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燃情：韩少他如狼似虎》
第1章 昨晚的事情我真不记得了
五星级宾馆高级套房内，窗帘拉得紧实，屋里一片漆黑。
乔语微微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屋里有一股令人闻着就躁热的靡靡气息。昨夜喝了个大醉，现在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疼痛。然后一只手搭在光滑又温热的东西上，与被子的质感不一样。她出于本能地摸呀摸，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低沉暗哑地声音响起：;你乱摸什么？
乔语的脑子嗡嗡响，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
就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慌忙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
床头灯被拧亮，在暖内的灯光下，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
因为她刚才力度过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也扯过来，他现在光着胸膛。乔语觉得自己要死了，将眼睛别过一旁，大喊：;你怎么也不穿衣服？
;穿衣服怎么做？男人说完，像是恶作剧一样，往她这边靠了靠。
乔语本能地往另一旁挪，同时惊恐地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
男人没被她这话吓着，反而伸长了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递给她：;报吧，顺便让他们调查清楚，你是怎么走进我的房间里来。
乔语脸;刷地红了，走错房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她这辈子的人生污点。
男人扑闪着眼睛，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你确定要现在这样子，‘坦诚’地与我谈话吗？
乔语揪紧被子：;我才不要。说完她就下床，想先去浴室洗澡。由于动作过猛速度过快，她很狼狈地摔倒了，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男人见状，过来抱起她，将她放进浴室，还体贴地关上门。
透过镜子，乔语看到自己腰部、背部、手肘和膝盖上有都轻微地擦伤，就算是猛男，在柔软的床上也不至于弄出这种伤痕来。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乔语打开莲蓬头，淋了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无意中瞥见地板上有一个用过的套子，她悲愤难堪。这个禽兽，竟然在卫生间里把自己给办了！
乔语两手捂住眼睛，缓缓蹲下，冷水把她的头发打湿了。她长长地叹一口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与一个长得还算俊朗的男人勾搭上，两人一起到酒店。可是怎么醒来，却变成外面那个男人？
乔语努力地想到酒店之后的事情，可是她越想，头越疼。
这时候，门上响起敲门声，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久？是死在里面了吗？
乔语朝门口郁闷地喊：;你才死了。
门口没有动静。她一直站在喷头底下搓着身体，直到手掌发白发皱，才穿上衣服出去。
男人跟着进去洗澡。十多分钟之后他穿着浴袍出来，精短的头发滴着水珠。他从在乔语对面的沙发上，沙发有些矮，他腿长屈着不舒服，便把双腿朝前伸开。整个人脸上没有表情，特别地肃穆。
乔语咽了咽口水，有那么一丝心虚。他长着一对剑眉，眼睛狭长，鼻子高挺，薄嘴唇，五官轮廓锋利，压迫感十足。现在他穿着浴袍，坐姿虽不端正，会让人产生一种可信任的错觉。
乔语生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故而紧锁眉头，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而在男人看来，她表现得这么不耐烦，明显是嫌弃他。向来备受别人瞩目的男人，被她这样的态度惹怒了。他嘴角微扬，讥诮地说：;何必这副苦大愁深的样子？昨天晚上你可没一点抗拒。
乔语抚额：;抱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男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那我帮你想起来。我正在洗澡，你突然闯到我房里来，推开浴室的门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我身上。而且……
他故意留了半截话，等着乔语上钩。
;而且什么？她果然追着问。
;你一副饥渴急不可待的样子。男人抿嘴轻笑。
乔语大窘，脸红到了耳根，饶是如此，她还是口气生硬地问：;我进错房间了，你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赶出去？男人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关好自己房间门？洗澡为什么又不锁门？乔语据理力争。
;这位小姐，你好像搞反了。首先，是你进错了我的房间；其次，我有不关门的自由。
乔语理亏，还要嘴硬：;那你……后头却说不出话来。
;认识一下吧。我叫韩墨，韩信的韩，墨水的墨。
;韩墨？好名字！乔语站起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件糟糕的乌龙事件：;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了。进错房间是我的错，我愿意给你赔偿。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韩墨看一眼钞票，表情似笑非笑：;这位小姐你真大方。
她潇洒地说：;不客气。一夜情这种事情，说白了不过是一次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易。本来应该拍拍屁股直接说再见，不过既然事情因我而起，给点补偿也是应当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墨收起桌上的钞票，冷冷地说：;这位小姐，请你记得我的名字，若是下次再想了，可以直接来找我。多多益善！
乔语没接他的话，拉开房间的门，重重地关上。她长长地叹一口气，酒店走廊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响。生怕后面的那个男人再出来纠缠，她走得极快。
正巧电梯到了，她灵巧地闪进去，按到一楼。
电梯下到一楼，她走出来，穿过大堂，来到正门口。门童替她细心地拉开了门，外面阶梯和花圃上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身上挂着相机和话筒之类，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她在心里暗想，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要倒霉了。
;她出来了！随着一个女人声音喊起，外面的人全朝乔语涌过来，瞬间把她围住。
第2章 还有脸回来？
;请问你是乔氏珠宝的乔语吗？一个男人问。
乔语有点懵，不过还是点头回答：;我是乔语。
;昨夜你刚与建材大王周家独子订婚，怎么又独自来酒店过夜，你是否对这样的联姻不满？
;有人向我们爆料，昨夜见你与一名陌生男子从酒吧搂搂抱抱出来到酒店开房，对此你怎么解释？
;你们订婚是不是只为了家族利益，私下其实各玩各的？
;乔小姐，据知你曾经留学国外，是不是私生活一向比较开放？
乔语眉头紧皱，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回国不过才两三个月，从前也不在乔氏任何公开场合露面，而昨晚乔周两家订婚，只是请了关系比较好的一些生意伙伴和朋友到场，未告知媒体，周乔两家也不是凤城顶流家庭。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凤城的名人，一举一动都受八卦媒体关注。
不过这也不是世界上那种难解之谜，除了与自己订婚的未婚夫周家阳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乔诗，再难有第三个人对她如此关注。
乔语眼睛泛起冷光，她站得笔直，对着十几个媒体的话筒和摄像机，义正言辞地说：;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那我就认真地回答一遍。一，我与周家阳先生的订婚作废；二，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
说完她要拨开人群离开，还是有人要问她：;乔小姐，既然你要追求感情的自由，未何又要与周家阳先生订婚？那你是感情自由在前，还是订婚作废在前？
;昨夜你与陌生男人在酒店共度良宵的时候，还是与周家有婚约在身的吧？
这个问题可够尖锐的。乔语没有与媒体打交道的经验，出于一个年轻女子的单纯，她停下脚步，把刚才的话又强调了一遍：;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我与周家只是订婚。
韩墨从酒店里出来，就看见昨夜误闯进他房间的那个女人被一群人围着，然后听到了她的那句话。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替那个女人解围，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在他面前停下，邹松摘下墨镜，向他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上车吧，三少。
他的声音不小，有人听到三少，转过头来见到韩墨，准备抛下乔语过来采访他。邹松重踩油门，法拉利轰鸣远去，留下浓重难闻的尾气。
乔语回到乔家别墅的时候，她在酒店门前接受采访的片断已经在网上传遍并且被解读成几层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乔语作风放荡，即使已经订婚也要到外面去玩。
另外还有好事的网友速度很快，把她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以及现在工作的单位都给扒了出来。
周家阳长得瘦又高，眉间总有一副抹不去的忧郁，人称;忧郁王子，在网络上收获一些女粉丝。
知道他要订婚，一些人心碎了，再看到他订婚当夜被劈腿的新闻，更多人的心碎而且碎成了粉渣。她们在网上留言骂乔语，那些话又刻薄又难听，话语之多，都可以集结成一本厚厚的书了。
乔致良和林咏芳坐在客厅里，一旁的乔诗正在抹眼泪。乔语进门的时候还听她哭着说：;这叫我们乔家的脸往哪里放？以后人家又怎么看我们乔家的女儿？
乔语就看不来她这副旧社会贞洁烈女的样子。昨夜在她订婚的酒店楼顶，乔诗像条蛇一样缠在周家阳身上。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乔致良面前演什么聊斋呢？
;哟，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去演戏真可惜了。乔语讽刺地说。
;啪！乔致良将一个杯子扔到乔语的脚下，溅起的玻璃渣子从她左眼角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眼睛就要瞎了。
;你还有脸回来？乔致良声音浑厚，怒气十足。
继母林咏芳劝他：;老乔，别气坏了身子。孩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说。瞧着乔语也不太好受。
;她不好受，她有什么不好受？她做那不要脸的肮脏事，怎么不想想我们好不好受？乔致良一听妻子这么劝，火气更大了。
乔诗哭得两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爸，姐姐现在被全网骂，我们是她的家人，有什么要一起承担的。
林氏母女旁的本事没有，扇风点火的速度却是一流的。乔致良眼见乔语的眼角流血了，一点不心疼，只觉着碍眼。
;装什么好人呢乔诗。刚才还哭哭啼啼地说人家要怎么看乔家的女儿，这会儿怎么就一家人要一起承担了？乔语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乔诗听她这些话，扑到林咏芳怀里哭得更可怜。
乔致良手指着乔语，气得要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丢脸啊！丢脸啊！
乔语好脾气地劝解他：;乔总，您别这样气极败坏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丢脸这种事情，我是深得家传。当年您跟林咏芳婚外出轨，可从来没考虑过丢乔家的脸呢！
乔语不肯叫他爸爸，客气的时候叫乔总，不客气的时候连一个名称都没有。
乔致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林咏芳脸也吓白了。
这是乔氏夫妇一辈子的污点，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两个早已经洗白成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模范，乔语一张嘴就提，简直是往他们心窝子上捅刀子。
乔致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她后退了好几步，白皙的脸上顿时有手指印，又红又肿。
乔语捂住脸，忍住痛，朝乔致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何必呢，乔总。我充其量只是你一个便宜的女儿，养在外婆那里快二十年，只给生活费，不管不问的。就这样，您让我跟周家阳订婚，说是我妈生前就定下的。我出于孝顺完成母亲的遗愿。您不分清红皂白问一问，光想着你乔家的面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您的面子比天大。
林咏芳不悦地说：;乔语，你少说几句吧，快向你爸道个歉，订婚的事情我们豁出老脸，去向周家低头认错。只要他们不计较，你还是好好地当周家的未婚妻吧。
乔语看着林咏芳，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涌：;林阿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活了半辈子，不知道强扭的话不甜么？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你擅长偷男人。自己偷就算了，还教自己的女儿偷，也不知道是你教得好还是乔诗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你说什么？乔诗嚎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她：;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乔语轻巧地躲到沙发后面，乔诗扑了个空，脑袋撞到沙发背上。
;乔语你刚才说什么？乔致良问她，脸色异常难看。
乔语轻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起来您还真荣幸，两个女儿，两个都丢脸呢。
乔致良把目光看向乔诗：;乔语说的偷人是什么意思？你莫非跟周家阳暗中勾搭？
;没有。乔诗否认，语气闪烁目光漂游。
他看向妻子：;真有这种事？
林咏芳虎着脸不说话。
乔致良差点站不住，手扶沙发背，仰天长叹：;作孽啊！一头栽倒在地上。
第3章 我怎么就成野男人
林咏芳快速地蹲下喊他：;老乔，老乔，乔诗，快打急救电话！
乔诗手忙脚乱地去拨电话，乔语站在一旁，对于乔致良突然倒下，她有一阵子茫然不知所措。
救护车很快开到乔家别墅来，将乔致良抬上车，再呼啸而去。
而三人各自再赶去医院。
乔致良突发脑溢血，他原本血压就偏高，出了乔语这档子事，着急得血压飙升，再加上乔诗的事，简直是火上浇油。
送到医院来直接推到手术室里。林咏芳母女和乔语三人守在外面，互相看不顺眼。
乔诗最先沉不住气，上来揪住乔语的手臂：;把爸爸气病，这回你满意了吧？
乔语用力挣开她的钳制，离她稍微有点距离才说话：;你这是不讲理呢？他为什么晕倒？难道不是因为你勾搭周家阳引起的？
乔诗冷笑：;你说我勾搭周家阳，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是没有，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乔语认真地说。
;哈哈哈！乔诗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姐姐，你真天真！你信老天，这么多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被养在外面，虽然发奋读书有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但你马上会一无所有，在凤城身败名裂！乔氏珠宝在我和我妈的掌握之中。老天让我们损失了什么？
乔语听了这番话，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母女俩，昔日的旧恨顿时涌上心头来。
她的母亲何芝兰当年跟着乔致良一起白手起家，在她四岁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有了一家珠宝商行。日子越过越好之时，乔致良出轨林咏芳，至其有孕。不得已回来跟何兰芝摊牌，何兰芝愤怒开车离家，不料路上遭遇车祸，司机肇事逃逸抢救不及时，不幸去世。
何兰芝去世不到一个月，乔致良与林咏芳结婚，五个月之后生下乔诗。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问题。
林咏芳内心很强大，在别人的非议中过了那么多年，珠宝商行做到珠宝集团，在凤城商界拥有一席之地。她当体面风光的乔太太，乔诗在富二代中可圈可点。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还记得她当年干过的龌龊事？
;想独占乔氏珠宝，你们不配。你们最好祈祷老头子醒过来，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女下地狱！乔语说这句话，口气是冰冷而凌厉。
林咏芳原本不想理会这两姐妹的口角之争。她坐在座椅上，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一股贵妇人的气质。听完乔语的话之后，她微微一笑，笑里带着轻视：;年轻人，逞口舌之快是最没有用的。若是没有本事，整个公司全白送给你，最后也给败光。
她和乔致良共同经营珠宝公司多年，跟那些只管在家花钱的富太太是不一样的。乔语想要占得一点便宜，那得看她的心情好还是不好。
乔语不屑：;林女士说这话真是诛心了。自己白捡了一个珠宝公司，害怕被人抢走，倒是日日看着，连管教女儿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不知道那周家阳，到底是看上乔家的女儿，还是看上乔家的财产。
;乔语，适可而止。要知道祸从口出，你已经得了一个教训。你亲爸还躺在手术床上，生死未卜呢。林咏芳缓缓地说。
;是呢，我得祈祷乔总活着。谁知道你们母女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乔语冷笑。
林咏芳脸轻微一抽。这个乔语，要不是她不想自降身价与她计较，她早撕烂她那张嘴。
邹松把韩墨送到清河园别墅区，他们俩在那儿各有一幢房子。在岔路口处，一直一语不发的韩墨开口说道：;去你那儿。
邹松背后一阵冷汗。
停好车，邹松打开院门，韩墨站在后面将他推进去，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小子是活腻了啊？竟然敢给我下药！
邹松没处躲，力气又没他大，活生生挨了几拳，只好求饶：;三少，三少，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韩墨把他扔到走廊下，整理自己的衣袖，再看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再有下次，我活剥了你的皮！
邹松举起手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韩墨往屋里走，邹松苦着脸跟在身后。昨夜他心情不好，约邹松出来喝酒。作为他的下属兼同事，邹松对这位上司的每一件事情都了如指掌。比如他不近女色，外间甚至揣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邹松知道他是刻板且克制，对女色不热衷。
作为韩氏集团现任总裁的养子，他的婚姻不由自己作主，上流社会热衷联姻，这样可以将资源和财富置换。
对于联姻，韩墨没有异议，但女方对他身份不太满意。韩氏是凤城的大财团，他不在公司任职，又是养子身份，将来连继承都是很大的问题。故而要求他入赘。
韩墨说：;我不用倚仗韩氏生活，也不是非她不娶。不过是不想伤父亲的面子。
邹松不以为意：;联姻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吗？私底下彼此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今晚我就带你好好玩。
他怕韩墨放不开，在他的酒里下了药，然后给他找了一个年轻的女演员。只是后来女演员说，她并没有找到韩墨。
邹松给韩墨倒上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三少，昨晚我给你安排的姑娘并没有进入你的房间。
韩墨喉结滚动，喝下一口水之后坦荡地说：;因为进入我房间的另有其人。
邹松大喜，高兴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是个姑娘就行。我的手段虽然下流，但就是有效。我看你今天神轻气爽，再也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老道士。
韩墨放下杯子，拿眼神剜他。邹松这个人吧，能干事，也会干事，就是嘴太碎，给他一个话题，他能说个没完。
;帮我去查个人。就刚才在酒店被一群人围攻的那个姑娘。
;嗯？难道是她截胡？邹松嚷起来，之后才发觉截胡这个词似乎用得不太恰当。
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然后弹出一条新闻来，标题写道：乔氏珠宝千金订婚当夜劈腿，酒店夜会野男人彻夜不归。
他这个人向来八卦，号称凤城商界狗仔王，对于周乔二家的订婚，他略有所闻。因此看见这个标题就点进去，看到了早晨乔语在酒店门前被捉现场的视频。
他将手机放到韩墨面前，尴尬地说：;不用我查了，她现在很出名。网友连她求学经历和工作单位都扒出来了。
韩墨看完视频，脸黑得像锅底：;我怎么就成野男人了？语气十分不满。
第4章 露水情缘而已
邹松大惊：;莫非你还想要名分？
韩墨表情一滞，好歹他自己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平常别人见了都要恭敬地喊他一声;韩教授或者是;三少。现在写他成野男人，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邹松的重点不在这里，他把视频又看了一遍，赞许道：;这个姑娘长得不错，也有魄力。
韩墨白他一眼：;在你眼里，连母猪你都觉得长得不错。
邹松不介意他的嘲讽，打算关掉视频时手机里又弹出一条标题：;乔氏珠宝掌门人乔致良疑不堪女儿丑闻刺激，突发脑溢血入院手术，目前情况危急。
他再次把手机扔给韩墨，长叹一口气：;那个乔语啊，恐怕接下来日子都不好过。
韩墨看完新闻，面无表情地说：;接下来她植物研究院的工作也会保不住。
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乔致良被推出了手术室，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主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恢复要看病人的身体状况以及求生欲望如何。
昨夜还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的一个人，如今躺在床上，面色灰白，不省人事。昨夜是天堂，今日是地狱。
乔语只在手术室到重症监护室这段距离看一看他，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不让进，林咏芳和乔诗两人也不让她进。
乔语只觉得累，这一天一夜过得像过山车一样刺激又疲惫，也不再与她们母女争执。她回到自己在植物研究院附近租的屋子，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她与平常那样，准时打卡上班。同事见到她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并不在意。
在办公室里，她穿上白大褂准备进入实验室，同项目的师兄贺铮铭进来，无奈且沮丧地对她说：;乔语，刚接到通知，我们的实验暂停了。
白大褂还有最后一颗扣子没扣好。她的双手停顿，之后无力垂下，转过背问他：;是因为我家里的事情吗？
贺铮铭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她脱掉白大褂，用力的甩在椅子上：;我去找领导。
大步走到院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说：;我不同意你们的决定，乔语在专业上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就停掉整个实验项目，我们是科学研究所，不是行政单位。
这是带她的教授傅明生在说。
所长的声音清圆绵长：;傅教授，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不光讲专业，也要讲行为规范道德标准，还要给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做一个标杆。乔语的事情现在在网上闹得很厉害，我们对外的电话被打爆了，官方社交账号下面全是谩骂和投诉，其他同事的压力很大。我们研究所不光只有一个乔语。只是暂时停掉她的工作，等风头过了她再悄悄回来。
傅明生不领这个情：;怎么应对突发公共危机，是你们管理人员的事情。我的人只管专心做研究。
;傅教授！院长带了怒气：;我们是一个集体，不管是行政后勤还是专业研究员，一损皆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傅明生哑然，集体荣誉这个帽子盖下来，他无法反驳。还要想再施压，门被推开，乔语走进来，看向争吵的二人，一脸淡然：;所长，傅教授，你们别吵了。事情因我而起，那我就来负责。项目不能停，我辞职。
;不行，我不同意。傅明生反对。
所长则如释重负，这样一个结果最好不过。
乔语向傅明生鞠躬：;傅教授，谢谢你帮我说话，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说完很干脆地离开，回去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要出门的时候，贺铮铭过来抢过她手里箱子：;我送送你。
来到停车场，贺铮铭把箱子放到车里，就要打开车门，乔语拦住他：;师兄，上班时间呢，你好好上班吧，不用送我了。
;送你没事，不耽误上班。
乔语的手横在车门框上，看着贺铮铭，脸色凝重：;师兄，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话，你信我吗？
;我信你。我就知道那个周家阳不是东西。贺铮铭认真地说。
;谢谢你相信我。车子借我开开，我出去散心，你回去上班吧。说完向他伸手要钥匙。
贺铮铭知道乔语的脾气，一旦她做了决定，很难再改变，便不再勉强她，把钥匙递到她手里。
乔语开着车子出了植物研究院，前方路口绿灯再有十秒结束，她想加速过去，不料后头一辆保时捷快速地冲上来开到她前面，而超车之后却又不着急过路口，把车速降下来了。乔语及时踩了刹车，但距离过近，还是撞了上去。
她开贺铮铭的车，出事故了不好交待。她下车去，急着找对方司机理论一番。
保时捷司机也很快下车，他穿一件白衬衫，下身黑色长裤，整个人挺拔俊朗，正义凛然。看到来人，乔语的气势弱了一半。
韩墨来到她面前，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得仰起起头看他。他沉着声音直截了当地说：;私了，我全责。
;你故意的！乔语给他定罪。
;对，我故意的。跟我上车，你的这辆车我找人来拖走。说完也不管乔语同不同意，拉着她就往副驾里塞。
乔语警惕地看着他，他先打了拖车电话，然后启动车子。看到浑身紧张的乔语，他薄唇轻启：;别紧张，好歹我们也是熟人了。
;一夜的露水情缘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吗？要是那些浪子都像你这么长情，苦情小说作者会失业的。
相较于她的抗拒和刻薄，韩墨倒很轻松：;乔小姐不也还是记得我吗？
乔语听到他叫自己乔小姐，整个人彻底垮了，现在她在凤城名声那么臭，是个人都想踩上一脚。她冷冷地说：;要是你想羞辱我，我告诉你，休想！
韩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故意超我车又让我追尾，安的什么心？乔语怒了。
;好心！
第5章 竟是这样的人
韩墨把车子开入地下车库，然后从私家电梯进入别墅里。
乔语打量他这房子，黑白灰三色的简约装修，很直男的风格。屋里摆设家具不多，一看就是不常住人。
韩墨去给她倒一杯水，乔语不喝，双手抱在胸前，鄙夷地说：;你要是想跟我提金屋藏娇这种事情，趁早死心。
他惊讶她的敏锐与直白，他站到乔语的对面，修长的双腿交叉站着，与她形成谈判的格式：;跟你这种聪明人就是不需要说太多。
;动机，理由。乔语忍着怒火，韩墨一站到她对面，就会对她形成一股压迫感，令她很不舒服。这种强势的男人会让人有安全感，但并非是良好的感情伴侣。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你吗？韩墨盯着她的眼睛说。
乔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睛眨了眨，这句话不一定会让人感动，但在听着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激动。
;我没说过要你负责。乔语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不是负责。韩墨身体往前倾：;这是我通过我们的亲身体验之后，觉得可以长期保持这种关系。
;我对你没兴趣。
;我们不需要谈感情，只出于身体和心理上的需求。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我们的关系不见光。当你遇到心动的人，你可以全身而退。
作为回报，我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金钱以及一些社会人际关系支援。韩墨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想起在酒店那火热的一晚，眼睛里蒙上一层薄欲。
;我可是乔氏珠宝的大小姐，我会差这点钱吗？乔语呛他，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地心虚。
韩墨点头：;你是乔氏珠宝的大小姐这不错。但以目前的情况看，乔致良凶多吉少，万一他去世，你想要继承属于自己的财产，单枪匹马很难。
;你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不算。这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没有胁迫。
;我不答应。乔语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韩墨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薄唇微扬，没什么挽留的话。她不答应是在意料之中。
从清河园走出来，乔语打车去医院。乔致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醒过来，医生不让进去。林咏芳和乔诗没来，她站在玻璃窗前看进去，他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好些根管子。
纵横商场三十年的硬汉子，病倒之后完全没有昔日的风采。乔语鼻子发酸，从与周家阳定婚那夜到现在，她一直靠一口气硬撑着不让自己心软，不与现实示弱。
可看到亲生父亲这个样子，对她内心触动很大。她恨他，恨他出轨间接害死母亲，恨他十几年来对自己不管不问。到了生死离别的这种关头，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会让她难过。
大约站病房外站了快半个小时，乔语整理好情绪，这才离开。
走到门诊楼下，见到周家阳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乔语站定，握紧拳手，狠狠地盯着来人。
周家阳先发现了她，瞧着她像一只生气刺猬，无所谓地笑笑：;真是冤家路窄！
周父周母停下，眼里没有一丝尴尬。周父问她：;乔语，乔总怎么样了？
乔语盯周家阳回答：;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着，你们不用上去。倒是我和周家阳之间的事情，比较着急要说清楚。
