说过这般话。她爹真的是一辈子都在对她好。 “爹”眼泪实在是控制不住,她哭着保住云政。云政大手轻摸着她的一头黑发,一颗心也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了。 一时想到皇上那么忌惮萧云霁,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萧云霁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他女儿该怎么办 一时又想到他宝贝似的娇宠了十多年的女儿去了晋王府,晋王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要是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到时候她委屈了都找不到人倾诉,那她得该多难过啊。 一时又恨自己不早点给他的宝贝女儿挑选个合适的未婚夫定下,这样皇上就不会将她赐给晋王爷了。 女儿还未出门,云政已经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忧焦虑了。 云向北在边上看着,鼻子一酸,也轻搭住云初浅稚嫩的肩膀,“浅儿,大哥我虽然不像晋王那么有本事。可他若是敢欺负到你,大哥拼了一条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云初浅被他的话说的心一疼,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世嫁给萧云霁,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她。但不管如何,她一定不会再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拉进皇位的争夺战中。 皇宫,御书房。 成献帝抓起桌子上的一堆奏折向跪在地上的一排皇子扔去。白色奏折纷飞中,成献帝一张脸黑如包公,破口大骂着,“朕怎么生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皇子七夕那夜刺客们屠杀无辜百姓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有查清楚。眼下昭阳侯又在我们汴梁出事。你们说越国太后要是知道昭阳侯出事的消息,她不在越国边境上屯兵就怪了。” 几个皇子被成献帝骂的哑口无言。 成献帝凌厉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几个皇子,他们越是拿不出解决的方法,他心里就越是着急。白日时更有不长眼的官员向他举荐萧云霁。说萧云霁慧智,若是让他来查昭阳侯的下落,他一定可以查到的。 他又不傻,这些年一直防着萧云霁,就怕他回朝搅弄风云。现在又怎么可能让他出头。万一真让他找到昭阳侯,整个东靖国的百姓眼里以后估计只有萧云霁了。哪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啊。 厉声一吼,他道,“都给我滚出去查要是找不到昭阳侯,你们这些废物也不要回来了。” 殿中跪着的几个皇子站起身。萧清沛目光闪了闪,他本是想和皇上提成亲后他要废英国公之女杨婳为侧妃,改立云初鸢为正妃的事,奈何成献帝正处在暴怒之中。他薄凉的唇瓣轻抿了抿,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成献帝的目光却是看着离去的萧清毓。“老八,你留下” 萧清毓顿住脚步。 等其他皇子都走后,成献帝卸掉脸上的暴怒,一身颓废坐于龙椅之上,“老八,过几天你小皇叔就要娶云初浅了。”你不准备搞点事毁了这场婚事吗 萧清毓一身雪青色锦袍,眼帘轻垂,周身乖戾气息弥漫,“父皇,您放心。儿臣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父皇您这些日子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看场大戏愉悦心情了。” 成献帝感受到他说话时眼里的戾气和身上沉淀下来的镇定。成献帝心弦蓦的像是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不他这个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他身上的那份气度是年轻时的他也望尘莫及的。 喉结上下一翻滚,从嘴里吐出话来,“老八,如果你这次办得好,朕会东宫亲自给你设宴庆祝。“ 东宫那可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成献帝这么一说,用意很明显的。 萧清毓宽袍下手轻轻一拢,逆着光看向龙椅之上的成献帝。曾经让他极为敬仰的父皇如今两鬓有了白发,脸庞上镌刻沉淀了岁月的沧桑。这样的他哪里还有昔日的神采。 “好”他淡声应下,脸上却没有多少的笑容。 就仿佛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的吸引力似的。 转身,他离开御书房,没入黑漆的夜色里。酷夏已经走到了尾声,眼看秋天就要到来。夜里的风吹的人皮肤有些发凉。萧清毓仰头看了看夜空。天空中有一颗流星拖着闪耀的尾巴划过,让人想抓都抓不住。 萧清毓莞尔一笑,忽然明白,比起太子之位,他有更在乎的人和事 那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温润的唇角轻轻一咂,他想到了他的计划。萧云霁固然厉害,可他到底不是神。他的那些手下们只要筹码给的足,还是会有人背叛他的。 云初鸢把云初浅给的药拿去给那个脸上长疤的小姑娘抹了大半月。那小姑娘脸上的疤明显的淡了些。在再三确定那些药膏是没有毒的情况下,云初鸢也开始抹用那些药。只等着某一天清除了脸上的疤痕,她又能成为汴梁城第一美人。 到时候依旧会有无数的男人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农历八月二十七。忠勇侯府的下人们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府里到处张灯挂彩,一副热闹的景象。晚上,云初浅被喜婆们勒令很早的上了床。在床上辗转了许久,迟迟不能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身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她一睁开眼,对上一双潋滟魅惑的狐狸眼。 她一惊,连忙伸手要将他推开,“你怎么进来的”自从她爹加派人手守卫整个忠勇侯府。他就没有再在府里出现过。 橘黄色的烛光透过轻纱帐照到她的脸庞上,她肌肤白胜雪,黑亮的瞳孔里浮着浅浅的迷离之色,眼神透出一种道不尽的风情,勾的人心痒痒。 “你们忠勇侯府只要我想闯,什么时候都可以闯进来。只不过以前为了能给本王那准岳父一些好感,这不就憋着没来见你吗” 他邪魅一笑,眯了眯眼睛,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他这意思就是说明天要嫁给他了,他现在就不用憋着了云初浅卷翘的长睫眨了眨,轻声道,“喜婆说了成亲前三日都不能见面的。要不然” “本王哪里还能管以后的事情啊。”萧云霁打断她说了一半的话,看向云初浅的目光已经是赤果果,恨不得马上将她直接扒干净吃进肚子里。 男人呀,终究戒不了一个“色”字。 他念再多的经,敲再多下的木鱼,夜深人静,眼睛一闭,梦里就都是这个讨厌的小白眼狼。每次梦醒后他就得去后山瀑布那里冲澡。 哎呀,他这半世的英明都毁在这个小白眼狼身上了。 云初浅又伸手推了推她,还是没有把他推开。萧云霁坏笑着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离开。” 他这么不要脸的举动云初浅哪里肯配合他。她双眼瞪他。萧云霁也不生气,剑眉轻挑,邪气的笑着,“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吧。”说着话他就低下头要去亲云初浅。云初浅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闭上眼轻抿了抿唇。 预想中的吻却一直没有落下,云初浅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萧云霁“扑哧”一声,吃吃轻笑起来,宠溺的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以前我若是说要亲你,你不是用拳头捶打我就是要骂我。今天,怎么这么乖了难道是我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让你意犹未尽,所以你就不排斥我的吻了” 这样的话他也敢说,真不害臊云初浅眼睛瞪的大大的,开口就要骂他不要脸。可她才刚张了下唇,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机闯入她的唇内,轻轻的轻舔她的丁香小舌。 云初浅能感受到他这次的吻比以前都要炙热、狂野。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全身如触电了一般,本能又想推开他,可他简直就像一块热烙铁一般紧烙在她身上。 云初浅有些害怕,黑睫轻眨,挣扎着从嘴里吐出话来,“不要” 她这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娇柔沙甜,她自己都给吓到了。而隔着一条绣着芍药花的薄被,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他手所到之处,云初浅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 “你快快放开我求你了”她身子扭动的像个蚕宝宝,玉白色的脸庞上早被红霞覆盖,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态。 萧云霁本来只是想问她一下,就一小下就好了。 奈何他实在是没用,那点所谓的意志力在他的小未婚妻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渐渐的加深那个吻,他一只手隔着薄被情不自禁的揉动着,呼吸也粗重起来,现在的他难受而痛苦。为了缓解身体上的这份痛苦,他更加激烈的亲吻娇柔的她,这份无异于饮鸩止渴的举动让他身上的每一处热血都在喧沸着一个渴望。 只要他将杯子轻轻一撩,那些黑夜里旖旎的梦都会继续下去。 那些痛苦隐忍的渴盼都会得到最酣畅淋漓的舒缓。 可他咬咬牙,绷紧着一张脸,将手伸进薄被里,抓出她的小手。片刻后,云初浅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她一双眉毛轻攒,小脸红的简直都要滴出水来。 垂着眼帘,她轻骂他一句,“不要脸的yin僧。” 萧云霁讪讪一笑,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光风霁月的王爷,为什么对着她就成了禽兽 温柔的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笑的一脸餍足,“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还真就不会去当什么狗屁的和尚。”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他又道,“浅浅啊,想着明天就能把你娶回去,以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到时候云政云向北要来看她哼哼,不给看 云初浅被他ya的全身骨头要碎了。她伸手推开他,裹了一件外衣走下床。 “我爹说嫁给你可以,但不能跟你洞房。”她坏坏的笑了,“我爹给我找的陪嫁丫鬟有十多个,各个都会武功。除此之外。我还会带些护卫去你的王府,这些护卫也是负责保护我的。” 萧云霁听完简直要崩溃了。 他这岳丈的手伸的可真长 不过羊都入狼圈了,还怕她跑吗 第二天刚蒙蒙亮,云初浅就被丫鬟们给捞醒了。两个喜婆带着她们的小跟班给云初浅梳妆打扮。穿上大红喜袍的她肤白胜雪,明艳动人。 女儿出嫁,蒋氏是不能不来的。她到时云初浅已经梳妆打扮完毕,看到她一脸恬静的安坐在那里,蒋氏眼眶一红,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我可怜的浅儿,娘亲对不起你。害的你成亲之日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名正言顺的送你出嫁。” 云初浅听了白氏的话,心里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蒋氏是她的亲生母亲了。但见她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少不得还是得要安慰她几句。最后才命丫鬟们把蒋氏搀扶出去。 蒋氏离开不久后,就是云政云向北来见她。云政硬朗的脸庞上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华彩,见打扮后的女儿娇艳欲滴的如春日里最早在枝头盛放的花儿,他心里不舍至极。 “浅浅,爹也没有其他话要和你说了。总之千万不要委屈你自己。” 云向北则是送了一把匕首给云初浅防身用。 这时一阵震天的喜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门外有老嬷嬷对屋里的云政云向北道,“老爷公子,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口。外面宾客都叫嚷着让老爷公子出去。” 云政云向北不能再呆在屋里便都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等他们两人离开后,两个喜婆指派了屋里的丫鬟们一些事,众人一时间忙的团团转。 厉嬷嬷在府外照顾那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至今未回。鸳鸯是云初浅的贴身丫鬟,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被喜婆指派了很多事情。 因为喜婆是萧云霁那边安排来的,云初浅和鸳鸯她们便也没有多想。 屋里两个喜婆目光回视了对方一眼,一个嘴里念着“花好月圆”,一个将一块绣着鸾凤和鸣的红盖头罩在云初浅头上。云初浅鼻子间吸入一股奇香,她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张嘴要喊人,两个喜婆中的一人手刀一起,打向云初浅的颈项。 云初浅很快就昏迷过去。而在她昏迷后,两个喜婆手脚麻利的褪下她身上穿的嫁衣,扔给她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跟班的身量和身段都和云初浅极为相近,将红色盖头往头上一罩,外人根本看不出区别的。 等外头的嬷嬷们过来催妆,两个喜婆目光又互视了对方一眼,两人唇角轻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新娘”出了门,向喧闹的大门口而去。 而在她们离开后,喜婆带来的几个小跟班背着人将昏迷的云初浅从忠勇侯府后门背出 昭阳侯命大,那夜被苏明月刺了三次都没有刺到要害的地方。后来他被丢到乱葬岗。恰好遇到一上山砍柴的老汉。老汉心善,救下他,又请了大夫为他医治。 昭阳侯这些时日一直在老汉家里养伤。他也曾想托老汉给自己在迎宾馆的几个随从送信,后来一想,苏明月能在他身边蛰伏了这么多年,足见这个女人城府极深。若是她早已经暗中将他的那几个随从收买了,那他托人送信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听说今天是东靖国晋亲王和云初浅的大喜之日。昭阳侯哪里还能安心的在老汉家里养伤。一大早他就乘着牛车进了城。 忠勇侯府外热闹非凡,围满了人。他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看见苏明月带着人也来给云政贺喜。自此他不敢上前去和云政相认。 兜兜转转一圈,他走到忠勇侯府后门,想等着宾客们散尽后,他再去找云政把实情说清楚了。 刚在后门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紧闭的后门就被人打开了。昭阳侯目光随意的一瞥,恰好就看见云初浅被一个丫鬟从后门背出。 昭阳侯一怔,他第一反应就是苏明月害死他后又派人来害他的女儿了。 眉头紧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标,就悄悄的跟上那个丫鬟,准备瞅准时机救下他真正的女儿。 萧清毓今天也奉命来忠勇侯府给云政道喜。他一身青衣,虽没有萧云霁那般俊美,但往人群中一站,显得格外挺拔俊逸。在他和别人寒暄之时,一个青衣小厮趁着人群不注意来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道,“主子,您安排的事情她们已经办成。后面” “后面就按照计划说的去办。”萧清毓脸上带笑,目光遥看向不远处身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温润的眼瞳里染上一丝残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2】八皇子,这个女人不是你的! 震天的鞭炮声中,忠勇侯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云向北背着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到花轿前停下。 云氏一族的老族长今日也被请来。他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郑重的嘱咐着,“浅儿,你既是从云氏一族走出去的女儿。等嫁到王府后,切忌要以夫为天,莫要惹事生嫌,辱没了我们云氏一族的名声。” 红盖头下的新娘轻点了点头。 喜婆在又一阵的鞭炮声中将一根红绸的两端塞到新郎新娘的手里,扯着嗓子,高呼着,“新娘上花轿咯” 今日的萧云霁身穿大红色喜袍,容貌俊挺英俊,如妖如仙。他用一根红绸牵引着新娘上了花轿后,周围就是一片道喜声。 云政鼻子已经微微发酸了。实在是忍不住,他还是上前对萧云霁嘱咐道,“我把我最重要的宝贝暂时托付给你照管了,你要是没本事照管好她。我云政可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王爷,一把银枪我就戳烂你的王府。”话说到后面,他声音已经带上哽咽了。 萧云霁实在是无奈。他疼小小白眼狼可一点都没比云政少。为什么他这个岳父总觉得这世上只有他这个男人能照顾好小白眼狼 云向北也对萧云霁道,“晋王爷,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浅儿。” 萧云霁对云向北点了点头。一旁的喜婆见吉时已到,扯着嗓子又高呼着,“起轿,鸣礼炮” 一阵炮竹声中,萧云霁修长笔直的腿往马背上一跨,上了马。他回头看了看花轿,一颗心早就被喜悦的情绪填的满满的了。 只觉得只要能让他娶到小白眼狼,哪怕让他被云政骂个狗血喷头,他也愿意。 目送着花轿离开,云政只感觉自己最贴心的小棉袄被人穿走了。心里生出无限的落寞和空寂。她眼眶里也微微有些湿润了。 周围和他交好的官员纷纷上前祝贺他。一片恭贺声中,人群中的萧清毓一拂袖悄然离开。街角处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萧清毓上了马车后,眼皮轻敛,低声对马夫道,“咱们走吧。” 车夫扬起马鞭,车子很快的驶离了忠勇侯府。 相较于忠勇侯府这边热闹的景象,尚书府云初鸢出阁就没有这般热闹了。因只是侧王妃,云凌对她的婚事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把她出阁的事情都交给云老太太去办。 云老太太并没有花费多大的精力来操办云初鸢出阁的事情。听着同一条街上传来的震天鞭炮声,云老太太一脸埋怨,“我怎么就生出博鸿这个不孝的儿子来的。孙女出嫁,放着我这个祖母不请,偏请老族长去主持婚礼。还有,大的不孝,小的也是有样学样。亏我以前那么宠浅儿,现在她嫁给晋亲王就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点都不重视我这个祖母。丢死人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孙女。” 云志远乖巧的替云老太太揉捏着肩膀,一双眼瞳黑幽幽,正想开口说话,恰好也是这时,有丫鬟来报说云初鸢过来给云老太太告别。云老太太让人把云初鸢请进来,就看见今天的云初鸢穿着一件水烟色袍子,面上罩着一块面纱,一双水润眼睛楚楚可怜。 她在给云老太太行完礼后,云老太太淡声的嘱咐了句,“去那里后不要惹事生非给我们云家丢脸。”云老太太以前宠着云初鸢,无非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奈何现在的她乃yin妇白氏所生,又毁了容,太子也被皇帝废了,她嫁过去只是一个不得宠王爷的侧妃。 已经在她身上得不到什么回报,她自是不会再宠爱她了。 云志远黑幽幽的瞳孔眨了眨,当着云初鸢的面故意笑着道,“祖母,大伯和大姐姐他们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您老人家呀。大伯大姐姐那是不想让祖母您老人家过分操劳才请咱们云氏一族的族长过去主持婚礼的。”顿了顿,他又故意拔高声调,“再说了,今天不也是二姐姐出阁的日子嘛。大伯大姐姐他们说不定怕请了祖母,二姐姐这边就没有人帮忙张罗了。毕竟现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最得皇上宠的是八皇子还有璃王殿下。咱们二姐姐嫁的又不是这两位皇子,丫鬟们难免会怠慢些。” 宝贝金孙的一句话让云老太太一下子眉开眼笑,“就你这小猴子会哄人。”云老太太说话间,手一搂,将孙子搂进怀里,又是一通心肝宝贝之类的话。 全程再也没有去注意云初鸢。云初鸢咬着嘴唇不甘心的和云老太太告别。临走到门槛处,她一回头,就正好瞥见云志远在云老太太怀中仰起一张脸,黑幽幽的眸瞳里闪烁过鄙夷轻视之意,就仿佛一个将军终于打败了他的敌人。 云初鸢拢在袖子里的手一紧,目光阴翳。 她发誓等她脸颊上的疤痕治好了,总有一天要让云初浅、云志远他们匍匐跪拜于她面前。 晋王府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萧云霁成亲,成献帝让人摆驾亲自来给他这个最小的皇帝贺喜。皇帝都来了,汴梁城的文武百官自然是闻风而动。一时间整个晋王府人挤人,热闹非凡。 太长公主被请来和成献帝一起坐高堂。和皮笑肉不笑的成献帝一比,太长公主今日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她手拄着拐杖,嘴巴笑的都快要合不拢了。 一片喧哗声中,新郎新娘走进了礼堂。喜婆扯着嗓子高呼着,“一拜天地” 等新郎新娘对拜后,新娘被送进洞房。萧云霁今天显得格外高兴,喝了几杯酒后就要往新房的方向而去。他身后张天等一大帮侍卫们趁着今天高兴,也起哄起来了。 张天明白萧云霁夜夜去瀑布下冲澡的痛,目光狠瞪了其他护卫,扬声就嚷了起来,“你们叫什么叫,一一个个五大三粗,长的一个比一个难看。让咱们主子天天面对你们这些人就已经够委屈他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成亲了,不赶紧去见他的新娘子,难道还要跟你们这帮丑鬼鬼混啊。” 张天群嘲的话一落下,立即遭到其他侍卫们的一顿拳头。 萧云霁听着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兄弟的欢笑声,心情格外的愉悦。当他迈着略显急速的步子来到喜房后,他心情更是飞扬起来。 有些急促的互搓搓手,他拿起秤就要挑下她头上罩着的红盖头。 剑气 一道凌厉的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 他狐狸眼微微一眯,堪堪的躲过那刺向他的软剑。但肩侧处的喜婆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下一刻红色盖头下露出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庞。 “你是谁浅浅呢”大红色的喜烛照的整个房间明亮无比,萧云霁俊美脸庞上的神情瞬间一沉,狐狸眼里射出的眸光也鹰隼般的叫人从心底发颤。 “她已经死了”他对面的女人冷嗤一笑,手上抖出一片剑花,又催动武功向萧云霁攻来。萧云霁袍袖甩动间,几乎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就把女人给擒住。 锋利的软剑在女人颈项上划开一道口子,猩红的血珠溅出,喷在萧云霁大红的喜袍上。萧云霁脸上一片阴霾,“浅浅呢你们把浅浅弄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问题了。他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新娘子竟是没了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不屈,只扬起唇,阴森森的重复着,“她死了,在上花轿前就被我们的人杀死了” 萧云霁眉头拧出一片冰冷的霜花。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逼问着,“浅浅呢”敢派人来刺杀他的幕后指使者一定也预想了刺杀他失败的情况。他们不可能放着浅浅这么一颗棋子不用,而直接把她杀死的。 那女人抿着唇就阴森森的笑着。 萧云霁手上一动,将女人狠狠的摔了出去。那女人摔到在地上后,嘴里吐出一口血后就咬下牙槽下藏着的毒药死了。 萧云霁一身肃杀,虽然刺客是死了。但幕后指使人是谁他很清楚。 成献帝坐于主位之上,满殿欢笑声中,他却显得心不在焉。似是被什么事情给牵挂住了。 “嘭”突然的,人头攒动的殿里发出一个巨响。众人惊愕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就看到殿中央躺着一具尸体。 众人错愕。再看,就看到萧云霁这个新郎走了进来。 成献帝眼皮轻跳,目光在扫过殿中央躺着的那一具尸体后,脸上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嘴角还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十六,到底怎么了这个女人是谁”成献帝开口问话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惶恐了。 萧云霁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前夕异常平静。“没什么,有个不要命的女刺客掳走浅浅要来杀皇弟我。” “杀你”成献帝“蹭”的下从座位上站起身,面上表情阴沉,怒声道,“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掳走朕的弟媳”成献帝语气轻顿,又扬声唤了一个人名,“林楚良” 宾客席中走出一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成献帝肃声又命令中年男人道,“你快点带兵去查就算是把整个汴梁城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晋王妃来” 那个叫林楚良的官员得了命令就要领命离开。萧云霁轻嗤一笑,却是唤住了林楚良。他幽深锐利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成献帝,声音清淡,“皇兄,眼下当然要查到底是谁掳走了本王的王妃。只是七夕夜百姓被刺客屠杀、昭阳侯失踪这两件事情皇兄你的人都还没查出幕后指使者。本王找个王妃,这种事情就不要皇兄你记挂了。” 这是当众打成献帝脸,几乎是等于众目睽睽之下嘲笑成献帝是平庸没有本事的皇帝。 成献帝脸一沉,心里把萧云霁给臭骂了一顿。面子上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毕竟他手下的人的确是一帮废物,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萧云霁矜贵的唇角轻轻勾出一抹邪佞的弧角,“本王一直认为男人和男人的争斗不要把女人掺和进去。故而这么多年,除非真有哪个女人贱到让本王看不爽要出手收拾的地步,要不然本王还真没有对哪个女人下狠手过。”可你成献帝,你倒是无耻到对我的女人先下手了 明明成献帝才是九五之尊,萧云霁只是匍匐在他龙椅之下的众生之一。可此时此刻,两兄弟站在一起,萧云霁举手投足之中就有一股睥睨天下苍生的王者气息。 成献帝倒是被他衬的有些相形见绌。 “我萧云霁不去对付女人,有人却来对付我萧云霁的女人。那本王索性放句话。”萧云霁目光凌厉如箭一点都不避讳的直视成献帝,“他的女人和孩子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你成献帝不要脸,那我这个当皇弟的有样学样,小心你后宫的那些女人还有你的那些皇子们吧。 宾客席上的文武百官已经吓得都屏住呼吸了。 大神斗法,凡人遭殃。 成献帝本以为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情形。现实让他无比失望。不管是是十多年前还是现在,萧云霁永远是萧云霁。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他的十五个皇兄都会沦为他的陪衬品。 从他阴隼般的目光里感受到他的狠戾。成献帝脸沉的更黑了。 萧云霁又是鄙夷的冷睨了成献帝一眼,拂袖转身走向殿门口。张天他们这帮护卫在知道云初浅被人调包后也急匆匆的赶来。 恰好在殿门口撞上要走出大殿的萧云霁。张天目光向殿中央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看去一眼,“主子,那女人的尸体怎么处置” 萧云霁凉薄而残酷道,“死了也要千刀万剐。再把从她身上下的肉喂给狗吃。” 也不知道从哪里正好吹来一阵风。风儿把萧云霁的话吹进殿中其他人耳畔里,文武百官们听之皆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觉得得罪萧云霁比得罪成献帝还要恐怖。 成献帝胸口发堵,连呼吸都变得有些难受起来。他颓然坐回位置上,眼底深处闪烁起隐隐的希翼之光。 他这个皇帝压制不了萧云霁,他只盼望着他的老八可以逆袭除掉萧云霁了。 萧云霁从大殿里走出来后就命人在全城搜寻云初浅的下落。太长公主知道云初浅被调包的事情后,也从女眷席上赶来。 她拄着拐杖。脸色凝重,嘱咐着,“小十六,浅浅今天出的这事都是被你给连累的。所以不管你找到浅浅时她怎么样了,你都得给她负这个责。”她虽然和云初浅没见过几面,小姑娘却还是有心的。在外游历一年多回汴梁城后也让人给她送了很多外面才有的稀奇玩意儿。她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萧云霁看出太长公主的焦急,他压下他心中的对云初浅失踪这件事的忐忑,轻拍了拍太长公主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姑母,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浅浅带回来的。” 留下话,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太长公主目送着他的身影,等看不见他了,她一转身对着成献帝坐着的大殿方向轻“呸”了声。 对成献帝越发憎恶。 当年成献帝他们母子两篡改先帝的传位遗诏,夺了本该属于小十六的皇位。 今天小十六娶妻,新娘却丢了,这事也肯定离不开成献帝的暗中捣鬼。 将来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把属于小十六的皇位给他抢回来。 苏明月很快的也得到了云初浅被人掳走的消息。苏明月精明的眼睛亮闪闪。 天助她也最好能让云初浅那个女人死在外面,永远回不来。 她招呼来她的贴身嬷嬷,在那嬷嬷耳畔边低语了几句,让那嬷嬷传话给云凌。让云凌派人暗中跟踪萧云霁。等萧云霁找到云初浅时,若是有机会可对云初浅痛下杀手。 云初浅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又嫁给了萧清毓。梦里的萧清毓张狂的在她耳畔边宣誓着,“浅儿,除非你死了要不然你只能嫁给我。” “不要”云初浅从可怕的梦境里惊醒。一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夜空中悬挂着的一轮残月,残月如血。 她一怔,意识没有完全聚拢的她有些糊涂了。她不是应该要和萧云霁成亲了吗 “浅儿,你醒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耳畔边幽幽响起。云初浅耳膜被这声音一刺,整个人立刻惊醒了,她仰头去看。萧清毓唇角含笑,眉眼精致,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云初浅心一凉,继而就又发现她本人正躺在一张席子上。而她的周围则是开的艳丽无比的玉簪花。月色下,玉簪花随风舞动,发出簌簌的轻响声。 “你又想干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讨厌到见你我都觉得恶心要吐了。”云初浅挣扎着要从席子上起身,不幸的是她很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清毓像是没有听到云初浅的话似的,他拿出一朵开的妍丽的大红色牡丹。细心的将那朵牡丹花别在她的乌髻上,对着她宠溺的一笑,“浅浅,我们今夜在这里以天为媒,以地为凭,结为夫妻吧。” 云初浅差点被他这话气的七窍流血。 再又定睛往他身上一看,发现他今夜也穿了一袭大红色喜袍。 “我要嫁的是你小皇叔”她再次强调,“请你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我哪一点吸引了你让你这样纠缠我。”她都要崩溃了。 萧清毓俯下身,极为珍重的在她光滑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浅儿,你嫁给我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整个东靖国最尊贵的女人。让你和我携手共看江山如画。” 江山如画她是看不到滴,小命会丢那是一定滴。 云初浅瞪他,故意气他,“我不稀罕成为什么尊贵的女人。我就只喜欢你小皇叔,只想跟他成亲,生下我们的孩子。” 萧清毓额头上隐隐的有青筋乍现。夜风吹,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玉簪花的香气。萧清毓起身离开。云初浅想趁他不在牟足力气从席子上爬起来。只是她才刚挣扎着从席子上坐起来,萧清毓已经又回来了。 萧清毓手里拿着两个酒杯一个酒壶。他笑的一脸温润,给酒杯斟上酒。 “浅儿,我们来喝交杯酒吧。”他说。 云初浅眉头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萧清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现在这么得皇帝宠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什么关系了。” 萧清毓无视她的那些抱怨,小心翼翼的将酒送到她的朱唇前,软声轻哄,“乖,喝一口。这酒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云初浅垂眸,酒杯里倒映着一轮残月。她心里难受,用力一推,将酒杯里的酒推泼掉。 “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想娶我是因为我爹手握兵权的缘故。我爹不是个糊涂的人,你今天让人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把我掳到这里,你即使娶了我,我爹也不会听命你的。” 云初浅对萧清毓越来越憎恶,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一辈子她都已经不去招惹萧清毓,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萧清毓额头上隐隐的又有青筋乍现。他睫毛轻垂,拿起酒壶又为酒杯里添了次酒。 等他把酒杯再次捧到云初浅唇瓣前,云初浅已经要炸毛了。 “萧清毓,我讨厌你。一点都不想跟你有关系。你快放了我,要不然你小皇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间,她干脆牟足力气一扬手,直接从他手上抢过那个酒杯,用力的往玉簪花丛中一扔。 可是等她扔完那个酒杯,回抬眸时,唇瓣边已经又有一杯酒等着她了。云初浅眉头蹙紧,心里恨不得杀了萧清毓。 萧清毓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温润瞳孔里的阴霾。 “喝了它”他淡声命令。 云初浅抿了抿唇,拒绝。 “我让你喝了它”萧清毓声调陡然一抬。 云初浅还是不动。 一只大手钳住她稚嫩的下巴,云初浅听到萧清毓用狠戾的声音再次向她命令着,“我让你喝了它,你不自己喝掉它,那我等下就亲自喂你喝” 云初浅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喂”是指他用嘴巴来喂她。她心里默叹口气,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喝。” 萧清毓将酒杯往她嘴边一倾,云初浅喝下了那杯酒。 喝完酒后,萧清毓温润的脸庞上笑容又回来了,他像萧云霁那般温柔的轻摸着她的头发,用哄弄小孩子的声音道,“浅儿,你喝了交杯酒,咱们这亲就算是成了。” 云初浅被气的额头上也冒出青筋了,“谁跟你成亲了。你个不要脸的。”上辈子是我傻被你给迷惑的,这辈子我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来找我的茬。 萧清毓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轻ya回席子上。月色下,他温润的眼瞳里浮起丝丝满足,“浅儿,你记住了。咱们这算是夫妻了。以后你可不能背着我再喜欢别的男人。” “你个疯子”云初浅大骂,“我就是要喜欢别的男人。除非你弄死我。要不然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喜欢你这个疯子” 萧清毓低头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抱着她,笑的暧昧,“浅儿,你知道你刚才喝的那酒是什么酒吗” 云初浅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糟糕了。 萧清毓大手在她白玉的脸颊上轻抚着,目光深情,“浅儿,等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属于我的时候,你会求着我。不让我离开的。” 云初浅连看都不想看他了。她闭上眼睛,心里想念起了萧云霁。同样都是男人,萧云霁忍的再痛苦,他也没有不要脸的给她用药。 “萧清毓,你今天要是真的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得到我。我还可以去死”她闭着眼睛,声音决然,昭示着她的决心。 “好”萧清毓轻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头搅弄着,“那你也是我的女人。你死了后我会在你的牌位上写上萧清毓之妻的名号。” 他无耻、阴险,云初浅对他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憎恶感。 她闭口不再和他争吵。 月下,萧清毓开始亲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云初浅渐渐的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种炙热感。她也坚定了决心,今夜若是真的被这薄情郎给玷污了,那她就去死。 老天似乎也看不下去萧清毓的所作所为了。夜色中,他的小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恭敬对他禀告着,“主子,晋亲王已经根据我们留给他的线索找到这里了。他的人很快就会上山了。” 萧清毓不得不暂时停下了吻。他宠溺的摸了摸云初浅脑袋,用温柔的声音哄弄她,“浅儿,你先在这里等我下,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拿着萧云霁的脑袋送给你作为我们成亲的礼物。” 云初浅睫毛猛眨了几下,心里揪成一团。 萧清毓一个手刀劈向云初浅的脖颈,云初浅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重新陷入了昏迷。等她昏迷后,萧清毓将她从席子上轻抱起,把她抱到一棵大树下,又让几个随从守卫她。 做好这些,他用一张面具罩住他温润的脸庞,清浅的瞳孔里划过杀意。 萧云霁,萧云霁她的嘴里只有萧云霁。 今夜,他除掉萧云霁后,看她还能不能整天把萧云霁挂在嘴边。 萧清毓一身凛冽阴诡气息,伸手击了下掌,黑幽幽的山林里到处是火把光。 天罗地网布下了,只要萧云霁的人一到山上,今夜他就休想再走出这座山了。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躲在灌木丛某处的昭阳侯一直密切的注视着萧清毓的举动。萧清毓对云初浅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他虽然不是东靖国人,不清楚这个八皇子为什么要这样纠缠着云初浅。但从一个父亲的立场来看,这个八皇子根本非良人。 他以前不知道云初浅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就不会再让人欺凌他的女儿。 趁着萧云霁把主力都调去对付萧云霁。昭阳侯趁黑突袭负责守卫云初浅的几个随从,一番艰险的厮打中。他抱起昏迷的云初浅就跑。 本就受了伤还未痊愈,加之又带上一个人,昭阳侯体力渐渐不支。在被萧清毓几个随从围杀的退无可退,只剩下跳崖这条路时,昭阳侯目光往崖底一看。 见崖底不是很深,跳下去博一个活命的机会还是有很大可能的。他一咬牙,纵身一跳,抱着云初浅跳下了崖。 萧清毓想诛杀萧云霁,便在山上设下许多机关,又故意派人用云初浅的消息引诱萧云霁上山。双方一夜恶战。 萧清毓虽占了地理优势,可他碰到的是萧云霁这个曾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猛将出虎兵,萧云霁的手下也各个都英勇无比。 一番厮杀后,等天亮时,两边各清点了人数,萧清毓这边损失惨重。萧云霁这边也有损失,可到底是赢了萧清毓。 萧清毓被迫撤退,离开前想要带云初浅离开。被随从告知云初浅被人救走了。萧清毓得知这消息后几乎要昏厥过去。他计划了这么久,最后兜兜转转什么都没有得到。 崖底,昭阳侯坠崖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云初浅。他身上的本就没有痊愈,又从悬崖上坠落,胸口一阵阵疼痛。 他爬到云初浅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们父女两平安无事啊。只要他们父女能平安的回去,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么多年亏欠女儿的都加倍弥补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3】人情债,身来偿! 萧云霁手下的人是在崖底找到昏迷的云初浅的。等萧云霁赶到时就看到他的小白眼狼横躺在地上,脸上手臂上被刮擦出几道伤口。而离她不远处,是失踪了许久的越国昭阳侯。 身上受了很重伤的昭阳侯也是昏迷不醒。但让人疑惑的是这位昭阳侯即使是在昏迷的状态中竟然也死死的攥紧云初浅的小手不放。 萧云霁刀削般的眉毛轻挑了挑,强行将两人分开。 小心翼翼的抱起云初浅,他对手下命令道,“将昭阳侯送到皇帝那去。”他虽然知道今天的事离不开成献帝的暗中算计,可也清楚昭阳侯毕竟是跟越国太后有一腿的男人。昭阳侯要真的在东靖国出个三长两短,越国太后是绝对不会饶过东靖国的。 越国若是出兵,以成献帝那点本事,遭殃的只有东靖国百姓。 萧云霁吩咐好手下,紧抱着云初浅要离开。夜色中云政云向北他们在知道了云初浅的消息后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萧云霁怀中的女儿时,云政心一紧,脚下步子往前紧跨几步。 “王爷,快把浅浅交给我我得带她快点去看大夫。”云政以父亲的姿态要求萧云霁。 萧云霁一双幽深锐利的狐狸眼紧眯,将云政脸庞上挂着的紧张和担忧收入眼底。可他却没有把云初浅交给云政。他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风刀霜剑,桀骜的仰起下巴,拒绝道,“不忠勇侯,浅浅已经出阁了。我现在是她的男人,她的一切都该由我来负责。” 这次的事她已经调查清楚了。问题出在他派去忠勇侯府的两个喜婆身上。想到成献帝那边都能收买下他的人。云政这里的人就更好收买了。 他已经不能容忍再把他的小白眼狼放置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不威胁他的小白眼狼生命安全的事情上,他甚至可以当个孙子被云政训斥。而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他内心坚定,一点都不想向云政妥协让步。 云政伸出去要抱云初浅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萧云霁不再去理会云政,将怀中的人搂紧,抱着云初浅起步离开。 云政抿紧嘴唇,目送乘着夜色离开的萧云霁,脸上神色染上一片恼怒之色。但心里最关心的是女儿的安危,便也不得不带着云向北他们追上萧云霁。 一行人乘着夜色离去。他们走后,萧清毓从一棵树干后站出来。他手里紧捏着一小簇玉簪花,温润脸庞被一股狠戾萦绕,显得阴诡可怖。 只差了那么一小步 他就可以杀掉萧云霁,娶他最爱的女人了。 半路上偏偏杀出一个程咬金。毁掉了他的一切计划。 手指的指甲狠狠的揉捏掐住手心里的那簇玉簪花,萧清毓阴森森的对身后的手下下令道,“回去。” 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人忧就有人喜。 萧清沛昨夜被云初鸢缠了一夜,两人鱼水相欢,一夜缠绵。等到日上三竿了,萧清沛搂着云初鸢依旧舍不得起床。 “鸢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东院那边的那个女人只是我娶回来向我母后交代的。我的心是在你这里的。我发誓以后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正王妃的。”两人缠绵时,萧清沛铮铮然发誓。 云初鸢扭动着她的水蛇腰,娇媚的再次缠住萧清沛。萧清沛克制不住,又和她颠龙倒凤了一次。 到最后还是宫里皇后派人来传萧清沛进宫,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云初鸢。云初鸢起床梳妆打扮时,才听说云初浅昨日被人掳走的事情。 她拿着铜镜对着脸上的那条疤痕照了又照,发现脸上的疤痕似乎又淡了些。她嘴角扬起一抹不甘的笑,“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总是让那小贱人化险为夷。” “侧王妃,该去给王妃敬茶了。”身后小丫鬟提醒道。 云初鸢放下手里的铜镜,故意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脖子上被萧清沛种下的草莓印,起身去给正王妃杨婳敬茶去了。 杨婳和云初鸢也算是旧相识了。杨婳的母亲是刘侍郎的妹妹。刘芝是杨婳的表妹。以前刘芝和云初鸢交好时,杨婳也没少见云初鸢。在她们这帮闺秀心里,都觉得云初浅云初鸢两堂姐妹里,云初鸢柔弱可怜,云初浅恶毒霸道。 杨婳以前也是这般认为的。可在独守一夜的空房后,又因为没有接住云初鸢捧给她的热茶而让云初鸢烫到手,她这个昔日曾无限同情云初鸢的侯府之女,只在一天之内就被汴梁城的人安上了一顶妒妇的帽子。萧清沛知道云初鸢被烫伤后更觉得她心里歹毒,自此更是一步都不肯踏入她的房门。 杨婳斗不过这朵苦情白莲花,心里委屈无处伸冤,倒是对云初浅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只觉得云初浅能在这朵苦情小白莲衬托下脱颖而出,实在是难得。 后面更是主动和云初浅交好,两人成了莫逆之交,风雨同行几十年。 云初浅感觉自己全身被一片白雾笼罩,她举目四周白茫茫一片。 “有人吗”她轻声唤了句,脚下的步子在白雾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的,笼罩在她身边的白雾渐渐散去。 她惊诧的发现她竟然回到了她前世的未央宫。 “唔唔”一个女人的娇媚的声音从宽敞的寝榻上传出。云初浅循声看去,发现寝榻竟是有一对男女身体交缠在一起。两人姿势大胆而放浪,动作激烈的让人看着就眼红心跳。 她再定睛一看,那和男人交、缠在一起的女人竟是她那白莲花堂妹云初鸢。而她身上的男人温润不凡,是萧清毓。 云初浅一愣,这一世云初鸢和萧清毓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又勾搭在一起了 就在她疑惑时,床上的两人已经办好了事情。 云初鸢娇眉的仰起头,身子在萧清毓身上轻蹭着,“皇上,大姐姐总以为是鸢儿害死的娇娇。娇娇走后,姐姐心里就恨上鸢儿了。鸢儿想着我们毕竟姐妹一场,所以暗中嘱咐人要好好照顾她。可大姐姐呜呜她总是误会鸢儿,说鸢儿蛇蝎心肠,鸢儿好难过。” 云初浅一惊,这一世她都还没有生下娇娇。云初鸢能这般的把娇娇挂在嘴边,那只可能是在前世 前世她利用厉承彦带着女儿从越国逃回来。等她回到东靖国皇宫时才发现萧清毓早已经纳了云初鸢为妃。云初鸢恃宠而骄,和萧清毓狼狈为奸,害死了她的爹她的大哥还有她最可怜娇娇。 云初浅眼眶一红,胸口处升腾起一股愤怒。这对该千刀万剐的狗男女 她愤怒的握成拳头,冲向云初鸢他们。可很快的就发现她的身体竟直接的从云初鸢身上穿过。 云初浅一懵。 想了想,她觉得她可能是以魂魄的形式回到了上一世。抿紧唇瓣,她安静的注视着云初鸢和萧清毓。 听着云初鸢的抱怨,萧清毓温润脸庞上的神色极淡,长睫轻垂,遮住眼里的情愫,“鸢儿,你堂姐已经被我们折磨的快要疯了。你就不要再去叨扰她了。让她一个人在冷宫里过完余生吧。” 云初鸢一听,像是极为不高兴,嘟着嘴唇抱怨,“皇上,鸢儿可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大姐姐她以前没少得罪鸢儿。鸢儿都不跟她计较。可惜大姐姐她这人性子刁蛮,脾气差,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我爹,我爹早就跟皇上你提议杀了她。可皇上你总是舍不得对她下手。没办法我爹不能抗旨,只得偷偷派人为难她了。” 萧清毓像是根本不想再听云初鸢说这些话,披上外袍起身要离开。临要走出她的寝殿,他又顿住脚步,回头,目光清淡,扔下一句话,“朕还是那句话,留她一条命” 说完他大步离开。云初鸢在他离开后,一张精致的芙蓉面上闪过狰狞的神色,抓起床榻上的一个瓷枕就向萧清毓离开的方向扔去。 “来人呀”云初鸢出声喊人。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匆匆而来。云初鸢在小宫女耳畔边嘀咕了几句,小宫女随即就离开。 云初浅安静的看完这一幕情形后,眼前一阵眩晕。下一刻等她反应过来就发觉她已经离开了未央宫的寝殿,置身于未央宫正厅的大殿里。 奢华精致的大殿里此时已经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在云初鸢进殿后,低着头淡淡的给云初鸢行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起身”云初鸢上前连忙去扶他。那男人起身,抬起他那双精明的眼睛。 是云凌 在边上站着的云初浅眼眶充血,云凌云初鸢,这对父女两聚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云初鸢屏退周围伺候她的宫女太监,在殿里没有外人时,云初鸢一脸谄媚,“爹,萧清毓虽然废了云初浅的皇后之位改立我为后,可他还是不肯杀云初浅。女儿实在是容不下那个云初浅了。要不您还是出手帮女儿杀了她吧。” 云凌冷傲的睨了云初鸢一眼,一巴掌直接打到云初鸢脸颊上,“你这个废物,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连冷宫里的那个丑八怪都弄不死。” 云初鸢贵为皇后。挨了他一巴掌,面上却不敢有任何情绪。捂着被打的脸颊,她低低道,“爹爹教训的是” 云凌似是见她认错态度还算好,便道,“算你运气好,我这几天正筹划着怎么杀她。最近晋亲王在允州起事,闹得极大。萧清毓最近几日会御驾亲征。等他走了,我再动手杀了她这个小杂种就是了。” 晋亲王在允州起事 云初浅在边上听云凌这么一说,糊涂了。萧云霁前世不是很早就被刺客杀死了吗 云初鸢和云初浅怀有同样的疑惑,她向云凌问道。“爹,晋亲王不是早就被成献帝派人杀死了吗他这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又诈尸了” 云凌无奈的幽幽叹了口气,精明的眼睛里眸光黯淡了下去,“萧云霁他根本就没有被成献帝派去的刺客杀死。他只是诈死躲去允州了。这么多年他看着成献帝的几个皇子杀来杀去,而他则在允州暗中扩充势力。现在他在允州起事,已经威胁到朝廷了。” 云初浅在边上听着愣了愣,转而一想,又释然的笑了。 是了,以萧云霁的能力,当初在太长公主寿宴上她即使不提醒他,他也是有办法躲过这一劫的。 成献帝活着时防了他这个皇弟一辈子,倒是没想到成献帝死了,他这个皇弟又来抢江山了。 云初浅想到萧云霁,心情顿时轻松了些许。 只又是一眨眼间,她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又移到冷宫了。 寒风呼啸的夜里,冷宫里的火光冲天。冷宫外面太监宫女围了一群,却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前扑灭那熊熊的大火。 云初浅向那火光处望去,身子猛然一顿,双手紧攥成拳头。那些被刻意压制下去的铭心仇恨如潮水般齐齐的涌上心头。 这是她前世在冷宫被烈火活活烧死的画面啊 那时候她心里还有太多的不甘,还想着有生之年或许可以替自己的亲人们报仇雪恨。所以,即便活的猪狗不足,她也咬着牙默默的支撑着。 但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里,她住的冷宫走水,她想要逃跑时发现殿里的门窗都被人从外面钉死了。她根本逃不了。 她那时激烈的拍打着门窗,想要呼喊人来救她。 没有没有一个人跑出来救她。那些宫女太监都用最冷漠的目光目睹着她是如何被烈火焚身的。 眼泪在云初浅的眼眶里打着转,亲眼看到自己被人烧死,她心紧揪成一团,几乎要被痛苦的潮水淹没。 可转眼间,云初浅身子一轻,人竟是又飞回到云初鸢的寝殿。 她听到云凌气急败坏的对云初鸢道,“那个没用的萧清毓。搞个御驾亲征去允州平叛乱,竟然还沦为萧云霁的阶下囚。前线八百里加急书出传来,说萧云霁领着兵,很快就挥师到汴梁了。咱们不能再在汴梁城呆了。得快点去越国” 云初鸢脸上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爹,咱们离开之前我还想办一件事。最近有人给我引荐了一个西域来的巫师,这位巫师十分厉害。听说只要让巫师给死去的人作法念经,那人死后就会魂飞魄散,再无投胎的机会。女儿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云初浅。特地让人把那西域巫师请进宫了。等再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女儿便能叫那西域巫师作法,让云初浅那贱人永不超生” 云凌听了这些,并没有反对,只道。“那你趁着这两天快点收拾些细软,两天后作好法,咱们就离开东靖国。” 见云凌没有反对,云初鸢倾国倾城的面庞上也浮起了丝丝得意的笑容。宽敞明亮的寝殿里,殿中间挂着的帷幔被阴嗖嗖的冷风刮起后又吹下,目睹了云初鸢父女两一系列卑劣的行径,她已经怒火中烧了。 她都已经被这对父女两弄死了,他们却连她的魂魄都不放过。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卑劣的人。 云初浅轻阖了阖眼睛,那些惨烈的回忆又一帧帧的从她脑海里闪现过。 老天不长眼。她活着时被人欺骗,死了还要被人作法。而云初鸢他们父女两,他们却过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凭什么 这世间的准则难道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去死 灵魂深处涌出来的恨意终于让云初浅陷入了疯狂。在那么多仇恨和愤怒的挤压下,她暂时忘记了她只是一缕魂魄,愤怒的冲向云初鸢父女两,恨不得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只有这样才能解恨 只可惜 只是一缕魂魄的她,终究奈何不了云初鸢父女两。 当她的魂魄从他们父女两的身上穿过时,只是让他们父女两觉得有一阵冷风吹来。他们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根本不会去理会那阵突起的风儿。 这样的结局又怎么能够让云初浅心甘呢活着时对付不了的人,死了还要被他们亵弄。 做人和做鬼都失败的她,还有什么可以指望啊 难道老天让她能以魂魄的形式回来就是让她亲眼目睹她的这些仇人是玩弄她失败的一生的吗 云初浅颓然的坐于大殿之上,心中荒芜的如离离远上的草,只要一点火,就能蔓延全身。 等她不知道在殿里坐了多久,一阵阴风向她刮来,不知道从哪里又飘来了一团雾气。下一刻,白皑皑的雾气又被风吹散,她的面前就换了一个场景。 她再反应过来时,发现她已经置身于一片被火烧毁的宫殿里。殿里大概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以至于到处都是蜘蛛网。云初浅再定睛一看,这是她住的冷宫。她就是在这里被云初鸢父女两给活活烧死的。 可她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了吗 “啊”还来不及多想,一阵低嘎尖厉的念咒声顿时如针般的向她的耳朵扎来,刺的她头昏脑涨。 那一股疼痛慢慢的在身体里蔓延,很快的,就只是一缕魂魄的她已经能感受到全身到处传来的剧痛感。那种变、态的疼痛让她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灰沉沉的压在她身上,似是要把她给压的粉身碎骨。 “啊”她双手紧抱着头,痛苦的尖声大叫着。 而在她这般痛苦之际,殿里却是又闪进三个人来。云初浅忍着那锥心的疼痛睁眼去看,殿里闪进来的那三人分别是云凌、云初鸢以及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中年男人。 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云初鸢之前口中说的那个来自西域的巫师。 连巫师都请来了,那看来是要作法让她魂飞魄散了。 云初浅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侧耳去听巫师和云初鸢他们的说话声。 只见那巫师嘴里低低念了一些咒语后,睁眼对云初鸢说道,“皇后娘娘,云丞相。因为你们说那女子是在这殿里烧死的。如今我只能先作法把那女子的魂魄召回来了。等一套法事都做下来后,此女必定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云初鸢听那巫师如此笃定的这般说着,花容月貌的脸上马上就多出了一抹笑容,她客气的对巫师说道,“大师,本宫相信你。就按你说的去做,只要能让她魂飞魄散,本宫一定会重赏你的” 云初鸢说这般话时水润的眼眸里闪烁着阴毒嗜血的精光,像是只有把云初浅踩得永生永世不能翻身,才能衬出她的成功来。 云凌在边上没有反对,勾着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西域巫师恭敬的向两人点点头。不敢再迟疑,低头高举起手上的法器,嘴里不停的念起咒语来。。 “啊”全身每一处皮肤、甚至是每一个毛孔都被一股蚀入骨髓的疼痛所占领,只是一缕魂魄的云初浅痛得将自己身子蜷缩成一团。旦这并没有减轻她身上的任何疼痛。 很快的那些蚀心的疼痛将她折磨在地,她在地上不疼的挣扎翻滚着,半途中也试图要冲出冷宫,无形之中有一双大手紧揪着她,只她根本逃不出冷宫。 眼看着她可能就真的被那西域巫师念的咒语摧垮的魂飞魄散。破旧的冷宫门口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走路声。 那声音越来越急,很快的就有一个手拿拂尘穿着太监衣服的老太监出现在屋里。老太监也顾不了巫师正在作法。 他一见到云初鸢和云凌,“扑通”一下就给跪下来,着急的喊着,“皇后娘娘,丞相爷,不好了。城门口传来消息说说晋亲王率领的大军突袭,城门那里的士兵们很快就守不住了。” 老太监话才刚说完,一阵轰隆的炮声从宫外的城门处传来。那炮声震的地面都好似在颤抖。 原本还在得意的云初鸢因为老太监的话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就直接昏死过去。而那所谓的西域巫师也因为城门处传来的炮声而暂时的停下了口中念的咒语。 身上的剧痛感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走了,匍匐的躺在地上的云初浅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幸好幸好她还没有被那巫师念的咒语魂飞魄散。 云初浅心弦刚一松弛,云初鸢已经回过神了。她怨恨的瞪了瞪西域巫师,高声命令,“你愣着干什么,继续作法本宫要让云初浅魂飞魄散。” 西域巫师因为云初鸢这一声怒喝,眼皮一垂,阖眼,口中又喃喃念起咒语来。 蚀骨般的疼痛又向云初浅袭来,整个世界又仿佛灰沉沉的向她压来。 “轰” 城门口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巨响。云初鸢云凌身子一震。 下一刻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冷宫,嘴里还不停的嚷着,“不好了不好了晋亲王已经带人杀入宫了。皇后娘娘您快点逃吧,再不逃命,晋亲王来了您就逃不了了。” 小太监的话让云初鸢父女两面上神色齐齐一变,连萧清毓御驾亲征都被萧云霁给活捉了。他们父女两自问肯定不是萧云霁的对手。 “宫中的御林军呢难道他们是一帮只会吃干饭的废物连几个叛军都抵御不了”云凌骂道。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丞相爷,宫中有一半的御林军已经叛变了。” 云凌一慌,飞快的瞟了一眼云初鸢,再也没有多说话,火速冲出冷宫。 云初鸢这时候也顾不上西域巫师,脸色一变,随之也跟着云凌冲出冷宫。 皇后丞相爷都跑了,西域巫师也不敢再呆下去,顾不上继续念咒语诅咒云初浅,他就逃命鸟。 破败的冷宫里,云初浅的魂魄躺在地上,心中无比庆幸。 她知道因为这突然攻入皇宫的萧云霁,她得救了 卸下了心中的负担,云初浅还来不及在心中感激萧云霁。眼前一黑,忽的又是一团大白雾向她萦绕而来。她在那团白雾中兜兜转转,身子越飘越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忽的虚弱到往下一坠,竟是晕晕乎乎的来到了汴梁城的城门口。。 城门口,一辆低调的马车正在缓缓的接受守城士兵的盘问。那驾驶马车的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的装扮土气不已。脸上的左嘴角边还有一颗极大极为显眼的大黑痣。他恭恭敬敬低头,接受着士兵的盘问,“几位官差老爷,小的城外的兄弟要过大寿,小的这不就准备带着自己的闺女到城外去走亲戚吗。我们父女两真的不是那逃跑的奸后奸相几位官老爷行行好,就我们父女两过去吧。” 虽然驾车的车夫已经将自己乔了装,说话的语气和举手投足间的神态也和往日不同。但云初浅还是一眼的就认出了那个对着几名守城士兵点头哈腰的马车车夫是云凌。 车帘一掀,马车里又是探出一个脑袋。云凌介绍说那是他的女儿。 云初浅远远的盯着将头探出马车的云初鸢。之前还是东靖国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一眨眼间这个最尊贵的女人却是已经换上满是打着补丁的衣服,又故意将脸给涂黑了一层,又在左边脸颊的嘴角上也安上了一颗大黑痣。 这样的云初鸢平凡中还略微带了些丑陋,自是不会被人看出来她就是那个被通缉的奸后。 守城的士兵又是盘问了他们父女两几句,见没有什么异常,就准备放行。云初浅见官差就这样要放过他们父女两,心里一急。 如果让这一对父女两就这样离开了汴梁城,那天大地大,以后想抓到他们就不容易了。 云初浅在边上急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提醒那几个官差。偏偏她只是一缕魂魄,根本无法和正常人交流。 难道真的就让云凌父女两这样从她眼前逃脱吗 蓦的,不远处飘来一阵尖锐的马蹄声。云初浅眼皮一抬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马蹄踩过的地方,扬起一阵尘烟。那阵尘烟一下子迷花了她的眼睛。 等那阵尘烟散去,她再定睛向城门口的云初鸢父女两看去。就见到马背上一个身形挺拔颀长的男人拦住云初鸢父女两的马车,从他身后的随从身上抽出一把长刀。 锋利的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嗜血的锋芒。 下一刻,马车上的云初鸢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云初浅一愣,云凌和云初鸢那冒着殷红鲜血的脑袋就躺在她的脚边,阴森而恐怖。 她的仇人就这样的死了 云初浅心田里漫过一阵浓烈的喜悦之情,那一瞬间似乎是所有的冤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服的向外扩展着。 就连她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她开始想要去看那个帮她杀了云凌父女两的恩人。恰好马背上的那人将马鞭一甩,掉头离开。金色的阳光洒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为他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让光晕之中的他显得神圣而挺拔。 萧云霁 云初浅怔怔然立定身子。 前世竟然是萧云霁帮她报的仇。 萧云霁斩杀云凌父女两后骑马飞身离开。 云初浅在目送他俊逸的身影离开后,身子越来越轻,整个人身上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殆尽。她眼皮一阖,陷入了昏暗混沌之中。就在她觉得可能要睡过去时,恍惚之间,她的耳畔似是又传来了一阵低低说话声。高空之上,有个声音隐隐的传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世间万物皆是有因才有果。如今善因已种下,那善果又何时可摘呢” 那个莫名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忽,循着因果关系,云初浅脑海里想着她若是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萧云霁 抱着这个想法,她彻底没了意识。 没有了意识的云初浅却是不知道前世萧云霁在斩杀了云凌父女两后,就登基为帝。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被冤枉通敌叛国的忠勇侯云政平反。可惜的是云政一门忠烈,皆被青山埋去忠骨。 金碧辉煌的金殿之上,萧云霁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他在满朝文武百官的欢呼声中睥睨俯瞰,矜贵的唇角扬起一抹炫目的笑容。。 “众位爱卿,平身” 萧云霁悠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能魅惑人的磁性,让满朝文武百官都对这个有着天人之姿的新帝心悦诚服 “咳咳”云初浅从冗长的梦境里清醒过来时,乌亮的眸瞳对上萧云霁那张立体完美的俊容。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他竟是趴在她的床头睡了过去。 云初浅眼波轻颤,怕吵醒萧云霁,连忙憋住自己的咳嗽声。 萧云霁却还是醒了。他一睁开眼皮看到云初浅正用乌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心里一喜,宠溺的笑着道,“你可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哦对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肯定口渴了,我还是先给你倒杯水,让你润润嗓子。” 他絮絮叨叨,就像个老婆婆。哪里像梦里那个斩杀了云凌云初鸢的大英雄。 云初浅睫毛轻眨,对着他咧嘴笑着。 萧云霁倒了一杯茶,回头时就见到他的小白眼狼睁着一双乌亮大眼睛正看着他。 那目光有些奇怪。 “来先润润嗓子。”