;乔语，你做了那样不光彩的事情，我们周家面子上也无光。当初就是觉得你这个孩子品性不错，才促成你和家阳订婚，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周父说。
;我已经当着凤城媒体的面说过，我和周家阳的婚约作废。乔语说。
;你跟家阳的婚约取消，但周乔两家的联姻还是要继续，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毁了两家多年的情义。我们商量过了，家阳改取乔诗。至于你，好自为之吧。周母说。
乔语扫过他们一家三口，眼里尽是鄙夷的寒光：;周叔叔，若在以前，我还当你们家是多了不起。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儿子，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事？
周家阳无赖地笑：;你说我做了什么事？可有证据？
;你早就跟乔诗好上了，迫于无奈跟我订婚，却又处心积虑地毁婚。毁婚就算了，却还要毁我的名声。周家阳，你不是男人！乔语说着这些话，怒气涌上心头来。
周家父母听完她说的话，纷纷掉过头去看自己的儿子：;她说的是真的？
周家阳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乔语，订婚那天晚上你去酒吧喝醉，跟一个陌生男人搂着去酒店开房，还住了一夜，这是事实吧？是我逼你的吗？
;如果前天晚上在夜歌，我喝了你下药的茶水，我照样会身败名裂，而且下场会更惨！不知道你这种下作的本事，是天生的还是家传的。总之我乔语也看不上，你不必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博同情！乔语冷冷地说。
周家父母脸色俱变，周母说：;乔语，这事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乔语嘴笑露出嘲讽：;是啊，没证据不能乱说！你们不是打量我没证据吗？订婚的当天晚上，周家阳在酒店楼顶做了什么，附近的摄像头可以拍得到。要不要到时候我给伯父伯母看看？
不料周家阳快步上来，一巴掌打到她脸上，然后近身低头警告她：;你敢乱说，我叫你在凤城呆不下去。
乔语昂起头，反手给回他一掌：;除了下药就是打女人，你真没本事。
周母尖叫：;你怎么打我儿子？
周父上前来拉开自己的儿子，有些生气：;家阳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动手？乔语你走吧，你的那些事情我们家不追究了，丢不起人。
乔语擦擦嘴巴，没出血，她阴森森地笑着：;周家阳，我跟你的账没算完，走着瞧！
周母觉得她的笑容瘆人。待她走后，她问儿子：;家阳，你真觉得乔诗比乔语好？
;妈，乔家的财产比乔诗好。周家阳眼里全是贪婪的光：;乔诗还是乔语，有什么重要？娶乔语，是娶个响亮的名头，乔诗背后有林咏芳撑腰，她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年乔氏的财产已经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周父拍拍儿子的肩膀：;我儿子是个狠角色。
第6章 关于某个女人的
韩墨穿好防静电服，准备进到无尘实验室去观察N7号材料导电性能。他的正式工作是凤城高级材料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凤城大学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目前带着团队参与一个国家级材料研究，用于航天飞行器应用。
只是进到了实验室里，不知道怎的，他竟然不在状态。观察数据时走神，助理叫了他两次，他才应声。透过防护面罩，他隐约看见助理诧异的眼神。于是他做个暂停的手势，走出实险室。
他脱下防护服，回到办公室里，泡上一杯茶，打算喝茶静静心。
邹松像只猴子一样窜进来，神秘地对他说：;劲爆消息，要不要听？
韩墨瞥他一眼，低头喝茶，鄙夷地说：;在街上看见一只母狗你都觉得是稀罕事。
;呸！是关于某个女人的，真不要听？邹松把他的胃口吊起来。
韩墨仍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爱说不说。
;靠！这你也能忍？你还是不是人？
韩墨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溅出的茶水出卖了他心绪不宁的内心。邹松抢先拿走，不顾烫嘴大口喝下，满足地评价：;三少的茶果然是好茶。
;那是我的杯子！韩墨放下茶杯，他有洁癖，喝茶不用公共杯子。哪怕事后高温消毒，他也不肯再用。
邹检知道他这个毛病，怕他事后算账，去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回来低声说：;我这两天去查了，乔语订婚那天晚上去酒吧喝酒，是有人主动找媒体爆料，爆料的那个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周家阳。乔语之前没有人关注过，周家也不是什么新贵权贵，媒体不感兴趣，还是塞了钱媒体才来。
;他买通媒体爆自己未婚妻的丑闻？他不要面子？韩墨表情看着骇人。
;乔家与周家联姻，据说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周家没退婚，听那个意思是要妹妹换姐姐。要是两家从此结仇，巴不得撇得一干二净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韩墨手指轻轻敲在茶桌上：;很简单。乔语才从国外回来，从前也不在乔家生活，周家阳跟乔诗接触得多，也许背着长辈好上了。突然杀出一个乔语棒打鸳鸯，那两人怀恨在心，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邹松朝他竖起大拇指：;三少分析得有道理。
;你再去查一查他们订婚当天晚上，周家阳都去了哪里，最好把他踪迹影像拷贝回来。韩墨吩咐。
邹松故作为难地说：;三少，我是材料研究所的员工，我的主要工作是科研。
;滚！韩墨朝他低声吼道。
邹松一边出去一边腹诽：这种人明明在意得很，却依旧一副高冷模样，以后一定要让他吃大亏才好！
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墨一个人，他没了杯子，将剩余的茶水倒掉，再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乔致良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渡过了术后的危险期，虽然人还是昏迷着，但医生检查之后评估他身体状态还不错，转到普通病房里去。
林咏芳请了一个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乔语摸清楚了她们的生活规律，早上十点钟以前她们母女不会到医院，她可以去病房里给他擦擦脸，说说话。他听不见出无法回应，乔语却觉得这样有意义。
比起之前的剑拔帑张有意义。
这天她看完乔致良，去汽车修理店取贺铮铭的车。那天与韩墨追尾，车灯外壳撞裂了，车头也凹了几处，修理店说要三四天才能弄好。
这几天贺铮铭一直在打车上班，她过意不去，取了车子给他送过去，又请他吃午饭。
午餐就在植物研究所附近的一家饭店，他们坐在大厅偏僻的角落，此刻已过了用餐高峰期，稀稀拉拉只有两三桌。
点好菜，贺铮铭问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乔语摇头：;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打算，乔致良还在医院里躺着，乔氏珠宝，我免不了要跟继母和妹妹争抢，所以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
;抢？贺铮铭一脸不可思议：;按法律规定，你是有继承权的，她们敢不给？
;哪有这么容易？继母参与公司经营多年，暗地里不知道转移了多少财产，就算是愿意给我，也一定是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乔语说完，撇着嘴若有所思。
贺铮铭家里是书香世家，家族里无人经商，他不知道商场里那些龌龊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有些泄气地说：;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乔语眼神看向窗外，缓缓地说：;乔氏珠宝最开始是我妈和乔致良一手经营起来的，那时候只是一家小小的商行，最困难的时候，我妈拿了自己祖传的一块玉佩去抵押。我不是好争的人，是不甘心我妈拼死拼活做起来的企业让别人霸占。
贺铮铭看她低落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这张卡里有我的一些存款，你先拿着，将来要做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韩墨一进来，就看见角落里坐着的乔语，还看见她对面的男人给她递银行卡。他身子站定，右手握成拳头，攥得紧紧的。
若是那个女人敢接银行卡，他敢确定自己一定会上去把那张卡撕得粉碎。
他放慢往包厢里走的步子，眼角余光瞥见乔语把银行卡推回去给贺铮铭，他这才把拳头松开，脚步轻快起来。
材料研究所的高温炉坏了，新研发的N7材料高温测试放到钢铁厂去。他从钢铁厂回来，路过植物研究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就想在附近找饭吃。附近的饭店不多，只有这家看起来还不错，然后他在停车场里看见乔语开过的那辆车。
他进去点了几样菜慢慢吃，估摸着外面的乔语吃得差不多了，打个电话给乔语：;吃完饭以后，你把那个男人甩掉，到3号包厢来找我。
语气坚决得让人无法抗拒。乔语在那端应他：;好，我知道了。
贺铮铭见她接完电话没有什么兴致，虽然还想跟她再坐一会儿，又怕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放下筷子，对乔语说：;我吃好了，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我们就走吧。
;那走吧。乔语把服务员招来付钱，然后跟贺铮铭一起出去，将他送走再返回饭店，到3号包厢找韩墨。
推开门刚探个头进去，就被韩墨拉进去，压在门板上。
第7章 对我一见钟情？
韩墨嘴唇贴在她的耳朵旁，一开口说话，热气全喷在她脸上：;他允诺了你什么？他给你银行卡，你怎么不收？
;你有病？跟你有什么关系？乔语被他热气喷得浑身不自在，特别烦躁。
;嗯？韩墨音调上扬：;你再说跟我没关系，我不介意在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钱都给你了早两清了，干什么总是缠着我？乔语要推开他，两只手却被他握住放到头顶。
;上次钱给多了，我再补偿你几次。韩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无耻起来会是这种样子。
;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问完这句话，乔语惊讶于自己口比心快。
韩墨整个身体僵住，一见钟情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那晚在酒店，他全身躁热，只知道搂着乔语的时候那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让他总是不自觉地回想。
若说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贪恋肉体上的享受，不牵涉到感情，如此而已。
他没有回答，低头吻上她的唇，不是试探轻尝，而是攻城掠地，毫无浪漫与章法。
乔语被他咬痛，轻吟一声，落到韩墨耳朵里像是屋角清脆的铃声，拨得他心痒，于是吻得更用力。
乔语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韩墨停下来，喘着大气说：;跟我走。
电话很不时宜地响起来，是乔语的。她从包里拿出来，是乔诗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没有好气地问：;什么事？
乔诗的声音硬梆梆地：;医院刚才打来电话，爸爸已经停止了呼吸。
;停止呼吸是什么意思？乔语声音慌乱起来。
;就是那个意思！
;怎么可能？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医生说他身体机能在恢复，怎么才几个小时人就没了？乔语激动得大喊起来，凉意布满她的身体，韩墨握着她的手，冷冰冰的。
;你有什么疑问就到医院来问吧。乔诗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语身体从门板上滑落，就要坐到地上时，韩墨把她捞起来。她觉得心里有一丝安全感，颤抖着对他说：;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医院？
韩墨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吧，我送你过去。
乔语坐在保时捷副驾上，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眼神空洞迷茫，过一会儿，双眼蓄满泪水。
韩墨递过来一张纸巾：;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乔语接过来，没说谢谢，擦掉眼睛里的泪水，依旧保持无声地哭泣。
在医院后门一处偏僻的路段，韩墨将车子停下，对乔语说：;我不方便，你自己去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乔语解开安全带，没有表情地对他说一句;谢谢，径自下车走到医院里。
乔致良已被转移至太平间，等待家属来签字。林咏芳哭了一场，满脸憔悴，说她是长女，虽然行为不端，但要给她见父亲最后一面。
乔语看不惯她这种虚情假义的样子，她问乔致良的主治医生：;乔先生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么会突然离世？
医生说：;手术是很成功的，但不能保证没有其他的并发症，且乔先生术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乔诗不耐烦她：;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想让爸爸早点入土为安？
乔语看她一眼，继续问医生：;你们术后应该都有监测仪器的吧？他若心跳呼吸有些不正常，都会报警的，而且林女士还请了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
;护工当时太累，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老乔没了呼吸，才去叫的医生。林咏芳说。
;我要报警！要申请做尸检，我还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害。乔语双眼通红，眼睛在林氏母女俩身上扫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乔诗激动地叫起来：;乔语你够了没有？爸爸这些年辛苦挣钱供你读书，平常你不在跟前尽孝就算了，现在人走了你还不想给他留个全尸？你是不是人？说完气不过，还想打她。
乔语压下眼泪，语气悲凉：;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怕什么？
;你才心里有鬼！你把我们当什么？杀人犯？我们至于这么丧尽天良吗？乔诗气得眼睛都红了。
;让她检！林咏芳拉下女儿，然后看着乔语，咬着牙说：;让她检，我们问心无愧！
乔语也看着她，满是怨恨。
医生见她们态度强硬，只好说：;如果你们一定要进行尸检，我可以帮你们约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来。
;谢谢你，医生。约好了通知我。乔语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林咏芳母女二人。
乔诗跺脚：;妈，你干什么要让她尸检？为什么不给爸留个全尸。
林咏芳看着乔语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让她检，能检出毛病来，我佩服她！
乔致良的尸检结果是第三天出来的。报告上写，病人是由于窒息死亡的。乔语拿着报告，直接报警：;我爸爸是被捂死的。
然而警方的调查却并不顺利。病房里没有摄像头，乔致良原本处于昏迷状态，不排除他突然醒来，自主翻身，鼻子贴着枕头，身体没有力气挣脱，或者他自己潜意识里没有求生欲望。
听完警方下的结论，乔语面如死灰。林咏芳没说话话，脸上浮过一丝得意的表情。乔诗则朝她吼道：;这回你满意了没有？你还要检吗？要不要给爸爸安息？
乔语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心脏一阵阵地疼。没有乔诗以前，他很疼爱她。工作再累，回家再晚，他都会来抱一抱她。只要她想要点什么东西，他都答应。何兰芝怪他太宠孩子，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女儿，我当然得宠。
她去国外当交换生，隔一阵子，乔致良会打电话来，问她钱够不够花，在外面过得惯不惯。受外婆的影响，这些年她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问得多了只觉得烦。总是生硬地回他：;过得很好，你不要打那么多电话来烦我。
她不是冷血，她只是故做冷漠。
第8章 迟早要回来
乔致良遗体告别是在周六上午举行。乔语穿深色衣服，手臂缠黑纱，与林咏芳母女以家属的身份接受朋友的吊唁。
周家阳与父母同来，胸前佩带菊花。站在乔致良遗体前深深鞠躬，然后从右往左绕，到家属面前来安慰一番，家属该鞠躬回礼。林咏芳和乔诗都回礼了，乔语却站得笔直，盯着周家阳看，眼里全是寒光。
周家阳还假装语重心长地说：;乔语呀，我们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希望你将来收收心，好好过日子。
乔语本能地抬起头，朝他脸上抡过去。巴掌的声音很大，在这肃穆的悼会上很突兀。所有的人都看过来。林咏芳和乔诗语尖叫：;乔语，这时候你还要闹，疯了吗？
周家阳捂着脸，愤怒地问她：;乔语，你干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贱，欠打！乔语昂起头来，表情凛然。
周家阳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很不甘心。凤城人讲究死者为大，在追悼会上闹出动静来，可见两人积怨之深。旁观者联想到上周那一场订婚闹剧，此时在交头接耳，猜测其中内幕。
周母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乔语当众难堪，也不顾她是逝者家属，就要上前去还手。外头有一个人高声喊道：;韩氏集团代表到！
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子走进来。
在场的人除了乔语，谁不知道韩氏集团多厉害。做生意的，或多或少都想要跟韩氏攀上点关系，以显示自己实力强大。有韩氏背书，生意往往容易完成交易。
林咏芳纳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乔致良与韩氏有往来？
周家父母先是一愣，之后两眼皆放光，彼此对视一眼：乔致良这个短命鬼，什么时候跟韩氏有交情？他们怎么不知道。
乔语则目瞪口呆：他怎么会来？
韩墨先是献上一捧菊花，然后鞠躬，最后按照惯例来到家属身边，目不斜视地朝乔语走来，在她面前脱下墨镜，冷淡地说：;乔小姐，节哀顺便！
他高冷的气质，出色的样貌，让旁边的乔诗看得都快入魔了。要是早点认识这个韩氏的人，她肯定不会选周家阳。
林咏芳满心欢喜，无奈场合特殊，她现在得压着。她悲慽地说：;感谢韩先生前来吊唁。只是从未听亡夫提过与韩先生有交情。招待不周，还请韩先生多多包涵。
;仅是点头之交，乔夫人莫要误会了。韩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盯着乔语看。她一脸的憔悴，看来这几天是过得不好。
乔语抿着嘴，没有说话。碍于彼此的身份，韩墨也不好再多说话。他朝周围的人扫去，看见脸上有红印的周家阳，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不然不知道要出什么状况。
这个人一脸的猥琐和精明，他微微皱上眉头。眼见周家父母想上来攀谈两句，他说：;我还有事务缠身，就不叨扰了。
走之前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只看着乔语说：;乔小姐，节哀顺便！
乔语抿着嘴巴，半天才挤出;谢谢两个字。韩墨双眼如深潭，临走前又扫了一眼周家阳，颇有警告意味。
他走之后，周家阳不敢再挑衅。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从进来到走，连林咏芳都没给什么好脸色，只对着乔语说话。
乔诗看懵了，忽然想到某个画面，张大嘴扯着林咏芳的衣袖说：;妈，难道乔语的奸夫是他？
林咏芳瞪一眼自己的女儿：;乱说什么？你不看她那个衰样子，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她？
乔诗想想也是，周家阳都看不上的女人，韩家怎么会看得上。
韩墨走出追悼大厅，往停车场走去。他没有司机，日常出行都是自己开车。他与乔致良和周家阳这类的家庭都没有过什么交情的，甚至见过面都未必相识。
乔致良的葬礼结束之后，乔语跟林咏芳摊牌：;我们过不到一块儿去，家里的财产分一分，以后各自珍重，不用假惺惺扮演和气的一家人。毕竟我们也从来不是一家人。
她想很得美，公司经营她不懂，也不愿意去插手管理。就把其他可动用的财产都分一分，她绝不多拿。
林咏芳似乎早就在等她开口了，听完她的话，施施然扔出几个账本：;公司这几年的报表都在这里，你好好看一看。这些年你爸不听我的话，到处投资，到处亏损。账上的数字都是负数。我们还欠了不少债。你要分，那就得先还债，房子车子都得拿去抵债。
乔诗在边上跟着说：;你每个月拿着不菲的生活费，在外面过得逍遥，不知道家里生意多难。我妈经常因为债务整夜睡不着觉，头发一掉就是一大把。
乔语不接受她这种指责：;你吃的穿的用的，比起我来花得更多。你毕业了进公司，什么也不干就领一份不菲的薪水，成天跟那些小姐们逛街购物。大家都姓乔，不能你花的是天经地义，我只拿基本生活费就要感恩戴德。
乔诗被她这么一刺激，按捺不住又要吵起来：;乔语你嘴巴放干净些。你订婚当夜去偷男人，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爸爸怎么气得中风住院，早早过世。
;偷男人？乔语惊讶地打量林咏芳和乔诗：;我偷谁的男人啦？不过就是一夜风流而已。我又不像你们母女，一个偷别人的丈夫，一个偷别人的未婚夫。母女生得不像，偷男人的本事可是遗传得很好。
林咏芳脸色顿时煞白，多少年了，她都洗白成乔太太了，除了这个小贱人之外，没有人敢揭她的老底。乔诗更是急得跳脚：;家阳就是不喜欢你！你这种没脸皮只会勾引男人的货色，谁见都要踩两脚。
;哼！乔语冷笑：;也就是你这种人，才会把周家阳那种猪狗不如的男人当宝贝。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林咏芳听这么伶牙俐齿的乔语，神思愰惚，记得这个小姑娘以前在乔家的时候，胆小怕事。吃饭穿衣服都还要先看自己的脸色，这才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仔细想来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千万不能得势，一朝得势了，她想翻身都难。现在就得趁着她虚弱，把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才好！
;别吵了！林咏芳摆起架式来：;报表都在这里，你若是不会看就找个人看。想继承遗产，就得先把钱还清了。
乔语收起那些报表：;得了吧，你提防我回来分财产，早暗中转移了。你放心，我迟早会要回来的。说完，大步走掉。
第9章 以后互不相欠
乔语从墓地回到自己住的小区，遇到植物研究所的两位同事，与他们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里离植物研究所近，好几个同事都住这里，大家都贪图上班近。现在乔语知道，越近越尴尬。接下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搬家。
今天很累，应付宾客，提防周家阳和林氏母女，她整个人绷得很紧，现在放松下来，恨不得大睡三天。
刚睡着没一会儿，被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一声，随后被韩墨低沉冰冷的声音惊醒了。
他说：;你马上到清河园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乔语还没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改天吧，我累。
;关于周家阳和乔诗的，你说呢？韩墨绷着脸，语气不悦地说。
乔语打了个激灵，坐起来说：;真的？你有什么东西？
他不耐烦地说：;你过来就知道了。
乔语顾不上休息，起了床胡乱抹一把脸，就匆匆出门。
韩墨坐在书房里，他打开电脑，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半小时前邹松找到他，交给他一个储存卡，邀功似地说：;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难，你一个命令下来，我就差点要跑断腿。
韩墨不带感情地说：;讲重点。
;那个酒店比附近的楼都高，附近的监控拍不到，他的顶楼又没装监控。不过也不瞧瞧小爷我是谁？这种问题能难得倒我吗？嘿嘿！邹松发出狡猾的笑声。
韩墨皱起眉头，他一看赶紧把剩下的事情说完：;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没有监控就没有办法了吗？有的呀！正巧那天有人在附近试飞无人机，那款无人机小巧噪音又低，带了夜间高清摄像头。
未待韩墨说，他又抢先说话：;周家阳和乔诗没有察觉，在楼顶，唉，不可描述。邹松摇摇头。
不可描述的内容，韩墨明白是什么。他将储存卡放在桌子上，掀起眼皮对邹松说：;还不走？
;每次都是这样，用完人就冷酷无情！邹松不满地说。
韩墨喝下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前两天邹总给我打电话，谈到邹氏继承问题。
邹松吓得脸变色，夸张地抱着他的腿：;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我生是研究院的人，死是研究院的鬼！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为三少马首是瞻！
邹松是邹氏集团二公子，不愿回家族企业工作。他老爹邹鸿飞气得肝疼，下令他不得分到邹氏一分钱。仅凭研究所那微薄的收入，要过得好不容易，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意回去。
还是邹夫人心疼儿子，时不时拿私房钱补贴儿子。在她眼里，只要这个儿子走正道就好。
韩墨不管邹松的假可怜，抽回自己的腿：;还不快滚？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邹松快步地走到门口，临出去前调皮地说：;绝对不会耽误你跟乔大小姐的好事。
一只皮鞋向他飞来，还好他身手敏捷，躲过一劫。
乔语熟门熟路地来到韩墨位于清河园的别墅，还未等她按门铃，院门自动打开。
一楼大门敞开着，乔语走地去，自觉地拉上门。屋里清冷无人，只留有轻淡的烟草味。她没有开口，轻轻地在屋里走。
;到书房来。韩墨的声音陡然响起，差点没把她吓着。
书房在房子靠后的位置，用于采光的窗户被拉上了窗帘，里头没有开灯，光线很暗。韩墨端着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打在他脸上，像从另个星球来的外星人。
乔语进来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光线，韩墨侧过头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手里拿个小东西轻敲桌面：;你跟周家阳订婚那天晚上，有人拍到他在楼顶和乔诗苟且。你是想在这儿看，还是拿回去自己看。
乔语意外：;你怎么会有？上面根本没有监控。
;那晚正好有人在附近试飞无人机。韩墨淡淡地说。
;这，你也能找出来？乔语惊叫，然后她睁大眼睛，想要好好地看一看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我想，翻遍凤城都行。他仍旧是那个语气。
乔语感到一丝害怕，这个男人背靠韩氏，有权有势，做事又狠，要是跟他牵扯不清，将来指不定有吃不完的苦头。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一个冷颤。
不行，以后必须要跟这个男人划清界限，不能再有往来。
乔语把读卡器放到包里，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谢谢你。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嗯。韩墨站起来，跟她走到门边。就在他以为她会开门离开的时候，乔语却转过身，将包放在入户玄关上，解开衣服的扣子。
;我不爱欠人情，这一次就当是回报你对我的帮助。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乔语故意说得风轻云淡。
韩墨按住她的手，喉结滚动，眼里是欲望的火苗。他低声说：;你不必如此，我不苛待女人。
乔语坚定的说：;别磨叽了，完事我还得走呢。
韩墨心一沉，将她腾空抱起，往浴室走去。
喷头打开，热水淋到两人身上。韩墨想念这具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蛮横地扯下乔语的衣服，不做过多地铺垫，将她压在身下。
浴室的地板又硬又滑，乔语身上承受着韩墨的冲击，背后又被硌得生疼，她皱起眉头。就这样差的体验，她上次是怎么做到韩墨嘴里的享受？
而且，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嗜好？柔软舒服的大床不好吗？
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在纵情，更像是在泄愤。乔语不知道哪点惹到他。
手掌压到她的头发，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嘶！
韩墨停下来，看到她痛苦的双眼，意识到这在浴室，好像他过于着急了。于是起身，拿过喷头将她身上冲一遍，再把自己也冲一遍，让她穿上浴袍，而自己裹一条浴巾，将乔语抱到楼上的房间。
对于他能及时刹车的这种自制力，乔语表示很佩服。被他抱着，双手触及之处，是他滚烫的肌肤。她的脸红得像被煮过的虾壳，明明就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故作洒脱。
韩黑将她抱到二楼的主卧，拉上窗帘。
床很宽，床垫上还铺着柔软的褥子，床单贴身舒适。而这一次，他没有像在浴室里那般鲁莽，而是温柔耐心地吻她，及至敏感私密的部位，让乔语浑身颤抖。
她紧紧抓住床单，让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涌来。
……
第10章 资产还是负债？
事后的房间里充满暖昧的气息，韩墨搂着乔语，用戏谑的口吻说：;虽然你献身是为报答我，可我还得出力，真亏！
对于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乔语恨不得咬他。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要去穿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刚才在浴室里被打湿了，现在没法穿。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刚鼓起要走的劲就这样散了。
韩墨眉头舒展，将她身子扶下：;再躺一会儿吧。
乔语将脸别过一旁，她深觉受到了打击，抿着唇一言不发。房间里隐入一阵诡异地安静。
这阵安静没有持续太久，被一声;咕噜噜的响动打破了。
韩墨想要装作没听见，但这个声音实在有点破坏气氛，他将头埋在枕头里，两只肩膀抖动得厉害。因为他身形高大，引发床垫共振。乔语感觉到了他在笑。
她坐起来，推一把他的肩膀，气极败坏地说：;我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
韩墨止住笑，转头来恢复原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没有饭吃。
乔语觉得很失面子和气势，恨不得将他咬死：;刚才还说不会苛待女人？连顿饭都不管了？
韩墨听了这话，心情愉悦，面色却如常。他起来穿衣服，丢下一句话给她：;等着。
待他出去之后，乔语去翻他的衣柜，找出一件白色衬衫出来穿上。韩墨身材高大，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可以当短裙了。
韩墨拎着食物进家，就看见乔语正在穿了自己的衬衫，站在洗衣机前捞衣服。衬衫很宽，将娇小的她包住，下面露出两条光滑洁白的腿。
乔语拿着衣服过来问他：;你这里有没有烘干机？
;有，在露台旁边的那个储物间。韩墨对她说话，眼睛看向别处。乔语真空穿白衬衫，若隐若现，很考验男人的定力。
她转身才找烘干机，韩墨长舒一口气，拼命压下身体里不断翻涌的热气。
乔语知道自己穿成这样尴尬，选择躲在储物间里等衣服干。韩墨在外头将食物摆开，阵阵香气飘过来，她饿得更加难受。
过一会儿，韩墨过来叫她：;去吃饭。
;你先吃吧，我换了衣服再去吃。乔语往墙上靠，想尽量缩小存在感，浑身都别扭。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他朝她走近一步，身上荷尔蒙气息浓重。
乔语无处可逃，干脆直接说：;我穿成这样，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韩墨按捺住冲动：;我若是控制不住，你穿或者不穿，穿什么都没区别的。
反正最后都是要脱。
乔语拗不过他，不情愿地来到餐桌上，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韩墨没理她，低头吃饭。
餐桌上响起餐具的碰撞声。
乔语只吃了几口，便逃似地要去往储物间。她感觉韩墨的眼神就像X光，将她看得透彻。她时不时地伸手去摸衣服。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色的棉质套裙，这种面料吸了水，不易烘干。
她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一股疲惫感袭上来，从进韩墨的家到现在，一直在折腾。心稍微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屋里有昏暗的光。只开了一盏台灯，一个高大的身影将灯光挡住。
他好像在工作，双手在敲着键盘。过一会儿又听见他在翻书，纸张哗啦啦作响。
这一刻，乔语看着入迷。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放在韩墨身上很合适。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韩墨想起床上的女人，转回头看，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他没有表情，掉过头去关上电脑，然后来到床头，俯身询问：;睡醒了？
乔语对于两人超近距离有些不适应。她掀开薄被想去穿自己的衣服，发现身上仍旧穿着韩黑的那件白衬衫。她有些尴尬，低头对韩墨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回家。
;不着急。一会儿送你。韩墨说完，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从衬衫下摆摸进去。
守着她两个小时，只能看不能吃，他早就心痒难耐。
;不可以……乔语话没说话，被韩墨封住嘴唇。
……
乔语有些欲哭无泪。她后悔，自己就不该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又一次吃干抹净。
韩墨看她那个懊恼的表情，低头吻吻她的嘴角：;你不用懊恼，就当提前再谢我一次。
;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乔语撅着嘴角说。
;以后你欠我的债，可能还不完的。韩墨看着她，眉眼温柔动人。
乔语有些错觉，仿佛两人在谈恋爱似的。
这种甜蜜气氛没有维持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韩墨接起来，声音恢复到往时的清冷：;喂……好，知道，即刻就走。
韩墨下床，从一张椅子上把乔语的衣服递给她：;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我送你回去。
乔语拿到衣服，顾不上说话，小跑进主卧的浴室里。
待她出来，韩墨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加上黑色的西裤，手腕上戴一块手表，外套挽在手肘处，脚边还放着一只行李箱。
;你这是要出去？她问。
;是，要出差。
;这么晚还要走？去哪儿？
;情况紧急。不能说。
乔语想到他可能嫌她事儿多，悻悻地说：;我也不那么想知道。
韩墨抿唇：;走吧。
乔语跟在他身后去车库，坐上副驾。保时捷驶在夜晚的凤城街道上，两人再无交谈。路上车子不多，很快就来到乔语住的小区。
;你连我住哪里都知道？乔语解下安全带，既意外又有些惊慌。
韩墨捕捉到她的表情，她是把自己当成那种跟踪狂？他懒得解释，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这张卡你拿着，无密码不限额。
乔语脸黑：;这就是我以后欠你的债？那我不要。
;你可以当成你的资产。
乔语接过来：;资产可不是负债。
韩墨轻笑：;负债是资产的一部分。
乔语打开车门，敏捷地下车。她可不想再跟他绕，免得把自己绕进去。
第11章 哪会有人想他？
乔语目前最紧迫的事情是搬家。被停职之后再与旧同事相见，那种感觉实在不好。
她很快在网上相中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那儿处在凤城大学校附近，没事可以到学校里感受学术氛围。
当即与房东电话联系，见面看房子，交押金租金。然后回去收拾东西，让搬家公司上门搬家。整个过程，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
到了傍晚，整理好所有的东西，她到外面吃晚饭，见时间尚早，便决定去凤城大学散散步。
她才结束大学生活不过几个月，对于校园还是有很深的情怀。凤城大学在国内的大学里排名前十，最出名的专业是材料研究，据说培养了很多行业内顶尖的人才。
此时大学校园里，到处是三三两两的学生，灯光球场上还在进行激烈的球赛，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学生们的世界还很单纯，他们不太关注外面的纷争。乔语走在路上，不用担心有人会把她认出来。上次事件的报道后续，是有人扒出了她所有的底细，连证件照都贴出来。不过在网上热闹了一天之后，所有与她有关的信息纷纷被压下去。
走过灯光球场，沿着主干往校园里走。跨过一个种有莲花的湖，前面有一座灯火辉煌的建筑。楼下有一面宣传栏，她停下脚步看了看，是凤城大学材料学院的简介。简介之后，有教职工介绍，带相片的那种。
于是她看到了某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理着平头，正装上系领带，表情一丝不苟。下面文字信息上写：韩墨，材料系客座教授，麻省理工博士毕业，凤城材料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乔语盯着他的照片，狠狠地骂道：;衣冠禽兽！
身后有两个女生，也站在宣传栏前看。其中一个用崇拜的口吻说：;哇，韩教授真帅！帅就算了，还那么优秀！呜呜……好想拥有这样的男朋友！
乔语：;……切！知人知面不知心！
另一个语气不那么友好：;醒醒吧，你连当他学生的资格都没有，还男朋友呢！
;可是他真的很帅，听说家里背景也很强。就是不知道这种极品男人，会被什么样的女人折服。
乔语：;……要是你们看见他在床上放荡的样子，眼镜都要跌碎。
;他对学生要求很严格，曾经听说有个学姐为了降低作业难度，想色诱他放水。结果被放到难度更大的项目去。为了顺利毕业，你还是放弃这种妄想吧！
两个女生还在碎碎念，乔语深吸一口气，腹诽道：这是什么不讲人道主义刻薄霸道的教授？
身处大漠腹地的韩墨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这里荒无人烟，只有基地里的营房有点点灯光。夜空很干净，有数不清的星星在点缀。
邹松看着某人，伸手到窗外去探探气温，狐疑地说：;不冷呀！
秦朗则很贴心地过来问他：;韩大，是不是今天吹风着凉了？
韩墨摇摇头，邹松大咧咧地说：;今天外头哪儿有风？全是大太阳，把我又晒黑了。回凤城妹子都认不出我来！
他们研究所有一款材料应用到航天发射器上，但这次发射任务失败了，所有关联部门紧急前往大漠腹地的发射中心进行查找原因。
出于保密需要，进了基地的人一律不得私自与外界联系。像邹松这种爱热闹的人，来到这里堪比坐牢。
昨晚接到任务通知，他哭丧着脸问：;我最近表现不好吗？为什么我要去那个鬼地方？
韩墨不为所动：;整个研究所，表现最好的秦朗都去，让你去是看得上你了。
不过他这种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早上到的时候还丧着脸，这才过了一天就乐呵了。他凑过来挤眉弄眼对韩墨说：;三少，有两个外单位的妹子跟我打听你呢。说不定这会儿她们又在讨论你！
韩墨朝秦朗示意：;把他拖出去喂狼。
;唉，我说真的。我向玉皇大帝保证，绝对不是拿你开涮！秦朗未待他说完话，将他拖出去，邹松临出门前还在挣扎：;哎哎，三少你真的很有桃花缘。
随着门被关上，邹松的声音消失了。
韩墨看着大漠的星空，嘴角往后扯。哪会有人想他？就算有，应该也是那个女人在背后诅咒自己而已。
乔语可不知道那个男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这么想自己。看完材料学院的宣传栏，她沿大路转去足球场，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大门口。
这时候电话响，贺铮铭找她。
;出来吃宵夜吗？他轻快地问她。
乔语知道他在实验室呆了一天，可能连晚饭都没吃。想也不想地说：;吃就吃，你去找地方，不过要稍等我一会儿，我从凤城大学这边过去。
贺铮铭脱下白大褂放到衣柜里：;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搬家了，搬到这边来。
他有些无语：;搬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儿？行了你在那边找个地方，我开车过去。
凤城大学附近还有几所大学，在此地滋生了一条非常热闹的夜市街，物美价廉，深得学生们的喜爱。乔语找到一家经营烧烤和炒菜的大排档，点上烤羊排，烤牛肉，还有几个菜，坐在外边露天的餐桌等贺铮铭。
半个小时之后，贺铮铭风尘赴赴地赶来，一坐到椅子上就说：;哎哟观察了一天的实验，饿得头昏眼花。我算是发现了，做科研狗真的太辛苦。
这句话有一半是安慰乔语的成份。她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递好筷子给他：;快吃吧。
贺铮铭今年才二十七岁，理了个寸头，五官深遂，长得有点像某个当红的男星。乔语扎了一个丸子头，皮肤白晳气质不凡，俊男靓女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路过的人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乔语吃了一些晚饭，并不饿，此时吃得少且慢，完全就是陪贺铮铭吃。这一段时间他们都过得辛苦压抑，应该要出来放松一会儿。
待贺铮铭吃饱，乔语又点上一些水果和茶，两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两个混身酒气的人走到他们的桌边，有个人色眯眯地盯着乔语：;哟呵，这姑娘长得不错。
第12章 眼瞎了去伤害他们？
贺铮铭腾地就站起来，将乔语护到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个胸口上挂着一串金链子的人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哟，这小白脸还懂得护女人。我们不干什么，就是看着小妞挺漂亮的，想邀她喝两杯！
贺铮铭打掉贴在他手上的那只手：;谢谢邀请，我们不喝。说完招手想叫服务员来结帐。
最先说放话的那个人不乐意，抬头就朝他膝盖上踢去：;你算哪跟葱，给脸不要脸。
贺铮铭没有防备，跌倒在地。乔语吓了一跳，却很快镇定下来，拖起贺铮铭，大声说：;干什么？喝醉了想耍流氓？信不信我叫人来抽死你们？
在这种地方，喝醉酒起摩擦打架是常有的事情，路人见惯不怪，见四人争执，有旁观看热闹的，有避而远之的。
;哟，挺厉害，还能叫人来抽死我们？有本事你叫啊！金链子笑得很猥琐，伸手就想去摸乔语的下巴：;叫一个给哥哥听听！
另一个人嗤笑：;这妞儿声音这么好听，叫起床来只怕更动听。说完这话，嘴角流出哈喇子。
乔语只觉得恶心，顾不上太多，随手拿起桌上的碟子就朝金链子砸去。
听到这边的动静，另一桌子上四五个男人赶忙围过来：;怎么回事？敢打我们的人？活腻了不成？
金链子倒没跟她计较，又近一步抓着乔语的手：;这妞泼得很，我喜欢。
贺铮铭大喝一声：;干什么？放开他！
旁边的人将他架开。
有个人认出了乔语：;啧啧啧！我说这妞儿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前段时间订婚当夜给未婚夫带绿帽子的乔语吗？怎么的，今天晚上是换了个姘头出来？
几个人哄笑。
;既然这小白脸能当你姘头，我们也行的。别瞧哥哥们身糙肉厚，但可是会疼女人了，保管叫你舒舒服服的。
贺铮铭听了这些话，气得额头青筯暴起：;你们嘴巴放干净些！
听到他的话，那几个流氓又笑：;嘴巴不干净不打紧，身子是绝对干净，保准让乔小姐欲罢不能。
他们围成半弧，乔语和贺铮铭退了又退。浮浪恶心的话激起乔语那段被污蔑废脏水的痛苦回忆，只刻她顾不得对方人多势众，抄起凳子就往最近的人脸上砸去。
那个人被砸中鼻梁骨，顿时痛得嗷叫起来。贺铮铭拉住她就跑。
;小贱人，敢打我的人还想跑？几个男人就追上去。路人不敢拦，他们人又多，很快就把两个追上并围住。
乔语不肯束手被欺负，这阵子她为了防身，兜里都会装一把裁纸刀。她掏出刀来，胡乱地划，近身的男人被划出几道伤口。
几个男人被激怒，使了狠劲来，拳头像雨点一样砸过来。贺铮铭惦记乔语，整个人扑到她身上，将那些拳头挡下。
早在他们起冲突的时候，店家就报了警，此刻警察正好赶到。将一群人带回派出所。
那几个人身上都挂彩，贺铮铭伤得最严重，嘴角流血，手不能动，似乎被打折了。乔语挨了几拳，脸和手都有瘀青。
两拨人被分开在两个地方审讯。乔语跟警察请求：;我朋友好像伤得很严重，能不能让他先去医院检查？
警察面无表情地说：;先录口供，录完口供了就让你们去医院。胆子挺大，两个人跟一群人对殴。
;是他们喝醉了酒，来骚扰我朋友的。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贺铮铭说。
警察瞟他一眼，大声说：;坐下！老实点，问你了你再说。
接下来先是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之类的。
在听到乔语的名字，询问的警察脸上出现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乔语不爽，但考虑到早点做完笔录好让贺铮铭去医院。
之后警察让他们通知家属来领人。乔语的脾气爆发了，朝警察吼：;笔录我们已经做完了，联系方式工作单位你也知道了。现在我朋友受伤得早点去医院检查，你怎么还不让我们走？
警察拍桌子：;这是派出所，你吼什么？叫你通知亲属就赶紧通知，不想走要呆这儿我也不拦着。
贺铮铭扯了扯乔语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给警察报了傅教授的电话号码。
打完电话，审讯他们的警察走进来，语气当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们惹了大麻烦，对方是凤大这一片的地痞，他们一口咬定是你们先动的手，还要求赔医药费！
;放他娘的狗屁！一大群男人欺负我们两个读书人，伤了还有脸赔医药费？乔语生气，气得口不择言。
;寻衅滋事本来只是治安管理，你拿刀伤了他们，那就是伤害罪，是刑事案件，性质不一样了。警察说。
;有什么狗屁的不一样？还不是他们几个人欺负我们两个人？乔语坚持自己的观点。
警察做无力状：;我们讲证据，讲法治。
;他们先骚扰我在先，我听不得污言秽语才反击。你要证据？就他们长得那狗模样，我眼瞎了要去伤害他们？我见到了恨不得绕道走！言语上的骚扰你找我要证据？我没有！医药费我也不会赔。
贺铮铭见乔语态度这么坚决激烈，有一丝丝尴尬。他的胳膊实在疼得厉害，现在他只能期待傅教授早点来。
傅明生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学生，一个表情痛苦，一个言语激烈地跟警察在吵。
他赶忙作揖，向警察赔笑：;警察同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植物研究所的傅明生，乔语和贺铮铭都是我的学生，他们两个平时都遵纪守法，斯文有礼，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主动挑起的。
听到傅明生这样维护自己，乔语委屈得直掉眼泪：;傅教授，那群流氓欺负我们。
傅明生很欣赏乔语，对于没能保住她在植物研究院的工作，一直心存内疚。见她哭，赶紧安慰她：;没事的，我这就带你们走。
警察对傅明生很尊敬，他收起刚才对乔语的那股轻视，谦和地说：;傅教授，贺铮铭您可以带走，乔语暂时不能走了。
;为什么？傅明生怒目圆睁：;我跟你们局长有交情，但我觉得这种小事就不用惊动他了吧？
警察苦笑：;傅教授，对方叫了律师来，一口指定是乔语先动手伤人，现在要指控她伤害罪。
第13章 名誉受损是大事
傅明生还要交涉，乔语看见贺铮铭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手臂极有可能是断了。她出声道：;傅教授，你先带贺师兄去医院吧，他伤得不轻。后续的事情你明天再过来处理。
傅明生看向贺铮铭，他表情痛苦却一直忍着不吭声。看来确实是伤得重，只好说：;我先带他去医院，安顿好他我找局长。
乔语点头，怕他为自己着急，宽慰道：;傅教授您别着急，我在这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待他们走后，乔语放下心，打定了要在派出所与那伙流氓对撑到底。她对警察说：;他们叫我赔医药费？那我朋友的医药费怎么算？
;这个，按道理自然也是他们赔。医药费是小事，你拿刀伤人是大事。对方人多，一口咬定是你先伤人，他们出于反击才还手。
乔语噗嗤一声笑：;你从警时间不长了吧，见过哪个姑娘主动招惹一群流氓？你也知道他们是地痞，有多无耻多无赖你肯定见过！
;我知道了没用。你让你们教授也去找律师吧。赔偿事小，名誉受损可是大事。警察说。
乔语觉得有些好笑：;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前面还想嘲笑我，现在又替我担心名誉？
;私生活作风跟刑事犯罪是两回事。警察解释道。
;行了，谢谢你。能不能给安排我住好点的地方？今天搬新家，还没来得及住，就先到派出所来，她折腾累了。
警察打趣她：;你倒是心大，多少人进派出的哭哭啼啼的，你倒还要求住好点儿的地方。我们这儿只有审讯室，你在椅子上凑合一晚吧。
乔语点头：;那只能凑合了。
乔语心定，在审讯室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想不到外头关于自己的消息又铺天盖地传开了。
;乔氏珠宝千金乔语再出丑闻，街头伤人被警察逮捕，或将面临刑事处罚。
;乔语街头与人起冲突，握刀伤人，倚仗身家骄纵蛮横，若不严惩天理不容。
……
这种新闻，光是标题就让人惊悚。那个订婚夜出轨的珠宝千金，才消停了不到半个月，老爹一死就出来闯祸。老乔要是泉下有知，棺材板都摁不住吧。
关于乔语伤人的新闻，很快在各种平台以及自媒体上占据前排，但凡有智能手机的人，随便打开一个软件或者浏览器，都能看到。
乔诗醒来打开手机，看到这些新闻，顾不得换衣服，趿上拖鞋一口气跑下楼大喊：;妈，妈，乔语又出事了！
林咏芳看她这副样子，不悦地说：;大清早喊什么？没一点稳重的样子。
她在林咏芳面前举起手机，兴奋且激动地说：;乔语伤人进派出所了，对方要起诉她，要是她坐牢了，我们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林咏芳放下手里的东西，戴上老花镜，看着乔语手机里的新闻。末了她说：;你让舅舅去打听一下，务必要让她定罪伏法。
乔诗收上手机，做个敬礼的姿势：;收到！
只要乔语进了监狱，乔氏珠宝，她怎么样也拿不走的。
韩墨早晨起来推开房门，看见自己门外有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插了几朵鲜紫色小花。大漠里植被稀少，只在沙葱长得最多，现在到花期，遍地都是这种花。
不知道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做的这种事。
韩墨并不喜欢这种献殷勤的事，他不像邹松那样外向，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抱有热情和耐心。他撇撇嘴，弯下身准备把瓶子放到邹松门前。
邹松像一阵风似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见了他就大喊：;三少，出事了。
声音之大，把秦朗也招惹出来。他只得放下瓶子，将手背在后面，老神在在地问：;出什么大事？
邹松眼尖，见着瓶子上的花，两只眼睛笑成弯：;哟，想不到这些单位里的姑娘真开朗，昨天才见着人，今天就送花了。
韩墨不理他，背着手走进自己房间，秦朗提醒他：;不是说出事了吗？
邹松这才醒过神，跟在后面进屋，然后看看韩墨，又看看秦朗，表情为难。韩墨神色平静：;说吧。
;就是那个乔语，邹松说完看了一下韩墨的脸色，确定他不排斥才接着说下去：;有报道说她故意伤人，可能要被追究。
他们在基地里不可以随便与外界联络，但不代表与外界绝缘。像邹松这种人，每天都能收到各类消息。
;故意伤人？韩墨轻笑：;伤的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对方来头不小，不然才进了派出所几个小时，官方没有消息，外头就先给她泼脏水了。看这种做派，挺像她那个前未婚夫的。邹松说。
韩墨听到;前未婚夫几个字，心头不舒服，他冷着声音说：;什么前未婚夫？不就是个人渣周家阳吗？
邹松惊讶，瞪大眼睛转去看秦朗，想从他那里找到肯定的答案。
秦朗摇头，表示不知道。
邹松赶忙附和：;对对，就是那个人渣周家阳。
;哼！韩墨冷哼一声：;秦朗回去把事情处理一下，查一查对方背后的人，跟周家有没有联系。把人保出来之后，送这里来。
邹松大喊：;啊这种事情不是该让我回去处理吗？秦朗他跟你似的闷头葫芦，会做什么 ？
秦朗很干脆地回答他：;是！转身要回自己屋里取行李。
韩墨叫住他：;不要出去坐飞机，去问问有没有军用运输机。
待把正事交待完，他看一眼邹松：;N7号材料高温测试你都盯不住，你觉得你还能做更难的事？
;这……邹松气结，上次测试要去钢厂，他嫌弃那儿又闷又热，只盯了两个小时就撤了，导致测试出问题。最后还得他出马。
邹松又不服气：;可是上次调查周家阳，我处理得不错吧？我跟你说科研实验我不擅长，跟踪调查我最在行。
韩墨轻瞟他：;那你干脆直接写辞职报告，回凤城开一家侦探社？
邹松连忙摆手：;那不行，那样我还不如回邹氏继承家业。
;门口小瓶子拿走，以后再不准让这种东西出现在我门前。韩墨说完，大步迈向实验室。身材高大挺拔，从容又不失威严。
妈的，邹松看着他的背景，咽咽口水。幸好他确定自己的取向，不然都要被掰弯了。
第14章 已经提前谢过他了
贺铮铭左手骨折，昨夜送到医院即刻进行手术，傅明生陪在医院挨到下半夜他出了手术室，才回家休息。
真是难为他一把年纪。
贺铮铭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报道，气得肺都要炸了。明明是他们被人骚扰挑衅，转过头来就成了乔语仗势欺人？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事情，真让人长见识了。
评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乔语不利。
傅明生回到家里只睡了四个小时，心里惦记着乔语，早早就醒了，盘算着要找谁打通关系。分局的局长可能不行，最少要找市局。可是他平常只一心搞科研，很少去搞人脉关系。
他想到去找研究所的所长，比起自己来，所长的人脉可能更广。
还没等他给所长打电话，贺铮铭先打来了，焦急地问他：;傅教授，您找到人了吗？那群王八蛋找人在网上乱写，诬蔑乔语，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是他们先来骚扰乔语！
傅明生也焦虑，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怎么就闹到了网上？他对贺铮铭说：;你在医院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情我来负责。我去找所长帮忙。
去到单位，所长到到傅明生的来意，拒绝了：;傅教授，乔语是因为名声受损才离开我们研究所的，你现在让我在风口浪尖上去找人救她，那我们上次处分她有什么用？我不能因为她一个离职了的人，搭上我们所有的名声。
傅明生说：;所长，以你私人关系，找人疏通关系把她放出来。她昨晚跟贺铮铭在一块，小贺都说了，是那群人先骚扰乔语，他们不得已才还击。
;哼！小贺怎么就跟她走得那么近？乔语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懂？为什么别人没被骚扰，偏偏就是她？她自己难道就没有问题？所长一听这些更来气。贺铮铭是所里大有前途的年轻人，可不能被乔语毁了。
傅明生长叹一口气，还是说好话：;所长，先想办法把乔语弄出来，其他问题，我们可以回来再解决的。
所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傅教授，你做研究做傻了？现在这种情况，离她远点还来不及，干什么去救她？
傅明生见说不通，也不再磨下去，离开所长办公室，另外再去想办法。
贺铮铭心情焦虑得无法睡下去。傅教授打来电话说，所长不肯帮忙，他再去想办法。他坐在病床上，想来想去，只能自己上网澄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录了一段视频放到网上，很快就被人嘲讽，说他为美色所诱，不分对错。没多久，所长打电话来，勒令他删掉视频，并且不能以实名在网上替乔语说话，不然将他从项目里除名坐冷板凳。
贺铮铭坐在病床上，掩面哭泣。为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乔诗找到周家阳，说出自己的打算，周家阳说：;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这次一定要将她死死地摁住。
他们通过关系，很快找到在网上发贴的人。
那个人叫李万峰，开了一家金融公司，私底下养了一群人，平常帮人暴力催债。原本也只是小摩擦，不至于请律师。但知道乔语是乔氏珠宝的人，他就起了贪念。
周家阳对李万峰说：;只要你和你的律师咬死她故意伤害，让她坐进牢里，我这边可以给丰厚的报酬。
李万峰对他的身份起疑：;这只是我和乔语之间的事情，你们二位跟她要有仇，你们私下再解决，何必借我这把钝刀杀人？
;既是为财，谁给的钱不都是钱，李老板何必跟钱过不去？周家阳傲慢地说。
;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李万峰慢慢地说。
乔诗翻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李老板都讹上乔语了，就别提什么君子。我实话告诉你，她是乔氏珠宝的人不假，但你从她身上讹不出钱来。你要是跟我们合作，把她弄进牢里，我这边的钱还是很容易给的。
李万峰淡淡地笑：;你们还是要积点德呀！
;与李老板共勉。周家阳回他淡淡地笑。
乔语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她这夜睡得不好，审讯室里没有床，几个蚊子嗡嗡地叫了一整夜，还不断有人从外面经过。
天亮有人来上班，她强迫自己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憔悴。
昨天审她的警察给她送来早点。乔语没得洗漱，摆手说不吃。还向他讨要洗漱用品，说没得刷牙吃不下东西。
关于乔语在网上的消息，他早上自然也看到了。不过正主不知道，现在还悠哉着。他由衷地感叹：;你心真大呢，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讲究生活的精致。
乔语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行吧，为了你的爱美，我去给你买牙膏毛巾。
乔语吃过早饭，又在审讯室里度过了无聊的一个上午。傅教授没来，不知道贺铮铭伤得怎样。
派出所里的报纸都让她翻烂了，中间又有人来讯问，她把昨天的话重复说了一遍。讯问结束，警方告诉她：;对方执意起诉你故意伤害，你要有思想准备。
乔语摊手：;那就没办法了。让他尽管起诉！
吃了一顿派出所的工作餐，乔语好久都没吃过那么难吃的饭了。她又瞌睡，靠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把她吵醒。睁开眼，朦胧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向她走来，以为是韩墨。惊喜之下再仔细看，又不是他，一股失望就现在脸上。把脸侧向一旁，继续睡。
秦朗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笑，面上却波澜不惊。走到她跟前，才弯下腰小声说：;乔小姐，请跟我走。
乔语睁开眼，警惕地问：;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秦朗凑到她耳旁低声说：;我叫秦朗，韩三少派我来接你。你跟我走，剩余事情全交给我处理。
乔语还是防备状态：;我凭什么相信你？
;三少让我带句话，他说，秦朗停顿，抑制住情绪才接着往下说：;他说上次你已经提前谢过他了。
乔语脸红，别扭地说：;他怎么说这种话。然后站起来：;那走吧。
什么手续都不用办，跟在秦朗后面，走出她呆了一夜的派出所。外面有一辆越野车，秦朗请她上车，朝机场方向开去。
乔语意外：;你要带我去哪里？
秦朗回答：;去三少身边。
第15章 拿目光量尺码？
凤城国际机场。秦朗在一个门口处出示一张什么证明，车子可以直接开到飞机跑道上。
乔语咋舌：;我们这是要坐飞机吗？去哪儿？
秦朗没有直接回答她，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越野车一直朝前开，在机场角落的一处停机坪前停下，那儿有一架直升机。
秦朗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客气地说：;乔小姐，请下车。
然后他走到直升机前，伸手朝飞行员做个手势，机舱门打开。秦朗示意乔语登机，待她爬上机舱，飞行员就要关上舱门，她连忙喊：;等等。
她探出半个身子对秦朗说：;你不跟我一起过去？
秦朗摇头：;我的任务是在这边善后，只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您才可以回来。
乔语点点头，接着又说：;我手机没电了，麻烦你去跟傅明生教授报个平安，他为了帮我，想必还在四处奔波。另外我师兄贺铮铭伤得不清，若是可以，也请你帮我照顾一下他。
秦朗微笑着说：;这些事情我都会安排妥当的。乔小姐放心过去吧。
乔语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既然是去韩墨身边，自然就不会太差，她整颗心安定下来，郑重地向秦朗行了个礼：;那么，谢谢你了。
秦朗不敢承受，连忙躬着身子对她说：;乔小姐要谢，就好好谢三少吧！
螺旋浆快速飞转起来，直升机慢慢腾空，然后朝着西边飞去。
乔语一个人坐在后舱无聊，飞机的噪声有些大，跟前排飞行员聊不了天。其实她只是想问问，私人直升机想要飞行，是不是要提前申请航线？
她这个属于突发情况，韩墨要是早上才知道，安排人回来，再安排飞机过去，小半天的时间怎么够？
可偏偏速度快得很。由此可见这个男人在凤城背景深厚，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窗外的风景从平原到高山一路变化，两个小时之后，风景又变了，外面是平坦的戈壁，从机舱往外看去，地面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儿植被。
直升机又飞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在一条公路上停下。
乔语揉着膝盖下了飞机，她浑身都快被颠散了。视线可及之处，有一群建筑物散落在附近，栽有一些杨树还是榆树，远处依旧是光秃秃的大山。她知道这是一个交通要道上的小镇子。
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迎上来，殷勤地问她：;乔小姐是吧？我是老罗，请跟我过来。
乔语半信半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直升机驾驶员，他朝她点点头，大声说：;没错的，跟老罗走吧。
乔语就跟上那个老罗走进镇子里。小镇子不大，只有一个十字路口。她在沿街店铺的招牌上，知道这个地方叫云山镇。
镇子上的房子大多都是两到三层，还有一些平房。统一刷了白色的墙，再配上红色的祥云纹络，显得有一点旧时古风。
老罗在前面带路，穿过了小镇最热闹的集市，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一个单独的院门前。
他打开院门，请乔语进去：;乔小姐，委屈你暂时住这里了。
院子里有几棵松树，还有一个葡萄架子，一个凉亭。与外面光秃秃的戈壁滩形成强烈的反差。房子是中式的，两头有马头墙，镂空的窗子，古色古香。
老罗笑着问她：;乔小姐，对这里可还满意？
乔语忙不迭地点头：;很满意。这个院子是作民宿的？
老罗应道：;是的。说完从包里掏出钥匙来：;这是钥匙，里头都收拾好了。我就在后头的房子里住，需要什么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麻烦你了。乔语接过钥匙。
;晚饭我会送过来给你。你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提，另外屋子里厨具都齐全，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做的饭，也可以自己做的。老罗看见乔语点头，这才退出去。
乔语昨夜没睡好，又在直升机上颠了三个小时，现在就只想睡觉，至于其他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吧。
她直接上二楼，推开一个房间，倒下就睡。
醒来时天已黑，外面有微弱的灯光，是路灯发出来的。乔语想看时间，打开灯去翻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处于没电关机状态。