他疑惑皱皱眉头,轻手轻脚的扶着她坐起,一点一点的将茶杯里的水喂给她喝。 等她喝的差不多了,他狐狸眼轻眯,从床榻上起身,“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去。” 云初浅眼睫微垂,两只小手在被子上揉捏着,“犹豫片刻,她低声轻语,“我想喝你亲手给我熬的粥。”她说话声音软糯,让萧云霁一个王爷替她去熬粥,这要求算是刁蛮了些。 听在萧云霁耳畔里,萧云霁只当她年纪轻刚受了伤,现在需要人关心她。 “哎。本王真是养了个小祖宗”萧云霁无奈,又不得不俯下身替她重新掖好被角,“那你先躺着,本王去给你熬粥。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喊人。张天鸳鸯都在外面守着,你喊一声他们,他们就” 又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婆了。云初浅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软声软语,“我饿” 她类似撒娇的说话口吻让萧云霁猛抽了口气,这小白眼狼今天是转性了吗在没有喝酒没有被人下药的情况下竟然会对他这般热情 他受宠若惊。 摸摸她的头,他起步离开。 等他走后,云初浅又把自己陷进软被之中。她抱紧被子,眉梢轻扬。两世为人,欠萧云霁的人情债,她只能肉偿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萧云霁终于把云初浅给喂饱了,看着今天格外依恋他的小白眼狼,他心中满是欢喜,哑着声音,坏笑道,“浅浅,我让御医给你检查过,你身上受的只是些轻伤。晚上我们就把没做的事情做了吧。” 尼玛的,还是不要顾那些君子礼仪了。只有吃到他肚子里的小白眼狼才是他的小白眼狼。 今夜要是有人再敢来坏他的好事,他杀了他的心都会有的 “嗯。”云初浅红着脸,极浅极浅的应了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4】亲生母亲来了! 皇宫御书房里,成献帝高坐于龙位之上,脸上神色黯然。 许久,他才轻抬了抬眼皮,幽幽叹气,“老八,虽然你这次没有在萧云霁面前露面。但他还是会查出是你指使人绑架云初浅的。想来,他应该很快会对你下手了。你可要挺住” 成献帝寡情的脸庞上堆砌的是满满的疲惫。 这么多年了,他没有除掉萧云霁,他的皇子们也还是不能除掉萧云霁。 难道萧云霁注定要成为压在他们这些父子头上的大山 萧清毓低着头立在殿中央,“父皇,儿臣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有一次,儿臣能除掉他。” 他幽幽的抬起头,一身凛厉气息,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正等着机会反扑他的敌人。 成献帝伸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神色微微转好,淡笑着,“你有这个志气,父皇很替你高兴。这些日子你自己小心些,朕会派人保护你的。” “喏。”萧清毓拱了拱手,见成献帝脸上神色似乎不是很好,他又主动说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成献帝轻点点头,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老八,你准备下,过几天立你为太子的诏书会下来。”本来他是想等他除掉萧云霁后才册封他为太子的。不过想来他的这些皇子们中倒只有他一个看着还能扶上墙。 他得赶紧次立他为太子,让他把势力做大,以后能有实力和萧云霁对抗。 “多谢父皇厚爱。”萧清毓声音清淡的给成献帝行了一礼。成献帝眼波微动,觉得他这个皇子心思有些难测。 这若是换做别人知道自己被立为太子,早已经喜不自禁了。 只有他,总是这般淡淡的 难道是因为没有抢到云初浅 “老八,你的身份注定你不会缺女人的。一个云初浅而已,能娶到手算是锦上添花的事。若不能娶到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顿了顿,他想到昭阳侯的女儿苏明月。便又比较起来,“同样是侯女,越国的苏明月温婉贤淑,蕙质兰心,这样的女人才是我们这些男人最该娶回家的贤内助。” 萧清毓不想让成献帝继续贬低云初浅,便淡声道,“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成献帝在他身后又轻嘱道,“你等下去看看你的母妃吧,她好久没有见你了,一直跟朕抱怨你。” 萧清毓一走出御书房,有个小太监在探头探脑。他认识那个小太监,是他母妃身边的小太监,名叫小福子。 小福子看到他,弓着身子上前,“启禀八皇子,齐妃娘娘让小的来传话,说她要见您。” 萧清毓眉头拧出一条褶皱,面上神情稍显不悦,但还是跟着小福子去见了他母妃。 皇宫历来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没有皇帝的宠爱,就得有皇子傍身。若这两样都没有,那只能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熬日子了。 齐妃在这宫里本来只是一个身份极为卑贱的宫女,成献帝年轻时有一次醉酒要下她。 不久后,她就怀上了萧清毓。在萧清毓还没有得到成献帝疼爱时,齐妃过得并不如意。这一两年里萧清毓翻身了,齐妃在宫中的地位才算是水涨船高了。 萧清毓到时,齐妃正拿着一大堆画像在看。一见到萧清毓,她嘴角含笑,招呼着他,“毓儿,你父皇派人送来这么多的画像,你快来看看你喜欢哪个闺秀,母妃亲自帮你去说媒。” 萧清毓温润的目光从那一堆画像里快速扫过,脑海里闪过的却还是云初浅那张素净清淡的脸庞。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母妃,儿臣年纪还轻,不想现在成亲”如果娶不到自己喜欢的,娶别的女人回家又能怎么样 齐妃一怔,儿子对云初浅的感情她多少能觉察到一些。听他这样一说,她放下手中的画像,不悦道,“毓儿,母妃以前让你主动接近云初浅,只不过贪她是云政的女儿而已。现在你父皇既然已经看到你的光芒了,你又何必把她这个垫脚石放在心里。记得,你是你父皇最为宠爱的皇子。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让你低头去讨好她的。” 萧清毓心烦意乱,类似于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 以前他雄心勃勃,怀着险恶的目的接近云初浅,心里只是把她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可现在他都即将快成为太子了,他心里一点都不开心。 他知道他这是因为云初浅。 只要一想到云初浅可能正和萧云霁甜蜜着,他胸口就有嫉妒、惶恐、愤怒的情绪在交织翻滚。这些感情催的他整个人暴躁阴翳。 以至于让他都敢向他的母妃顶嘴,“母妃,别把浅儿说的那般不堪。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是我倾慕的女人,” 冷冷丢下一句话,他愤然拂袖离开。 齐妃在他走后,脸色却是阴沉了下去。 这个云初浅,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迷惑了晋亲王,又来迷惑她的毓儿。 萧清毓这一夜在酒肆里喝的酩酊大醉。等他迈着踉跄的步子回到他的府邸,早有丫鬟迎上来。迷迷糊糊之中,萧清毓抬头看了扶着他的丫鬟一眼,下一刻整个人就顿住了。 视线里女人仰着一张素净清雅的脸庞对他魅惑一笑。这一笑勾得他神魂颠倒,上前就将女人打横抱起。 “浅儿” 进了寝殿,他将女人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占有了那个女人,嘴里却不停的喊着云初浅的名字。 月牙儿爬上枝头时,萧云霁处理好府里的事情后怀着雀跃的心情迈进清风苑。一路却没有丫鬟嬷嬷来迎他。他微微有些疑惑,可等修长的双腿刚要迈进喜房时,房间里传来的说笑声让他眉头一扬。 “王妃,我家王爷在庙里时天天夜里都得跑瀑布那里冲澡。” “王妃,我们这帮人都跟着王爷十多年了。我们可以作证,王爷他绝对还是个雏儿。” “对对倒不是我们家王爷有多么守身如玉,主要是他眼界高,总嫌弃人家姑娘。” “王妃” 萧云霁在门外听着自己的一帮手下争先恐后的向他的小白眼狼爆料他的**。他俊美的脸庞一沉,狐狸眼里有波光闪动。 “你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是不是”他双手负后,立在门口边高声一呼。 本是热闹的屋里因为他这一呼喝,立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番,纷纷找借口离开。 屋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这对小夫妻。云初浅匆匆瞥了他一眼,脸红心跳,忙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她。 萧云霁走进贴着大红喜字的屋里,屋里龙凤喜烛高照,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他犹豫了小片刻在云初浅身边坐下,眼皮轻垂,就看到云初浅两只手正互相绞弄着,似乎是挺紧张的。 他轻抿了抿矜贵的唇角,喉咙发干。 “浅浅,要不我们就歇息吧。”他说了一声,一只大手就向云初浅的两只小手包来。其实若不是怕吓到她,他可能早就直接扑向她了。 他手上炙热的温度传到云初浅的皮肤上,烫的她脸更红了。 “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她眼睫毛轻抖了抖,声音软糯沙甜。 萧云霁轻诧,继而又苦笑了下。他一看到她,一双眼睛就直接黏在她身上了,其他的事都差点给忘记了。 起身,他走到桌子边取回一对葫芦瓢。瓢里盛了些清酒。 云初浅眼皮轻动。 在东靖国以前,夫妻成亲要喝合卺酒。那时所谓的合卺酒就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 但那是老皇历了,现在图省事,都直接用酒杯代替瓢了。没想到这萧云霁还挺注重细节的。 云初浅刚喝完酒,就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她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卷翘的眼睫毛轻眨,身子往绣着海棠的衾被上一倒,萧云霁就覆了上来。 都说月下看美男,灯下看美人。烛光倾照下,她容颜迤逦,脸颊有红晕晕染,双眸乌亮湛人。她轻抖着卷翘的睫毛紧张的望着他,那模样勾人至极,让萧云霁心猿意马,双眼里的眸光也就更加炽热了。 他想到他做过的那些梦,梦里的她辗转沉yin,或是一笑或是一眨眼。就能让他像个冲动的少年那般莽撞。 “浅儿。”如今她就真真切切的在他面前,心中的那份渴盼伴随着血液在他身上每一处扎根生芽。他想要她非常想要她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脸颊上,属于他的烫人气息炙烤着云初浅。她手足无措,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的萧云霁金戈铁马,怒斩云凌云初鸢,终为她这个孤魂野鬼报了仇。 她仰慕感激梦里的那个萧云霁。 但她也清楚,即使没有那个梦,她也是喜欢萧云霁的。 喜欢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挺身救她的样子;喜欢他没事时一脸无赖摸她头的样子;喜欢他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婆嘱咐她事情的样子 他霸道,邪魅,还总是无原则的宠着她。 前世所托非人,让她曾对世间情爱之事避之不及。但现在,她想再赌一把。赌萧云霁不会负她。 云初浅眼皮轻抬,两只小手轻抱住萧云霁的腰身。正在热吻的他。身子猛然一震,只觉得身上翻滚的热潮更加汹涌了。他恨不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初浅却是眨着眼睛认真的说道,“以后不管你怎么样了,你都不许欺负我爹还有我大哥。” 萧云霁忍得非常痛苦。但又不得不轻声安抚她,“我哪里可能欺负你爹和你大哥呀。”明明都是他们两人欺负我。 尤其是云政,仗着是小白眼狼的爹,没少刁难他。 他有个女儿了不起呀又不是只有他会生女儿。等以后小白眼狼给他生了个女儿后,他也要可劲的刁难他未来的女婿。 萧云霁心里这样想着,喉结上下一翻滚,一俯身,两只手往她纤纤不堪一握的柳腰上一扶,欺身用力一挺。 “啊”云初浅疼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开始拼命的躲避他的掠夺,嘴里不停的发出一些求饶声。 娇软如黄莺的求饶声却只是把萧云霁刺激的更加疯狂。大红喜被里的她,鲜嫩可口,仿佛是这世上最可口的食物。萧云霁彻底抛弃理智,俯身享用身下的食物。 月朦胧,天上的月牙儿似乎也羞的躲到云层里。 一夜红被翻滚,只听到云初浅断断续续的抱怨声。 “萧云霁,你你轻点” “萧云霁,我困乏了,要睡觉” “萧云霁,你个变态,你还要来” 云初浅到后面被他折磨的只能扶着腰才能睡觉。偏偏萧云霁还霸道的要搂着她睡觉,到天亮时,萧云霁又食髓知味,要了她一次。 以至于云初浅第二天直接在床上过了一天。 人生百态,有酸甜就有苦辣。当昭阳侯睁开眼皮时,对上的却是一张恶毒狰狞的面庞。他心中一骇,那些涣散的思绪瞬间聚拢。 “怎么是你浅浅呢”他想要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可一挪动身子才发现他全身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双腿,他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力。 苏明月笑眯眯,将她那张脸凑到昭阳侯的面前,“我的好爹爹,你的命还真硬。都被我刺了三刀,你都还能活着呀。不过”她嫣然一笑,“你命是硬,运气却是不好。要不你瞧,这兜兜转转了一圈,你又回到女儿手里了。” 昭阳侯从苏明月脸庞上看到了张狂和嚣张。他眸瞳剧烈一猝,两只手并用,就要爬下床远离可怕的苏明月。 苏明月嗤笑,“爹,你放心吧。女儿这次不会再杀你的。女儿顶多给你灌点哑药,毒哑你就是了。” 明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却被苏明月说的轻松无比。昭阳侯半个身子刚从床榻上爬下来,猛听她这话,手臂一抖,整个人就从床榻上翻滚下来,狼狈的摔倒在地面上。 苏明月像是看到了一副十分好玩的情形似的,掩唇吃吃的笑了起来。然后抬起一只脚,踩在昭阳侯手背上。居高临下。 昭阳侯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抬头仰视她,觉得她鬼魅的比地狱里的罗刹还要恐怖。心里生出一种恐惧感觉,他嘴里痛苦的发着声,“来人啊救命啊” 苏明月目光阴翳,“我的好爹爹,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了。东靖国皇帝已经把你交还给我照顾了。你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咚咚” 门口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明月走到门口去打开房门,门外云凌面罩一黑布,手端着一碗还散着热气的药汤走了进来。看到匍匐倒在地上的昭阳侯,云凌冷冷的甩了他一个眼刀。 “昭阳侯该喝药了”云凌说话间,又走到他面前,缓缓的一蹲身。将手里那碗散着热气的药汤往昭阳侯面前一端。 昭阳侯眼皮轻垂,这挥散着热气的药汤泛着黑幽幽的光泽 他摇着头,“我不喝”这药汤是下了哑药的 云凌精明的眼睛里掠过一抹不耐烦,他一只铁手用力的钳制住昭阳侯的喉咙,端起药汤就要往他嘴里灌。昭阳侯拼命的摇头拒绝,他手里的那碗药汤一时散了一半。 云凌像是已经把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似的,他起身将手里剩下的半碗药汤递给苏明月。而他本人冷哼了声,抓起屋子里的一张灯挂椅,就向昭阳侯身上猛砸。 “你还以为你是越国的侯爷呀敢拒绝老子呵呵,老子今天就打个痛快,” 做工结实的灯挂椅“砰砰”的砸在昭阳侯双腿上,让他原本使不上力气的双腿疼得犹如被人用针锥刺猛刺,疼的他全身忍不住弓成一团。 “御医已经给你看过了,说你双腿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可以治好的。”云凌脸上神色狰狞,“不过你运气实在是不好,碰到了我。” 他手上的灯挂椅往昭阳侯双腿的膝盖处狠狠砸去。昭阳侯痛苦的哀叫一声,双腿膝盖发麻。 “老子今天心情好,索性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吧。你那亲生女儿从小就被老子的姘妇往歪路上引。之前她被毁容又被人嘲笑为东靖国第一草包女,这些都是老子和姘妇安排的。你也别以为她治好了脸上的疤痕就可以高枕无忧,从此和晋亲王过上美好的生活了。老子告诉你吧,这是不可能的事。老子把你折腾废了,就去弄死她。” 云凌的声音尖厉而高亢,几句话之间就已经又在昭阳侯双腿的膝盖上猛砸了十多下。昭阳侯膝盖疼的到最后像是直接没了知觉。” 云凌脸庞上的神色更加骇然阴森,“你那女儿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世是什么。她一辈子都要活在被老子我愚弄的环境里。想想真替她可怜呀。” “我的腿”昭阳侯抱着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双腿,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他抬眉,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仰着脸去看云凌,脸上青筋暴现。目眦尽裂,向云凌吼着,“你住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们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让你这样为难我们的孩子。” 云凌讥笑,又将手里的那把灯挂椅往昭阳侯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双腿上猛然砸去。这一砸,灯挂椅断裂开好几截。 苏明月在边上看着昭阳侯被打的膝盖,就发现他膝盖处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苏明月唇角微微轻扬,心情看着似乎很不错。 云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双手。等擦完手,他嘴角扬起一抹乖戾的弧角。又接过苏明月手里的那碗哑药汤,蹲在昭阳侯面前。 昭阳侯紧紧的抿住嘴唇还是不肯喝那哑药。云凌尖厉的指甲直接扣住昭阳侯下巴上的肉,脸上扬起变态般的笑容,手上一用力,强行撬开昭阳侯的牙关。把药往昭阳侯嘴里灌。 苏明月在边上见昭阳侯还在反抗,她眼波一动,跑过去按住昭阳侯,让云凌更容易的把那碗哑药灌下去。 “啪”等云凌手里的那碗哑药见了底,云凌索性将手里端着的空碗往地上一砸,而他自己则站起身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去俯瞰昭阳侯。 昭阳侯双腿被打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又强行的被灌入了哑药。他喉咙口像是有火在燃烧,他伸手去抠喉咙,想要把喉咙里想要把刚刚喝下的哑药抠出来。 效果确是不明显。他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喉咙口传来炙痛感,他张嘴要说话,可一开口只发出“啊啊”的声音,根本就已经不能成功的说出话来了。 说不了话,他全身肌肉紧绷,用恨不得将云凌直接杀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云凌安然若素,对苏明月道,“明月,你过两天就带你的爹爹回越国吧。想来你的母后肯定是非常想你们了。” 苏明月那双精明的眼睛眨啊眨,嘴角轻撇,“爹,昭阳侯好歹细心养育了女儿这么多年。女儿临走前还想带他去见一见云初浅。”说到这里,她眉眼弯弯,笑的极为阴险,“爹,你不觉得他们这对亲生的父女相见却又不能相认的画面会很有趣吗。” 变、态。 昭阳侯匍匐在地,像是有人紧抓住他的心脏,胸口瞬间有股窒息般的感觉。 老天无眼,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父女 云初浅觉得萧云霁上辈子一定是匹狼,而且是怎么也喂不饱的狼。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她在床上躺了一天。到第三天时,他又是一番无度的索求。 云初浅被他折磨的暗中发誓,一定不能再让他在房事上得逞,一定要晾一晾他。 等回门那天,萧云霁一大早就把云初浅捞到马车里。等到了忠勇侯府,萧云霁才把云初浅唤醒。云初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刚要下马车,萧云霁已经早她一步跳下马车。他一回身,也避讳其他人,当众将云初浅从马车上抱下来。 云政云向北听到下人的禀告后,已经出来迎接了。 几天不见,云初浅五官是没有变,可小脸上透出的那股明艳动人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 云政心里一恨,暗中骂了萧云霁好几声的“禽兽”。 云向北率先迎向云初浅,将云初浅拉到边上去,小声问道,“浅儿,你这几天没事吧。那天你被晋亲王抱走,爹和我本来是想去晋王府看你的,可王爷不肯。” 云初浅摇摇头,她自然是没什么事,只不过被一匹se狼给缠住了。 云向北把云初浅拉到边上去说话了。这边的场面上只剩下云政和萧云霁大眼瞪小眼。云政冷哼了哼,双手负后,狠瞪他一眼,“你别以为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即使浅浅怀了你的孩子,但凡你出个三长两短,我第二天还是会跑去晋王府把浅浅和她腹中的孩子接回来。我云政养得起他们母女。” 能让他揍云政一顿吗 他真的好想把这个欠扁的岳丈狠狠地用力地狂揍上一顿。 这世上岳丈千千万万,他怎么就摊上一个巴不得他死的岳丈。 尼玛的他也要有样学样,以后狠狠的折磨他的女婿去。 忠勇侯府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四人很快进了府。因为今天是云初浅回门的日子,云政早就交代厨房师傅,让师傅烧了一桌子云初浅喜欢吃的东西。 云政为了故意做给萧云霁看,便在边上细心的为云初浅挑掉鱼肉上的鱼刺,然后淡淡的对萧云霁道,“浅浅是个小马虎,喜欢吃鱼,可又经常会被鱼刺卡到喉咙。只要我这个当爹的在她身边陪她吃饭时,我都会替她把鱼肉上的鱼刺给挑掉。” 意思就是说:你萧云霁嘴里说一定会好好的待我的女儿。可连一个鱼刺都不帮我女儿挑掉。你这样也好意思吹牛说你对浅浅有多好。 可以给他一条绳子吗 他准备直接勒死云政这个聒噪的岳丈了。 太讨人厌了。他的浅浅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呀 萧云霁抿了抿唇,想转移话题,结果冷不防的往云向北方向一瞥,又看见云向北在给云初浅剥虾壳。他脸上的表情还像是非常高兴能给妹妹剥虾壳似的。 萧云霁嘴角忍不住轻抽了,但也认命般的拿起筷子,拼命的给云初浅的碗里夹菜。深怕在宠妻的这条道路上输给云政云向北。 云初浅饭量很小,这一顿三个男人不停的给她夹菜,愣是把她肚子给吃撑了。 四人刚用完午膳,就有管事嬷嬷来报说,“老爷,苏明月姑娘带着昭阳侯来见您。老奴已经将苏姑娘他们一行人安排在客厅了。” 云政一直不明白那夜昭阳侯为何会和他的浅浅一起摔在崖底。如今听说昭阳侯到了他府上,他自然是整了整衣服就去前院的客厅会客了。 中午的阳光照在客厅,当云政跨步走进客厅时,眼里神色一蒙。 明明前些日子还精神奕奕的很他谈天说地的昭阳侯此时蜷坐在一张轮椅上,面上神色枯槁,双眼黯淡无光。他一看见云政,黯淡的双眸像是被人注入了一抹奇异的光彩,嘴唇剧烈的抖动,从喉咙里发出“咿呀呀”的声音。 昭阳侯这喉咙是 云政心又是一沉,在心里为昭阳侯惋惜。 苏明月款款向前走了几步,主动给云政行礼,“云伯父,明月已经准备明天带我爹回越国了。明月知道云伯父你和我爹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你们两相见如故。明月和爹爹要回越国,自得来跟云伯父你拜别。” 云政点点头,又关心的问道,“你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苏明月眼睫微垂,叹气着说道,“御医给我爹诊治过了。说他双腿以后可能都不会有知觉了。而且他的喉咙也不知道被谁给下过毒,一清醒后就不能说话了。” “呜额呀”苏明月说话时,坐在轮椅上的昭阳侯用手拍着轮椅的扶柄,激动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云政心疼他,紧走几步。在他轮椅前蹲下身。昭阳侯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在云政才能看到的角度里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苏明月,又要在轮椅扶柄上写字给云政看。 云政疑惑间,苏明月已经又嘴角含笑来到云政面前,温柔的出声说道,“云伯父,明月上次来忠勇侯府和浅儿妹妹一见如故。明月想在离开前再见浅儿妹妹一次。不知道云伯父你可否让浅儿妹妹来见明月最后一面” 苏明月是知道今天是云初浅的回门日的。 “啊呃”苏明月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云政的注意力,云政便没有看到昭阳侯在轮椅扶柄上写下的那几个字。 昭阳侯一时间有些激动,又用手紧拍着轮椅的扶柄,希望引起云政的注意。 但显然云政误会了他。见他这般激动,云政还以为他这也是要见云初浅。于是,云政很爽快的应下了苏明月的请求,让人去把云初浅给请来。 须臾。云初浅也到了客厅。 轮椅上的昭阳侯见到袅娜向他走来的女子,眼里既有担心又有惶然,他用力的拍动轮椅的两侧扶柄,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苏明月将昭阳侯的反应收入眼底,嘴角轻扬,往昭阳侯面前走了一步,对云初浅灿然一笑,“浅儿妹妹,我明天就要和我爹回越国了。今天就是来和你见最后一面的。我这次来东靖国最高兴的事就是能认识到浅儿妹妹了。” 云初浅恨不得直接撕烂了苏明月的脸。这个女人比云初鸢还要阴险卑鄙。云初鸢顶多装装苦情小白莲,主要要来害她。 可苏明月,一盒糕点就差点毁了他们整个忠勇侯府。 幸好厉嬷嬷处置得当,但也不知道厉嬷嬷当时怎么就知道那盒糕点有问题。幸好厉嬷嬷年轻时染过天花,这次才能帮她在城郊的别院照顾春儿她们几个丫鬟。 “啊啊啊”昭阳侯手不停的抖动着,嘴唇也在嚅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似的。 云初浅目光越过苏明月,落在她身后的昭阳侯身上。 萧云霁已经告诉她了,那夜她被发现时是和昭阳侯在一起的。当时昭阳侯紧牵着她的手不放。萧云霁说他也是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两人分开的。 她轻移莲步,向昭阳侯走去。蹲下身,她目光友善的看向昭阳侯,问道,“侯爷,那一夜是你救的我吗可你当时怎么在那里”萧清毓可不像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即使在和萧云霁的对抗中没有赢过萧云霁,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可惜那一夜她喝了萧清的酒后,又被他打晕。她对后来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只能推断是昭阳侯那一夜在萧清毓的手下那里救下她的。 近在咫尺的女儿却不能相认。昭阳侯眼泪都滚了出来。他不断的扯着嗓子发出“啊啊”的声音。云初浅听不懂,他干脆抓过云初浅的手就要在她手掌心写字。 苏明月又站了出来,打断他们的交流,“浅儿妹妹,我们等下还要进宫向你们的皇上告辞。现在就不多留了。” 她说着话,已经伸手去推轮椅。昭阳侯眼睛瞪的大大,用双手的手肘子去卡住轮椅的两个轮子。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 苏明月笑,解释道,“看来我爹还是舍不得云伯父。”似是极为惋惜的轻叹了口气,她又垂眸对昭阳侯说道,“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爹,咱们总是要回越国的。” 昭阳侯仰头看她,眼里的眼白处已经泛起猩红色的血丝。 苏明月眼底幽幽,见昭阳侯不肯走,于是开口唤来他们的两个随从,两个随从一人架住轮椅的一边,扛着轮椅走出客厅。 昭阳侯回头,目光紧紧的黏在云初浅的身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可惜,云初浅他们实在是理解不了昭阳侯在说什么。 苏明月在昭阳侯被人架出去后,笑的明媚如春,“那么,云伯父,浅儿妹妹。咱们就此一别,以后若是有缘再相见了。” 又向云政行了一礼,苏明月转身离开。云初浅在苏明月离开后,只觉得莫名轻松了些许。 她仰头去看云政,云政却还是在为昭阳侯惋惜着。“真是天妒英才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来东靖国一趟就变成这样了。” 云初浅刚刚转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感染,也又瞬间觉得沉重了些许。 她总觉得萦绕在昭阳侯身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没有解开。他这么一离开,以后这些秘密恐怕都没有解开的一天了。 苏明月带着昭阳侯离开忠勇侯府后,她脸上伪装出来的温婉瞬间卸去。眼神冰冷如刀,“你就不要再奢想和云初浅相认了。你们父女两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认的。” 昭阳侯被粗暴的丢到马车里。苏明月又领着他进宫去向成献帝告辞。成献帝对苏明月的态度极为亲和,还嘱咐苏明月以后若是有机会了可以再来东靖国游玩。苏明月告谢离开。 等月上枝头时,苏明月才带着昭阳侯回他们住的驿馆。 苏明月刚从马车上下来,她的嬷嬷却是乘着夜色来到苏明月身边,低语对她道,“小姐,不好了。太后她前些日子收到昭阳侯失踪的消息心里担忧昭阳侯,也乔装来了东靖国。现在已经在驿馆里等着小姐你了。” 她的母后来了 苏明月脸庞上闪过一抹慌乱。 她好不容易才把昭阳侯给制服住,怎么又来了一个 这老天难道是要跟她作对,一定要让云初浅跟她的亲生父母相认才肯罢休 “小姐,这次太后把皇上也带过来了。”她的贴身嬷嬷又补充了句。 苏明月双手开始紧张的绞动衣服的衣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5】破绽! 苏明月双手开始紧张的绞动衣服的衣角,眉头紧紧一拧,回头去看了一眼正被人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昭阳侯,脸上一片阴霾。 . 走到昭阳侯面前,她俯下身在昭阳侯的耳畔边阴冷的低声道,“爹,我母后来了。” 只因这么一句话,昭阳侯眼睛一亮,身子瞬间绷紧。 苏明月将他的反应收入眼里,从牙齿缝里又冷冷的挤出声音来,“爹,你也别以为你相好来了,女儿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这里毕竟是东靖国,如果爹你不让我活了,女儿临死前总要找个垫背。云初浅那里你就等着看吧。” 她这话就是在要挟昭阳侯。昭阳侯双手紧握成拳头,目露怨恨的光芒瞪她。 苏明月扬唇一笑,向他眨眨眼,“爹你大可以不相信女儿这般威胁的话,但后果就得你自己承受” 苏明月话只说了一半,高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驿馆门前。苏明月的贴身嬷嬷在边上轻声的提醒了她一下,等苏明月再抬起头时脸上的阴霾已经被和煦温婉的笑容所取代。 她走到昭阳侯的轮椅后,伸手轻推着轮椅。一副孝顺女儿照顾父亲的温婉贤淑模样。 高通目光只在苏明月身上停留了小片刻就惊诧落在了端坐在轮椅之上的昭阳侯。这来来回回只一个多月,昔日霁月光风的昭阳侯竟成了现在这般落魄。 看来这苏明月还真厉害。 不过他也不会同情昭阳侯就是了。 高通向苏明月他们走去,行了礼后道,“苏姑娘,太后娘娘,皇上都已经在驿馆里等候多时了。” 苏明月知道高通是厉承彦的贴身侍卫。她对厉承彦这个没本事的傀儡皇帝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对高通这个奴才自然就更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她张张嘴正要说话,月色里又出现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那妇人长相极为普通,不过她却是越国太后周娴君身边的贴身嬷嬷。 越宫里的人都喊她一声“楚嬷嬷。” 楚嬷嬷走出驿馆时就看到了苏明月,她那双普通的眼睛里快速掠过一抹亮光。她也走到苏明月面前,对着她恭敬的说道,“明月姑娘,太后他们已经在里面等候姑娘了。”她对苏明月说话时,声音温和,脸上表情慈爱。 驿馆里。 越太后周娴君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风髻露鬓,娥眉淡扫,眼含春,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她手里捧着茶碗,却一口茶都没有喝。 而离她不远处,则是恭敬的站在一侧的越国皇帝厉承彦。厉承彦两边又分别站了几个跟着他们从越国而来的官员。 门口,一阵轮椅碾压木板的声音传来。周娴君眼皮一抬,目光就向门口方向望去。下一刻,苏明月推着昭阳侯走了进来。 周娴君目光往昭阳侯身上一扎,眼皮就猛跳了几下,脸上神色也陡然一垮,瞬间白了下去。但因屋里还有其他人,她也不好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明月,这是怎么回事你爹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周娴君压下眉宇间浮起的戾气,声音尽量显得平静的问道。 “啊啊”昭阳侯看到日思夜想的女人,抖动着喉咙要发出声音来。周娴君眼皮又是猛跳了几下,心惊乱。她想第一时间里清走屋里的其他人,偏厉承彦开口了,“苏姑娘,昭阳侯是太后和朕倚重的重臣,又是文武百官敬仰的楷模。他如今成了这般,咱们越国人必定不能轻易罢休。” 周娴君压下到了嘴边的话。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她的异常,她捧起手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垂着眼眸,端庄的脸庞上流露出对自己臣子在东靖国遭遇重创的愤怒和不满,“皇帝说的没错,昭阳侯好歹是我们越国重臣,怎只来东靖国一趟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手上的茶碗重重的往桌面一叩,她寒着一张脸,“不行哀家明天就要进宫去见东靖国皇帝。问问他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连出使东靖国的使臣都保护不了。” 苏明月听她说要进宫去见成献帝,她嘴唇轻抿了一下,走上前,依礼给周娴君行礼,然后垂着眼眸劝道,“太后娘娘,明月爹爹前段日子失踪。东靖国皇帝派了许多的人搜寻他的下落。奈何一直都没有爹爹下落。这一次也是东靖国皇帝派的人在一个崖底下找到明月爹爹的。找到爹爹下落后,东靖国皇帝马上就派人把受伤的爹送到驿馆这里。又要让宫里的御医轮流来给爹治病。明月想着爹出了这种事,心情肯定不好,不想见陌生人。便婉拒了东靖国皇帝的好意,只让随行的御医为爹爹诊脉治病。至于到底是谁把明月爹爹害成这样的,东靖国皇帝这边已经着手调查了,想来应该很快的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苏明月开口就帮成献帝说好话。 “太后娘娘,这次东靖国皇帝真的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只是可惜不知道明月爹爹到底得罪了哪些人,以至于让他们这般丧心病狂的对待他。”说来这次实在是要感谢成献帝。 在萧云霁把昭阳侯送到皇宫后,成献帝为了能向他们这些越国使臣交代,马上就让人把受伤的昭阳侯送到了驿馆。 要是没有成献帝做的这“好事”,昭阳侯一清醒,肯定就要跟云初浅相认。那以后还有她什么事啊。 苏明月即便这样说也没有缓解周娴君胸口的怒气。隔着一个苏明月,周娴君目光怔怔的落在昭阳侯身上,眼睛里像是有刀片在翻滚。 “明月,即便如你所说的这般,东靖国皇帝真的帮了你们很多忙,那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若是东靖国使臣出使我越国也出了这样的事,那哀家这个太后即使舍掉一张脸也会亲自下罪己诏弹劾自己的。” 周娴君声音里亢愤,还是坚持要找成献帝讨回公道。 苏明月看着她那张和云初浅极为相似的脸庞,哪里敢让她去见成献帝。 她缓声又道,“太后娘娘,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治好明月爹爹的双腿还有喉咙。找东靖国皇帝理论的事暂时可以先放一放。等明月爹爹身上的病治好了,咱们越国大可以挥师南下报这个仇。” “苏姑娘还真是心胸宽广豁达之人呀。亲生的父亲被人毒害成现在这般模样,苏姑娘看着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想为亲生父亲找出害他的凶手。” 厉承彦唇角含笑,淡声开口。“苏姑娘这般心胸广阔的奇女子,朕很是佩服。只不过昭阳侯好歹也是朕的一个重臣,太后和朕若是不出面帮昭阳侯找出凶手,以后外面的人岂不是各个都会嘲笑我们越国人” 厉承彦一身红袍,身形瘦弱颀长,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白皙。 他这么一说,边上其他几个官员倒也纷纷点头。关系越国脸面的事情这些官员也不想就此罢休。 苏明月轻瞪了厉承彦一眼,眼珠一动,柔声向周娴君提议,“太后娘娘,明月有些话要单独和太后娘娘相谈。” 周娴君自然也是想和昭阳侯还有苏明月单独待在一起的。听她这般说,周娴君轻点了点头,又用目光示意屋里其他人,让他们退下。 厉承彦没有动,望着苏明月,冷不防的抛出一个问题来,“苏姑娘,朕记得昭阳侯出使东靖国,身边也带了几个忠心他的随从。为何朕今天都没有见到他的那些随从呢还有,如果谋害昭阳侯的凶手真的有这般凶残,那这次咱们更应该把事情闹大,让东靖国皇帝帮着咱们揪出谋害昭阳侯的凶手。” 苏明月再看向厉承彦的目光里已经带上恨意了。这个傀儡皇帝,他不说话没人会把他当哑巴的。 昭阳侯那几个忠心的随从 呵呵,这里是东靖国,是她爹云凌的老巢。他爹谋划了这么多年,杀几个随从而已,有多难至于和他们同来东靖国的其他使臣们,他们中有人早已经被她收买,有的人连见昭阳侯的机会都没有。 昭阳侯喉咙里发出“咿呀呀”的声音,不停的向厉承彦点头。显然是非常赞同厉承彦的话。 苏明月解释不了厉承彦问的那些问题,她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目光依旧看向周娴君,“太后娘娘,还是明月单独跟你说些事吧。” 周娴君点点头,又挥手让厉承彦和其他官员离开。当厉承彦从昭阳侯身边走过时,昭阳侯伸手轻扯住他的衣袍。厉承彦挑挑眉,瞥了他一眼,又起步离开。 房间里一下子没了闲杂人等。周娴君“蹭”的下从座位上站起身,疾步来到昭阳侯面前,蹲下身,眼泪默然滚落。 “茂林,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好。那些害了你的人我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刚说了几句话,她的声音就哽咽了。 她虽然是越国太后,外界传言说她后宫有七十二男宠。其实那都是外面杜撰胡说的罢了。她最爱的男人只有面前的这个瘫了哑了的男人。 昭阳侯两只手用力地攥紧周娴君的手。目光飘向边上的苏明月,似是想让周娴君把苏明月给屏退下去。 苏明月看出了他的意图,抿着唇,“呜咽”一声,扑到周娴君身上,嘤咛的哭了出来,“母后,呜呜明月好想你。自从爹出事后,明月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的氛围里母后,明月一点都不想再在东靖国里呆下去了。咱们带爹回去吧找最好的御医给爹治腿让爹尽快的好起来咱们一家三口以后都好好的” 她委屈哭诉时,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看的周娴君心头一酸。 她这个女儿从小样样拔尖,事事不输人。让她曾无数次感叹老天爷厚待她,竟然让她生出这样出色的女儿。 她记得有一次西域一个小国进贡了一匹叫狮子骢的烈马。这匹烈马连宫里的驯马师都驯服不了。 她的女儿知道了这事后,就跑来跟她自荐,说有办法驯服那匹烈马,不过需要三样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锤,三是匕首。 用铁鞭打它;不服,就用铁锤接着锤;还不服,则用匕首杀了它。 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也可以透过这事看出她的女儿并不是那些娇滴滴只能倚靠男人的妇孺。 可就是这样事事拔尖的女儿,这一次竟然也被吓成这样了。看来她在东靖国一定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心痛的问道,“明月,母后不是派了一支影卫暗中保护你的吗他们怎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整天担惊受怕” 苏明月轻咬着唇瓣,哭的伤心可怜,“母后,他们有保护我。可这东靖国毕竟不是咱们越国。自从爹出事后,这些影卫都被明月派出去寻找爹的下落了。母后算了,不要多说了。你把东靖国这里的事情交代个人处理,咱们一家三口还是快点回越国吧。” 苏明月又哭着扑进了周娴君的怀里,周娴君以为昭阳侯的事对女儿有了不好的影响。她点了点头,轻声安慰,“明月,你放心有母后在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什么委屈。至于你爹的事” 周娴君爱意的目光怜惜的看向昭阳侯,反手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坚定,“你爹平白无故在东靖国受了这样的待遇,母后一定会帮他讨回公道。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这样害他,母后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昭阳侯眼眶里有眼泪氤氲,他手指动了动,就要在周娴君的手心里写字。 苏明月又紧紧搂住周娴君,在她身上轻蹭了蹭,吸引周娴君的注意,“母后,明月真的好想现在就回去您就当女儿求您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如果是其他的事,周娴君可以宠着女儿。但昭阳侯跟她风雨同舟了这么多年,莫名其妙的在东靖国搞成这样,她要是不帮他将凶手绳之以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 “明月,你要是这么不想再在东靖国待下去,那母后就派人把你送回去。”周娴君退了一步说道。 苏明月又哭着扑进周娴君的怀里,“呜咽”的说道,“母后,明月不想自己回去明月想跟你们在一起,想要看你们都好好的才行” 昭阳侯看着苏明月是怎么迷惑周娴君的,他唇角抖了抖。生气的一把将苏明月从周娴君的怀里推开,脸上神色惶急。 周娴君愕然的去看昭阳侯,疑惑他为什么要将苏明月这个女儿从她怀里推开。 苏明月却是已经又哭着扑向周娴君,在她怀里轻泣,“母后,爹一定是在生明月的气,说明月不给他报仇就要回越国。母后,明月不是不想查出害了爹的凶手,明月只是怕怕再呆在东靖国,会出更大的事情。” 周娴君被女儿哭的心软,便又退了一步,说道。“明月,那要不这样吧。母后再在汴梁城呆个两三天。这两三天里母后会派人暗中查害你爹的人。如果这两三天里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我们一家三口就回越国。” 苏明月知道这可能已经是周娴君最大的让步了。如果继续用苦肉计逼她,做的太过了,周娴君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于是她便收起眼泪,柔弱的点了点头,算是赞成周娴君的提议了。 周娴君见苏明月已经哭成个小泪人,就让她去洗漱。苏明月又缠着周娴君不肯离开。周娴君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扬声往门口喊了一句,“阿妙。” 阿妙是周娴君对楚嬷嬷的昵称。楚嬷嬷从小跟在周娴君身边,后来周娴君被掳进皇宫,楚嬷嬷也跟着进了宫。 主仆两人风风雨雨三十多年。周娴君对楚嬷嬷极为信任。 楚嬷嬷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周娴君对楚嬷嬷命令道,“你先带明月去洗漱一番。” 苏明月却“乖巧”的说道,“母后,还是让楚嬷嬷帮你一起照顾爹吧。明月自己下去洗把脸就好了。”苏明月站起身,走到楚嬷嬷身侧,在周娴君看不到的角度里,嘴里飞快的低语了几句。 楚嬷嬷恭敬的低着头,脸上表情没有一点的改变。 等苏明月离开后,楚嬷嬷就帮着周娴君一起照顾昭阳侯。昭阳侯几次想要提醒周娴君,却都被楚嬷嬷给打断了。 昭阳侯也算是看出来了,云凌当年能把狸猫换太子事做的那般滴水不漏,肯定也离不开楚嬷嬷的的帮忙。只是不知这楚嬷嬷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主子帮云凌这样一个陌生人。 昭阳侯喝的药有催眠的效果,他在郁闷和无奈的心情中阖上眼皮睡了过去。 等他阖眼后,周娴君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轻声对楚嬷嬷低语,“阿妙,你有没有觉得明月这次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哀家。” 楚嬷嬷低着头,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只恭敬的说道,“奴婢倒没觉得明月小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娴君揉了揉眉心,又低语道,“阿妙,哀家还是觉得明月很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哀家。这样吧。你去派人调查下,看看茂林来东靖国都跟谁处的比较好。” 楚嬷嬷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床榻上已经阖眼睡去的昭阳侯,这才恭声应了一个“喏”字,然后退下。 她走后,周娴君目光定定的凝望着床榻上昭阳侯,脸上满是疲容。 这一夜,在驿馆的某处。传来两个低低的女人说话声。 “把这个东西每次放点在他喝的药里,让他最好喝死” “明月小姐,太后她好像对您有怀疑了。” “你记住了。当年的事若是败露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不想让她发现什么,你这几天里就劝她离开东靖国。” “” “还有,不管什么时候咱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在我母后身边待着。一定不能让昭阳侯告诉她什么。” 御书房里。成献帝从批了一半的奏折抬起头,诧异的看向殿中央站着的萧云霁。萧云霁一身莽龙袍,头上已经开始蓄了发。 “你要带晋王妃去允州封地”成献帝语气里多出一丝的不悦,“别闹你跟晋王妃才成亲没几天。朕这个皇兄还想等晋王妃生下孩子,孩子唤我一声大伯呢。” 萧云霁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成献帝一番。还生孩子呢再在汴梁城里待下去,孩子是不会生下来滴,他的命是没滴。 “皇兄,皇弟可是记得你以前亲自答应过皇弟的,说只要成了亲就放皇弟去允州封地。”你好歹是当皇帝的人,不能出尔反尔吧。 成献帝也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萧云霁一番。放他去封地天啊,除非他脑子有问题了。萧云霁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如果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他夜不能寐。 “还是再等等看。朕这个当皇兄的实在是舍不得你这个皇弟去那么远的地方。再留留吧,等晋王妃生下孩子了,你们再去。”萧云霁,你们小夫妻两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你们也走不出汴梁城。 成献帝这样拒绝萧云霁,萧云霁似乎也不生气,一拱手,狐狸眼里有潋滟的光芒闪烁,“既然皇兄你这般舍不得皇弟,那皇弟只能和王妃继续厚脸皮的在汴梁城里呆着了。以后若是有麻烦到皇兄,还请皇兄不要介意。”留是你让我留的,你这汴梁城里若是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别后悔 萧云霁又一拂袖,起身离开御书房。 成献帝在他走后,召来御林军统领,命令,“这些日子你们好好盯着晋王府。晋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来禀告朕。” 上次他的老八掳走云初浅,萧云霁可是当众放言要他好看的。今天他又跑过来闹幺蛾子。他相信他这个皇弟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手抱负他了。 萧云霁一回到晋王府,就有官家来报说云向北来了。等萧云霁走到客厅时,果然就听到云向北和云初浅的说话声。 这兄妹两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似乎谈的很开心。 萧云霁很闹心。他才把小白眼狼娶回家四天,就四天。云向北这个娘家大哥就上门了。他之所以跑成献帝那里主动要求去允州封地,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云政云向北这对磨人的父子。 萧云霁清了清嗓子,走进客厅。 云向北见到他,便客气的跟他行了礼,说道,“王爷,末将的爹怕浅儿吃不惯王府厨房师傅烧出来的菜肴。便让末将将忠勇侯府里的厨师师傅送来。” 可以给他一达美人吗 他直接把那达美人砸给云政云向北父子两,让他们两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干扰他们小夫妻生活的事上。 他好歹是一个王爷,他的小白眼狼想吃道什么菜,府里的几个大厨都会把菜肴烧的比忠勇侯府的厨师好很多的。 萧云霁心里嘀咕着,面上当着云初浅的面靥不敢变脸。 云向北却是又从宽袖里掏出一份礼单,恭敬的交到萧云霁手里,对他继续说道,“末将的爹担心浅儿在王府里有个头昏脑热府里会缺个什么药。故而这次也让末将从家里带了些药材过来。” 萧云霁额头处有青筋乍现,他一低头,目光落在手上的那份礼单。礼单上写的都是些人参鹿茸雪莲花之类的药材。 这些药材他们晋王府又不是没有。云政这个岳丈派儿子来送这些,分明就是故意来气他。最好能气的让他马上写和离书,那样的话云政做梦都能笑醒了。 云初浅觉得她爹她大哥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她将云向北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大哥,你回去告诉爹,晋王对我很好,让他放心。” 云向北却还是不放心,低语着,“浅儿,昨天你回门后人一走,爹就难受的把自己关到书房。半夜着凉,现在在府里的床榻上躺着。” 一听说云政生病了,云初浅眉头一蹙,马上关心的问道,“大夫瞧过了吧,怎么说的严不严重”她心里明白,白氏和她曾是他爹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结果白氏背叛了他,他在孤注一掷的情况下,会把更多的父爱寄托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可现在她这个女儿出嫁了,他心里的那些感情寄托就没有了对象。 人心里一旦没有了寄托,可能会对这世上的事和人产生悲观的情绪。而这种悲观情绪一上来,人容易生病。她爹大概就是这样生的病。 “爹他只是有点咳嗽而已,人没有大碍。”云向北摇摇头,“爹最挂念的还是你。我来王府前,爹他还在床上让我告诉你,晋王爷若是敢怠慢你,你就回家。他就是一把老骨头了也不会嫌弃你这个女儿的。” 云初浅心里难受,她何其有幸能有这样疼她纵容她的父亲和兄长。 等送走云向北,萧云霁本来是要带她出去游玩的。却被云初浅推出房间。等天暗了,萧云霁回到他们的房间里,就看见云初浅拿着一叠纸在上面比比划划,神情十分专注。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些人名。 他不免有些好奇,问她,“你这忙了一天是在做什么” 云初浅抬起她那张被墨汁染黑的脸,很认真说着。“我想给我自己找个大嫂。” 她大哥要是有妻子了,等他们有了孩子,他爹就能找到新的感情寄托对象了,不会向现在这般整天盯着萧云霁的错处看。 萧云霁一听要给云向北找老婆,他倒是比云向北更激动了。拿起云初浅写的那叠纸,夫妻两一起开始为云向北物色妻子的人选。 夜深要就寝时,云初浅不得不暂停手上的事。前世她大哥一直没有成亲,她也没他说过他喜欢哪个姑娘。故而她现在给她大哥张罗对象,只能挑那些性格好,品性也好的姑娘。 萧云霁沐浴完毕,回来后就见自己小娇妻卷着一条被子,把自己当蚕宝宝了。萧云霁知道是前几日他太没节、制惹下的祸。 他挨着她躺下。隔着一条被子,将她紧紧抱住,用他的身子不停的拱她。 “浅钱,我今天去见皇上,想让皇上允许我们去封地。” 云初浅一听,扭了扭身子去看他,“咱们现在还不能走。”她走了,她爹怎么办 萧云霁摸摸她的头,叹着气,“我那皇兄暂时也不让我们离开。”他说话间,一只手偷偷伸进被子里,嘴上又假模假样的说着,“还有,过几天就到了我皇兄的寿辰。上次你被掳走,这事我还没有向他讨回公道。借着这次机会,我让你看一场好戏。” 说话间,她另一手也已经伸进了被子里。云初浅想到新婚前两日受的那些痛,心中警铃一响,拿开他的两只手,又卷起被子,要把自己武装起来。 “我累了,我要睡觉了。”她说。 萧云霁没皮没脸,喉咙滚动,嘿嘿一笑,“好,你睡你的觉。我办我的事”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瞪眼骂他。 她一头乌发披散于枕上,小脸灵动娇ei,只瞪他一眼,他就中毒了般一翻身,炙热的吻从她额头处一路落下。 身下的小人儿撇着嘴喊他下去,可她却不知她说话时的声音娇柔得让人一听浑身发酥。 还有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生气时就会瞪着他。可她不知她泛着波光的双眸魅惑而风情,哪里是在瞪他呀,分明是在诱huo他。 “浅浅,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两只有力的大手往她柳腰上一圈,他俯下身啄吻她。唇瓣相缠间,他将她吃下。 经过他一番摧残,云初浅无力的蜷缩着身子滚到床角去,不去理会萧云霁。萧云霁知道自己疯狂起来又只顾自己痛快弄疼她。 便从身后搂着她,轻声保证,“浅浅,下次我一定一定会轻些,绝对不会弄疼你。” 这样的保证云初浅是不信的。她冷哼了哼,阖眼不再去理会他。 萧云霁一夜抱着他,身心却是全所未有的满足。眼下他们唯一缺的就是个孩子,等她有孩子了,他的计划也可以实施。 他从小就是在皇权中浸yin大的,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时。他怎么被打压都无所谓。但要是老婆孩子都有了,那他可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孩子和他一起当窝囊废。 他要的东西很明确,就是一个江山 怀中搂着的小人儿已经发出规律的呼吸声,萧云霁勾勾唇,精利的狐狸眼透过屋里的轩窗,看向窗外的夜空。 月朦胧,人朦胧。 驿馆里,厉承彦听着高通的禀告,苍白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看来云政对萧云霁这个女婿不是很满意嘛。”话是这样说,厉承彦心里却是很清楚别看云政总是嫌弃萧云霁,可万一萧云霁哪天有难了,云政那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前世她嫁给萧清毓。云政对萧清毓也是极为不满意的。但最后不还是为了女儿投身到萧清毓的阵营里。帮萧清毓打下江山。 高通关心的却不是云政和萧云霁,“主子,虽说昭阳侯这人是太后那边的,奴才不用怜惜他。可到底看着她在那边搅风弄雨,实在是太讨人厌了。尤其是她这几天好像还给昭阳侯下了药。” 厉承彦唇角含笑,“过几天不是东靖国皇帝的寿辰了吗咱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安排太后和她亲生女儿见面就是了。她那时还能再搞出什么花招” 厉承彦眉梢微挑。 一个成献帝,一个萧云霁。这两兄弟本来就水火不容。 加上前段时间成献帝据说还安排人掳走了萧云霁的新娘子,萧云霁在成献帝寿宴上肯定会有很精彩的表现。 现在他再搅弄一番,再添一个越国太后,一个越国太后的假冒女儿。这一对母女两若是在成献帝的寿宴上碰到云初浅 厉承彦青白的手指饶有兴趣的轻敲着桌面,光想着这场面,他已经为成献帝和越国太后捏把汗。这两个国家最高的掌权者,恐怕会受不了到时候的打击啊。 高通听他这么一说,两只手已经激动的互搓了起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6】晋王妃为什么长的和越太后这么相像呀? 眼看成献帝的寿辰就要到了,东靖国这两天却是发生了两件让成献帝有点下不了台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每年宫中太后、皇帝过寿时各地方都会成批的派人向汴梁城押送生辰礼物。这些礼物顾名思义称作生辰纲。今年成献帝过寿,各地的官员自然是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派人向汴梁城押送生辰纲了。 偏偏以往都很顺利的事情,今年却出了意外。 凌州、亳州两地的生辰纲在半道上就被人劫走了。官府调查下去,劫走生辰纲的是同一批劫匪。献给皇帝的生日礼物丢了是要杀头的,凌州、亳州两地官府一时间齐心协力要捉拿那批劫匪。 结果那批劫匪往山上一跑,占山为王,直接立了个寨,号称要和朝廷对抗。地方官员本来还想把这事瞒下来,可那些劫匪在成献帝寿辰的前几天又跑到汴梁城大闹了一番。 纸包不住火,凌州、亳州两地的官员不得已这才诚惶诚恐的把生辰纲被劫的事情上报。成献帝大怒,当即就革了凌州、亳州两地一大批官员的乌纱帽。 朝堂一时间弥漫在愁云惨雾的氛围里。 第二件事情是在东靖国梁州的白露寺几个和尚某天在寺的后院里挖出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晋惠帝在世,天下大乱”这几个字。 晋惠帝是有史以来最昏庸无能的皇帝。据说他在位时,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食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 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说: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这事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又有道士掐指一算,神秘兮兮一笑,说这是老天爷在用这块石碑警示东靖国百姓。 成献帝是第二个晋惠帝。会把东靖国拉入水深火热的深渊里。 这事当然很快的就又传到成献帝耳畔里。 御书房里,成献帝怒火滔天,抓起书案上的一块砚台就狠命的向地上砸去。 “混蛋一定是萧云霁那混蛋在背后搞的鬼什么劫匪什么石碑,肯定都是他这个混蛋安排的。”成献帝气的双手负后,在殿里来回走动。 他的几个皇子见他这般生气,这时自然也是不敢上前当他的出气筒。 整个御书房一下子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成献帝生气的在殿里转了几圈后,又回头瞪向他的几个皇子,“你们有什么办法帮朕解决现在的困境” 萧清毓轻抿着温润的唇瓣,没有说话。 他上次和萧云霁硬碰硬,损失惨重。这次他暂时还不想出这个头。 璃王这个搅屎棍看了一眼萧清沛又看了一眼萧清毓,心里再把萧云霁的本事掂量了一番,他就没有开口了。 反正现在他的父皇最宠爱的是老八。立老八为太子的诏书也下来了。现在最着急的人应该是前太子。他这个王爷这次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萧清沛最近很落寞。皇子和太子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待遇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在被废后他曾野心勃勃的想要夺回太子的宝座,可是他的父皇似乎更看重老八,立老八为太子的诏书已经下来了,整个汴梁城的人现在都上赶着去巴结奉承老八。 他这个前太子门庭可罗雀。如果他现在不尽快打破自己所处的僵局,恐怕老八坐稳太子宝座后,就更撵不下来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硬着头皮拱手对成献帝说道,“父皇,儿臣有办法解决父皇的困境。” 成献帝阴沉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许,他向萧清沛点了点头,“沛儿,你留下,其他人先离开吧。” 萧清毓他们几个皇子告退离开。 偌大的御书房,萧清沛挺直脊背,就要开口向成献帝说话。殿门口这时闪进一个老太监,老太监弓着身子急匆匆的走到成献帝的身侧,将手里捧着的一张帖子小心翼翼的送到成献帝面前。 成献帝打开那烫金的帖子,寡情的脸庞上一诧,继而眉头又深皱起来,抬头看向殿中萧清沛,开口道,“沛儿,你暂时先不要对萧云霁下手。” “父皇,这是为何”萧清沛疑惑,刚才明明还那般生气,恨不得要把萧云霁千刀万剐,怎么一下子就又改变主意了 那帖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萧清沛疑惑之际,成献帝已经将手里的帖子往书案上一摊,幽幽的开口道,“越国皇帝来了,现在就在驿馆里。” 成献帝以前还很鄙视越国皇帝,讥笑他是个没本事的傀儡皇帝。 不过现在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比越国皇帝好多少。他治下的东靖国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尤其是在他寿辰前还能闹出生辰纲被劫、石碑刻字的事情,他的脸算是已经丢到越国去了。 这个时候要是再传出萧云霁这个王爷出事的事情,越国人岂不是更会讥笑他昏庸无能。 唉。 成献帝幽幽一叹气,不耐烦的挥手让萧清沛离开。萧清沛无他法,只得悻悻然走出御书房。 在他离开不久后,成献帝对着摊在书案上的那张帖子看了又看。最后眼皮轻敛,起身对殿里的太监命令道,“摆驾,朕要去驿馆见见越国皇帝。” 成献帝一句话下来,自然有太监宫女们为他准备好一切。 大概半个时辰后,成献帝的车辇停在驿馆前,见到了越国皇帝厉承彦。 成献帝以为厉承彦这个傀儡皇帝必定是个相貌丑陋,无才无德的酒囊饭袋之流。可见到他本人后,他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厉承彦一身红袍,一张弱白的俊脸生的如美玉般出尘。 他对上成献帝,一举一动,不自卑,不扭捏,反倒是应答自如。成献帝心下恻然,不由得对他这个傀儡皇帝生出几分同情。 “越国皇帝陛下,对于贵国昭阳侯在我国遭遇的不幸,朕也是极为自责。这些日子,朕已经排出了手下的人调查昭阳侯出事的真相,想来可能很快就会查出到底是谁要毒害昭阳侯。”成献帝表面上恭维着。 厉承彦唇角含笑,“东靖国皇帝陛下既然这般保证了,那我就等皇帝陛下你的好消息了。” 成献帝嘴上笑着点头,心里发苦。他的人调查来调查去,至今都没有有用的线索。 刑部侍郎倒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说昭阳侯是被和他同来出使东靖国的人给害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楚,为什么每次查到的有用线索都会在越国人这边断掉。 不得不说刑部侍郎这个推测太不讲究了。这次出使东靖国的这些使臣们各个心里都清楚昭阳侯和太后那点八卦事。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害昭阳侯为自己拉仇恨呀。 “越国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次亲自到了我国。那就多留几天,恰好再过三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到时候还请越国皇帝陛下赏脸,到宫里和我喝上几杯薄酒。”成献帝出于礼节,客气的邀请厉承彦。 厉承彦眉梢轻挑,黑漉漉的鹿眼闪烁着笑意,“多谢东靖国皇帝陛下的邀请。我倒时一定会到的。”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之后成献帝才摆驾离开。 厉承彦把成献帝送走回到驿馆的房间后,一直躲在隔壁耳房里听着厉承彦和成献帝谈话的周娴君母女两施施然的走出来。 苏明月精明的眼睛里闪过暗茫,对着周娴君告起状来,“母后,皇帝他就是诚心跟您作对。明明我们马上就可以回越国了。皇帝他还故意派人送帖子去给成献帝,他这是自作主张。” 苏明月简直恨死厉承彦了。 这个没本事的傀儡皇帝,他总是事事插上一脚,坏她的好事。 她母后明明答应过她,只要这几天还没有查出毒害昭阳侯的凶手就要跟她回越国的。现在被厉承彦这么一搅合,她们的计划肯定要变了。 厉承彦“扑通”一声,跪在周娴君面前。 周娴君对厉承彦擅自做主给成献帝送帖子的事情也是有些不悦。她冷冷的睨视着厉承彦,“皇帝,看来你一出宫心就野了,哀家没让你做的事你都敢自作主张了。” 厉承彦跪在地上,面上神情带着惶恐和小心翼翼,“启禀母后,朕真的觉得昭阳侯的事情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朕想为昭阳侯出头,等成献帝寿辰那一夜,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质问成献帝有关昭阳侯的事情。” 因为成献帝的突然拜访,让厉承彦没有按时喝药。以至于他跪在地上时,脸色越来越苍白。 “母后,朕这几天让高通上街给朕买些小玩意儿。结果高通听东靖国百姓说那一夜在崖底找到昭阳侯时,昭阳侯身边还有个云初浅,她是东靖国忠勇侯唯一的女儿。听人说他们两人当时应该是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你闭嘴”厉承彦都还没有把话说完,苏明月已经有些不悦的打断他的话了。 苏明月目光如刀,刀刀剐在厉承彦身上,“皇帝,你的意思是还想留在东靖国。那我问你,若是在这几天我爹的仇人又找上来暗害他,他出个三长两短你负得了责吗” 苏明月冷声训斥了厉承彦一番,又回头,委屈的哭了出来,“母后,皇帝他一点都没有为我爹着想。咱们还是快点回越国吧。明月只要想到爹爹是在这个地方遭遇不测的,就心痛母后,咱们回去吧。” 房间只有他们三人。 周娴君一双凤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纤白水嫩如茭白的手轻抚着手上的翠玉板指,“明月,你爹认识那忠勇侯的女儿云初浅吗他们为什么会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 苏明月精明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到底是又让她知道云初浅这个名字了。 心里飞快的组织了一番,她抬起眸。一半真一半假的说道,“母后,爹爹一到东靖国就和忠勇侯一见如故,两人称兄道弟起来。这忠勇侯有一女,名云初浅。女儿见爹和忠勇侯来往密切便也想和这云初浅义结金兰,哪知这云初浅骄傲自负,木光高于天,对女儿的主动示好一点都不买账。女儿和她来往几次后,就也和她断了。至于爹爹为什么会和她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这事情女儿不知” 轻顿了顿,她扯着面皮又道,“女儿之前也怀疑是不是这云初浅深夜把爹约到悬崖那里。意图对爹不轨。后来事情败露,被爹扯着一起掉了崖。” 苏明月又继续黑云初浅,“但后来女儿一想应该不是她害得爹爹。她那人虽然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但顶多设计陷害和她同样身份的官家闺秀们,对我爹这种还真起不到什么威胁。” 她倒不是好心为云初浅洗脱嫌疑。她只是怕周娴君万一认定是云初浅害了昭阳侯,那必定会派人去查云初浅。两方人一对质,周娴君和云初浅的脸 厉承彦抿抿着苍白无血色的唇瓣,低语,“母后,这云初浅虽然不能把昭阳侯怎么样了。可云初浅嫁的是东靖国的战神晋王。说不定昭阳侯这事跟晋王有关呢母后,儿臣恳请您委屈下那一夜乔装打扮跟着儿臣进宫去见一见晋王和云初浅。” “厉承彦”苏明月又是厉声喝他,“要进宫的话你自己进宫去。