她赶紧充上电，待能开机，蹦出来好多条信息，有未接来电，有短信，全是傅明生和贺铮铭的。
先给傅教授打个平安电话，傅教授知道她是有厉害的朋友出手，欣慰地与她聊了几句，之后问到贺铮铭的伤势，才知道他左手骨折。
挂掉傅教授的电话，她又给贺铮铭打过去，贺铮铭一接通就问：;你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乔语回答他：;我现在离开凤城了，目前很安全，只是不方便透露太多。
贺铮铭说：;安全就好。在你朋友的安排下我转院了。那几个流氓还有点来头，处理他们要一段时间，没处理完之前你不要回来。
乔语有些内疚，向他道歉：;师兄对不起，害你受伤。
;小伤，不碍事。你不用内疚。对了，你吃饭了没有？贺铮铭问她。
他不问还好，一问乔语就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再跟贺铮铭聊了几句挂掉，她赶紧叫老罗送饭来。
老罗很快就给她端来饭菜，有饺子，红烧肉和一份疏菜汤。放下食物他说：;乔小姐你先吃着，一会儿我给你送其他东西来。
乔语着实饿，点点头就大吃起来。没多久，老罗重新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乔语随口问：;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衣服。
她差点让一个饺子噎着。艰难地吞下去，她结结巴巴地说：;这是你买的？
老罗笑着摇头：;不是。是包下我这个民宿的顾客让人送来的。
乔语拍拍胸顺气：;还好还好。那个顾客最近在这儿住吗？
;没有。我还没见过他，只是给了大价钱，让我收拾好房子，你来之后好好照顾你的生活。老罗照实说。
听到他说韩墨不会来这里，她很高兴。虽然他们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但这违背了乔语的本意。她原本想，这种人离得越远才越好。
吃过晚饭，她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来看，瞧着不是什么大牌子，但那质地，绝对不会是这个小镇子集市上卖的地摊货。应该是附近城市商场买的。再拿到身上比划，码子刚刚好，连内衣都这样。
乔语腹诽：那个男人那么厉害？仅仅是拿眼光就能量出她的尺码？
第16章 才没有这样的男朋友！
韩墨和邹松走出实验室去食堂吃饭，有两个穿灰色的工作服的小姑娘上来打招呼：;韩教授，去吃饭呀。
韩墨不认识她们，出于礼貌点点头。邹松倒是热情得很，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食堂吃饭呀！她们笑嘻嘻地说。
;嗯？还吃饭？不是听你们队长说，你们成天嚷嚷要减肥的吗？减肥还吃哪门子饭？邹松打趣道。
;吃完这顿再减也不迟。小姑娘一点都不害臊，跟在他们身后朝食堂走去。
邹松笑意更深：;我怕你们去了食堂，一点都吃不下去，别去浪费粮食了。
小姑娘羞红了脸，仍旧厚着脸皮说：;秀色可餐，亦是不错。
韩墨不耐烦地撇撇嘴。邹松跟小姑娘聊得不亦乐乎，他不喜欢，但人家不归他管，也不能拉下脸去教训人。他转头对邹松说：;把车钥匙给我。
邹松一边掏钥匙一边问：;你不吃饭了？
韩墨斜眼看他，讥诮地说：;你去吃吧，毕竟秀色可餐。说完迈开大长腿，朝停车场走去。
有个姑娘胆子大点，在后面叫道：;韩教授你是到外面去吃吗？带我们一起吧，食堂的饭实在不好吃。
韩墨头也不回地应她：;那不正好圆了你们减肥的心思！
气得姑娘在原地跺脚：;这么不解风情，打一辈子光棍！
剩下邹松在一旁大笑，然后不知羞耻地说：;你说你们眼光也太高了，小爷我也不差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没来之前就听说，材料组有个公子哥，在基地把年轻的姑娘都撩了一遍。
邹松笑得更开心：;哟，我都不知道自己声名远扬。
两个小姑娘总算是见识了这人有多么厚颜无耻，咬了牙跑开：;谁要跟你一起吃饭？
车子疾速开在路上，这里自然环境恶劣，加上保密需要，人烟稀少。开很远才会碰上一辆车。
发射基地距离云山镇有将近一百公里，中途没有城镇，只有两个军方设置的补给站。车子开到一半，韩墨拐下路基，朝前走了几十米，停下车子，关掉大灯，下来靠在车身上抽烟。
连着抽了几根，他将最后一个烟头扔在地下，用鞋底使劲踩磨，这才打开车门上车，重新启动车子，开回基地。
乔语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半夜，困得不行了才去睡觉。她没给韩墨打电话，他也没有一个电话来。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了老罗做的午饭，就去小镇子上逛。
普普通通的小镇，不到二十分钟，就从南逛到北，从西逛到东。集市上有些人，卖点小吃和特产，还有劣质的衣服。乔语不是出来旅游，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只买了一些炒货和饼子回去。可是这里气候干躁，饼子油水重，到了傍晚，她流鼻血了。
擦鼻血的纸巾扔了好几张，才止住血。
韩墨这一天没有来，也没个电话。不来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见到他。倒是老罗过来看她，见一地带血的纸巾，慌张地问：;乔小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乔语仰着头回答他：;没事，就是流鼻血了。
老罗搓搓手：;唉，我们这里就是气候有些干燥，你刚来不适应，我给你泡些菊花茶，败败火。在这里你要多吃水果，多喝水。
乔语朝他摆手：;我自己能应付，你去忙吧。
老罗做菜挺好吃，十足的大西北风味，油水足，味道重。吃上一天两天还行，多吃一天乔语已经感觉到胃承受不住了。
她还是比较喜欢清淡的饮食，便跟老罗说，以后不必送来，她自己做饭。
去集市上买了一条鱼，一颗大白菜，就一个清蒸鱼一个清炒白菜，她自己能吃一天。
鱼处理干净上锅蒸，然后再切些小葱和蒜米，一会儿放在鱼上面，拿热油淋就好。就在鱼蒸够时间她掀开盖子的时候，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乔语惊得将金属锅盖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韩墨快步走上来，倚在门框上，嘴角藏着隐隐的笑意：;怎么？见我来了这么激动？
乔语拾起锅盖，瞪着他说：;哪里是激动？明明就是惊吓。
他伸了脖子朝锅里看去：;做了什么菜，闻着挺香。
;清蒸鱼。
他点头：;挺好。吃了几天重油水的菜，我也想吃点清淡的。
乔语用厚手套将蒸鱼的盘子端下放到一旁，将小葱和蒜沫铺在鱼身上，烧了热油，浇在鱼身上。
韩墨就站在门框上，看她在厨房里忙碌。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那天他在自己的别墅里，看到乔语在洗衣机前拿衣服的时候一种感觉。像是一种甜蜜，又像是一种牵绊。
他的眼睛放在乔语穿的衣服上，低声说：;衣服还挺合适你的。
乔语在切白菜，听了顺嘴说：;尺码刚好合适。
;那是！韩墨有点小骄傲：;毕竟你的尺寸我用手量过！
;啊！乔语尖叫，扔下菜刀，双手捂在一起，快步退出厨房，去客厅翻柜子。
韩墨跟上去问：;切到手了？
乔语心情差极了，忍不住向他咆哮：;都是你乱说话。
翻了两个柜子不见创可贴，韩墨忍无可忍，将她拉到院子外面，上了车，去小镇上的卫生院。
医生看了乔语的伤势，再看旁边韩墨紧张的样子，觉得他们有点大惊小怪：;伤口不深，不用缝针，止血之后将伤口清洗干净就行。
;你确定不用？韩墨的声音清冷，莫名带着一种压力。医生背后一僵，硬着头皮说：;真不用。
乔语瞪他，忿忿不平：;就你事多！
医生见他二人这样，笑着打圆场：;你男朋友那是紧张你。
韩墨不说话，乔语嫌弃地说：;我才没有这样的男朋友。
医生讶然：;就这样的你还看不上，眼光真高！
处理完伤口，回到民宿，乔语想继续切白菜。韩墨抢先一步说：;我来吧，你去歇着。
她就去客厅里等着。韩墨切完白菜，有点头疼地过来找她：;我不会煮菜。
;你把锅里装上一点水，等水烧开，把菜放进去，然后放油和盐，把菜煮软了就行。乔语气鼓鼓地说。
第17章 他一定是故意的！
鉴于乔语的手有伤，菜是韩墨端上桌的，还帮她装了饭。
乔语被他这样细致的体贴感动，这才打量他，觉得他似乎比前几天更黑了些。收起心中的那点小情绪，故作不经意地问：;你就在这里吗？
韩墨说：;我在的地方离这儿将近一百公里。
;你不在凤城，怎么知道我的事？这个问题在乔语心中憋了好几天，就想着见了他得好好问问。
韩墨轻抬眼角，又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乔大小姐，你不知道？
;什么意思？乔语沉着脸，继而联想到上次她订婚那晚发生的事：;难道我又上了头条？至于么？不就是跟流氓打架而已。
韩墨吃下一块鱼肉，乔语做菜水平一般般，鱼肉蒸老了。不过在重油水的西北菜和清淡的南方菜之间，他愿意选择后者。
;你的运气很不好，碰到的都是流氓中的流氓，不按套路出牌，都想把你往死里整。网上的报道当天就撤干净了，乔语不知道也正常。
;那几个流氓当时认出我来，大约认为我是乔氏珠宝的人，可以大敲一笔？乔氏说着这话，眼里泛着冷光。
;本来他们是这么想的，然后周家阳和乔诗掺了一脚，执意要把你弄进监牢，他们愿意给钱给流氓。韩墨一边吃一边说。
乔语一拳打在餐桌了，忍不住爆粗话：;这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韩墨挑眉：;手不痛？
;痛！痛死了！不光手痛，心更痛！乔语收回手，皱着眉头说。
;不过现在我插手了，他们的如意算盘不仅要落空，还要倒吐出来。韩墨说这句话，语气又狠又冷。
乔语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万峰与周家阳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合作，美美地睡了个午觉起来，他的律师找上门告诉他：;李老板，那个乔语被人保出去了。
李万峰不敢相信：;怎么会？我们不是跟上面的打过招呼了，务必要让乔语按伤害罪处理？
律师说：;早上他们的态度还很明确，我以为这件事情十拿九稳，但吃过午饭没多久，人就放出去了。警方的回复说对方只是正当防卫，没有犯罪实质。可以判断，对方来头很大。
;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他有些紧张。在凤城这种地方，他只能敲打敲打有钱没权的商人，若是那些有深厚军政背景的人，他躲都来不及。
律师摇头：;没查到。据我所知，乔语在乔氏珠宝也没什么地位，钱都被后妈林咏芳把持，要是真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不至于连一点财产都分不到。
李万峰笑得阴险：;不怕，真被清算，还有周家阳和乔诗顶锅。
他给周家阳打电话过去，乔诗在一旁，听到乔语已经被保出来，惊叫起来：;什么？在凤城还敢有人把那个贱人保出去？他不嫌她名声臭？
周家阳还算镇定，问李万峰：;可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得提醒你们，她背后可能有厉害的人物，别是我们偷鸡不成反蚀米。李万峰幽幽地说。
;就她？乔诗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要是消失了，连个报案的人都没有。李老板你手下人多，干脆派人找到她，然后让她永远地消失。
李万峰不喜欢乔语这样说话，他恼怒：;乔小姐，你这可是买凶杀人。
;我们在凤城都有关系，只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只算是失踪！乔诗又说。
李万峰摇头：;我本就是想敲她一笔钱，不想走穷途。我们还是积点德吧。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掉电话。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天，李万峰心想乔语也就这样，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不料第三天他还睡在床上，跟他亲近的一个心腹急登入门，慌张地说：;峰哥，不好了，我们公司让人抄了。
工商来查，说他涉嫌违法经营；税务来查，说他涉嫌偷税漏税；公安也来凑热闹，说接到举报，说他涉嫌使用暴力催债并恐吓竞争对手。就连替他办案的律师也收到派出所的传唤，有人举报他勒索敲诈。
公司大门当即就被贴了封条，相关人员都进局子去接受问询。
李万峰当即要跳起脚来：;谁干的？到底谁干的？
脚还未落地，外头有人敲门，心腹隔着门板问：;谁？
外头有个高亢响亮的声音：;公司局的，找李万峰。
乔语听完韩墨的叙述，心情大好，有点懊恼地说：;哎，今天应该多炒两个菜。
韩墨不以为意：;够吃就行了。
;你要过来也不早说。乔语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韩墨说着拿过她的手机，翻了通讯记录：;傅教授，贺铮铭的电话都打了，我这个出力的人倒是被你抛到脑后，真没良心。
乔语被他说得有点心虚，便转移话题：;那周家阳和乔诗，你打算怎么对付？
;这个得问你的意见。目前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无论我动谁，损害的都是你的利益。
是啊，动周家阳，照乔诗那个德行，一定会给他贴钱。要是动乔诗，更加不划算。
乔语两眼垂下，也不能便宜了这两人。她咬着牙齿说：;要是能痛快地把这两人打一顿就好。
韩墨说：;来日方长。
乔语从他说的这四个字里，竟然听到了另一个意思，两只耳朵红了起来。他一定是故意的！
韩墨咽下一口饭，然后放下筷子，眉头紧皱，接着跑去卫生间，隐约听到他在催吐。过两分钟出来，坐在饭桌上，仍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乔语问：;怎么了？
;被鱼刺卡住了。韩墨低声回答。
;那去医院吧。这一天要跑两趟卫生院，可把医生忙坏了。
韩墨没有起身，他说：;我感觉卡的位置就在舌根上方，你帮我看看。
说完仰头张开嘴，乔语走过来，俯身把头凑过去，为了看清楚一点，两人的脸距离只有十公分。
不防韩墨双手圈住她的腰，迅速地吻上她的唇。乔语大惊失色：;你骗我？
第18章 还债的方式
乔语双手抵在胸前要推开他，又把头撇向一旁，喘着气说：;我可不欠你的了。
韩墨一只手把她的头摁回来强吻，过了几分钟才说：;这是惩罚，惩罚你这个小东西跟我置气！
乔语无力抵抗，只得由着他攻城掠地。
过了许久，韩墨才放开她，两只眼睛像一只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乔语把身体抽出来，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对他说：;我想回凤城，我要去乔氏珠宝把属于我的东西要回来。
;过几天吧。等那边的事情彻底解决干净，我会让你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凤城？乔语第一次询问他在这边的情况。
韩墨对她提出这个问题表示高兴，面带笑容地回答：;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回去。
这一句话让乔语想到还债的方式，急忙拒绝：;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搞定。
韩墨不信：;你确定？
;确定。乔语说完飞快地跑上楼，生怕他再逼迫自己做出些儿童不宜的事情来。
进了房间锁上门，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响动，她放下心来。拿了手机上网，去搜韩墨说的负面新闻，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
乔语靠在门板上，仰天长叹。
午觉起来，楼里很安静，她到一楼去看，韩墨已经走了。像一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
乔语出门去，在空旷的戈壁滩上走了很久，再折返回来。这个地方太小，她又不认识什么人，整天闷在屋子里的话，容易闷坏。
过了两天，韩墨没有来。她向老罗打听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老罗说往东去两百公里进城，但自己没车的话，得去县城里转车。北边四十公里外有一个咸水湖，附近是草原。西去九十公里是一个军事基地，一般人不让进。
联想到韩墨的专业，乔语马上猜出了他在何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又问老罗哪里可以租车。云山镇是个小地方，没有车行。老罗倒是有一辆开了快十年的皮卡，这几天不用车，便借给她。
乔语加满油，装了一大壶水，开上老罗那响声震天的皮卡往西去。
大约开了三十公里，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直行有指示牌，西行却没有。那条道路平坦宽阔，一直通往远处的山脉，看这路况就知道，西去是没有错的。
车子再三十公里，前方有一个关卡，放着带刺的拒马，两侧是天然的山体屏障。门口有军人值勤。
乔语把车停下，马上有值班的人过来，请她出示证件和通行证。
;我没有。她老实地回答。
值班军人义正言辞地说：;没有通行证和工作证件，请你立即离开。
;我男朋友在里面，要找他也要通行证？她撒一个小谎。
那个年轻的军人面不改色：;不好意思，我们的原则是必须要有工作证和通行证。哪怕你是领导，无证也不得通过。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立即调头离开。
乔语开了几十公里到这里无功而返，并不甘心。她掏出手机来给韩墨打电话，可是并没有打通。
她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值班的人说：;我从南方辗转两千多公里过来找他，他现在电话打不通，我只想见他一面，跟他说几句话，然后我就回去。能不能通融一下？
值班人员起了恻隐之心，部队有些异地恋的战友，女朋友横垮东西南北几千公里，只为短暂的相距。基地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为了完成任务，惜别恋人，着实也不容易。
他对乔语说：;要不你打电话给他，若是他不忙，就到这里来，你们见一面吧。
乔语苦笑：;他电话打不通。
;我去帮你打内线。他叫什么名字？什么专业？
;叫韩墨，从凤城大学来，材料学教授。乔语报上去。
年轻人就回门岗那里打电话了。从门岗到总机，又再分机，总之等找到韩墨本人，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他示意乔语去接电话。
乔语接过话筒，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韩墨在那边说：;我是韩墨，哪位？声音低沉有磁性。
乔语愣住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韩墨重复问：;哪位？
她才急忙说：;是我。
;乔语？韩墨意外，声线不稳地说：;你怎么打电话到这里来？
;闷得慌，不知道要去哪儿，所以就过来找你。
;我现在在忙，你没有通行证进不来。明天周末，我晚上可以出去找你。韩墨颇有些无奈地说。
;那好吧，再见。乔语闷声应道，然后有些失落地挂上电话。
值班的年轻人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八成是对方过不来，便安慰她：;任务完成以后他就可以回去了。别难过啊！
乔语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我不难过。谢谢你。
出了岗亭，看着老罗的皮卡回云山镇。
第二天乔语买了很多菜，她要做清蒸排骨，手撕鸡，莲藕骨头汤，凉拌黄瓜，素炒油菜。等菜做好了，又借上老罗的车，开到昨天的那个隘口关卡，接韩墨。
韩墨还没有到，值班的还是昨天见过她的那个年轻军人。他站在门岗处，朝她点头。
她上前去问：;里面的人怎么出来？
;周末有一辆通勤车，平时会有各种公务用车。年轻军人回答。
乔语向他道谢，回到老罗那辆破皮卡上等。
十分钟后，远处驶来一辆蓝色的大巴车。出了关卡便靠边停下，似乎是有人要下车。乔语从驾驶室伸头出去，看不到人脸。
待大巴车开走之后，乔语才看到韩墨。他仍旧是平常的白衬衫加一条深色西裤，身材挺拔，不论什么时候，永远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乔语朝他招手，他快步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纸盒子，上了副驾。
她启动车子，摁一声喇叭，朝那个军人打一声招呼。他向她点头，然后挥手再见。
车子开出一段路，韩墨把手里的盒子打开，取出一束花：;送给你。
乔语瞥了一眼，是细碎的紫色花朵扎成，她没见过，便问：;这是什么花？
;沙葱。里头的小姑娘们休息就去采回来放瓶子里，我觉着挺好看。韩墨说。
;那这是姑娘们送了给你，还是你自己采的？乔语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要逗逗他。
;我采来送你的。韩墨侧过头看她，正好乔语也转头来，看到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她受到了惊吓，急踩刹车。车子向右侧甩过去，差点甩下路基。
第19章 他们休想！
车子熄火。乔语正要重新启动，韩墨按住她的手腕：;还是我来开车吧。
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宠溺。
乔语与他换位置，车子在稀少的路上疾弛。她将那束沙葱花拿在手里，放到鼻子前，嗅到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韭菜的辛辣味。
;沙葱是用来做什么的？乔语问。
韩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边开车边回答她：;这里的一种野生植物，当地人拿来当香料，炖羊肉炒鸡蛋，也可以包饺子。
乔语兴奋：;那明天我们包沙葱饺子。
韩墨失笑，转过头来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就像一个去接丈夫下班的妻子，一路上与他分享自己的日常。
乔语受不了他这样取笑自己，撇撇嘴：;那我闭嘴。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样挺好。韩墨无视她的不愉快。
乔语真的闭嘴，直到车子开到云山镇，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将车还给老罗，两人回到民宿。一进客厅，韩墨把大门关上，将乔语搂住，在她耳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点讨好意味说：;我错了。
乔语将他的手掰开，硬着口气说：;去洗手吃饭吧。
来到餐桌边上，看着桌子上的菜，饶是吃过凤城顶级厨艺的韩三少这下也有些意外：;全都是你做的？
;嗯。乔语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不咸不淡地说：;先喝碗汤吧。
汤有骨头的鲜和莲藕的甜，喝到嘴里是一种特别的享受，这让连吃了几天西北重油味菜的韩墨高兴。他喝下几口，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乔语。
这让根本不想跟他说话的乔语忍不住，没好气地问：;看什么看？
;看你，你好看。一本正经地说。
乔语脸绷不住，被这种男人撩拨，没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了。她控制住脸上的笑，沉着声说：;好好吃饭，不想吃可以不吃。
韩墨眼里透出一丝促狭。
乔语经过几天练手，厨艺比第一天的清蒸鱼好多了。韩黑很赏脸，吃了两碗饭和一半的菜。
;很难想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在这大西北过清苦的生活。乔语半是感叹，半是揶揄。
;里面的生活不苦，饭菜油水足，就是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有厚厚一层油。我在没进韩家之前，跟亲生父亲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韩墨淡淡地说。
乔语愣住，好一会儿才问：;那你跟韩家有什么渊源？
韩墨哂笑：;很俗的大众桥段。我生父在机缘巧合下救过韩氏现任CEO韩仲禄，为了报恩，在我父亲过世之后，他收养了我，并让我改姓韩。就这么简单。
这天没法再继续聊。乔语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韩墨说要去找老罗谈点事，打完招呼就走。
乔语洗好碗，看了半小时电视，韩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事情跟老罗谈。她洗完澡进房间呆，到了十点钟，才听到大门那儿传来响声。
她脸贴着玻璃窗往外看，韩墨正巧抬了头起来，两人视线对撞，他目光灼灼。她赶忙拉上窗帘，整个身体埋到被子里，仿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好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乔语纳闷：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大概二十分钟后，韩墨过来敲门。乔语假装睡着，不理会他。他在外面说：;乔语，开门，我跟你说回凤城的事情。
她下床，连蹦带跳去开门，走到门边才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折回床边穿鞋子再去开门，韩墨倚在门框上。
他才洗了澡，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还有好闻的香皂味。
乔语心跳漏了一拍。她一脚跨到门外，对他说：;到楼下说吧。
韩墨将她拦腰抱起：;到床上说。
乔语惊呼：;你要干什么？我可不欠你的了。
韩墨把她放到床上，身体压上去，将她禁锢在怀里，哑着声音问：;想我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我。韩墨轻啄她的耳垂。
乔语身体像有一股电流穿过，麻麻的，她躲开：;我在这里太无聊了，没地方可去。
;是吗？韩墨将她的脸扳正：;外岗那边跟我说，女朋友千里跑过来，不能见面太遗憾了。
;那是我为了让他放我进去，找的借口而已。乔语又把头扭开。那不是军事基地吗？怎么什么话都到处乱传？
韩墨将手伸到她的衣服里，乔语慌乱阻止：;不可以。
;可以的。上次钱给多了，还有余额。韩墨说完，吻上她的琐骨。
乔语在半推半就中，两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跟着他的节奏沉沦。
……
事后，韩墨半靠在床头，一只手搭在乔语的肩膀上，对她说：;后天我叫人来接你回凤城。
乔语闭着眼睛问：;凤城那边处理好了？
;好了。讹你的李万峰，公司被查封，他本人由于犯罪，将会被提起公诉，他的律师被吊销从业资格证并被司法追责。其他几个跟着他的心腹和得力干将，都有官司缠身。以后在凤城，不会再有第二个李万峰敢欺负你。
;谢谢你！韩墨。乔语发自内心地感谢他，只是现在在床上，什么话都会容易引发歧意。
;你想过回乔氏的要怎么办吗？
;用手里的视频，逼迫继母分财产，把属于我的东西要回来。说到这个，乔语原本酡红的脸泛出一丝冷光。
;光分财产是不够的。你应该把整个乔氏要回来，这样你的地位才会稳固。如果让你的继母和妹妹手里还有资本，她们随时可以将你打倒。韩墨冷静地分析道。
乔语身体瞬间被一股冷气包围，她不自觉地向韩墨身边靠去。韩墨见她这样，顺势躺下来搂紧她：;冷？
她点头，甚至牙齿咬得格格响。好一会儿缓了缓，这才说：;我明白了。林咏芳母女，还有周家阳，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存在威胁他们持有乔氏。
;没有对手，才能后顾无忧。韩墨总结。
乔语双手在被子里握头拳头：;他们休想！
第20章 做人要厚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进来，乔语醒来朝一侧看去，韩墨还在睡。由于神态放松，脸部轮廓变得缓和，没有平日那股严厉，会容易看上瘾。
乔语撑起身子要起来，腰部被他的一只手揽住，他含糊不清地说：;再睡一会儿。
;我想去挖沙葱包饺子。乔语说。
;今天我们出去玩，不包饺子了。韩墨使了些力，让她重新躺下。
他说的再睡一会儿，跟乔语理解的再睡一会儿，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之后，韩墨这才满足地下床。乔语控诉他：;韩墨你这个禽兽！
;体力有点差呀，以后得加强锻练！某人恬不知耻地回应她。
洗漱完毕，韩墨带他去找老罗。见了他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罗满脸堆着笑：;好了好了，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另一支手递上车钥匙。
;行，谢谢你。那我们这就走了。韩墨接过钥匙，跳上主驾，对乔语说：;快上车。
还是那辆皮卡，驶在空旷的戈壁上，车里音乐正唱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那种感觉就上来了，什么财产，什么斗争，她现在通通不想要，就想像一只鸟儿，或者一匹野马，在自由的世界里飞翔奔跑。
车子往北开，去老罗说的那个有草原的咸水湖旁。
这个季节，草原上的野花开得正盛，风吹来时，湖面波光鳞鳞，与她这些天所见缺乏生机的戈壁滩形成极端对比。
乔语不管韩墨，下了车便沿着湖畔跑开。蓝天白云，阳光草原，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走了一大圈才回来，见韩墨从车上面搬东西，有帐蓬，垫子，烤炉和肉，还有一大桶水。原来他昨晚去找老罗，是要他帮忙准备这些。
帐蓬支好后，韩墨起火生炉子。昨晚乔语知道他在进入韩家前过得艰苦，对于他会这些事情倒也不奇怪。她端了凳子来坐在炉子旁，认真地看他生火。
先是将带来的几根木条削一些小细条出来，架好拿纸条引燃，再架上一些粗棍子，没多久炉子里火就烧起来，在旁边放上炭，待炭燃上，就可以烤肉了。
这个湖似乎是云山镇附近唯一一个好玩的地方，再加上是周末，来这儿的游人可不少。
韩墨将烧烤网放到炉子上，他说口渴，乔语去给他倒水，身后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韩教授？真的是你？
乔语转过身来，见有两男两女来到他们的帐蓬旁。
;好巧呀！另一个女生惊喜地说。
韩墨没理会两个女生，偏头看着其中一个穿着烟灰色休闲装的男人，脸色不悦。
邹松耸耸肩：;没办法，这儿是公共场合，你不想别人来，就提前把场子包了。
乔语手里端着水杯，对这突发的状况保持沉默。韩墨不想开口介绍，她不会主动将事情揽下来。
邹松倒很自然地伸过手接过水杯：;谢谢。我叫邹松，凤城来的。我知道你。
乔语大惊失色，不想这千里之外竟然还能遇到凤城来的人。她往韩墨身边靠去，警惕地看着他。
另外三人看见这诡秘的样子，有点后悔，不该冒然过来打招呼。毕竟平常在基地，见了面也人是点头之交，并未熟络到可以一起出游聚餐的地步。
韩墨没好气地说：;既然来了就别忤着吓人，不动手想吃白食？
邹松讨好地说：;那我来给韩教授遮阳。说完就张开两只手掌，就要往韩墨头上遮去。
韩墨斜眼看他：;食物不够，你去整半只羊来。
;行行，我跟小高去。
那个叫小高的男人就跟他走了。然后两个女生留下。
邹松走几步就回头看见韩墨身边围着三个女生，狡猾地笑。不知道平常对女人拒之门外的韩三少，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留下来的女生是上个星期想跟他去食堂吃饭的张晓雯和谢雨。本来出游缺了韩墨，她们就有点失落，不料在这里遇着。可是两人兴奋激动对上他的冷脸，她们有些忐忑不安。
乔语看两个女生见到韩墨的表情，决定先回避一下。于是她说：;那边有人在卖饮料和水果，我去买点。
韩墨站起来阻止她：;我去买吧。
他走之后，只剩三个女生在此。乔语尴尬地朝张晓雯和谢雨笑，然后埋头去串肉。
二人见她笑，这才放松下来，跟她搭话：;你是韩教授那个千里探亲的女朋友？
乔语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二人半信半疑，眼光上下打量她。乔语决定主动出击，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有个千里探亲的女朋友？
张晓雯说：;韩教授是基地里的男神，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乔语生怕说错话，等她们回去不知道又传成什么样子，决定扼杀住她们八卦的心，微笑向二人说：;他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哦。
说完低头继续串肉。两人看她这疏离的样子，不好再问太多，卷起袖子一起动手。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去买肉的邹松和小高回来，他们带了两个羊后腿，还有半扇羊排。炉子太小，只能把羊腿再切割。
几个人一顿手忙脚乱，韩墨拎着饮料和水果悠哉地踱步回来。
放下东西，他就去坐到一旁去，不再动手参与劳动。邹松不服气，便与谢雨换个位置，去到乔语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完特意瞟一眼韩墨，然后继续说：;你订婚的那晚，我在韩墨的酒里下了药。
乔语悚然，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可以干这种事？
;他跟你之前，可还是处男呢。
乔语抬头去看韩墨，满脸的不可思议。韩墨走来，面无表情地拎开邹松：;滚一边儿去，别乱说话。
他这一变脸，其他人又不敢说话了。韩墨拍拍乔语的肩膀，虽然是绷着脸，但语气没有刚才对邹松那么严厉：;让他们忙，你歇着吧。
邹松壮着胆子说：;韩教授，做人要厚道。