凭什么让我母后也跟着你进宫。” 抽出袖子里的手帕,苏明月又转身轻泣,“母后,您不要听厉承彦的话。他这人没安好心的。他这般鼓动你进宫,肯定是在背后算计着什么。” 周娴君微眯着眼,这一次没有骄纵女儿。 “明月,皇帝这一次倒是没办错事。你爹身上有太多的疑团没有解开,一味的逃离东靖国又能怎么样只要谋害你爹的那些人还活着,他们自然也可以去越国继续加害你爹。逃避永远都不能解决问题。” 周娴君又一锤定音,“皇帝,成献帝寿辰那一夜,哀家要进宫一趟。” 苏明月头一垂,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 怎么办 从周娴君的屋子里退出来后,苏明月厉声喊住走在她前头的厉承彦。 夜晚的风有些大,风将厉承彦身上的袍袖吹的鼓鼓的,他整个人被衬的越发瘦弱。 “啪”苏明月几步走上前,扬手就张狂的往厉承彦苍白的脸上打去一巴掌。 “你只不过是我母后养的一条狗而已。”她伸手戳了戳厉承彦的太阳穴,“以后别有事没事跟我作对,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厉承彦高她一个头,被她打了这么一巴掌,他嘴角还是含着笑,“我即使是条狗也是越国最尊贵的狗。倒是你你在害怕什么”他突然将脸凑到苏明月面前,“为什么那么不想让你的母后继续留在东靖国为什么又怕你的母后进宫去给成献帝贺寿该不会在这东靖国有什么人能影响到你,让你以后不会再受宠吧” 厉承彦黑漉漉的鹿眼轻眨了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苏明月的心事被他说透,眼皮一跳,一抬眸,又是一个凌厉的眼刀向厉承彦剐去。 “我的事你这条狗就不要多管了。”傲冷的冷哼了哼,她傲慢的离开。在她走后,高通从走廊的某个角度里钻了出来。 瞥见自家主子脸上的巴掌印,高通有些心疼。厉承彦倒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好了,朕已经把所有的前戏都唱好了,接下来就只能等。等时间快点到了。” 万花楼的某间雅室里。 苏明月把周娴君要进宫的事情告诉给了云凌。云凌脸色晴转阴,周身有暴虐的气息暴现。他将凉薄的嘴唇抿成两片锋利的刀片状,许久才开口道。“萧云霁把云初浅保护的太好,我手下的人想要接近云初浅也不容易,更不用说杀她了。” 苏明月一想到她们母女相认之时就是她这个冒牌货倒霉之日,心里就犹如被钝刀慢慢的割着肉。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咱们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她还是可以靠近云初浅的。”云凌精明的眼瞳里闪烁起算计的眸光。 苏明月“嚯”得一抬头,“谁” 云凌唇角轻咧,唇边有奸佞的笑在扩大。 蒋氏自从和云凌和离后就信了佛。初一十五都得去庙里烧香拜佛。要是寺院里有什么得道高僧开堂讲课,她也是必定要去的。 这几天眼看着就到了成献帝的寿辰。整个汴梁城的寺庙庵堂要么是在施粥帮助穷苦百姓,要么就是有得道高僧之类的开堂讲课。蒋氏这几天寻了一处庵堂静修。 今夜她刚做完晚课,要上床歇息。她的丫鬟来报说,“夫人,庵堂的师傅们说外面有一女子要求见您。那女子说她姓云,乃夫人您最亲近的人。” 姓云。还是她最亲近的人 蒋氏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云初浅那张素净的容颜。她连忙对那丫鬟道,“快快去把她请过来顺便再把我前些日子珍藏的峨眉雪芽拿出来泡。” 小丫鬟飞快的退下去。蒋氏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她高兴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但很快就又想到她的女儿为什么这么晚来见她难道是和晋王爷吵架了 蒋氏正胡思乱想期间,小丫鬟带着两个人走进屋里。那两人命令小丫鬟退下去。等小丫鬟离开后,两人缓缓的解下身上穿着的鹤氅大衣,露出了真容。 “云凌怎么是你你这个畜生来这里做什么”蒋氏尖厉的声音继而在屋里响起。 云凌凉薄的一笑,神色乖戾,“给你送亲生女儿来了。” 云凌身后的苏明月往前走了几步,向蒋氏乖巧的施了一礼,软糯的唤道,“娘亲,明月回来看您了” 蒋氏望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庞,倒抽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神色瞬间狰狞起来,“云凌,你个畜生又要搞什么,我的女儿是晋王妃不是眼前的女人。” 云凌脸上浮起算计的笑容,“我只要带你去见越国太后一面,你就知道云初浅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了。至于明月嘛,你要是不相信她是你的女儿,你也可以去牢里问问白氏。当年我把云初浅抱回来,又把你的女儿抱出去的事情她是清楚的。” “云凌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跟你拼了”云凌这般的无耻和卑鄙,已经远超过蒋氏的承受力了。她歇斯底里的冲向云凌,要和他拼命。 萧云霁和云初浅成亲的第四天云向北登门。第五天,云政亲自阴沉着一张脸登门。第六天,又是云向北登门。到了第七天 云初浅是被马车的一阵颠簸给颠醒的。她睁开眼皮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云初浅揉了揉眼,萧云霁那张完美俊挺的脸庞就凑到她跟前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问。 他回,“我们在汴梁城郊玩个几天再回去。”尼玛的,他们明明是新婚小夫妻。可天天被岳丈大舅子骚、扰,这日子真是不能过了。 云初浅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不行,我大哥昨天走时说我爹今天回到晋王府看我的。” 萧云霁最怕的就是云政了。只要他一登门,往书房一坐。他要么狗腿子的陪着他们父女两说话,要么就被云政拉去下棋。偏偏云政棋艺这方面的造诣没有他高。 他装孙子,让他赢棋吧,云政就铁着一张脸讥嘲他为臭棋篓子。 他不顾情面赢了他的棋吧,云政就阴着一张脸数落他目无尊长。 他怎么做云政都要被云政说呀。他要是再不把小白眼狼拐出来过过甜蜜的两人世界,他都要疯了。 两只手往她纤腰上紧紧一搂,他厚着脸皮对云初浅解释道,“放心吧,我出门前已经让张天去通知岳丈了,说我要带你出去游玩。岳丈知道你不在晋王府肯定不会再到府上找你的。” 萧云霁这么一说,才把云初浅安慰下来。于是,两人乘坐着马车就在汴梁城附近的几个州县游历起来。 后面两人途径一座小庙。见那小庙香火极为旺盛。云初浅自从重生了,就对神灵之类的怀了敬畏之心。她下马车到庙里给云政云向北还有萧云霁分别祈了福。 鸳鸯打听说这庙里抽到的签会非常灵验,便拿着签筒让云初浅也抽了一支签。云初浅抽完,便想让萧云霁也抽一支。萧云霁摇摇头,痞笑,“本王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其实是不相信这些。他之前虽然当了两年和尚,可压根只是为了躲成献帝而已。 不过既然他的小白眼狼要抽,他在边上陪着她就是了。 云初浅将抽好的签递给解签人,解签人是个六十多岁老头子。他接过香客们递送过来的签文轻念了起来,“兀坐幽居叹寂寥,孤灯掩映度清宵,黄金忽报秋光好,活计扁舟渡南朝。” 等念完签文,他才又抬头要来看云初浅的面相。 可他一抬头,却是愣住了。 “这位少夫人是故人归来吧。“解签的老头子捋着发白的胡须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云初浅心一动,像是有一只猛兽挣脱着出了闸。她的确是“故人”重活一世。 解签的老头子又仔细的扫了云初浅一眼,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鸳鸯见他光看不说,便在边上催促着,“这签文是什么意思你倒是快活呀。” 解签的老人被鸳鸯这么一轻喝,才慢悠悠的收回打量云初浅的目光。但转而又去看站在云初浅身侧的萧云霁,许久才捋着胡须叹着气,“这位郎君这位夫人,看你们两位的面向似乎是无缘结为夫妻的。” 萧云霁听不下去了,轻嗤一笑,伸手搂过云初浅的肩膀,从宽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解签的老头子。“这位老前辈,我夫妻二人十分恩爱,你说我们无缘结成夫妻,这话还请收回。” 不想再听解签人耸人听闻的话,他带着云初浅转身离开。云初浅顿住脚步,想要回头向解签的老头子问个清楚。萧云霁看她这态度,便知云初浅是对解签人的话留了神。 他劝说道,“浅浅,好了。这些解签的都是一些江湖骗子。说你是什么故人归来,你不是跟我说你都没有来过这座庙吗好了,你也别信他说的那些话了。都是骗你的,咱们两要是没有缘分怎么可能”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边坏笑着道,“夜夜欢好呢。” 云初浅轻啐了他一下,但还是被他拉着回了马车。 他们走后,一个年轻的少年走到解签的摊位前,对着那解签老头子恭敬的说道,“师叔,不好意思。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下,回来晚了。您可以不用再坐这里帮我替客人解签了。” 那老头子捋着胡须,片刻后才抬起头,对着云初浅他们离开方向看去,缓缓的吐出话来,“这夫人要和她父母团聚了。” 年轻少年不知道老头子在说什么,便拿过老头子手里的签文快速扫了一眼,好奇问道,“师叔,这签算是挺好的一支签了,你为何倒是皱起眉头” 老头子一笑,看着年轻少年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懂。有时候一个人站的越高,她所要面对的事情也会更复杂。”转而又想到陪着刚才那个少夫人的男子,老头子一笑,“没缘分强娶,结果岳丈岳母一个比一个彪悍,他有苦头吃了。” 萧云霁带云初浅离开汴梁城的这几天。汴梁城里有两个人极为失意,一个是蒋氏。蒋氏几乎是天天亲自到王府门前打听云初浅有没有回来的消息。 萧云霁为了不让云政跟着他们小夫妻,自然是把他们出行目的地都隐瞒了。王府的下人们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小夫妻去哪里游玩了。 没有见到云初浅,蒋氏很落寞很失意。 另外一个自然是云政了。云政也是天天派人来打听云初浅回来的消息。一直没有查到云初浅他们的消息,云政在忠勇侯府里待着十分郁闷。 “浅浅每次出去都会出个三长两短,萧云霁这次带她离开汴梁城这么久,她会不会在半路上出个什么事” “那个萧云霁,他以为他娶了浅浅,浅浅就是他的人了他做梦这次敢带着浅浅离开这么久,回来后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云向北天天听着云政的这些唠叨,觉得他爹既可爱又让人无奈。不过云向北要是知道正是因为云政这般难缠,才间接让云初浅躲过一次危险,他也肯定会和云政一样天天唠叨萧云霁,给萧云霁脸色看。 很快的到了成献帝寿辰这一天。这一天夜里皇宫会举行寿宴,邀请四品以上文武百官及其女眷参加。今年成献帝又邀请了越国皇帝厉承彦参加他的寿宴。为了不在外邦面前丢脸,今年的寿宴办的格外隆重格外盛大。 景泰殿里,成献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笑眯眯的接受着殿中文武百官对他的朝拜。等文武百官对他朝拜后,便是他的几个皇子皇女齐齐给他磕头祝寿。 几位皇子也纷纷给成献帝献了礼。萧清沛送的是一块稀世罕见的帝皇玉。璃王是扇子控,他府中收集了一大堆各种种类的扇子,这一次成献帝寿辰他自然是送了一把名贵无比又制作奇特的檀香扇。 其他皇子也以成献帝的喜好给成献帝送礼。 萧清毓却没有像其他人送些俗物给成献帝作为贺礼。他一拱手,对成献帝道,“父皇,儿臣要送给您的礼物是一份万里常青。 他说话间,已经有太监送来他的礼物。众人看过去。发现这所谓的“万里常青”只不过是五盆普通的农作物罢了。 成献帝疑惑间,萧清毓温隽如玉的开口说着,“父皇,自您登基以来,东靖经过您的励精图治,国力日益昌盛。儿臣及天下苍生无不敬佩崇拜您。” 是人都爱听好听的话,成献帝听萧清毓这么奉承他,嘴角轻扬,显然心情是不错的。 萧清毓又继续道,“如父皇您这般英明神武之人,儿臣自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寿礼才能不玷污皇上您的风华。故而思来想去,儿臣就托人从东靖国的江州、芜州、青州、幽州、辽州五地分别送来水稻、桑树、麦子、豆子、草苗这五种作物。在父皇英明的统治下。百姓们以食为天,皆能安居乐业。” 成献帝已经对萧清毓刮目相看了。 江州的稻米、芜州的丝绸、青州的小麦、幽州的豆子、辽州的牛羊这都是东靖国富国强民的基础。 他一个皇帝自然是不缺什么寿礼。可他的皇子在他寿辰时借着送礼物之际拐着弯拍了他这么大一个马屁,他心里不高兴才怪。 哼哼,东靖国百姓们都安居乐业,他才不是什么晋惠帝第二。 成献帝高声笑道,“老八,还是你最了解朕。朕自登基以来,就本着民以食为天之道大力修筑水利,减轻税收等措施来保证百姓们能安居乐业” 成献帝很快的借着萧清毓送的礼物自吹自擂起来。底下文武百官自然是纷纷附和,把成献帝称赞为贤君圣帝。 成献帝在一片称赞声中,已经飘飘然了。 “越国皇帝驾到”忽的,殿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通禀声。殿中众人这才纷纷抬头向殿门口看去,只见人群簇拥中,缓缓走进一清瘦俊逸男子。 男子一身红袍,五官俊逸清贵,一双鹿眼晶亮,翩翩如玉。 惹得殿中许多未出阁的官家闺秀眼冒红心。 成献帝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央,客气的笑着,“越国皇帝陛下,蒙你光临朕的皇宫,朕感激不尽。” 厉承彦唇角含笑,也和成献帝寒暄了一番。 成献帝自是又让人赐了位置给他们一行人坐下。等厉承彦坐下后,苏明月因为是厉承彦的未婚妻便也在厉承彦身侧的位置坐下。 苏明月坐下后,目光快速的在殿中梭巡了一圈。 云初浅不在她该不会今晚不来参加成献帝的寿宴了吧 她心下微微松了口气。目光又在殿中搜寻蒋氏。蒋氏坐在殿中的一个角落里,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苏明月。 两人目光相交汇,蒋氏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的连忙低头避开苏明月的目光。 苏明月暗咬了唇瓣一下,心里更是恨上了云初浅。好好的不呆在府里,跑出去游玩个屁呀 周娴君今夜乔装打扮了一番,将她一张倾国倾城的玉颜掩盖住,立身站与苏明月身侧。众人看去只当她是苏明月的贴身嬷嬷,并没有多想。 厉承彦还算是给成献帝面子,期间也奉承了成献帝一番话。成献帝被外宾这么一奉承,更是轻飘飘了。对厉承彦这个皇帝多了好几分的好感。 当下举起酒樽,笑着打趣道,“越国皇帝,朕早就听说你和昭阳侯的女儿苏姑娘有了婚约。你们两个郎才女貌,何时要成亲呀” 厉承彦唇角含笑,刚要抿唇敷衍过去。殿门口又传来了太监的通禀声。 “晋亲王到晋王妃到” 成献帝喜悦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去。还以为晋王领着他的小媳妇在外面游玩不准备回来呢。 萧清毓端着酒杯的手指蓦的收紧,温润的眼瞳里有阴翳之色在沉淀。 苏明月在听到云初浅来的消息,身子骤然紧绷的比弓弦拉的还要紧,她下意识的侧头去看身边的周娴君,脸色抑制不住的苍白起来。 周娴君不是昭阳侯,她更难对付。 要是让她看到了云初浅 该死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除了不是周娴君和昭阳侯所生,其他方面样样比云初浅出色。这个可恶的云初浅,她这样浅薄无知的人凭当越国未来的皇后吗 苏明月一颗心直接跳到嗓子眼处。 周娴君在越国时听过萧云霁的大名,今天来了既然能亲眼见一见这个东靖国的战神,她自然是乐意的。所以她一抬头。目光就看向殿门口。 这一看她愣住了。 她倒不是被萧云霁的风采给折服了,而是被走在萧云霁身侧的女子给吓到了。 这女子怎么长的这般像她 周娴君脑海里闪过厉承彦曾经说过的话,说这个云初浅是和昭阳侯一起在崖底被人发现的。昭阳侯是什么人她清楚,他绝对不会因为云初浅长的像她而对云初浅抱有什么歹毒的心思。 那么昭阳侯和云初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娴君目光怔怔的望着那个走进殿里的小人儿,心里蓦然的生出一种感觉,她好像离某件事的真相很近了。 厉承彦在看到云初浅时,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但他还是很快眨眨眼,掩盖下他对云初浅那些特别的情愫。他低哑着声音,当着全殿人的面幽幽说道,“奇了怪了,为什么晋王妃长的和朕的母后那么相像呀看到晋王妃,朕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母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7】她知道……那个秘密了! 厉承彦在看到云初浅时,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但他还是很快眨眨眼,掩盖下他对云初浅那些特别的情愫。他低哑着声音,当着全殿人的面幽幽说道,“奇了怪了,为什么晋王妃长的和朕的母后那么相像呀看到晋王妃,朕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母后。” 厉承彦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苏明月全身肌肉绷紧,焦急的回头去看周娴君。 周娴君脸上表情讳莫如深,苏明月并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 厉承彦这话却是让云初浅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但她又很快的被萧云霁牵着手走到殿中央,对着龙椅之上的成献帝行礼。 萧云霁面容英俊,一身合体的莽龙袍衬得他身形颀长英挺。 他身边的云初浅眉目之间清浅,眼波雪亮清澈。站在萧云霁身边,被衬的娇柔妩媚,堪比一朵刚绽放了花朵骨儿的海棠花。 成献帝那些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他淡淡的瞥了夫妻两一眼,用着清淡的声音让他们起身。 “晋王,你带着晋王妃坐吧。”成献帝淡淡一句话打发萧云霁。 他看到萧云霁实在是闹心。 萧云霁抿唇一笑,牵着云初浅的小手在太监的引领下找了一处位置坐下。两人一坐下,萧云霁就亲自给云初浅倒茶布菜,全套动作做下来,一丝不苟。 而云初浅只要坐在他边上接受他的伺候就行了。 殿中明亮的烛光照在夫妻两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夫妻两人都好似被烛光映染的熠熠生辉,让整个景泰殿的人都沦为他们的背景板。 成献帝不悦的瞪了瞪萧云霁,心里暗骂自己当初没脑子,竟然把云初浅赐给萧云霁。现在好了,萧云霁领着他的小媳妇儿在他面前秀恩爱,他倒是被怄的要吐血。 成献帝愤恨的移开目光,又准备找厉承彦把话题扯回他身上。可就在他转眼间,他的目光正好瞥见里承彦一双黑漉漉的鹿眼含着宠溺之色正看着云初浅。 成献帝轻轻一诧,这厉承彦怎么对云初浅上心了 “越国皇帝陛下,你和苏姑娘好事将近时可要给朕也发一张喜帖呀。朕那时即使自己不能抽身去越国,也会派朕的皇子去越国为越国皇帝陛下你贺喜的。”顿了顿,他又夸奖起苏明月来,“朕以前就听说你们越国出美人。你看苏姑娘和晋王妃年纪相近,单单是她们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苏姑娘看着贤淑温婉。” 成献帝只把云初浅和苏明月相比较。嘴里又夸奖着苏明月,很明显这是在借着苏明月踩云初浅。 厉承彦唇角含笑,隔着人群,目光向站在苏明月身侧的周娴君看去。“东靖国皇帝陛下,你谬赞了。大概是你们晋王妃不仅相貌和朕的母后相似,就连神态举止都和朕的母后相像。所以,朕还是羡慕晋王爷能娶得如此娇娘。” 要是可以的话,苏明月现在肯定是第一时间里冲上前一刀捅死厉承彦。 这个厉承彦真是居心叵测,三句不离云初浅和周娴君相似的话题。 苏明月又是抿紧唇瓣紧张的去注视周娴君脸上的表情变化。 成献帝可听不得厉承彦这般夸奖萧云霁,他捋着胡须说道,“越国皇帝陛下你真是太谦虚了。苏姑娘美名远扬,这天下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羡慕陛下你能娶的如此美娇娘。晋王妃这种,实在是不能拿出来和苏姑娘比较。” 成献帝就是越看萧云霁越不痛快,不把他贬低下,他心里恨得牙痒痒。 萧云霁却是听不下去了。他俊挺的下巴轻扬,遥看向成献帝,“皇兄,你这些话皇弟可就不爱听了。苏姑娘顶多和本王的浅浅平分秋色。皇兄你羡慕越国皇帝,皇弟可不羡慕他。” 他是边说着话边给云初浅剔除鱼肉上的鱼刺儿,俊逸脸庞上的神色完全就是一副妻奴的神色。 成献帝又被怄的要吐血,目光狠戾的瞪了萧云霁一眼。 云政本来听成献帝这般贬低云初浅,心里早就生出不悦的情绪。又听萧云霁敢在成献帝面前维护云初浅,心里的不悦情绪这才稍微少了些。 又隔着人群偷偷打量了女儿一番,见她脸色如常,两边脸颊也没有掉肉,他不安了好几天的心这才稍微放轻松了些。心里对萧云霁的不满也稍微减轻了些。 云初浅坐在萧云霁身侧,总觉得殿中有好几束目光向她投来。她能感知到的有云政、蒋氏、萧清毓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另外还有一束带着威严压迫的目光让她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她顺着那束投来的目光看过去,对上一双威严的丹凤眼。那目光主人见她看来,也不退缩,眯紧丹凤眼又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她。 云初浅两条黛眉微蹙,也打量了她一番。 女人脸上的肤色偏黄,浓眉、脸上长满了雀斑,嘴唇涂着非常不衬她肤色的朱丹,整个人生的倒是有些丑陋。 这丹凤眼女人站在苏明月身侧,云初浅推测这可能是苏明月的心腹。 一想到苏明月的手段,云初浅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低头开始认真的吃起东西来,萧云霁边给她夹菜边轻嘱她,“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回来吃府里厨师烧的菜吗。现在不要吃太饱了,每样吃点,先垫一垫肚子。等回王府了再让府里的厨师给你烧些宵夜。宫里这边御厨” 云初浅知道他又开始像个老婆婆似的要叨唠他了。趁着他才刚把话头起了,她也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支水晶虾。 萧云霁马上一脸“我家浅浅终于懂事了”的自傲表情。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夸奖着,“算我没白疼你。” 自从云初浅进殿后萧清毓的目光就没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过。见他们小夫妻恩爱,见云初浅主动给萧云霁夹菜,他胸口就就有一团熊熊怒火冒起,这团怒火在他胸口间打转,让他全身的肌肉绷紧。 他一口灌尽杯中的酒后,又为自己斟了杯酒。 端起酒杯,他向萧云霁夫妻两人走去。“小皇叔,你和小皇婶成亲时,本王都没有送你们什么新婚礼物。今天这杯酒算是孤敬你们的了。” 他额头上有青筋暴现,也不等萧云霁他们回话,径直就将杯中的酒喝下。 喝完酒,他赤果的目光就又落在云初浅身上,温润的唇角扬起一抹能掌控全局的笑,“小皇叔,今夜孤补充你们一份新婚礼物。还请小皇叔小皇婶收下,不要嫌弃孤送的礼物太轻。” 他用力的一拍手,殿中鼓乐声响起。须臾间,殿门口有一穿着暴露的女子扭动着纤细若柳的腰肢踩着鼓点翩翩而来。如果说云初浅是灼人眼的海棠,那这女子便是妖娆勾、人的罂粟花。 她长了一张魅惑人的脸庞,杏眼如波,青丝飞扬,舞衣飞动。她扭着腰来到萧云霁身边后,以高傲的目光鄙夷的睨了云初浅一眼,水蛇腰一扭动,就将云初浅挤开,纤细的双臂往萧云霁脖颈上轻轻一勾,纤柔的身子不停的在萧云霁身上轻蹭了蹭。 到最后干脆一个翩然转身,她将她小巧的身子直接依偎进萧云霁的怀中。一双纤纤素手端起桌上的美酒轻含了一口。随即轻咬着湿润的唇瓣将脸贴到萧云霁面前,娇嫩的脸上露出既崇拜而又想xian身于他的勾人神色。 殿中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看痴了。 这女子长的艳丽无双,举止又大胆奔放。是绝大多数男人们都拒绝不了她的诱、惑。说的更香艳些,这女子简直就像是从那些志怪奇异的书上走出来的妖精狐魅,只要往哪个男人身上看去一眼,那个男人都会恨不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萧清毓唇角轻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看着被挤到边上去的云初浅说道,“小皇叔,她名艳儿,是孤送给小皇叔和小皇婶新婚的礼物。” 那名叫艳儿的女子身子故意往萧云霁胸口上一蹭,娇滴滴的附在萧云霁耳畔边说道,“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伺候王爷王妃娘娘。”只在这说话间,艳儿就向萧云霁抛了个媚眼。 此情此景让殿中不少文武百官都对萧云霁羡慕不已。刚娶了汴梁城第一美人,现在又收了这么一个热情奔放的小妾,算是鱼和熊掌兼得了。这世上又哪里有几个男人有晋王爷这般的福气呀。 云初浅在萧清毓目光的注视下,脸色缓缓的沉了下去。如果让她单独和萧清毓相处,那她肯定会对这变、态的萧清毓生出惶恐之情。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派一个女人来勾引她的男人,她这气要是都能忍下来,那她真是白白重生了一回。 她乌亮的眼眸冷峻,起身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姿态优雅的就向窝在萧云霁怀中的艳儿泼去。 “啊”艳儿夸张的大叫起来。 云初浅目光淡然,抬起眼瞳对看向萧清毓,“八皇子,你小皇叔喜欢是臣妇这般的女子。下次你若是要再送他女子,请不要送这种风尘的女子来玷污你小皇叔的品味。” 她说话的声音冷淡。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神情镇定。乌亮的双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萧清毓知道自己明明应该很生气才对。 可一对上她的目光,他胸口那团燃烧的怒火就瞬间熄灭了。他拢在宽袖里的手紧紧攥紧。 他又回想起那一夜在月色下他们喝过的交杯酒。那时月朦胧,月色下的她娇美含春,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渴盼。 现在,怒火被熄灭。被他压制在心底深处的那种渴盼又在疯狂的滋生、成长、壮大。 他想 想独占她的一切美好 想让她辗转在他身下求饶 云初浅将目光从萧清毓身上收回,又低头去看萧云霁,不悦的轻瞪了他一眼。萧云霁在她脸上看到了女子吃醋时才会有的表情。他心情瞬间明媚如春。 将怀中的艳儿抱起,然后他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将艳儿往地上一扔。走到萧清毓面前,邪魅的笑道,“老八,你小皇叔二十多岁才娶到你小皇婶不容易呀。本王跟她之间,小事由她做决定,大事嘛。才轮得到本王拿主意。你送的这艳儿既然惹了你小皇婶不高兴,那小皇叔也没办法咯。” 萧云霁要比萧清毓强壮且高大一些。两人面对面相站,明明萧云霁嘴里说出的那些话显得他很窝囊。可偏偏她勾着嘴角坏笑的模样邪佞而嚣张,仿佛根本不把萧清毓放在眼中。 两人之间的气场一下子就分出了个高低。 “张天”萧云霁轻呼着,萧云霁身后站着的张天脚下步子往前走了一步,萧云霁坏坏道,“本王虽然无福消受艳儿姑娘。不过倒是可以把艳儿姑娘送去军营。” 送军营,那不是要让艳儿姑娘去做军女支了吗 殿中许多文武百官一时间为遭遇了厄运的艳儿姑娘心痛起来。这样的绝世美人晋王爷竟然也下得了毒手,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殿中的烛火照在萧云霁俊美的脸庞上,他一双狐狸眼泛着流光般的涟漪。脚下的步子坚定的走向云初浅,众目睽睽之下轻搂着她的肩膀坐回座位上。 别人可能会觉得他对艳儿的处置太重了。他却不会这样想。 一直以来,他身边就会围绕着一些女人。若是这一回他对艳儿的处罚轻了。以后其他的女人说不定也会有样学样,也用各种手段来魅惑她。 长此以往,肯定会让他的小白眼狼生气。他们夫妻两之间的感情也难免会产生隔阂。 为了一劳永逸的斩断他的桃花,这艳儿可不能轻罚。 还有,这艳儿到底懂不懂规矩呀。他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小娇妻,他自己都把她当祖宗般的供奉着,这艳儿没脑子,刚才竟然还用那种高傲的目光睨视他的小白眼狼。 哎呀,无知啊。 张天得了萧云霁的命令,铁着脸就将艳儿拖了出去。 成献帝一直关心着他们这边形势的发展,见萧云霁夫妻两这般不给萧清毓面子。他被怄只差捶胸顿足直接撕破脸皮对萧云霁破口大骂了。 厉承彦唇角含笑,像是为了转移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悠然开口问道,“晋王妃,其实朕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听说那一夜你是和昭阳侯一起在崖底被人发现的。你可还记得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浅对上厉承彦,心里总是觉得对他多了一分的愧疚。他柔声问她,她便也起身,垂眸,善意的回答,“那一夜臣妇被人掳走后,被人打晕,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和昭阳侯一起在崖底背人发现了。” 似乎是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厉承彦有些无奈的轻“哦”了声,眼皮轻敛,又追问着说道,“那你以前和昭阳侯可有来往” 目光飞快的一漂移,落在乔装打扮的周娴君身上,他继而又从容的抛出一个话题,“晋王妃,说实话。你长的和朕的母后实在是太相像了。昭阳侯若是见了你的脸,肯定会对你很好奇的。” 厉承彦话说到这里,璃王手攥着一把缅香扇,开了口,“越国皇帝陛下,本王之前宴请昭阳侯,恰好遇到晋王妃。当时本王没有细想昭阳侯的反应,现在一想倒是觉得昭阳侯那时的反应有些奇怪。” 璃王这根搅屎棍存在的地方,就能搅风搅浪。 璃王皱着眉头,又把当天的事情想了一遍,他是没有想到什么破绽的。萧清毓那一天也在边上陪着昭阳侯的。有了璃王这话,他也把那天昭阳侯见云初浅的情形仔细回想了一遍,再联想厉承彦今晚说过的话,他总觉得厉承彦似乎是在引导他们什么。 暂时收起他在萧云霁这里受到的气,他回身坐回自己坐的座位上。 云初浅上一世只隔着车辇的帘布见过越国太后一眼。现在听厉承彦把自己和越国太后以及昭阳侯联系在一起,她一张小脸也蹙紧了。 厉承彦皙白的手指端起酒樽,浅饮了一口,黑漉漉的鹿眼里闪烁着莹莹的光泽。 “晋王妃,你长的和朕的母后这般相像。朕倒是对一个问题好奇起来。不知道长的相像的人会不会对同样的东西过敏晋王妃。你平日里可喜欢食用枇” “嘭”厉承彦话还未全部问出,殿中有一个突兀的摔杯子声响起。 众人看过去,却见今晚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明月突然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昏迷过去。她这一昏迷,她周围的侍女们便纷纷的围上前。 殿中顿时小乱了起来。 周娴君第一时间里冲到苏明月面前,伸手用力的去掐她的人中。却并没有把苏明月掐醒。 周娴君眉心一拧,扬声对殿中人道,“快传御医”她说话间的语气透出一份威严,殿中有小太监听了已经飞快的去请御医。 周娴君又想让人把苏明月抱到隔壁的偏殿躺着。 厉承彦这时已经奔到周娴君面前,看了一眼昏迷过去后的苏明月,没有血色的嘴唇轻抖了下,对着云初浅就说道。“晋王妃你不是擅医术吗你来给她瞧瞧” 鉴于苏明月曾经对她的毒害,云初浅本是不想和苏明月沾上关系,以免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了。但这一次是厉承彦开口请她帮忙,厉承彦的为人她清楚的。 有他在,她倒是不会被苏明月给赖上。 她没有多想,挤进包围圈里,就蹲下身给苏明月诊脉。可她这手一往苏明月脉搏上一搭,她就皱眉头了。 她这脉搏跳动的强如牛,哪里虚弱到就这么昏迷了。 周娴君瞥见云初浅的脸色,以为苏明月染了什么重病,便马上就又在边上高声道,“先把人送到偏殿休息” 一帮太监宫女上前,将昏迷的苏明月送去了偏殿。云初浅也跟着去了偏殿给苏明月检查。 殿里在经过小片刻的骚乱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个时候就连和昭阳侯并没有什么交情的萧云霁都觉察出今天晚上的事情正以一种很诡异的趋势在发展。 他本来还为成献帝准备了一分“惊喜”大礼,可现在他有一种感觉。今天晚上他最好暂时收手比较好。 璃王却是在这时开口说道,“越国皇帝陛下,冒昧的问一下您刚才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苏明月突然的昏迷,虽然打断了厉承彦的话,可璃王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一个“枇”字。他对云初浅对枇杷过敏的事情很有印象。他母妃、他身份的丫鬟,他府里的小妾们,谁都不会对枇杷这种东西过敏。单单一个云初浅会对枇杷这种果实过敏,他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厉承彦只问出了一个字,他就已经往“枇杷”这两个字上去想了。 厉承彦对璃王投了一个善意的目光,清澈的鹿眼闪烁着亮光,“朕刚才是想问晋王妃吃枇杷吗朕的母后对枇杷这种果实可是一点都不沾的。” 坐在角落里的蒋氏听到厉承彦这话,手剧烈的一抖,一张脸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坐在她身侧的是她娘家的大嫂。大嫂觉察到她的异常,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蒋氏双手在不停的抖动,对上女眷关心的目光,唇瓣剧烈的抖了抖,才从嘴里抖出话来,“没,我没事。” 大嫂虽然还是觉得她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但毕竟是在景泰殿里,上面坐的又是皇帝皇子们,蒋氏即使有个头疼脑热。也不得不先熬着。 璃王听了厉承彦的话,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本王清楚。晋王妃她对枇杷过敏的,肯定不吃的。” 璃王他脑子转不了多少弯。厉承彦问什么他就说什么,顶多在惊叹的说句,“这世上之事真是奇异呀。想不到长的像的人连过敏的东西都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璃王这话砸下来,萧云霁隐约的怀疑他的小白眼狼跟越国太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而萧清毓因为曾经在酒楼里亲眼见过昭阳侯见到云初浅时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像个迷途的旅者在穿过重重的烟雾后,终于找到了真相。 放荡的白氏 长的和白氏、云政一点都不像的云初浅 远在异国的越太后 萧清毓温润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偏殿里。云初浅用了几个方法都没有让昏迷的苏明月清醒过来。最后她干脆不客气,直接取了银针往她身上穴位扎去。 苏明月只是眨了眨眼睫,眼皮却是依旧没有睁开。 云初浅心里冷笑,这苏明月分明就是在装昏迷嘛。 她刚想再对苏明月扎针,周娴君在边上见苏明月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她出声制止了云初浅的动作。客气的说道,“晋王妃,要不还是让御医过来给我家姑娘诊治吧。” 云初浅听后收了银针,抬头去看周娴君。 因为挨得近的缘故,周娴君近距离的对上她那双乌亮的瞳眸,心尖儿明显地一动,似乎是在她脸上看到了昭阳侯的一双眼睛。 “咳咳”床榻上昏迷的苏明月这时轻咳出声来。周娴君注意力被转移,回头去看苏明月。 苏明月幽幽的睁开眼睛,,一对上周娴君的目光,她就眼含热泪,柔弱可怜的轻扯着周娴君的衣服,对云初浅道,“晋王妃你先离开下。” 云初浅巴不得快点离开。听她这话,她马上转身出了寝殿。云初浅走后,苏明月“嘤咛”一声,呜呜的哭了起来,“母后,你看到了吗那晋王妃比我这个女儿长得还像你。女儿一直不想呆在东靖国就是因为这一点,要是让母后你见到她,母后你肯定要认她为干女儿的。” 在苏明月扑向周娴君时,周娴君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 女儿不想让她见到云初浅,所以就一直催着她回越国。这理由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只是长得和她相像,勉强还是可以说的通的。她这个母后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云初浅长的像她就收她为义女。她的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这云初浅有什么秘密让她的女儿这般忌惮的 苏明月已经又在周娴君的怀中泣声,“母后,明月从小就不能在你的身边长大。爹爹虽然对女儿也很疼爱。可女儿还是想独占母后你的疼爱。明月不管其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母后你现在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周娴君想到故去的老皇帝。老皇帝当年掳她进宫,强行要下她的身子。后来她被宫里的妃嫔们孤立陷害时,老皇帝却根本不帮她。她被贬去皇陵那里。 在皇陵时若不是她的茂林暗中帮她打点。她可能早就饿死在冷宫了。 后来,他们两人感情升温。她和他暗中款曲,有了夫妻之实。 也是在皇陵那里,她怀上了他的孩子。那段时间有他陪在身边,她十月怀胎,过的还算是惬意。 好景不长,在快要临盆之际。茂林的父亲亲自到皇陵棒打鸳鸯,将他强行押送离开。 他走的那一夜,她早产生下了女儿。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她刚生下女儿还来不及瞧一瞧女儿的容貌时,宫里来人了。要接她回宫。 深怕他们暗中款曲的事情败露,她不得已只得把女儿暂时交付给阿妙。让阿妙抱着孩子连夜离开。 后来他回了宫,用尽各种手段重得了老皇帝的欢心。老皇帝这边安抚好了,茂林的父亲生了一场重病离世。茂林承袭了爵位,他们也是那时才敢把亲生女儿抱回来抚养的。 这么多年来,为了弥补当初不能把女儿养在身边而让女儿受苦的遗憾,他们对女儿可以说是千万般疼爱。 她从小就在最优厚的环境下长大,她想要的东西但凡是他们能给的,也绝对不含糊。 他们还给她定了和厉承彦的婚约。 厉承彦是傀儡皇帝,只要他们的女儿嫁给厉承彦,以后就是越国的皇后。等他们这两个做父亲母后离世后,他们的女儿就可以凭借越国皇后的身份继续掌控越国的朝堂。 她往后的人生依旧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母后咱们还是回去吧。”苏明月缠着周娴君。 她的话打断了周娴君的思绪。周娴君低头,眼里翻滚着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她开口问,“明月,母后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你到底在那个云初浅什么你爹出事时为什么又和那个云初浅在一起” 周娴君提出的问题太过的尖锐,苏明月她不管找什么样的说辞来回答,都已经圆不过去了。她不停的抿着嘴唇,心里、脑子皆是已经乱成麻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周娴君的话时,殿门口闪身出现了一个人。下一刻楚嬷嬷已经疾步来到周娴君面前,脸上带着慌张的神色,向周娴君禀告的说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咱们驿馆里混进了奸细。奸细在给昭阳侯喝的药里下了毒。昭阳侯现在在驿馆里一直口吐白沫,浑身抖动。太后娘娘您快单回去看看昭阳侯吧。” 周娴君脸色瞬间一沉,暂时没有心思再去追问苏明月。她拧着眉心道,“阿妙,你留下来照顾明月。哀家先回去看看昭阳侯。” 周娴君留下话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在她走后,屋里的苏明月小脸一垮,抱住楚嬷嬷,“是我爹让你来的吧我爹有没有说接下来要该怎么办呀。” 她云凌是礼部尚书,今晚景泰殿这场宴会也需要他筹备安排。他人虽然没有在殿里,不过殿里发生的事情都有小太监们向他通禀。他可以第一时针对殿中局势的发展想出相应的对策。 楚嬷嬷是他派人请过来解苏明月围的。 眼下这个时候真的是只有哪里的火急扑哪里了。 不过面对苏明月提出的问题,楚嬷嬷也是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气,“你爹暂时也还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苏明月已经烦躁的伸手将她发髻揉乱,嘴里愤恨的低喃着,“我爹为什么当年不把云初浅直接给杀了她要是死了,现在哪里还会有困扰啊。” 楚嬷嬷眼皮轻垂,也是在边上叹着气,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周娴君回驿馆的马车上,自是有身边的侍卫将她离开景泰殿后,景泰里发生的事情向她禀告。 “什么你说那个云初浅对枇杷过敏”周娴君两条修剪的极好的柳叶眉一跳,正襟危坐起来。 马车外的侍卫恭敬的应下。 周娴君伸手揉了揉眉心,绷紧的身子顿时又松弛的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云初浅 那个长了一张和她极为相似脸庞,又长了一双和她茂林一样亮晶晶眼睛的小姑娘。 并且这小姑娘也对枇杷过敏 周娴君不是那种无知妇孺。她又把这些日子来苏明月的表现前前后后联想了一遍。心中像是被钝器猛捅了好几下。 一颗心紧揪,顿时难受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只素手将马车的车帘轻轻一掀,她回望黑夜中的皇宫,面上神色似有**在酝酿。 老天保佑,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千万不是真的 马车的车轮轱辘轻碾压过地面,等她回了驿馆,看到躺在床榻上口吐白沫,身子剧烈抖动的昭阳侯时,她眼眶一红,整个人像是有一盆冷水泼下来。 “茂林都是我蠢让你受委屈了”周娴君哭着说道。 一场寿宴在平淡的氛围中拉下帷幕。宾客散去,蒋氏有心事,走的慢。倒是和她的亲人们拉开了距离。黑夜中,有一人突然将她拉进假山处。 她剧烈挣扎后,耳畔传来一个邪恶的声音。“是我” “云凌你个禽兽不如的混蛋”蒋氏认出了他的声音后,反抗的动作更加激烈了。 云凌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紧ya在假山的石壁上,眉眼阴险,“怎么样这回该信我们说的话了吧。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亏待你的女儿的。你看她在越国有当太后的娘宠着,有当侯爷的爹照顾着。她以后还会嫁给越国的傀儡皇帝。等她坐稳凤位后,再让越国太后驾崩。越国的江山可都在你女儿的手里。” 蒋氏双眼瞪大如牛眼,眼里写满了愤恨和敌视。 云凌放开她的嘴巴。蒋氏骂道,“你个畜生,你既然把话说的这般好听。那当初你怎么不把白氏那贱人的女儿抱去越国。云凌,我告诉你,你害得我们母女不能团聚,不能共享天伦之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云凌嗤笑,“你不原谅我那你怎么不觉得你女儿很享受她现在的这个身份。蒋氏,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但上次倒霉的是白氏的女儿。这一次你要是再不帮忙,倒霉的可就是你的女儿了。” 云凌警告她。 “我告诉你吧,今天你女儿身边那个满脸是雀斑的女人其实就是越国太后乔装打扮的。她今晚已经见到云初浅。想来你女儿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败露了。到时候越国太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的女儿。蒋氏,你要是不想管你女儿的死活,那就算了。反正倒霉的是她。” 蒋氏简直要被云凌的话说疯了。 “云凌你个畜生,你一定会有报应的”蒋氏扑上前,狠狠的在云凌的手臂上咬下一口。 晚宴散时,云初浅并没有马上离开。她让人给厉承彦送消息,说想要在宫外的李记糕点铺见他一面。 为了怕萧云霁吃莫名的醋,她便也把萧云霁一起带去李记糕点铺。 厉承彦却并没有如约到达李记糕点铺。来的是高通。高通见到云初浅,行了个拱手礼,面无表情的禀告着,“晋王妃,我家主子身边跟的人有些多。他出入并不自由。但他让奴才转告晋王妃你,让你稍安勿躁。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高通心里还是为他家主子鸣不平,暗地里帮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却从来不知。 眼下她倒是嫁了个好郎君,可惜他家主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高通禀告完毕,起身离开。 当夜,苏明月坚持要回驿馆。楚嬷嬷也跟着苏明月回到了驿馆。周娴君忙了大半夜,御医们才算是用催吐的方法将昭阳侯身上的毒催催吐了些。 但至此,他就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天蒙蒙亮,鸡鸣时,苏明月强撑着病体要来照顾昭阳侯。楚嬷嬷在边上趁机说道,“太后娘娘,这里就交给明月小姐吧,您这一夜没阖眼,先去睡一觉吧。” 周娴君抬起眼眸,目光幽幽如深潭,“阿妙,明月。昭阳侯的病情算是平稳了吧。哀家想通了,决定这几天就回越国。不过明月来越国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出去游玩过。哀家已经嘱咐厉承彦了。让他今天带明月出去游玩一趟。阿妙你也跟着去照顾明月吧。” 要将她们两人支走什么情况 苏明月和楚嬷嬷目光互换了下。 苏明月张口要留下,周娴绝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态度很强硬的表示要让厉承彦带苏明月出去游玩。楚嬷嬷也被强令要求出去照顾苏明月。 两人也不敢明面上违抗周娴君的话,便只能答应了。 而也是在清晨,云初浅收到了一张请帖。帖子上署名是厉承彦。厉承彦说有要事让她一个人去驿馆。还说他想证实一件事情。 云初浅拿着帖子,好奇起来了。 这厉承彦昨晚还让她稍安勿躁,怎么今日就又改口请她直接去驿馆了 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8】她不是小杂种,她有亲爹娘的! 驿馆里。厉承彦带着苏明月来跟周娴君请安。 隔着一面绣着锦绣山峦的屏风,周娴君对厉承彦嘱咐着,“昭阳侯的事让明月这些日子过得极为压抑。你今天乔装带着她在汴梁城游玩一趟吧。昭阳侯这里,哀家会照顾好的。你们就不要挂念了。” 厉承彦面露恭敬的磕头,向周娴君保证,“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照顾苏姑娘的。” 苏明月轻咬着唇瓣,又犹豫的说着,“母后,要不然就把楚嬷嬷留下来和您一起照顾我爹吧。” 周娴君冷淡声拒绝,“算了。有阿妙看着你,哀家放心。” 苏明月还想再说什么,周娴君已经催促道,“好了,你们准备下离开吧。哀家还要去照顾昭阳侯。” 厉承彦看到周娴君说完话后,起身,绕过屋里的一片帷幔,走进了里屋。 厉承彦站起身,一双鹿眼含着狎谐,对着身边的苏明月道,“苏姑娘,走吧可不要辜负了母后对你的一番好意。” 厉承彦绣着暗纹的袍袖轻拂,率先走出了房间。房门外,楚嬷嬷弓腰已经等候了。 见到苏明月,楚嬷嬷抬头向她使了个眼色。苏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掀起裙摆,跨步走出门槛,向驿馆大门口走去。 楚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就知她最终也没有说服周娴君。她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放缓脚步向驿馆门口走去。 半途中在和一个店小二错身经过之时,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她之际,动手急速的往那店小二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店小二抬头,目光和她交换了一眼。楚嬷嬷随即就疾步向驿馆门口追去。 等他们几人离开驿馆后,坐在昭阳侯床榻前的周娴君目光幽幽,满怀心事的长叹了口气,对着昏迷的昭阳侯叹息着说道。“茂林,我已经以皇帝的名义派人送帖子过去了。事情到底有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只能等她过来你们两滴血验亲了。” 驿馆外种着许多枫树。这个时节枫树叶已经红了。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喜鹊停在枫树上吱吱喳喳的叫着,听的周娴君眉心不由得打起结来。 唉。 许久后,她才从嘴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自此,她再没开口说话。 屋里八角鎏金的兽炉里点着熏香,熏香袅袅而上,氤氲了一室的静默。 晋王府里。云初浅拿着帖子正考虑要不要去驿馆赴约。萧云霁练完功回来,瞥见他手里的帖子,伸手抢了过去。 一见到是厉承彦邀云初浅去见面,他心里顿时有些吃味起来。 伸手将云初浅往他怀里一捞,他矜贵的唇角紧抿,笑着问道,“你都没告诉我你跟越国皇帝是怎么认识的,你不说清楚,我可不许你单独去见他。” 厉承彦昨夜在景泰殿里一直在引导他们。晚宴结束后,他的小白眼狼又带着他要去见厉承彦。虽然厉承彦本人没有出现。可从厉承彦的贴身随从对小白眼狼恭敬态度可以看出小白眼狼和厉承彦是认识的。 云初浅也不能把前世的事情告诉萧云霁。便只糊弄着说道,“当初我跟我爹他们出去游历时,认识了微服私访的厉承彦。” 他竟然还有一个潜在的情敌 萧云霁咂了咂矜贵的唇瓣,吃味的说着,“那我不许你一个人去见她。” 面对“老男人”的醋劲,云初浅十分无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讨厌。我都已经嫁给你了。怎么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萧云霁低头,俯下身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缱绻的吻。 然后以长辈的姿态,摸着她的头,教育她,“这世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坏男人。你心里对厉承彦没意思,可难保他对你也是纯洁的感情。浅浅,记住啦。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已经被你给捡到了。外面的那些男人都是邪恶,居心叵测的。” 云初浅被他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言论给雷到了。她在他怀中挣扎着要起身。可只扭动了几下,身下就又有了反应。 云初浅嫌弃的瞪他。萧云霁厚着脸皮浅笑,“浅浅,咱们加把劲快点生个女儿吧。” 云初浅被他按住不能动弹了,便瞪着眼问道,“为什么是女儿” 萧云霁很理所当然的表示,“我们要是生了女儿就丢给你爹看管。”他有了外孙女,就不会老是来破坏他们小夫妻恩爱的生活了。 当然若是生了女儿,等女儿以后长大了,他也可以过把岳丈的瘾。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犹豫了。他的小白眼狼这么可爱,他们生的女儿也一定是可爱的。让她可爱的女儿嫁去别家受苦,他有些舍不得。 萧云霁脑海里小小的纠结了一番,继而又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他们都还没孩子呢,他纠结这个有什么用 想到这几夜她的冷落,萧云霁霸道的又抱着云初浅要往床榻上走去,在她雪白的玉颈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草莓印。 云初浅被他吻得差点就要沦陷在他的热情中挣扎不出来了。可想着厉承彦的帖子,她只得抬脚往他肚子上一踹。趁着他不注意,从床榻上爬下来,坐到梳妆台前,“别闹我想了想还是得去驿馆见厉承彦一面。” 萧云霁无比的扫兴。可拗不过云初浅,走到梳妆台前说道,“我跟着你一起去” 云初浅摇了摇头。她跟厉承彦上辈子的那点事还是不要让萧云霁知道为妙。以他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来个醋海生波的。 而且厉承彦在帖子上言明要她自己去,不能带萧云霁去。 萧云霁不放心,还坚持要跟云初浅一起去。房门口管事嬷嬷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主子,宫里皇上说是得到了一件宝贝,特地派人来请您进宫。” 原来是成献帝昨夜被萧云霁怄的要吐血,今天难得想到一个可以反怄萧云霁的办法。他得意洋洋的让太监来晋王府请萧云霁。 对成献帝这个总是找茬的皇兄,萧云霁实在是敬爱不来。 但想着成献帝都派人来请他了,他要是不进宫的话,成献帝估计又有文章可做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便对云初浅补充了句,“那我让张天他们跟着你,有他们保护你,我也安心些。” 云初浅这回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回到铜镜里的自己,发现脖颈上满是他种的草莓印。她蹙着眉头又狠瞪他一眼,“你就是存心。”存心让她顶着脖子上的草莓印出去见厉承彦。 萧云霁满满心机,宠溺的摸了摸云初浅的头,“咱们夫妻恩爱,不怕被厉承彦看到。” 云初浅已经对他无语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最后,不得已云初浅只得换了一件高领的宫装才要出府。她临出门前,萧云霁把张天和鸳鸯叫到他面前,仔细叮嘱他们,要他们好好照顾云初浅。 张天早就习惯,知道自从他家主子娶了云初浅后,这个王府当家人根本就已经是王妃了。 他们王爷现在是贴钱贴人还要给王妃暖床。 王妃的地位那是杠杠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不尽心保护王妃的安危。 云初浅上了马车后就让车夫往驿馆的方向而去。可刚走了一小段路程,鸳鸯就在马车外说道,“大小姐,前面蒋府的娇子拦住了咱们的去路。” 云初浅掀开帘子向外看过去,就瞧见蒋氏已经扶着丫鬟的手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云初浅想了想,便让车夫停下。蒋氏则是已经扶着丫鬟的手来到了云初浅面前。她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睑处有青影,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她看到云初浅后给她行礼,之后用哀婉乞求的眼神轻声对她说道,“浅儿,我决定削发常伴青灯了。今日是我出家前最后见你一面。你能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吗”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看她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 云初浅看了看天色,缓声应她,“我有些事要去处理,要不等回来后再去拜访你”如果白氏没有骗她,蒋氏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虽然她也没对蒋氏生出什么孺慕的感情,可心里对蒋氏也生不出厌恶之感。毕竟蒋氏这一生也被云凌给祸害彻底了。 眼下听她说要削发出家,心里对她更难免生出几分的怜惜之情。 蒋氏宽袖里的手紧绞,眼神越发可怜,“浅儿,就一盏茶时间。你就给我一盏茶时间吧。我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正事的。” 蒋氏说着话,人已经快要哭出来。 云初浅心软,便点了点头。蒋氏转悲为喜,两只手紧扯住云初浅的袖子,“那好,那好。正好街边这里有一家茶馆。咱们进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下。” 她像是深怕云初浅会突然改变主意似的,两只手还是不肯放开云初浅。云初浅又往她脸上扫了一眼,蒋氏脸上表情既惶恐又不安,整个人看着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等她们一行人走进茶馆时。街边一个角落里,一身黑衣,头戴蓑帽的云凌缓缓走出。他向着茶馆方向露出奸邪的笑弧。 茶馆里。张天他们站在包间外,鸳鸯和云初浅跟着蒋氏进了包间。 茶馆里的店小二麻利的端来两盏热茶以及一些差点。 蒋氏隔着袅袅的烟气看向云初浅精致的脸庞。这个昔日曾因毁容而被成献帝当众讥笑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被晋亲王捧在手心里娇宠,让汴梁城无数女子羡慕的对象了。 她,过得很好 她眼皮轻敛,心里斟酌了片刻才犹吞吞吐吐的说道,“浅儿,之前我一直痛恨云凌。觉得是她毁掉了我们母女之情的情意。无数个梦醒时分,我从噩梦中惊醒,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把刀冲到尚书府,捅死云凌。但现在我不这样想” 她端起手里捧着的热茶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下,两只手又紧紧的攥住云初浅的两只手。 “我想如果云凌没有把你抱给白氏抚养。你现在就不可能嫁给晋亲王为妃。也不会碰到云政、云向北这样宠爱你的亲人。” 咬咬牙,蒋氏将眉梢一抬,眼含晶莹的泪花,又说道,“相反,你若是一直在我身边长大,虽然我这个当娘的可以给你无限的宠爱。不过你看看现在的云初鸢救知道了。她并没有你幸福。” 云初浅双手被她紧扯住,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蒋氏不是最痛恨云凌的吗 怎么突然转性子,为云凌说起好话来了 大概是云初浅投向蒋氏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蒋氏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浅儿,我现在已经不恨云凌了。也能怀着平常心和他见面了。” “所以呢”云初浅脸部的线条已经绷紧,“所以你今天跑来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云凌吗如果你是怀着这样的意图来找我的,那对不起,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云初浅从椅子上站起,转身就要离开。 蒋氏却是从她的背后伸手又扯住她,目光充满乞求,“浅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云凌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够混账的。可也是因为他,你获得了更多人的关爱。他日若是他的事情败露了,你帮他求求情好不好”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干脆连说话的逻辑都没有了,“还有云初鸢。你们姐妹两互换了身份。她以前是风光,可现在也很可怜的。亲生父亲不疼爱她,亲生母亲又被冠上yin妇的名号。她只能给皇子做个妾。浅儿,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整件事情是云凌搞得鬼,跟她并没有关系。她也算是个无辜的人。” 今日的蒋氏实在是反常,云初浅心中暗自猜测云凌是不是去找过蒋氏了。 蒋氏又“扑通”一下在云初浅面前跪下,“浅儿,要不这样吧。你要是不饶过云凌也行。那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放过云初鸢这种无辜被牵连的人吧。她们一生下来命运就被云凌给掌控了。她们也是无奈的。” 云初浅伸手去扶蒋氏起来,蒋氏不肯起来。 云初浅干脆就铁着心拨开被蒋氏拉扯的手,眉毛一压,“你愿意原谅云初鸢那是你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云初鸢的。”不仅不会原谅她,相反她现在一直都在等着云初鸢用她给的药膏治好她脸上的疤痕,到时候她还得再“关照”云初鸢一番。 留下一句话后,云初浅带着鸳鸯离开包间。蒋氏在她走后,身子一垮,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牙关也打起颤来。 怎么办怎么办 云初浅不肯原谅云初鸢,那她也一定不会原谅她的明月的。 一旦越国太后知道了真相,那明月肯定会被越国太后所厌弃的。等着明月的只有死路了。 热泪从蒋氏眼眶里滚落,她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擦掉脸上的泪水,她伸手从身上掏出云凌昨夜给她的那把匕首。匕首闪烁着锋利的寒光,白氏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地面上站起,跑出包间去追云初浅。 云初浅刚走出茶馆,就要登上马车离开。却发现街道上突然多了几辆马车。他们晋王府的马车倒是被那些后来的马车挤到街角去。 张天在那边挥舞着手让马车的车夫把马车驾过来。 “晋王妃你等一等”身后又传来了蒋氏的呼声。 云初浅以为蒋氏还要为云凌云初鸢说好话。脚下步子也不停,自己向他们晋王府的马车走去了。而蒋氏在这个时候已经疾步追上她了。 “晋王妃,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要说。你让我说完,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你了。”蒋氏喘着气来到云初浅面前,下一刻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蒋氏飞扑向云初浅,宽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狠狠地刺进云初浅的身子。匕首的刀刃整个的从云初浅腰间cha了进去。 本来该保护云初浅安全的鸳鸯惊了。 她印象中的蒋氏曾经帮过她家大小姐对付云老夫人,又曾经在众人面前对她家大小姐百般呵护。她觉得蒋氏是不可能伤害到云初浅的,故而也没有对她有所防备。 但现在 鸳鸯眼里浮起戾气,从剑套里拔出利剑,就对准蒋氏要刺去。云初浅腰侧处几乎是转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蒋氏看着刺目的鲜血,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肩膀处就被鸳鸯刺了一剑。 疼痛拉回她的思绪,她抽出刺进云初浅腰间的匕首,咬着牙就又用匕首的刀刃抵住云初浅的脖颈。 “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我再一刀捅死她” 鸳鸯吓坏了,一时不敢动。张天那里瞥见鸳鸯这里的异常,极速的奔过来。一过来看到云初浅腰间处的伤口,他心一沉,顿时一张脸就难看到极点。 “快放了晋王妃要不然我们让你没命活到明天”张天对蒋氏威胁着。负责保护云初浅的其他侍卫也纷纷将蒋氏围成一团。 云初浅被刺的是要害处,加之蒋氏又野蛮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就从她要害处拔出匕首,这无异于对云初浅造成了第二次的伤害。 云初浅眉头一压,脸色一下子就转白了。 鸳鸯张天看她这模样,心里更是心惊胆战。两人又不敢拿云初浅性命冒险冲上去,一时间这两人和他们身后的侍卫只能面面相觑。 云初浅捂着伤口,痛苦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蒋氏在经过刚刺杀云初浅时的头脑空白阶段,现在整个人显得格外亢奋,格外歇斯底里。她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着,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兴奋神采,“想不到吧想不到我会杀了你吧你不是云政的女儿。你是白氏和其他男人鬼混生下的贱种白氏和我是妯娌时经常欺凌我,对我就要拿你这个贱种出气,你这个贱种就该死哈哈我只有杀了你才能让白氏痛苦” 周围百姓们在看到云初浅被刺的情形后早就远远的围成一团,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眼下蒋氏故意喊了这么一嗓子,周围百姓们自然是听到了她喊话的内容。百姓们皆愕然,原来白氏已经不知廉耻到和外男鬼混,还把和外男鬼混生下的女儿抱回来给云政抚养了。 晋亲王倒真是可怜,竟然娶了一个小杂种回府。 身上传来的剧痛感让云初浅意识有片刻的清醒。她伸手想要去摸头上的发钗,靠自己的力量制服蒋氏。可她手一动,身子就软绵的像一团棉花,根本提不上一点儿的力气。 蒋氏手上攥着手上的匕首,整个人像是疯了似的,扯着嗓子不停得奸笑骂着云初浅,“小杂种你娘偷男人。你自然是有样学样,也会偷男人的我杀了你,就等于给晋亲王除掉个祸害” 张天瞧见云初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他只得冒险了。他负在身后的大手轻勾了勾手指,他身后的侍卫趁着蒋氏还在歇斯底里的骂着云初浅,便绕到蒋氏身后。想要一刀毙了蒋氏的命。 “小心身后”街道上不知是谁突然对蒋氏喊了一句,。 蒋氏身子一绷紧,蛮横的将云初浅往街道中央用力一推。云初浅身子本来虚弱无力,被蒋氏一推就摔在街道中央。 也不知是老天故意要让云初浅受苦,街道口这时突然有一辆受了惊的马车踩着铁蹄向云初浅方向狂奔而来。 “大小姐”马儿的速度极快,鸳鸯心口一沉,催动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向云初浅。将她身子一扯,往边上一带,两人这才堪堪的躲过马儿的踩踏。 鸳鸯安全后第一时间就向身边的云初浅看去。云初浅全身血淋淋,捂着伤口蜷缩成一团。 “大小姐一股寒气“噌”得下从鸳鸯的脚底窜上来,鸳鸯瞳孔不停的放大,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惊恐、心慌、紧张各种情绪齐齐的盘旋在心头。 张天他们已经向云初浅这边狂奔而来了。看到全身血淋淋的云初浅,张天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要完蛋了 云初浅一张巴掌大的脸已经紧皱成一团,她唇边轻含着苦笑,她真是太没本事了总是要连累别人为她操心。 她爹要是知道她被刺了肯定要发疯的。 她大哥要是知道她又被人害了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还有萧云霁 她真是废材,愧对所有爱她的人。 “小杂种死了那是老天对她的报应”蒋氏已经被人制服住了,可是她嘴里还是癫狂的骂着云初浅,“晋王爷娶了一个肮脏的小杂种回去。” 云初浅意识已经很薄弱了,可蒋氏那一口一个“小杂种”还是像针尖似的扎进她耳畔里。她虚弱的抿着唇,抖动着手扯住鸳鸯的袖子,“我要是活不了了告诉我爹我不是小杂种我下辈子要给她当亲生亲生的女儿” 短短的一句话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眼皮一沉,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中。 爹,大哥这一次幸运之神好像没有关顾我了。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鸳鸯抱着云初浅脑海一片空白,她不停的对身边的人喊着,“大夫,快去找大夫” 蒋氏在她昏迷后,脸上癫狂的神色渐渐沉淀了下去。她身子像是失了重一般跌坐在地上,眼神空茫,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嘴里喃喃的念着。 “我不想杀你的可是你不死,别的人就会被你害死你已经那么幸福了,少活几天没关系的她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她比你可怜多了我得为她打算” 不远处混在人群中的云凌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随着蒋氏刚才的大呼大叫,很快的整个汴梁城的人都会知道云初浅其实是白氏和外男生的小杂种,根本不会和越国扯上什么关系。 周娴君要是听信了蒋氏的话那最好不过。若是她还要执意追查下去,云初浅一死,他再稍微运筹一番,把明月洗白。