;那你们去另起灶炉吧。韩墨丝毫不顾及另外三人在场，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别别。你最厚道，你最厚道，你们歇着去吧，烤熟了我给你们送过去。邹松知道他向来就是这副冷面孔，他真的会把炉子收走。
第21章 想把我干净利落地弄死
在湖边有租马的生意人，韩墨带上乔语：;我们去骑马吧。
乔语回过头看忙碌的邹松，带着玩笑的口吻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叫韩墨，叫韩黑比较符合你的作风。
;嗯？他微微眯起眼：;如果我改名叫韩黑，我就会把你囚禁在一栋屋子里，寸步不得离开。
;那是变态呀！乔语擦擦自己的手臂，似乎有一阵冷风裹着。
谢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幽幽地问邹松：;他们俩真的不是恋人吗？
邹松长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想，为什么就喜欢那种千年冰山呢？我这种平易近人的不好吗？
张晓雯反驳他：;你不是平易近人，你是油嘴划滑舌。
小高不爱说话，在边上呵呵笑。
来到马棚前，棚子里有几匹马。乔语走在韩墨的身后，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我不会骑马，你骑吧，我在这儿等你。
;我教你。韩墨去棚里牵出一匹棕红色的马。
老板夸他：;这位帅哥真是有眼力，这匹马是我这儿最好的马，体力和耐力都强，爆发力好。
韩墨掏了钱，不买老板的账：;我不去赛马，你不用夸得那么好。
牵马来到乔语前边，她看着这高大的身躯，心里生出一丝害怕。她往后退：;不，不，我不要骑马，我怕。
韩墨将缰绳放到她手里，用鼓励的语气说：;你坐上去就行，我帮你牵着绳，这马儿性子温顺，不会甩你。
乔语半信半疑：;真的吗？
韩墨握着她的手腕，想要扶她上马：;我10岁起开始练习马术，在英国留学曾经入当地的马术协会。
乔语听了即刻做出崇拜的表情，不再犹豫，借着他的力气坐上马鞍。韩墨拍拍马背，马儿抬起腿，跨步走出去。
就这个动作，马背上的乔语不适应，身体朝后仰，吓得她尖叫起来，身体绷得紧紧的。韩墨扶住她的腰，温柔地说：;别怕，坐稳，身体放松。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腰，乔语觉得安心，才将身体放松下来，马儿又甩头，吓得她急忙趴在马背上，带着哭腔说：;我要下来，我快要被它吓死了。
韩墨忍着笑，抚摸她的后脑勺，再次温言安慰她：;没事别怕，我在下边接着你的。
乔语直起身子，看一眼韩墨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的吧？
他摇头：;我没有这种恶趣味！
;哼！她把头扭到一边，横了心想，就算摔了她也会拉着韩墨垫底。想通了倒是不怕，身体跟着马背起伏的节奏晃动，走了几分钟，已经不再怕了。
韩墨在一旁跟着走。
一地绿草鲜花，蓝天碧湖，骑在马背上，旁边还有一个大帅哥，好不悠哉。乔语闭上眼睛，大胆地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邹松四个人在原地烧烤，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关心这两人会不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可惜隔了有点远，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在草原上骑马的有好几个人。后边有一匹马受了惊吓，突然狂奔上来，把马上的游客摔到地上。
乔语的这匹马看着狂奔的同类，也躁起来，扬起蹄子就小跑起来。
缰绳从韩墨手里脱落，乔语一下子惊慌失措，大声尖叫。她这一叫吵着马匹，它扬起前蹄，在转着圈子，想把她从背上甩出去。
乔语手里没缰绳，为了不被甩出去，只好紧紧地抓着马后颈上的鬃毛。这一扯弄疼了马儿，又无法把她甩下，只好狂奔出去。
她吓得大哭起来。
韩墨快步跑上来，先是弯腰捡起缰绳，下大力气拉住马儿，使它放慢点速度，然后他踩着蹬子，轻巧地翻上马背，搂住乔语。
乔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摔，现在被韩墨搂在他宽大的怀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韩墨顾不上安抚她，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肚子，努力制服马儿。跑了几百米，这马才停下。
他先下马，然后再接了乔语下来。一落地，她就伏在他肩上哭：;我真是吓死了！
韩墨轻拍她的后背哄着：;好了，没事了。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语断断续续地哭着说：;我说了我怕，你非得上我上马。你就是怕我缠着你，想把我干净利落地弄死吧？
韩墨听她这样说，停下手，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她：;尽是胡说。我要是这样，费力把你弄到这儿干什么？在凤城让李万峰周家阳动手不是更省事。
她胡搅起来：;你就是居心叵测。
韩墨凑上去吻住她，不再让她乱说下去。乔语懵住：她哭得鼻涕眼泪糊在脸上，他也不嫌弃！
见她安静下来，韩墨才放开她，低声威胁道：;再乱说，我找个地方把你办了！
这时候邹松打电话来，羊肉已经烤好了，叫他们回去吃。
还了马，两人回到烧烤的地方，乔语平复了心情，下了决心再也不理这个男人。
邹松见两人神情不好，开口问：;怎么了？让马吓着了？
韩墨看一眼乔语，回答道：;那马突然受惊吓跑起来。
张晓雯和谢雨赶忙问候：;有没有受伤？
乔语摇头，没有说话。
邹松热情地拉她坐下：;来来，吃东西，受惊了多吃才能缓过来。
谢雨说：;你这是什么谬论？
他递给乔语一根羊肋骨，反问道：;你们女生心情不好要大吃，失恋了要多吃，有时候大姨妈来了也要多吃。所以受惊了更应该多吃。
;喔……原来你阅女无数。小高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韩墨看邹松跟女生打哈哈，乔语低头吃东西，连话都不再跟他说，他就有点郁闷。
乔语连吃了两根羊排，这才缓过来。邹松说的没错，受惊了就是要多吃点东西。心情好点了，她斜眼看韩墨，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戴起了墨镜。
韩墨也看她，可是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她不屑：装什么冷面大神！在床上还不是像只泰迪狗。
吃饱喝足之后，乔语没心情再跟他们游览风景。收拾了东西装上车，她想先回云山镇。
韩墨说：;那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收拾一下，明天有人来接你。我跟邹松他们一起回去。
乔语坐在皮卡车上，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踩了油门就将车开走。
她已经决定，等回到凤城，再也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第22章 跟我讲道德？
秦朗还是派了直升机来，只是这次没有这么张扬直接开到云山镇来，而是在两百公里外的市区民用机场。
秦朗跟她一起坐飞机，乔语纳闷：;你不用留在这里？
;这边工作有韩三少在就可以了。秦朗认真地说。
;你很听他的话？乔语讥讽他。
他还是刚才那样：;他是我上司，也是我老板。
乔语顿时泄气，要是这个秦朗在凤城，那她岂不是依旧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回到凤城，她歇了一天，先去医院看贺铮铭。他左手上了夹板，挂在脖子上。有个护工照顾他。
看见他这样子，乔语就想马上去跟周家阳和乔诗算账。
贺铮铭安抚她内疚的心，笑着说：;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去上班，做不完的研究写不完的报告，可以明正言顺地休假。
乔语恨恨地说：;我不会放过他们。
贺铮铭用没受伤的右手拉住她：;你冷静一点，不要做错事。我们从长计议。他知道她是恨死了那两人。
与贺铮铭呆了一个多小时，乔语回到自己还没住过的新家休息。她要好好地休息，养精蓄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耗费很多的精力。
第二天清早起来，吃过早饭，她去乔氏珠宝总部。
乔氏珠宝总部在凤城最热闹的商业步行街。那里早期是国营百货大楼，后来乔致良发家，把那块地买下来，重新建了一座五层楼高的现代化商场。一楼的营业面积接近一千平米，单就这个店，一天的营业流水都可以高达两百万。
再加上其他的店，日营业额接近一千万，所以林咏芳说乔氏现在是个空壳，负债高于资产，她根本不信。要是这样的话，精于打算的她早就放弃了。
她坐电梯直达四楼办公室。在入口处，被那套需要刷卡才能是去的门挡处了。保安说：;小姐，麻烦你刷卡或者叫里面的人过来接你。
乔语向他出示身份证：;我是乔语，老乔总的大女儿。
保安接过她的身份证，左看右看，他在乔致良的追悼会上见过她。犹豫了半分钟，他用自己的卡刷开门，恭敬地说：;大小姐，请进。
乔语进来，对保安说：;你很聪明，会有前途的。
保安害羞地低下头。
乔语在大厅及办公区域遛哒。现在是上班时间，员工看见她，有人问好，有人假装做事。他们都认识她，只是她以前从未来过公司。早前的闹剧，人人有所闻，今天怕是来者不善。
林咏芳和乔诗还没有来。不过乔语知道自己在公司里这么瞎逛，她们母女很快就会到的。
乔诗让秘书打开总经理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很宽，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凤城车水马龙的街头。她坐到大班椅上，办公桌前是一个相框，乔致良林咏芳和乔诗一家三口笑得灿烂，她看着刺眼，将照片反扣起来。
秘书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杯热茶。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身，秘书刚出去，就与乔诗迎面打了个招面。乔诗扬手就是一把掌打在秘书脸上：;谁让你开门让她进来？谁让你给她端茶？她给你开的工资吗？
秘书脸上顿时印上红印，战战兢兢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喘。
乔语轻吹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道：;乔二小姐，重音放在;二字上：;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有气直接冲我来，拿一个秘书出气，未免失了身份。
乔诗听完就要冲进来：;你当我不敢么？举起拳头就要过来打她。
乔语随手就将杯子里的热茶泼出去。乔诗捂着脸，发出猪一般地叫声：;啊！你竟然敢拿茶水泼我！乔语你这个贱人！保安，快叫保安过来把她拖出去！
林咏芳听见女儿痛苦的叫喊，连忙吼秘书：;都死人吗？还不快扶她去卫生间冲水！
秘书这才如梦初醒，扶着乔诗跌跌撞撞地朝卫生走去。整个公司都听到她的惨叫。
林咏芳板着脸冲进来：;乔语，你想要干什么？
乔语眨眨眼睛，向她摆出一个纯真的笑脸：;林阿姨，我只是帮你教训一下乔诗，这些年你们把她养得娇纵蛮横，有点什么事就动手打人，传出去，丢的不也是你的面子吗？
林咏芳听完她的话，气势减弱了些，口气仍旧是生硬：;多管闲事！那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教训。
乔语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上次还好看：;这就不对了。乔诗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爸的女儿呀，她可是姓乔，在外的名头是乔氏珠宝二小姐，不是你林咏芳的女儿。
;你！反了你！林咏芳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她火上浇油：;林阿姨，你也别轻易发怒，遇事先冷静，看乔诗随了你，要吃大亏呀！
一句句都是刺耳的话，关键都说在点上，让林咏芳无法反驳。她无奈道：;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想分财产，报表给你看过了，你要愿意承担债务，那我没二话，一切按照法律执行。
;要分财产，你做梦！乔诗从卫生间回来了，两只脸被烫得通红，还有着不少水渍。
乔诗看她像只火鸡，不由得又笑了：;你说了不算的。你自己无知，可别把我的智商拉到跟你同一水平。
;你！乔诗又想打她，林咏芳抓住她的手，让她到退到后面：;乔诗，别闹。
;是嘛，该管管。这在公司呢，让下面员工看见，他们怎么想？乔诗不过只是一个部门经理，上班迟到，虽说是自家公司，也得守章程不是？门口有一些看热闹的员工，此时听了她温和有理的话，再去比较骄横的乔二小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天秤瞬间向这位从未谋面过的乔大小姐倾斜。
乔诗不服气：;乔语你这个贱人！你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把爸爸气死，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要分财产？想得美！我们就捐出去也不会分给你。
外面员工窃窃私语。那件事闹得实在大，乔致良的确在第二天中风进医院。
乔语摊手：;林阿姨你到底是怎么教你女儿的？我跟你讲法律，她要跟我讲道德。说完她站起来，走到乔诗跟前，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确定你要跟我讲道德？
第23章 欺软怕硬的主
乔诗不防她这么强硬，吓得往后退两步，半靠在墙上。
乔语满意她这个反应，重新回到桌子前，对林咏芳说：“倘若你们真的捐出去，我保证一分不要。但凭我对你们母女的了解，捐是不可能捐的，所以趁早分好，对大家，对乔氏珠宝都好。”
林咏芳阴森森地说：“只怕不能如你所愿。”
乔诗笑，笑得坦荡：“林阿姨，你不要忘了，乔氏珠宝姓是姓乔。我妈跟我爸在凤城打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城乡结合部哪座民房里自怜自艾呢。”
这么直白的鄙视，让林咏芳脸上就要挂不住。尤其是当着员工的面，他们不知道原来慈祥和蔼的老板娘背后有过这么龌龊的过往。
“既然你说乔氏珠宝姓乔，你也是乔家的人，那一家人，还是坐下来好好说。”林咏芳见强硬手段已经不能吓到乔语，开始走怀柔政策。
乔语刚想说什么，外头呼啦啦一阵响，有个保安飞跑过来，对林咏芳说：“林总，法院的人来了。”
林咏芳脸色惨白：“法院的人来干什么？”
保安摇头：“不知道。”
她看向乔语，厉声问道：“乔语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未待她回答，两个穿法院制服的人到总经理办公室来，其中一个人问：“请问哪位是乔氏珠宝负责人？”
林咏芳回答：“我是。请问二位是？”
“我们是中城区法院的。受乔语女士就乔氏珠宝遗产继承案申请财产保全，目前我们要对公司所有固定资产进行盘点和封存。待案件审理清楚之后再依法分配。”
林咏芳嘴唇哆嗦，一只手指向乔语：“你……”后来的话憋了半天憋不出来。
乔语睛皮往上翻，她没有向法院申请呀？法院也不是她开的，这么有空不请自来。肯定是那个韩墨在背后打了招呼。
就是手里握着的杀手锏不能用了。事已至此不能穿帮，乔语只好接戏：“林阿姨，我这也是先礼后兵。你拿几本做了手脚的账本搪塞我，说一句公司现在资不抵债就想让我放弃乔氏珠宝，你以为我像我爸那么傻？”
乔诗憋红双眼，在一旁大喊：“乔语你欺人太甚！”
乔语摇摇头，不接她的招，转而向林咏芳说：“林阿姨，你女儿这种黑白颠倒的本事也是你教的？”
林咏芳气极败坏地朝乔诗吼：“你闭嘴！”
一个穿着套装的人快步奔上前来，焦急地对林咏芳说：“林总，公司账上的钱目前被冻结了，只能进账不能转账。”
林咏芳很清楚，一旦正常的经营活动被冻结，先不要说一天损失要多少，单就乔氏珠宝的信誉就要大打折扣，那个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她现在着急，哀求乔语：“乔语，这样做是什么后果你清楚吗？不说公司损失，单就员工闹事，今天都能闹上网络头条。你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
乔语嗤笑：“公司不是濒临破产了吗？索性就清算清楚，我也落个心安，以后再不惦记分财产这种事。”
法院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挥了挥手里的封条：“现在所有人，拿上你们的私人物品，马上离开。”
林咏芳捂着胸口，心疼得眉头紧皱，公司一天的毛利是五十万，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个小贱人没福气享受，她无所谓。可这是她们母女的钱啊！让她收不到钱，简直比挖她的肉还痛！
“乔语，我知道你有怨气，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公司运转一直很好，都在赚钱。就是我不想给你分钱。”林咏芳说得差点就要给她下跪了。
“好了！”乔语笑着说：“林阿姨，刚才你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另外法院的人也听见了。要是你早厚道点，哪用丢这么大的脸呢？委托的案子我可以撤销，公司正常运转。但我要到公司来上班，另外我要按法律规定持有公司股份。”
林咏芳一口应下：“行，我答应。”
乔语走出去，对那两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说：“我是乔语，现在要求撤销对乔氏珠宝实行财产保全的申请。”
“好的，乔小姐。”那两位也不多说话，应完她就走了。开玩笑，上面来头很大，领导交待他们说：“乔小姐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听什么。”
待工作人员走完之后，乔语再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笑嘻嘻地说：“那么林总，我明天就来上班哦。明天见！”
林咏芳嘴唇紧抿，不回答她。
她走之后，乔诗埋怨道：“妈，凭什么啊？凭什么那个贱人说什么你都照做！这个公司所有的财产都是我们的，她凭什么分走？她还要来上班，那我往后怎么过？”
一想到乔语以后要压在她头上作威作服，乔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咏芳冷眼看她：“枉我为你争取了那么多，你遇事只会发脾气。要是你有那个小贱人一半的聪明，我也不会像今天这么难看。”
她不再理会女儿的哭闹，到办公桌上打给她的私人法律顾问，简洁地问：“中城区法院是谁接了乔语的案子？你帮我去查。”
乔语走出乔氏珠宝的大楼，看见外面一派热闹的景象，感觉生活真好，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她拿出手机给贺铮铭打电话：“中午别吃食堂了，我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贺铮铭一猜就知道：“很顺利？”
“对！很顺利！”乔语骄傲地说：“那对母女俩都是歁软怕硬的主。我稍微动点真格，她们就屈服也。”
“你随便拎点吃的来就行。我想吃那些重口味的你也不让吃。”贺铮铭颇有些怨气。
乔语想到他在医院住了十来天，总是清炎的饮食，可能快要崩溃了。买了红烧肉，椒盐虾，酸菜鱼打包过去。
两人就在病房里的小餐桌上一起吃，乔语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个大概，当然得隐去她没有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这个环节。
贺铮铭有点担心：“你得小心，别把他们逼得太急，免得他们反扑。”
“嗯，这个不用担心，我手里捏着重要的东西，他们还不知道的。”乔语不在意地说。
“他们一直贪婪，为了财产不择手段。为了避免意外，你最好还是雇过保镖。”
保镖？乔语摆手：“不必的。”
第24章 花钱一时爽，问责火葬场
乔语和贺铮铭大块朵颐吃得欢乐的时候，乔诗在周家阳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家阳，那个乔语竟然叫法院的人叫来，说要申请财产保全，妈妈没办法，只好答应分她应得的股份，她还要来公司上班。那以后我怎么过？”
周家阳听完要跳起脚来：“她真这么做？你妈妈没想办法拦着？”
“哪里拦得住？财务说账户都被冻结了，她来真的！她早上在公司泼了我一杯热茶。你看我的脸，到现在还像火烧一样。”乔诗把脸凑到周家阳面前，让他仔细看。
周家阳没有耐心哄她。乔语插手公司经营，他是最不开心的那一个。为了要名声，周家对外宣布周家阳与乔诗订婚。他这么精心布局，为的不就是乔家的财产吗？
若说乔诗的品性跟乔语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他哪有空天天去哄一个脾气大的娇小姐。
乔诗见周家阳没有关心她的脸，很不高兴：“周家阳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跟我订婚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乔语那个狐狸精？”
周家阳回过神来，眼里露着凶光：“说什么呢？我在想怎么把乔语解决干净，她进乔氏珠宝，肯定会找你撒气。我怎么舍得让她欺负你？”
乔诗这才开心，在他脸上轻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吃过午饭，林咏芳照例是要午睡的。但今天她没有心思睡觉，早上乔语来闹一趟，让她头疼。即使闭着眼睛躺下，又不由地想象乔语来公司上班，会怎么针对她。
她得赶快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然任由她在母女俩头上作威作福。
电话铃响打断了她思路，是她的律师打来。律师说：“林总，法院那边查不到乔语背后的主使。”
“怎么会查不到？”她冷冷地说：“十天以前，她还是个孤苦无依的人，怎么这下就像重新投过胎，谁都动不了了呢？”
“法院那边一口咬定乔语自己过来提交材料，是正常办案”律师说。
林咏芳暴怒：“怎么正常了？他们怎么就觉得正常？乔氏珠宝在凤城什么地位？他们说冻结就冻结？以前是什么客气样，你没见过？”
律师很少见过暴怒的林咏芳。
以前有乔致良顶着，她只要当个温柔闲淑的乔夫人就好。现在跟亡夫的亲女儿过招，先失了一手，很没有面子。再想保持优美的状态很难。
“我会再跟进这个事情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分她股份，乔夫人你可要打起十二分小心来。”
“这个我知道了。”林咏芳说完就挂电话。刚才那一通暴怒，让她泄了点气，整个人显得松散颓败。
乔语跟贺铮铭吃完午饭准备离开，贺铮铭说：“你要去乔氏上班了，有没有准备好？”
她不明所以，睁大眼睛问：“还要怎么准备？”
贺铮铭回她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乔诗上班开玛莎拉蒂，你连一辆车都没有，以后天天坐地铁打车上班？”
乔语马上回答：“这是不行的，必须要把行头整起来。”
“我这儿还有钱，够你买车。”贺铮铭又想把他的银行卡拿出来。
乔语拒绝道：“行了，就你那点钱也买不到什么太好的车。我自己有，你不用管了。”
她即刻打车去汽车城。乔诗平常开一辆大红色的玛沙拉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乔致良的女儿。虽然韩墨给的那张黑卡钱应该是够的，但她心想那不是自己的，还是省点比较好。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突然买得起上百万的车子，别人肯定要起疑心。
看了几个牌子，她最后挑上一款低调的大众两厢车。车款加税加上牌的各种费用，二十万足够。
她掏出黑卡给收银员的时候，那个收银员眼亮了。大款她见过不少，但这种不设密的黑卡她没见过几张。
态度变得恭敬起来。以至于乔语用商量的口吻跟她们说，新车没那么快能提，能不能先借一辆代步的时候，那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韩墨半靠在床头，手里拿一本《科学》杂志在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提示有信息进来。现在的人很少发信息交流，除了广告就是垃圾信息。
手机进来的是一条扣款信息。
他当即回电话过去。
乔语看着来电号码，心中有一丝懊恼，花钱一时爽，问责火葬场。
“喂？”她的声音很虚。毕竟刚花掉他二十万，不能太横。乔致良在世时，一年给她的生活费也不过才几万块。
“买什么了？”那边声音低沉，带点磁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厉。
“买了一辆车。不过你放心，我去乔氏珠宝要股份，很快可以还你的。”乔语解释道。
“我缺那二十万吗？”
他的声音明明充满着一股不屑，乔语却觉得他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不能占便宜。”她说
“你一直占便宜。”他说。
他的声音从低沉渐而转向清冷，像电视剧里那些迷人的男主角，声音是禁欲却又让人浮想联联。想起他们亲密的那些片断，乔语耳朵红了。
然后两人之间就没有话说。过一会儿，他说：“挂了。”
乔语猛地醒过来，连声说：“嗯嗯。”那头早就没声了。
汽车4s店借给她是一辆银灰色车子，已经开了七八万公里。乔语并不在意，反正只是借着开两天。她把车开进乔氏珠宝总部地下停车场，刚刚倒好入库，乔诗那辆刺眼的亮红色玛莎拉蒂就横在她的车头前。
她按下车窗，嚣张又轻蔑地朝乔语说：“好歹也是乔氏的大小姐，开这么寒酸的车，真是要跌破众人的眼镜。你放眼望去，这个停车场内还有比你更破的车子吗？”
乔语拿好东西，关上车门锁车，根本不想搭理她。
谁知道她往前走一步，乔诗就开着车子跟上来，大有她不回应，就不罢休的样子。
乔语掏出手机，打开视频软件，把自己和乔诗的车子都拍进去：“我开了直播软件，我的粉丝都是在国外的留学生，大白天你想行凶杀人？”
乔诗愣住，不防她来这一手，只好停了车。
乔语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有一百个人在观看，你不知道那群留学生是精力多旺盛多疯狂？要是我今天不能安全到达办公室，警方会以故人杀人罪来调查。”
乔诗听完她的话，一只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不小心砸到了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就在停车场里回响。
乔语来到办公室里，有人跟她打招呼，她没有回应，径自走到林咏芳的办公室。她正在用座机打电话，乔语一把摁断她的电话，非常不客气地说：“林总，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女儿，大清早在停车场开车挑衅我，她是嫌自己活腻了吗？”
第25章 让你的蠢女儿消停点
林咏芳脸色难看，强硬替乔诗开脱：“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她连只蝴蝶都不敢捏死，怎么敢开车撞人？”
乔语冷笑：“林咏芳我告诉你，我敢来乔氏上班，必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你让你那个蠢女儿消停点，不然我让她彻底消停。”
林咏芳大气不敢出，愣愣看着她大步跨出办公室去。
乔诗自己在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发现林咏芳为了乔氏，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财务总监是她的亲弟弟林朝军，人力资源总监是林朝军的妻子梁雪环，行政加后勤主管是她的侄子林峻，草包乔诗安了一个闲职，策划部经理，上头还有一个营销总监，光拿薪水不干活。
乔语暗暗思量，等有点权势的时候第一个就要开掉乔诗。
她去找梁雪环：“梁总监，我的办公室在哪里？”
梁雪环吃惊：“我没接到安排你工作的通知呀？你要不去问问林总？”
乔语冷笑：“既然你没接到通知，那我就自己安排了。在财务部办公室里加张桌子，我在财务部。”
她知道一个公司最关键的部门就是财务部，最容易动手脚的也是财务部。林朝军在乔氏珠宝多年，不知道暗中帮着转了多少钱财出去。
梁雪环眼珠子一转，露出标准的职场笑：“行，听你的，就安排你在财务部。一会儿我让林峻去加桌子。”
乔语冷眼不再说话。连梁雪环都觉得她好拿捏。
搬桌子是昨天让他进来的保安，叫郭小宝。乔诗让他把桌子放在最里边靠墙的那个位置，放好后，他羞赮地笑着说：“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东西需要搬的尽管找我。”
乔语点头：“好的。”
解决座位的问题，她还需要一台电脑。又去找林峻，他有点为难地说：“公司现在没有空余的电脑，配新电脑要走报销流程。”
乔语眯起眼睛看他，想要知道他说这话是真是假。林峻满身戾气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电脑多一台少一台都是你自己家的事，我只想正常上班下班薪一份薪水周末好好约会，ok？”
“行！既然你不求上进，那么以后别挡我的道。”乔语扔下这句话就走。
她去附近的电脑城里，火速配了一台高配置的台式电脑。拿回来装上公司系统，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饭，她也出去随意吃了一些就回来。同屋的员工桌上有很多的票据和报表，她热情地对别人说：“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叫我帮你整理。”
她们客气地说：“忙得过来的，这都是本职工作。要是这点都忙不过来，林总监会让我们走人的。”
“你呀，就像乔诗那样，每天到办公室打打卡喝喝茶就行了，千万别抢活儿干。”
乔语翻白眼：“那我来这儿干什么？”
下午上班，她去林朝军办公室，态度还是很谦和地说：“林总监，请您给我分配一些工作。”
林朝军露出慈祥地笑容，温和地说：“这些工作枯燥辛苦，你娇小姐一个，不用做的。说是来上班，还真能让你干活儿吗？”
乔语不买他的账，嗤笑道：“林舅舅，论关系你也不是我亲舅舅，不用那么关照我的。要是论身份，乔氏珠宝姓乔，公司有我三分之一的股份，你还是我的员工呢。”
“你！”林朝军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姐姐交待过，这就是一只比乔诗还好拿捏的门外汉，怎么出口就要呛人？
“所以还请您给我安排工作。”乔语眨眨眼，对他用回敬语，仿佛刚才不曾说过那样刺耳的话。
乔语的目的简单明确，她就是要在财务部盯着，以防他们在数据上造假。
林朝军站起来到门口，朝财务大厅里的一个女生喊道：“梁瑜，过来。”
那个叫梁瑜的女生随即走过来。林朝军吩咐：“从今天起你负责带乔语，什么活儿你都分她一点，不用顾及她乔氏大小姐的身份。”
梁瑜眼里露出一丝怯意，不太情愿，却又不得不答应：“好的，总监。”
这个人叫梁瑜，估计是梁雪环那边的亲戚。乔语先不管那么多，先熟悉情况，以后再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下午她就跟梁瑜，一笔一笔地核对前一天的销售金额，在系统里销账。很快就到下班时间，她走到地下停车场，看见自己早上开来的那辆车子，挡风玻璃被人泼了红色的油漆。
乔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这个乔诗，做事不用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虽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确实很恶心人。
她给郭小宝打电话，让他去看监控。不到五分钟，他回电话过来说：“你车子附近的两个监控探头坏了。”
乔语叹气，她应该想到就是这样的结果。她打电话给4s店，说了详情，想让他们派一辆拖车过来拖走。
销售员提醒她：“公司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是24小时都在开着的，应该可以拍到泼漆者。”
乔语说：“这是你们公司的财产。拿到视频你们就报案。”
等4s店的拖车过来把车拖走，乔语才离开停车场。才来第一天就这么多牛鬼蛇神，等她把乔氏要到手，得去几条命啊！
没有车开，她只得走出停车场去路边打车。在车上，她越想越气不过。干脆让司机掉头，直接开到乔家住的别墅去。
在别墅门前，乔语疯狂地敲门，大有不开门就不罢休的势头。
一时间惹得过路的人都回头看她。她才不在乎。
保姆来开门，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去通知林咏芳。她正在房间里优雅地卸耳环，见保姆慌张地跑进来，还训她：“干什么跑这么急？后背跟着鬼吗？”
保姆指向楼下大门：“乔语来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林咏芳把耳环拍在桌子上，气极败坏地说：“这个乔语就是难缠的小鬼，白天见她恶心了一天，下班还要来烦我！”
乔语进院子四处打量，角落处有一棵枫树，现在接近秋天，叶子已经开始黄了。
她小时候就住在这里的，那时候枫树还没长这么高，树干细细的。她天天拿着张小板凳，要去跟那棵小树比高。母亲何兰芝见天笑她，又可爱又幼稚。
就在她陷入对过去的回忆里时，林咏芳站到她身后，阴森森地问：“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第26章 别这么放肆
乔语回过头来，回一个甜美的笑：“林阿姨，我这回家来，不是先叫我吃晚饭的么？”
林咏芳强忍心中的怒火，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你不是说过我们不是一家人，没必要凑到一起恶心彼此。”
“噫！”乔语调皮地扭着脖子：“昨天您还说我们是一家人呢，这么快就忘了？”