周娴君到时后总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掉且并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云初浅而杀了明月吧。 云凌袖子一拂,闪身从人群圈里离开。 云初浅出门后,萧云霁也驾马进宫了。在进宫的半道上,他的侍卫拦住了他,并且把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告诉了他。早上出门时明明还是好端端的,现在却被人刺伤了,萧云霁被这突来的变故给吓到,手上的缰绳一扬,调转马头,驶向云初浅下榻的医馆。 因为云初浅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根本禁受不住奔波。张天他们便把云初浅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馆。 医馆里。 张天鸳鸯他们见到赶来的萧云霁,皆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 “主子,大夫已经暂时给王妃止了血,不过王妃伤的太重,现在还昏迷着。”张天低低的说着,脸上满是愧疚的神情。 萧云霁双脚顿时像是被人注了铅一般,脚步蓦地沉重了下去。他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张天他们,就看到安静躺在病榻上的云初浅 她脸色羸弱,嘴唇发白,像个破碎的娃娃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幽锐如潭的狐狸眼因震惊而剧烈一猝,继而就又是一热,萧云霁视线“腾”的下就被水雾氤氲的模糊起来 “浅浅” 一股疯狂的恐惧感犹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就把他灭顶了。他惊慌的向四周站着的人吼着,“快把韩一景找来他要是治不好浅浅,我就砍了他的头” 恰好韩一景刚被人捞来医馆,门口走来的他听到萧云霁吼声,他脚下的步子猛的一踉跄,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韩一景一颗心也一下子忐忑起来了。 在检查了云初浅的伤口后,韩一景眉头紧拧起来,颤巍巍的对萧云霁道。 “王妃的伤口十分深,怕是挺不过去了” 萧云霁心骤然一收紧,狐狸眼里泛起嗜血的猩红,“救不活她,你也给她去陪葬” 韩一景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全身忍不住的就打起了寒颤,颤巍巍道,“卑职一定尽力救活王妃” 萧云霁得了他这般的保证后才肯松手放了他。只是目光再回到病榻上那毫无生气的躺着的人儿时,全身又是袭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若是她真的出个三长两短,那他怎么办 萧云霁抿紧了薄唇,一时间脸色的血色也尽失,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病榻上躺着的人儿 校场里。 云政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校场上整齐站着的士兵们,脸上露出威严的神色,高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现在多吃点苦,到战场上去才能少受点伤” 云政话都还未说完,忠勇侯府官家狼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校场上。 云政带兵历来最注重军纪,若是平时管家这般冒冒失失的出现在校场,早就被人拉出去挨军棍了。 今天管家也是真的慌到了,气喘吁吁的跑到云政面前,压低声音就对他说道,“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她出事了晋王府刚才派人来传消息说大小姐被蒋氏给刺伤了。还说大小姐性命堪忧,可能挺不过去了” 正午的太阳有些刺人,云政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他又从高台上跳下来,也因为跳的太快的缘故,一阵猛烈的眩晕感马上向他袭来,他几乎就要往地上栽。 幸好被旁边的士兵们及时的扶住了 “快快去通知向北”云政白着脸留下这话,就奔走了。 那边云向北正带着士兵在练习射箭,他知道妹妹的噩耗后,和云政的反应一样,也顾不上给自己披件外套就赤着两条手臂急慌慌的离开校场。 皇宫里,成献帝和几个皇子本来是在“恭迎”萧云霁,等着他进宫他们父子联合设计萧云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去。 成献帝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云初浅被刺的消息。 成献帝寡情的脸庞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当着几个皇子面他也不好幸灾乐祸。不过心里他已经乐的飞上天了。这是哪路神仙给他做的好事呀。 只要不是他下令杀的云初浅,萧云霁也不能追究他。 哼哼,让他嚣张,让他整天秀恩爱,这下糟糕了吧。 萧清毓在听说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后,温润的脸庞晴转阴,乌云密布,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从成献帝那里告别后,他回到了他的寝宫。 招来幕僚,他命令着,“你派人潜去医馆那里,时刻注意晋王妃伤势。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尽量帮忙” 幕僚知道自家主子对晋王妃的感情。一个储君该冷心冷肠才对,他却对一个已经出嫁的女人这般上心。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幕僚低垂着头,恭声道,“主子,我们的人查到消息说晋王妃快挺不过去了。主子,您可能得要有思想准备了”若是晋王妃死了,您该就此收心,趁着萧云霁伤心之际,趁机要他命。 萧清毓温润的瞳孔阴森森,“孤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孤你下去吧,晋王妃那里有什么消息你就快点来通知孤。” 幕僚见萧清毓听不进他的谏言,眼眸一垂,只得恭身退下。 幕僚退下去后,萧清毓像是卸掉了他全身的伪装,抚着胸口跌坐在太师椅里,神色青白。 云初浅,你要是出了事,孤即使以后杀死了萧云霁,也不会有什么优越感了。 汴梁城的街道上,苏明月心不在焉的逛着街市。她身侧的厉承彦同样也是心不在焉的陪着苏明月逛着街市。两人全程没有什么交流,偶尔说一两句话,也都是在呛对方。 日头爬到他们头顶时,苏明月冷着一张脸道,“厉承彦,我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这么想回去,当然是怕周娴君背着她做什么事。厉承彦唇角含笑,一脸意犹未尽,“咱们先找个地方用下膳。吃完饭,我还想再在汴梁城里逛一逛。” “你要逛你就自己逛。我自己回去就是了。”苏明月扔下一句话,就蛮横的要带着她的手下离开。厉承彦追上前要去阻止她。 街头一处,正好有几个大汉围在一起说着云初浅被刺的消息。 “可不就是嘛,那个蒋氏以前还是晋王妃的婶婶。今天突然就发狂跑去刺了晋王妃。我那时也在呢,亲眼看见那手指长的匕首完全刺进晋王妃的身体里。晋王妃当时人就快撑不住了。” 几个壮汉中的甲八卦的说道。 另外一个壮汉则是接过甲的话继续八卦着,“还有呀。听说那个蒋氏当时嘴里一直嚷着晋王妃是小杂种。真是可怜了晋亲王,那么英武的人居然娶了个小杂种为妃。” 这几个壮汉的话恰好飘到苏明月和厉承彦的耳畔里。 苏明月一听说云初浅被刺,马上就知道是云凌策划的这一切。对手要死了,她不悦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心里开始期盼着云初浅快点死掉。 厉承彦本来还算好的心情陡然一沉,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嘭驿馆里,越太后周娴君一只手用力的拍在桌面上,脸上神色仿冰冷的仿佛可以凝结成霜了。 “真是欺人太甚哀家这里才刚要有动作,她那里就出事了”周娴君当即心里就肯定她身边是有内鬼的。“她们真是在践踏哀家对她们最后的一点信任。”本来她还要验下血才能知道,可林林总总的巧合摆在她眼前,她们越是想要掩饰,她越是能在这些巧合中寻到蛛丝马迹。 看来她也不能再惯着她们了 跪在周娴君面前的影卫又出声道,“太后娘娘,现在汴梁城的人都在戏说晋王妃是是小杂种” 周娴君“腾”的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张端庄的脸庞上露出威严的气势,袖子一拂,“给哀家准备车辇。另外把昭阳侯给哀家带在身边,哀家要进宫去见东靖国皇帝。她若真的是哀家的孩子东靖国人要是救不活她,哀家哪怕是颠覆整个东靖国,也要让这些骂她是小杂种的人给她陪葬” 影卫心里一凛,心里清楚这一回某些人是真的踩到太后的底线了。 “阿嚏” 皇宫里,成献帝猛打了个喷嚏。他心里怨念之,怀疑萧云霁又在骂他这个皇兄了。他遂也张口将萧云霁乱骂了一通。 却是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向他席卷而来。 一年多前他对云凌的纵容,现在结出了恶之果。 他品尝恶之果的时间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9】大逆转! 云政像一阵疾风似的闪身进了医馆。 当他看到病榻上的云初浅时,就觉得他站着的地板都在不停的往下陷,就连医馆里的屋顶也在他的头顶不停的盘旋而飞。 他看到的整个世界都灰沉沉的塌了。 在经过白氏的背叛后,他把女儿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经历。 “浅浅”云政喉咙一哑,像是有一股腥甜窜上来,他只刚呼出她的名字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幸好张天鸳鸯他们都一直围在房间里,看到这样的他,自是赶紧上前扶住他。 云政推开张天鸳鸯他们的搀扶,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床榻边走去。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可是在云政走来,却像是刚刚爬过了崇山峻岭那般的艰难。好不容易的立在床榻边,云政黯淡的目光瞥见了像座石雕似的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的萧云霁。 “萧云霁,浅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她怎么会这样的你不是跟我保证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云政额头处有青筋暴现,狂暴的扯起萧云霁衣服的袖子,一遍又一遍,仿佛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质问萧云霁。 萧云霁在他的质问中羞愧的垂下了眼眸,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胸口却有一股悍然的羞愧熨烫着她的五脏六腑。 云政一点都没骂错。都是他的错,他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这般的态度更是把云政给激怒,云政抖着唇瓣,毫不犹疑的握紧拳头,一记重拳就打在萧云霁的脸上。萧云霁被他这么打着,也不还手,只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身的落寞,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为他心酸。 “我早就说过浅浅嫁给你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你个该死的男人。你没本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家浅浅。现在浅浅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却平安无事萧云霁,该出事的人是你。” 隔着一扇门,随后赶来的云向北在听到屋里云政的发飙声,他悲从心头来,走进屋里,扯住了发狂的云政,轻声安慰,“爹,吉人自有天相。浅浅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刚开口把安慰的话说完,眼泪还是止不住,声音一哽咽,“爹,浅浅一定不希望我们三人闹起来的。” 他口中的三人自然是指他、云政还有萧云霁。 儿子这话让云政心脏陡然一猝,想到女儿每次提到萧云霁时眉眼间藏不住的那份甜蜜,他脸上的神色终是猛然一垮,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就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萎靡不振下去了。 “等浅浅醒来,我一定让她和你和离”云政咬着牙,愤恨而无助的向萧云霁扔下这话。 萧云霁还是如一座冰雕一般的站在她的病榻前,一双狐狸眼透出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恐惧。 他不知道命运对病榻上躺着的女子展示出它怎样残酷的一面 萧清沛回府时把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告诉给了云初鸢。云初鸢那时正对着铜镜照她那张脸。不得不说云初浅给她的药膏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才短短几日,她脸上的疤痕就又淡化了些。 萧清沛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轻揽住云初鸢的纤腰,轻咬着她的耳畔温柔的说着,“鸢儿,老天有眼,云初浅这一回是挺不过去了。她这一死,你以后就不用再被她欺凌了。” 萧清沛才不管蒋氏为什么要刺死云初浅。反正他知道云初浅一死,他的小皇叔肯定会崩溃,他的鸢儿肯定会开心。 云初鸢依偎在萧清沛的怀里,忍不住的轻掩了掩嘴角,嘴里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太好了。云初浅一死,她脸上的疤一淡,她就又可以成为汴梁城的第一美人了。 到时候说不定她还可以利用美se去诱huo 云初鸢水润的眸子在萧清沛身上滴溜溜一转。她当初喜欢萧清沛,那是因为他是储君,是能给她带来无限荣华富贵的男人。而现在的萧清沛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她当然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 被她水润的眼睛凝视着,萧清沛心里一阵悸动,扶着云初鸢的纤腰,顺势将她抱上床榻。怀着对云初浅幸灾乐祸心情的云初鸢心情无比畅快,扭动着水蛇腰缠着萧清沛要了一次又一次。 萧清沛陷在她的缠绵中难以自拔,心里恨不得要为这个女人生要为这个女人死。 刑部大牢里。 几个衙役也在讨论着云初浅被刺的消息。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衙役喝着酒,张着一口白牙,叹气,“这忠勇侯真是可怜了。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女人。结果到头来这女人还跟别的男人鬼混,把鬼混生的小杂种抱回家给忠勇侯抚养。忠勇侯绿帽子戴得老高了。我要是忠勇侯,估计也不活了,直接撞死得了。” 另一个二十多岁还没有成亲的衙役则是同情起萧云霁来,“晋亲王才可怜呢。要不是晋王妃被刺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娶回府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侯府之女。而是外头野男人的种。将来咱们东靖国要是和人打战了,晋亲王上了战场,保不准晋王妃也给晋亲王来了个红杏出墙。” 边上又一个三十多岁的衙役喝了口酒后,轻啐了口痰,目光鄙夷的向关押着白氏的牢房看去。 “要我看来,忠勇侯和晋亲王都可怜。他们两人可都是咱们东靖国的大英雄。大英雄有现在的遭遇,也是被关押在牢里的那个下贱女人给害的。” 这个三十多岁的衙役说着话,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墙壁挂着的一根鞭子,就向关押白氏的牢房走去。 牢房门口一开,白氏听到声音刚要抬头,带弯钩的鞭子已经向她甩来。 白氏痛苦的哀嚎声就在监牢里回荡开来。 牢房外那些衙役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喝着他们的酒。 尚书府里。 云老太太也知道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她对此反应十分的凉薄,只讥笑着对云志远说道,“志远,你看到了吧。你大堂姐平日里从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现在老天爷都看不惯她了。志远你千万不要学她。你可要好好的孝顺祖母。” 云志远轻仰着头,双瞳黑不见底,“祖母,您毕竟是大堂姐的祖母,她现在受了重伤,咱们还是去看看她吧。要不会被外面的人说咱们不顾骨肉亲情。” 云老太太愤愤然,“平日里也不见她来孝敬我,她现在出事了还得连累我去看望她。真是晦气。” 云老太太看着是不想去医馆见云初浅的,所以挑剔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而且,被蒋氏一张扬,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堂姐是白氏和外男媾和生下的小杂种。她都已经是一个小杂种了,我要还去看她,那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云志远眼皮轻垂,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现在外界面的人都在传云初浅是小杂种,云政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将军,为了维护大儿子的脸面,她这个当母亲的难道不是更应该去医馆瞧瞧孙女的伤情吗 她现在缩着不出面,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当然是更加笃定云初浅是小杂种的传言了。要不然怎么连祖母都不肯露面。 云志远唇角在云老太太看不到的角度里轻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如果不是云凌没有儿子,她这般凉薄的人肯定也不会对他有疼爱之情的。 宫里,萧清毓的母妃齐妃娘娘正在修建一盆牡丹花,听宫女说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后,她心下一个雀跃,手里没有拿稳剪子,一不小心就把一朵开的正艳丽的牡丹花直接给剪了下来。 齐妃一对眉毛轻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原来她这般的不堪啊。还好本宫的毓儿没有娶到她,要不然这一辈子都要沦为整个东靖国人嘲笑的对象了。” 将剪坏的那朵牡丹花拾取,齐妃抓着剪子又是将那朵牡丹花一阵乱剪。刚才还开的妍丽的牡丹花转瞬间就变得零落不堪。 丢掉手上已经剪烂的牡丹花,齐妃嘴角轻撇,对身边的宫女命令道,“让人去传毓儿,就告诉他,本宫病了,想要见他。” 为了不让她的儿子在云初浅被刺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她得把他叫到宫中来,亲自看着他才能放心。 而和齐妃同在皇宫里的皇后覃氏在知道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后,唇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 “太后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总是动不动的都要夸奖云初浅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她打脸了吧,才刚嫁给晋亲王没几天就被人刺了,这哪里是有福气的人呀,分明就是一倒霉鬼。” 覃氏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指捧起宫女托盘上的热茶,面色悠然的轻品了起来。 她对云初浅的印象一直不好。 这女人锱铢必较,恶毒狠辣,以前没少顶撞她这个皇后还有她的沛儿。 如今遭殃了,她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御书房里,成献帝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正伏案批改奏折。他的贴身太监弓着身子上前,面色紧张的禀告着,“启禀皇上,越国太后命人送来了文书。” “越国太后”成献帝两道浓眉轻挑了挑,心里疑惑。但面上还是拿起太监递到他面前的文书低头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两只手就轻颤了起来,抬头就向太监道,“快摆驾,朕要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她” 太监不敢怠慢,火速的退下去安排了。 御书房的成献帝这时却有些紧张起来了。都怪萧云霁。当年他们父皇在位时东靖国的国力并不输给越国。偏偏有个萧云霁整日和他这个皇兄搅风搅雨,害的他不得不把一些注意力放在防备萧云霁的身上。 以至于国力有那么一点点的衰退。 倒是让越国后来者居上了。 想来越国太后这次能亲自到东靖国,那肯定是为了昭阳侯的事情。 可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偏偏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查出谋害昭阳侯的凶手,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和越国太后交代了。 成献帝想到这些,只觉得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压力向他压了下来。 恢弘壮阔的皇宫大门前,周娴君一身火红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一块面纱遮住脸庞。眼神顾盼生辉,气质雍容贵气。 “皇上到”太监尖厉的声音响起。 成献帝王领着一群文武百官出现在周娴君的面前。 “越国太后,你要来东靖国怎么不早说一声,朕当时就会派人一路保护你了。”成献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周娴君面前表现的温文尔雅,客气谦和。 周娴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东靖国皇帝陛下,借个地方咱们谈一谈吧。” 她说话的声音高冷,虽只是轻扫了成献帝一眼,却也让成献帝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成献帝心里暗恼,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就在一个女人面前露怯了。 调整了面上的神色,他寡情的脸庞上挂出威严的神情,“那好,还请越国太后你移步。”成献帝说话间,步子轻移,已经在前头带路。 周娴君起步跟在他身后。跟在周娴君身后的几个官员也昂头挺胸,从东京国的文武百官面前雄赳赳的走过。 御书房里。 闲杂人等都被遣散在殿外。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成献帝和周娴君两人。宫女将泡好的顶级贡茶端上来,成献帝借着端起茶盏之际,飞快的又打量了一眼正对面坐着的周娴君。 见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度是他宫里的女人们所不能比拟的。 他心里暗自羡慕昭阳侯,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女人青睐。 “东靖国皇帝陛下,哀家这一次进宫来见你,是为了两件事情找你的”周娴君一双丹凤眼射出寒寒光,“第一件事情,昭阳侯是哀家倚重的权臣。这次他在东靖国遭遇不幸,你们东靖国也该负起一半的责任。” 成献帝被她那目光看的只觉得遍体生寒,他赶紧保证道,“越国太后,你放心,昭阳侯的事情我们东靖国一定会查清楚的。”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对他说的这话也是心虚无比。 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这个成献帝还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在搪塞她。 周娴君宽袖从茶几上拂过,上等的官窑茶器“哗”一声,坠了弟。 一时间满地狼藉。 成献帝被她的气势给威慑到,又抬头赶紧要向越太后解释。周娴君这时却是伸手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看向成献帝的目光仿佛都能迸射出刀光剑影来,“哀家今天来找东靖国皇帝陛下你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希望皇帝陛下能帮哀家证实一件事情。” 成献帝对上那张可谓算是挺熟悉的脸庞,一时间错愕在原地。 他虽然听厉承彦说过云初浅长的和越国太后极为相似,可这相似的程度也未免太让人瞠目结舌了吧。 不知道的人看了会以为她们是孪生姐妹。 “东靖国皇帝陛下,还请你亲自带哀家去晋王妃疗伤的医馆走一趟。”周娴君淡声要求着。 毕竟是东靖国的贵客,成献帝也不敢拒绝她的要求,便只能客气的答应了她的请求,让人马上摆驾出宫。 医馆里,依旧被愁云惨雾的气氛笼罩着。 萧云霁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守在床榻前。韩一景亲自端来一碗药汤走到萧云霁面前,“主子,这是千年人参熬出来的药汤,有吊命的奇效。您先给王妃喂服下。让王妃固住精元。” 萧云霁眼皮轻眨,接过那碗药汤,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待药汤的温度不至于灼烫到云初浅,他才小心翼翼的沿着她的唇瓣将药汤给她喂服下去。 云政云向北默然的看着,喂进云初浅唇瓣的每一勺药汤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喂了小半碗的药汤后,床榻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云政云向北眼神黯淡无光,萧云霁紧紧的扯住她冰凉的小手,眼眶湿润,低声轻喃,“浅浅。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生个女儿的浅浅,你醒一醒好不好” 萧云霁心如刀绞,往日种种夫妻恩爱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无异于砒霜,腐蚀摧残着他坚硬的心。 门口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在张天耳畔边低语了几句。张天走到萧云霁身边对他道,“主子,皇上的御驾已经到了医馆门口了。” 萧云霁已经不关心成献帝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他只紧紧攥着云初浅的手,目光痴然的凝望着床榻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皇上驾到” 门口太监的通禀声响起。 屋里云政他们听到通禀声,不得不依礼出去迎接。但他们还没有走出医馆,成献帝领着一群人已经进了医馆。 云政他们给成献帝行礼,成献帝让他们起身。成献帝本是想将身边的越太后周娴君介绍给云政他们的。戴着面纱的周娴君制止了成献帝的举动。 “直接带我去见晋王妃吧。”周娴君淡声对成献帝说着。 成献帝只得让人在前头引路。云政他们不知道周娴君的来历,但见到成献帝都对周娴君露出奉承的神情,他们心中暗自猜测来人身份极为的不简单。 成献帝带着周娴君他们进了里屋,周娴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云初浅。 她的那张脸让她看的一颗心越发沉甸甸起来。 “东靖国皇帝陛下,让屋里无关的人先退出医馆吧”周娴君淡声对成献帝嘱咐着,成献帝一挥手,让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下。 云政云向北不知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一时间不想离开云初浅。 周娴君目光在屋里环视一圈后落在云政的身上,一双丹凤眼的眼角微扬,“忠勇侯是吧,你放心。我以整个越国皇室的名誉向你保证不会做危害你女儿性命的事的。请你先配合我一下,先离开医馆。” 云政还是不放心,成献帝干脆让人直接将云政云向北他们押出去。 屋里还有一个萧云霁仿若一尊雕像似的守在床榻边。成献帝想派人架走萧云霁,但萧云霁现在是一心扑在云初浅身上。谁敢上前架他走,他就让谁去见阎罗王。 屋里的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娴君转而又对成献帝说道,“麻烦东靖国皇帝陛下,你也避退下吧。” 成献帝已经猜不透这个越国太后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但本着配合她的心思,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拱手走出医馆。 成献帝一走,屋里只剩下萧云霁、周娴君、昏迷的云初浅三人。 周娴君走到萧云霁面前,俯瞰着端坐在床榻前的萧云霁,用威严的声音说道,“晋亲王,麻烦你也避退下好不好” 萧云霁眉头轻拧,却根本没有要离开屋子的意思。 周娴君眼底结出一片冰霜。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向萧云霁重复了一遍话,“晋亲王,麻烦你暂时离开屋子一下” “你要干什么”萧云霁觉得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些聒噪,他沉着脸厉声的问她。 周娴君将他的戒备和敌意收入眼底,伸手取下脸上的面纱,面纱下和云初浅极为相像的脸庞就出现在萧云霁的视线里。 “我要证实一件事情。”周娴君淡声吐话,一双丹凤眼里的目光沉沉地看向萧云霁,“那一夜的寿宴你也参加了。你该知道这世上虽然有长的极为相似的两人但若是这两人连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极为相似,且连过敏的东西都一样。那恐怕就得掂量掂量了。” 屋里的空气顿时紧绷。 萧云霁脸上神情一骇。 周娴君云鬓上的五凤朝阳挂珠钗摇微抖,一双丹凤眼睛轻眯,身上的一股威严就流露出来。 萧云霁这时也猜到了什么,幽锐的狐狸眼看了看昏迷的云初浅又望向周娴君。 “那好。我可以暂时先离开”萧云霁妥协的退了一步。 脑子却已经是乱成麻了。 周娴君在他走出房间后,起步走到屋门口。在萧云霁离开后,整个医馆无关的人也都被清了出去。现在周娴君的影卫掌控了整座医馆。 有一个影卫背着全身裹着黑衣的昭阳侯进了屋。 而另一个影卫手里端着一碗清水跟着走了进来。 周娴君目光在屋里两个昏迷的人身上梭巡了一圈,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接过影卫递过来的小刀,俯身在昭阳侯的指腹上划下一小道伤口。 伤口处立时就有殷红的血珠儿冒出来,顺着手指的指纹滴落到清水碗里。 取完昭阳侯的血,周娴君面色复杂的向躺在床上的云初浅走去,手里握着的小刀又在云初浅手指的指腹上划出了一小道伤口。 又一滴殷红的血珠儿滴落在清水碗里。 周娴君屏住呼吸,仔细的注意着清水碗里两滴血珠是否融合在一起。 医馆大门口,百姓们见皇帝出巡,都很激动。不过官府的人自然怕百姓冒犯了皇帝,便把方圆几百米的地方都清了场。 本就心情沉重的云政眼皮又狂跳了起来。他来到成献帝的身侧,怀揣着忐忑的心思打听,“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刚才那女子是何人” 成献帝双手抱胸,睨了云政一眼,安慰道,“忠勇侯,你也稍安勿躁。有晋亲王在呢,那女子要是敢对晋王妃怎么样,晋亲王哪里会放过她呀。你就安心的和朕一起等消息吧。” 其实他刚才偷偷睨了萧云霁一眼,发现平日里嚣张跋扈,老是给他气受的萧云霁现在面色阴沉,双瞳也无光彩,整个人看着颓废不已。 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吱呀” 紧闭的医馆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成献帝他们“唰”的下,下意识的抬头向医馆的大门看去。夕阳下,萧云霁一身落拓,面露复杂情绪的从医馆里走出来。 云政见他也出来了,心里更加不放心。 走到萧云霁面前,责备他,“你怎么把浅浅独自留在里面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呀” 萧云霁低垂着头,任凭云政训骂。 成献帝双手抱胸,在边上看着,一颗心愈发的欢畅起来了。 呔 这小子终于有报应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周娴君出现在医馆大门前。这一次她脸庞上已经没有再佩戴面纱,她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对着成献帝威严阴森的说道,“东靖国皇帝陛下,哀家刚才在里头已经证实了你们的晋王妃是哀家当年流落在宫外的女儿。换句话说她是哀家和故去的先帝生下的女儿,她是越国的公主” 当年周娴君生下女儿时还只是宫里品级不是很高的美人。她形势所逼才不敢对外表示昭阳侯的嫡女其实是她的亲生女儿。 眼下,她已经成了越国最高的掌权者,他们周家这个外戚已经把持了朝堂。 她已经不需要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了。 所以,她没有说云初浅是她和昭阳侯生下的女儿。而是直接扯了个谎,对外表示云初浅是她和越国故去的先帝生下的女儿。 当然,她敢这样说也是不怕越国的那些官员去查证的。当年她为了能被立为太后,的确也为老皇帝怀过孩子,但老皇帝猜忌心强,听了宫里的耳边风,觉得那个孩子是昭阳侯的。 孩子刚生出来,老皇帝就在一场醉酒中将才几个月大的婴儿狠摔在地上。 她痛不欲生。在孩子临闭眼前和老皇帝滴血认亲。老皇帝自此才相信她。后来,为了补偿她,老皇帝对她格外的宠爱。不过她心已经彻底冷了,她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就要颠覆厉家的统治权。 当时老皇帝怕担负亲手杀子的恶名,就对外表示孩子是生病死的。这么多年来,当年的事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了。 她回去后,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也是可以的。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向成献帝袭来,成献帝捂着额头,脚下的步子微跄了几步,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云初浅是越国的公主 开玩笑云初浅的身世他可清楚得很。 她是云凌的女儿呀 成献帝唇瓣轻抖了抖,开口想为云凌“认”回女儿。周娴君面上已经罩上一股煞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对成献帝道,“东靖国皇帝陛下,我国昭阳侯在你们东靖国出事。哀家的公主也在你们东靖国出了事。另外哀家之前还听说你们东靖国百姓蔑称哀家的女儿是小杂种。” 空气中有一股强大的冷气团罩在场上的每一个东靖国人身上。 “东靖国皇帝陛下,哀家狠话说在前头。若是哀家的女儿这次挺不过去了。两国签订的停战协议就此作罢越国必屯兵东靖国边境。哀家要血洗你们东靖国” 一阵毛骨悚然的刺冷感在成献帝的脊背上蔓延开。成献帝仰望着周娴君脸上冷毅的线条,整个人差点直接栽过去。 尼玛的,他终于可以肯定一点。 比起萧云霁来,这个云初浅才是更可怕的生物。 他见她毁容,于是把她赐给萧云霁为妃。结果这小姑娘治好了脸,不声不响的打了他的脸。 云初浅毁容时,他讥笑她为丑女。结果这小姑娘命好,摊上云政在边关打了胜仗,他又不声不响的被她打了脸。 好不容易,有人对云初浅下黑手。他以为哪路神仙在帮他的忙, 结果这小姑娘又不声不响的被爆出是越国的公主。 她要是出事了,越国人还要拉着他们东靖国陪葬。 尼玛的,他上辈子一定欠了这个云初浅的债,才一直被她打脸。 成献帝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勉强接受了云初浅的新身份。他扯着身边的太监,眉眼间萦绕起一股戾气来,“快去传云凌朕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追问下云凌,云初浅到底怎么又成了越国的公主 等太监领命转身要离开时,成献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扯住太监的衣服,又厉声道。“去去刑部牢房把白氏给朕带来” 这一天大概是整个汴梁城最有戏剧变化的一天了。上午整个汴梁城的人还在传云初浅是白氏和外男生的小杂种。结果傍晚时风向就变了。 “小杂种”的云初浅一下子成了越国的公主。 这样的转变,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王府里,萧清沛云初鸢一听说云初浅其实是越国的公主,萧清沛冰冷的脸上转阴,眼里满满的是怀疑,“怎么可能云初浅哪里可能是越国公主真是搞笑了,这越国太后就这么缺女儿连阿猫阿狗都要认回去” 他记得他母后跟他说过,当初白氏勾引有了身孕。白氏阴险卑鄙,又背着云凌把蒋氏生的女儿和她的生的女儿来了个对换。其实云初浅是蒋氏的女儿。 这怎么一转眼,云初浅又成越国的公主了 萧清沛双手负后,有些烦躁的在屋里来回的走动。 如果云初浅真的是越国公主,那他小皇叔娶了她。真是赚大了。 云初鸢心里已经嫉妒的快要疯了。 怎么回事,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云初浅那样的货色竟然有那么强大的一个身份。 这一定是假的 云初鸢又联想到监牢里白氏要挟云初浅的那个秘密。她愤愤然的咬着牙,心里把云初浅诅咒了个千百遍。 但心里又生出一点的期盼。 盼望会不会越国太后搞错了,把她和云初浅给弄错了。 其实她才是越国的公主 刑部监牢里,已经被打的满身是伤的白氏又被衙役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白氏身子蜷缩,不停的向衙役们求饶。衙役们愤愤然的啐她好几口痰,骂道,“我们没猜错,像白氏这样yin荡的贱货怎么可能生出晋王妃那样的绝世美人来。晋王妃真可怜,也不知道这个白氏到底做了让晋王妃一个堂堂越国公主沦为被人嘲笑的对象。” 衙役们说话间又在白氏身上狠踹了好几脚。 白氏从衙役骂她的话里听出了云初浅的身份。 越国公主 “啊”让她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小畜生竟然是越国的公主,这样的打击她哪里能承受。她癫狂的扯着秀发,扯着嗓子尖声大喊着,“不可能的那个小畜生怎么可能是公主你们都被骗了” 要不是皇帝还要见白氏,这几个衙役非得把癫狂的白氏再狠揍一番才罢休。 云尚书府。 “什么你们没听说云初浅是越国公主”云老太太从府里丫鬟嬷嬷口中得知了云初浅的身份后,她一脸惊愕,不敢相信她们说的话。 几个丫鬟嬷嬷只得又焦急道,“老夫人,皇上都已经派人来咱们府里带二老爷回去了。可惜二老爷今天出去了,那些人没找到二老爷便离开尚书府了。” 云老太太扶着额头,一脸惊恐。 云初浅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一转眼她又成了越国公主了。 “快快去把府里的人参冬虫夏草之类的名贵草药都拿出来。”云老太太急的推了几个丫鬟嬷嬷一把,等丫鬟嬷嬷离开后,她转身间看到云志远正用一双黑橙子似的眼睛看着她。 云老太太马上呼喝他一声,“志远,别站着快准备下,咱们现在就去医馆见你的大堂姐去” 这话一说完,云老太太两只手在大腿上一拍,“哎呦”一声后就哭出来,“我可怜的浅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蒋氏那个杀千刀的,祖母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她这变脸速度让云志远双唇扯出一抹极为冰冷的笑容来 宫里的齐妃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心一突,一张妆扮的极为精致的脸庞肌肉抖了抖。目光从最初的惊愕诧异变为后来的懊恼。 她看着被她叫进宫的萧清毓,不停的叹气。 “毓儿,真是太可惜先不管云初浅怎么就成了越国公主。要是当初你娶了云初浅,那皇位非你莫属了。” 萧清毓手里捧着茶杯,缭绕的烟气氤氲了他温润的双瞳。 “母妃,要是她平安无事,儿臣有办法把她娶回来的。” 她公主的身份只让他轻诧下就没有再关心了。他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女人,想娶她,至于她什么身份,现在他倒已经不在乎了。 皇后覃氏这边已经用力的摔碎了一个青瓷茶杯。 “怎么可能会这样。”覃氏烦躁的在殿中来回走动。 虽然云初浅锱铢必较,恶毒狠辣,可要是早些知道她的身份她一定会让她的沛儿娶她的。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太后做的一切才是对的。 覃氏心里既懊恼又后悔,这么些情绪交织后,倒是让她心里生出对云初鸢的愤恨来。 同样的云家姑娘,娶了云初浅都撞大运了。 娶了云初鸢的 覃氏心里又涌起一股痛恨的情绪来。 云初鸢简直是个褒姒在世,只会迷惑男人。却不能给男人带来一点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0】相认! 宫中的御医、民间的神医,一拨拨的被请来给云初浅诊治。每个人都想尽办法要医好昏迷的他。各种名贵的药材、各种土方,但凡是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最后韩一景探了脉,才摇着头,一脸落寞的对萧云霁他们说道,“该用的方法咱们都用了,眼下只能靠天靠王妃自己了,若是她这三日里没有醒过来,恐怕就永远都醒不来了” 萧云霁猛打了一个激灵,狐狸眼底已经一片惶恐。 他扯着已经哑了的嗓子对韩一景吼着,“一定要让她醒来,她不醒来,我就让整个汴梁城的大夫都给她陪葬。” 韩一景看着他因为没有充足睡眠而泛着血丝的眼睛,心里虽也惧怕,可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垂着头认真的说道,“主子,这一回你就是把天下的大夫都屠尽了也没办法了。” 萧云霁被他这悲观的话语打击的全身一震,苍白而矜贵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屋里云政云向北以及周娴君脸上也都失了血色。 韩一景看着满屋子愁容的人,又小心翼翼的提议着,“要不大家这几天有空就每人跟她说些话,说不定会有用。”他说的这个方法也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萧云霁他们暂时也实在是拿不出其他方法了,便也只得按照韩一景说的去做。 可惜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效果。床榻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要清醒的迹象。 驿馆里。 高通把云初浅最新的情况禀告给她,厉承彦皙白的手指焦躁的敲击着茶几的几面,苍白的脸庞上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即使去西域找伽罗大巫师也来不及救她了。” 厉承彦一双清澈的鹿眼黑黝黝,像两汪高速旋转的漩涡,仿佛要把人直接给绞进去。 高通叹气,默然不语。伽罗大巫师就是以前帮他家主子给晋王妃招魂的大巫师。 大巫师自从给晋王妃招完魂后就回西域了,东靖国到西域隔着十万八千里,三天时间根本来不及。 “哗哗”却在这时,隔壁院子里响起了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还有苏明月尖声的肆骂声,高通听着,脸上浮起一片愤怒的神情,愤愤然骂着,“她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还在这里乱蹦跶。等晋王妃那里要是醒了,她的苦日子就来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高通一想到云初浅说不定根本就醒不来了,他眼神一黯。长长的叹了声息。 “高通,你继续派人去医馆那里看着,一旦有她的消息就快点来告诉朕。”厉承彦虚弱的说着,宽大的袍袖里,孱弱的身子已经在止不住的抖动了。 高通恭声应下。 隔壁院子摔碟声还在继续,厉承彦一张清俊的容颜已经皱的比麻花还要难看了。 成献帝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云凌的下落,云凌却像是故意躲了起来,官兵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转眼又过了两天,眼看第三天云初浅要是再醒不过来,恐怕就永远醒不来了。 萧云霁他们简直都要愁疯了。 第三天,天空刮起了凛冽的寒风,下起冰刀子似的寒雨。 萧清毓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候在殿门外的幕僚立即为他披上了一件披风。萧清毓刚走没几步,又顿住脚步,仰头看向殿外栽种的几棵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发黄了,风一吹,有许多的叶子就簌簌的从树上掉落,被风吹向远方。 此情此景,看的让人心头不由得就生出一股孤凉悲寂之感。 “她那里还是没有醒来吗”萧清毓落寞的问道。 幕僚轻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萧清毓顿时像是陷入魔怔状态一般,又沉默了许久。幕僚也不敢说话,只能在边上候着。 冷冽的寒风刮的幕僚脸庞都要麻木时,萧清毓却像是突然被人附身了似的,扯住幕僚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要直接掐进幕僚手心的肉里,“这汴梁城附近可有什么比较灵验的寺庙” 这个问题 幕僚眉头一皱,已经猜到萧清毓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了。 在已经尽了人力的情况下,他的主子开始迷信起鬼怪神力了。幕僚知道这个时候再劝他主子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于是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恭敬的回禀道,“启禀主子,虽说城郊的伽蓝寺香火最旺盛,不过奴才听说白水寺因为建在山上,去烧香的香客会少些,但去那里烧香的香客们都说灵验” 幕僚既然知道了萧清毓的心思,他怕萧清毓冲动之下去伽蓝寺为云初浅祈福,会闹出闲话影响他的名声。 便故意提白水寺,那里烧香的香客相对少些,他家主子真闹出什么事情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幕僚的话刚说完,萧清毓已经领着一头扎进雨幕里。 幕僚望着远去的那抹急切身影,摇着头轻轻的叹着气,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呀。 叹完一口气,幕僚也跟上萧清毓。 萧清毓出了宫就驾着马往城郊的方向赶去。寒风卷着雨珠冷冷的砸在他身上。 加之,因为下雨的缘故,出了城后路面就变得泥泞难走。萧清毓骑在马上,一颗心就像是今夜的天气一般糟糕。 好不容易到了白水寺。他一下马,跟在萧清毓身后的几个侍卫都皱了皱眉头。 原来这白水寺建在一座海拔三四百米高的山峰上。这个高度其实并不算多高,只不过现在的天气恶劣,登山的台阶又都淋了雨,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人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萧清毓侧身而立,仰头望了望被峰峦遮住,只露出一片屋檐角的白水寺。他温润的瞳孔里渐渐的燃起了一抹偏执般的渴望。 将温润的唇一抿,他直接就走到山口的台阶处。 向上再一抬眼,山脚到山顶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如果想登山,就只有这条路上山了。 萧清毓袍袖一撩,双手作揖,神情突然变的无比虔诚起来,他“噗通”一声笔直的跪在台阶。萧清毓这样惊世骇俗的动作立刻就吓坏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幕僚。幕僚们互看了一眼后,连忙上前要来扶萧清毓。 但萧清毓觉得自己既然要求神灵,那就得拿出十二分的虔诚来,便冷冷的喝令他们退下。两人不敢违逆萧清毓的命令,只能远远的跟着。 萧清毓神情虔诚,他缓缓的从台阶上站起身,在踏上第二个台阶后,他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态度恭敬 接着,第三个台阶,第四个台阶 这样的萧清毓,哪里还是那个让成献帝器重的储君。 萧清毓是每踩上一个石阶就跪下来一次。 他知道云初浅不喜欢他。也痛恨跟着萧云霁恩爱的云初浅。 可奈不住,他贱 他就是喜欢她 每次看到她和萧云霁恩爱,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捅了好几刀,血淋淋的疼。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想要占有她 这次他虽然没有去医馆见她,可也能想象到她躺在那里会是怎样一副无助的模样。 废物的他连接近她的权利都没有,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可能只有求老天帮她了。 若是上天能听到他的祈求,让她平安无事。他愿意用他的寿命来换只要她这次能平安的度过这次劫数,他愿意折寿五年哦不,十年也行。 只要她能平安的醒过来。 风呼啸的从他温隽雅俊的脸庞上刮过,冰凉的雨珠不停得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没多久萧清毓全身就已经湿透了。可他还是不改初衷的在巍峨的石阶上缓步的蹒跚跪行。 老天可能都在和他作对。等他跪爬到半山腰时,不知道又从哪里飘来一些乌云。 乌云密布间,天地都暗了下去。 随后乌压压的天空像是被谁撕扯开一道口子,寒风吹的更加疯狂,风卷着滂沱的雨水向人浇来。 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他身后的几个幕僚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们几次冒死上前劝阻萧清毓,但萧清毓像是入了魔怔般。他咬着牙,仍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缓慢向上移。 他的手上和脚上早就被沿路长着的蔷薇植物划出了许多道伤口。而他两侧的膝盖也跪到受了伤。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袍袖,把他跪过的地方染出两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清毓终于“跪”着到了白水寺。 像这样恶劣的天气,庙里的和尚根本就没有开山门。几个幕僚上前敲了敲庙门。 庙门被人从里头给打开,从殿门口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和尚。那老和尚手攥着一串佛珠从门后缓缓走出来。 “几位施主,不知有何贵干”和尚态度不卑不亢的朝几个幕僚作了个揖,可目光再触及到地上跪着的萧清毓时,被他一身的狼狈样诧异到瞳孔微微收缩了几下。 “偶弥陀佛,这位大师,我想为亲人祈福请你通融下。”萧清毓捏着发痛的喉咙艰涩的说着话。 老和尚定定的看了看萧清毓一眼,没有再说话,开门引着他们进了寺庙。 寺庙里,萧清毓跪在佛像下,态度谦卑而恭敬的把心里的企盼对着上方的佛祖雕像说了出来。 烟熏袅袅中,萧清毓长跪地上不醒。而在汴梁城的医馆里,昏迷的云初浅微不可察的轻眨了眨眼睫毛。 昏迷中的她像是被人带到了另一个空间。在一片白雾散去后,她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枯槁的男子。那男子被人关在阴森森的大牢里,旁边到处都是肆意爬行的老鼠。 突然有两个士兵打开了大牢的铁门,走进牢里对那蜷缩在角落的男子冷声的说道,“汴梁城那里传来消息说被你打进冷宫的忠勇侯女儿已经被你的皇后烧死了。” 一直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身子剧烈的一个抖动,扬起他的脸。 云初浅就站在边上,看到那个男子扬起的脸,她一惊,这个被关在大牢里的男人竟然是萧清毓。 那么刚才那两个士兵就是在对萧清毓说她的死讯 云初浅心里一凛,知道自己竟然回到前世萧清毓御驾出征讨伐萧云霁却被萧云霁活捉的时候了。 两个士兵在告诉萧清毓这个消息后,就冷酷的起步离开了。 大牢里,云初浅看见萧清毓面容剧烈抽搐,神情悲恸,不一会儿竟嚎啕大哭起来。 “浅儿,我不是让你等我的吗等我的实力可以和云凌以及朝中的大臣们对抗,就可以重封你为后的吗到时候咱们就再生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一定都会宠着他的可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牢房的地板上。云初浅在边上看着他,神情依旧淡漠的很。 萧清毓再怎么忏悔,都不会让她的亲人重生了。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哈哈“也不知道萧清毓到底哭了多久,他突然像是疯了似的抖动着肩膀癫狂的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在牢房里不停的回荡着,听得让人格外的毛骨悚然。 等他笑到最后,他又像是失了声似的抿着唇抽起泣来。 “浅儿,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下辈子,下辈子咱们再做夫妻,我一定把这辈子欠你的都还给你咱们到时候一定会成为世间最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不”云初浅在边上对他嚷着。她都已经因为萧清毓搭上了亲人和她自己的命了,他凭什么还要让她下一辈子也要嫁给他 他臭不要脸不仅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她永远都不要再和萧清毓有半点关系了。 “不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关系”医馆里,昏迷了几天的云初浅猛然间抖动着唇瓣开始说起胡话来。 萧云霁一直守在她的床榻边,听到她说话了,他一颗心骤然“砰砰”乱跳起来,俊挺完美面庞“腾”的一下就蒙上了一层温柔喜悦的色彩,灰败的狐狸眼瞳孔里也仿佛重新注入了异样的光彩,让他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湛亮。 “韩一景快来浅浅说话了”他激动的对守在外面的韩一景大喊着。 因为他的高呼声,一直候在外屋的韩一景自是匆忙赶进来,而云政周娴君他们听到了萧云霁这一个高呼声也像是处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群人也纷纷的往里屋冲。 这些人一下子就把云初浅的床榻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云初浅清醒。 “你做梦。我不会再嫁给你”昏迷中和萧清毓纠缠的云初浅感知到耳畔边好像有许多人再喊着她的名字,那些说话声音一个听着比一个熟悉亲切,她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可是在哪里听过的呢她的意识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聚拢,潜意识里很想睁开眼皮去看到底是谁在喊她。 虚弱的她一点点的努力,终于将眼皮睁开了一条小缝隙。 “浅浅”萧云霁发觉她睁开了眼皮激动的攥紧她的小手,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冲击着他的心脏口。 刚才是萧云霁在喊她吗 还好不是萧清毓 云初浅咧着嘴角虚弱对萧云霁笑了起来,“别哭丑” “好我不哭,你乖乖好起来”萧云霁干嘛擦掉脸上的泪水,不停的向她点头。 云初浅目光轻移,又想去看她爹,可视线却撞见了一张和她有大九成相似的脸庞。她痛苦的蹙紧着眉头,咧嘴嘴角问,“谁” “浅浅,她是你亲生的娘亲。”萧云霁赶忙向她介绍起高娴君来,“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你就有两个爹也有亲娘疼你啦。” 高娴君眼眶早就被泪水打湿了。她上前一步,也扯住云初浅的小手,哽咽着声音道,“浅浅,我是你母后。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后怎么办”高娴君话说到后面,已经哽咽的再没有办法说话了。 昭阳侯如今变成了那副模样,他们的亲生女儿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办 我娘 云初浅下意识的轻拧了拧眉头,想去想她这一昏迷怎么就多了一个娘了。可她只刚一动脑子,脑子就有眩晕感袭来,继而她眼皮一沉,眼前又迅速的被黑暗所笼罩,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她又是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所有关心她的人一颗心都马上提到嗓子眼处,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的就又是一沉。 萧云霁发了狂似的向韩一景喊着,“快点让她再醒来” 韩一景赶忙再给云初浅探脉,这一探,他脸色一白,倒抽了一口气。 “主子,王妃的脉博好像跳动的越发无力了。”韩一景战战兢兢的说着。 果然,他这话一落下,萧云霁和云政已经受不了,“怎么可能你明明说只要她在这三天里清醒过来人就会好起来的。她刚才都醒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一景不得不又小声的解释着,“王妃刚才那可能是回光返照的景象。” 萧云霁被“回光返照”四个字砸的差点就直接站不住了,他抖动着发白的唇瓣,脸上那些疯狂的神色转而被凄楚无助的神情所取代,“韩一景,你再想想办法,你的医术那么高超,一定可以救她的。” 韩一景低着头视线不敢和萧云霁相对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王妃能不能醒来他真的已经不敢保证了。 就在整间屋子被低气压环绕之时,张天从门外一脸喜悦的冲进来,“主子。外面来了个老头子,他说他可以救活王妃。” 突然炸来的一个消息让萧云霁眼里又陡然有了光彩。 “快快去请他进来” 须臾,张天就把人请了进来,等萧云霁见到来人后,面上一诧,“怎么是你” 原来来人是那天给他家浅浅解签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当时说他和浅浅是没有缘分强成的亲,当时他的可不乐意。 老头子捋着发白的胡须,也不对萧云霁解释什么,直接道,“老生先看看病人。” 萧云霁虽然对这个解签的老头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眼下这个情况,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老头子径直的走到云初浅面前,给她探了脉。一双浑黄的眼睛眯了眯,对屋里的人说道,“她现在被梦魇缠困住出不来了。但救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老头子说完,精利的目光落在萧云霁身上。 萧云霁心里一动,马上表示,“老前辈只要能救醒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云政也在边上说着,“老先生若是能救醒小女,云某人下辈子甘愿为老先生做牛做马,偿还老先生的救命恩情。” 那老头子轻沉吟了片刻,拉着萧云霁的手对屋里其他人道,“老生现在想和晋王爷单独谈一谈。能救晋王妃的只有晋王爷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不会阻止他们两人相谈。 仆人准备出了一间房间。 那老头子进了屋,阖上门后就对萧云霁道,“之前老生对你说过,你们夫妻是没有缘分结成亲的。换而言之,她命中注定的郎君根本不是你。你若是想救她也可以,不过可能要牺牲点东西。” 这老头子已经看出云初浅是重生的。 “什么东西”若是以前听老头子这样说萧云霁早就让人将他打出去了。 老头子眼里射出的精利的目光,对着萧云霁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用很笃定的口气道,“王爷,你这些年应该对那张龙椅有所图谋吧。实不相瞒,你的确有称皇封帝的命格。” 萧云霁见他看出了自己埋藏最深的野心,便也不再隐瞒,点着头应道,“老前辈没说错。以前本王一个人时被本王的皇兄怎么排挤都可以。后来被皇兄赐婚婚后,我就已经开始筹划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很快会实现我的梦想。” 都说窃国者大贼也。 萧云霁却不这样想,那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他现在只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努力。 老头子见他这般坦荡,心里倒是对他生出了一点的好感。便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要想救她,那可能就要拿你的皇帝命格换她。” 萧云霁一愣。 老头子捋着胡须继续说道,“你要是肯换的话,我就帮你让她活过来。但是以后你可能就当不了皇帝了。说实话,你的妻子是个异数,她活着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了,让许多的人偏移了他们生命该有的轨迹。她即这次不受伤,恐怕老天爷也会让她再出个其他的事的。若是想救活她,肯定要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博了” “老前辈,你不用说了。我愿意。只要你能把救活了。我们夫妻两大不了从此隐姓埋名过隐居的生活。” 萧云霁面容坚定,说话的声音笃定而铿锵。 “好”老头子手往他肩膀上一拍,“既然你决定了,老生就帮你。但你这妻子的存在就是个异数,你皇帝的命格换了,以后当个皇帝可能性不高了,当个王爷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可以的。” “老前辈,那就麻烦你快点救醒她吧。”她要是再这样昏迷过去,他都要疯掉了。 老头子知道他心里急迫,便也不再耽搁了,起身走进了云初浅的病房 昏迷的云初浅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又做了个梦。梦里的那个梦,她睁开眼睛看到围在她身边的是萧云霁。萧云霁告诉她,她亲生的娘亲来找她了。 太好了,她以后就不会被人讥笑说她是白氏和外面男人媾和生下的小杂种了。 她爹也不会因为抚养她而丢脸了。 她心满意足的笑着。偏偏这时耳畔边又有烦人的声音在呼唤她。她从她梦里做的那个梦里清醒过来,对上的就是阴森森的牢房,以及像一条狗似的匍匐倒在地上悲恸哭着的萧清毓。 只要萧清毓存在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她永远不要和这个男人再纠缠下去了。她脚下的步子轻移,想要冲出牢房,却像是有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将她困住。她逃脱不了,就只能和萧清毓面对面。 对着他越久,她越觉得自己要奔溃。 她眼前的画面突然一个剧烈的扭曲,下一刻她面前再也没有讨厌的萧清毓。她发现她竟然回到了皇宫。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萧云霁坐在龙椅之上,对着殿里的文武百官高声道,“忠勇侯这人虽然顽固不灵,但如果没有他,咱们东靖国的边关也不会平安无事这么多年。既然他是被冤枉的,那朕明日就亲自去他的墓陵前祭拜他一番吧。算是朕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他金口一开,殿中的官员没有敢辩驳的。 云初浅就站在萧云霁的身侧,凝视着他完美俊挺的脸部线条她心里生出一股甜蜜的自豪感。 这样一个英勇神武的萧云霁,是她重生后的夫君耶。 她其实真的很幸福。 到了第二天,云初浅跟着萧云霁去了云政的墓陵。 到那里时,她愕然的在她爹的墓陵旁边看到了她大哥的她娇娇的还有她的衣冠冢。而在她的衣冠冢上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的是“忠勇侯之女云初浅之墓”。 云初浅知道前世的她是萧清毓的女人,她虽然是冤死,可依东靖国的宗族规矩,她是出嫁的人是没有资格埋进娘家的墓里的。而现在,在她死后他们一家竟然可以埋在一起。 人生虽还有遗憾,但到底在死后她还是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 云初浅心里一暖,却就又看到萧云霁在率领百官祭拜他爹后缓缓的走到了她的坟墓前。他蹲下身,抚着墓碑,轻声呢喃着,“朕虽然跟你定过亲,但到底是没有缘分。希望你来世能擦亮眼睛,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记住,我说的对你好,不仅仅是指在你落魄无助时对你抛出橄榄枝对你的男人,还包括在你风光无限时也能爱着你的男人。” 云初浅在边上甜蜜的笑着,“那个人就是你呀” 一阵清凉的风儿吹起萧云霁的头发,萧云霁从墓碑前站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有一种被陌生人偷窥的感觉。 可他四处张望了下,除了文武百官以及太监宫女以外,并没有陌生的人。 “回宫吧”萧云霁疑惑的皱着眉头,淡声说了句。 等他乘上马车时,他心里像是被什么牵挂了似的,又掀帘凝望了云初浅的墓碑一眼,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此后,云初浅就在萧云霁身边游荡着。她看着他每天上朝、下朝、批改奏折,和文武百官商谈国家大事。他完全就是一个勤勉的皇帝。 后来有一天,她看到张天抱着一叠画像进来,对着萧云霁禀告着,“启禀皇上,这是礼部送来的秀女画像。皇上,现在文武百官都让你尽快的扩充后宫,赶紧给咱们东靖国封个皇后。” 云初浅在边上听着,两条黛眉就倒竖起来了,“扩充后宫凭什么萧云霁是她的男人。他可不想让别的女人染指他。” 当然萧云霁和张天是没有听到云初浅在边上的抗议声的。 大概是文武百官跟他提的次数太多了,萧云霁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把那些画像放下来吧。” 张天听命的把那些画像送到萧云霁面前,一一为他打开。 萧云霁似乎对扩充后宫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被张天磨得紧了,就随意的从那些还没有摊开的画像里挑了一张,“就她了。” 张天笑眯眯的赶紧将那张画像摊开,结果画像摊开后他一愣。 连忙向萧云霁磕头认罪,“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是从宫廷的画师那里抱来的这些画像,没想到中间混了一张前前皇后的画像。” 萧云霁听说是云初浅的画像,便向画像看去一眼。 画像里的女子手捻着一把美人扇。美人扇遮住她右边的脸颊,只露出左边的半边脸颊。她身上穿着花梨缠枝葡萄纹的衣裳,眉眼无不精致,一身温婉娴淑的气度让人看着眼睛一亮。 “真是可惜了”萧云霁叹气,放下手上的狼毫笔,幽幽的向张天问道,“张天,你说当时成献帝给朕和她赐婚时,朕若是没有诈死,会不会就避免了云府满门的悲剧。” 突然的,他悲戚的语调一转,勾着唇角莞尔轻笑,“如果当时这娶了她,现在就不用整天被文武百官逼婚了。说不定朕和她的孩子都已经可以去打酱油了。” 张天很诧异。他家主子这么说,看来是不排斥这个云初浅。只是可惜,她已经作古了。 他们两人是有缘无分呀。 