林咏芳被她将了一军，怒极反笑：“行了，你什么德行我都知道，不用在这儿跟我打太极，有事就快说。”
乔语朝屋里走去：“乔诗呢？她在不在家？”
林咏芳跟在后面想拦住她：“她不在家。”
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那我等她回来。有好东西要跟你们母女一起分享。”
林咏芳才不信她所谓的有好东西一起分享。她上楼去，想给乔诗打电话，让她等这瘟神走了再回来。
乔语识破她的意图，扣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还是早点让乔诗回来，我手里的东西留不住，你们不想看，那我回头放到网上去，一定会有大把的人看。”
林咏芳觉得背后有阵阵寒意，她吩咐保姆：“陈姨，打电话催乔诗回来。”
乔语叫住她补充：“顺便问问她回不回来吃饭？不回我们就先吃。”
半小时后，乔诗怒气冲冲地回到乔家别墅，后面跟着周家阳。
她看见乔语坐在餐桌边上悠闲地吃着晚饭，火气更是要窜到天际。她一掌拍到桌子上，餐具都震起来。乔语不理她，目光看向林咏芳。
林咏芳冷着脸对乔诗说：“吃饭了没有？没吃就坐下，家阳也一起。”
乔诗气呼呼地说：“看见她我吃不下去。”
乔语放下碗筷，斜眼看乔诗和周家阳：“我吃饱了。你们要是不想吃，那就省点粮食，不然一会儿吐了那就糟蹋了。”
周家阳上前去把乔诗拉来护在身后，展现他的男友力：“乔语，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乔诗和林阿姨是无辜的。”
乔语冷笑：“你也配？你算哪根葱？你这种下贱的破烂货，看你都脏了我的眼睛。”
乔诗气得浑身发抖：“你乱跑到我家里来骂人？谁给你这么大的一张脸？”
“你家？”乔语把头转向林咏芳：“林阿姨，这栋楼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当初我妈和老乔总供房子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林咏芳被噎着了。最近乔语总是翻旧账，这让她在女儿和准女婿前很没有面子。这处房子当年选的地理位置极佳，乔致良找风水师看过，说这一处是聚财的地方，极旺生意。这么多年来乔氏珠宝确实得不错，所以他一直没换地方。
她只好板起脸训女儿：“乔诗，别这么放肆。”
“妈！你为什么总向着她？”乔诗跺了跺脚，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阿姨，让家里的保姆回避一下。”乔语无视她的委屈，只跟林咏芳说。
不待林咏芳开口，陈姨自动走出去。乔语去开电视，从包里把u盘插入接口，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对男女在疯狂接吻然后互脱衣服的场景。
这段视频只有十几秒钟，周围的楼都装了大功率的灯光，加上酒店楼顶自有的，看得还算清晰。
乔诗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和周家阳。她羞怒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问完了发现不妥，急忙去看母亲，林咏芳的脸色很难看。
周家阳则是咬紧牙关，过一会儿冷冷地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我也想让你们尝尝被全网骂的滋味儿。”乔语傲慢地说。
林咏芳赶紧过来劝她：“乔语，这样千万不行。乔诗她做错了一些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完她拧了乔诗的胳膊，示意她：“快向你姐道歉！”
乔诗梗着脖子不动。林咏芳再次催促，她还是不为所动。
周家阳眼光似淬了冰，盯着乔语看，许久才说：“开个价。”
“嗤！你周家是有多少钱呢就想买我手里的东西？”乔语对这人厌恶到了极点，又看那个不肯低头认错的乔诗，再呆下去她会把晚饭吐出来。
“我不是来要她道歉的。道歉要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我是来警告你们，以后不要再对我耍什么小心眼小手段。不然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乔语说完，拎上自己包走出去。
走到外面的路上，乔语觉得心情极为舒畅。
林咏芳手指着乔诗的脑门，激动地骂她：“你……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女儿？做什么事情都不分场合吗？”
说完又看向周家阳，不满地说：“家阳，乔诗不懂事，你怎么能不懂？你们这么稳不住心态，以后怎么接手家里的产业？”
乔诗争辩道：“都是爸爸，好端端要让乔语跟家阳订婚。我跟家阳青梅竹马，她乔语算什么东西？”
周家阳低头道歉：“对不起林阿姨，是我的错。你不要骂乔诗了。”
林咏芳觉得脑壳疼，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想再提这两人干的蠢事。
“你们要好好想想，万一她真把这视频放到网上去，我们要怎么应付？”
乔诗大声喊：“她敢！”
林咏芳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起，她看向周家阳，他倒还有点男人气概，挺直了身板说：“到时候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绝对不连累乔家。”
林咏芳对他的这个回答还比较满意，随后她坚定地说：“要是真有那一天，也没事的，最多就花点网络水军转移矛盾，讲你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乔语横插一杠子要订婚。”
乔诗不服气地说：“本来就是这样。”
周家阳率先冷静下来：“乔语手上怎么会有这个视频？那个楼比别处高，又没装摄像头。就神仙也拍不到。”
乔诗还停在有视频也不怕的得意当中，没回过神来。林咏芳倒是品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是说有人在帮她？”
乔诗歪嘴不屑：“怎么可能？她名声那么差，哪个有能力有头脸的人肯帮她？别是她卖了身子求来的。”
周家阳摇头：“不对。李万峰想讹她，出动了律师把她扣在派出所，后来有人保她出去。隔了一天李万峰整个公司就被查封了，几个部门联合出动。”
林咏芳回过神来，跟着说：“我的律师在法院也没查到帮乔语申请财产保全的人。”随后她警告乔诗：“你以后给我安份些，别再搞那些小动作惹怒她。”
“她哪里就有那么厉害了？出卖色相人家能给她出多少力？”乔诗被母亲这样警告，又恼起来。
第27章 神仙打架
林咏芳恨铁不成钢地说：“不知道到底是谁惯成你这娇纵愚蠢的样子。”
周家阳跟乔诗还没成家，不便在插嘴人家母女俩的官司，只好转移话题：“听说珠宝协会举办慈善拍卖会邀请了你们，礼服准备了吗？”
听到这个话题，林咏芳脸色稍霁，谦虚地说：“我一把年纪就不去抛头露面了，你既然已经跟乔诗订婚，到时候你们去，年轻人还是要多见见场面。”
周家阳虚伪地奉承道：“林阿姨您必须得去，在凤城珠宝行业，您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我们还需要您多多引荐。”
这拍马屁的话让她听着舒服，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你有空就陪着乔诗好好选礼服。以后她要挑乔氏大梁的。”
说完她就要上楼去歇息。年纪大了，这一天被乔语搅得精疲力尽。
虽然对她背后的人有所忌惮，但她岂肯善罢甘休？逮着机会一定要把这个小妖精整得死死的，免得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让她在凤城贵妇前丢脸。
韩墨这天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在做测试。航天器失事故障原因一直没能找到，各单位的人都憋了一肚子气。发射顺利为国争光，失败则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都在加班加点地排查或者做测试。
深夜从实验室里出来，他脱下口罩和工作服，在衣服柜里拿到自己的手机，看到几个小前秦朗发过来的信息。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出师不利。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给他回电话做工作指示：“你盯着点。找两个身手了得的保镖，全天候跟着她，注意不要跟得太近。”
“是。”秦朗声音干脆地回答。
“有人先动手了的话，用你的方式还回去。”韩墨揉揉太阳穴。
“是！”
第二天乔语是打车去上班的。车子被泼漆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她暂时没让4s店将新车送来。早高峰时很难打车，去到公司，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郭小宝在门口看见她来，竖起食指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你真倒霉，林总正在抓迟到呢。”
果不然进了大厅，见前台处有几个人耷拉着脸，身旁站着林咏芳和乔诗。
见她来了，乔诗便大声喊：“公司有规定，上班迟到一律要惩罚，不管是谁，都要一视同仁。”说完，还特意抬起头来，高傲地看着乔语。
众目睽睽下，乔语不得不加入迟到的队伍。
她听见有人嘀咕：“真见鬼了，乔诗哪天不是迟到就是借口出外勤，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那是因为她的死对头来了。以后呀是要多加小心，你知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小鬼。”
乔语看着前方站着的林咏芳母女摇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林咏芳假装没听到她说的话，表情严肃地说：“最近公司管理不到位，员工作风散漫，经常有人迟到早退。所以现在得狠抓纪律，我们作为管理者以及亲属，更应该以身作则。”
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乔语只好认栽。
乔氏珠宝迟到的惩罚是不管男女，一律要做三十个俯卧撑，而且要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做。这对体力好的男性来说不是问题，但对于不善运动的女性来讲，是个大困难。
两个男同事很快就做完，站起来拍拍手进办公室里去了。
乔语平常就不爱运动，加上这两天正来了例假，三十个俯卧撑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做到第十个，她的胳膊已经在不停地抖，连身体都快要撑不下去。
乔诗走到她身边来，一只脚踩在她的手上，嚣张地说：“姐呀，撑不下去了吗？撑不得下去也得硬扛。毕竟乔氏有你三分之一的股份呢，你要做好带头人呀！”
昨夜舅舅和舅妈，还有表哥都到乔家别墅去诉苦，说这个乔语太跋扈，竟然说什么论身份林朝军还是他的员工这种话。
真是的，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是乔家大小姐。
乔语手吃痛，想甩又甩不掉。乔诗穿的是军用样式的钉靴，鞋底全是钉子。
她涨红了脸，又勉强做了两个，完全无法动弹。林咏芳不看了，丢给乔诗：“乔诗你负责盯着她们，完不成的一律不准起来。”
陆陆续续有员工完成了，最后只剩乔语一个人。体力不支加上被乔诗踩着手，她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地上。
乔诗蹲下来，脸上装着笑：“你做不完，可以求我，我替我妈求情，放过你。”
乔语咬牙：“你想得美！”
“哈哈哈！”乔诗大笑起来：“我当然想得美呀！不过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美不起来的。”
随即又恶狠狠地说：“忘了告诉你，十分钟之内做不完，再加三十个。这是公司的规矩。”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乔诗此刻已经死了无数次。
郭小宝站在最近处，眼看乔语被刁难，想出手帮她，又没有办法。凭他这个小保安的身份，失业不过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姐姐，你要是再这样瞪我，时间很快就过的。你不想那些员工进进出出地看你难堪？”乔诗说。
正巧有一个人员从办公室探头出来，看到她们姐妹俩还在外面，马上缩头回去。乔语无奈，只好再趴下去，又手撑在地上。
只是她还没做下一个，外头郭小宝的对讲机就响起来：“小宝小宝，叫二乔下来，她的车子被撞了。”
对讲机声音很大，不用他来复述，两人都听见。乔诗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同时抢过郭小宝的对讲机问：“怎么回事？”
“有一辆车在倒车的时候没控制好车速，把你的车头撞了。”对讲机里的人讲。
电梯上来，她钻进电梯里。郭小宝过来扶住乔语，小声说：“乔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你快去歇着。”
“谢谢你。”乔语朝他道谢，捂着肚子走进办公室里去。
乔诗下了电梯，气冲冲地朝自己车子走去。刚才她在想，是不是乔语这贱人干的？可是刚才她明明还在大厅里受罪，没有这个时间。难道她背后还有人，在使调虎离山之计？
两个保安围住一个男人，见她来了，便对她说：“二小姐，这位是刚才撞你车子的人。”公司里的人，原来叫她乔小姐，乔语来了之后，改口叫二小姐，背地里叫她二乔。
“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撞到我的车子了？”乔诗气汹汹地问。
第28章 还能帮到你什么？
“对不起乔小姐，我是要到乔氏珠宝给老婆买个结婚纪念品的。刚才倒车一时走神，忘了踩油门，给你造成的损失，我全数赔偿。”肇事的男人恭敬地说。
乔诗看一眼自己的玛莎拉蒂，车头都被撞变形了。
“啧啧啧，你哪里是忘了踩刹车，分明是踩了油门，瞧瞧都撞成什么样子了。”她说。
男子赔着笑脸：“我的错，我的错，我全部承担。”
鉴于对方是乔氏珠宝潜在顾客，态度又好，乔诗不好太过计较，大手一挥：“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报保险就行。你到我们商场里挑贵点的珠宝给你老婆。”
对方看她这么大度，弯腰赔笑又说了一大筐好话才离开。乔诗打电话给林咏芳：“妈，我车子被人撞了，有点严重，我一会儿跟拖车去修理店。”
林咏芳知道这辆车是女儿最喜欢的，叮嘱她注意安全，别的也没再说。
乔语坐在办公室里，手抖得连鼠标都握不住。办公室里谁也不敢安慰她，大家都知道林咏芳和乔诗借题发挥，这种时候去撞风口，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梁瑜拿了一摞单子来，面无表情地扔在她桌上说：“这些是昨天的单子，今天下班之前核销完，还要做一份统计表。”
乔语虚弱地回应：“啊？昨天的这么多？”
梁瑜翻个眼皮：“这只是正常的量，到节假日单子只会更加地多。”
言下之意乔语听得出来，无非就是既然你要按照正常员工那样参加工作，那就一点都不能马虎。
她去冲一杯热糖水，回来稍微歇了一会儿，这才开始核销单子。过了半个小时她发现，销量的单子多，但金额小，而且送的赠品比例很高。若要按一比一赠送，也比销售数量高。虽然那些赠品不过是几块钱的玻璃或者树脂类的工艺品，但多少也架不住这样送的。
她问梁瑜：“怎么这么多的赠品？”
梁瑜没好气地说：“这是营销部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管核账。”
乔语想起她是梁雪环的人，肯定被吩咐过不能乱说。她不再问，将那些单子细细翻来细看。不行，她得找个懂乔氏内部账务而且靠得住的人.
乔诗去修理她的爱车，一下午没再来为难她，难得清静。
快下班的时候，大众4s店的人打来电话告诉她：“乔小姐，我们报警之后，警方抓到了泼油漆的人。根据他的口供说，没有受人指使，就是他上次看了网上的新闻，对您产生怨恨，所以才有过激的行为。”
“我的新闻关他什么事？”乔语被这种无厘头的逻辑要气晕。
“呃……”那边的人说话有些犹豫：“据他向警方交待，他前阵子刚失恋，女朋友出轨自己的好朋友，被他抓了正形。一下子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
“那他怎么不去把那对狗男女杀了？”乔语大声喊道，把那端的人吓了一跳。
“或许，或许就是个变态。”
“你们信，我不信。我不过只是临时起意跟你们借的车，他是神仙吗知道我开的什么车？”
“他是这样跟警方说的，我们也只能这么听。”工作人员向她解释。
“算了。你们跟他要赔偿就行。”乔语放弃追问。不知道他是收了乔诗多少好处，这种事情不算严重，顶多赔偿了事。
乔语下班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离乔氏很远的一个老街区，找到一个很旧的居民小区。
上班的时候她查到曾经在乔氏珠宝干过财务的一个老员工，差不多是从乔致良发家的时候进来，前两年才退休。
按照郭小宝给的地址，她上了一幢楼三楼敲门，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个头发全白慈祥的老阿姨。
乔语喊她：“方阿姨？”
“你是？”方阿姨看了一会儿，没认出她是谁。
“我是乔语，乔致良的女儿。”
“哟，是乔语呀！长成大姑娘了，我认不出你来了呀！哎，想当年我还在你家抱过你呢！快进来快进来。”
乔语来找人，不是空手来的。手上拎了几个礼盒，放在入门的柜子上。方阿姨喊起来：“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呢？这么生份干什么？还没吃饭？我正在在做饭呢，一会儿一起吃。”
她有些不适应，这些年除了外婆，没有谁对她这么热情过。她支支吾吾着：“方阿姨，我今天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需要请您帮忙的。”
“再有什么要紧的事，也要先吃饭。”方阿姨虎着脸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你先看一会儿电视，再过十分钟可以开饭。”
乔语没法子，有求于人就得委屈求全。她打量这间屋子，只是两居一室，收拾得还算整齐。客厅里挂着一个老式相框，里头挂了一些旧照片，有黑白的有染色的，年代感十足。
她看到了一张照片，是她母亲何兰芝抱着她，跟乔致良和方阿姨一起照的。瞬间就有些想哭。
她端详许久，直到方阿姨出来叫她吃饭，才将视线挪开。
方阿姨到了饭桌就直接把话拉开：“老婆子我一个人住，累了半辈子到最后只要清净轻松。孩子们大了搬到外面住，我嫌吵不肯去。”
乔语接她的话说：“要是我妈还在的话，估计得是你的好姐妹。她那个人也不爱热闹，家务也很少做。”
谈起她已故的母亲，方阿姨跟着伤感：“哎，可不是，她那个人和气，不爱争吵。或许我这性子就是那几年跟她一起上班，受她影响的。”
吃完饭，乔语争抢着帮她洗碗。待收拾干净两人坐到沙发上来，乔语才把来的目的跟她讲：“方阿姨，你在乔氏工作多年，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的。
当年我妈惨死，跟林咏芳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托她的福，我被外婆养在乡下一直到大。我跟她一直对付不来。
我爸现去世了，她霸着乔氏的财产，一分钱不想分给我。我是气不过的，凭什么？当年没有我妈，怎么轮到她林咏芳现在享福？”
听到这里，方阿姨什么都明白。思考了一会儿，就为难地说：“乔语呀，我都退休了，还能帮到你什么？”
第29章 你可真能狡辩
“这几年林咏芳安排他的弟弟林朝军把持财务部，暗中一定偷偷转移了不少财产，方阿姨你是肯定清楚的。”
方阿姨苦笑：“乔语，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财务人员，只管做账。上头怎么吩咐我怎么做。”
乔语不放弃劝说：“你在乔氏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硬本事。那些不合理的账务，只要过你眼你就一定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唉！”方阿姨长叹一口气，她何止是知道呀，甚至还提了如何规避风险的建议。她两个儿子在凤城买的高档别墅，林咏芳给了一半的钱。这些她怎么会跟乔语说？
“你知道我原来是财务部经理的。后来林朝军来了，我就降为普通财务人员，只管做账不过问管理上的事。要不是对乔氏有多年的感情，凭我的资历随便去哪一家企业当总监都不是难事。”
听方阿姨这幽怨的口气，乔语解读成一个刚直不阿的财务人员，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在职场上被打压的窝囊事。她有些自责：“对不起方阿姨，是我考虑不周到，打扰你了。”
方阿姨道：“没事的。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就是有些遗憾，没能帮上你的忙。是我这个老婆子没用……”
乔语连忙阻止她：“方阿姨别这样说。我还要感谢你为乔氏服务这么多年。”说完她站起来，给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送走乔语，方阿姨急忙给林咏芳打电话：“林总，乔语找到我，要我帮忙查账呢。你们怎么回事？往后可得小心些才好，我看这个小姑娘不好打发。”
林咏芳恼火地说：“硬是要回来插一脚，把公司弄得乌七八糟，还想着为她那个短命娘来跟我作对。这阵子差点没把我气死。”
方阿姨安慰她：“你可以悠着点，别跟这小姑娘太较真，把身子气坏了。”
“那我还不至于。我这一大家子呢，对付她一个人绰绰有余。放心！你呀别总一个人住那旧楼，大别墅多好呀住着舒服。”林咏芳特意强调大别墅，方阿姨自己能领会。
“我呀就不去那跟前凑，媳妇嫌碍眼孙子又太吵，我可无福消受。”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乔语从方阿姨那里出来，一脸沮丧。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无比沮丧。像方阿姨这样的人都无能为力，又还有谁可以帮她解开眼前的困局？
她一边走一边想事情，冷不防旁边有一辆玩具车冲出来。速度太快，撞到人行道上的花圃，车头顿时碎了半边。
一个小孩子跑出来，看到这个情形，号啕大哭：“我的车烂了，我的车烂了！妈妈！妈妈！”哭完他朝后面的妈妈扑过去。
乔语看着那辆碎了的玩具车，一个大胆的计划从心里一闪而过。她本能地摇摇头，这个计划太危险，弄不好玉石俱焚。她还年轻，不想陪这个老妖婆一起下地狱便宜乔诗。
现在她们处于有你无我的敌对状态，林咏芳对她格外的提防，想哄骗她简直难于上青天。
在路上走着走着，乔语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可是一转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害妄想症。
自从上次被李万峰那群流氓盯上之后，她就特别地警醒，加上现在插手乔氏珠宝经营，林咏芳和她娘家的那群人，不知道有多少种办法对付她。
清早，韩墨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外面又摆了几个插着沙葱花的玻璃瓶子。
他很无语，同时又有一点点理解。在这偌大的戈壁滩上，方圆百里之内就这个发射基地，就这么一些人，寂寞冷清。像他这样临时来的还好，处理完问题就回到繁华大都市，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做贡献。
找点事情打发寂寞才好。只是这些小姑娘就像这戈壁上的植物，坚韧又顽强，他在基地里成天冷着脸，她们也不怕他。
要是他拿出邹松一点点的热情，那恐怕招架不住。
见着沙葱，想起乔语走的前一天说想吃沙葱饺子，结果让他叫出去玩，骑马受惊吓。不知道是因为对沙葱饺子的怨念，还是对骑马的恐惧，她走的时候带了情绪。
韩墨没有去照顾她的情绪，两人隔了这么远，乔语那人的性子，不是言语上的安慰就可以抵消掉。惹是说什么惹恼了她，她只会躲得远远的。
眼下见到这鲜紫色的花，他决定去挖一大把，用冷链空运去凤城给她包饺子。
乔语昨天做了三十个俯卧撑，一早起来两只手臂疼得连手机都快拿不住。
来到乔氏珠宝，一楼的商场还没开始营业，办公楼入口处的保安睡眼惺松。见她来了，恭敬地叫一声：“大小姐”
乔语点头回应，然后乘电梯到四楼，办公室只在走廊里有灯。今天郭小宝不上早班，门口的这个人她不太熟。
她拿了椅子搬在一旁坐，像关公一样守着。她就是想较真，是不是迟到的人都要像她昨天那样接受惩罚。
半小时之后，员工陆陆续续地来上班，见她坐在那儿，都吓了一跳。离规定的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乔诗和林咏芳还没有来。
她便给乔诗打电话，语气尽是奚落：“乔二小姐，怎么地还不来上班，今天是想做俯卧撑吗？”
乔诗嗤笑：“你别盯着我了，还是好好地去干活儿。今天早上我跟我妈外出巡店，中午要送她的车子去保养。你也别想揪着我们的小辫子不放，我妈的车子属于公司财产，养护公司财产等同于上班。”
“你可真能狡辩。”乔语干脆地挂电话，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昨天又是厚厚的一沓单子。乔语盯着那单子，手痛得抬起来都很难，生无可恋地在系统里核销。
大约十点钟，她到茶水间去倒水，听到两个女同事在聊天。
“最近开销有点大，手头钱不多，我最爱的那个女装牌子出了新款，好想买下来，又心疼钱。”一个说。
“多少钱呢？”另一个问。
“一万八。”
“天！”女同事惊呼：“一万八，你可真敢买，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呢！”
“这算什么？我跟你说，乔诗最近在四处试礼服，vana工作室高定，一套最少二十万起步。这种礼服穿完一次就放衣柜里吃灰了。”这个声音不以为意。
“二十万？我们一年的收入都没这么多。她买礼服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
“珠宝协会弄了一个慈善拍卖会。林总有意让她出去结交一些商界名流，往后乔氏还是得交到她手上，这是在栽培接班人。”
珠宝慈善拍卖会？乔语眯起眼睛打算，这可真是个好机会。
第30章 是通知，不是请示
可以在珠宝行业露脸，她怎么可以错过机会？
从茶水间回到办公室，乔语拿起手机来查关于珠宝协会慈善拍卖会的资料。
只看了一点点，梁瑜不知道从哪儿回来，见她捧着手机，翻个白眼不善地说：“乔大小姐，上班时间请不要玩手机，影响自己还要影响别人。当然你要说这是你家公司，当我没说过。”
乔语收起手机回她：“你这副负责任的态度我很欣赏。有机会我会把你推到平台更好的公司，在我们乔氏太曲才啦！”
梁瑜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这是变相骂她管得过宽呢。不过食人俸禄要替人做事，她作为林咏芳的马前卒，意识到自己的角色是炮灰，即使那样也得硬着头皮上。
乔语动的不仅仅是乔诗的蛋糕，还有林家，梁家。乔氏珠宝虽然姓乔，但是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是乔氏的员工，而是乔氏的主人。谁愿意输输服服的日子，让一个孤女搅坏？
梁瑜在口头上吃了亏，心里憋着一口气，冷冷地想：要是让她逮着机会，一定要狠狠地蹉磨她。
乔语揉揉手臂，疼得直吸气，然而这边的单子还没弄完，梁瑜又拿了一沓子单据过来，要她把这些数据做成表格，下班前要做好，总监等着要。
乔语看着她那阴云密布的脸，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整自己。要是拒绝，梁瑜会直接拿“你说这是你的公司，你说要从基础学起”这种话来噎她。
因为手疼，她的动作很慢，中午下班的时候，她桌子上的单子才少了几张。
这样不行啊，就照这种速度，等她学好，林咏芳也把整人乔氏珠宝搬得差不多了。
她有话语权，她不懂账务，可以请懂的人来盘点资产。要是少一分，她都要叫林氏母女吐出来。
想到这里，她给林咏芳打电话：“林总，你在哪里？”
林咏芳跟乔诗正在一个会所里做spa，懒懒地说：“我在午休。有什么急事？”
“鉴于公司现在这个特殊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请专业的审计对公司的所有资产进行盘点。”乔语说。
“公司里一堆资产负债表，你想看什么就调什么，没必要从外面请人。”林咏芳抬手，示意一旁的技师停下。
“哼！”乔语从鼻孔里出气：“说白了我就是信不过你。我这不是跟你请示，我只是通知你。”
林咏芳抓掉敷在脸上的面膜，面色狰狞，把旁边的技师吓了一跳。唯唯喏喏地问：“林姐，是用得不舒服吗？”
乔诗看她妈这失态的样子，知道是乔语那个小贱人闹的。她咬着牙齿说：“她又作什么妖？”
“她要请审计。”
“她要请就让她请好了。”乔诗不以为意地说。
“你知道什么呢？一请审计来，我之前做的那些不白费了？”林咏芳再没心思做spa，让工作人员退出去，她开始打电话。
在凤城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太可能，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挡不住她，做点手脚还是不在话下。
乔诗一边听母亲打电话，伸出大拇指来夸赞她。
乔语即已打定主意，便把桌上的各种票据和单子还回给梁瑜：“我决定给自己升职，不呆财务部，这些原来是你的工作，你自己做完。”
梁瑜眼神里闪现一丝惊诧，随后窃喜，她不在财务部烦人，最好不过了。她接过来，意凶地没怨言。
乔语现在满脑子是珠宝慈善拍卖会。在茶水间，听说乔诗选的是vana工作室高定礼服，她要去看看，那种富人圈子的宴会上，必须要有一件像样的礼服。
vana工作室在网上可以搜到，在凤城有两家形象店，一家开在离乔氏珠宝不远的商业街，另一家在东边富人区。
她从办公室出来，本想直接去看礼服，路过一幢写字楼下，看见一家会计事务所的招牌。便先去咨询一些相关的业务。
事务所接待她的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叫吴静。自称有注册会计师资格证，精通审计和税务，对资产盘点是小意思。
当即就刨根问她，是想做哪家公司的，并夸海口说只要是凤城的企业，没有她拿不下的。
乔语的印象里，会计师这一类的人向来都比较保守，能做十分，只说可以做七分。像她这样极力证明自己的还是很少见。
于是对她笑笑：“乔氏珠宝。”
吴静没想到是乔氏珠宝，愣了愣神，然后尴尬地笑道：“乔氏珠宝有点棘手。”
棘手的原因是这个会计事务所是林咏芳私下的财务顾问。乔氏珠宝的事情他们多少有点听说了，帮金主的对手去审记金主，这怎么都说不清。
乔语抿嘴，将吴静的名片礼貌地放到包里，站起来说：“太为难人的事我不爱做。你家接不了，凤城还有那么多家呢。”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吴静脸上的尴尬消失，客套地说。
离开事务所，她去找vana店铺。店铺招牌很显眼，一楼临街是大大的玻璃橱窗，几个假模特穿着礼服，展示给路人看。
乔语瞥一眼橱窗里的那些，风格保守和繁复，样式中规中矩，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走进店里，有顾客殷勤地上来接待她。问她喜欢什么风格，参加什么宴会。
乔语说：“随意点，看上哪件我试试，合适我就行。”
“那我陪着您看，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问我。”店员是个年轻的姑娘，说话温柔谦和。
乔语往里走，一件黑色的礼服吸引了她的注意。下身篷篷裙，上面开了深领，袖子只有一圈花边，与领口持平。
店员看她眼光盯着那件衣服，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件目前暂时没货，有人预订。”
乔语又看向另一个明黄色带白雪状的纱裙，店员又说：“不好意思，这件目前也是不卖。”
她不耐烦地说：“不能卖你干嘛要挂出来？”
店员带着歉意地说：“因为那位顾客一下子看中了我们这儿的好几件，还没有选好要哪一件，所以都付了订金。”
“你的意思是，等她选好了，你们才能将她看不上的卖给其他人？那她什么时候定下来？”乔语压住心中的不快。她心想没必要跟一个店员生气，做生意定调子的是老板而已。
“顾客没有说，抱歉！”
“那找设计师定做可以吗？”乔语再问。
“您什么时候要？”
“下个周末。”
店员又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制作时间太短了，我们设计师无法接单。”
乔语的眼睛又看向那两件她钟意的礼服，然后跟店员说：“那这样，那两件不论那个顾客选哪一件，剩下的另一件我都要。”
“不好意思，两件我都买下了！”后面响起一个清脆而高亮的声音。
第31章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乔语回过头，看见乔诗正挽着周家阳的手进来，脸上表情得意又高傲。
;姐姐要买礼服？那两件礼服均价三十万，你钱够不够？乔诗这话说得很大声，后面的店员，以及还有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都听到了。
乔语眼皮往上掀：;对不起，我审美水准没你这么低。
;哈哈！乔诗毫不顾忌地笑出来：;刚才是谁说，不管我选哪一件，剩下的另一件你都要。说完还觉得不过瘾，她摇摇周家阳的胳膊：;家阳，你也听到了，对吧。
周家阳不回她，反而对乔语说：;你看上哪一件？我们买了送你。
乔语听了这话想吐，她嫌弃地说：;你的声音太恶心了，拜托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话。
;你！乔诗又想打人，顾及这是公共场合，后面还有她认识的设计师，只好作罢。换上一副笑脸，用人畜无害的口吻说：;姐姐有什么必要买这么贵的礼服么？参加公司年会也太奢侈了。
后边的三人听乔诗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已经明白这顾客的身份，就是那个名声恶臭的乔语！
首席设计师当即拉下脸来说：;不好意思，我的衣服只配给名誉清白的人穿。这位小姐，不论你给多少钱，我的衣服都不会穿到你身上。