云初浅看着堆积了一书桌的画像,心里早已经醋海生波,她霸道的认为这个男人在她重生后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她可不想让别的女人独享了他的宠爱。 不行她要告诉他,让他不要娶别的女人。 云初浅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激动的冲向萧云霁,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可却在冲向他时,一阵剧痛向她席卷而来。她面前的画面再次一扭曲,整个人就坠入了无边的深渊中。 “浅浅” 是萧云霁的声音 萧云霁在喊她,她一定得从无边的黑暗中挣脱开。她不能让别的女人抢了萧云霁 怀着这个想法,云初浅眼皮陡然一睁,清醒过来。萧云霁在边上看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怕她昏迷这么久,眼睛被强光给刺到,赶紧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等她适应过来了,他才放开他的手,对着云初浅激动道,“浅浅,你终于醒了” 韩一景在边上又探了云初浅一次脉,这次他惊喜道。“好了,好了王妃脉搏跳动虽然还不是很稳健,但已经没有危险了。以后只要再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慢慢的转好的。” 萧云霁听到韩一景的这番话后,压在心头的石头这才终于放下。他矜贵的唇角轻扬,对她露出一抹糅合着温柔和宠溺的浅笑,“你呀,以后你去哪里我都得跟着你。” 边上韩一景已经又端来一碗用千年人参熬制的药汤,递送到萧云霁面前。萧云霁小心翼翼的将参汤喂给她。 喝完参汤的云初浅这才恢复了些许体力。 她回想起梦中的萧云霁,又看到正对他笑的萧云霁,她眉梢被一股温婉的气度糅合,也扬着嘴角,虚弱道,“即使我不在了也不许你找别的女人” 她每次受伤醒来后都是格外的依赖他,萧云霁无奈。只得宠溺的轻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小脑袋瓜装着是什么呀。从来只有我被你抛弃的份,哪里还有我抛弃你的机会。” 萧云霁说到这里,又开心的说道,“对了,浅浅。你竟然是越国的公主。我这个东靖国的王爷以后更不敢去看别的女人了,要不然你的母后恐怕会把我拿去剁了。” 因为云初浅终于平安无事,萧云霁这也才敢对他说起玩笑来。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是有担心的。一个云政一个云向北这两人已经够难缠了。现在他又冒出一个岳母来 天啊,他的小白眼狼为什么有这么恐怖的身世。 萧云霁刚打趣完云初浅,云政周娴君他们听说云初浅终于醒来了。这两人连忙冲进房间。围在云初浅面前。 “爹。”云初浅乖巧的看了云政一眼,说话声音甜糯可人,“浅浅又让你操心了。” 云政点头如捣蒜,激动道,“醒来就好” 云初浅目光继而又落在周娴君身上,脸色一凝,心里已经猜测到她就是她的母亲。但这么多年的分隔,她对她根本就是陌生的,一时间她不知道要该怎么称呼周娴君。 当然心里也顾忌着她爹,她怕万一自己对亲生母亲表现出太过亲络的态度,会让她爹心里多想的。 周娴君未语先凝噎,对着她那双乌亮酷似昭阳侯的眼睛,心里既酸涩又觉得百般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女儿。 “浅浅浅,母后终于找到你了”周娴君说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嚎啕大哭起来。, 她心酸。女儿在东靖国这里受苦受难,她在越国悉心的栽培别人的女儿。 她悔恨,自己识人不清,最后连累了女儿和最爱的男人。 她痛苦,这么多年骨肉分离,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横亘在她们母女中间的距离和陌生感万一一直都不能消除,那她要怎么办 各种情绪在周娴君心里百感交集,她一张端庄的脸庞被泪水打湿,看的让人无比同情。 云初浅轻抿着唇瓣,抬头望了一眼云政。云政心里也难受,但知道造成今天这些局面发生的主凶并不是周娴君。相反,她也是个受害者。 他向云初浅点点头,粗糙带着老茧的大手轻轻摸着云初浅的头,“浅浅,她也不容易,爹不会怪你的。” 得了云政这话,云初浅才抿了抿唇,轻声的喊了她一声,“娘” 这么低低的一声娘,叫的周娴君更是激动的扑上前紧抱住云初浅,又是自责又是惭愧的哭着道,“浅浅,都是母后对不起你母后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她的怀抱很暖和,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让云初浅莫名的有些安心。 她敛下眼皮,伸手回抱住她的腰。 周娴君身子一震,继而以保护着的姿态紧紧的抱住云初浅,像一只母鸡在保护着幼小的鸡仔。 看着她们母女团聚,云政抹了一把眼泪,悄悄的走了出去。萧云霁心里替云初浅开心。但见到云政离开,心里也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 当初他娶了云初浅,云政就护犊子的对他这个女婿百般挑剔。他真的是把云初浅当亲生女儿宠爱的。 现在女儿的亲生母亲找来,以后她会得到更多的亲情。可他呢他怎么办 养了女儿这么多年,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心里不悲凉才怪 萧云霁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只得希望等他的小白眼狼把伤养好后,再来开导云政。 不过想来,在她小白眼狼心里,云政云向北才是她最依赖的亲人。他这个夫君都还没有达到他们的地位呢。以后还得再修行修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1】各怀鬼胎的报应 感谢基友盛世陵歌送的巧克力 驿馆里,高通喜气洋洋的大跨步走进厉承彦的书房,高声大呼,“主子,好消息。晋王妃那里醒了” 厉承彦闻言,沉淀在脸上多日的阴霾和苦楚顿时一扫而空。他一双清润的鹿眼一抬,眸光晶亮。 “啪”隔壁院子这时又传来一瓷器落地的尖锐声音,接踵而至飘来的是苏明月尖厉辱骂声。高通吐吐舌头,脸上洋溢着一种痛快而酣畅淋漓的笑容来,“主子,那边那个应该也是收到消息了。现在慌了也没心思像以前那样装淑女了。” 高通对苏明月马上要接受的惩罚表示很期待。 厉承彦唇角含笑,侧耳又安静的听着隔壁传来的摔东西声。但很快的他胸口处传来一阵绞痛感,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高通脸色刹那间一变,立马冲过去扶住他。“主子。” 厉承彦虚弱的抿了抿发白的嘴唇。高通连忙将他扶在椅子上,又亲自喂服了他一些热水,厉承彦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许。 高通脸上神色一痛,“主子,你为什么总是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他知道在晋王妃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家的主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身子本来就虚弱,又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现在不出事才怪。 厉承彦唇角含笑,轻摇摇头,“朕没事。只要多休息下就好了。”说话间,他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刀绞感,脸色骤然白如纸,光滑饱满的额头上立时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高通知道他这是犯病了,赶忙传来随行的御医。这边顿时忙成一团。 隔着一道院墙,苏明月这里一张脸已经是布满横肉了,一双精明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凶狠的阴光。 “怎么会这样那个小杂种命怎么就那么的硬。”苏明月焦躁的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现在的她早就卸下了平日那些伪装出来的端庄贤淑。 伺候她的宫女们早就被她屏退,屋里现在只剩下她的贴身嬷嬷以及楚嬷嬷。 两个嬷嬷在她的抱怨声中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谁也不敢再上前去劝说她。 苏明月却是不会放过她们。她在咒骂了云初浅一番后,瞪着眼向楚嬷嬷她们走来,气势逼人的质问道,“我爹呢,你们这几天和我爹联系上了没他到底躲哪里去了当初要不是他亲手导演了这一切,我现在至于沦落成这个地步吗” 楚嬷嬷她们这几天也联系不到云凌。 被苏明月这一番质问,两人只得低着头不言语。 她们两人都不说话,又把苏明月逼得更加烦躁,她像一只困兽一般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感觉世界某日都要来临了一般。 楚嬷嬷被她影响,拢在宽袖里的手不停的在颤抖着,黑色的瞳孔也因为恐惧而紧缩。 她想到了十多年前那个还很天真烂漫的自己。 如果当时她不背叛自己的主子,现在她或许就不会惧怕即将来临的报应了。 天色已经深了下去,苏明月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后都没有想到办法,一转头,她又瞥见楚嬷嬷她们干站着,心火焚烧,她怒声道,“你们也都退下去吧。” 楚嬷嬷她们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她的屋里。夜色昏沉,夜雨不停,驿馆的院子里还有越国的侍卫在来回巡查着。楚嬷嬷打了个寒颤,伸手裹紧身上的衣服,低着头回到了她自己的屋里。 屋里黑漆漆一片,等她点了灯后,黑漆漆的屋里这才稍微有了些许的光明。 她心慌慌的坐在屋里的的凳子上,眼神黑寂无光。 “咚咚”一阵诡异的敲门声在雨夜中响起。她被吓了一跳,抖着声音对着门口道,“是谁啊” “小的是店里的伙计。是来给嬷嬷你送热水来的”门口一个声音飘来。 因为他们这些人是越国来的贵客,驿馆里对他们这些人格外的殷勤。店里的伙计也会经常在晚上给她送洗脚水。故而楚嬷嬷没有怀疑,拧着眉头就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一个半佝着腰,低垂着头的店小二出现在房门口。他手里还捧着一盆散着热气的洗脚水。 “进来吧”楚嬷嬷侧身让店小二进屋。而她自己则是回坐在座位上。 那店小二将手里的洗脚水放下后。却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转身反而将门栓一阖,顺着灯光照耀的方向向楚嬷嬷抬起了他的那张脸。 是云凌 楚嬷嬷一惊,反应过来后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云凌身边,“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出大事了,那边那个小杂种已经清醒过来了。等她病情稳定后,太后她就心思回来收拾我们几个了。博渊,当年换两个孩子时,你可是一直跟我保证说一定不会出事的。可现在都这样了,你快点想想办法,要不然咱们大家都要为当年的事情陪葬。” 云凌精明的眼睛将楚嬷嬷脸上的惶恐和不安都看在眼里。 然后他诡异的一笑,突然张开双臂,将楚嬷嬷直接抱进怀里。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楚嬷嬷就被他抱到了床榻上。他ya着楚嬷嬷,嘴里喝出暧昧的气息,“阿妙,事到如今咱们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眼下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你向你的主子认罪,我向我的皇帝认错。” 云凌这话几乎是把楚嬷嬷心里所剩不多的希翼之光直接给催灭。 她惊恐的望向云凌,摇着头,“不我知道她的性子。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那你以为成献帝就会让我活命吗阿妙。当年是你向我倾诉说你偷偷喜欢昭阳侯,就算是给他当妾当通房你也愿意。可那昭阳侯眼里只有你家小姐。后来你家小姐被掳进宫,你不得不也跟着她进宫。再后来,你家小姐和昭阳侯暗通款曲,生下孽种。托付给你照顾。” 楚嬷嬷长了一张平凡的脸,可云凌在对她说话时眼底还是露出了缱绻的爱意。 “当时你给我写信,你说你羡慕你家小姐。她有痴心爱她昭阳侯,有老皇帝的宠爱。而你什么都没有。你说你想报复他们这对狗男女。阿妙,追忆起往事来,其实造成今天这一切局面的罪魁祸首并不是我,而是你” 楚嬷嬷脸上浮起了痛苦的神色,片刻后她才咬着唇瓣,辩解道,“博鸿,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故意接近我,其实也是怀着你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后来我家小姐那里出了事,正好让你钻了空。当年你在我边上煽风点火,破坏我们主仆之间感情,才让我做出了那种泯灭良心的事情来” “可是我现在愿意陪你一起死呀。”云凌俯下身。隔着衣服在她胸口凸出的一个地方轻咬了口,楚嬷嬷身子像是过了一阵电流,一阵痉挛,忍不住就娇yin了一声。 “阿妙,算了。看在我要陪你一起死的份上。你就最后再帮我一个忙,保住明月吧。明月是我这一生的心血,如果她死了,我这一生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他咬着衣服,在唇齿间恳求着他。 楚嬷嬷忍着身上传来的愉悦感,拼命的摇着头拒绝,“不行我已经帮你照顾了明月这么久,她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能为了别人生的孩子而牺牲我自己。我” 她还想说,云凌已经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唇。楚嬷嬷先前还很抗拒,对他又捶又打,但渐渐的就接受了他。两人一阵颠龙倒风。事后,云凌双手紧握住楚嬷嬷的手,又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边蛊惑着,“阿妙,救救明月吧。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只要你肯救明月,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云凌像是怕楚嬷嬷不信他说的话,又对天发誓说道,“如果我有违背自己的誓言,那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楚嬷嬷到底已经不是年轻那个做不了昭阳侯妾就觉得天要塌地要陷的单纯丫鬟。现在即使云凌把誓言发的这般毒辣,她也不肯答应替苏明月把所有的罪名都揽过来。 相反,她还要求云凌道,“既然事到如今你也改变不了颓局了。我们两注定活不了了,那你就先去到你们的皇帝那里把大部分罪责给揽下。只要你去认了罪,我这里也会向太后认错的。并且我会把明月的罪责往轻里说的。太后和明月好歹这么多年感的感情,说不定就会放过明月一条命。” 她这话说的分明就是一点都不相信云凌真的会去成献帝那里认错。 云凌眼睫微垂,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翳。 可恶这个女人倒是一点都不好骗。 楚嬷嬷见他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便又轻推了他一把,翻身坐在床榻上,伸手拿过衣服穿在身上。 “博渊,这几天太后的精力虽然都放在医馆那里。可门外还是有越国的侍卫在守着。天色不早了,你就快点回去,以免被他们发现了。倒是连累了你这个东靖国的尚书啊。” 楚嬷嬷出言讥讽云凌,嘲笑他是个只会用好话哄骗女人的渣男。 云凌在她身后,脸上的青筋都暴现出来了,他伸手恨不得就从背后直接掐住楚嬷嬷的脖子,送她上西天。可他也清楚。楚嬷嬷要是死了,他的明月就更没有办法脱身了。 两只大手在她身后轻抱住楚嬷嬷,云凌脸色一变,最后痛下决心道,“好一切都依你的。明天一早,我就上朝认罪去。我会把十多年前那事的主要责任往我自己身上揽。”小顿了顿,他还是补充道,“但你也要履行你的诺言,尽量保全明月。” 楚嬷嬷闻言将头靠在云凌胸口处,但还是不改初衷,“博渊,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云凌眼里已经浮起痛恨的神色。 等他从楚嬷嬷房间里出来后,他又鬼祟的潜入了苏明月的房间。 苏明月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扯着他的手说着,“爹,你来见女儿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云凌伸手用力的揪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愁眉不展,“出阿妙那贱货根本不肯帮我的忙。她不帮忙。我这里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明月这次咱们父女两可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苏明月脸上激动的神色一垮,茫然无措的也跌坐到太师椅上。 “不是说有智者事竟成吗。老天真是不公平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云初浅那小杂种咱们父女两这么的努力,谋划了这么多年,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了。” 苏明月说着,眼泪就滚落了出来,她捂着脸“呜呜”的哭诉起来。 “行了,别哭了不到最后时刻咱们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云凌最讨厌女人哭泣,一见到她也像云初鸢那个女儿遇到挫折就只会哭,心里更加烦躁抑郁。 他恨不得抓起屋里的椅子就往苏明月身上砸去。 苏明月被他一喝斥,这才稍微收敛了下哭声。只是她又用一双精明的眼睛往云凌身上瞟,“扑通”一下就给云凌跪下来,“爹,当年的事是你和楚嬷嬷谋划的女儿根本只是被你们安排才和云初浅交换的人生爹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女儿活下来。只要女儿能活下来就有翻盘决胜的机会。”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女,云凌阴险卑鄙,自私自利。苏明月遗传了他自私自利的性子。在这个时候拐着弯让云凌揽下所有的责任好保全她的性命。 一阵冷风拍开紧闭的窗户。凛冽如刀子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屋里一片风雨欲来的氛围。 许久后,才听到云凌凉薄的声音阴森森的响起,“明月,我突然想起,这世上可能还有一个人能帮到我们。只要他肯帮我们,我们说不定能保全一条命。他要是不肯帮的话,明年的明天就是你我父女忌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2】清算当年的罪魁祸首! 医馆里。 云初浅醒来的消息刚传出,宫里成献帝以及各宫的宫妃都纷纷派人送来礼品慰问她。 等夜深人静时,知道云政他们这几天都没有阖眼,云初浅就体贴的让他们早点下去休息。在他们都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她和萧云霁了。 萧云霁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榻的里侧,而他本人则是紧挨着她躺下。 云初浅看着萧云霁布满血丝的眼瞳,心里有些心疼,便柔声道,“你也快睡吧。” 萧云霁俯下头宠溺的用他长了胡茬的下巴轻轻的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刮了刮,惹得云初浅皮肤处传来一阵麻痒感。 “我还不累,陪你说说话。”萧云霁哑着声音说着。 都好几天没有睡觉的人哪里会不累,他这样子说只不过是见她没有睡意,怕他自己睡着了,冷落了她才这样说的。 云初浅猜到他的心思,便在他宽阔的怀中仰起娇嫩的小脸,“那我困了,要睡了。” 说着她就阖上眼睛,装出要睡觉的模样。 萧云霁俯下头又在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才像是抱着最重要的宝贝似的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宠溺的轻摸着她的头。 隔着衣服,她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她用下巴在他怀里轻蹭了蹭。心里莫名的安然惬意。 几天几夜的不阖眼让萧云霁也真是困到一沾床就想闭眼。在感受到怀中的小白眼狼传来的清浅呼吸声,他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 等他睡着了,他怀中的云初浅才又睁开了她乌亮的眼睛,凝视着萧云霁。 这个男人不管是在醒着还是睡着了,他一张完美的俊脸永远能让人赏心悦目。 她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慢慢地在半空中刻画他五官的轮廓,已经阖眼的萧云霁却是突然的又睁开了眼睛。两人目光相对撞,萧云霁扬起嘴角宠溺的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又困了。”云初浅知道自己打扰了萧云霁,赶紧又阖眼要假寐。 萧云霁也不拆穿她,紧搂着她叹气道,“浅浅,你母后晚上单独找我谈过了。说是等你身子好了,想让我和你一起回越国一趟,让你认祖归宗,享受你越国公主该有的待遇。” “我爹呢她跟我爹说过了吗”云初浅最关心的还是云政。她要是回越国认祖归宗了,她爹会不会以后她不要他了。 她对天发过誓的,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他都永远是她爹的。 萧云霁轻叹了口气,“她应该还没有跟你爹提这件事情。不过浅浅你爹那里我会帮你去说的。毕竟你嫁的是我,以后也会在东靖国生活。你即使回越国认了次亲,以后也是要回来的。你爹那里其实还是可以照顾到你的。” 怕这个话题太沉重,会破坏她的好心情。他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痞笑,“浅浅,幸亏是在我娶了你后你母后才找来的。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了,要不然你母后说不定直接把你弄回去配个越国公子哥了。” 她的这个话题一下子触动到云初浅的心弦。 云初浅眉头轻蹙,眯着眼睛看着萧云霁。 她开始关心起上一世萧云霁当了皇帝后最后到底娶了谁为他的正妻。 她又睁大她一双黑亮的眼珠,像是个淘气的小孩子似的,追问道,“你说如果皇上当初没有给我们赐婚。你会娶谁家姑娘当你老婆” 这个问题把萧云霁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抱着她,用自己俊挺的鼻子轻轻去刮她小巧的琼鼻,讨饶似的说道,“浅浅,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呀。皇上这不是给我们赐婚了吗。这证明我们两是有缘分的。你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了。” 虽然他这样子说了,可云初浅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耿耿于怀的。 但她也明白自己一直逼问他也不会得出个什么答案出来的。想了想,她也就不再为难他了。只用双手紧抱住萧云霁,轻声喃喃着,“以前的事我可以不管你现在既然娶了我,以后就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记得,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萧云霁其实爱死了她这副为他捻酸吃醋的模样。他一颗心像是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糖衣,甜到在她脸颊上宠溺的落了好几个轻吻,“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夫妻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甜蜜的话。云初浅最后是在他怀里安然的睡过去的。 萧清毓已经从白水寺回了他住的府邸。但他的两侧的膝盖受了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再自由行动。御医刚为他换好药,他的幕僚闪身进了他的屋里,对着床榻上的他,禀告着,“启禀主子,外头有个人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求见你。” 萧清毓半靠在床榻边,温润的眼眸轻睨了幕僚一眼,“那就带他进来吧。” 幕僚有些犹豫的又补充了句,“可他是云凌。”现在皇上都派人到处在寻找他的下落,他这个时候来找他家主子,这事情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一纸弹劾书上去,他家主子的储君之位可能就不保了。 萧清毓想了想,也把和云凌见面的各种利害关系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眼睫轻垂,淡漠道,“还是让他进来吧。” 幕僚躬身退下去。 须臾,一身黑色披风的云凌被幕僚带了进来。 萧清毓一个眼神示意下去,幕僚便退了下去。 云凌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他那张精明的眼睛。向萧清毓“扑通”一声跪下来。萧清毓扯着温润的唇瓣嗤笑,“云尚书这个时候来找我,恐怕是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孤可以帮到你的忙了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拐弯抹角。云凌向萧清毓一磕头,“太子殿下,微臣这条命的确是只有殿下您可以救了。只要殿下这一次能帮微臣度过这次危机,微臣以后一定事事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萧清毓嘴角边的嗤笑不由得一深,笑容变得讥嘲起来。“云尚书说这话可就要折煞孤了。把孤和云尚书放在一起比较,云尚书吃过的盐都比孤走过的路要多。孤怎么好意思让云尚书唯孤马首是瞻呢。” 云凌脸上的神色越发真诚。他一个重重的响头磕在金砖上,“太子殿下,微臣这次仅求保命。只要能留着微臣一条狗命。微臣就愿意为太子殿下效忠。” 都是在朝堂上混过的人,云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该向萧清毓证明自己的价值。 “太子殿下,微臣知道晋亲王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眼中钉。皇上几次想除掉他,可偏偏晋亲王在朝堂里的势力隐藏极深。哪天晋亲王若是想造、反称帝了,皇上和太子殿下也会被他杀个措手不及。微臣虽然没有晋亲王那般力挽狂澜的能力。但脑子还算是可以凑合着用一用,留下我一条狗命,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把殿下您除掉萧云霁。” 云凌说到这里见萧清毓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便又继续道,“太子殿下是睿智神明之人。即使看不上微臣的脑子。那就退一步,把微臣当成一条可以替你咬人的恶狗。留着微臣这条恶狗恶心萧云霁,不是更好吗” 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又重重的在金砖上磕下一个响头,“太子殿下,你留下微臣这条狗命还有一个好处。越国昭阳侯的女儿其实是微臣的亲生女儿。只要太子殿下肯出手救微臣这条狗命。微臣可以让微臣的女儿一起效忠太子殿下。还有微臣给萧清沛做妾的女儿,只要微臣一句话,她就会把有关萧清沛的各种秘密传来给太子殿下。当年微臣” 云凌说话间把当年他是如何运筹把三个孩子对换的事情详细的说清楚。 萧清毓听到云初浅是如何被云凌给坑害的,心里对云凌生出一股厌恶之感。 可心里却是很清楚,这云凌简直就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留着他的狗命,比直接杀了他有用。至于他祸害云初浅的事情 以后吧,等以后他除掉萧云霁,他一定会帮她报仇雪恨的。 萧清毓心里有了决定后,拍了拍手。门口他的幕僚出现。萧清毓在幕僚的耳畔边低语了几句。那幕僚用复杂的眼神睨了跪在地上的云凌一眼,起步走出寝殿。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幕僚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他将小木盒递给云凌。云凌则抬头看向萧清毓。 萧清毓轻笑道。“既然你那么想做孤的一条狗,那孤就勉强收了你。当然了,这狗嘛就该有狗的样子这木盒里装的是一颗有毒的药丹,你吃了吧。以后你只要乖乖听孤的话,孤每个月会按时给你解药的。” 云凌精明的眼眸里掠过一抹阴鸷。 可恶,他纡尊降贵来跟他投诚,这萧清毓竟然不相信他。 萧清毓唇角讥讽的笑容又回来了。“怎么不敢吃还是你来投诚根本就是假的。你心里其实想的是避过这阵风波后就把孤踹掉。” 被他激将法一激,云凌面色阴沉,缓缓的打开了手里的小木盒。 盒子果然装着一颗黑色的药丹。 云凌犹豫了片刻,已经走投无路的他伸手去取出那颗药丹,一咬牙,抬头向萧清毓看去。 “咳咳”萧清毓清了清嗓子,唇角勾勾,坏坏的挑眉看着他。 云凌被他的目光一刺,收回了目光,又一低头,心一狠,将手里的那颗药丹径直的吞服下去。 而在这时,头顶上空传来了萧清毓用恶劣口吻说出的嗤笑话,“哦对了,虽然孤愿意收下你这条狗。但你这次得罪的是萧云霁还有越国人,孤也不敢完全打包票保证到时候能救下你。所以要是你倒霉,孤最后没有救下你,那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这话让已经吞服了丹药的云凌心里一怄,心里已经把萧清毓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了。 萧清毓又是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的计划。告诉孤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你这条狗命。” 云凌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自然得压下心中所有的愤恨,面露恭敬的把事情说给他听。 汴梁城城郊,下了几天的雨已经停了。比起还被乌云遮盖的汴梁城。城郊这里夜明星稀,天气还算好。 某座寺庙里,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头子仰望着黯淡的夜空,不停的摇头叹气。 他身侧。一个年轻人笑着道,“师叔,你帮晋王救醒了晋王妃,晋王派人送了一大堆礼物给你。现在这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老的本事,咱们这边的香客会比以前还要多。以后咱们就等着收银子。你老怎么还唉声叹气。” 老头子一个暴栗重重的砸向年轻人,“就知道钱。你就不看看天上的星宿呀。以前紫微星右边出现一颗明亮的星星,夺去了紫微星的光芒。你再看看现在,紫微星的光芒又亮了起来。” 那年轻人揉了揉被打的脑袋,也向夜空望去。 这一看,年轻人眼皮猛跳了一下。 扯着他师叔的衣裳,压低声音问道,“师叔,我以前听你说过,放眼整个东靖国,有能力称帝的只有晋亲王了。你以前还说晋亲王就是紫微星右边的那颗星。说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新的紫微星的。但现在看这情况,他是当不了皇帝了” 老头子捋着胡须,幽幽的一叹气,“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晋亲王主动放弃了他皇帝的命格。如果你师叔我没有算错,这东靖国江山会是皇上最宠爱的八皇子萧清毓的。” 黑夜被黎明所取代。一大早,周娴君就来和萧云霁他们告别。云初浅因为喝药的缘故,一睡下后就会睡的沉。所以是萧云霁接待周娴君的。 “好好照顾她,告诉她,孤先回驿馆处理点事情,等处理好了就回来看她。”周娴君现在除了想要惩处当年欺骗背叛她的那些人外,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把这些年亏欠女儿的都给她弥补过来。 听说东靖国人都蔑称她的女儿是小杂种;听说当年她的女儿还被人毁了容;听说成献帝当初把她女儿赐婚给萧云霁就是想用丑陋的她羞辱萧云霁;听说她的女儿在东靖国还有一个堂妹,这个堂妹“柔弱无辜”的堂妹总是会被她欺负,以至于东靖国提起她来,都说她是蛇蝎美人 反正这么多天以来,她这个母后听说了太多关于女儿的事了。她这个当母亲心中为她鸣不平,为她难过。等她身子好些,她就会告诉整个东靖国人尤其是成献帝,她周娴君的女儿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 萧云霁现在真的是一步都不敢离开云初浅。得了周娴君的嘱咐,他自然是应下。 小白眼狼是她的,即使周娴君不嘱咐他,他也会尽心照顾的。 周娴君和萧云霁辞别后,让人摆驾回了驿馆。 一到驿馆里,先是有人来禀告她说厉承彦犯了旧疾,这几天需要卧床休息,不能来给她请安。周娴君这时候也没多少心思去关注厉承彦。 她让人传来了苏明月还有楚嬷嬷。 屏退周围闲杂人等,她只留下两个贴身的影卫。 “啪”她手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端庄威严的脸庞上浮起狠戾的神色,“阿妙,你先来说说明月的身世吧,哀家要不是这一次来了一趟东靖国,这一辈子都要被阿妙你蒙蔽呀。” 楚嬷嬷心惊胆战,被她这么一厉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眼泪“唰”得下就哗哗流了下来。“太后,阿妙当年当年一时糊涂做错事了,还请太后你格外开恩。” 这种时刻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了,对别人的怜悯,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楚嬷嬷马上又转头指向苏明月,脸上神色陡然刻薄起来,“太后。她是东靖国礼部尚书云凌的女儿。当年奴婢抱着小小姐离开皇陵时,遇到了云凌。云凌他强污了奴婢,又用各种手段威胁奴婢,迫使奴婢答应他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太后娘娘,奴婢自知犯了死罪,但您看在奴婢这些年伺候您的份上,给奴婢一次改错的机会吧。” 楚嬷嬷把主要罪责都推给云凌。末了,她又想靠检举揭发立功,于是又指着苏明月道,“太后娘娘,奴婢可以作证,是苏明月勾结云凌把昭阳侯害成这样的。奴婢当时不肯帮他们父女两一起害昭阳侯。他们父女两便用各种毒计逼” “母后”苏明月这里也“扑通”一声向周娴君跪下,打断了楚嬷嬷说了一半的话,“{母后,你别听楚嬷嬷的话,女儿一出生就被抱到母后身边。女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母后的女儿。母后”苏明月哭着膝盖往前移动几步,来到周娴君面前,紧抱住她的膝盖。 “母后,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害父亲。”苏明月说着话,以手对天发誓,“女儿可以发誓,若是女儿把爹害成这样的,那就让女儿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与此同时。朝堂上,文武百官并列站在两侧。 因为今天有边关急报传来,成献帝让人把请了好几天假的云政也给传召过来了。 龙椅之上,成献帝正和文武百官商谈国事,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弓着身匆匆进了殿。跪在殿里,对着龙椅之上的成献帝禀告道,“皇上,云尚书在殿外求见” “什么”成献帝双手重重的拍打在龙椅的两侧扶柄上。他派了许多人都没有找到云凌。云凌今天来的正好。他正好可以把他抓了丢给越国太后去处置。省得被他一个人连累,害得整个东靖国都要笼罩战争的愁云下。 “快去把他押上来”成献帝声音里透出暴怒的因子。 自是有御林军很快的将云凌带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云凌给成献帝跪下后,就直接认罪,“启禀皇上,微臣今天来认罪。当年是微臣被越国太后身边的丫鬟给蛊惑,做了损害东靖国百姓安危的事情。微臣愿意接受惩罚,以死来谢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3】有多少悲欢离合! 众目睽睽之下,云凌给成献帝跪下后,就直接认罪,“启禀皇上,微臣今天来认罪。当年是微臣被越国太后身边的丫鬟给蛊惑,做了损害东靖国百姓安危的事情。微臣愿意接受惩罚,以死来谢罪” 历来那些犯过事的罪犯,一旦罪行被人揭穿,无不狡辩为自己辩解。 可像云凌这种一上来就直接认罪的人,倒是大大出乎成献帝的意料。 殿中文武百官一时间哗然不已。 今日萧清毓在膝盖两处缠上厚厚的绷带,也强撑着上了朝。 在众人哗然间,萧清毓一身太子蟒龙袍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拱着手向成献帝说道,“父皇,云凌虽然已经对当年的事认了罪。可其中可能涉及一些越国的机密事情,儿臣觉得有必要屏退一些无关人等。” 萧清毓这个提议很合理。在没有找到云凌的这几天里,成献帝每天都要受到周娴君的压力。眼下云凌既然已经来认罪,万一他不小心说了些越国的辛秘事传出去,越国太后发威起来,他可就不好过了。 成献帝点点头,喝退朝中文武百官。 宽敞的大殿一下子就剩下和当年狸猫换太子事件有关的几个人。萧清毓因为是太子。成献帝也没让他避退这事。 成献帝捋着胡须,沉着脸问道,“云凌,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云凌在心里把要说的话组织了一番。刚想张口,云政手执玉笏,这时也向殿中紧跨了一步,对成献帝跪下,声音洪亮,“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当年的事情牵扯的范围广,牵扯的人太多,不能仅凭云尚书片面之言就断案。微臣恳请皇上给周太后下帖子,再把牵扯当年那事的人一并召集在一起。大家只有互相对峙,才能还原当年事情的真相。” 云政对云凌这个同胞弟弟所作所为早就寒了心。 担心成献帝又会像以前那样偏袒云凌,他干脆提议把周娴君也召来。有周娴君压制着成献帝,成献帝即使想偏袒云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成献帝大手来回的摩挲着他自己的下巴。 云凌抬头,目光和萧清毓在半空中相互交换了下。 萧清毓还来不及说话,恰好殿门口成献帝的贴身太监又躬身走进殿内,将周娴君派人送来的一张帖子递送给成献帝。 成献帝低头快速的将那张帖子浏览了一遍后,抬头对殿内的云凌说道,“周太后那里也派人送来消息说她的贴身丫鬟已经招认是云凌你指使她偷梁换柱的。现在周太后的意思是想要让你们两人对峙一番。” 成献帝沉思了小片刻,下了最后的决定,“这样吧,就按照云爱卿的提议,朕摆驾带着你们去医馆走一趟吧。大家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在台面上说清楚,事后该追究谁的责任那就看周太后怎么处置了。” 成献帝这次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把。 以前他留着云凌,那毕竟是国家内部的矛盾,他睁一眼闭一眼也没关系。 但这一次周太后已经给他下帖子,表明要亲自过问当年的事情。那他这个皇帝没道理为了维护云凌,而让国家陷入危机之中。 所以,他现在就已经向云凌表明态度,这一次他要死或者要活,那权都由周娴君这个越国太后来处置。 云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颗心又沉了沉。 成献帝一句话下去,自有太监摆驾,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医馆时,周娴君那里也带着楚嬷嬷苏明月他们到了医馆。 周娴君的意思是想当着云初浅这个女儿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样的话,女儿知道她当年也是被奸人蒙蔽,才把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说不定能消除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拉近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云初浅被萧云霁强行“喂”了一碗的人参汤后才被他抱到医馆的客厅。 担心她身子骨太弱,受了凉,萧云霁又亲自给她披了一件狐狸毛的大衣。做完这些还犹嫌不够,他又命人在客厅里点了最上等的银丝炭。 他做这些事时一点都没有去注意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反而一脸的坦然,就好像云初浅本来就该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是为女王到处张罗的奴隶。 萧清毓默默的注视着云初浅,她一张小脸似乎又清瘦了许多。大概是为了遮住她那张还很惨白的小脸,她脸上略施了粉黛,白净如青瓷的肌肤上透着两抹轻薄的嫣红,黑亮清澈的瞳孔依旧是亮晶晶,一头青丝半挽半披,眉眼间透着一种出嫁新妇独有的娇媚。 萧清毓看着萧云霁这般体贴的照顾云初浅,他心里又窜起一股嫉妒的怒火。 拢在宽袖里的也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总有一天,他会从萧云霁手里抢回她的。 他这样子想。 苏明月也把萧云霁对云初浅的照顾看在眼里。和萧清毓一样,她心里也窜起一股嫉妒之火。甚至于她觉得云初浅该谢她才对。 如果不是她和云初浅互换了身份,云初浅哪里可能嫁给萧云霁这样英武神勇的男人。 周娴君将手里端着的茶盏往茶几上一放,对着成献帝他说道,“东靖国皇帝陛下,接下来的事可能会牵扯我们越国的国事,还请东靖国皇帝以及太子殿下,稍微回避下。” 周娴君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成献帝在这个女人面前,底线只能一步步的被拉低。 听她这样说。成献帝和萧清毓便不好再留在客厅里。萧清毓离开前,趁着众人不注意他,目光飞快的又和云凌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他才走出大殿。 高娴君冷厉的目光从下面跪着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视过,最后落在了云凌身上。 “你来说吧,当年你是怎么要挟阿妙帮你做那等狸猫换太子的事情的” 云凌一个用力的磕头声,对着周娴君道。“启禀越国太后,当年吾皇命云某出使越国,在那里遇到了您的贴身丫鬟阿妙。云某和阿妙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云某人对她情根深种。但她并不喜欢云某人。她说她喜欢的是贵国的昭阳侯。可惜昭阳侯只喜欢她家小姐。为此,她心里对她家小姐生了怨恨之情。” 周娴君心“咯噔”一下,再看向楚嬷嬷的目光就变得陌生起来。 楚嬷嬷身子猛然一绷紧,赶紧跪着抢白云凌的话,“太后娘娘,不是他说的这样的” “阿妙,你先别开口。哀家要听听云尚书是怎么说的。”周娴君冷冷的打断楚嬷嬷的话。 云凌这个时候自然是能怎么抹黑楚嬷嬷就怎么讲了,“阿妙说昭阳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她若是能给他当个妾,她也愿意。” 这大概似乎周娴君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阴暗秘密。 自己最倚靠的丫鬟原来心里竟然怀着这样可怕的心思。 周娴君看向楚嬷嬷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这么多年,她人生的境遇浮浮沉沉。但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里,她也是心怀感激之情。 她有爱她的男人;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乖巧听话的女儿她的人生其实已经是很圆满了。 十多年的黄粱美梦一朝清醒。 她赫然的发现她的人生已经走到了一个糟糕的境遇里。 爱她的男人如今昏迷不醒;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原来背地里那么记恨她;她乖巧听话的女儿其实是别的女人生的 血淋淋的现实给了她一记最致命的打击。 她心里早已经掀起万丈波涛,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的神色,继续听着别人是怎么在愚弄她的人生的。 云凌又继续说道,“云某人当时被她所拒,心里十分难过。后来因为要回东靖国,便也没有继续和她联系。但在云某人回国一段时间后,突然收到她的信。她的信里告诉云某人说她因为昭阳侯的事情,非常记恨她家小姐。她想报复她家小姐。让云某人悄悄的去一趟越国” “不不是他说的这样的”楚嬷嬷已经急的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 周娴君一个冷冷的眼刀剐下来,楚嬷嬷被她的目光所慑,一时间不得不又闭上了嘴巴。 云凌俯身向周娴君磕了一个头,又继续说道,“当云某人秘密去越国时。就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当时告诉云某人说这个襁褓里的孩子是她家小姐和”云凌说到周娴君和昭阳侯的辛秘往事,语气一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后,才又继续的说道,“她说孩子是她家小姐和昭阳侯生下的孩子。她要报复她家小姐,她要让他家小姐骨肉分离,亲人不能相见。” 听到云凌这样的话。周娴君脸上的淡定神色再也伪装不出来了。 她在恨自己。 很恨当年的她竟然没有觉察到贴身丫鬟的异常。 也恨自己识人不清连累她亲生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云初浅一诧异,顿时明白她成亲的那一夜为什么昭阳侯会和他一起坠落悬崖。 那时候可能是昭阳侯从萧清毓手里救下的她,后来被萧清毓的手下追的急,没办法之下他只能抱着她一起跳崖了。 楚嬷嬷脸上已经堆砌了满满的惶恐。她心里虽然惧怕周娴君的威严,可云凌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她要是再不为自己辩驳,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了。 “云凌,你不要信口胡诌。当初明明是你故意接近我。又是你怂恿我换的孩子。”楚嬷嬷太阳穴处隐隐的有青筋在抽动,看向他的目光也满是阴翳,“我当时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丫鬟,你一个世家贵公子怎么可能对我一见倾心。你分明就是怀着险恶的居心接近我罢了。只怪我当时太傻,被你几句甜言蜜语给骗,才帮着你做出伤害我家小姐的事情。” 这一对保持了许多年不正当关系的男女,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恨不得狂cha对方几刀。 楚嬷嬷也不停的向周娴君磕头,“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听云凌对奴婢的诬陷。奴婢当年是被他利用的才做出胡涂事情。现在这个云凌把所有的罪责都往奴婢身上推,奴婢冤啊。” 周娴君口中泛苦,脸上神色既愤恨又显得凄然。 相当矛盾。 云凌精明眼珠子里闪烁过算计的眸光,仰头瞥了周娴君一眼。脸庞上的线条一软,突然上前紧握住楚嬷嬷的手。一脸痛心疾首,“阿妙,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啊。我之所以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你的主子,根本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想让你明白咱们这些年做的事情有多离谱多过分。” 楚嬷嬷阴着脸一把推开云凌的手,冷笑着道,“云凌,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对我好。你现在表现出这么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只不过是为了能保全苏明月罢了。” 两人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楚嬷嬷也没什么顾忌,凌厉的目光好似戳人的利箭往云凌身上以戳,张口就要把他和苏明月干的那些肮脏事抖出。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我要报复我家主子。那我当初完全可以直接掐死孩子,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将两个孩子对换。还有,昭阳侯在汴梁城出事的时候,我还在越国皇宫伺候我家主子。昭阳侯出事只有你们这对黑心的父女两才能干出来的。” 云凌脸上的温柔和无奈一下子烟消云散,他也冷着脸,顾不上其他,直接上前就去用力的扯住楚嬷嬷的手腕。 “阿妙够了你别再辩驳我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想着怎么给自己推卸责任” 他强硬的扯着她的手,拖着她就又要往周娴君跪行几步。楚嬷嬷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他的钳制,咬咬牙,她也顾不上她的身份直接就张口重重的在云凌的手臂上咬下一口。这一口咬得不轻,云凌痛的马上放开了手臂。 楚嬷嬷梗着脖子又哭着对周娴君道,“太后娘娘,您也看到了,云凌他这么一个强势的人,奴婢怎么可能指使的动他。奴婢当年真的是一时胡涂被他骗了才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 “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当年别有居心接近你。都是我筹划将两个孩子给对换的。也是我把昭阳侯害成这样的。”云凌脸上的阴冷再次一变,化为浓浓的无奈之情,他又连续给周娴君磕了三个响头,睁着发红的眼眶,潸然的说着,“越国太后,云某人知道自己和阿妙犯下的罪行罪不可恕。云某人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太后娘娘能让云某人和阿妙在黄泉路上做一对相携手相伴的夫妻。” 云凌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对楚嬷嬷越深情,越发的向周娴君他们表示他是因为楚嬷嬷的缘故才把两个孩子对换的。 言下之意,楚嬷嬷才是当年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顶多是从犯。 “云尚书”就在云凌还在向周围人表示他对楚嬷嬷如何的深情时,有一道铿锵的声音在他耳畔边陡然响起,他被那道声音喊的身子一顿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看到萧云霁不知怎么的黑沉着一张俊脸,手里竟是拿起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向他刺来。 电光石火之间,他脑子里下意思的蹦出的念头就是:他不能死 不能一定不能 眼角的余光瞥见身侧跪在他身边的楚嬷嬷,他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直接一伸手,用力的将楚嬷嬷往他面前一扯,直接将楚嬷嬷推出去去挡萧云霁刺来的长剑 楚嬷嬷被这突来变故给吓到了,眼看着萧云霁刺来的利剑越来越逼近她,她整个人吓得全身都在不停的打颤,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准备去迎接那刺向的长剑 可是预料中的那种疼痛感一直没有落下,她悄悄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萧云霁手上提着的利剑在离她大概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她马上松口气。 可就是在此时,她又听到萧云霁笑的极为邪魅的声音响起,萧云霁看着她身后的云凌,撇撇嘴角,“云尚书。你果然是个好男人啊。大难临头,能用这么特别的一种方式保护让你情根深种的楚嬷嬷,本王可真是佩服啊” 此话是满满的嘲弄,前一刻嘴里还在不停向大家诉说他有多爱楚嬷嬷,他犯下的罪过都是楚嬷嬷指使的。下一刻大难临头,就把他深爱的女人推出去挡剑。 他的爱太廉价。 也间接表明他刚才嘴里说的那一套愿意以死谢罪的说辞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他比谁都爱惜他自己的命 云凌瞬间感受到众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鄙夷。他已经咬着后牙槽,心里把萧云霁诅咒了个千百遍。 每到关键时刻。萧云霁就要蹦跶出来坏他的好事。 要是没有萧云霁,他可能早就除掉云初浅了。 萧云霁 只要这次他能闯过这次的难关,他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萧云霁有好日子过的。 萧云霁突然来的这么一遭,让劫后余生的楚嬷嬷整个人先是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里。可很快的她就又从那种迷茫的状态中抽身出来。她呼吸紧促的看着云凌,迷茫的目光里渐渐燃起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 云凌比她认知的还要恶毒、卑鄙、凶残。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草芥都不如。 而她竟然被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男人教唆着做出祸害自家主子的事情。 她这些年只活出了两个字。 蠢。 贱。 她几乎就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扑向云凌,紧握着拳头就不停的捶打他。 “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你害了我这一生我要是不活了,我也一定会带上你一起上路。” 她在怒骂声中又用尖利的双手不停的抓着云凌的脸,云凌一张保养的还算好的清润脸庞一下子被抓出了好几道口子。起初云凌还想装出一副对楚嬷嬷深情如故的模样,对她的打骂都不还口还手。 后来楚嬷嬷打扯的厉害,还用她尖利的指甲去戳云凌的眼睛。云凌再也伪装不下去,和楚嬷嬷厮打起来。 场面顿时乱糟糟。 周娴君眉心打着结,厌恶的收回目光,回看向云初浅,小心翼翼的征询她的意见,“浅浅,你看要怎么处置他们” 云初浅清亮的眼瞳从两个撕扯在一起的人身上移开,最后落在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苏明月身上。 她终于知道前世的苏明月为何会指明要她这个东靖国的皇后去越国当人质了。 也清楚前世她的娇娇染了天花,根本不是周娴君派人动的手脚。那分明就是苏明月知道她在御花园里与周太后见面,故而才派人设计要毁掉她们母女两。 苏明月啊苏明月 前世的她夺了她亲生父母的宠爱,理所当然的行使着从她这里抢过去的权力,用最苛刻的手段最变、态的方法折磨着她。 或许在苏明月折磨她时,苏明月心里还可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讥笑着她。 这一世,围困着她的疑团终于化解了。她不是那种能全身闪烁着圣光,只要一开口就是“慈悲为怀”的圣人。 她想为前世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前世她受过的那些苦难,她也要一一的回敬给苏明月。 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嘴唇,她轻声道,“母后,她也要受到该有的惩罚”云初浅伸手指了指苏明月。 苏明月一惊。赶忙“扑通”一声给云初浅跪下,眼泪刹那间滚落,“浅浅妹妹,虽然你从小不能在母后身边长大。可我也是受害者。我没有想过要骗母后的。” 苏明月也是真的急了,又回头去求周娴君,哭诉着说道,“母后,明月从小跟在你们身边。明月五岁时,爹爹被刺客袭击,生命垂危,当时明月守了爹一整夜。明月十岁时,母后你被宫里的妃嫔放的蛇咬到,也是明月帮着你把毒给吸出来的。母后,明月虽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这些年的相处,明月是真的把你们当亲生父母孝敬的。” 萧云霁在边上听着苏明月这些煽情的话,唇角邪痞的一勾,淡淡道,“明月姑娘的确是很伟大。只不过咱们现在还是把话题拉回来,让明月姑娘说一下到底是谁把昭阳侯害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昭阳侯也算是越国的高官了,身边总是会有随从的。云凌想要把他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容易。除非有内奸和云凌相策应。 而就像楚嬷嬷说的那样,昭阳侯出事时,她还在越国。能把昭阳侯折腾的这么惨的内应只有苏明月了。 萧云霁继而又勾勾唇,对着周娴君提议道,“母后,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是这三人所为。也不要姑息养奸了。现在直接把这三人拉出去斩杀了就可以了。” 萧云霁这样的提议直接而粗暴。厮打在一起的云凌楚嬷嬷也不由得停了手。尤其是云凌,他眸光都在颤抖了。 直接将他们三人拉出去斩杀 那他和萧清毓筹划了一夜的计划岂不是都要泡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4】被雷劈的成献帝! 萧云霁继而又勾勾唇,对着周娴君提议道,“母后,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是这三人所为。也不要姑息养奸了。现在直接把这三人拉出去斩杀了就可以了。” 他的话一掷下,云凌精明的眼睛里就掠过一抹隼光,脸上也闪过慌乱的神色。 楚嬷嬷一听萧云霁的话,脸色一白,急忙的抛下云凌,又双膝着地,跪着来到周娴君面前,痛哭流涕的求着道,“太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愿意接受太后娘娘的惩罚。但请太后娘娘念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留奴婢一条活路吧。只要能活着,奴婢愿意接受严刑酷罚。” 苏明月也不示弱,也跪着来到周娴君面前,眼泪混合着鼻涕,不停的求饶着。 周娴君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无比痛恨这两人。 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又让她对她们两人生出一丝怜悯不舍之情。 就像苏明月说的,她虽然不是她的女儿,可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骨血里早就流淌着亲情血缘还要深固的感情了。 让她亲手除掉这两人,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的。 萧云霁目光邪肆的看着楚嬷嬷和苏明月在对周娴君“攻心”。他俯下头,轻轻在云初浅耳畔低语道。“浅浅,听我话,闭上眼睛,没我的话不要张开眼睛。” 云初浅仰头疑惑的去看他。 萧云霁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唇角勾着粲然的笑容,“乖,闭上眼睛” 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出于对萧云霁的信任,云初浅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 等她阖上眼皮后,萧云霁迈着坚挺的步子先是向屋里关着的门走去。打开房门,他对屋外站着的张天低语了几句。张天一脸恭敬,按他的命令将一把锋利的长刀递给他。 萧云霁再返身回到屋子时,他的步子径直的向楚嬷嬷她们走去。他的身形颀长高大,一走到楚嬷嬷她们面前,楚嬷嬷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等她们抬头看时,就对上萧云霁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 萧云霁凌厉的目光在楚嬷嬷和苏明月身上扫了扫,“噗嗤”一声呵呵大笑,,“楚嬷嬷,苏明月。没错,你们这些年跟本王的母后共患难也共享过富贵。你们的确是有资格向本王的母后求情。求她老人家放你们一条狗命。” 他跟云初浅叫周娴君一声“母后”。 萧云霁眉眼一抬,又向周娴君看去,“本王的母后是个心慈的人。她感念和你们这些年的感情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嘛”他说话的声音再次拔高,竟将他藏在身后的长刀“唰”得下就向楚嬷嬷招呼过去。 “啊”楚嬷嬷叫着抱住自己的脑袋,苏明月夜被吓的屏住呼吸。 下一瞬,长刀贴着楚嬷嬷的脸蛋而过,楚嬷嬷一头挽好的发髻如瀑布般洒下,被夜风吹得不停舞动。萧云霁一双狐狸射出阴鸷的眸光,咂着矜贵的嘴唇,笑道,“不过,被你们伤害的人中不仅包括本王的母后,还包括本王的王妃。本王母后原谅你们,可以的。但本王的王妃不会原谅你们对她造成的伤害。” 楚嬷嬷只觉得自己刚才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跌坐在地上。而在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拔身而出时,邪恣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已经又幽然响起,“所以,本王这个当夫君的不能不为她讨回公道。” 楚嬷嬷浑身一震,刚要向周娴君求饶,萧云霁手里的长刀就已经落下了。 “啊”长刀一落,半空中飞起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殷红的鲜血刹时迸裂而出,空气中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屋里其他人再定睛向半空中那条抛物线看去时,脑袋在半空中抡了一圈后,最终滚落在云凌面前。 这番恐怖而凶残的景象让屋里看到这个情形的人心中皆是一颤,云凌瞥了一眼人头分尸的楚嬷嬷只觉得脚底窜起一股寒气,连他的牙关都在不停的打着冷颤。 偏偏砍了楚嬷嬷手臂的那人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拖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向他迈步而来。 “晋亲王饶饶命啊”平日里的云凌机关算尽,各种把人当草芥看。但现在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他再奸诈,再卑鄙,对上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萧云霁,他骨子里也生出一股恐惧的感觉。 这一股恐惧之感随着他的血液流动在他全身滋长蔓延,让他的每一寸骨血都惊惧起来。 云凌吓得已经不敢抬头再去看萧云霁。可萧云霁锦密的眼睫眨眨,又狡黠的一笑,“云尚书,刚才是你一直在向本王的母后表示说你对楚嬷嬷如何的深情,愿意和她在黄泉路上执手相伴。眼下本王已经先把楚嬷嬷送去黄泉路了,该轮到你了。” 云凌已经全身都在打寒颤了。身子骨碌的爬到萧云霁的面前,像条狗似的不停的给萧云霁磕头,“晋亲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萧云霁手握着刀柄,讥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么一个祸害,他不杀了他难道是留着他祸害人 又是一阵尖利的刀柄劈空声,他的刀已经落下。 云凌到底不是楚嬷嬷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萧云霁厉刀落下的那一刹那,他一个迅捷的闪身,躲到边上,堪堪的躲过凌厉的刀刃。萧云霁狐狸眼一眯,手上的刀又挥舞着向云凌劈去。 云凌精明的眼睛一眨,抓扯过离她最近的苏明月就向萧云霁推过去。 萧云霁手上的刀恰好落下。 长刀一落,半空中飞起一条纤细的手臂。 下一刻苏明月就发现她左手臂被萧云霁的长刀直接给砍落下来了。 “血啊”苏明月凄厉的尖叫声在整件房间里响彻起来。 云凌瞥了手臂被砍的苏明月一眼。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般,飞快的向屋门口逃去。周娴君的几个影卫闪身就向云凌追去。恰巧这时房门被人从屋外撞开。 萧清毓领着人冲进来。 云凌精明的眼珠子下一刹那间掠过一抹算计的精光。他脚下轻功一施,闪身一个擒拿手夺下萧清毓手里的剑,就把萧清毓给劫持了。 “你们都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他他好歹是东靖国的太子殿下。他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丢的也是东靖国皇室的脸。” 形势一时间急转直下,朝着有利于云凌的方向发展。 跟在萧清毓身后的那些侍卫们一时间面面相觑,皆是不敢上前。 萧清毓清润的目光在场中环视了一圈后,微眯着眼睛向萧云霁看去。他右手扯着一把刀。刀的刀刃上还在滴着血。他一身的衣袍也沾上殷红的鲜血。 风儿轻吹,他桀骜不羁,像是这世上最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山。 云初浅起初听到屋里的尖叫声,她遵守和萧云霁的约定,便没有睁开眼睛。后来听到云凌劫持萧清毓的声音后她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她被屋里血淋淋的景象给怔住。 但她心里也清楚,不管是楚嬷嬷还是苏明月,她们本该受到惩罚。她不会可怜她们的结局的。 她目光在梭巡了一圈后,落在被云凌劫持的萧清毓身上。 恰好萧清毓这时目光也向云初浅看来。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了下,云初浅马上一个白眼翻过去,立时移开了目光。 萧清毓心伤之际,眼里的温润目光也陡然凌厉起来。他对着萧云霁道,“小皇叔,他现在劫持了孤,你看在孤的面上,就先放过他一条狗命吧。” 云凌陪着萧清毓,马上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萧云霁,你若是再敢轻举妄动,我一不小心伤到太子殿下。皇上可不会饶过你。”得嘞,刚才还像一只狗似的对萧云霁顶礼膜拜。 一朝得势,马上露出他小人得志后的张狂。 屋外得知萧清毓被劫持的成献帝也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闯进屋里。一看到自己最得意的皇子被云凌给劫持了,他两道眉毛一竖,大喝一声,“云凌,你疯了吗快点放了老八” 云凌将成献帝眼里的紧张看在眼底,心里就又得意了一番。 “皇上,只要你放过微臣。微臣平安离开这里后一定让太子殿下完好无损。” 萧清毓接过云凌的话,温隽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孺慕的乞求表情,父皇” 成献帝眉心拧成结,心里斟酌了小片刻后,脸上神色依旧踌躇不决。毕竟云凌得罪的是越国的周太后。他这里若是直接说放了云凌,周太后以后跟他追究起云凌的事情来。他也搪塞不过去。 到时候两国生了嫌隙,大战一触即发。 他这个东靖国皇帝可就要被千万人唾骂了。 云凌咬咬唇,手上握着的长剑在萧清毓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一脸狰狞神色的拖着萧清毓往屋外走。屋里的影卫侍卫们只敢将他包围住,但不敢有确切的行动。 成献帝看着萧清毓脖颈上凭空多出的一道伤痕,眼皮一跳,张口想要替萧清毓向周娴君求情。 萧云霁在边上洞悉了成献帝的意图,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当着满屋子的人讥笑着,“皇兄,看来你这选太子的眼光还真是不行呀。老八好歹也是咱们东靖国储君,就这么容易的被一个奸人劫持了这样无能的他,你也敢把江山托付呀啧啧,果然是仔卖爹田,不心疼。” 萧云霁讥诮的话让成献帝心里一怄。他狠狠的剜了萧云霁一眼。 就他嘴大、脚长,哪里他都能插上一嘴、插上一脚,整天就只会给他这个皇兄难堪。 萧云霁又将手上握着的长刀往云凌面前一扔,一阵“铿锵”声后,萧云霁转身回走到云初浅身侧,隔着她身上披着的狐狸大衣,将她温柔的抱起。 然后对着座位上的周娴君道,“母后,浅浅差不多该吃药了。我抱她回去吃药。您留着慢慢看戏,东靖国太子殿下都能被劫持的大戏,这恐怕是东靖国开国以来最惊丢心人动现魄眼的精彩好戏了。母后您能碰上这样的大戏,真是幸运呀。” 很显然。萧云霁是看出了萧清毓故意装柔弱在帮云凌逃命的事情。既然萧清毓这个太子存心想帮云凌,成献帝最后的天平也一定会偏向萧清毓那边。 与其留着继续看他们拙劣的演技,还是回去喂他家小白眼狼喝药去。 成献帝已经恨不得脱下脚下的龙靴向“嘴贱刻薄“的萧云霁扔去了。他发誓萧云霁不说话的话真的也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哑巴的。 因为云凌劫持萧清毓堵住了房门口。萧云霁抱着云初浅想离开,那就必须从云凌和萧清毓身边经过。萧云霁狐阴幽的瞳孔里闪烁着漫不经心的光芒,对云凌道,“麻烦,先让一让路。” 不知是出于急切的想送走萧云霁这尊大佛的心思。还是被萧云霁身上萦绕的铁血霸气气势所慑。云凌还真的乖乖扯着萧清毓往边上一避。 当萧云霁他们夫妻从萧清毓身边走过时。萧清毓听到萧云霁用一种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教育着云初浅,“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些年轻的公子哥初出茅庐,各个都觉得自己吊炸天,结果一出事连自己的命都保护不了。乖以后别搭理这些吊炸天的年轻人。目光要长远些,像本王这种既成熟又温柔还能保护你的大叔才是你的王道。” 云初浅再次被萧云霁的“无耻”给雷到了。 不带这样损别人,夸自己的。 萧清毓脸色黑沉。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萧云霁的嘴巴更让人可气的吗 他明明只是在配合云凌演戏而已,结果话从萧云霁嘴里说出来他就成了史上最窝囊最废材的太子了。 本该是一场扣人心弦。紧张营救萧清毓的大戏,被萧云霁这嘴讥讽的顿时成了一场闹剧。成献帝气的胸口在不停的起伏着。他也不是傻子,在经过萧云霁那般刻薄的讥讽后,他也算是猜测到萧清毓被劫只不过是在配合云凌演的一场戏罢了。 但他又怕自己若是也对云凌放水,恐怕会让周娴君看了他和萧清毓父子两的笑话。 他整了整脸上的神色,也不妥协了,咬着牙对云凌强硬道,“放了太子不然朕现在就命人屠了你的娘和儿子。” 云凌可是凉薄之人,在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去关心云老太太和云志远的安危。他劫持着萧清毓,拖着他的身子不停的往外退。 成献帝已经命人去传召弓箭手。在萧清毓的配合下,云凌一路退出医馆,在退到大街上一处拐角时,云凌一个猛力将萧清毓推出。他闪身躲进拐角的某条巷道里,不见了。 萧清毓虽然得以平安,成献帝却也没有多少的喜悦之情。 他伸手轻搭了搭萧清毓的肩膀,叹着气,在他耳畔边轻声道,“朕知道你想留云凌一起对付萧云霁。不过云凌真的是个太有心机的人了。你若是留着他,一旦没有控制好他,有一天他可能会毁掉你的。” 萧清毓拱了拱手,向成献帝恭敬的说道,“父皇,儿臣一定谨遵你的教诲。” 云凌跑了,楚嬷嬷死了,场中只剩下苏明月一人。断了手臂的苏明月忍着痛,跪在周娴君面前的她哭诉着求道,“母后,求你留明月一条命吧,明月以后愿意为母后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她这是还想留在周娴君身边。只要能活着留在周娴君身边,她觉得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周娴君双唇抿紧,收起眼底流露出来的怜悯之情。用绝情目光看着她,“明月,看在我们母女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哀家可以饶过你一条命。不过你以后也不要再留在哀家身边。哀家若是把你留下来了,你让浅浅怎么想。” 苏明月先是听说周娴君要留她一命,眼里立时又有了光彩。可又听说要逐她走,她几乎是马上失声的叫出来,拼命的给周娴君磕头,“母后,您不要这样对明月。明月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亲生的母亲求您了不要那样对明月”她在越国经营那么多年,周娴君一句话,毁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 剥夺她手上的权力让她这个断了手臂的人像普通的姑娘那般生活 她做不到 这么多年富贵生活的浸yin,早就培养出她的野心和目光了。她才不想去过那些平庸的生活。 周娴君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袖子冷冷的一拂,硬邦邦的掷声道,“你这事情哀家已经定下了,你休要再闹” 冷酷的一喝声后,周娴君绝情而去,苏明月跪在那里,眼里满是泪水。可她这个时候没有去怪丢下她不管的云凌,反倒是在心里怨恨云初浅。 觉得是云初浅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那些属于她的东西从云初浅身上抢回。 医馆卧房里,萧云霁和云初浅听着张天禀告他们夫妻离开客厅后发生的事情。当听到云凌成功逃脱的消息,萧云霁两道仿佛被刀裁剪过的眉毛轻扬,眯着眼睛对张天吩咐道。“派我们的人出去查,一定要找到他。”这种大祸害,成献帝他们父子要保他,他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 “还有那个苏明月越太后让人把她逐走了。”张天又说道。 萧云霁回身看了一眼云初浅,笑着对张天道,“本王母后愿意放了她。本王还舍不得浅浅因为她受的那些委屈呢。去找人把她绑了,送一处勾栏院。让她把手臂上的伤养好,再让蒋氏参观下她的亲生女儿是如何风姿妖娆的接客的。” 张天得了命令。退了下去。 等张天走后,萧云霁宠溺的对云初浅笑了笑,“以后可算是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了。” 云初浅也长吁了口气,将身子轻靠在萧云霁怀里。 经过了太多兵荒马乱的岁月,她更加珍惜和萧云霁相处的每一天。 时间飞逝,弹指一刹那间,一个月转瞬间过去。云初浅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终于可以下地了。在这段时间里,越国那里一直派人送信请周娴君回去主持朝堂大事。 周娴君派人将厉承彦这个傀儡皇帝送了回去。至于朝堂大事,她又写信托付她的父亲以及几个兄长暂且帮她照看。周家作为越国的外戚,有周氏一族的成员帮忙看着朝堂。朝堂之事暂时倒是还能镇的住。 周家族人知道周娴君在越国认回了自己女儿的事情,也回信让她等云初浅伤势养好后带她回越国去认祖归宗。 秋去冬来。这天夜里,天气异常糟糕。滚滚的黑云压在汴梁城上空。乌云翻滚里,冬雷阵阵。 皇宫里,司天监的监正和几个同僚站在司天监大门前,脸色乌压压的黑着。 监正语气沉重的说道,“冬天打雷,这必定是不详的征兆。再结合这一个多月里天上的星象变化。宫中要出大事了。” 其他几个同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沉。 御书房里,成献帝刚批完今天的奏折,在太监的引领下要向后宫而去。 期间成献帝心情抑郁,捋着胡须对身边的老太监道,“这越太后也太过分。让朕出面给云初浅办一场庆祝她身子痊愈的宴会。”到时候云初浅是风光,变相的萧云霁也跟着沾光了。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萧云霁得意的嘴脸了。 老太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解决成献帝的困扰。他感受到一阵凌冽的寒风刮来,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乌沉,眼看着大雨就要下来了。 他轻裹紧身上的衣裳,提着灯笼引着成献帝走捷径。 几人在穿过一片竹林时,夜空中“轰隆”一声炸响,一道雷劈了下来。 老太监眼睁睁的就看到那道雷劈在离他们只有几步的竹子上。那棵竹子“啪啦”一声冒了火。 等老太监和其他小太监从那道雷声中回过神,向身边的成献帝看去时,几人顿时僵愣在原地,石化了。 原来那道雷也把成献帝劈了 成献帝像只呆愣的木鸡在原地愣了神。之后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栽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5】一场大戏! 成献帝像只呆愣的木鸡在原地愣了神,之后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栽过去。 几个太监瞬间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上的雨点狂砸了下来,砸在几个太监的身上。把灵魂出窍的他们砸醒。几人慌的奔向成献帝,急忙要去查看他的状况。 这一看又把几人吓得浑身冒冷汗。 只见被雷劈过的成献帝头发炸毛,脸上乌青,眼珠子翻滚,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这样的状况看来是十分严重的了。 “快快传御医去就说皇上被雷给劈了,让御医们快点来给皇上诊治”老太监扯着嗓子火急火燎的向边上的几个小太监喊着。那几个小太监被他一吼,有反应快的最先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冲去传御医。 “等等等”被雷劈过的成献帝这时歪斜嘴巴,抖动着唇瓣颤巍巍的喊了几声,之后就又颤抖着手去扯老太监身上的衣服,“不许不许张张扬还有太子那传” 成献帝都还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他的身子就又是一个颤抖,整个人昏死过去。 幸好老太监是跟着他多年的仆人,一听他这样说,便将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收起,压低声音对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要去叫御医的小太监嘱咐道,“不要把皇上被雷劈的事情张扬出去悄悄的把御医们带过来再去让太子殿下进宫” 不管是在东靖国还是整片大陆上,百姓们对天上的神灵都怀着虔诚的敬畏之心。如果知有人被雷劈了,多数人肯定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对那人进行“天谴”。 前段时间民间不是还有和尚挖出一块石碑,说成献帝是昏庸的晋惠帝在世。 当初石碑的事在民间闹得纷纷扬扬。若是现在让百姓们知道成献帝被雷劈过,不用说了,百姓们肯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成献帝这个庸君。 外界到时不但不会对成献帝遭遇的变故生出惋惜之情,相反,估计还要背地里偷偷放炮庆祝昏君遭天谴的事情。 小太监得了老太监一句话,压下那块惴惴不安的心,闪身冲出竹林。而在小太监跑后,老太监和余下的几个小太监一起把成献帝背回他自己的寝殿去了。 御医连夜被传召来给成献帝诊治。萧清毓这个太子在收到成献帝出事的消息后也深夜进了宫。 几个御医轮流给成献帝诊了脉,又给他用了一些药。 但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启禀太子殿下。皇上他可能可能挺不过去了。” 萧清毓温润的浅瞳里被一片阴霾所覆盖,他负手而立,语气阴森森,“你们一定要救醒孤的父皇,要不然孤一定让你们这些废物给父皇陪葬去。” “咳咳”萧清毓冷厉的声音刚落下,昏迷不醒的成献帝猛咳了几声,从昏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萧清毓听到成献帝的动静,转身连忙走向床榻处,俯下身,一脸关心的问道,“父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成献帝目光浑浊,寡情的脸庞上笼罩着迷茫惶恐之色,“老八,朕梦见你皇祖父了他在梦里要来抓咬朕说朕抢了小十六的皇位把整个东靖国的江山都给毁了” 成献帝像是还没有从噩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浑浊的眼眶随着他说的话,眼眶渐渐变得通红,眼泪飚落,紧扯着萧清毓衣服的手不住颤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 萧清毓眉梢却已见寒霜,他目光向殿中跪着的几个御医觑去一眼,让他们退下。之后才拍着成献帝的肩膀,用温柔的口吻安慰他,“父皇那只是你做的噩梦而已现实是父皇你雄才大略,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父皇您这么有本事的皇帝,皇祖父又怎么可能找您算什么账。” 成献帝在他的安慰中一双眼睛依旧混浊,但也才渐渐褪去脸上惶乱的神色。他剧烈的抽动着身子,目光没有一点焦距喃喃重复着萧清毓的话,“是了我很厉害,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你们的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你们这小皇叔这么多年没有翻身,那也只能证明他自己没有本事” 萧清毓望着他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温润瞳孔里渗出阴鸷的光芒。 他扶着成献帝躺回床榻上,命周围的太监们好好伺候成献帝。而他本人则是绕过屏风,走出大殿,对着守在殿外的几个御医问道,“朕的父皇到底严重成什么程度了”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番后才有人站出来,给萧清毓跪下,颤巍巍的说着,“天上的雷劈下来时那道雷幸好没有全部劈在皇上身上。”要不然早就当场暴毙了。 “不过皇上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内里的心、脾、胃已经被雷给劈伤了恐怕扁鹊神医在世,也无起死回生之术了皇上最多只能再挺三天了。”这三天还得各种名贵草药不停的灌着才行。 萧清毓一身的清润儒雅气息刹那间被暴虐和狠辣的气势所掩盖。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几天里你们只能守在孤父皇身边。还有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孤的父皇是被雷给劈成这样的,孤会马上诛你们九族的。” 几个御医都纷纷给萧清毓跪下,口里皆保证不会把成献帝被雷劈死的事情张扬出去。 萧清毓也在第一时间里派人把知悉成献帝被雷劈事情的太监们悉数毒死。 “轰隆隆”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下来。这一夜雷雨倾盆如水柱,长风呼啸似鬼泣,树影摇曳仿若魑魅魍魉,整个皇宫笼罩在一股压抑而凝滞的氛围中。 像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掀起。 “轰隆隆” 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起。 晋亲王府里,萧云霁在睡梦中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起身,重新给云初浅掖好背角,轻手轻脚的开了屋门。 门外张天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眉头紧锁,似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萧云霁商量。 萧云霁走出屋外,将门一阖,对着张天问道,“怎么回事” 张天一张黑俊的脸庞早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他语气沉重的向他禀告,“启禀主子,宫里皇上好像出事了。我们的人查出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夜找了几个御医去给皇上诊治去。但具体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张天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另外又听说太子今夜下令杀了几个人。就连跟随着皇帝二十多年的老太监也杀了。奴才推测这些人肯定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咔嚓的。” 屋檐下高挂着的两盏灯笼被风吹的晃动不已。 一个“啪啦”声后,其中一盏灯笼就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廊厅外,光线顿时灰暗了几分。 “你先让人紧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第一时间来禀告我。”萧云霁一张俊挺完美的脸庞在灰漆的夜色里讳莫如深。 张天领命退下。 等萧云霁再回屋时,云初浅早已经被吵醒了。 看到萧云霁回来,她起身披了一件和氅大衣,索性坐在床榻上,蹙着眉头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张天不可能这么晚过来打扰他的。 萧云霁轻应了她一声,起身走到桌子边,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 “浅浅,宫里这几天可能会出些事情。你身子现在既然已经养好了,不如天一亮就先跟你母后回一趟越国去。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会去越国找你的,” 萧云霁推测他的皇兄若只是有个小毛病什么,顶多传御医给他诊治一番。不可能还要下令杀了他身边的奴仆。他推测这次可能宫廷有什么变动了。 他不想把他的小白眼狼置身在危险的境地里。 云初浅听萧云霁这么一说,眼皮猛跳了几下,赶紧道,“不要走咱们夫妻两一起走”留着他在东靖国受难,她可不放心。 萧云霁将她小脸上的决然神色收入狐狸眼里,心头一暖,走到床榻前,伸手紧抱住她,低头轻吻住她的唇瓣。云初浅要推开他,可他已经又对云初浅露出了se狼本性。 扑倒,一撕衣服,一亲,一翻滚 云初浅最后又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事后,他抱着她,宠溺的笑着道,“浅浅,乖乖听我话。你要是去了越国,我也能放开手脚在这里大干一场。” 这意思是说她在的话,他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了 云初浅心里无奈,她的存在的确是非常拖累萧云霁。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等东靖国这里的事情办好了。我就马上去越国找你们。”萧云霁宠溺的用他挺拔的鼻子在云初浅的小琼鼻上来回轻撑着。 云初浅心里还是不安,但她现在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她只得先把萧云霁糊弄过去,想等天亮了再去找她爹她母后商量。 天蒙蒙亮时,打了一夜的雷终于停了下来。这一夜经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整个汴梁城放眼看去满目苍夷。 昏迷了半夜的成献帝又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他五脏六腑像是烧了一般,疼得身子剧烈抽动着,口里不停得喊着“老八”两个字。萧清毓本来就守着他,见他醒过来,便立刻赶到他床边。 成献帝嘴角歪斜,身子扯着萧清毓的袍袖,眼神惶恐,又不停得说着,“老八,朕又做噩梦了梦见朕走后,你们这些皇子各个都被萧云霁收拾的极为惨烈朕知道自己自己这回恐怕不能再活多久了不能就这样的离开朕要帮你们带走他” 成献帝说出“带走他”三个字时。面色凌厉,阴森可怖。 萧清毓温润的眼波一颤。 成献帝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了起来,他颤抖着一只手紧扯着萧清毓的手,歪斜着嘴角道,“让人准备今晚给晋王妃办一场庆祝她身子身子痊愈的宴会宴会中途,朕、朕要拼了自己的老命将萧云霁千刀万剐”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狠戾。 虽说他抢了本该属于萧云霁的皇位,成了东靖国最高权力者。 但这些年,在有萧云霁存在的地方下,他又何尝有过心安的一天。 他忌惮、惶恐萧云霁,脑子里。心里无时无刻的都存在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就是:打败萧云霁,超越萧云霁。 时光蹉跎,一晃眼,萧云霁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淬炼成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的他谈笑间可以樯橹灰飞烟灭。他成了他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企及的山巅。 他心里在为自己的几个皇子害怕。 他这个当父皇的都不是萧云霁的对手,更何况他的几个皇子呢 所以他做了个冒险的决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耗死萧云霁 萧清毓温润的唇瓣轻抿,长睫微垂,没有劝说成献帝。他心里终究也是希翼着成献帝能在临走前替他除掉萧云霁的。 早朝时,文武百官分列两队。 宫里的御前总管高声宣读了成献帝的诏书。诏书里言明今晚在宫中的景泰殿举行庆祝云初浅康复的宴会。朝中但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中女眷参加。 早朝散会后,萧清沛还有璃王几个皇子堵住了萧清毓离开的步子。 萧清沛脸上神情冰冷,“老八,父皇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让我们这几个皇子见他”原来昨晚虽然是秘密的请御医来给成献帝诊治,宫中还是有风声传出。 今早萧清沛他们几个皇子就要见成献帝,不过被宫里的御林军给挡住了。 他们见不到成献帝,朝堂之上的事又都被萧清毓把持着,他们这些皇子心中难免会多出一些猜测,以为萧清毓囚禁了成献帝。 曾经那个在其他皇子面前卑贱如蝼蚁的萧清毓。今日穿着四爪的莽龙袍,身姿高挺,往萧清沛他们面前一站,身上隐隐的透出睥睨苍生的气势。 “不是孤不想让几位见到父皇,是父皇下令不见你们的。当然,你们若是觉得孤在撒谎,皇上父皇会出席晚宴。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跟父皇告孤的状。” 袖袍冷冷的一拂,他再懒得去看余下的几位皇子。 萧清沛一张脸又冷成冰山脸。璃王手里攥着一把全棕黑纸扇摇呀摇。 唇角勾着笑,对着萧清毓的离开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时又突然瞥见萧清沛那张冰山脸。 他幸灾乐祸道,“皇兄,真是可惜了。老八以前在你面前可是连条狗都不如。你再看现在的他皇兄呀”璃王拍了拍萧清沛的肩膀,“像本王这种从来没有坐过太子宝座的人还能淡定些。可你呢,父皇现在都让他监国了,皇兄你恐怕以后也坐不回那个太子宝座了。啧啧,真是可惜。” 被璃王这个搅屎棍一搅,萧清沛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冽冻人的气息来。 他从鼻子间冷哼出声来,袖子重重一甩,拂袖出了朝堂。 一路驾驶着马儿回到府邸,他下马后将马鞭丢给府里的马倌儿。径直的去了后院。 云初鸢听到丫鬟禀报说萧清沛往她这里来了。她刚整好衣服要出门迎接他,萧清沛已经冲进来了。他也不顾其他丫鬟们会怎么看他,抱起云初鸢就往床上一丢。 云初鸢觉察到他心情不好,她扭着水蛇腰就紧缠住萧清沛,一双柔滑无骨的小手解下萧清沛身上的衣服,弓起身,很快的与萧清沛契合在一块儿去了。 萧清沛受了萧清毓的气,就在云初鸢身上发泄了好几次。等到最后一次时,他用力的咬着她胸前的一个突点,横冲直撞,在攀上巅峰的那一刹那。从嘴里溢出一句话来,“鸢儿,当初我要是喜欢的是云初浅,现在应该还是太子吧” 萧清沛有些后悔了 云初鸢虽然是他的心头好。以前为了云初鸢,他丢了太子之位也不觉得可惜。顶多是想着未来的日子再表现好些,让他的父皇看到的他的努力。然后重新册封他为太子。 但随着他身处的局势越来越恶劣,他心里到底是动摇、后悔了。 没错,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每次都能带给他极致的快乐。可她的作用也仅限于此。床上的水乳交融并不能让他在现实里呼风唤雨。加上他的母后总在他边上数落云初鸢。 他久而久之对云初鸢的那份激情慢慢被磨灭。他现在最想的已经不是把云初鸢圈禁在他身下,为她遮风挡雨。 他的野心是那张所有人都想坐的皇位。 云初鸢在听到萧清沛的话后,心一惊,身子一个扭动,萧清沛身子骤然一软,就草草的结束了他们这一次的情事。 云初鸢摸着她已经光滑平整的脸颊,又抱着萧清沛,含住他的耳垂,蛊惑着说道,“妾身知道因为妾身的缘故,让王爷你在外面受了许多的委屈。不过王爷你之前不是说皇上这段时间被越太后喝令着做这做那,皇上心里其实早就对越太后她们生出了厌烦之情。妾身的脸现在已经恢复好了,只要在今晚能大展风采,艳压云初浅,灭了萧云霁的风头,贬了越太后的脸。皇上心里必定会重新看重王爷的。” 萧清沛对云初鸢失了激情。云初鸢对萧清沛也只剩下曲意逢迎而已。 要不是她现在暂时没有本事搭上其他的高枝,她早就踹掉萧清沛,魅惑其他男人去了。 这一对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的鸳鸯,现在已经走到了各怀鬼胎的地步了。 萧清沛盯着云初鸢的花容月貌,淡然的说道,“你也准备下。若是今天晚上本王的父皇有表现出打压云初浅他们的意图,你就起来表现一番。”没有就算了。 因为宫里突然来的旨意,打乱了萧云霁的计划。云初浅自是不能和周娴君回越国了。在萧云霁去处理他的正事时,鸳鸯来向云初浅汇报一些事情。 “大小姐,那个云初鸢已经治好脸上的疤痕。我看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闹幺蛾子了。”鸳鸯提醒云初浅要小心云初鸢。 云初浅听到这个消息,唇角含着笑。双眼亮晶晶,意味深长道,“没关系。她那脸也撑不了多久的。” 鸳鸯想追问云初浅这话是什么意思。房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小姐” 下一刻,厉嬷嬷已经给云初浅给行礼问安。 厉嬷嬷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云初浅和鸳鸯的谈话。看到厉嬷嬷,云初浅心情飞扬,连忙亲自起身把她搀扶起来,“厉嬷嬷,浅浅可算是把你盼出来了。” 厉嬷嬷被她扶起,鸳鸯也凑到厉嬷嬷面前,喜气洋洋的附和着云初浅的话。“厉嬷嬷,鸳鸯好想你。” 厉嬷嬷规规矩矩的笑着回禀云初浅,“大小姐,老奴那里一解禁,就回了忠勇侯府。老爷马上就让人把老奴带这里来了。还吩咐老奴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你。” 云初浅开口想问厉嬷嬷她当初是怎么知道苏明月送的那一盒糕点是有问题的。厉嬷嬷却已经又抢先她一步,开口向云初浅禀告着说道,“大小姐,老奴回忠勇侯府时,听府里的人说老夫人这几天把整个忠勇侯府搅的鸡飞狗跳。” 云凌跑了,云尚书府被成献帝下令封了。 云老太太自然只得带着她的孙子孙女们投奔云政这个大儿子。 而现在忠勇侯府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云老太太一去了忠勇侯府,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了。使劲的折腾忠勇侯府的下人们。 云初浅眼里有狡黠的光芒掠过,回头对鸳鸯轻声道,“你去告诉那个人,让他这几天准备下,把能从老太太那里拿到的贵重东西全部拿走。再告诉他,我过几天会派人把银票送到他手里。拿了钱,他和他母亲他妹妹一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鸳鸯知道云初浅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得了云初浅命令,鸳鸯马上就退下去办事了。 她走后,云初浅就追问厉嬷嬷关于糕点的事情。厉嬷嬷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告诉云初浅说她有个远房亲戚正好在苏明月下榻的驿馆里当伙计。 那伙计知道了苏明月要害人的事情,便来禀告她。她知道了后就赶去阻止那些丫鬟吃那些糕点。 厉嬷嬷的这个解释透着过分的巧合,云初浅并不信。 自此也对厉嬷嬷多了份疑心。 晚上,景泰殿里。 等满殿人都按照顺序坐下后,成献帝也在萧清毓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 众人纷纷行礼,齐齐高呼万岁。 成献帝龙袍下的身子剧烈的晃动着,他几乎就是被萧清毓架着才一路艰辛的坐到龙椅之上。 萧清毓站在成献帝身侧,代替他让殿中跪着的众人起身。 众人起身后,目光自然是齐齐的看向龙椅之上坐着的成献帝。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众人心里就发了沉。 前几天还神采奕奕的成献帝才一夜没见而已,脸色就灰败难看到极点,嘴唇也是黑紫色的。他这副模样分明像是受了什么重创的。 “朕昨夜身子偶感不适今晚宴会全权交给太子负责。”成献帝说话的语速很慢很慢。 等说完这话后,他干脆就抿着唇不再言语。一切的事情就都交给萧清毓来办。 萧清毓立在高台之上,身上莽龙袍迎风招展,温润脸庞上透出意气风发的气势。 “孤的父皇虽虽身子不适,可之前我们东靖国皇室的确是是亏待了越国公主。孤的父皇今晚特地举行这一场晚宴,算是赔罪,也算是庆祝越国公主能平安无事。” 萧云霁坐在台下,他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双锐利的狐狸眼微眯,紧盯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成献帝。 他发觉今晚的成献帝穿着一套很是宽大的龙袍。龙袍下他的身子像是在剧烈的抽动着。 在萧云霁打量成献帝时,殿门口太监的痛禀声幽幽响起,“越太后驾到越国公主驾到” 众人再向殿门口看去,就见周娴君轻挽着云初浅的手走进了大殿。大殿里灯火辉煌,今晚的周娴君一身火红的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凤钗,整个人透着一股雍容和华贵。 •而和周娴君长了一张相似脸庞的云初浅今夜一身丁香色宫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垂鬟分肖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 •萧云霁将目光从成献帝身上收回,无比的自豪的落在了云初浅身上。果然,还是他这丈母娘会打扮女儿。将他的小白眼狼打扮的他这个当夫君的都差点不敢认她了。 •萧云霁唇角边宠溺和自豪的笑容顿时糅合在一起,端起酒杯就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 •他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萧清毓看着殿中那个对着周娴君巧笑嫣然的女子,眼睫微垂,遮住眼里翻滚的炙热情愫。 浅浅,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他拢在宽袖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 殿中其他人,像是璃王和萧清沛他们这些皇子,看着整个人仿佛都能熠熠发光的云初浅,心里多少是有些懊恼的。 他们中但凡有人当初在云初浅身上多花费点心思,想来现在他们就能成为越太后的乘龙快婿了。自此以后就有越国皇权的支持了。 女眷中,皇后覃氏是属于有眼无珠把云初鸢当宝压错筹码的那一类,现在自然是心里怄的要死。 齐妃是属于眼馋着云初浅身后权势的那一类,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把云初浅拉到他们母子阵营。 当然了,还有云老太太这种不要脸,一直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停对周围宾客表示是她从小教育的好,才把云初浅教育出落成这般落落大方女子的。 总之。一时间殿中各种情绪翻飞。有开心的,有懊恼的,还有恨得咬牙切齿的。 成献帝再看到云初浅,胸口坠坠作痛。他艰难的闭上眼睛,即使不去看萧云霁,他也能猜测到萧云霁这时必定是唇角含笑,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嘴脸。 萧清毓咬咬唇,压下眼中翻滚的炙热情愫,举着杯子走到周娴君面前,对着她们母女道,“恭喜越太后能寻觅回爱女。孤代表孤的父皇先敬越太后您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娴君很给面子的喝了一杯酒。 萧清毓又斟酒,连着敬了周娴君几杯酒。之后,歌姬舞姬纷纷登台表演。众人沉醉在一片欢愉的氛围里。 “咳咳”一直不说话的成献帝在宴会进行了一半后开始轻咳了两声。萧清毓连忙走到成献帝面前,成献帝目光向萧云霁看去,缓缓说道,“小十六朕有话要单独交代你。你我兄弟先移下驾。” 萧云霁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轻撇,“皇兄,有什么话不可以过了今晚明天再说的吗” 他这个时候干巴巴的把他叫出来,这其中要是没鬼才怪。 成献帝宽大的龙袍下,身子抽动起来。萧清毓接过萧云霁的话,“小皇叔,父皇和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只是现在让您陪着他单独说一会儿话而已。连这么个简单的要求您都不答应呀。” 这分明是眼见萧云霁不上当,开始道德绑架萧云霁。 萧云霁要是这个时候还拒绝成献帝的要求,得嘞,明天萧清毓他们就能给他炮制出一条忤逆君王的罪名。 萧云霁从座位上起身。萧清毓搀扶着成献帝也起身。 萧云霁又笑着提议道,“皇兄,浅浅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皇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对她隐瞒的。皇兄,皇弟想让浅浅参加进我们得谈话。” 他的小白眼狼现在好歹是越国公主,成献帝要是敢轻举妄动,相当于把越国也一并得罪下去了。 萧清毓感受到成献帝身子抽动的越发频繁了。他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故意把耳朵凑到成献帝耳畔边似是在听她说话。 再抬头看向萧云霁时,他脸上神色愈发温润清雅。 “小皇叔,实不相瞒。父皇他觉得他的身子状况最近每况愈下。他想找小皇叔谈皇位的事情。这种事情算是比较机密的事,小皇婶最好还是回避下吧。” 这算是把萧云霁求外援的打算也给掐灭了。 箭在弦上,萧云霁要是再说出什么拒绝成献帝的话,成献帝完全可以给他安上一个违抗皇命的罪名。 他将袍袖一撩,嘴角轻勾,“既是如此,那皇弟只能从命了。” 话虽这样说,他心里到底还是忌惮成献帝他们父子两又会搞什么花招,暗中命张天调集人手。 云初浅看见萧云霁离开大殿,一颗心也惴惴不安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云初鸢从座位上站起身,仰起她那张光滑无瑕的脸庞向云初浅遥遥举杯,“晋王妃,妾身敬你一杯。” 她这看似是在跟云初浅敬酒,其实是想通过云初浅,引起殿中人对她的注意力。从而告诉殿中人:昔日那个漂亮妩媚的汴梁城第一美人又回来了 偏殿里。 萧清毓将成献帝扶着坐在铺着猛虎皮的贵妃榻上。 成献帝身子不停得抽动着,脸上的已经接近于死猪肝的神色。 他用萧云霁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着,“以后江山你好好管治” 萧清毓眼里露出了沉痛之色,搀扶着成献帝的手臂紧了紧。 成献帝却是伸手将他一推,又高声道。“走” 萧清毓心一狠,头一扭,迈着决然的步子走出了偏殿。他一走出偏殿,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只低哑着声音对萧云霁道,“小皇叔,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时可以喊孤。孤就在殿外。” 他话一落下,两边的太监就把殿门从门外阖住。 事到如今,萧云霁也大概能猜测到成献帝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了。 果然,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坐在贵妃榻上的成献帝“轰隆”一声,身子已经沉重的跌到地上了。 但现在的他眼里却闪烁着异常兴奋的眸光,他对着萧云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牙齿,“小十六咱们兄弟斗了一辈子,朕如今要走了就是拖也要拖着你和朕一起下地狱” 成献帝感觉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他用最后所剩不多的力气,抽出宽袖里藏着的匕首,对着他自己的胸口就是猛刺。 “来来人”成献帝在他自己的呼喊声中,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紧闭的殿门下一瞬间就被人从外面又踹开了。萧清毓领着一批人火速的冲进殿里,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成献帝,萧清毓眼里快速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在下一刻,他声音狠戾,指责萧云霁。 “小皇叔,你竟然谋害孤的父皇” 这父子两是铁了心要让萧云霁背黑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6】“大魔星”来了! 紧闭的殿门下一瞬间就被人从外面又踹开了。萧清毓领着一批人火速的冲进殿里,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成献帝,萧清毓眼里快速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在下一刻,他声音狠戾,指责萧云霁。 “小皇叔,你竟然谋害孤的父皇” 萧清毓狠戾的话语一落下,殿外又迅速的冲进一批弓弩手。这些弓弩手的弓箭齐齐的对准萧云霁。 不仅如此,这批弓弩手冲进来后,殿外又有一批御林军把整个偏殿团团围住。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云霁即使插翅也难飞了。 萧清毓袍角在半空中一划,又火速的冲向倒在血泊里的成献帝,抱着成献帝的身体就摇晃着,“父皇” 回应萧清毓自然是死一般的安静。 “传御医快”萧清毓黑密的长睫微垂了垂,对着殿外守着的人吼道。 吼完话后,他再抬起眼睫时,眼眶已经猩红一片,温润脸庞也被仇恨和愤怒扭曲,唇角更是扯起了一抹锋利的弧度,“小皇叔,孤父皇这些年可是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你呀。你却竟然狠心到对他痛下狠手。小皇叔,孤的父皇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孤一定要让你替孤的父皇偿命。” 现在的萧清毓仿若是一只蛰伏多年的野兽,终于对萧云霁亮出了他锋利的爪牙。 危险的让人胆战心惊。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里射出危险的冽光,俊美如铸的脸庞上神情讳莫如深。 在东靖国的前朝,曾有宋太祖赵匡胤和他弟弟赵光义两人。 传闻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宋太祖赵匡胤睡觉时被他的弟弟赵光义用斧头劈死。自此赵光义就被各种史官写成阴险狡诈,杀兄夺权的皇帝。 哪怕后来也有人提出异议,说宋太祖赵匡胤其实是死于他们家族的遗传性家族病也没有人肯相信。 萧云霁他也不敢肯定赵光义到底有没有杀自己的皇兄。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在以后的史官们笔下,他也会被写成像赵光义那样阴险、冷血、凶残的人,甚至于史官们对他评价中还会多出一条。 说他脑残。 弑杀皇兄还选在皇宫里,杀完还不懂得给自己谋条后路,傻傻的留在原地等人抓他。 “本王没有害皇兄”萧云霁周身萦罩着乖戾的杀气。 景泰殿里,丝竹管弦之乐依旧在继续着。 却也是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神态慌忙的奔进殿里,似乎是怕吸引不了殿里人的注意力,干脆就直接扯着嗓子嚎道,“不好了晋亲王杀皇上了” 宽敞的大殿里,刹那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面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 “啪” 尖锐刺耳的声音飘进云初浅耳畔里,云初浅在经过片刻的怔愣后,手一抖,手上酒杯就摔在地上,碎裂开了。 “不可能”云初浅脸上浮起笃定的神色,“晋亲王不可能杀皇上的” 说话间,她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萧云霁今晚可能是跳进了成献帝他们父子挖好的坑里。她眼神一变,提起裙摆就飞奔出景泰殿。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中的人在她离开后也自是纷纷跟着去了偏殿。 东靖国人可以离开景泰殿。周娴君以及越国使臣们倒是不好离开。毕竟成献帝和萧云霁之间的事并未牵扯他们越国,他们逾越了也会被人抓住话柄。 云初浅一路小跑,等到了偏殿,远远就看到殿里灯火通明,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御林军给包围了。她心愈发沉重,脚下步子一急,也顾不上其他,推开拦在她前面的一个御林军,就向殿里冲去。 御林军们再没有阻挠她。等她冲进殿里,正好听到萧云霁用冰冷可以冻人的声音铿锵的对殿里的人说道,“本王没有害皇兄” “对他不可能害皇上的”云初浅脱口而出的附和着萧云霁的话。 脚下步子一紧,小小的她冲到身形颀长高大的萧云霁面前,目光怨愤的看向萧清毓,“晋亲王又不是傻子,他即使有心谋杀皇上,也不可能在皇宫里杀他,给人留下把柄。” 以前的云初浅对上萧清毓时,心里总是会生出几分的惧怕。 但现在,因为对萧云霁的爱,让她在这个时候多了一分与萧清毓面对面的勇气。 突然冲出的云初浅把殿中本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推向了顶峰。 萧清毓见她这般维护萧云霁,温润的瞳孔深处又燃起了妒忌的火苗。 他宽袖重重的在半空中一甩,脸上翻滚着狰狞的神色,“晋王妃,你是他的女人,你当然要帮他说话。可你说刚才就孤的父皇和他在殿里,现在孤的父皇成了这般模样,不是他用匕首刺的还能是谁” 云初浅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成献帝身上。 她看见成献帝心口处插了一把刀。云初浅也是学了医的,看到这样的成献帝,她做出的本能反应就是冲过去,在御医来临之前看能不能救下成献帝。 可她刚冲到成献帝面前,萧清毓瞳孔里就快速的掠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云初浅的懂医术的。她的手只要往他父皇脉搏上一搭就可能会发现他父皇心、胃、脾衰竭的事。 “你别过来”萧清毓眉眼罩着寒霜,向她冷声吼着“你是晋亲王的女人,你不要过来” 这算是根本不给云初浅救治成献帝的机会。 恰好也是这时候,有个小太监带着御医赶了过来。在御医给成献帝诊治时,景泰殿里参加晚宴的宾客也冲进了偏殿。 本是宽敞明亮的大殿因为硬生生的挤了太多人进来,一下子倒是显得逼仄拥挤起来。 萧清沛他们几个皇子一冲进来就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成献帝。几人赶紧冲上前,御医这时已经摇着头,用沉重无比的口吻说道,“皇上已经薨逝了” 几个皇子身子皆是一颤,面上表情也皆愕然。 萧清毓额头的青筋已经暴现,他愤怒的就要冲向萧云霁,却被云初浅给拦住了。 萧云霁担心云初浅出事,想要让她先离开下。云初浅却执拗般的站在萧云霁面前,目光阴幽的凝视着萧清毓。 “太子殿下。臣妇相信自己的夫君。他绝对没有杀害皇上。臣妇希望可以让刑部介入调查这事情。”虽然刑部也是被萧清毓掌控了。但好歹能多拖点时间。 有时间的话,就有可能给萧云霁洗清冤屈。 “孤还是那句话当时就孤的父皇和他两人在偏殿里,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萧清毓缩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紧。 但到底没有鲁莽的直接把云初浅撞开。 而在云初浅和萧清毓对峙时,萧清沛已经冲到萧云霁面前,用冰冷的眼眸怒瞪着萧云霁,声音冷冽的仿佛要把人直接冻住。 “小皇叔你杀死了本王的父皇父仇不共戴天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璃王手里紧攥着一把纸扇,纸扇的扇骨几乎要被他直接折断。 他也走到萧云霁面前,眼波眨了眨,接过萧清沛的话,“皇兄,皇弟倒是觉得不是小皇叔杀的父皇。今晚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如就按照晋王妃说的那般让刑部来调查。” 萧清沛一个眼刀向璃王剐过去,直接就向璃王吼着,“你蠢不蠢老八都说当时只有父皇和他一起在殿里了,不是他杀的父皇还能是谁” 璃王虽然不是什么人精,可也不是傻子。 以他对萧云霁的了解,萧云霁若是真的想杀他们的父皇,那绝对会安排的十分周密妥当。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杀了人后被人围攻。 他心里定了决心,对着萧清沛平静道,“本王当然不蠢。反正小皇叔现在已经在咱们的掌控下,还是让刑部查。若真的是小皇叔杀的父皇,那本王第一个冲上前将小皇叔碎尸万段。” 萧清沛心里已经恨不得抬脚把璃王直接给踹开。 这个蠢货。 今晚他们父皇被杀这事,很有可能就是老八坐庄陷害萧云霁的一个计策而已。 他现在只不过是将计就计,配合着老八一起把萧云霁给斗垮。只要萧云霁这只老狐狸败了,他以后还可以和萧清毓争皇位。 毕竟比起诡计多端,狡猾无比的萧云霁,萧清毓战斗力还是渣些的。 偏偏璃王这个蠢货这时候倒是帮萧云霁说起话来了。 萧云霁目光轻蔑的睨了萧清沛一眼,慢慢踱步到萧清毓这个太子面前。两只手轻揽,他将云初浅护在他身后。 两人面对面,目光交汇间,早已经是刀锋剑影了。 “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指责是本王杀的皇上。”萧云霁嘴角勾着一抹无奈的浅笑,“可本王倒觉得谋杀的皇上的人是你” 萧云霁话语一落下,殿中又是一片哗然。 太子指责晋王杀了成献帝,晋王又指责是太子谋害了成献帝。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争论让殿中人不知所措起来。 “请问太子殿下,昨夜皇上紧急传召御医们。皇上可是得了什么病”萧云霁狐狸眼微眯了眯,“还有,据本王所知,太子殿下昨夜下令斩杀了跟随皇上身边的几个仆从。就连跟了皇上二十多年的朴公公也被太子殿下斩杀。太子殿下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斩杀他们吗” 萧清毓温润的眼瞳里有阴隼的光芒闪过。 “太子殿下瞒着大家做了这么多事,本王还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给皇上请了什么巫师作法,迷惑了皇上的心智。”萧云霁深幽的眸瞳里有邪魅隐现,“既然咱们都怀疑对方,那就让刑部介入调查皇上的死因。 “刑部调查就不要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哀家昨夜也和老八一起陪在皇帝身边。皇帝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 众人听这声音。目光下意识的向殿门口看去。 就见到许久未在宫里露面的皇太后由着丫鬟的搀扶走进殿里。 皇太后目光最先看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成献帝,她脸上神色一恸,眼里继而浮起一抹狠戾的煞气。 “御林军你们都是废物吗晋亲王谋害皇上的罪行都已经败露了。你们还不快点抓住他。”皇太后沧桑的声音里透着威严和果决。 如果说萧清毓他们几个皇子可能还不是萧云霁的对手。萧云霁在他们手里还是能为自己洗清冤屈的。 可突然出现的皇太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了。 御林军们得了皇太后的话,纷纷举着手上的兵器将云初浅和萧云霁夫妻两团团围住。但碍于萧云霁一身的铁血霸气,御林军们终究还是不敢上前。 萧清毓在知道成献帝最多只能活三天时就已经让人秘密出宫去接皇太后回宫。没想到皇太后能赶在这时候回来,他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走过萧伸手轻轻搀扶住皇太后。 皇太后隔着御林军的包围住顿住脚步,一双锐利的目光对向萧云霁。 “晋王,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吧。你若是再反抗,连累了其他人就不要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皇太后这话其实是在提醒萧云霁,她手里还掌控着云政云向北以及忠勇侯府以及晋王府仆人的性命。他敢轻举妄动。她就敢下令剐杀这些人。 萧云霁幽冷的眸瞳里有暗茫沉浮,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后,终于仰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一圈,最后落到人群里的云政。 他用恳求的说着,“忠勇侯,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帮本王照顾浅浅了。” 萧云霁的话几乎是刚落下,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他的小白眼狼轻扯住了。他仰头去看她,云初浅眼眶含泪,对着他摇了摇头,“不咱们夫妻两有难同当” 萧云霁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勾着嘴角在她耳畔边轻语着,“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想好办法脱身了。不过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是会分心。乖了,这些日子先回去跟你爹还有你大哥住一段时间。我没事了就去接你” 云初浅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她还是紧紧的扯着萧云霁宽袖,低低说道,“还是让我陪着你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再成为你的负担的。”她心里也清楚萧清毓他们既然敢用成献帝的性命来栽赃嫁祸萧云霁,萧云霁想要从他们手里逃出升天,难如登天。 她好歹也是越国的公主,若是能陪在他身边,萧清毓他们折磨起萧云霁来多少会有些顾忌。 萧云霁在她清亮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摇了摇头,还是柔声的劝说着,浅浅,别闹。乖乖听我的话好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女儿呢。” “可是”云初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今晚要是放开了他,以后他们夫妻再见面就难了。 她拉着他的宽袖依旧是不放。萧云霁凝望着她担忧的小脸,嘴角轻轻一扬,勾出一抹灿烂炫目的笑容来。 云初浅对上他的笑,低落的心情也稍微的好转了一点点。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也浅浅的对他露齿一笑。却也是在此时,她的后脑勺处传来一阵钝痛。她瞳孔剧烈一猝,愕然的看向萧云霁,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迷过去了。 萧云霁等她昏迷过后,又对着已经从人群中走出的云政说道,“浅浅就交给你照顾了。” 云政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云初浅,攒着眉头目光又是无比的复杂的看向萧云霁。 现在皇太后、太子还有皇子们都一口咬定是晋王杀的皇帝。晋王想度过这次危机可是非常不容易。 虽然以前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女婿,但再怎么说看到他被这么多人冤枉,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萧云霁觉察到他投来的目光,清爽的笑了笑,面上一副风轻云淡。 云政见他到这等危险境地还能这样的镇定。心里对云政高看了一些。他轻叹了口气,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萧云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着,“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云政说完话,抱着云初浅离开大殿。 云向北有些不忍的望了萧云霁一眼,最后心下一狠,也跟着云政离开了偏殿。等三人的身影离开后,殿中萧云霁脸上的轻松表情一下子换成了凝重的表情。他眼里闪烁着精锐的冽光,抬头,凛然对皇太后以及萧清毓道,“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没有杀皇兄。但若是你们要把本王关起来,本王为了自己的亲人,也愿意受这个罪。” 话说完,他光风霁月的一拂袖,转身也走向殿门口。那些围着他的御林军们怕他跑了,赶紧上前堵住他的去路。 萧云霁轻呵一笑,“你们不用怕,本王自己去刑部大牢呆着就是了。” 城郊某个小庙里,一头白发的老头子捋着胡须又仰望着夜空。 忽的,一拖着耀眼尾巴的流星从夜空中划过。 老头子身边的年轻人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指着夜空道,“师叔,紫微星旁边的那颗星星落了。师叔你说过那颗星代指东靖国的晋亲王。那这意思,那晋亲王彻底完蛋了。以后东靖国就是太子殿下的天下了。” 年轻人话才刚说完又遭受到一个爆栗子。那老头子龇牙咧嘴对那年轻人破口大骂,“你师父教给你的那些观星术是不是又都还给你师父去了。你就不能再多看几眼天上吗” 年轻人被老头子这么一暴揍,很是委屈。揉了揉受伤的脑袋,他又抬头向星空凝望了一会儿,突然惊诧着回头去看他的师叔。 “师叔,怎么今天夜里的太白金星比紫微星还要亮你之前不是说过晋亲王已经没有当皇帝的命格了吗而且那颗代表晋亲王的星星也陨落了呀,这突然冒出来的太白金星又是何方神圣” 历来就有太白金星亮,紫微星落的传言。 一旦太白金星比紫微星还要亮,就有改朝换代的可能。 这晋亲王已经不可能当皇帝了,那皇位必定是当今太子殿下萧清毓的。 按理说紫微星这时该湛亮无比才对,怎么又被太白金星给夺去光芒了。难道克萧清毓的人出来了 小师侄的一连串问题让老头子捋着发白的胡须,面色凝重了片刻。之后他又掐指一算,顿时他自己也无语的抽动着嘴角。 年轻男子见他的师叔顿时没有了声音,他便小心翼翼的推了他一把。哪知他那个师叔顿时就炸毛起来,又是对他一阵爆栗,“这老天变的太快了,老子也看不懂他了。反正克整个萧氏一族的大魔星已经有了萧氏一族看来是要完蛋了” 那年轻人被他的师叔一阵暴打后又抬眼向天上望去。 心里更加好奇了,克萧氏一族的大魔星他以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听他师叔说过。 该不会是以前根本没有这个人,现在这个人才出生或者 皇宫里,皇太后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萧清毓一人。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清毓恭敬的给皇太后行了礼,面上还有痛失父皇的悲伤情绪。 没有了外人,皇太后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似的,眼眶通红,老泪纵横,“你父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走得这么急”她在城郊的一座行宫疗养身子,一听说成献帝可能命不久矣,她就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赶了。 倒是不清楚成献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萧清毓跪在地上,脸上神色悲戚,哽咽着声音说道,“回禀皇祖母父皇他被雷劈的五脏六腑衰竭临走前他把皇孙儿传召到他的面前。跟孙儿一起设计了今晚的这场局。” 一听说成献帝是被雷劈的。皇太后浑身剧烈一颤,顿时哭的更加伤心了。 萧清毓从地上站起身,从他宽袖里抽出一小方的手帕,温柔的安慰着皇太后,“皇祖母,父皇他这次舍生取义,咱们作为他的亲人,该完成他的遗愿,将他未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皇太后知道他说的这是指除掉萧云霁的事情。 她敛起哭声,眼里燃起两簇仇恨的火焰,“老八,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不能一直沉浸在痛失你父皇的悲伤中。”她目光又把萧清毓全身打量了一番,见萧清毓虽然相貌温润如玉,可今晚接触下来,倒真的比她的其他几个皇孙能上得了台面。 他的皇儿总算里在临死前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皇太后抿着唇,“老八,之前你父皇写给哀家的信里一直都在夸奖你。哀家相信你父皇的眼光。眼下你父皇既然已经离开了,那整个东靖国就该由新的掌权者来统管。哀家会站在你这边,外面要是有什么阿猫阿狗敢兴风作浪,哀家一定帮你肃清。” 有皇太后这话,萧清毓心安了许多。 “多谢皇祖母对皇孙儿的支持。皇孙儿一定不会辜负皇祖母您的厚爱的。”萧清毓一拱手,对皇太后行了礼。 皇太后注意力却是已经飘到萧云霁身上了。 今晚他们是用强、权来强行逼迫萧云霁就范的。可萧云霁这人可不简单,多留他一天,就等于多给了他逃命的一天时间。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除掉萧云霁,才能解决他们的心头大患。 “老八,你这几天先筹备登基礼,等你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萧云霁。萧云霁死了的话,也可以镇住朝堂上一大批野心勃勃的权谋家。”皇太后是个干脆的人,既然赞同让萧清毓登基,那她所想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帮萧清毓稳定皇位。 “喏”萧清毓又是磕头恭声应下,但又突然想起越太后来,便问道,“皇祖母,萧云霁是越太后的女婿。咱们若是直接杀了萧云霁,越太后那里追究下来” “不怕”皇太后声音铿锵有力,“她不就是仗着越国那些知道她和昭阳侯苟且之事的人都死了吗。她要是敢再闹,哀家就派人把云初浅是她和昭阳侯所生的事情张扬出去。” 对皇太后来说,她曾经无比喜欢云初浅这个小姑娘。可一旦这个小姑娘站到敌方的阵营去,那就是她的敌人 仅隔着一扇门,萧清沛和其他几个皇子焦急的在殿门外徘徊着。这些皇子心里也清楚,皇太后单独留下萧清毓,肯定是跟他商谈皇位继承的事、 虽然萧清毓现在是皇太子,可若是皇太后不喜欢这个太子的话,萧清毓即使能登基,想坐稳皇位也不容易。 这些皇子中属萧清沛最为着急。 他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煎烤着。 曾经他离皇位只差了一步,现在他却要看别人登上那张皇位。 璃王心里虽然也有些焦急,不过萧清毓没被他们父皇赏识之前是跟着他混的。他当初倒是也没苛责他什么。就算是后来萧清毓翅膀硬了,成了他们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心里虽有妒忌,但也没派人对他下黑手。 所以,即使萧清毓登基了,他也应该能混个闲散王爷当当。 至于其他皇子,各个都在为他们的未来惶恐着。 紧闭的殿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萧清毓搀扶着皇太后走到殿门口。皇太后威严的目光在场中人面前扫视了一番,清了清嗓子道,“哀家刚才在殿里考察过老八了,哀家对他很满意。你们的父皇现在既然已经走了,以后你们要配合着老八把整个东靖国治理好。要是有谁敢欺负老八,哀家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这话 萧清沛心一冷,突然间觉得那张皇位离他又远了一步。 宫里的警钟敲了一晚上。百姓们这一夜无眠。各家纷纷把家里带红的东西收起来,换上素缟些的东西。汴梁城里那些花街柳巷也停止了营业。只一个夜晚下来,再放眼看向整个汴梁城,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白色的东西。 忠勇侯府里,此时聚集了周娴君以及许多的越国使臣们。 云政和周娴君此时脸上都是愁云密布。 周娴君用复杂的目看向云政,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东靖国太后倒是个强手腕的女人。她一回来就已经派人客气的请哀家离开东靖国。”偏偏还把各种礼数做的十分到位,让人还真挑不出她一点毛病来。 云政因为沉着一张脸,以至于脸上多出了好几条沧桑的皱纹。眼眸一抬,他对周娴君拱手道,“周太后,现在事情很棘手。浅浅要是再留下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晋亲王连累。云某提议,不如您先把浅浅带回越国去避一避风头吧。毕竟越国那里也来好了几次信,想要让您带她回去认祖归宗的。” 一个合格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即便心里再舍不得女儿离开,可在女儿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是把女儿远远的推走。 周娴君也觉得自己和女儿再留在东靖国并不是个好注意。她得赶紧带女儿回去。若是东靖国这里真的不分青红皂白以谋害成献帝的罪名斩杀萧云霁。她回了越国还能屯兵边境线,给东靖国一些压力。 周娴君点头,算是同意云政的提议。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踉跄的跑了进来,边跑着嘴里边喊着,“老爷,不好了,宫中来人了” 几乎是管家的声音刚落下,大厅外一群穿着甲胄,腰间齐整配着刀剑的御林军就出现在厅门口。 厅中人看到这样的景象,脸色皆是一刷。变的沉重起来。 御林军的副统领许敬之走了进来。因为和云政相识的缘故,许敬之对云政还是很恭敬客气的,他道,“启禀忠勇侯,末将们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包围整个忠勇侯府。这几天里忠勇侯您和您的亲人不得离开忠勇侯府一步。” “那哀家呢你们东靖国御林军当着哀家的面包围忠勇侯府,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哀家啊。”周娴君精致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戾气,宫袖一拂,厅门口她的影卫们“哗”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和东靖国的御林军们对抗起来。 许敬之眉头一拧,客气的拱手向周娴君解释着,“启禀越国太后,末将也只是遵照上头的命令行事而已。越国太后,还请您不要为难末将。皇太后特地嘱咐下来,若是有得罪越太后您的地方,还请您亲自进宫去一趟。太后娘娘必定好酒好菜款待越太后您。” 这话说的俨然已经不把越国太后放在眼里了。 周娴君嘴角边扯出一抹森然的冷笑,仰头对云政道,“忠勇侯,你先照顾好浅浅,哀家进宫一趟。顺便跟你们东靖国的皇太后商谈带浅浅回越国认祖归宗的事情。” 忠勇侯抿着唇点点头,由她进宫去了。 她一走,整个忠勇侯府都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后院,昏睡的云初浅在经过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她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萧云霁的安危。 从床榻上坐起,她翻身就要下床。也不知是不是她起的太急了,她头一晕,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激荡,继而喉咙口涌起一股油腥味,下一刻,整个人就吐的翻江倒海。 她的动静让鸳鸯她们听到。两人火速进了屋,一看到吐的昏天暗地的云初浅,鸳鸯脸色一变,急忙的冲上前,关心的问着,“小姐,你身子哪里不舒服呀” 而跟在鸳鸯后面的厉嬷嬷看到云初浅吐成那样,一双铜铃眼一眯,目光深幽了许多。 云初浅吐完后,身子才好受了些。她紧扯着鸳鸯的手,焦急的问道,“晋王现在在哪里” 鸳鸯眼神一黯,“王爷被关到刑部大牢去了。”像是怕云初浅担心,她又赶紧的安慰着,“不过小姐你放心。有太后娘娘在,他们要是敢杀王爷,那就是杀越国的姑爷,太后娘娘一定不会轻饶过他们的。” 云初浅眉头并没有因为鸳鸯的安慰而轻舒展开来。她轻咬着唇瓣。眼神晦暗,“鸳鸯,你去准备下,我想去刑部见一见他。” “小姐,宫里派人把整个忠勇侯府都包围了。咱们不能轻易出去的。”鸳鸯咂巴着嘴巴,恹恹然的说着。 厉嬷嬷这个时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云初浅,柔着声音对云初浅说道,“小姐老奴看你刚才吐的那般厉害,该不会有喜脉了吧” 被厉嬷嬷这么一提醒,云初浅一诧。 顿时才想起她这个月的月信到现在也没来。不过她经常受伤,月信也是不准的。故而她也没有多去想。 眼下厉嬷嬷这么一说,她自己伸手搭了脉。 眼皮一下子就猛跳了起来。 鸳鸯在边上仔细的看着云初浅脸上的表情。见她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厉嬷嬷有没有说错呀。” 云初浅身子一沉,眼神一下子空洞起来。 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真是给要给他们添乱呀。 “鸳鸯,厉嬷嬷,我给自己诊过了,不是喜脉。”眼下局势已经够乱了。她怕告诉她们自己怀孕的事,到时候大家就会更加关心她。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还给大家格外添麻烦。 鸳鸯好骗,厉嬷嬷抿了抿唇,也做出相信她话的表情。但铜铃眼里的光芒愈加粲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7】要让萧清毓断子绝孙? 三天后,萧清毓这个太子顺利登基为新帝,改年号为征和。皇后覃氏被册封为太后。皇太后则是成了太皇太后。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齐的向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新帝俯首磕拜。萧清毓一身明黄色龙袍,双手搭在龙椅两侧的扶柄之上,温润的眉眼俯视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一身的霸气。 “众位爱卿平身。” 他一声令下,跪着的众人缓缓起身。 人群中的萧清沛逆着光线向龙椅之上的萧清毓看去,缩在宽袖里的手攥成拳头状。 没关系。 即使他坐上了皇位,他也一定要把他拉下马。 同一时间里,刑部大牢,萧云霁嘴里叼着一根草标,斜靠在刑部大牢的墙壁上,听着狱卒讨论新登基的皇帝,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来。 新帝登基后,便是各种忙碌。等又过了几天,萧清毓总算是忙完了成献帝的葬礼,开始空出时间来管理朝政。 这天萧清毓刚处理完朝堂的事情要回自己寝宫。齐妃派人半路上截了他。 无奈的,他只得去了齐妃的寝殿走了一趟。一进齐妃的寝殿,他眉头不由得一拧。齐妃又在看画像了。 见到皇帝来了,齐妃手里捧着一张画像,向他招了招手。 “皇儿,这是丞相的四千金叶绯离,不管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是整个汴梁城拔尖的。若是你能娶她为后,丞相爷那一派以后也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的。” 虽然先帝刚过世,按理说萧清毓这个皇子是该为他守孝的。不过萧清毓至今未成亲。