这话成功地激怒到了乔语，她不屑地说：;怎么？不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再大的牌子我也见过。你不就是在凤城有点名字而已，至于清高到这种程度？
;什么？你说我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这是时尚，是艺术品！气死我了！设计师才华是有，但刚愎自用，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只是做衣服的。
;你也太看得自己了吧？四大时装周去过吗？在国内你这牌子都是十八线，拽什么呢？乔语平生最恨这种得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还没等设计师反驳，她看向乔语，似笑非笑地说：;你说你家衣服只给名誉清白的人穿，那在同父异母姐姐订婚当晚，跟未来姐夫偷情的，算什么人？
;你这个疯女人！设计师当即要昏过去。
乔诗倒是不怕她这样说，两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你以为手里握着的是掌握我生死的东西？太幼稚了。不管怎么样，我依旧可以锦衣玉食，还有家阳，有你买不起的衣服。
乔语斜眼看周家阳，轻蔑地说：;biao子配狗，天长地久！
设计师回过头来，指着乔语咆哮：;你到底是什么样不入流的人？满嘴脏话不堪入耳。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穿好衣服。我要联合所有凤城的设计师封杀你！
;唉！乔语长叹一声：;要我说凤城的时尚口味就一直不入流，难成大器。就一件衣服你们就要死要活地。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争，你们的衣服不配穿我身上。
说着就要走。乔诗又大步跨过来拦在她身前，按住她的肩膀说：;莫非你是得了风声，要去参加珠宝慈善拍卖会？
乔语不回答她，乔诗加大手上的力度，目露凶光：;你想在珠宝行业露脸？告诉你，有我在，保证你连场地都进不去。
;拭目以待！乔语拂开她的身，昂首挺胸走出去。
乔诗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对周家阳说：;就算她去了，也只是丢脸。
连一件好衣服都没有，又没有钱，难不成穿网上买的高仿？
她仿佛已经看到乔语在会上出丑的样子，嘴角向上扬起。
乔语从VANA店铺出来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她不想回办公室，就在这附近的商场逛。
商场的衣服也有一些大牌子，上班或者出行穿还行，但去一些高级场合撑不起来。她有些后悔当初在凤城的时候没多结交几个女性朋友，到这种时候可以给她出谋划策。
慢慢逛到外面天黑了，肚子有些饿，她才想要离开去找些东西吃。就在这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乔小姐？那边问她。
这个声音她一听，就听出来是秦朗。回到凤城之后，他们之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找她干什么。难道因为韩墨？
;你在哪里？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乔语纳闷：;是什么东西？
;送到你就知道了。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秦朗好脾气地问。其实他想知道很简单，问跟着她的保镖就行了。
;这么神秘吗？你是要给我惊喜还是真的不知道？乔语逗他。
;我真的不知道。秦朗有些无奈。那是韩少的快递盒，不是给他的，他哪里敢拆？
乔语告诉他地址，不到半不时，一身笔挺西装的秦朗出现在她的视线。手里拎了一个大的纸袋，看着有点沉。
她把袋子接过来，抽出盒子，上面的地址是云山镇。
东西可能是韩墨委托老罗帮寄的。但会寄些什么呢？
她撕开封口胶带，里面是一个泡沫盒子，冰块还剩最后一点点碎碴子。
中间是一把碧绿的像小葱一样的植物。这人还真逗，上次送花，这次直接送整根葱。
乔语把沙葱递到秦朗跟前让他看，说：;就寄这个？
秦朗看一眼，想笑，然后又憋着，说：;我们韩老板真是有心了。上次听邹松说他送了一把沙葱花给人家，这次是寄整根葱，是要包饺子吗？
乔语撇嘴，讽刺地说：;是挺有心的。回家包饺子，你要吃吗？
秦朗向后退两步，连连摇头：;不吃了，不用这么客气。东西交给你，我先走了。
这个秦朗跟邹松正好相反，平常沉默寡言，跟女性沟通似乎有障碍，多说几句话脸就开始红。
;我没有车，你送我回去吧。乔语叫住他。出来这么半天，又是去会计事务所，又是看礼服逛街，还碰到了周家阳和乔诗，把她累得够呛。
;好的。
在回去的路上，乔语问他：;你能不能帮我办点事？
秦朗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开车，回答她：;可以。
;我要参加一个珠宝慈善拍卖会，需要礼服。乔语直接说出来。
秦朗顿了一下，这种事情他帮不上。不过他帮不了，韩少可以。瞧着他对这个女人多上心。外头把她骂成什么样，他可不在乎。
他干脆地回答：;可以。
;另外，再帮我找靠谱的会计师，做乔氏珠宝资产盘点和审计。乔语说完，觉得似乎有点得寸进尺。
;可以。秦朗再次干脆地回答，之后补充一句：;我是跑腿办事，资源是韩少的。
;呃……乔语愣住：;他的人情我会还。
说完脸就臊得慌。
第32章 废在了实验室
回到家附近的超市，乔语让秦朗把车停下。她要去超市买肉和饺子皮，打算回家包饺子。
关车门之前，她特意问秦朗要不要去，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去超市买了肉和菜，回到家里就动手准备馅料。先将沙葱洗干净，放在菜篮子里控水，然后将肉剁碎，再将沙葱切碎，放到肉里，加上调料搅匀。
沙葱的味道比小葱似乎要浓一些。
饺子包了一大盘，下锅煮三分之一，她都吃撑了。吃不完的放进冰箱速冻。
洗完澡她到网上看国际大牌女装发布的礼服款式。看了好几个牌子，都没有让她感觉哪一件特别惊艳。
越看越觉得无味，她将电脑关上。然后去阳台收衣服，关好门窗拉上窗帘睡觉。
韩墨从实验室里走出来，脱下口罩防护服，身后的邹松耷拉着脸，身子跨得没个正形。他忍不住抱怨：;这样的活儿累死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凤城那花花世界？
韩墨不喜欢听他这样唠叨，转过身一脚踢向他。邹松身子灵活，躲过这一脚，揉着腰说：;谁能想到一个男人的腰，不是在床上废了，而是废在了实验室。
今天他们对航天器使用的材料重新进行金属配比、密度、压力、高温抗冻等一系列指标测试，从早到晚一直呆在实验室里。眼睛都快瞎了。
邹松此刻无比地羡慕秦朗。
韩墨从柜子子里拿出手机来，里头有两条信息，一条是秦朗发的，告诉他乔语需要找一款礼服参加珠宝慈善拍卖会，还要找一个可靠的会计师。
另一条是妹妹韩霜发的，说准备到奶奶的生日，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某个女人真是没良心，收了东西连句谢谢都不回。
戈壁的夜空格外地干净，布满星星。韩墨去后勤处借一辆车，往云山镇开去。他要打一个越洋电话，在基地里不方便。
远在纽约的保罗正在享受他的下午茶，不防手机响起。他微微皱眉头，他的助手都知道他最讨厌下午茶的时候被电话打扰。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他。
电话号码是中国的，他一扫脸上的怒气，欢快地接起来。
;嗨墨，好久没有接到你电话了，我以为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保罗说。
;打扰到你的下午茶了？韩墨问他。
;是有一点，如果是我的工作伙伴打来的，我一定会骂人。但是你的电话，没关系的。你是要来纽约了吗？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你还好吗？保罗大度地说。
;抱歉保罗，我近期没有计划去纽约。我想从你那里要一件最好的礼服，帮我送到中国来。
;What？保罗一个激动，几滴咖啡洒在桌面上。他是意大利裔美国人，祖上从事服装设计，很早以前给欧洲皇室及贵族做衣服。到他自己，已是享誉世界的顶级设计师。
一般人不敢轻易找他设计衣服。大明星或者政要领袖，也要看他的心情好坏。这个韩墨倒好，开口就是要衣服，而且理直气壮。
;墨，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跑到纽约来找我要衣服的大牌明星有二十个人，出大价钱我都设计不出来。你现在开口就跟我要现成的，还要送到中国？对方若是其他人，保罗早就爆粗口骂人了。
韩墨不理会他那焦急的口气，淡定地说：;我知道你有，而且是压箱底的。女生身高163厘米，51公斤，胸围79，腰围60，臀围……
他一边向保罗报乔语的尺寸，另一边想起她那副身材。虽然比模特明星差一点，但是摸着有感觉。不忙的时候就想起与她在一起的情形。
有种吸食鸦片的上瘾感。
;Shit！保罗大声喊起来：;你什么时候有了女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漂亮？
;听我说，她的样子一定衬得起你的衣服。韩墨说。
;My god！你竟然会为了讨好一个女人，来跟我要衣服，这真是个奇迹！保罗还处于震惊的状态：;有机会我要去中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太不可思议了！
韩墨嘴角噙着笑：;如果你能亲自把衣服送来，最好了。
;NO，NO，我忙得很。不过你可以带她过来试衣服。保罗是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这个从前不近女色的家伙舍得花心思讨好。
;最近我无法离开中国。韩墨说。
保罗以为他是担心长途飞行劳累姑娘，就说：;那你把她的照片发过来，我照她的样子调整衣服。
韩墨干脆地说：;不用，你照着中国最漂亮的女明星做就好了。
;这么神秘？保罗惊叫起来。
;是的。你派个人送到中国凤城来，只要衣服好，价格你只管开。韩墨说完，酷酷地挂了电话。
以他和保罗的交情，只要他开口，他一定可以帮得到忙。
挂掉保罗的电话，韩墨给韩霜打电话。韩霜是养父韩仲禄的亲生女儿，今年二十岁，还在凤城大学校读书。
;哥！你上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电话一接通，韩霜就撒起娇来。
;有任务。韩墨言简意赅。
;又是有任务！什么时候能回来？奶奶生日就要到了，爸爸和伯父他们准备大办一场，你可得赶回来。韩霜说。
;这不是由我决定的。韩墨把手机从右边换到左边，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
;唉！你是不是不想参加家庭的这种聚会？我听说许家也会来。行吧，如果你赶不回来，我会帮你准备礼物的。希望有可能落空，韩霜依旧装出乐观的样子。
她是韩家的娇小姐，在韩墨的面前，她要做一个知书达礼的妹妹。
;没事就挂了。一提到许家，韩墨就不想继续跟她聊。
许家有意让韩墨和许菲菲联姻订婚，但又介意他养子的身份，觉得他继承无望，遂提出要他入赘。
韩墨当时就反对，但韩许两之家是世交，即使联姻不成，还有情谊在，不能撕破脸皮。韩霜知道他不爱提许家，赶紧讨好地说：;那你先忙吧，记得按时吃饭，注意保重身体。
;嗯，我知道了。
第33章 没见过这么不安分的病人
乔语早晨洗漱完毕去外买早餐。4S店通知她去提车，她吃完早餐打了车过去。
车子提得很顺利。离开4S店，她没有马上回乔氏总部办公室。自打她决定不做基层的受气包之后，她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
她决定去乔氏珠宝的门店看看，毕竟零售是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
西城写字楼林立，这儿有一座大型的商场，乔氏开了一家店铺在这里。乔语走进去，没有表明身份，这儿的员工并不认识她，只当普通客人那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由她自己看。
乔语问起赠品的事情来。接待她的员工说，目前没有赠品活动。
乔语认真地追问：;真的没有吗？我朋友来过你们家买东西，说买珠宝送小礼物。
;不知道您的朋友是从哪儿知道的，目前我们没有接到活动通知。营业员说。
;是不是你们乔氏在别的店有赠品送？
营业员朝她笑了，解释道：;我们乔氏是连锁店，有活动都是统一的，不存在个别店特殊对待。
乔语抿嘴，昨天她看的销售单，还有赠品配送。敢情这也有猫腻？开的是两份单，一份给顾客，另一份交回公司。事实上根本没有赠品那一回事，只是找个名目从账上支钱。
这点小把戏，不知道乔致良以前是怎么允许的。
乔语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账。到了午饭时间，她去医院找贺铮铭。
贺铮铭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骨折麻烦，还得好好地养。他闹着要出院，乔语不准，叫他在医院再呆多些时间。
他还单身，平常自己一个人住，手骨折了得固定住，洗澡吃饭都成问题。在医院护工方便照顾他，回去就麻烦，他又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一见到乔语来，贺铮铭又嚎起来：;师妹，乔大小姐，你行行好让我出院吧！我在这儿已经快憋出病来了。你看我的手，他展现自己灵活的右手：;吃饭穿衣洗澡完全没问题，我还可以打游戏上分。
乔语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要是闷得慌，我带你出去兜风，反正今天刚提了车。但出院你就别想了。
贺铮铭立马穿鞋下床，爽快地说：;行，马上地带我去找个5A级风景区，住上他一个月，我保证不闷了。
;行了别激动了！打这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从哪儿来的，带你出去兜一圈你再老实地住院。乔语一点也不想惯着她。
贺铮铭嚎归嚎，但看在乔语这么霸气地护着自己，一种幸福感瞬间布满全身。
乔语开车载着他驶出医院，往郊外的森林公园开去。
这个森林公园面积很大，有好几座山头，山脚有溪流和湖水，以清静深幽出名。由于不是节假日，公园里的游客不多。
乔语带着贺铮铭沿着山脚的栈道走，毕竟贺铮铭有伤在身，爬山那种运动还不行。
两人边走边聊。
乔语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对方自报家门：;请问是乔语乔小姐吗？我是刘星莹，听说您要请会计师？
;是的。乔语回答，心里在赞赏秦朗的办事效率真快。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见个面详谈。刘星莹问。
乔语看一眼贺铮铭，回答道：;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到市区我再跟你联系。
挂掉电话，贺铮铭关切地问她：;有事？有事就回去吧。
乔语带着歉意说：;我在找专业的会计师帮我盘乔氏珠宝的账，对方刚刚联系了我。
贺铮铭停下脚步，身子倚在栈道的栏杆上，善解人意地说：;有事就先回去吧，下次我们再来。
;好，等你伤好全了，我们一定来。乔语承诺道。
两人往回走，开车回城区。这里离城区大概三十公里，有一段路要走快环。路上车比较多，车速也快。
乔语隐隐觉得车子似乎有点问题，但她又不太在意，以为是刚提的新车，有些不适应。
为了稳妥起见，她放慢了车速。前方有一个红绿灯，此刻正是绿灯转黄灯，乔语没有抢黄灯的打算。
她踩了刹车，但车子并没有停下来。而左右两侧路口已经有车子开过来。
贺铮铭吓得连忙说：;怎么没停车？
乔语握紧方向盘，刹车已经踩到底，档位归零，还是有惯性往前走。她沉着地说：;刹车不灵了。
;怎么会？不是新车吗？他的脸上全是冷汗。
;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往前开，一定会跟路口的车子相撞，她急忙往右打方向盘，后方一辆车没预料她会突然插进来，快速地撞上她的车。
力度很大，乔语的车被撞得侧翻。幸好旁边是一个绿化带，只是半侧着。就这样，也把乔语吓得个半死。
秦朗派过来跟着她的保镖赶紧下车救人。乔语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撞到玻璃，可能有点脑震荡，脑子一直嗡嗡响。
贺铮铭就惨了些，由于他坐在副驾上，车子右侧翻，他的手右肘被惯性撞向车门，疼得他龇牙裂嘴。
两人一起被送到了贺铮铭原先就住的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乔语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静养。贺铮铭关节脱臼，又遭了一道罪。
他的主治医生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的名声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安分的病人。
秦朗接到保镖传过来的信息，不敢大意，马上给韩墨汇报。
韩墨知道后大发雷霆：;不是叫你找人跟着的吗？怎么还会出事？
秦朗内疚地说：;保镖光是跟着她人，没留意车子，况且车子是早上刚提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人在她车上动了手脚，是我们的疏乎。
;查，好好地查一查，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韩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秦朗说出他的想法：;她前天才跟林咏芳提出要盘点公司资产，今天就出这档子事。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要是不肯老实一点，那我就只好用我的方式收购乔氏。韩墨没察觉到，自己的这句话有多冷。
跟秦朗通完电话，韩墨抽上一支烟。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总在这里，他不在凤城，不知道那个女人三天两头会出什么事。
她是聪明的，但又是单纯的。没有见识过商场上一些龌龊的手段，没有计较地去与对手周旋，根本不是林咏芳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他叫来邹松，郑重地说：;我想要早点回凤城，不等事故报告了。只要证明我们的产品符合航天器使用标准，向调查组提交报告，我们就走。
邹松完全没有兴奋感。韩墨的这句话，意味着他连基本的睡觉时间都难以保证。
第34章 不要污辱我的职业操守
秦朗赶到医院来，就看见乔语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她道歉：;乔小姐，不好意思，没有照顾好你。
乔语只是脑震荡，不是撞傻了，当即不明白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又没有照顾我的责任和义务。
秦朗还想解释点什么，贺铮铭走了过来。他现在边只手臂都吊着绷带，活脱脱一个僵尸似的。
乔语想从床上起来，被秦朗按住：;乔小姐，你现在需要在床上静养。
贺铮铭垂头丧气地说：;这下可好了，本来一只手废了，现在多一只手。我怎么那么倒霉？
;那明明是辆新车，我们开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没道理回来刹车就失灵，左右才不过三四个小时。乔语看着秦朗，期待他能说出真相来。
秦朗端来一张椅子让贺铮铭坐下，他考虑再三，决定把事情原因说出来：;你的车子我已经派人检查，刹车被动过手脚。已经报警，并调了景区的监控，目前下在全力查找动手的人。
乔语躺着，两只手指搓着被角：;肯定是乔诗雇人干的。她一直在找机会害我，而且迫不急待。
秦朗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我们也在怀疑她，只有她最有作案动机。
;我现在不能下床，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处理。有个会计师刘星莹联系过我，我约她明天见面，谈盘点乔氏珠宝资产的问题。如果我暂时不能出院的话，那请你帮找一个信得过的律师，协助刘星莹，扫清乔氏那边的障碍。
;乔氏珠宝资产盘点清楚之后，我就再也不会对乔诗和林咏芳手软。另外，我始终怀疑我父亲乔致良是被谋杀的，当时尸检结论是窒息致死，警察调查时苦于没有证据。我想找私人侦探帮我调查。
秦朗应下：;这些都没问题。由于贺铮铭在场，他不好多说。
待她走之后，贺铮铭问：;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乔语回答得很模糊：;总之，他就是很厉害。
还有个更厉害的，不能说。
在乔家别墅里，周家阳听乔诗说她找人在乔语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吓得跳起来，他不明白怎么总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你怎么做事不过过脑子？周家阳朝她大吼。
;怎么就不过脑子了？她出事了，那就是意外，意外跟我们有什么干系？乔诗被他这样一吼，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叫你不要心急。上次李万峰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帮她，凭他在凤城的关系，怎么就那么突然地被一锅端了？
;你老是忌讳她背后的关系，她能有什么过硬的后台？她手里握有我们的视频，现在不也照样不敢放。我看你是被她迷住了吧。乔诗大声地吼道。
若是个男人说这种话，周家阳一定赏他一个大嘴巴子。
林咏芳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他们在吵，皱着眉头训斥道：;你们两个吵什么？
周家阳低头不说话，乔语气呼呼地说：;为了乔语。
;听说乔语出车祸了？林咏芳两只眼睛放在女儿身上，狐疑地问：;你干的？
;是！乔诗昂起头，想得到母亲的夸奖
不料;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乔诗捂着嘴，先是看看母亲，再看周家阳，恼怒地说：;你不也是希望她能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林咏芳觉得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希望她消失，但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你打她骂她，打击她羞辱她都没有关系，可是直接找人在她车子上动手脚，那就是故意杀人。
周家阳退到一边去。林咏芳教训乔诗，他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他有点后悔，不该觊觎乔氏的财产，动了吃绝户的念头。
照现在乔诗这种蠢劲，很快就要连累他，说不定还损害到周家的生意。
乔诗看一眼退到一旁的周家阳，心想自己好歹是他公开的未婚妻，在母亲面前竟然不维护她，心里就有了一种扭曲的情绪。
她哭起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乔家。有她在一天，我们总是麻烦不断。大不了我去坐牢，到时候你们照旧在外面过好日子。
周家阳呵斥她：;说的什么胡话？
说完他看向林咏芳：;林阿姨，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林咏芳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你把她看紧了，再不准她去做蠢事。
;是！周家阳去拉乔诗上楼。乔诗生气，甩开他的手自己走。
刘星莹在第二天如约来到医院找乔语。她留着一头短发，穿大牌工作套装，一副精明干炼的样子。
进来她先把自己的履历给乔语看。某大学会计研究生，注册会计师，有著名会计事务所工作经验，大型企业财务总监，多家企业财务顾问。
乔语对她的工作经验很满意，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乔氏珠宝的情况。
刘星莹听完，轻松地表示：;乔氏珠宝业务单一，账很好盘的。
乔语有些担忧：;财务总监由继母的弟弟把持，这些年暗中不知道已经转出去了多少。
刘星莹还是笑：;只要是做了事，就一定会有痕迹。我最擅长从一些合理的事情当中找出不合得的地方。
乔语放下心来：;那就拜托你了。
她去乔氏的时候，林咏芳出来阻挠，不待跟过去的律师开口，刘星莹说道：;按照乔语小姐的委托，目前我只是过来做资产盘点，并不做资产分割遗产分配。如果林女士一意要阻挠，那么我和律师就做遗产分配案了。
林咏芳将她拉到自己办公室，悄声说：;刘老师，乔语给你开多少钱，我出双倍。你走个过场，到时候给她出一份假报表就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星莹拂掉她的手，冷冷地说：;林女士请自重，不要污辱我的职业操守。
她是韩墨找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被人收买？
林咏芳不死心，继续说：;我在凤城认识很多企业家，会计师事务所也有不少的朋友。
;那是你的事情。她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你就不怕以后在凤城没有立足之地吗？林咏芳收起脸上的慈祥，阴气沉沉。
刘星莹倒是笑了：;你可以试试。
第35章 全世界黯然失色
刘星莹不愧是专业资深人士，去乔氏珠宝的第四天，已经把乔氏的各项资产清算完毕记录在册，这其中包括流动资金、固定资产和不动产以及投资和负债。盘好账，她又顺着那些不合常规的单据，顺藤摸到了大瓜。
林咏芳起初还很淡定，到后面看见刘星莹出手麻利干脆，夜夜与林朝军夫妻俩商量对策。
乔语这几天乖乖在医院休息，她不再乱跑，因为珠宝慈善拍卖会的日子准备要到了。她得留个全须，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
她问过秦朗，礼服是什么样子，秦朗无奈地说：;这个我不知道。韩少办的事情，不会差的。
乔语一听到他提这个人就有些别扭。这些天跟他接触得多了，没有当初的生疏，可是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特别是提到韩少的时候。
乔语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和韩墨之间的关系。秦朗是他身边的人，帮她处理过那些棘手事，说两个只是普通的朋友，未免太牵强。
可乔语不愿意说其他的，那些事情能说吗？
乔语是在周五下午收到从美国托运过来的盒子，秦朗去机场取回来的。
一看那精致的盒子，她就知道里面的衣服一定是精品。打开了将衣服取下来，她眼前光彩眩目。淡紫色的裙止，上面缀满了无数的钻石，闪闪发亮。
她上周在网上看过衣服的图片，知道这是出自世界知名设计师保罗之手，许多大牌明星都想穿的;满天星。但是不管出多少价钱，名气有多大，保罗都不曾将这件衣服拿出来。
韩墨可以得到，乔语立刻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朗看见这件衣服，心里暗暗吃惊。除了材料研究上他肯下血本，对于其他的事情，鲜少见他上心，尤其是在对女人这方面，简直就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就算是流连花丛的邹松，都没花过这么大的心思。
有些人吧，优秀似乎是天生的，在哪方面都无师自通。明面上看着没兴趣，一骚起来，全世界都黯然失色。
乔语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兴奋地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在医院休养的这几天，她恢复得很好。脑震荡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了。
兴奋之后她又有些遗憾，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知道韩墨能不能看到她在人群中光彩照人的样子。这两天她在尝试联系他，可总联系不上，他也没有再来过电话。
问秦朗，他只说不知道。
乔语把衣服装回到盒子里，秦朗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将她送到清河园韩墨的别墅。
;为什么要把我送这里来？乔语问。
秦朗说：;这边清净，治安也好，方便我们保护你。
这段时间，还没有找到动过乔语车子的人，不过秦朗已经采取了多种手段，逼得他不敢露面，不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地再出来伤人。
回到清河园，乔语将装有乔诗和周家阳那不堪视频的储存卡交给秦朗：;这是我订婚当晚，乔诗和前未婚夫在酒店楼顶的，找几个影响力大的八卦媒体发出去。
秦朗接过去收到口袋里，问她：;她知道你手里有这个东西吗？
;知道，我曾经拿这个威胁过她，让她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但是她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要致我于死地。那我也不能再客气了。
;怕她们早有防备，你再放出去，对她影响不大。秦朗实话实说。
;明天晚上慈善拍卖会，让她不敢太高调就行。只要乔诗在宴会上夹着尾巴做人，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周六上午，西北戈壁发射基地的实验室内，韩墨看着仪器表，记录下最后一组数字，疲惫地脱下口罩。
又熬了一夜通宵，他终于把各项测试做完，数据采纳记录完整。
数据都是合格的，证明他们的材料没有问题。
他将文本扔给同样疲惫的邹松：;这些资料汇总写成报告，交给事故处理中心。我先回凤城。
邹松绝望地呐喊：;不是吧，你竟然把我留在这里先走一步？
韩墨回头看他一眼：;你在这里天天与姑娘们打得火热，我完全没看出来你想回凤城。
他即刻收拾东西，让人将他送到最近的机场。
下午三点，几个稍大影响力的网络平台以及凤城本地的论坛，突然放出一段男女不雅视频来。标题起得非常悚人，什么;姐姐订婚当晚，我和姐夫在酒店楼顶的风流夜；;妹妹与姐夫偷吃，联手污陷姐姐……
这种风流八卦，网民最喜欢看。视频没有过多的文字描述，只给了监控的时间。眼尖的网民很快认出来酒店的位置，再结合时间点一看，那不正是前阵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乔语订婚的时候？
姐姐订婚，妹妹与未来姐夫搞到一起，之后乔语被曝与陌生男子共度一夜。聪明的人已经捋出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
这剧情反转得让人措手不及，很快网友们就热烈地讨论起来。他们同情乔语，骂乔诗骂周家阳。
乔诗在为晚上的拍卖会精心打扮的时候，见到网上爆出她视频，下面全是骂她和周家阳的，她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林咏芳：;妈！乔语把视频放到网上了，现在全部人都在骂我。
周家也得了此消息，头痛得很，周母揪着周家阳打，边打边骂：;你这个不争气的，怎么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还嫌我们家丢人丢得不够狠吗？
周家阳倒是不慌，乔语上门威胁的时候，他就已经与林咏芳想好了应对办法。他即刻给上次替他曝光的媒体打电话，让他们雇网络水军，将舆论引致乔语生生拆散一对青梅竹马的方向去。
不过他们没把节奏带起来，因为乔语这边的气势更狠。洗白乔诗的言论刚起来，就有人针锋相对：;乔语小时候就跟周家阳有婚约，你乔诗从哪里抠出来的青梅竹马？
马上有人跟进：;周家阳又是什么好东西？订婚当天晚上跟乔诗搞在一起，是被抓现行了反而倒打一耙把脏水泼给乔语。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周家阳图什么呢？比较起来，乔语学历相貌都胜过乔诗，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要挑谁。
;图什么？图的是乔氏珠宝的财产呗。乔诗母亲掌控乔氏珠宝多年，乔语一个流放在外的孤女，势单力薄。娶了乔诗，吃绝户。
……
林咏芳和周家为这个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乔诗穿上她喜欢的礼服，也高兴不起来。
第36章 等着四世同堂
乔语睡午觉起来，约的化妆师刚好到。结合衣服，化妆师设计了一个公主的造型，只需将头发盘起，戴上一个珍珠制成的皇冠，就可以了。
乔语天生皮肤白晳，不需要过多地修饰，只稍稍地扑点粉和腮红，就化身一个清纯动人的公主。
化妆间隙，她上网看了消息，扑天盖地都是骂乔诗和周家阳的。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终于让他们千夫所指。
就在这种时候，乔诗还打电话过来，颐气指使地要求她删贴。乔语冷冷地说：;我警告过你，你再三挑事，竟然还有脸来叫我删贴？林咏芳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今天是珠宝慈善拍卖会，你选择这个时候发视频到网上，不就是想让我不能参加吗？我告诉你，我去不了你也别想到那里出风头。乔诗恶狠狠地说。
;拭目以待！乔语高傲地挂上电话。
韩墨转了一道机，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凤城国际机场。来接他的是韩家保镖。今天是韩家奶奶邓蓉的生日，在凤凰山韩家大院举办了隆重的宴会。韩家的子孙都回来了，只差他一人。
韩家大院座落在风景秀丽的凤凰山下，整个宅子占地两百多亩，光别墅都起了好几栋，还有游泳池和花园，还引入河水，在自家挖了一个湖。
回到韩家大院，韩墨回屋匆匆洗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主屋那里给奶奶送礼贺寿。