现在他既然已经登基为帝了。皇家历来讲究龙子龙孙之事,现在先定格皇后的人选。等过了一年再把皇后迎娶进宫,也是可以的。 “母妃儿臣暂时还不想成亲。”萧清毓敷衍的拒绝着,“儿臣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就不打扰母妃了。” 扔下一句话,她就要起身要离开。 齐妃知他心里现在还是惦记着云初浅,脸上神色不由得一恼,唤住他。 随即的又向自己身边的侍女们使了眼色,让侍女们退下。待殿中无他人时,齐妃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母妃知道你心中现在还惦记着云初浅。你若是有本事把她抢过来,母妃不会反对。不过她到底已经是嫁过人的身份了,说白了她已经是萧云霁穿过的破鞋了,根本配不上你。看在她是越国公主的份上,你即便把她抢过来,她也顶多只能被封个妃而已。想当皇后门都没有” 萧清毓眼底已经阴翳一片。 重重的一拂袖,他从鼻子间冷哼出声来,“母妃,朕累了,先离开了。” 不再和齐妃说半句话,他一甩身离开大殿。 齐妃在他走后,又回到书桌前,一拂袖,将桌子上堆叠如小山高的画像通通拂落到地上,保养得当的精致脸庞上翻滚着愤怒的神色。 “来人呀”她扬声唤人。 殿门口便有一个宫女的身影迅速的闪现。 齐妃涂满蔻丹的指甲轻抚着脸庞,冷冷道,“明天让人去把相府四小姐请进宫,就说本宫早就听说了她的贤名,想要见见她。”他现在不喜欢相府四小姐没关系,等相府四小姐在他面前晃荡几次后,他就会发现这个四小姐比那已经嫁为人妇的云初浅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宫女应下后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萧清毓从齐妃的宫里走出后,就命人置了一桌子的酒菜,对酒饮酌了一番。 酒到半酣时,他的幕僚过来劝说他,却被萧清毓给呵斥了。幕僚想了想,便又继续说道,“皇上,眼下朝中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不过这些日子里宸王暗中招兵买马,看着对您的皇位还是有所图谋的。这个时候,皇上您得尽早下手,用晋亲王来杀鸡儆猴。” 幕僚的话让萧清毓轻勾了勾温润的唇角,他突然将手里的酒壶往半空中一抛,酒壶落了地,粉身碎骨。 “让人准备下,朕现在要去忠勇侯府一趟。”当然得尽快的弄死萧云霁。不过再弄死他之前,他得先萧云霁证明下,他才是夺得云初浅的最后赢家。 幕僚听说他现在还要出宫,眉头一蹙,心里想要开口劝说他。但心里也清楚萧清毓下好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改变的。不得已,他只能退下去命人去准备了。 这个时辰里,汴梁城的百姓们早就吹灯入眠了。所以萧清毓半夜率人来忠勇侯府,自然是扰了人的清梦。 云政云向北被管家唤醒。父子两人匆匆赶到忠勇侯府的大门前时,就见到萧清毓身披一件鹤氅大衣,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的是穿着飞鱼服的御林军们。 “微臣末将给皇上请安”云政父子给他请安。 萧清毓从马上下来,他的目光只在云政父子身上匆匆掠过一眼,抿着唇就说道,“朕这时来见晋王妃,是有要事要和她相谈。” 说完,也不等云政父子两人反应过来,袍角一撩,迈着步子匆匆进了忠勇侯府。等云政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去阻扰他时,御林军们已经将云政父子团团给包围住了。 云政云向北心里一时恻然,皆为云初浅捏了一把汗。 萧清毓几乎是不等丫鬟们通禀,就一路闯进了云初浅的闺房。好在云初浅在知道萧清毓半夜摆驾忠勇侯府时已经穿戴完毕。萧清毓闯进她房间时,她刚刚往宽袖里藏了一把匕首。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要和晋王妃说”萧清毓一进屋,鸳鸯和厉嬷嬷就上前阻扰。萧清毓一个冷厉的眼神剐过去,他身后就有御林军冲进来要带她们两人离开。 鸳鸯和厉嬷嬷和御林军们起了冲突,眼看着局势就要发展到拔刀相见的态势。云初浅眉眼轻扫,轻抿了抿唇,出声让鸳鸯她们先退下。 两人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不肯离开。云初浅对她摇了摇头,又一番保证,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走出。 房门一下子就被人从屋外阖住。云初浅神情淡漠的睨视了萧清毓一眼,一个转身,坐到梳妆台前,芊芊玉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子,轻舒着一头黑鸦的长发。 萧清毓俊挺的身影下一刻出现在铜镜里。 云初浅拿着玉梳子的手微微一僵,扯着嘴角冷艳的说道,“皇上,你还真是一个不顾礼仪人伦的畜.生。于公你的父皇刚驾崩。你不在宫待着为他守孝,深夜跑到一个女人的闺房,皇上你学的那些礼仪都被狗吃了吗于私晋亲王是你的小皇叔,臣妇名义上是你的小皇婶。晚上一个后辈夜深人静时闯进长辈房间,也不怕乱了人伦天诛地灭。” 萧清毓眯着眼睛看着铜镜里照出的云初浅,一身素衣,却也难掩倾城之色。 更何况她一直都是他心里深处的白月光。 脚下的步子往前一迈,他两只大手从云初浅身后一搂,圈住她的颈项。俯下身附在她耳畔边轻声低语着,“浅儿,你那个让你引以为傲的男人眼下已经被我关进监牢了。你,最后还是要回到朕身边的。” 他对着云初浅耳朵吹着气,云初浅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毛毛虫爬过了一般,莫名的一阵毛骨悚然。 她眼神愈冷,手肘一个用力,猛的向萧清毓的胸口顶撞去。 “皇上,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我云初浅什么时候都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萧清毓不防她会突然来这一招,胸口被用力的一撞,圈着她颈项的两只手一松。云初浅借着这个机会,从梳妆台前起身。 她眉眼清冷,目光桀骜像一只难训的孤鹰,又成了萧云霁的小翻版。 萧清毓顾不上去抚揉胸口,脚下紧跨几步,又向云初浅逼近。 “浅儿,你不要再做莫名的抵抗了好不好连萧云霁都斗不过我,你又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咱们两好好的好不好” 萧清毓嘴里说着话,身子又向云初浅倾轧而去。云初浅眼波动了动,脚下步子一跨,想要从他身边跑过去。萧清毓大手粗暴的往云初浅手腕上一扯,拉住她,将她逼到一处角落里。 “萧清毓,你个禽、兽,你放开我” 萧清毓温润的瞳孔里浮起戾光,像一只凶横的野兽,“云初浅,朕现在已经掌控整个东靖国,成了东靖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了。你到底还在矫情什么你还想着萧云霁好那我告诉你,我明天就把他弄死。让你们夫妻两注定这一世都不能在一起了。” 萧清毓的暴虐,让云初浅心里对他愈加的厌恶。 她清亮的眼瞳亮晶晶,闪烁着决然的目光,“他死了,我也跟着他一起死。我们夫妻两黄泉路上也要携手相伴。”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坚定。以至于让萧清毓脸上神色一沉,他一只手用力的嵌住她小巧的下巴,暴虐的对她吼着。“云初浅,你死的话,那我就屠你满门。让他们都陪着你去死。” 云政云向北是云初浅最想守护的人。萧清毓用他们来要挟她,这让云初浅又联想到前世的种种。 难道他们一家人不管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摆脱不了萧清毓了吗 云初浅心口处像是被人用力的捅了一刀,那些刻苦铭心的仇恨顺着那被捅的口子在全身流淌。她控制不住的将手伸进宽袖里,从袖子里掏出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萧清毓,你不放过我们。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云初浅冷厉的声音像是能刺透人骨髓,萧清毓脸上神色微变,一垂眸。就见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向他袭来。 他眼神一寒,闪身躲开她的攻击。又一个手刀往她握着匕首的虎口处用力的劈过去。 云初浅虎口处传来一阵麻痛感,几乎就要拿不住手里攥着的匕首了。但眼前浮现过前世她爹她大哥惨烈的下场,她紧咬住后牙槽,忍着麻痛感又将匕首攥紧。 然后再次的向萧清毓攻击去。 萧清毓脸上浮现过痛苦的神色,催动武功,一招扣住云初浅的手腕,从她手里夺过那把匕首。反手又将匕首架在她雪白的颈项上。 “云初浅,你越是这般憎恶朕。朕越是要降服你。”萧清毓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云初浅目光微垂,痛骂,“你倒真是喜欢犯贱” 她看向他的目光赤果果的敌视而鄙夷,刺的萧清毓全身的热血都往脑袋里冲。他将架在她颈项上的匕首一扔,俯下头,双手用力的捧住云初浅的小脸,就霸道的亲吻她。 云初浅反抗剧烈,她又伸手要去扯头上戴着的发钗,萧清毓却是猛的用力将她又往墙壁上一推,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钳制住,另一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 听到衣服被撕扯的声音,云初浅脑子一个激灵,就不停得张嘴要去咬他的舌头,萧清毓被咬了几下,额头间青筋毕现,在唇齿之间他暴虐的对云初浅宣誓着,“朕今天晚上就要办了你我倒要看看萧云霁被我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还愿不愿意和你在黄泉路上一起携手。” 他的话刚落,云初浅身上的一件外衣已经被他撕烂了。萧清毓对她的动作也更加的粗暴直白。 一双大手毛躁的在她身上摸索着。让云初浅恨不得就要对他千刀万剐。 “你们让开”门外这时响起云政的暴喝声。 “爹快来救救我”云初浅听到云政的声音,边反抗边求救。 屋外的云政听到她这声音,心里更是一急,直接和屋外的御林军们打了起来。他到底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大将军,在伤了几个御林军后,踹门冲了进来。 云政身后,几个御林军也追上他。 只不过那几个御林军在看见皇帝ya着晋王妃时有些无措起来。 萧清毓温润脸庞上的神色已经冰冷暴虐到都快直接渗出水来了。他厉声向云政吼着,“给朕快点滚开” 云政看到女儿被萧清毓圈制住了,他眼眶一红。脸上一点畏惧神色都没有,“皇上,浅浅她已经是晋王妃了。你这样子冒犯她,乱了人伦纲常。” 萧清毓嗤笑,“朕不需要你来教朕怎么当皇帝。” 屋外的御林军已经和云向北他们打了起来。 偏在这时候,云老太太出现在房门口。她一冲进房间,看到萧清毓后,“扑通”一声就给萧清毓跪了下来,哀嚎着,“皇上饶命呀”原来是云老太太一听说皇帝半夜摆驾到他们忠勇侯府,她拍马屁心切,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里冲来。 但刚到云初浅的院子,就看到云向北带着几个云府的家丁正和御林军们火拼。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跑进看到萧清毓就磕头谢罪。 萧清毓心里窜起一阵火来,他已经恨不得马上和云初浅行周公之礼了。可冒出一个云政已经够让人窝火的,又跑来个云老太太搅局,他心里的火自是不停往外拱,向他们吼着,“都给朕滚开不然朕今晚就让人剐了你们” 云老太太一听说皇帝要杀她,赶紧就又跪下来给萧清毓磕头,嘴里不停得重复着“皇上饶命啊臣妇自住到大儿子这里,就天天被这府中的下人欺凌。而臣妇的大儿子,在明知道臣妇被人欺凌的情况下,一点都不为臣妇做主臣妇早就想和他脱离母子关系。” 本来整个忠勇侯府被御林军们包围这么多天已经让云老太太心里惧怕无比了。刚才又见云向北竟然敢和御林军起冲突,云老太太那时就已经觉得云政要完蛋了。 她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跟云政划清关系,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因为云老太太急于撇清关系的行为,云政黑黝黝脸庞上的神色愈发的晦暗。 萧清毓眉心打着结,目又露凶狠的目光,对着屋里的几个御林军大吼着,“拿下云政父子” 屋里那几个御林军一下子如饿狼扑食一般将云政团团围住。 云老太太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萧清毓温润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厉的弧度,又低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云初浅道,“浅儿,你看连你爹都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了。你就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反抗了。” 瞥见云初浅小脸上翻滚的仇恨神色,他嘴角轻扬,自以为自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低下头,他又霸道的撅住云初浅的嘴唇,想把刚才的事情继续进展下去。 云初浅已经对他的触碰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被他咬住嘴唇,她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翻搅着,“哇”的一下,就不停得呕吐起来。 她这一吐,直接吐了萧清毓满身。 萧清毓温润眼瞳一眯,再觑向云初浅的目光就好似寒箭一般。 她这是厌恶他厌恶到都呕吐的地步了 这样的一个认知,对萧清毓来说,简直是致命般的。 他身子剧烈的一抽搐,但心里的那点不甘心又夹杂着妒忌的火焰,烧的他情绪一下子失了控。 “啪”他一个巴掌猛的向云初浅脸上用力的打去。 他这一巴掌打的太突然,让云初浅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就向地上一跌。 萧清毓不甘心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开,“云初浅,这么久来,朕对你的喜爱是不是让你觉得朕没有你就不行了。所以朕越是倾慕你,你越是矫情起来。你云初浅可以让萧云霁糟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萧清毓糟蹋” 现在的萧清毓对云初浅来说,无疑是可怕而陌生的。 前世的萧清毓,他总是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让靠近的他的人都仿佛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待遇。 所以,前世的她能那般痴迷于萧清毓。 但现在的萧清毓,他是阴戾、可怕、自卑的。 他对她或许真的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愫,但更多的其实是他骨子里自卑在作祟罢了。 他把光风霁月的萧云霁当成了他人生的标杆。萧云霁有的东西,他也要抢到。 而当他抢不过萧云霁时,他就会有可能恼羞成怒,将他隐藏最深的性子暴露在外。 云初浅眼角的余光瞥见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离她不是很远。她一双清瞳里的眼波眨了眨,再抬头时用坦然的目光看向萧清毓,“从我认识萧云霁开始。他既像个霸道的长辈又像是个体贴的丈夫,他处处为我分忧解困。他尊重我,从来不会用破鞋或者是糟蹋这样的词来作践我。可你呢你这一路以来除了伤害我还为我做了什么事能让我对你产生情愫的” 云初浅说着话,身子一点点的向那把匕首躺着的方向移动过去。 萧清毓目光直直的盯着云初浅,在她为萧云霁说话时,她脸上神色是骄傲的,一双眼瞳也透出极耀眼的华光。 这样的她,看来是爱极了萧云霁。 萧清毓眼瞳已经猩红了一片,整个人活似从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厉鬼。 “浅儿。你说错了萧云霁可能是尊重你,但他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那次你受重伤生命垂危之际,朕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跪着爬上了白水寺。当时在庙里,朕对庙里的佛像起誓:只要能让你平安的度过这次的危机,朕愿意为你折寿十年。浅儿,朕爱你爱的并不比萧云霁少。你为什么眼里就只看到萧云霁,对我却从来没有好脸色。” 云初浅趁着他说话之际,宽袖往那把匕首上一罩,将那把匕首攥入手里。 萧清毓看到了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他扯着嘴角阴森森的笑着,“你看你,你又想用那把匕首来对付朕了。浅儿,今晚要是换成别人,你拿匕首要对付他,他早就让御林军把你拖出去斩杀了只有朕,朕才能这般无限的纵容你。” 他迈着大步子又来到云初浅面前,俯下身下看着云初浅。 一只略带薄茧的手轻抚上云初浅如玉的脸颊,他眼里的眸光一变,又露出深情温柔的眸光。 “朕喜欢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那个顶着一张丑陋面容的你,朕都喜欢。即便现在的你,已经委身萧云霁了。朕还是愿意娶你为妻,封你为后的。浅儿,朕对你的情义真的一点都不逊色于萧云霁。” 他的手在云初浅脸颊上来回摩挲着,眼里的光芒愈加温柔宠溺,“对不起,刚才朕对你太粗暴,让你受委屈了。浅儿,你放心,以后朕一定不会再像刚才那般欺负你了。你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吗” “那你今晚能放我爹和大哥离开忠勇侯府吗”云初浅目光清明的问向他。 她心里很清楚。萧云霁被关在大牢里,不可能来救她了。 她爹他大哥整个云府人都不可能是萧萧清毓的对手。 换而言之,在没有外援情况下,她最后只有被萧清毓玷污这条路了。 萧清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吃吃的大笑起来,“浅儿,这怎么可能。我放了他们。拿什么来控制你呀”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云初浅心里没有一点的意外。 看来这一世,她又得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了。 拿她爹她大哥的命来堵这一场局了。 “那我也不会给你一个靠近我的机会”她果决的拒绝他。心里对萧清毓的恨累积到一个极限了。 “萧清毓,反正今晚后你也不会绕过我们云家人。既然如此,大家要死一起死。” 她突然像一只英勇无比的雌狮子张牙舞爪的要掏出宽袖里藏着的那把匕首,就又要向萧清毓袭来。萧清毓自恃自己武功高超,伸手要去抢她手里的那把匕首。 他手伸出去要抢她匕首时,云初浅眼睫微眨。 另一只手却是猛然抓住萧清毓的命根,直接用手去捏。 “啊” 云初浅这突来的举动把场中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 萧清毓下意识的一巴掌劈向云初浅。云初浅被震飞,全身都好似硬生生的移了位。 “快快传大夫”萧清毓的吃痛的叫嚷着。场中一下子变的喧闹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8】送三份要人命的“大礼”给坏人! 刑部大牢里。 张天一身狱卒衣服打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打开了关押萧云霁牢房的木门。 “主子。”一走进牢房,他压低声音对靠在墙壁上的萧云霁轻喊了一声。萧云霁眉梢轻轻一挑,张天又借着从食盒里端出饭菜之际,压低声音向萧云霁禀告着,“主子,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说皇上昨夜摆驾去了忠勇侯府见王妃。不过王妃她” 张天说到这里,唇角忍不住轻扬了扬,“王妃把皇上那玩意儿给弄坏了。” 张天以前一直觉得他家王妃柔柔弱弱,是个需要人照顾、呵护的主儿,所以他家主子为王妃操碎了心。却不料她竟然也有这般凶残的时候。 也不知这王妃是本性如此,还是被他家主子给宠坏了。 萧云霁听说萧清毓深夜摆驾去见云初浅,清朗的眉目轻轻一蹙。可下一瞬间又听张天说云初浅把萧清毓那个东西给捏爆了,他矜贵的唇角轻扬了扬,俊美的脸庞上溢出明媚绚烂的笑容。 勾勾嘴角,他很赞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轻声说道,“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张天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又吐起槽来了。 估计他家王妃就是把天捅破了,他家主子也是会这般宠溺的表扬她的。 唉,败家王爷养出败家老娘们。 “浅浅现在怎么样了”萧云霁又问道。 张天回头往牢房外看了一眼,见牢房外的衙役们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这边,才又轻声的说道。“出了那事后,御林军们就火速的把他送回宫里治伤去了。皇上暂时还顾不上处置王妃。王妃受了点小伤,人倒是无大碍。” 萧云霁面上的笑容又深刻了几分,压低着声音,眉眼邪肆,“张天,本王这个皇侄登基为帝,本王这个当小皇叔的都还没有送礼物恭贺他呢。你帮本王准备三份礼物,本王要让整个东靖国的气氛炒起来” 萧云霁手轻轻向张天一招,张天便凑了过去,萧云霁凑在耳畔边轻声低语了起来。 大概一盏茶时间后,张天收拾好食盒,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后,他脸上露出衙役对犯人才有的颐指气使,对着萧云霁骂骂咧咧道,“别以为你还是王爷,告诉你吧。这牢里就这伙食,爱吃不吃,不吃你就去当个饿死鬼吧。” 他在骂骂咧咧声中走出牢房。 萧云霁在他离开后,双手抱胸,透过监牢的窗户望向窗外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中正好有一只雄鹰展翅,搏击长空。 修长的手指从身侧扯过一根草标,他叼在嘴边细细的咀嚼着,一双狐狸眼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他皇兄这么多年持续不断的给他“送温暖”,都没能把他煎烤掉。 就凭萧清毓这种小愣头青 呵呵,他还嫩着。 当天清晨,萧清沛所在的府邸那条街着了火。熊熊大火被风吹的眼看就要向王府的风向蔓延来。 萧清沛自是马上组织人去灭火。一时间整个王府乱糟糟一片。 却任凭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糟糕的氛围里,一群蒙面刺客大白天的趁乱击伤了萧清沛,将他掳走。 皇宫里,几个御医摇头叹气的从萧清毓的寝殿里走出来。得到消息的齐妃一看到那几人,拧着眉头就上前问道,“皇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推出太医院首正出来回答齐妃的话,“启禀太妃娘娘,卑职们已经尽力的抢救了,只不过皇上他他那个地方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这辈子恐怕” “不举”两个字在首正的嘴边百转千回,最后还是不敢说出来。 只得不停得给齐妃娘娘磕头。他身后的几个御医也是跟着一乱通的磕头谢罪。 齐妃脸色乌青,额头处有青筋迸现,对着那几个御医又是一通乱吼,“皇上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你们再给本宫这般吞吞吐吐的说着,本宫就要了你们的命。” 几个御医脸上皆有苦色,最后还是御医首正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禀着,“太妃娘娘,皇上这辈子恐怕都难再有子嗣了。”说完,御医首正就忙不失迭的给齐妃磕头。 这样的一个消息让齐妃倒抽了口气后,脚下的步子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阵天旋地转后,齐妃脸庞上闪烁着狰狞的神色,“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是你们这些废物没有尽力的去救治皇上来人呀将这些废物拖出去斩了本宫就不信找不到救皇上的人了。” 齐妃一声令下,殿外站着的御林军们已经火速的冲了进来。 几个御医吓得又不停得给齐妃磕头,首正在要被御林军们拖出去时,从御林军们手里挣脱开来,一把跪在齐妃面前,扯着齐妃宫袍的衣角,白着脸道,“太妃娘娘皇上这病也不是真的没的治了皇上他只要好好疗养,以后遇到他喜欢且能激起他男人本性的女人还是有可能为皇室传宗接代的。” 首正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为了活命,他也不得不撒谎了。 至于皇帝到底能不能遇到让他重展男性雄风的女人那鬼知道啊。 齐妃听首正说这话又炸了,她撇下几个御医,身子绕过帷幔,进了萧清毓的寝殿。 寝殿里,萧清毓有气无力的斜靠在床头,齐妃和御医们刚才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此时见到齐妃,他只是轻扯着惨白的嘴角,向齐妃淡声打了招呼,“母妃。” 昨晚还意气风发的皇儿今天就这般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齐妃几乎就震怒起来。 “毓儿,母妃早就跟你说过了。云初浅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现在你被她害成这样,你以后要怎么办” 想到自己皇子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有皇子了,齐妃胸口像是被人猛捶了一番。继而又想到虽然太皇太后现在是站在皇上这个阵营的。可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皇上以后可能不能再为皇室添子添孙的事情。 太皇太后支持皇上的立场说不定就要改变。 “不行”齐妃狠狠的一甩袖子,脚下步子又向殿门口方向迈去,“本宫不能让你白受这样的委屈,本宫现在就去命人把云初浅那贱货给千刀万剐了。” “母妃”萧清毓在齐妃的身后喊住她,“母妃。刚才御医们说的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御医说了,朕这伤大概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有可能治得好母后你要是杀了云初浅,那朕一辈子可就真的废掉了。” 齐妃知道萧清毓对云初浅的感情。听他这样为云初浅辩解,她心一痛,回头,眼眶里就有眼泪掉落出来,“杀千刀的云初浅,她命怎么就那么好。都把你害成这样了,结果我们还不能杀她” 萧清毓黑密的睫毛微垂,温润眼瞳的眼底翻滚的是仇恨的巨浪。 缩在衾被下的一只手紧紧的攥起,他唇角咧开一抹顽劣的弧角,“母妃,你就算现在跑去一刀捅死云初浅,你觉得就能为我报仇了吗她即便死了,可朕还是得像个废物蝇营狗苟的活一辈子。朕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征服那个女人。等朕把她征服下来了,朕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让她痛苦。” 他现在对云初浅的感情很复杂,心里既恨着她,可又不想让她就这样死掉。 既然他已经被云初浅毁的这么彻底了,那堕入地狱的他,就拉着她一起在地狱里沉沦吧。 齐妃已经恨得牙痒痒,却又实在是不能拿萧清毓怎么办。而对云初浅嘛,她又怕杀了云初浅,萧清毓以后就有可能真的断子绝孙了。 完全不知所措时,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那现在怎么办” 萧清毓垂下的眼睫轻眨,从嘴里冷冷的吐出字来,“将知道朕受伤事情的御林军还有忠勇侯府下人统统杀掉几个御医也命人严加看管起来。另外绝对不能让皇祖母那里知道朕受伤的消息。” 齐妃边掉泪边点头,“那你先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母妃帮你去办” 萧清毓没有再回应齐妃,齐妃抹着眼泪离开寝殿。 她一走后,萧清毓又扬声唤来伺候他的太监。在太监耳畔边低语了几句,太监便离开了。过了不久。太监再出现在他寝殿时,身后已经跟了一个人。 等那个人走到烛光明亮的地方时,抬起他那垂得低低的头,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是云凌 云凌并不知道萧清毓命根出事的事情,他见萧清毓斜靠在床头,便小心翼翼的上前给他行礼。萧清毓让他起身。 等他起身后,萧清毓用冷漠的声音说道,“朕想征服晋王妃。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既然他单刀直入。用明亮的手段向她表白,她不愿意接受。那他只能走歪路,让云凌出手替她想办法了。 他说的太直接,没有丝毫的隐瞒,让云凌轻诧了下,心里咒骂起云初鸢的无能来。 若是她能搞定萧清毓,现在她就是皇后了。 心里不悦,面上云凌装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讨好的笑对着萧清毓,“皇上,女人都是贱东西,你越是上赶着百般讨好她们,只会让她们越来越有恃无恐。所以你想要征服女人,就得先得到她的身子。只要她和你睡了,她的心很快的就会偏向你这边。” 云凌把他魅惑白氏、蒋氏以及楚嬷嬷的那点事情拿了出来说,“而像晋王妃,她心里虽然记挂着晋王。不过到底也是个女人。皇上您只要先做点事情将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给挑拨了。之后嘛,再往晋王妃的吃食里加点特别的调料,让她主动承、欢在您身下。这样,晋王妃很快就能像天下所有的贱女人那般臣服于皇上您了。” 女人对云凌来说完全就是用来发泄和玩弄的。从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嘴里自然不会说出女人好的话。” 萧清毓眉心一拧,“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 云凌贼兮兮的露齿一笑,轻手轻脚的走到萧清毓耳畔边,在他的耳畔边低语了一番。最后还拍拍胸脯保证的说道,“皇上。您只要相信微臣的能力,微臣一定帮你把这些肮脏事办的妥妥的。” 萧清毓听后脸上的阴郁神色这才像是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找云凌来就是觉得他这人阴损缺德,却又每每能想出一些出奇制胜的奇招。眼下他既然已经拍着胸脯保证了,那他自然会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只要你做出这次的事情,朕不会亏待你。”萧清毓冷淡的说着。 云凌已经跪在地上,对萧清毓这个皇帝千恩万谢了。 椒房殿里,皇太后覃氏像往常一般享用完下午的点心。宸王妃杨婳一时也不等人通禀,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椒房殿。对着皇太后覃氏就跪下来。 “母后,不好了。王爷被人掳走了。” 杨婳把今早的事情说给皇太后覃氏听。 “竟然有人敢大白天里绑架沛儿,那些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覃氏来回的在殿中走动着,一张端庄的脸庞已经写满惊惶和愤怒了。 杨婳跪着道,“母后,儿媳暂时没有把王爷被掳的事情通报官府。不过儿媳把王爷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寻人。您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堂堂一个王爷在自己府邸被人掳走,这事说出来真的是一件丢大脸的事情。 覃氏揉了揉眉心,“你这样做没错。” 但她又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虽然现在是皇太后了,可头上有个太皇太后压着,皇帝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这个皇太后在宫中的实权也不多。想要调派人去寻萧清沛的行踪也做不到。 “太后娘娘”殿门口又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拿着一封信,颤巍巍的往覃氏面前一跪,“太后娘娘,刚才奴才和其他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打扫时,突然有个飞镖飞来钉在我们旁边的一棵树上。飞镖上钉着这封信。奴才们刚要去拔飞镖,半空中就有个声音让奴才们把这信交给太后您。” 有宫女把小太监手里的信交给覃氏。覃氏拆开信封一看,脸色“唰”的下就白了,整个身子也“咚”的一下昏迷过去了。 杨婳他们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等她们一群人把覃太后弄醒时,覃太后脸上神色一悲恸,抱着杨婳这个儿媳妇就泣声起来,“婳儿,不好了。掳走沛儿的人写信来说咱们要是不按照他信里说的去做,他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割下沛儿身上的某个器官送到宸王府去” 杨婳听了也是一愣神。她小心翼翼问道,“那掳走王爷的人信里让我们做些什么啊” 覃太后脸上顿时浮起咬牙切齿的神色来,将手里信揉成一团,冷厉的说道,“信里让本宫这个太后今晚去太皇太后的寝宫外跳艳舞” 一国之后去跳艳舞这怎么可以杨婳皱皱眉,提议的说着,“母后,要不咱们把王爷被掳的事情通禀给皇上和皇祖母吧。”比起让覃太后丢脸,这脸还是让王爷丢吧。 覃太后却是马上否定了她的这个提议。眼下萧清毓刚坐上皇位,皇位还不稳。要是让他知道她的沛儿被匪徒掳走了,萧清毓还巴不得借着这次的机会除掉她的沛儿呢。到时不但不会帮忙寻找她沛儿的下落,说不定还会百般阻止让人救她的沛儿。 覃太后一时无奈,抿紧着嘴唇,叹气着,“咱们只能先等候消息了。希望沛儿身边的那些人能在天黑前找到沛儿。” 杨婳神色有些落寞,这万一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找到萧清沛的下落,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太后去太皇太后那里跳艳舞吧 与此同时,未央宫里。太皇太后拆开了不知谁送到她宫里的信。 等她把信摊开后,脸上神色就是一骇,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原来这信上把昨晚萧清毓去忠勇侯府,并且子孙根被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 太皇太后自然是被这样劲爆的消息给震的神识都差点飞走了。 一个皇帝子孙根若是被废掉,这可是国家社稷都要完蛋的事情。 “摆驾”她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就要摆驾去萧清毓的寝宫查清楚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个嬷嬷这时候从屋外走了进来,附在太皇太后的耳畔边低语着,“启禀太皇太后,皇陵那里传来消息说今天清晨,先帝的陵墓那里不知道从哪里爬来了一些蛇蚁,守陵的侍卫怎么驱都驱不走它们。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只几个时辰而已,汴梁城里就有人说先帝是妖孽转世,故而死了后才能招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过去。” 嬷嬷嘴里的“先帝”自然是指被雷劈的成献帝。 太皇太后听到这消息,脑袋一沉,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往椅子上一跌。 但她到底也是老江湖了。 在整个汴梁城里,能手眼通天,在成献帝死后还能给他招黑的人只有关在刑部大牢里的晋王萧云霁了。 萧云霁这是想用百姓的舆论来洗白他“杀”成献帝的罪行。 太皇太后咬着牙,愤怒的话语从牙缝见挤出来,“命人悄悄去把几个阁老,还有丞相、六部尚书都给哀家传进宫。”她已经可以笃定的相信是萧云霁派人把萧清毓子孙根受伤的事情写信告诉给她的。 “还有,再去把几个御医都给悄悄请过来”萧云霁众人虽然可恨,但若是他没有做成功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向人炫耀的。现在他既然都把信写到这里了,那皇帝子孙根受伤的事情看来是不会假了。 她得把几个御医叫过来逼问一番,看皇帝这伤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得了她的命令,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们自然是纷纷退下去执行她的命令。 过了没多久,太皇太后传召的那些官员已经进了未央宫。至于太医院的御医们也以替太皇太后诊脉的理由被请进未央宫。一进未央宫,太皇太后自然是一番严刑逼供。 这些御医们怎么可能扛得过太皇太后这种千年老狐狸,一番行刑逼供之下,有人受不了说了实情。 太皇太后知道实情后,自然是被好一番的打击。 萧清毓这个皇帝算是废了吗 让人把几个御医拉下去后,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她也顾不上晚膳,强撑着身子又让人把几个官员召进来。 “前段时间哀家和皇上忙着料理先帝的丧事,一时没心思斩杀晋亲王。不过这几天哀家闲下来,已经想清楚了。晋王他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咱们若是再多留他活着,简直就是对先帝的一种亵渎。哀家已经想好了,准备明日午门口斩杀晋王。你们这些都是跟着先帝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了,这几天朝堂肯定会有些动乱,还得你们多费些心思帮衬着哀家和皇帝。” 废不废掉萧清毓,暂且先放一边。 可萧云霁一定得马上去死。 他多活一天,简直就是整个皇室的灾难。 太皇太后和几个大臣正商量着政事。殿外传来嘤嘤的歌声。太皇太后刚要使人去打听,就有宫女来到她身边禀告。太皇太后听了宫女的话后,脸上神色已经灰沉一片了。 等她由着宫女搀扶走出寝殿,就见到月色下,她的儿媳在殿门口一点都不端庄的跳着舞。 太皇太后这一天下来,早已经心伤一片,现在又见覃太后在她面前大跳艳舞。本就强撑着身子的太皇太后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再喷吐了一口大红血后,整个人被气的已经昏死过去。 一时间,皇宫里三位最尊贵的主子伤得伤;病得病;丢脸得丢脸。这一夜,整个皇宫俨然比百姓们逢年过节请的戏班子唱的戏还要热闹。 当然,皇宫里的这三个最尊贵的主子在经过这一夜的事情后。也深知他们和萧云霁的战争,胜利的根本不是他们。 如果他们不想在接下来的人生中继续被萧云霁当猴子似的甩着,那最好的办法只有快点斩杀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9】我心向明月 月色朦胧。 刑部大牢里,把整个皇宫搅的天翻地覆的萧云霁一个鲤鱼打挺从牢房的茅草堆里坐起来。 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他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看向牢门口,那里突然冒出一根竹管子。竹管子里有迷烟冒出。 萧云霁眉梢轻挑,勾勾嘴角,看来有人是被他折磨的按耐不住,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对他下黑手了啊。 他嘴角轻撇了撇,屏住呼吸,又佯装睡了过去. 牢房外,两个衙役把一管子迷烟吹完,打开牢房门的一角,踮着脚尖向牢房里张望过来。 这一看就看到萧云霁身子平稳的躺在茅草堆上睡着。 两个衙役又小心翼翼的将牢房门阖上。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疑问的问着,“这上头为什么要让咱们给晋王吹这种迷烟啊这种迷烟可都是那些烟花柳巷女子对付客人时才用的上的。”传说这种迷烟药性十分霸道,能让人浑身无力,脑子里只想做那种事情。 另外一个衙役目光鄙夷的瞪了瞪提出这么一个略显白痴问题的同伴,“你个笨蛋像晋王这种战神级别的大英雄,一般的严刑酷罚的折磨哪里可能让他屈服。上头让咱们给晋王吹迷烟,很明显是要对他使用美人计嘛。” 这个衙役的话刚一落下,牢房的另一头,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向他们走来。 等灯笼靠近他们时,他们才发现提着灯笼的竟然是刑部尚书郝德海。而郝德海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相貌迤逦的极品女子。 两个衙役的目光立时放光看向那两个年轻的女子。 郝德海目光狠瞪了那两个衙役后,压低声音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个衙役拍着胸脯说着。“尚书大人,您放心吧。属下们已经把事情办得妥妥了。” 说着话,就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郝德海顺着打开的牢房门看过去就看到萧云霁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郝德海回头,便又对身后两个女子仔细嘱咐着,“你们现在是帮皇上在办事。只要做得好,皇上一定会重重的犒赏你们的。” 两个女子点点头。她们早听说过晋王的大名。 能跟他这种东靖国第一美男有一段露水姻缘还能得到皇帝的犒赏,这种好事她们自然是要尽力去办好的。 郝德海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小瓷瓶里倒出两颗的白色小药丸,递给两个年轻的女子。 两个年轻的女子想也不想,一人捻了一颗服下。 两人在郝德海的催促下走进了牢房。她们两人一走进后,牢房门就又被锁上。 郝德海又继续对站在牢房门口的两个衙役嘱咐着,“你们再给里头吹一管子迷烟。” 两个衙役得了命令后面面相觑了一番,两管子迷药,两个仙女似的尤物。这晋亲王即便是柳下惠在世也恐怕会把持不住吧。 在萧云霁正被人算计之时,忠勇侯府此刻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围在忠勇侯府外的御林军二话不说冲进府里,见到府里的仆人就抓。一时间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客厅里,云老太太一会儿咒骂云政,“你个不争气的,都怪你。把一个外来的人当女儿宠。现在她惹祸了,咱们整个忠勇侯府都要跟着她遭殃。哎呦喂我的名好苦啊” 一会儿她又扯着嗓子,故意对着云初浅住的院子嚎着,“杀千刀的那是皇上你自己不要命为什么要拖我们下水。我们云家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么一个缺德公主。” 云政冷厉的呵斥她,“行了这些都是咱们云家欠浅浅的。当初你的二儿子要是没有偷换人家的孩子,会有今天这事嘛。”云政对自己这个总是坑儿子坑孙女的母亲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云政刚训斥完云老太太,大厅外又是一群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冲进大厅里。 火光一时间冲天。 云政云向北看到这样的景象,脸色皆是一刷,心头齐齐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火光中,却见一人缓缓步入大厅之中。 等那人走进厅里,将头一抬,露出他一双精明算计的眼睛。 来人自然是云凌了。 云凌一走进厅里,目光如梭子似的在厅中扎了一遍,却并没有看到云初浅。 最后,他的目光幸灾乐祸的落在云政身上,双眼迸发出的光芒歹毒而阴隼。 “大哥,好久不见了。想不到有生之年,咱们兄弟两又可以一起为皇上效忠了。”云凌奸笑着。 云老太太一看到平安无事的云凌。她双眼立时放光。 她再犯傻也知道这些冲进来的御林军现在都受云凌的调配。换句话说云凌现在根本就不是被通缉的犯人了。 云老太太像只青蛙似的猛向云凌跳了一步,走到云凌身侧,眼泪哒哒的流,“博鸿,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娘这些日子天天挂念着你,现在看到你无事,娘终于可以放心了。博鸿啊,娘在你大哥这里天天受苦” 云老太太话还只说了一半,云凌就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冷声对云政说道,“晋亲王杀害先皇,乃十恶不赦之徒。太皇太后和皇上已经决定明日白天在午门口斩杀晋亲王。太皇太后皇上体谅晋王妃和晋亲王乃新婚夫妻,今夜特地让卑职带晋王妃去刑部大牢见晋亲王最后一面。你们中如果有谁想反抗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命令,那就不要怪卑职对你们不客气了。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到底也是个小人。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忍辱负重的生活,眼下面对云政这个兄长,脸上得意神色自然是掩饰不住。 努力了这么久,一想到最后还是他干掉萧云霁以及云政他们。 他心里自然是雀跃不已。 云政却是不相信太皇太后和皇帝有这么好心让他们夫妻见最后的一面。他淡然开口,要求道,“浅浅身上受了些皮肉之伤,还未痊愈。我这个当爹的不放心,想和她一起去刑部大牢见晋亲王。” 云向北也在边上附和着,“我也去。” 一家子死到临头了还在发扬共甘同苦的精神,云凌心里鄙夷。面上的神色就像是那种长期被压制一朝得势就拼命的炫耀自己成功的小人物那般,脸上带着爽快的畅意高高在上的向所有人推销着他的成功。 “可以你们爱跟几个人去刑部大牢都可以。”反正去刑部大牢时看到萧云霁和女人厮混的糜烂场面后,他们不生气才怪。 云初浅在对付萧清毓时被他下意识的打飞。这几天都瞒着云政他们在床榻上养着胎。 等云政派人来把云凌说的话告诉云初浅时,厉嬷嬷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在边上劝说着,“大小姐,您这身子还很虚弱,要不然咱们就不要去了。老奴觉得他们哪里可能会让大小姐您见到晋亲王啊。这可能是皇上设下的一个歹计罢了。” 云初浅抿了抿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既然这般大张旗鼓的派人来请我去见晋王,我要是不去他也会想其他办法让我去的。” 她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你们帮我梳妆打扮下。” 厉嬷嬷也知她说的并没有错,以皇帝的性格,肯定是躲不过他的。心里默叹了口气,厉嬷嬷和鸳鸯连夜帮云初浅梳妆打扮。 等云初浅由着厉嬷嬷她们搀扶走到客厅时。云凌一听到声音就回头去看她。 大概快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再见面他发现眉眼精致如画,雪肤滑嫩剔透,由着人搀扶,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如弱柳扶风的气韵来。任是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对她生出怜惜之情,想要将她圈、禁在怀中好好疼惜。 也难怪皇上和晋亲王都对她上心了。 “晋王妃,卑职奉皇上命令带您去见晋亲王最后一面。”云凌眉眼冷淡的说着。 “最后一面”四个字刺到云初浅的心弦,云初浅眉头一紧。但最后忍住没有再和云凌多废话。和云政他们一起登上了去刑部大牢的马车。 云老太太本是还想着和云凌回去,自然是一直见缝插针的和云凌提云政的不好。云凌一直没有理会他,乘着马,护送云初浅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刑部大牢里。 “睡”着的萧云霁被那两个女子给蹭的实在是伪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睛从茅草堆上坐起,那两个女子就脱下身上的外衣,露出轻纱似的里衣。 薄如蝉翼的里衣下鸳鸯戏水的肚兜若隐若现。 “晋亲王奴家锦瑟,是皇上派来伺候王爷的。”那名叫锦瑟的女子红润如樱桃的小嘴轻咬,身子像水蛇一般扭动着,咬着萧云霁的耳垂,在他耳畔边魅惑的说着。 因为挨的近的缘故,萧云霁闻到女子身上的迷香。 这种迷香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他皇兄给他“送温暖”时,经常会让那些女子身上涂上这种迷香。 这种迷香有迷惑人心智的奇效。闻久了,哪怕对上一头母猪,男人都把持不住的话,都会扑上去的。 他俊美的脸庞浮起一抹沉戾之色, 又是迷烟,又是迷香,又是两个热情似火的女人。 皇帝对他这个小皇叔还真是“大方”啊。 萧云霁伸手将锦瑟推开。锦瑟被推开,她边上另一个女子却干脆大胆的脱下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隔着一件肚兜绕到萧云霁身后,从他身后抱住他。 用她胸前的东西在他背上轻蹭着。 “晋亲王,奴家胭脂。平身最仰慕的就是晋亲王您这般有英雄气概的男人。今晚还请王爷不要怜惜胭脂,想怎么折腾胭脂,胭脂都能让王爷尽兴。” 胭脂嘴里自我介绍了一番后,还不忘发出一些让人一听就喷血类似猫叫的声音来。 萧云霁厌恶的拧了拧眉,又是不客气的挥开她。 可这两个被他推离的女子互看了对方一眼,又扭着她们的水蛇腰向萧云霁缠过去。萧云霁眉头已经深皱出一个大大的“川”字了。牢门外,那些衙役还对着牢房里吹着迷烟。 他虽然可以暂时屏住呼吸,但两管迷烟不能散去的话,他只要在有迷烟的环境里继续待下去,身上就会浑身无力。再加上身边的女人还在他身上蹭啊摸啊。他根本无法做到平安无事。 “王爷锦瑟真的很仰慕王爷。”那个叫锦瑟的女子眼里已经出现了痴迷的神色,脸颊也浮起两抹不正常的嫣红色,她扯住萧云霁的一只手,就放到她上半身的凸点上。 完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态。 那个胭脂也毫不甘示弱,嘟着红唇就在他俊美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萧云霁已经可以感受到紧贴着他身子的两个女人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热度。他矜贵的嘴唇抿紧,眼里浮起戾色,伸手顺势勾住锦瑟的脖子。 锦瑟以为魅惑他终于有了效果,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将自己娇滴滴的身子往他怀中一滚。有些得意道,“王爷,郝尚书说您这些年一直不近女色,这才被晋王妃给迷得团团转的。奴家锦瑟长的可能是没有晋王妃那般倾国倾城。不过奴家会的东西晋王妃可不会” 锦瑟吃吃的给萧云霁抛了个秋波,伸手就要扯下身上避体的衣服,向萧云霁使出她们烟花女子会的房术。 “啊”却是在下一刻,锦瑟已经被萧云霁用力的扔了出去。 锦瑟飞出去时脑袋正好撞在牢房的石壁上,磕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来。 锦瑟慌的抬头向萧云霁方向看来,萧云霁那双狐狸眼里光芒沉浮,他扯着嘴角残绝冷酷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拿你自己和本王的浅浅相比较” 又是冷冷的掷下一句话,“你们两个不想死的话,就给本王躲一边去。要是敢再来招惹本王,本王就让你们永远走不出这牢房。”他刚才本是想用内里将锦瑟摔晕的,锦瑟却没事。看来他的内力已经不像平日里那般深厚了。 萧云霁将威胁的话说完,闭目,盘腿,打坐,像老僧入定了般。 锦瑟被摔的极为狼狈,她心里有些忌惮萧云霁。一时间不敢再上前。 胭脂也有些惧怕被萧云霁弄死,两人这时倒是皆沉默起来。 牢房外的郝德海听到牢房里的动静,眉头一拧,又对两个衙役命令道,“再给我吹一管子迷烟进去。老子就不信他萧云霁还能抗的过迷烟。” 两个衙役不得不又吹了第三管迷烟。 牢房里。一时间烟雾缭绕。 锦瑟胭脂虽是惧怕萧云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服用的药丸也在她们身上起了作用。两人扭着身子,脸上露出隐忍压抑的痛苦神情。 在药的催发下,两人心里的那点畏惧也渐渐的瓦解。 她们像两条无骨的水蛇缠向萧云霁,做出各种撩拨的姿势,更甚者还大胆的伸手去解下萧云霁身上的衣服。萧云霁的情况也没有比她们好多少。 他整个身子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焦烤着,身上的每一处皮肤。每一滴热血都在疯狂的叫嚣着一种渴望。 他努力的想要将那一份渴望压制下去,身体的某处对那种渴望却愈加张扬起来。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汗珠滚落下来,落到他的眼睫毛处。 他睫毛轻抖了抖,睁开眼睛去看,对上两张妖冶勾人的脸庞。 一只纤柔无骨的小手已经滑进他的亵衣,在他胸口处游移着,萧云霁身子紧绷,喉结上下翻滚,嗓子都快要冒烟了。他焦躁的抿了抿唇,看向两个女人的目光炙热了许多 刑部大牢门口。 云初浅已经下了马车,云凌走到她面前,勾着嘴角道,“晋王妃,您跟在卑职身后吧。” 云凌率先向牢房大门处走去。 云政担心女儿,便小声的安慰着,“浅浅,萧云霁这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年先帝在世时虽也是几次三番的想要杀他,这不都没杀成吗现在新帝登基,想来萧云霁应付起侄子来更会得心应手的。” 云政以前虽然百般看不惯萧云霁。不过他这人护短,萧云霁再差,他这个岳丈嫌弃下就好了。要是有人真敢杀他,他这个岳丈也是不答应的。 云初浅抿着唇对云政露出一抹粲笑,“爹,你放心。我相信他的能力。”她反过来安慰云政。 鹤氅大衣下,她纤细的手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想着等下就可以悄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她嘴角轻扬了扬。 他不是说想要个女儿以后有女婿让他欺负吗,她给他生个就是了。 幼稚鬼 云初浅笑着跟在云政身后,走进牢房。 灰暗阴森的牢房里,到处是老鼠和蟑螂,他们一行人一走进牢房,那些被关押在木质牢房的犯人难得见到像云初浅这般绝色的女子,各个疯狂大叫起来。 云初浅他们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后,拐进了关押重刑犯的牢房。这里的牢房比较高级,也是关押身边尊贵的犯人的。云凌眼尖,最先看到郝德海。 郝德海听到脚步声,心一紧,看过去,果然是云凌他们。 他赶紧带着几个衙役迎向云凌。云凌勾着嘴角向郝德海道,“我奉皇上的命令带晋王妃来看晋王爷。你去开下门吧。” 郝德海眼皮一跳,心一狠,在和云凌默默对视了一眼后,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来,“这晋王妃想要这时候见晋王爷恐怕是有些不方便晋王爷他现在” 他故意把话说的吞吞吐吐,引人联想。 云政皱眉道,“晋王爷他现在怎么了难道你们对他动了私刑,所以才怕我们见他”云政没有怀疑萧云霁品德,他怀疑的是刑部滥用酷刑。 郝德海像是一脸委屈,又是一脸隐忍,却半天只吐出让人更加浮想联翩的话语来,“王爷他过得很好忠勇侯您不用担心王爷他总之很好就是了,现在暂时没有空见王妃” 这话说得简直要气死那些性子急躁的。 云初浅挑挑眉,淡淡望向郝德海,“晋王到底怎么了” 郝德海“扑通”一下向云初浅跪下,脸上露出一副“我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都不能说”的便秘表情。云初浅失了耐心。厉声道,“快带本王妃去见晋王。” “啊”一个惨厉的女声这时候突兀的响起。云初浅一拧眉,率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云凌对着两个衙役使了使眼色,两个衙役非常聪明的已经打开了关押萧云霁的牢房铁门。 云初浅一走到那间牢房门前,向里一看,浑身毛骨悚然。 只见牢房里,萧云霁竟是直接咬下胭脂手臂上的一块肉,哑着嗓子从嘴里有些虚弱的说了个“滚”字。但声音太轻了,云初浅没听清楚。 郝德海眼珠子一转,跑到云初浅面前又是“扑通”一声给她跪下,“王妃饶命啊,是王爷吩咐卑职找这两个女人来陪他的。”临末了,郝德海也不忘黑萧云霁一把。 驿馆里。张天一身黑衣跪在越太后周娴君面前,向她恭敬的说道,“越国太后娘娘,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希望您明天能进宫去向我国皇帝和太皇太后提出辞呈,然后马上就离开汴梁城。在城郊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最晚三天,我家主子就会想办法把王妃送到您那儿去的。” 周娴君安静的听他把话说完,端庄威严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凝重的神色来。 “那你家王爷自己怎么办” 她之前进宫去找过东靖国的太皇太后,提出要带女儿回国。却被太皇太后以当年的旧事要挟。太皇太后还让人把她送回驿馆,并在驿馆周围派了大量的御林军看守她们。 要不是想着她的浅儿还在忠勇侯府,以她的暴脾气,早就派人挥师北下,屠了整个东靖国的皇室了。 张天是趁黑偷偷潜入驿馆的。周娴君问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抿着唇恭敬的回禀着,“这事我家主子也没交代下来。不过想来以我家主子的能力,肯定也能成功逃脱的。” 周娴君听后,轻点了点头,“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浅浅的事哀家会处理好的。哀家父亲他们已经写了好几封信催我们母女回去了。他们这对小夫妻要是一起去越国,哀家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云初浅现在即便想要摘下天上的月亮,周娴君也是愿意搬张梯子给她摘下来的。 更不说一个萧云霁,有一送一,她对这个女婿还是非常满意的。 东靖国皇室排挤他没关系她们越国愿意收他的。 虽然不能让他当上越国的皇帝王爷,但荣华富贵是不会少的。 张天向周娴君一拱手,起身离开。 张天走后,周娴君喝完茶碗里已经凉透的清茶,抬起眼眸向身边的嬷嬷吩咐着。“准备下,现在哀家就要进宫向东靖国皇帝太皇太后请辞离开东靖国。” 她这一通吩咐下去,自是有人会按照她的命令去办。 整个皇宫再经过前半夜的那些闹剧后才刚刚恢复平静。周娴君递来的帖子被送到萧清毓这里,萧清毓那个拉扯的伤势十分严重,自是不可能出面见她。 帖子被萧清毓派人转送到太皇太后的手里,太皇太后刚吐了血,眼下也是心伤到卧床的地步。一收到周娴君的帖子,她强撑着病躯出面来见周娴君。 周娴君再看到太皇太后时,都被吓了一跳。前几日她对她吆五喝六的太皇太后只几天不见,一头白发,一张没有血色的愁容,佝着腰由着人搀扶。 她见到周娴君,脸上翻滚着不悦的神色,“越太后这大清早的来本宫这里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显然她一看到周娴君那张脸,就想到了把萧清毓子孙根给毁掉的云初浅了。 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当然了,周娴君对太皇太后也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她礼貌而客气的说道,“越国那里几次三番写信来催哀家回去。越国那里国事繁忙,哀家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哀家这一大早是来向你请辞的。” 周娴君声音淡然,也没对太皇太后用什么敬称。 没说要带云初浅一起回去太皇太后颇有些惊讶,这个周娴君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带着云初浅一起回越国的吗怎么这次改口了。 不过她既然没说要带云初浅回去,那夜正好。 云初浅毁了她最有本事的皇孙儿,她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既是如此,哀家也不再拦着越太后你了。哀家这里恭祝越太后你一路平安了。”太皇太后一拱手,一副恨不得马上送走她的表情。 这两人之间也没有其他的旧需要叙了。听她这般说,周娴君也是一拂袖,就离开了皇宫。出了宫后,她就带着越国的使臣们离开驿馆。 准备明天就离开东靖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0】逃出升天! 郝德海眼珠子一转,跑到云初浅面前又是“扑通”一声给她跪下,“王妃饶命啊,是王爷吩咐卑职找这两个女人来陪他的。”临末了,郝德海也不忘黑萧云霁一把。 云初浅眼皮猛跳了几下,再向萧云霁看过去时,就见那个锦瑟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忘情的缠住了萧云霁。当着她的面,就用赤果果的身子魅惑着萧云霁。 其形其状简直放浪形骸。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已经被雾气氤氲,现在的他全身zao热,大汗淋漓,神识已经被迷烟迷香香所控制。加之,身边又有一个赤果着身子的锦瑟在不停的撩拨他。可以说他现在的状况糟透了。 跪在地上的郝德海又往牢房里飞快的瞥了一眼,见隔着一扇门,萧云霁也并没有发觉牢房门外站着的云初浅。 郝德海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儿,心知那些迷烟迷香已经渐渐控制了萧云霁的心智。他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来,飞快跑进牢房里,对着萧云霁高声喊着,“晋王爷,晋王妃来看您了。” 他嘴里对萧云霁说着话,眼底已经浮起一抹得意的神色。 一般的男人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大概只有怎么让自己尽兴的事情了。 而萧云霁,他虽然比一般的男人厉害了些,但再怎么样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肯定需要发泄的。 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些,再继续下去。萧云霁就要和锦瑟直接在牢房里大战三百回合了。 云凌一直在观察着云初浅脸上的神色。 只要把这夫妻两的关系挑拨了,他就等于完成皇上交付的一半任务。 但奇怪的是云初浅看到自己男人和一个女人这般亲近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恼怒的神色。 真是奇了怪了。 以他对云初浅的了解,她绝对有妒妇的潜质。 看来晋王和其他女人这般瞎搞,她胸口该沸腾起熊熊的妒忌之火才对啊,怎么脸上的表情倒显得那么平淡了 云凌将手轻攥成拳头状,放在嘴角边轻咳了咳。郝德海听到他的咳嗽声,又咋咋呼呼的对萧云霁大声道,“晋王爷,晋王妃来看您了。您快点看看她啊。” 锦瑟却在这时从嘴里发出魅惑人心的娇yin声。到底是烟花女子,经过特殊的训练,娇喘出的声音都能撩拨人心弦。 萧云霁全身已经隐忍紧绷到一个临界点,额头青筋暴现。 他根本听不清面前的郝德海在说什么,他所有注意力都被放在怎么样压制体力那股不断膨胀的渴盼。 云政云向北已经对牢房里那放浪形骸的情形不忍直视了。他们都很担心云初浅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会难过。 云政抿了抿唇,刚想上前安慰云初浅。云初浅眉梢轻抖,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走进牢房。 郝德海微微一诧,连忙拦住她,半弯着腰,嘴上陪着笑,说道,“晋王妃,这牢房里老鼠蟑螂到处窜,您就不要进来了。” 云凌也扬着唇来到云初浅面前,嘴唇动了动要开口说话。 云初浅一个冷厉的眼刀剜过去,先于他一步开口说道,“你们都出去本王妃要和王爷单独说一会儿话。” 郝德海和云凌互换了个眼色。 让他们夫妻单独待一会儿呵呵那样的话,他们给萧云霁下迷药的事情不就露陷了吗 他们两人还想阻止。云初浅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撩裙角,走到萧云霁面前,伸手粗暴的扯掉缠着萧云霁的锦瑟,唇角扬起一抹冷艳的笑容来。 “二叔,郝尚书”她说话的声音陡然变的沙甜,脸上的神色却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睥睨气质,清贵华美,气压全场,直让人要仰起鼻息,“我们家晋王喜欢玩刺激的。下次记得不要给我们家王爷找这种放不开的女人给他。” 她唇角边勾起的冷艳笑容好不邪肆,让她犹如一朵开在幽暗角落里的罂粟花,娇媚邪肆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锦瑟被她粗暴的扯开后,又扭着水蛇腰痴迷的向萧云霁的方向爬去。 云初浅脚下一踹,一个潇洒的踹踢动作直接把锦瑟踢到郝德海身边。锦瑟靠近不了萧云霁,全身又难受得很,只得顺着郝德海的双腿就缠上他。 郝德海现在哪里有功夫应付锦瑟,也直接粗暴的将她用力一推。 下一刻,郝德海和云凌却惊愕的看到云初浅一点都不避讳的将手伸向萧云霁的那个地方。隔着衣服,当着众人的面就帮他缓解身上的那种渴盼。 “二叔,郝尚书,现在是我们夫妻亲密的时候,还请你们稍微避讳一下。”她说的一点都不扭捏,大大方方,好似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云政云向北本来还怕她心里难过,不过眼见她现在做出这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凌脸色有些发沉了。 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云初浅。 眼见着自己夫君和别的女人厮混,她不恼不生气,还厚着脸皮当众就帮他的夫君做那种事。 呸 这女人脸皮太厚,心也狠 “晋王妃,皇上只是让卑职带您来见晋王爷一面,现在你们已经见面了,晋王妃,还请你随卑职离开刑部大牢。”云凌咬着后牙槽恨恨的说着。 既然他离间萧云霁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可不做好人好事,还帮他们夫妻团聚。 云初浅扬眉对着萧云霁浅笑,红唇媚如花,“二叔,浅浅好歹算是你的晚辈。你这般厚脸皮的待在牢房不走,难道是想看我们夫妻如何恩爱” 这话说的轻松,话里的意思基本上是指着云凌鼻子骂他为老不尊,连晚辈的房事都要过问。 云凌被她这么一刺激,脸色越发黑沉,不就是一对“狗男女”吗,他们两人都脱光光给他看,他都还不稀罕呢。 云政也沉着脸呵斥着云凌,“行了,别拿皇上的口谕当令牌了。皇上既然让浅浅来见晋王一面。哪里会不肯让他们夫妻独处。你就不要再诋毁皇上的名声了。”虽然皇上的名声其实也不咋滴。 云凌恨恨的一甩袖,扔下一句话,“那卑职就给王爷王妃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卑职来带王妃离开。”反正看这架势,云初浅都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做那事了,他们脸皮再厚,也不能这个时候直接让人拖走云初浅。 说着,他恨恨然的离开牢房。他一离开郝德海他们自然也得离开。 临走前,只听云初浅又出声道。“郝尚书,你忘带走你的两个下三滥东西了。” 郝德海脸上一讪,赶紧让衙役将锦瑟和胭脂拖出牢房。 牢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云初浅小脸一垮,看着萧云霁那张俊美的脸庞,还有什么不解的。 云凌他们分明就是给萧云霁下了迷药,故意引着她来看他和其他女人厮混的场面,想要让她对萧云霁死心。 她云初浅虽然不能帮萧云霁什么大忙,但也不想成为拖他后腿,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相信他。 也愿意在适当的时候牺牲自己的所谓脸面维护他的尊严。 比如现在 萧云霁在身子的一阵抽搐中,终于因为太过的疲惫而昏迷过去。 她从自己宽袖里拿出手帕,仔细的擦拭了小手后,紧挨着他坐下。 “萧云霁,我怀孕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父王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平平安安的才行。” 昏迷的萧云霁眼睫微垂了垂。 云初浅恰好看到他的眼睫动了动,脸上便荡起温婉的笑容,伸手抓过他的手轻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温柔的勾起,“我也希望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瞧你整天被我爹压制嫌弃,以后你有女儿,你就可以压榨别家倒霉孩子去了。不过,我觉得你这个幼稚鬼到时候肯定会舍不得女儿出嫁的” 她和他畅想了许多未来美好的生活,到后面她说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最后静默成一片。 用手比划着他脸部的轮廓,这一刻的她心里满足无比。 几乎是一盏茶还没有到的时间,云凌就已经带人过来带云初浅离开牢房。在云初浅离开后,昏迷的萧云霁眼皮眨了眨,手指微微动了动。 云凌回皇宫时,把事情禀告给了萧清毓。萧清毓听说云初浅众目睽睽之下竟一点不避讳的为萧云霁解决那种渴盼。他温润的眼瞳瞬间阴郁下去。 可恶而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捧着他的真心献给她,她却弃若草芥,肆意践踏。萧云霁一个马上就要被斩杀的人,她却待他如座上宾。 一阵打更声被风飘进寝殿。云凌眉头轻挑,顿了顿,“皇上,没关系的。天下天马上就要亮。再过几个时辰,萧云霁就要去见阎王爷了。等他一走,咱们还有机会让晋王妃乖乖臣服在您身下的。” 萧清毓目光掠过云凌看向殿门口,眼里很快的闪烁起奇异的光芒来。 天果然已经蒙蒙亮。或许云凌说的也没错,萧云霁马上就要死了。他即使这一次失败了,还有很多次机会让她沉沦于他的。 清晨时,张天又是一身衙役衣服混进牢房给萧云霁送吃食。这时候的萧云霁已经从昨夜的那场狼狈的闹剧中抽身出来了。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他以为他昨夜梦到了云初浅,梦里的云初浅对他说了她怀孕的事情。可张天跟他禀报了昨夜的事情后,他才知道他昨夜经历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梦。 萧云霁收起往日脸庞上邪肆表情,取而代之一脸的凝重。他低垂着眼眸,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家小白眼狼的独特清香。 张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越太后向奴才询问了您的脱身之计,奴才心里不知道主子怎么想便也没说。” 萧云霁再抬眸时眼里只剩下了精锐的冽光,他淡声说道,“张天,我现在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你去办。你们可要听好了。” 张天的神情马上一凛,仔细的听着萧云霁的吩咐。 正午时,云凌带着一批御林军冲进萧云霁的牢房,要带他去法场。几个上前要去押他的御林军却是很快的被他打飞。 云凌挑了挑眼看着翘着二郎腿,身子半靠在茅草堆上的萧云霁,眼里透出危险的波光。 他薄凉的嘴唇轻启,直接下命令道,“大家冲进去,只要制服住萧云霁,皇上会赏他银子千两,让他加官进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后御林军如潮水似的冲进了牢房。 萧云霁安静的斜靠在牢房的茅草堆上。 一时间牢房里尘烟翻滚,杀气腾腾。 御林军一下子把萧云霁团团围住。 萧云霁却阖着眼睛,仰着头,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他们。 云凌拨开包围圈,踱步而入,走到了他面前。 一抹黑影似一座小山一般向萧云霁倾轧而来,萧云霁轻挑了挑两道剑眉。终于仰头向云凌看来。 “萧云霁,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你的妻子老丈人之类又都在皇上手里,你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云凌不耐烦的说着。 两人,一站一仰躺。 两人目光交汇间,云凌想到以前萧云霁在他面前嚣张的姿态,心里已经恨不得直接弄死他了。 萧云霁嘴角勾着痞笑,“这不是云尚书吗,看来最近跟着皇上混的非常不错啊。瞧这小衣服穿得,都人模狗样了。” “萧云霁你不要再跟我这里废话了不要反抗,乖乖上法场。皇上可能念在你们关系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云凌眼中有冷光闪过,如同结冰了一般。 “哦”萧云霁故意拖长音调后又抖了抖二郎腿,“云尚书说的没错,本王自己也觉得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云凌知道绍燕墨一向狡猾,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他心里也做好了被萧云霁回击的准备。可萧云霁竟然自己承认他在劫难逃了这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说这狡猾的家伙又在谋划什么主意了 萧云霁幽深的眸瞳里有邪魅隐现,“不过呢,本王今天即使死了也是心满意足了。你回去帮本王转告皇上,别以为除掉本王,他就可以稳坐江山拥得美人。本王要死死了,他的江山也要大乱起来。还有,本王的女人,他也休想染指。” 都要死的人,还装出这么一副牛逼哄哄的气势来。 云凌幽深的瞳孔马上就好似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着。他心里对萧云霁满是鄙夷。 “萧云霁,你就别再废话了等你去见阎王爷后,以皇上的能力想得到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更何况是云初浅这种被人穿过的破鞋。到时候”云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到时候,皇上他一定会带着晋王妃去你坟头烧几柱香的。” 萧云霁听他这一说,俊美的脸庞并没有一点的不悦。相反,他竟还是“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他的否定和鄙夷。 “云凌,你的脑子用来对付女人时还算可以,但让你看人,你的眼睛就成了瞎子。萧清毓他那样的废物还想得到浅浅的心,真是痴心妄想了。” 萧云霁一开口就直接骂萧清毓是废物,云凌现在要靠萧清毓翻身,脸上自然是露出愤怒的表情,“萧云霁,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看你今天一直没话找话跟我说,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鬼了,想故意在拖延时间让人来救你吧” 萧云霁撇撇嘴角,“本王这人嘴贱得很,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想过过嘴瘾,难道不行啊” 站在云凌身后的是他的一个幕僚。幕僚见这两人一直都在激辨,眼看行刑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再继续拖延下去,可能就会生出变故。一旦发生什么变故,让萧云霁逃了他们这些人各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幕僚心里这样想便壮着胆子上前,在云凌身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主子,时辰不早了。萧云霁这人又狡诈得很。” 幕僚只是这样一说,云凌便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回头又瞪了萧云霁一眼,下令道。“来人,直接上前把萧云霁给押走他要是敢反抗,乱棍痛打一顿。” 萧云霁“噗嗤”一声又是笑了出来,然后梗着头,一脸的玩世不恭表情,“云尚书,对不起。本王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想在临死前找几个垫背的跟本王一起去见阎王爷” 萧云霁说话间。动作潇洒的从茅草堆里坐起,伸手将身上穿着的外袍一掀。 牢房里站着众人顿时皆被唬了一跳。 好家伙,萧云霁在腰间系了一排雷管。 云凌目光一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起一段的距离。 其他的御林军们也不是傻子,也皆是往后一退。远离萧云霁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萧云霁今天像是忒亢奋,又扁扁嘴,语出惊人,“云尚书,本相再好心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不仅是本相身上绑了雷管,就连”他一个潇洒的把茅草堆一掀,茅草堆下也躺着一排的雷管。 众人眼皮皆又是一跳,齐齐的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退就退到牢房大门口,众人心里皆是想要彻底远离萧云霁这个大危险。 毕竟,比起重赏,小命更重要。 萧云霁抓起一根草标,嘴角轻咬,笑的像个恶魔,“本王好高兴,今天有这么多人陪着本王一起死。” 云凌目光往萧云霁腰间那排雷管瞥去,额头处已经有冷汗直淌了。 他比谁都怕死。 但为了维护他的面子,他面上做出愤怒的表情,又是大喝,“萧云霁,你又在搞什么鬼”你个大奸徒,自己要死还要拉一批人给你陪葬。 “这还看不出来啊。虽然本王是认输了,但本王是有骨气的人。”萧云霁又是对着云凌露出粲然的一抹笑容,而在他的笑容中,场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从自己宽袖里抽出了一枚打火石。“本王可以死,但不能像牲口似的被你们拉去午门口砍头。” 打火石只在他手里折腾了一两下就冒起了火星。 “萧云霁,你不要再玩火了”云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他和他身后的那批御林军又齐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即便这样的距离。对云凌来说还是在危险的距离。 云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嗓子都要冒了烟,“我们可以再谈一谈。我现在就派人去跟皇上禀告一下,说不定皇上会改变主意,饶你一命的。”求你了,先把你打火石收一收吧,太吓人了。 刚才还是飞扬跋扈的云凌,顿时被萧云霁秒成渣滓。 他那些小人得志的嘴脸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萧云霁一双狐狸眼微眯了眯,很豪爽的直接拒绝云凌,“不用了。本王存在的地方从来都是轰轰烈烈的,可不想在一个废物眼皮子底下苟活。不就是死嘛,咱们男人玩的就是心跳,岂能贪生怕死。” 天啊云凌心里已经把能拜的佛都给拜了一遍。这萧云霁要不是被成献帝的事情给坑了,他绝对相信他能把萧清毓秒成渣渣。 萧云霁也不再去看云凌,低头用打火石打出火星就要去点燃绑在腰间的雷管芯。 云凌及他身后的众人皆又倒抽了口气,有胆子小的双腿打了几下颤后,直接转身往后一奔,狂跑起来。有人这样做后,自然就会有跟随的人。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云凌身后的御林军们已经跑走十之有三四。 打火石的火星已经把雷管芯点燃。只要雷管芯燃到头,就会马上引爆起那些雷管。而一旦他身上的雷管引爆,那茅草堆下的雷管也会一并的被引爆。 到时候,整个关押重犯的大牢都会被炸毁,就更不用说萧云霁本人了。 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云凌想着他已经逃不掉了,咬咬牙,他自己一个转身,飞快的向刑部大牢的大门口方向冲去。连他这个头头都跑了,其他人更没有必要和萧云霁一起陪葬了。 一瞬间,牢房里的御林军们跑的一干二净。 一阵风儿刮过,把刑部大牢门口种着的一棵刺桐树吹的叶子哗哗作响。 下一刻,“轰隆”一个巨响,关押重刑犯的牢房顿时被火龙所覆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1】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突来的爆炸声让街上的百姓为之一震。等众人反应过来,顺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黑烟滚滚,火龙蔓延,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 刑部大牢外,云凌和一群御林军目光怔怔的望着已经被火龙肆意焚烧的牢房。 他们这些人是亲眼看到萧云霁点燃了腰间系着的雷管的。他们这些人都在雷管芯子点燃的那一瞬间拔腿冲出牢房的。要不是他们跑的快,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 而萧云霁,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看到他从刑部大牢的大门跑出。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他在大牢里被雷管炸死了,要么就是被熊熊大火烧死了。 总之,平日里嚣张的他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云凌精明的双眸里倒映着火光,一张儒雅的脸庞也被大火映衬的散发出奇异的光彩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宫,去见了萧清毓。 “皇上,绝对不会有错的。奴才是亲眼看到萧云霁点燃雷管的。他不可能活的”云凌喜滋滋的向萧清毓禀告着。 威胁了他父皇皇位十多年的萧云霁死了 萧清毓脸上起初露出迷茫的神色,都有些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云凌已经又在边上扬声向他保证道,“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了。一旦那里的火灭了,奴才就会让人把萧云霁的尸体送到皇上您面前。” “他真的死了”萧清毓低低的轻喃着,脸上神色还是有些怀疑。 “皇上,他没有三头六臂,真的不可能活下来的。”云凌又强调的说了一遍。萧清毓那张温润的脸庞在僵硬了小片刻后,嘴角渐渐的咧开一抹怪异的弧度。 渐渐的,他就笑了出来。 “哈哈萧云霁,他死了” 奢华明亮的大殿里开始回荡起他的嘎笑声。 就像是一个隐忍了多年的天下第二剑客终于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客似的。 他的脸上滚动的是一种大仇得报后畅然痛快的神色。 萧云霁死了 整个东靖国的江山还有他心心念之的那个女人就都是他的了 萧清毓已经完全的陷入了对美好未来的狂热展望中。而在这种狂热的展望作用下,他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云凌,“你再多派人去看管晋王妃。告诉她,如果她要追随萧云霁去,朕会对云政云向北施以重刑。” 萧云霁虽然死了,但他心里有些担心云初浅会追随萧云霁而去。得先让人看紧她,他才可以放心。 云凌满肚子坏水,听萧清毓这么一说,他眼珠子就又泛起奸诈的光芒,凑到萧清毓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虽然奴才没有成功离间晋王晋王妃的感情。但现在晋王既然已经死了,皇上您不如抓紧机会把晋王妃直接囚、禁在宫中,在她喝的茶里下些药,然后皇上就可以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他了。”虽然皇帝现在的命根子是用不上了,这不还有角先生之类的东西吗。 还是勉强可以让皇帝尽兴的。 萧清毓深看了云凌一眼,这个云凌他本来想在除掉萧云霁后将他也杀掉。可现在看着,其实暂时再留他一条狗命也是可以的。 “你先把朕看好晋王妃吧。”萧清毓神情晦暗的说着,云凌的提议他会执行的。 只不过御医说他现在的身子暂时不适合进行任何刺激性的行为。 再过些日子吧等他身子稍微好些,他一定要各种东西折磨她。 云凌听他这样的回答便知道他这一回受的伤看来是非常严重了。他也不再劝说什么,只拱了拱手退下去。 云凌从萧清毓的寝殿离开后,只让他的幕僚再多带些人去了忠勇侯府看着云初浅。而他本人出了宫后,径直的去了一个地方。 未央宫里,也有宫女把萧云霁被雷管炸死的事情禀告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已经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了,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她拧紧的如麻花似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嘴角轻扬了扬,她松了口气,“总算是除掉了一个大妖孽。” “你们都给本宫滚开本宫有要事要求见太皇太后。”寝殿外这时传来一阵喧闹声。太皇太后隐约的听到了覃太后的吵闹声,他眉头紧抿,刚想让人将覃太后哄走。覃太后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她一进来,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太皇太后,“扑通”一声跪下来,抹着泪哭着道,“母后,儿媳前夜到您寝殿外跳舞并不是想让您难堪。只是沛儿他被人掳走了掳走他的人让儿媳要到母后您这里跳舞的。母后,您就饶过儿媳这次吧,可可沛儿到现在都还没有被人放回来。”覃太后哭着不停的抹眼泪。 太皇太后被她吵的头昏欲裂,但又担心着萧清沛的安危。 眉头再次的拧成麻花状,她幽幽叹着气道,“行了,你不要再在我这里闹了。哀家会派人全城搜寻沛儿的下落,你就不要在这里闹哀家了。”真是一堆破烂事,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儿子失踪了这么多天,覃太后也彻底慌了神,听太皇太后这样说,她心里才算是稍微了点安慰。 这一对婆媳正说话间,有一个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寝殿里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禀告着,“启禀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巡城营那里刚派人来通报说他们找到了宸王殿下了,眼下宸王殿下已经被送回宸王府了。” 覃太后脸色陡然一变,惊喜的追问着,“宸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嬷嬷垂着头恭敬道,“启禀太后娘娘,宸王殿下的情况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宸王殿下回府了便来禀告太皇太后和您。” 覃太后现在自然最关心的就是萧清沛到底怎么样了,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再留在太皇太后这里。和太皇太后告辞了一番后,她便匆匆让人摆驾准备出宫去见儿子了。 在她离开不久后,太皇太后揉了揉已经打成结的眉心,一脸愁苦的叹着气,“真是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她最看重的皇孙被一个女人毁了子孙根,她稍微的看重的皇孙又竟然能被人掳走。 这都是不争气的主儿。 “皇祖母孙儿来看您了。”一个轻快的声音这时候飘进寝殿里。 人未到声音先到,这样的出场方式自然只有璃王了。璃王今天身穿莽龙袍,手攥着一把摺叠扇翩翩然的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目光从他手里攥着的扇子匆匆的瞥过,他这个皇孙平生酷好收集各种扇子。几乎每次见到他,他手里都会攥着一把新扇。 “皇祖母,孙儿听说您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孙儿特地亲自给您下厨熬了一些桃花羹。皇祖母,你今天可得给孙儿一个面子,把羹都喝了。” 璃王说话间已经走到太皇太后的床头。他身后的小厮已经小心翼翼的从食盒里端起一碗的桃花羹。太皇太后觑着眼睛看去,见这羹的品相,实在是不堪入眼。 不过闻着倒是挺香的。 璃王收起手中的扇子。端起那碗桃花羹,舀了一勺子,轻吹了几口气,才小心翼翼的喂到太皇太后的嘴里。 “皇祖母,这粥虽然看着不好看。但真的是孙儿特地熬制的。您多吃点,才对得起孙儿。” 太皇太后嘴里轻含着粥,看向璃王的目光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宠溺。 璃王是她所有皇孙儿中最会孝敬她的人。但可惜的是他脑子不如萧清毓和萧清沛那般聪慧。以前萧云霁要是在时,让他登基为帝。结果嘛那肯定是他前头屁股刚坐上龙椅,后头萧云霁就叛乱了。 以前是以前,但现在嘛这萧云霁不是没了嘛。 璃王他脑子虽然不聪慧,顶多当个平庸些的皇帝,但绝对不会是那种昏君。 “老六,哀家知道新帝登基你们这些皇子都要去封地了。皇祖母最是舍不得你,想让你多留在汴梁城陪哀家一段时间,如何啊” 璃王无所谓的点点头。他跟萧清毓也没有什么旧怨,再加上有皇祖母罩着他,他根本不怕留在汴梁城会被萧清毓暗害。 太皇太后见他答应的这般干脆,她颇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皇帝被毁了子孙根,这辈子恐怕不能给他们萧家留后了。宸王那一种为一个女人可以怒发冲冠什么都不顾的,也不能当皇帝。想来想去,她心里定下一个主意。 “老六,你和你的王爷也抓紧点,快给哀家生个曾孙儿啊。”他府里一大堆的女儿就是没有儿子。 若是有了儿子,当爹的不聪明没关系。她撑着一个身子也会把曾孙儿培养成才。以后曾孙儿长大时再把皇位传给他就是了。 这样也能平安的把政权过渡下去。他们萧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东靖国的江山也会永远由他们萧家人继承下去。 璃王的王妃最近染了一场重病,听太皇太后这般催促,他有些心虚的敷衍过去。 之后这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 覃太后出了宫就去见萧清沛。萧清沛失踪几天,被人打折了两条手臂。覃太后到宸王府时,御医刚给他接好骨。萧清沛躺在床榻上,一脸疲惫。 “沛儿”覃太后一走进他的殿里就直接往他的床榻方向走去。 自从萧云霁进了牢房后,真是奇了怪了。他们皇室的这些人伤得伤,病得病,各个日子都不好过起来了。 一看到萧清沛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覃太后就伤心的问起他这些日子的遭遇。萧清沛大略的说了一遍,无非就是被人严刑拷打了一番。然后今天被那群人扔到菜市场门口,被巡城营的人给救了。 将御医和其他无关的闲杂人等都屏退出去。 殿中最后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萧清沛声音清冷,眼神冰冷,“母后,儿臣是被萧云霁的人给掳走的。“他有一次隐约的听到掳走他的那群人在提怎么用他去换萧云霁的命。 “这该千刀万剐的萧云霁”覃太后咬牙切齿骂着。 “不过萧云霁那些手下在听说萧云霁被炸死后。都吓得赶忙把我给放了。母后,萧云霁现在既然不在了,咱们母子两也该收收心,不能再让萧清毓那家伙爬到我们头上了” 这萧清沛也是一恢复了自由,就要去争那张龙椅。 覃太后也握住萧清沛的手,眉宇间满是支持他的神情。出生在皇家,只有三条路。一,当个闲散王爷。一辈子窝在封地,没有皇帝传召不能回汴梁。二,死在夺权的路上。三,踩着无数人的皑皑白骨爬上顶峰。 萧清毓已经收拾完萧云霁了,现在的他也到了要算计他们母子的时候了。 他们母子要是再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了。 既然决定要干一番大事业,母子两也是马上分析了朝堂上的各种局势。两人说话的声音时轻时重,寝殿门口,云初鸢侧着耳朵焦急的听着。 “侧妃,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身后,杨婳的声音淡然的传来。 云初鸢被吓了一跳,脸上浮起一抹虚伪的笑容来,“是王妃娘娘啊,臣妾知道王爷出事了,心里担心她,想来看看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杨婳在云初鸢这里吃尽了苦头,深怕自己现在要是拦着她不让她见萧清沛。这朵苦情小白莲又要变脸。便对她道,“那你就进去吧。” “不不”云初鸢连连摇手,“太后娘娘在里面呢,娘娘不喜欢看到臣妾。”云初鸢赶紧离开。 杨婳在她离开后,伸手敲了敲门。 殿里的那对母子两立刻警觉的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谈论起来了。 云初鸢从萧清沛那里回来后,又和丫鬟交换了一身衣服,偷偷的离开了宸王府。她乘着车,去了汴梁城的万花楼。 因为先帝的去世。万花楼这些日子已经不招待普通的客人。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客人万花楼才会接待。 云初鸢把手里的帖子给了楼里的店小二,店小二径直的带着她去了二楼一间雅室。等云初鸢打发走店小二,推开雅室的门时,雅室里云凌抬头向她看来。 云初鸢进了屋后,目光在雅室里环视了一圈后,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面容苍白憔悴,身上穿着打扮也十分粗俗,最要紧的事她还断了一条手臂。 她发觉她在偷偷观察她。便勾着嘴角,精明的眼睛闪烁着阴鸷的隼光,“宸侧王妃,你好。” 云凌主动把苏明月介绍给云初鸢,“这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前因为萧云霁的缘故他受了些难,现在我把她接回来,以后你们姐妹两要好好帮我。咱们父女三人一定可以在汴梁城闯出一片天地的。” 云初鸢心里是很鄙视云初浅的。但好歹云初浅是越国公主,有她这样的敌人,她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有身份的。 但苏明月不同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脏兮兮野丫头,这野丫头还断了一只手臂,这样的丫头是她的妹妹哼哼真丢她的脸。 苏明月也看云初鸢不爽。这个从小在自己父亲母亲身边长大的女人,做作得很。 要不是她被萧云霁给斩断手臂,之后又被萧云霁的人卖进那种低等的烟花之地,她现在混得可不会比她差。 这姐妹两目光对视间,眼里已经是针锋相对了。 云凌将两人脸上神情收入眼底,伸手轻敲了敲桌面,拉回这两人的思绪,淡淡道,“萧清毓刚登基不久,他的身边需要我这样一个可以帮他做各种坏事的人。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为父在萧清毓这边的地位不会轻的。你们两姐妹只要乖乖听为父的话,以后的日子绝对会越来越好过的。” 当然,云凌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只满足于当萧清毓的权臣的。他的野心是把持朝堂,将萧清毓完全的操控在手心里。 在云凌说完话后,苏明月云初鸢姐妹两脸上皆露出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渴望。 萧云霁不在了;萧清毓掌了权;太皇太后暗中支持璃王;覃太后和萧清沛又生了造反之心这一切的局势变化似乎又重新遵循着上一世的发展轨迹在进行着。 忠勇侯府里,张天亲自到云初浅面前,跪着向她禀告了萧云霁的消息,“启禀王妃,主子他他走了。他临走前让奴才转告您,他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所有退路,王妃您可以和忠勇侯他们平安的离开东靖国,希望王妃您要振作,不要因为他一个人而辜负了那么多爱您的人。” 云初浅脸色有些惨白的跟张天扯出一抹笑,“你家王爷一定又在玩我们吧。”他怎么可能死 上一世他都诈死得了皇位的。 张天眼波微动,声音低沉下去,“王妃,其实主子一直没有告诉您。上次您被蒋氏刺的负了重伤,连韩一景都说要给王妃您安排后事了。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老头子。他说他有办法救王妃您,不过需要王爷拿一样东西换。” “什么东西”云初浅陡然紧张起来。 张天低着头,叹着气回禀着,“说是主子的帝王命格那老头子只要用主子的帝王命格换了王妃您的命,主子他就不可能再当得了皇帝了。” 云初浅衣袍下单薄的身子都在簌簌发抖。她脸上顿失了血色。一阵寒风“啪”得下吹开了窗户,风儿把桌子上放着的医书刮的“哗哗”作响。 张天再偷偷抬头去看时,发现她最引人注目的一双黑亮大眼睛里盛满了绝望。这种绝望又从双眼往脸上扩展开。 “王妃,您节哀啊。”张天不忍的劝说着。 “张天,我再问你一次”她抖着唇瓣,声音虚弱像是无根的柳絮,“你家王爷真的真的被炸了” 张天眼眶一红,眼泪就滚落了下来。他猛低着声音,又说出残绝的话,“王妃,奴才知道您和王爷的感情很深,他突然这样一走,您舍不得他自然会很难过。可王爷他唉,王爷临终前让奴才留在王妃身边照顾您的。还在汴梁城的各家庄子里给王妃存了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银财宝。王妃您以后不管是想在越国生活还是回东靖国,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最后一次去见他家王爷时,他家王爷真的是在对他交代后事啊。 其中他家王爷说的最多遍的话就是让他一定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云初浅还是不敢相信前世那般卓然的萧云霁,会走不出区区的一个刑部大牢。 她的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胸口间那种熟悉的反胃感又传了上来。 她强压下胸口泛滥的那股感觉,扬起眼睫,用了最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来。“按你家王爷的安排带我们离开忠勇侯府吧” 张天重重的一点头,伸手无奈的抹了一把脸,“那王妃您就先收拾下需要带的东西吧。” 这一夜,看似防守各种严密的忠勇侯府杀进了一批蒙面刺客。这些刺客大概有五六百人。御林军们虽然拼命抵抗,但整个忠勇侯府毕竟不像刑部大牢那样设计了各种机关来防止人劫囚犯。 云初浅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和云政他们逃出了忠勇侯府。 一路有人接应,一群人顺利的出了城。 到城郊时又有周娴君在外面接应。 一群人连夜赶往越国。 皇宫里,萧清毓很快就又听说了云初浅被救的事情,他大发雷霆,连夜派人去追云初浅他们一行人。周娴君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也早就有防备 三个月后。 越国皇宫里,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但越国气候宜人,一年四季如春。就连冬天,皇宫里也开满了鲜花。 御花园,秋千架上,云初浅的小腹已经隆起了。 周娴君下朝时,听说女儿在御花园,便带人循过来。 阳光下,她走到她面前,笑的一脸慈祥,“浅浅,你大舅带军挥师北下,连占了东靖国六座城池。东靖国皇帝萧清毓已经派人来递送投降书了。愿意当越国的属国,年年给我们越国纳贡。” 云初浅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紧,果然一切都又按照前世那般发展了。 前世,越国挥师北下,也是攻占了东靖国六座城池。在那之后,越国的皇后苏明月就提议让前世嫁给萧清毓的她主动到越国当人质。 既然这一切又都按照前世发展的轨迹在进行着。那萧云霁会不会也像前世那般找了个地方先蛰伏起来 周娴君又说道,“浅浅,你外祖父今天找哀家谈了。你是我们周氏一族这些宗亲中唯一的女儿,你外祖父他们不想让你以后带着孩子孤苦的过着日子。他们要给你选夫。” 云初浅差点就要被自己的唾沫给噎住了。给她选夫除非是萧云霁自己来,要不谁愿意娶个带球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2】拱手山河讨你欢! om,。 云初浅觉得她的这些亲人真是太高看她了。她压根就只是个嫁为人妇且还带球的妇人,哪里值得她的亲人们为她大费周章的选夫。 她伸手轻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脸为难之色,“母后,您还是劝劝外祖父他们吧。女儿还是觉得晋王他没有死。我要和孩子一起等着他回来。” 周娴君轻叹了口气,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宠溺的说着,“浅浅,你外祖父他们和萧云霁并没有怎么接触。他们心里难免会觉得你下嫁给他是一件委屈的事情。现在萧云霁不在了,你外祖父舅舅们当然不想再委屈你。” 周娴君说到这里,莞尔轻勾了勾嘴角。她的父母恩爱有加,她母亲生了六个儿子后才有了她这个女儿。从小,她的那些哥哥们就对她极为宠爱。 当年她被老皇帝掳进皇宫,她的父母及几个哥哥差点就要拼了周氏一族的全部血脉进宫来救她。最后也是她派人出宫劝住的。后来。她在宫里站稳脚跟后,用各种手段把自己的亲人安排在重要的官位上。 这些年周氏一族权倾越国,是越国最富贵的世家。 可她的父母以及哥哥们却还为她当年被老皇帝掳进皇宫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的父亲心里更觉得周家有现在这样鼎盛的一天是牺牲了他唯一女儿的幸福才得到的。 为此,他这个当外祖父的自然是舍不得委屈了他唯一的外孙女。更何况这个外孙女还在东靖国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别说他们的浅浅是嫁过人且带了球的,即便她已经生了一窝的孩子且年老色衰了,他们也会想尽各种办法为她找个世上无双的夫君照顾她的。 “浅浅,你现在是越国的公主了。咱们越国是整片大陆上最富强的国家。周边小国都得依附咱们越国。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有相貌,母后敢保证还是会有很多青年才俊愿意来越国应征越国驸马爷的。” 周娴君之前也觉得像萧云霁这样有本事的男人,不应该那么容易的葬身在监牢里。她怀疑萧云霁是诈死逃出升天了。不过,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萧云霁要真的没死,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来越国找她的女儿。 她倾向于萧云霁可能是真的葬身在那一次的爆炸中了。 如果萧云霁真的死了,那她当然有必要再为女儿选一个夫君了。 云初浅摇着头,语气却很坚定的拒绝周娴君,“母后,即便他真的不在了,他也给了我最宝贝的礼物了。”低头满足的凝视着隆起的肚子,“我们娘两以后厚着脸皮就赖着母后您了。母后您要是想再给浅浅找个男人回来,那就表示说母后不想我们娘两。。” 云初浅轻扯着周娴君的胳膊,轻声的撒娇着。阳光照在御花园里,笑容在周娴君脸庞上定格。云初浅软糯的声音听得周娴君心一软。不得不依着她,“好,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母后明天跟你外祖父商量下,让他老人家先不要帮你张罗选妃的事情了。” “皇上驾到”周娴君刚把话说下,御花园里就传来了太监的通禀声,云初浅看过去就见到一身红袍,身字清瘦的厉承彦带着几个随从向她们走来。 云初浅连忙起身向厉承彦行礼。 厉承彦深看了一眼云初浅。嘴角含着浅笑向周娴君行礼。 “母后,刚才安定侯来见儿臣。说是要给浅浅妹妹选夫。让儿臣写了一道诏书,儿臣觉得这事有必要来告诉母后一声。”他脸色苍白,一双的眼睛清澈的如涓涓流动的溪泉,还是那种能看清楚的看到鱼儿在水中游荡的那种溪泉。 周娴君和云初浅目光对视了一下,云初浅心里一阵无奈。他这外祖父看来是料定她不会同意选夫的事情,故而直接给她来了先斩后奏。 越过她们母女直接跑皇帝那里去写奏折。盖印章了。 “母后,你快点去劝外祖父吧。”云初浅一阵头疼。 她可以预见未来会有很多的麻烦在等着她了。 周娴君被她这么一催促,便站起身带着人去找安定侯。她一走云初浅就觉察到厉承彦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害怕面对他,她行礼就要告辞离开。 厉承彦唇角含着笑,“浅浅妹妹,你回越宫三个多月了,朕怎么觉得你一直在躲避朕。咱们谈一谈吧”厉承彦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里透着一种云初浅可以感受到的缱绻柔意。 云初浅眼睫轻垂,视线不敢与他交汇,只低低的说着道,“皇上,浅浅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办。现在得先离开一下,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浅浅。” 在越国的皇宫里和厉承彦这般面对面,云初浅难免触景生情,会想起前世她和厉承彦之间的那些事情。 她想逃避。 厉承彦唇角依旧是轻含着笑,“浅浅妹妹,朕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他这次说话时,语气又带上了些小心翼翼的乞求。云初浅听他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倒也不好再推拒他。两人便在御花园里散起步,他们身后那些仆人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厉承彦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后,才对走在他身侧的云初浅开口,“浅浅,朕这三个多月里也派人在东靖国里搜寻萧云霁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朕觉得这一次萧云霁应该是真的出事情了” 厉承彦顿住脚下的步子,怔怔然的看着她。 云初浅低垂着眼眸,脚下的步子也是骤然一顿,她看着自己的鞋面,从喉咙里轻溢出一个“哦”字来。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阵缄默。 厉承彦高大的身子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一双黑晶亮的鹿眼里倒影着她的身子。 “浅浅,不管是作为你的老朋友,还是作为你名义上的皇兄。朕都希望你可以有个美好的未来。安定侯这一次既然这般大张旗鼓的要为你选夫,你不妨试一试吧。像萧云霁这样的男人,如果看到你和孩子有人照顾肯定也会十分欣慰的。咳咳” 他喉咙口涌起一阵咳意,他轻咳了几声。 云初浅突然注意到不管是在东靖国还是在越国,她但凡见到厉承彦。他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不用管我,倒是你,你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脸色比以前都要惨白。“她记得前世的他虽然也是喜欢穿红色的衣袍的,但也不像这一世这样,每次见到他,他都是红色的袍子。 红色的袍子有映衬他肤色的功能,可以让他的脸显得不那么的惨白。 厉承彦压制住喉咙口的那一阵咳意。唇角又扬起一抹浅笑,“我没事只是身子一直虚弱而已。倒是你,你一定要听进我的话,找一个能真心对你还有孩子的男人”趁着我还活着时。 云初浅眉心轻拧,前世他对她的情意,她是可以感知到的。 当时如果她心里没有萧清毓,说不定她就会对厉承彦动心了。 毕竟她在越国当人质的那些岁月里,如果没有厉承彦的帮忙和照顾,她和她的娇娇早就死在苏明月残酷的折磨下了。 而这一世,她又遇到了萧云霁 有萧云霁在,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喜欢厉承彦。 他们这一世也是注定有缘无分了。 大概是太阳的光线照的有些刺眼,厉承彦视线里的云初浅开始在不停的晃动。他摇摇头,想要让视线里晃动的云初浅正常起来。可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感在他眼球里扩缩开来,他脚下的步子没有站稳。身子几乎就要栽倒过去。云初浅看出他的反常,急忙的伸手扶住他。 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的高通一把冲了上来,着急的问道,“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厉承彦身子在不停的抖动着,高通眉头一拧,直接背起他,就往寝殿方向跑去。这样病娇的厉承彦是云初浅上一世所没有经历过的,她心下疑惑,便也带着人跟着高通去了厉承彦的寝殿。 皇帝寝殿,一阵鸡飞狗跳。许多御医忙着为厉承彦诊治,可各个都摇着头。云初浅越想越觉得这一世的厉承彦有些奇怪。上一世的他,虽也是个傀儡皇帝,过着艰辛的日子。但他体格健壮,根本不像现在的他这般虚弱。 她自己也上前为厉承彦搭了脉,这一搭,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厉承彦脉搏跳动虚缓无力,身子亏虚十分严重,像是不久于人世的人才会有的脉象。 “高通,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脉搏跳动这一虚缓”云初浅回头逼问高通。高通是厉承彦的心腹,厉承彦的事情他应该都会很清楚。 高通抿了抿唇,心一跳,几乎就要把厉承彦为云初浅招魂的事情告诉给云初浅。可床榻上厉承彦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云初浅听他醒了,转身连忙让高通把早就放在边上候着的一碗参汤给他喂服下去。 厉承彦喝了些参汤后,才虚弱的抬起眼皮,向云初浅扯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我好多了。你先回去吧。要不然太后等下回去了没有寻到你,又要让人来唤你回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身子这么虚弱”云初浅知他是故意要支走他,他便不依不饶的追问起他来。厉承彦虚弱的抖着唇,“你放心吧,不是你母后害的。是我还未登基之前,就被我的几个皇兄给迫害成这样的。你别为我担心,我自己已经想开了。” 他越是把话说的这般轻松。云初浅心里愈发揪心起来。 前世的厉承彦是她共甘共苦的朋友,这一世的厉承彦又和她同样是重生的。 他们之间的朋友情谊跨越了两个人世。 他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浅浅,我又乏了。你先回去吧,让我休息一下。”厉承彦害怕云初浅不相信他扯的那个谎言,便催促着他离开。云初浅还是轻皱眉头,不放心他。 “咳咳”厉承彦又是猛咳了几声,虚弱的对高通嘱咐着,“送公主回去。” 高通从他瞥向他的目光里看出了警告之意,他知道这是他的主子在嘱咐他不要把那些不能说的秘密说出去。高通心里惆怅,面上愁苦,“公主殿下,奴才送您回去吧。” 云初浅眼睫眨了眨,再低眸时就见厉承彦已经背转过身子不理会她了。 她无奈。便只得先回去,想着是不是能从宫中太医院的藏书里查到救治厉承彦的办法。 高通把云初浅送回她的沁苑。看她在几个奴仆的簇拥下马上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心里一动,突然紧走了几步,上前拦住云初浅的去路,“公主殿下,皇上这些年其实一直很关注殿下你的。当年” 高通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心里挣扎了一番,就想把心里那个最重要的秘密说给云初浅听。 萧云霁已经死了,他家主子为公主殿下付出了那么多,总该得到一点补偿吧。 咬咬牙,他心里下定了决心,坚定的说道,“我家主子他为公主殿下您招” 高通说了一半的话却在这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张天打断了。张天给云初浅行了个礼后,一脸凝重的说道,“王妃,飞鸽传书来一些重要的事情。奴才需要向您禀报。” 云初浅不得已只能对高通道,“你先回去替我转告你家主子,让他好好调养身子。我这边尽量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好办法救他。” 高通有些不悦的瞪了张天一眼。 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仆。 萧云霁让人讨厌,张天也没让人觉得哪里好。 高通只好讪讪然的回去了。 等云初浅回到寝殿后看,屏退周围其他人等。张天就把刚收到消息禀报给云初浅,“启禀王妃,刚从东靖国传来消息说宸王在去封地的半路上举兵叛乱了。现在宸王的人占据了霖州、晧州、柳都、昌郡” 云初浅眉梢轻扬了扬,这些事情又和前世重合了。 当年萧清沛也是在去封地的路上叛变的。不过当时萧清毓的身边有她爹这样会打仗的人为他出生入死,萧清毓最终才得以除掉萧清沛,铲除了一方势力。 可这一世,没有了她爹的支持,萧清毓还能铲除掉萧清沛吗 高通回厉承彦的寝殿时从宫人的嘴里得知厉承彦在云初浅离开后又犯了一次病。高通一时间更是不敢马虎,一直守在厉承彦的床边。 昏迷的厉承彦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他恍然想起了前世。前世的种种像一帧帧的画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快速的在他面前翻动着。 前世的他,排行十三。本最不得他父皇喜爱。 是周娴君这个皇后在他父皇面前吹了几次枕头风,让他过继到她这个皇后的名下。 自那后,他的身份水涨船高。更是在他父皇离世后成功登基为帝。 可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只不过是周太后面前的一条狗而已。或者说,在他奉命娶了苏明月后。他过的比狗还不如。 那一年,越国打赢了东靖国。东靖国自此成了越国的属国。 从东靖国送来了一个女人质。 他在某一次被苏明月玩弄,被丢尽猪圈时见到了她。那个东靖国来的人质。 后来他听人说她是东靖国的皇后,叫云初浅。 说来命运真是捉弄人。 以前的他总觉得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皇帝,可在看到她后,他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之情。 这个女人,她长了一张被火烧毁的脸庞。被苏明月极度的讨厌。他见过苏明月把她丢到皇家猎犬园里放狗咬她;她见过苏明月在大冬天里让怀孕的她跪在一片白雪中;他见到苏明月让人用绳索捆着她的脖子,把她当狗一般的在宫里四处的溜达 他一个男人看到她这样,都忍不住同情她了。后来,因为他们两人都是苏明月的眼中钉,他们经常会被一起受罚,久而久之,他们倒成共患难的好朋友。 有次,在她被苏明月鞭打的体无完肤时,他忍不住问她,“萧清毓有什么好的,你在这边因他吃苦受累,他在遥远的东靖国稳坐龙椅,说不定身边还抱着其他的女人。早就把你给忘记了。” 他记得她当时很生气,用铿锵的话语反击他。 “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挑拨我跟她的关系。” 他当时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他也是男人,他清楚的知道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她可以为他守节,可萧清毓一个掌权的皇帝,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 虽然他不相信萧清毓是什么好男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羡慕萧清毓。 这世上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可却不一定会有女人像云初浅这般对萧清毓掏心掏肺。 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吵架,她三天不理他。 而在这三天里,他敏锐的发觉这三天比以往任何受苦受难的日子都要漫长。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或许是有些喜欢这个女人了。 三天后,他主动去和她讲和。他们又成了一起挨打受骂的“战友”了。他发现后来的日子似乎变得不像以前那般枯燥无望了。 她临盆的那一夜,狂风乱作,她在屋里撕心裂肺的痛叫着。他在屋外不停的踱步,那一刻他心里紧张的就好像她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经过一夜的努力,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他抱着她的女儿去见她时,心里被一股无限的满足感给充盈着。 他甚至冒出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觉得面前的云初浅就是他的女人,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 苏明月并没有因为她生下孩子就放过她。在她坐月子时。她还被人苏明月推进湖里。她被救回来的那一夜,御医说她以后再不可能怀孕生子了。 他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在她床榻边守了一夜。 也是在这一夜,他人生里突然有了一个很坚定的信念。 想要成为强者,为她和怀中的孩子遮起一片天地。 日子如流水般飞过,他这个傀儡皇帝空余时间教娇娇读书写字,娇娇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孩子。她喜欢黏着他。在没第三人在场时,她总是唤他“彦爹爹”。 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在美好的时节该有多好。那样就没有分离,也不会有痛苦了。 后来,她利用了他,带着娇娇回了东靖国。在马车车轮从地面上碾压过时,他听到娇娇在车里拼命的哭喊着他的名字,他当当时一想到要和他们母女分离,心像是被厉刀狠狠的剐过。 他疯了似的冲追上马车,拍着马车的车壁,告诉云初浅,回去了若是发现萧清毓有负她,那她可以带着孩子再回来。他愿意照顾她们母女下半辈子。 隔着马车的车窗,她抱着哭闹的娇娇,笑的温婉娴静,“不会的,清毓他是个懂得感恩的男人。” 这个傻女人 萧清毓要是懂得感恩,那他就不会把她和孩子扔在越国那么多年了。 他的挽留最终也没有留下她的心。马车消失时,他心里想着有一天能挥军北上,夷平东靖国那个烂国家。 不幸的消息一直断断续续的从东靖国传来。 她的父亲和几万将士因为叛国罪被集体坑杀了。 他的兄长被五马分尸。 她的皇后之位也被削去了。 她最看重的娇娇听说是被她的堂妹活活派人摔死的。 果然,萧清毓是个混账不如的畜生,他践踏了她的一生,将他眼中最美好的女人彻底毁掉了。 他在越国替她难过,替她担心。 那时候的他也终于有实力铲除了周氏一族,把周娴君和苏明月这两个他憎恶的女人拉下了马。 他终于稳坐了越国的皇位。 当他想挥师北上,攻陷东靖国时。 到最后终于传来她被烈火焚烧的消息。 又传来了噩耗。 这一次的消息说她在一场大火中丧了命, 这世上有的男人看重权势,享受那种君临天下的滋味。有的男人拼命的想要抓住权势,为的却只不过是想要护他周围的人安全。 他厉承彦,从来不是什么聪明的皇帝,他卧薪尝胆,努力了那么久,为的也只是她们母女。 他最看重的人既然已经离了世,那权力对他也失去了吸引力。 他开始修道,疯狂的迷恋上那些神鬼之类的东西。 后来他听说有个道士法术极为高明,有逆天救人的本事。 他便去求他,这个道士被他感动。用整个越国的国运和他皇帝的命格换来了他的重生。 等他重生后,他又四处求人,这次用的是他的命来换她的重生。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3】他,来了! om,。 在云初浅还在为厉承彦的病寻找各种治疗方法时,周娴君没有劝住安定侯。..安定侯给云初浅这个公主招驸马的诏书就传了出去。 在这三个多月里,越国的百姓们虽然已经知道了有云初浅这么个流落在东靖国民间的公主。但因云初浅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加之整个周氏一族对她人身安全都极为看重,外人只知道这个公主曾经嫁给东靖国的晋亲王为妃,至于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外头传的倒是不多。 所以安定侯这为她招驸马的诏书一下来,整个越国哗然。 只要脑子不傻的人都知道,虽然公主曾经嫁过人,但那又能算什么娶了她,好处可是大大滴。只要成了越太后的女婿,就等于有了周氏一族的支持,越太后掌控朝政,周氏一族紧抓越**权,成了驸马爷后。就等于抱住了太后和周氏一族的大粗腿,荣华富贵自是不成问题。 而且又听人说这公主容貌清丽脱俗,倾国倾城。 能娶了她的人,简直是江山和美人皆得了。这样的一件好事情,自然是得到了许多越国青年才俊的响应。 安定侯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神矍铄的老人。他见诏书颁发后,反应强烈,便又捋着他发白的胡须,高兴道,“有这么多人来参加驸马的竞选,本侯就不相信还选不出一个比萧云霁要出色的男人咯。” 安定侯是周氏一族地位最高的长辈,他老人家都这么高兴了,他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自然是不敢反驳他。 他的孙子们也是纷纷附和。他最小的一个孙子是在工部任职。想到今年越国粮食大丰收,百姓们本该是高兴的。可粮多价贱,百姓们手里的粮食还是卖不出去,一年的生计都成问题。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冒出一个计策来,趁机道,“祖父,既然招驸马的诏书已经在越国传开了。咱们不如索性再把这事情弄的更热闹些,也给周边其他国家的皇室们发邀请书,让他们中没有娶妻的可以来咱们越国参加浅浅表妹的驸马竞选。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最后咱们当然要让浅浅表妹在越国找个良夫嫁了。” 他这个孙子打的主意是外国那些皇室子孙涌进越国的都城,必定会让都城热闹起来。人一多,整个都城的酒楼客栈肯定会人满为患。百姓们种的粮食自然也会有人收购了。还有一点,外国那些皇室子孙千里迢迢的来一趟越国,即使最后没有被选为驸马爷,可也不会空手而归,自然也会买些东西回去。无形中又会带动都城的繁华。 这算是变相的借着招驸马的事情在解决民生大计。 安定侯听小孙子这样一说。心里也猜到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他倒是很赞成小孙子的这个提议。 以前他们以为苏明月时太后的女儿,他们周氏一族虽然不敢明面上和她相认,但私底下也没少亏待她。逢年过节,各种名贵东西都像流水一般流进了昭阳侯府。 却不成想,十多年的真心相待换来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利用罢了。 他们替别人养了孙女 倒是他们自己的孙女在东靖国被人肆意践踏,虽说后来好不容易嫁给萧云霁成了晋王妃,奈何她命苦啊,萧云霁这么快就去见阎王爷去了。 这次既然要给她选夫,当然要把事情办的热闹轰动些,让整片大陆尤其是东靖国人知道,他们周家的外孙女能嫁给他们的晋亲王那是萧云霁高攀的。这不,没了萧云霁,她还是能分分秒秒就嫁给俊逸出色的男子。 “小十二说的没错。就按照小十二说的去办。我现在就进宫去向太后禀告这事,让礼部明天就拟发名单出去。” 安定侯做事风风火火,说做就做,马上就进宫去向周娴君请旨。周娴君本来是想劝着老爷子的,后来实在是拗不过老爷子,又听老爷子保证说最后会尊重云初浅的选择,这才答应了老爷子的决定。 礼部当夜就忙碌了起来,写信邀请越国周边各国那些未娶正妻的皇室子孙来越国参加驸马爷竞选。 放佛是为了故意羞辱东靖国的皇帝萧清毓,礼部这里故意忽略了萧清毓没有封后的事实,而给璃王发了一张金灿灿的邀请单。璃王的王妃在前两个月得了一场重病正好离世了。他是有资格参加驸马竞选的。 东靖国皇宫里。太皇太后把璃王传召进宫。 璃王手里攥着一把竹丝扇,在给太皇太后请安后,将他收到的那张请柬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摸着那张烫金的请柬,威严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老六,你今天准备下,明天就带人启程去越国吧。” 要是说璃王不垂涎云初浅的姿色,璃王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皇祖母咱们东靖国现在都成了越国的属国了,越国人根本不会看上皇孙儿这个王爷的。”去了也只是让人羞辱而已。何必去自取其辱。 太皇太后拄着的拐杖在大理石地面上敲的咯咯响,“你的担心哀家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越国既然给你发了请柬了,你不去,就等于不给越国皇室这个面子。以后你万一有需要越国皇室帮忙的地方,你以为人家会出面帮你吗”人情是有来有往的。 “还有,哀家也知道你这次去越国,能被选为越国驸马的可能性极低。”或者说根本没有,“但你这傻小子命好,以前云初浅在咱们东靖国时,你这傻小子误打误撞的也没少为她说好话。你去了越国后想办法见一见云初浅。只要她肯见你,你可以凭借你和她的这点交情在越国广交好友,在越国人那里树立一个好名望。”至少以后他能登基,越国人不会对他这个皇帝太过的布满。 太皇太后为璃王分析了各种利弊。 璃王豁然明了。 璃王又缠着太皇太后说了一些去越国后该注意的事。太皇太后对他这个孙儿的期盼很大,自然是把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为他详细的讲了一遍。 等璃王离开她的未央宫后,太皇太后拧着的眉头才微舒了舒,对身边伺候她的嬷嬷笑了笑。 “说来也可能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你说老六这么一个资质不出众的皇子,倒属他运气最好在这个时候还能和越国皇室搭上关系。” 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垂眸不敢言语。不过心里是非常赞同太皇太后说的话的。 夜已经有些深了,云凌弓着腰走进了皇帝的寝殿。一个娇yin的女声顿时充斥在他耳畔边。 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一般,无动于衷的隔着一扇屏风。向床榻上的萧清毓跪了下去。 女人既痛苦又兴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云凌就在女子的声音中向萧清毓禀告着,“启禀皇上,奴才刚刚得到消息说太皇太后秘密召见了璃王殿下。还让璃王殿下明日就起程去越国。” “啊”女子的声音陡然尖厉起来,继而就又变得格外痛苦。 云凌声音不变,又禀告着,“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安排人半路上劫杀璃王殿下。” 忽的,一阵剧烈的声响在寝殿里响起。云凌抬头去看时,就见他面前的屏风处已经被萧清毓扔出来的一个赤果女子给砸烂了。他眼睛又飞快的在那全身赤果的女子身上瞟了一眼,这一眼就见到那女子全身布满血痕,眼神迷蒙而痛苦,像是被下了i药。 蓦然的,萧清毓已经来到云凌面前。云凌赶紧收回目光,抬头去看萧清毓。萧清毓脸色阴沉。眼里翻滚着沉戾之气。 “来人把这女子拉出去剁了喂狗去” 萧清毓阴沉的厉喝着。立时就有两个御林军冲了进来将那女子拖了出去。 这样的场面云凌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这些女人倒霉,偏偏长的和云初浅有些相似。只能当云初浅的替身任萧清毓肆意玩弄。 而萧清毓那方面又不行。都是借着一些助兴的工具来发泄他变态般的渴盼的。 这些上了他床的女人知道了他那方面的问题,自然就活不下来了。 “不用派人截杀璃王了。你等下去璃王那里一趟,就说朕要亲自去越国向越太后纳贡,让他准备下明天和朕一起出发。”萧清毓一身华丽的黑袍,温润的脸庞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时间打磨了去,现在的他温润相有三分,沉戾相就有七分。 云凌心里一凛,萧清毓要亲自去越国 他不怕越国太后把他千刀万剐了 看来他应该是心里还念着云初浅,还不死心,还想把她争回来。 云凌心里不看好萧清毓的行动,但也深知他要是劝他不要去越国,萧清毓肯定会暴怒的。故而他也就抿抿唇,不再多言语。 “把你那熟悉越国国内形势的女儿也给朕带去。”萧清毓最后又命令道。 云凌不敢有任何拒绝,只得应下。 萧清毓、璃王这里在汴梁城商量着要去越国的各种事宜时,远离汴梁城的昌郡县,宸王萧清沛也和和他一起跑出汴梁城的覃太后商量着要去越国的事情。 东靖国临靠着越国边境的几座城池被攻占时,覃太后借着英国公的势力,使了一招瞒天过海之术,逃出了汴梁城。母子两现在已经集结了一部分的兵马准备叛乱夺得萧清毓的皇位。 起初,他们的人一鼓作气连占了几座城池。大有挥军进攻汴梁城之势。奈何,萧清毓向越国纳了投降书后,边境线上战火暂时消停。萧清毓又集结了一大批兵马要剿灭萧清沛,萧清沛这段日子被人打的连连站退,现在手里只控制着包括昌郡县在内的三座城池而已。 根本没有实力再和朝廷对抗。 这对母子两现在也正在急切的寻求着各方的支持。 这次越国要招驸马,覃太后看到了曙光,自然是要怂恿萧清沛去越国参选驸马的。 “母后,儿臣一没有收到越国的请柬。二以前又和云初浅结下梁子。三儿臣现在又已经有妻室了。”他哪一点都不符合参选越国驸马的条件,去了越国也只能无功而返。 他还不如再想其他办法来自救。 覃太后到底是和成献帝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把成献帝的那点薄情寡义学了个遍。 “沛儿,你是没有收到越国那里的请柬,不过你手里不是有个云初鸢吗她以前可没少得罪云初浅,现在云初浅在越国了。你只要捆绑着云初鸢去越国向云初浅请罪,云初浅心里对你的怨气肯定会消减些。你可以趁机借着这个机会和越国人套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帮到咱们。” 谁让越国现在是整片大陆上国力最强盛的国家,周边小国这些年都去巴结着越国。 “还有婳儿的事情”哪怕杨婳对覃太后再好,覃太后为了利益时也会把她推出去挨刀子,“英国公已经战死了。他们杨家剩下的也都只是些老弱残兵,已经帮不到你了。你把她贬为侧王妃就是了。她要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这时候为了你的大业就该体谅你。” 把杨婳贬为侧王妃,萧清沛的正王妃之位就空出来了。 覃太后也算是无耻至极了。萧清毓考虑了一小会儿,既没有为云初鸢担忧,又没有替杨婳的未来考虑。只点着头说着,“母后,你放心。儿臣到了越国后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年少时,萧清沛可以一怒为红颜,现在回首往事,他只会觉得自己愚蠢无知。 什么云初鸢,什么杨婳,这些女人都不能帮到他,那他抛弃她们也是她们的命。 覃太后得了他这样的保证后,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沛儿,以前你年轻,难免会意气用事。不过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母后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女人。为了咱们母子的大业,没有什么人是不能牺牲的。” 汴梁城城郊某座僻静的小庙里,这里因常年无香客,小庙的和尚都跑了。不过在几个月前,庙里忽然来了一批和尚,在这些和尚重新的修葺下,小庙焕然一新。加之。山下的百姓们知道庙里住着一个医术了得的神医,来往庙里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几个月而已,小庙又引来周围十里八香的香客来参拜。 衰败的小庙一时间倒是香火旺盛起来。 韩一景推开小庙的一间禅房,目光就直接落到了坐在蒲团上打坐的男人身上。 他恭敬的进了屋,安静的没有打扰他。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他才见那个男人打好坐。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你身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庙里的兄弟们现在都恨不得马上能和您一起下山干一番大业。” 都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人了。哪个没有在战场上奋力拼杀,可只短短的几个月而已,东靖国就被越国占了几座城池,成了越国的属国。 这对每个东靖国百姓来说,都是一种耻辱。对他们那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来说,更是铭刻进血肉里的耻辱。 韩一景是越国人,东靖国怎么样他倒无所谓。他好奇的是萧云霁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之前连张天都隐瞒,现在又一直窝在一个小破庙里,一日三次功课,打坐念经,完全一副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僧的模样。 萧云霁端起茶几上早已经凉透的茶盏,放在嘴边轻抿着。粗劣低廉的茶叶自是没有晋王府那些进贡的茶叶喝的有滋味。 不过,他到底是个既能享受太平富贵生活又能安然过着粗茶淡饭日子的男人。就算是苦涩难喝的茶水也被他喝的津津有味。 韩一景见他这副模样。就想到三个多月前他被人找来给萧云霁治病时的情形。当时的他全身都是伤,直接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他事后曾经好奇的问他在刑部大牢里他是怎么逃生的,他抿着矜贵的嘴角,就是不肯告诉他。不过想来,他能死里逃生也是不容易了。 “让他们再等等。”萧云霁把茶盏里的凉茶喝光,俊美脸庞上的表情淡然,“总会有用他们的时候,他们到底在着急什么啊。”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得向您禀告一下。越国那里传来消息说要给王妃选夫。”大概是见萧云霁总是这么平静,韩一景想吓唬他下,便恶趣味的把这事情捅给萧云霁听。 哼哼,主子,你老婆都要被人抢了,你可以继续不用着急的。 韩一景下一刻一点都不意外的从萧云霁这种患上妻管严的男人脸庞上看到了不悦的神色。 韩一景颇有些幸灾乐祸。当初他用刀直接挖去萧云霁身上腐肉时,萧云霁都隐忍的咬着牙,脸上神色变也不变一下。一听老婆要另嫁他人了,他倒是急了。 看这架势,活脱脱一辈子妻管严啊。 萧云霁眉心轻拧了拧,颇有些无奈,以一个过来者的身份说道,“韩一景。以后你要是娶老婆千万不要娶娘家人多,势力强的。”尼玛啊,搞定一个岳父,一个岳母后,还有一大堆舅舅,表哥之类的等着。 他家浅浅的身份又是最小的,他娶了她后。辈分真是直线的下降。 “韩一景,你等下出去向弟兄们说一声,咱们明日启程去越国一趟。”老婆孩子都还在娘家呢,即便那里是龙堂虎穴,他也得去闯。 张天不在了,改韩一景在心里默默吐槽萧云霁了。 这越太后自己没生个儿子,有女儿在,也照样得了半个儿子呀。 越国这边,云初浅整日都被烦的不能安心养胎了。安定侯一天往她寝宫里来八趟,次次都给她介绍一些青年才俊。她想拒绝安定侯为她选夫的事情,安定侯就一把辛酸老泪往她面前一甩,跪着就说些自责的话,她一个晚辈哪里能受让他次次这样。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但想着那些男人见了大腹便便的她时。说不定就会自动退缩了,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按照医书上写着的药方,她给厉承彦配了些药,让他一日三次,次次不拉的喝下那些药。 厉承彦身子骨稍微好了些。 云初浅见他这里暂时没事了,她为了躲避安定侯,便和周娴君说要出宫陪云政这个爹几天。周娴君很爽快的答应了。派人保护着她出了宫。 以东靖国眼下糟糕的局势。云政云向北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们这些日子在越国隐姓埋名住下。云初浅时不时的会来看望他们。云初浅心里也清楚,即便她爹在越国不愁日常,但他们心里还是会想着回故国的。 故而她便经常来探望云政,想开导他。 云政看着云初浅隆起的小腹,脸上神色温和慈祥,“浅浅,我这外祖父已经给孩子想好名字了。我估摸着这孩子要是个男娃,那生下来肯定会顽劣不堪的,没关系到时候你把孩子给我带。我保证把他教的乖顺无比。”他连萧云霁抖能降服得住,萧云霁的儿子,小意思啦。 云政现在把话说的这般自信,可在以后的某一天里,他会很深刻的发现,这世上只有两种小孩。 一种不是萧云霁的孩子。 一种是萧云霁的孩子。 萧云霁的孩子,那完全是后浪推前浪,把他自己老爹坑的死死的存在。 这样的孩子,他带不了。 云初浅早就和周娴君他们商量好了。知道她爹在越国不容易,等孩子生下来长到两岁,会把孩子交给云政照顾一段日子的。 云初浅在云政这里住了五六天,宫里传来消息说给厉承彦配的药已经没了,云初浅不得不回宫。 她乘坐的马车从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穿梭而过。马车的车夫没有驾好车,把车驶入了一片泥洼地中。马车的车轮碾压过地面,溅起一些泥水,恰好就溅到路边走过的韩一景身上。 “这什么人啊”韩一景不屑的撇撇嘴,想要找那车夫理论。韩一景身边的萧云霁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市,唇角含上一抹温润的笑容。 他,终于来了。 和他老婆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了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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