邓蓉今天很高兴，儿孙都回来了，全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几个孙子一个都没结婚不。
大的小的怕她唠叨，早就跑开了。韩墨送完礼，没有马上离开，邓蓉逮着他自然要问：;老三啊，你什么时候跟菲菲结婚呢？奶奶我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奶奶，菲菲还小，我们再等几年。韩墨回答。
;哪里还小？都二十四岁，可以结婚生孩子了。邓蓉嗔怨道。
韩墨站起来，假装想起来：;奶奶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听说菲菲今天也来，我现在去找她。
邓蓉笑眯眯地说：;那快去吧，你出差这一阵子你们俩也没见上面，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老太太觉得自己真开明。
韩墨出了主宅，饭也不吃，叫来司机，送他去慈善拍卖会的会场。
就在司机去取车的时候，一个女声在他背后幽幽响起：;不是说要来找我的么？
韩墨转过头，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恢复原样：;只是找个出来的借口而已。
许菲菲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容。她长得不错，化了妆按理说更漂亮。可是韩墨却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嘴唇微抿。
许菲菲看成他在嫌弃自己。她也很不屑，要不是许家爷爷病重了，非逼着她跟他订婚，她哪里会看得上这个韩家的养子。不参与企业的经营，在外面做研究教书，日子是过得不错，但比起亲生的来，差得远了。
;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么大半个月不见，再怎么不好你也用不着嫌弃吧？
;我一路风尘赶回来，身上灰尘大，怕弄脏了你的衣服。韩墨解释。
许菲菲轻哼一声：;刚才听说你要去参加那个珠宝拍卖会？我正好也要去，顺路一起吧。
;你要是不嫌弃，那就上车吧。车子开到身边来，韩墨替她打车开门。
车子启动之后，二人再无话语上的交流。
珠宝慈善拍卖会在一个艺术馆举行，设置了走红毯项目。凡是收到请贴来的，在凤城都有些地位和知名度。
乔氏珠宝是行业的头把交椅，本来乔诗今天晚上要唱主角的，无奈下午出了那一档子事，让主办方措手不及，很是尴尬。
现在她穿着精心挑选过的礼服，匆匆走过红毯，有记者跟过来问视频的事情。她一概拒绝回答，板着脸坐到角落里去。
本该她出风头的场合，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结果就让乔语给毁了。乔诗恨不得剐下她的心。
乔语下车，挽起裙脚看眼前这座灯火辉煌的艺术馆，像一个即将要出征的勇士。
她朝入口走去。这一身漂亮的衣服，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没料到在入口处，别人需要她出示请贴。乔语微微愣住，她哪里来的请贴？
于是她向别人介绍自己：;我是乔氏珠宝的。
那人即刻翻签到表，面无表情地跟对她说：;乔氏珠宝的人已经来了，人家有请贴。没有请贴请你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乔语退到一旁尴尬地站着，路过的人时不时把眼光放到他身上。穿得这么漂亮，没能入场亮相，她可不愿意。
她给秦朗打电话，让他帮忙弄请贴。他说：;三少回来了，而且他本人就在会场里，让他出来接你吧。
秦朗语气轻松地说。
;不用他来，我自己想办法。乔语放弃，在这种公共场合，她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们有任何交集。
离入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乔语开始焦急起来。她想要不给点钱放别人放她进去。就在她刚流露出这种念头的时候，负责签到的人说：;这位女士，我们是珠宝拍卖会，不像普通展会什么人都能进。
;我是乔氏珠宝的乔语，先进去的那个是我妹妹乔诗。我们没一起来。乔语耐着心解释。
人家还是不放她进去。
;你是乔语？后面有个女生问她。
乔语回过头来，打量着刚才问她话的女生，一头卷发配着一个黑框眼镜，看她样子有点熟悉，但这会儿又想不起来。
那个女生摘下眼镜，朝她笑：;怎的？不认识我啦？我是莫晚华。
;啊是你！乔语上下打量她：;你变化好大，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莫晚华是她高中时候的校友，两人曾经同在一个社团。
;你变化也很大，要不是刚才你报了名字，我也不敢认。莫晚华把眼镜重新戴上，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入口处，促狭地问：;进不去？
乔语猛地点头：;嗯，没有请贴。
;走，我带你去。莫晚华挽起她的手臂。
来到入口签到处，她出示自己的请贴，乔语把头凑过去，倒吸一口气：;你在Kamp;M珠宝？
Kamp;M珠宝是一家南非公司，做原料开采以及珠宝设计，在国际上名气不小。
;是，我在Kamp;M做一名设计师。莫晚华笑着回答。
有莫晚华的帮忙，这次乔语顺利地进入场地。刚踏上红毯，她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她四处搜索，不期然遇上那双幽深的眼睛。
第37章 山寨也敢选这件？
乔语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场景。她稍稍地别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异性，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那个人与他关系不一般。想到这里，她哂笑，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莫晚华推了推她：;快去走红毯。
乔语邀她：;一起吧。
莫向华后退一步：;不行，我这身打扮衬不上你。快走。
现场有一块大屏幕投放走红毯的过程。乔语的身影出现时，现场便有女声开始议论。
;天！这件礼服太好看了吧！
;这是谁啊？竟然穿得起‘满天星’？这件衣服很难借到的。
;这是乔氏珠宝的乔语，世界一流明星都借不到的衣服，她怎么会有？穿的山寨吧，丢人！
;这妹妹刚曝了丑闻，姐姐倒是出来蹦得欢，啧啧，这还真是一家人呢。
……
韩墨跟许菲菲坐在第二排，他没有看大屏幕，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身子。真不愧是世界一流的设计师，那件衣服她穿着真好看，听听周围那些女人妒忌的声音就知道了。
他喉结滚动，恨不得此刻就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
旁边的许菲菲看他专注的样子，十分不爽，轻蔑地说道：;这件衣服出自著名设计师保罗的手，她眼光挺好，山寨都敢选这件。
韩墨转过头看她一眼，继而又转过头看乔语，直到她从大屏幕上消失，才低声说：;你怎么跟那些俗气的女人一样？
是不是山寨，韩三少心里跟明镜似的。
许菲菲轻笑：;那个乔小姐不俗吗？为了在这种场合出风头，穿一件‘满天星’的赝品，这件事要是传到外网去，整个国内的时尚圈都会沦为笑话。
韩墨没心思听她说这么多，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再无心关注其他的。也不跟许菲菲互动。
乔语被安排到了乔诗右后方的位置。从看见她在大屏幕上出现，一直到落座，乔诗都死死地盯着她，两只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她现在真是恨死乔语了。她为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从在边上无人注止的角落里，她乔语可就是凭着一件好看的礼服出尽风头。
乔语落座后，对上乔诗的眼光，还朝她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乔诗气得嘴都要歪了，又碍于身边的人在关注自己，不得不生生把那股气瞥下去。看她这副恨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乔语觉得全身都酣畅痛快。
而她与韩墨的座位又隔了很远，连他的后胸勺都看不到。
走完红毯之后，主持人上台，邀请主办方负责人以及两个重要的领导上台致辞。本来是安排了乔诗发言的，谁知道她被爆了丑闻，只能把她撤下去。
林咏芳跟他们交涉，因为慈善拍卖会所筹集到的钱，是会捐出去用于公益事业，对于又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乔氏珠宝是好事。
主办方一点也不退让，有污点的企业和个人上台发言，会坏了慈善拍卖会的名声。
等重要人物讲完话，拍卖会开始。首先出来的是一个翡翠项链，设计精美，只是翡翠绿中带点透明水沫，起拍价一万。
这可能就只是某个阔太太随手拿出来凑数的作品。
最后以三万元的价格拍下。
莫晚华摸到她身边来挨着她坐下，悄声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要拍的打算？
乔语微微摇头：;要是有合适的，价格便宜一点的，我就考虑。
之后第二件是珍珠耳环，第三件是一枚钻戒。莫晚华在她耳边说物件设计的优点和缺陷。
乔语伸出大拇指赞她，不愧是设计师。
第四件展品是一件玉环吊坠，玉身上面随着纹理，雕了一对仙鹤。
莫晚华抓住她的手，惊呼起来：;天！这个拍卖会上竟然有这种极品。
乔语看过去，那件玉器原是白色的底料，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被矿物质沁入，部分呈褐黄色斑点。
她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
外婆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收罗了不少稀世珍宝。战乱年代，家人避难时失散，存下的东西自然也就四处散落。到了十年浩荡时，外婆的父母被打成右派，下放劳改，家里的东西被抄，只剩下两块玉制品，还是事先藏好了没被发现。
两位老人去世后才得以平反，被抄的东西上交国家，按价赔偿。
何兰芝跟乔致良结婚的时候，外婆把这块仙鹤玉环传给女儿当嫁妆。有了乔语，这东西本来是要传给她的。
不料珠宝商行在经营上发生问题，周转困难，何兰芝把这个玉环拿去抵押，弄了一些钱回来挽求商行，本来想等情况好点再去赎回来的，谁知道乔致良竟然跟林咏芳搞到一起，最后她早逝，这件事就此了了。
后来不知道乔致良有没有赎回来。外婆每每说起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知道这块玉环怎么就到了这个拍卖会上。
莫晚华还在她耳旁说：;这块玉环，看质地和样式，估计是唐宋时期的作品。价格不菲。
台上的主持人也在介绍这块玉环，跟她说的大致相同。
;大概在什么价？乔语忍着心中的悲痛问她。
;最少在两百万吧。莫晚华说。
乔语一下子就流下眼泪，低声跟她说：;那是我妈陪嫁的东西。
莫晚华惊得要跳起来：;那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乔语声音在颤抖：;我要把它拍下来，可是我钱没那么多，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莫晚华苦笑：;我只是一个设计师，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乔语瞬间觉得掉进冰窟隆里，周身都是冷的。
莫晚华又安慰她：;不过，也不一定要两百万，可能有些人不识货，没有人跟你竞拍呢。
这样听着，乔语心里又好受了一些。
开始竞价，起拍价五十万。单是这起拍价，乔语就觉得心尖颤得发疼。旋即有人加价，喊五十五万。
乔语举牌，喊六十万。刘星莹已经把乔氏珠宝资产盘完，整个公司市值五千万，平分下来到她手里，还有接近一千万。届时逼迫林咏芳拿钱，尚还可以筹到两百万。
在她的心里，这块玉环的底价两百万。超过的话，她无能为力。
她喊六十万的声音刚落下，乔诗举牌喊道：;六十五万。喊完还朝她投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38章 还会遇到更好的
乔语看向她的那个表情，知道她一定会跟她杠上。
韩墨听到了乔语竞价的声音，没有回头看。前面的那三个玩意儿她都没有参与，这块古玉环沁了色，带着不好看，只能收藏，她怎么会有兴趣？
乔诗报完价，有人喊到七十万。乔语狠狠心，提到八十万。而乔诗紧追其后，加价八十五万。
韩墨听着她这样竞价，凭他对她的了解，这当中可能有什么渊源。他对许菲菲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然后起身就走了。
乔语看见他高大的身躯离开会场，他步伐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也不曾往她的方向看。
她是有点失落的。明知道他们之间不过是没有感情的交易，却又希望他离开时可以看她一眼。
报价的声音将她游离的思想拉回来，就这样五万十万地加，现在已经竞价到一百万了。
拍卖师在台上喊：;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
乔语急忙出声：;一百一十万。
乔诗刚才见她没有加价，已经决定放弃，这个东西她没什么兴趣，但乔语想要的话，就另说了。
她随后跟上：;一百二十万。报完价，转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乔语，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莫晚华碰碰她的手臂说：;乔语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玉有灵性，能不能拥有是要看缘份的。
乔语不肯放弃，那原本是她家的东西，如果没有意外，本来她就该是这块玉环的主人。
;一百三十万！她的两只手紧张地握成拳头，手心处已冒出冷汗。
到这个价格上，竞价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声音稀稀拉拉地。等抬到一百八十万的时候，只剩她和乔诗两人在对峙。
乔诗知道她没钱，她等着把价钱抬高到乔语不能承受的数字之后放弃，让乔语因为付不了钱而出丑。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她们身上来，乔家两个女儿先是为一个男人闹翻，现在又抢一个玉环，这场戏很让人期待呐。
;两百万！乔诗喊道。
乔语犹豫了，这个价格已经到了她可以承受的数字。再往上涨，她没太大的把握。
乔诗刺激她：;姐姐，想要就再加价啊！没有钱就跟我妈借嘛。
周围人顿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乔语让指甲扎着手掌的手，痛苦地说：;两百一十万。
莫晚华急忙劝她：;乔语，这个价钱超了，别多花那个钱。
;两百二十万！乔诗轻松地接上。
乔语抿了抿唇，倔强地跟上：;两百三十万！
乔诗又多加了十万。
乔语的心越来越冷，她已经看透了乔诗的心思，她根本不在乎这块玉环，只是要抬高价格，让自己下不来台。
拍卖师站在台上，他都看出来谁想要，而谁纯粹是搅局的。他的心思是倾向乔语，此刻他缓缓地问：;二百四十万，请问还有哪位要加价的？
乔语看着拍卖师，他朝她微微点头，又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请问还有哪位要加价？
她嘴唇嗫嚅，好一会儿才吐出声音：;两百四十五万。
乔诗嗤笑，知道她已经虚了，再往上每加一点钱，她都要心痛一些。
她就喜欢看乔语那痛苦的样子。
随后，她索性直接喊：;两百六十万。
全场哗然，他们已经看出来，想要的这个没钱，不想要的那个有钱。现在他们关心没钱的这个还能不能跟下去。
乔语认命地闭上眼，对乔诗说：;我不要了，你拿去吧。随后难过得想哭。
对于她的放弃，乔诗有些谔然，这剧本怎么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她怎么不往上再加价了？
拍卖师在台上催：;两百六十万，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等了大概半分钟，没有人举价。他便唱道：;好，两百六十万第一次，两百六十万第二次……
就在他准备要落下槌子时，一个人匆匆走到拍卖台上，对拍卖师喊：;有个顾客电话竞拍。
说完他把手机放在麦克风旁，开了免提，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三百万。
这个数字一蹦出来，乔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当冤大头。这块玉环谁要都行，只要不是乔语。
而乔语则更伤心，把头垂下，两行泪水从眼角里落下。这块玉环如果在乔诗手里，她还有点把握要回来，到别人手里，想再要又没那么容易。
那是外婆的家传之宝，是母亲的陪嫁。好不容易她见到了，却又没有能力将它买下。
莫晚华搂住她的脖子，轻声安慰她：;别哭了，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
乔语一听她这样安慰，哭着说：;那是我妈陪嫁的东西。说完不能自已。
莫晚华唏嘘，她知道乔语母亲早亡，留下的每一件东西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拍拍乔语的背，不再说话，让她哭完就好。
这个拍卖会乔语是呆不下去了，一想到母亲陪嫁的珍贵玉环不知道被什么陌生人买走，她心里就堵着气顺不下去。她擦干眼泪，对莫晚华打个招呼就先走。
她在这里哭得伤心欲绝，却不知道她又再一次被推上舆论的风浪口上。网上关于她穿的衣服和竞价玉环这两件事炒得纷纷扰扰。
他们骂她虚荣心作祟，穿山寨衣服又想装高雅去拍卖玉环博个好名声，结果弄巧成拙。
今天网络的热点全让乔家姐妹俩占了，有人气不过，去把乔氏的官方网站给黑了。
秦朗给她留了司机和车，她给司机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人。走出艺术馆，车子刚到。下来替她开门的竟然是秦朗。
她刚刚哭过，眼睛和鼻子还是红的。秦朗上了车，不敢跟她说话。
车子开起来，乔语看着外面的灯光，想到那块被陌生人拍走的玉环，靠在椅背上，又默默地流泪。
大概开了十来分钟，秦朗把车子停下，替她开车门：;乔小姐，请下车。
乔语这才愣过神来，呆呆地问他：;这么快就到清河园了吗？
;今晚不回清河园，你跟我来。秦朗说。
她跟在秦朗身后，进入电梯，升到顶楼。出电梯沿着走廊，走向最里端的那扇门。
他输入密码，暗褐色沉重的木门打开，他向她做一个请进的姿势：;韩少在里面等你。
第39章 可以不哭了吗？
门随后被关上，屋里亮着灯，乔语靠在门板上没有往里走。明亮的灯光此刻在她眼里是惨白的。
韩墨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不见她过来，他起身朝门口走去，见她穿着华美的衣服，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那样，垂着头没有精神。
他靠过来，低下头问她：;为什么不进来？
他高大的身材背着光挡住头顶的灯光，将在她身上投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乔语觉得这个时候哪怕就只是一个浅色的影子，她也想躲在里头不出去。她于是缩了缩身子，不让光照到自己。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说话？他站在她面前，声音低而沉。
乔语抬头看他，他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配一条深蓝暗红条纹领带，领带已经被扯开了。眼皮下是黑色的眼圈，整个脸略现疲态，但那双眼睛迸出火热的光芒。
她不禁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站得笔直，口气是不容让人置喙的强硬。
乔语吸吸鼻子，对他这句话很抗拒：;我不是，今晚站在你身边的那个才是。
说这话时，她的心有一点隐隐作痛。她一直告诫自己，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以至于在跟乔诗抢那块玉环的时候，都没考虑过要借助他的钱和势力。
韩墨伸出手指揩掉她眼角细碎的泪珠，一改刚才那沉稳严肃的样子，揶揄道：;所以你为这个事情在拍卖会上哭了一整晚？
乔语咬着嘴唇摇头。
;你很喜欢那块玉环？韩墨又问。
乔语才忍下的泪水又涌出来，抽噎着说：;那是我外婆的祖产，当年给我妈陪嫁的。不见了好多年，好不容易在这个拍卖会上见到，却又被陌生人拍走了。说到后面她索性放声大哭。
韩墨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有些无奈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哭？我把那块玉环拍下了。
;什么？乔语哭得厉害，打了一个泪嗝。
;我把玉环拍下了，你可以不哭了吗？
她这回听得真切，两手胡乱地擦眼泪，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腰激动地说：;你真好！
韩墨顺势将她搂住。鼻尖被她的气息围绕，温顺而甜蜜，使得他忍不住在她的肩膀上落下一个吻。
乔语的身体僵住。此前她的心态是有些别扭的，然而他这一吻落下，她的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前方哪怕是万丈深渊，她要跳谁也拦不住。
她的头在他怀里蹭，清冽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她觉得心安。
韩墨对她这个动作很满意，好一会儿，他哑着声音问：;想我了吗？
乔语不回答，一只手指抠着他的腰带扣。
韩墨怕自己把持不住，将她的身体推开来：;先去洗把脸，今晚穿得这么美，我还没仔细看。
她听话地朝卫生间走去。几分钟之后出来，缓步走到韩墨面前。
韩墨认真地打量她，皮肤细腻洁白，穿着这套贴着无数碎钻的淡紫色礼服，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出尘脱俗。
端详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去细细吻她。
有别于以前那种纯粹只为欲望的急躁与鲁莽，他极温柔又耐心，像是在品鉴一件艺术品一样。
乔语一改从前的被动，将他的衬衫从裤头里扯出来，双手从衣摆伸进去，轻轻抚摸他的背。
韩墨呼吸一滞，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冲向床铺。
……
乔语积极主动地配合，让韩墨尝到了另一种新的体验，他通体舒泰，酣畅淋漓。这一天的旅途劳累被释放掉，活力满满。
他牵起乔语的手，十指交扣。
乔语看他眼下的黑影，有些心疼地问：;在那边很辛苦吗？
;为了赶回来，连熬了两个通宵。韩墨回答。
;那洗个澡早点睡觉吧。
韩墨亲吻她的脸颊：;还好，坐了大半天的飞机，全程都在睡。
洗了澡之后，乔语又面临没有衣服穿的情况。韩墨丢给她一件深色的衬衫，这回她没有上次那种羞涩，真空套上他的衣服，与他依偎在沙发上。
;这是你其中的一个住处吗？乔语眼睛四处打量，这屋子很宽，是酒店的装修风格。
;嗯。以后你想住哪里都可以。韩墨把玩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如葱。
乔语抬起身体，与他视线相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意外：;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同居？
韩墨眉角上挑：;你不愿意？
;约会可以，同居未免太高调了。而且……剩下的话乔语没有说，她觉得韩墨明白她的意思。
;那些并不是问题，我会处理好。他语气笃定。
乔语也相信他的能力。
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乔语头枕着韩墨的腿刷起手机。才两分钟不到，她就气呼呼地坐起来，把手机扔到一旁：;这些都什么破媒体，整天都瞎写。
韩墨捡过来看，原来是关于;满天星礼服和竞价拍玉环的事，经过一些营销号乱带节奏之后，现在全网把她骂成一个贪慕虚荣的败家女。
再加上有人将她要分乔氏家产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的事，他们预测乔氏珠宝迟早要败落。
韩墨捏捏她的脸，哄着道：;我来解决，别为这种小事生气。
他拿起手机，拨通保罗的电话。
保罗还在睡觉，接了电话先是一通抱怨：;伙计，我这儿还是大清早，你打电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时差？
他说的是英语，又说得大声，乔语都听到了，捂嘴笑。
;你马上注册一个中国的微博账号，然后发个声明，声明‘满天星’这件礼服现在在中国。韩墨不理会他的抱怨，把话说了来。
保罗挠挠头发：;发生了什么事？
;穿那件礼服的女士被质疑是穿了盗版，现在网络上的人对她不友好。
;Shit！太不可思议！我马上打开电脑。
挂完电话，乔语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你认识保罗？
;认识，而且关系很好。韩墨看一眼时间，将电视关掉：;睡觉吧，保罗会处理好的。
;我得先把玉环的来历澄清。我不想再让人给我身上泼脏水。乔语拿回手机，快速地注册了一个账号。
第40章 要么生，要么死
一个女人和老公白手起家创业，刚有起色又遭遇不测，拿了自己陪嫁的传家玉环去抵押以渡难关。按道理后来缓过来，应该要去把东西赎回来。
可是公司越做越大，那块陪嫁的玉环却没有赎回来，后来老公出轨，女人早逝，此事就再无下落。二十年后，那东西却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出现。
这当中的曲曲折折，乔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网民却已经帮她脑补了N种情节。有人把乔氏珠宝的发家史添油加醋地捋了一遍，最后靶头全对向了林咏芳，把她说凤城最成功小三。
头天先是女儿的不雅视频被曝，今天连亲娘都一起骂上。这个周末，乔家三个女人给无聊的网民提供了劲爆的八卦话题。
对于乔语来说，网民骂林咏芳是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或许她应该爽快，但是又担心牵扯到乔氏珠宝的正常经营。
乔氏珠宝在凤城一家独大，也并非是垄断，还有其他三四家小规模的公司，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网络上的事情发酵得很快，待乔语睡醒时，网络上已经发起了抵制乔氏珠宝的活动。
她整个人被韩墨搂在怀里，一条腿还架在她的腿上，这样子好像是怕她随时溜掉。她挣扎着想起来，韩墨加重收紧双臂，在她耳边低喃：;再睡一会儿。
乔语耳根一热，想起上次在云山镇，他也是说再睡一会儿，结果是自己又被吃干抹净。她现在对这句话过敏。
;你睡吧，我起来弄早餐吃。乔语实在有些怕，昨晚他只要了一次，两人又隔了一个多星期才见面，且又刚确定心意正处于甜蜜期，擦枪走火这种事情只怕不要太多。
韩墨不允，将她锁得死死的，还是用低醇的声音说：;早饭可以叫人送进来。你睡不着就躺着刷手机。
韩墨是觉得真累，连着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又两个通宵未眠，现在搂着可人的乔语，他还想就这样永远不下床也行。
乔语就听了他的话，拿了手机来玩。首先去了用户强大的微博平台，她昨晚发的说明，下面跟着一万多条评论，还有相关的乔氏珠宝发家史，林咏芳小三史，以及抵制乔氏珠宝的活动。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引起一场龙卷风。乔语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乔氏珠宝被抵制，意味着她自己的利益也受了牵连。这就是当初韩墨为什么没有直接对周家阳和乔诗出手的原因。
乔氏珠宝几个连锁门店，每到周末的时候基本上都处于人满为患的状态，然而今天受了网络舆论的煽动，顾客少得可怜，店员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
有极端份子在乔氏总部楼下的门店拉了横幅，喊起口号来。虽然很快被警察抓走，但影响确实是坏。到了中午，连一单都没有成交。
林咏芳坐在办公室里，周日她本该去做保养护肤的，然而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是靶心，人人都能放箭过来，她偏又不能回应。
昨晚在拍卖会上与乔语竞争的乔诗，如今只能躲在家里做起缩头乌龟。
这些是刚才她给郭小宝打电话，他在电话里一连串地说。
乔语情绪郁闷，以至于保罗在微博上发了声明，说目前;满天星这件礼服在中国，是能过航空托运过来，澄清她穿山寨衣服的谣言，她都高兴不起来。
韩墨没法再睡，睁着眼睛看她。见她愁眉不展，伸手去抚摸她的眉头：;这是一个意外的情况，目前乔氏负面信息漫天飞，被消费者抵制也在情理之中。过几天就好了。
乔语丧气地说：;但愿吧。
韩墨起来穿衣服，他一边穿一边说：;这都是经营企业当中，会遇到的实际问题。有些好解决，有些不能解决。企业家都是经历过风浪过来的，如果你一心想要拿到乔氏，这些问题将来你都需要面对。
乔语也起来，但是她没有衣服穿，昨天穿的礼服，今天是不能再穿出去了。
现在是十点，韩墨叫了送餐服务，然后他去洗漱。待两人吃完早饭，门上传来敲门声。
乔语起来，她身上穿着韩墨的衬衫，睡了一夜已经皱了。
韩墨去开的门，进来手里拎了一个袋子。他在她身边放下：;你把这衣服穿上，一会儿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乔语拎着袋子去卫生间，衣服是短袖衫加牛仔裤，还配了一双平底布鞋。清爽简单，是她喜欢的风格。
到了楼下，韩墨没有开车，来接他们的是昨天送她去拍卖会上的司机。
车子往城外开，开出外环线，在再沿着省道开，最后在一座山脚密林的一排破屋子前停下。
乔语下车看到这种地方，若不是跟着韩墨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劫持了。
韩墨拉着她，弯腰走进门里。
屋子很久没有住人了，一股子霉味，地上全是垃圾，临时打扫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
没想到在这里看见秦朗，同时还另外有三个人。四个人呈包围形状，中间是一个被捆在椅子上的人。
秦朗只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说：;这个就是在乔小姐刹车上动过手脚的人。
乔语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刚才已经猜到了。
韩墨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向前：;你去问吧。
乔语靠过去，秦朗他们下意识地往外退。她二话没说，首先就是左右开工啪啪地打了他几个嘴巴子。
贺铮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只手都吊着绷带，虽然在医院里笑嘻嘻地很乐观，若不是幸运，这会儿坟上都要长草了。
韩墨没料到她会这么爆，抿了抿嘴，在想以后尽量不要惹她生气，不然她下手也不会太轻。
那人被打得火冒金星，没一会儿两边脸就肿起来。
乔语不跟他废话太多：;给你两条路，要么生，要么死。你自己选。
;想要活命，就老实交待，想死我也不勉强，直接挖个坑把你活埋掉，一点痕迹都不留。她平常声音是娇软，想不到生气时说起这种狠话，竟也很有震摄力。
韩墨又在一旁抿嘴，秦朗朝他笑，意味深长。
那个人看着眼前的乔语，这个女人狠是狠，倒是好打发的，但旁边几个男的，尤其跟她一起来的，浑身都散着一股逼人的气势，那才是幕后老大。
他朝乔语笑，嘴角带了一丝血，笑得瘆人：;我就是看着你的是新车，想试试自己的手艺还在不在。我以前是4S店金牌技师，后来他们把我开除了。
乔语一听就知道他没说老实话，扬起手又要打她，韩墨走上来抓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别弄疼你的手。
第41章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韩墨把她护在身后，半蹲下来，先朝他笑：;放心，我不会打你的，打你脏了我的手。
尔后他收起笑容，整张脸马上变得跟阎王似的：;你不肯老实说，我马上叫人挖坑。这里平常人迹罕见，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来。
那个男人不为所动。
韩墨冷笑一声，命令秦朗：;去挖坑，带上手套，不要落下任何痕迹。
另外三人就走出去，只剩秦朗。
韩墨又是一声冷笑，然后开口说话，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指使你干的，对付他我有更狠的手段。你说不说，我都会收拾他。但是你不说，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敢！男人嘴唇哆嗦着，他已经被韩墨那一身寒气吓破了胆，只不是需要硬撑着：;杀人犯法，你敢光天化日杀人？
;哼！韩墨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你也知道杀人犯法？那辆车子上坐着两个人，差一点没命。你现在跟我说杀人犯法？
他站起来，整理衣服：;我没耐心再听你说话。
交待秦朗：;坑挖好了直接把他扔进去，坐过的椅子用过的工具，找个地方烧掉。
说着牵上乔语的手，就要离开。那个男人手脚皆被绑在椅子上，突然发力挣开，整个连人带椅跪倒在地上，绝望地喊道：;我说！我说！
韩墨回过头来吩咐秦朗：;扶他坐好来，然后录相。
那个男人就哆嗦着交待事情。是乔诗找上他，给一笔钱，叫他跟着乔语，伺机制造意外。但他发现乔语身边有保镖跟着，不好动手。
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乔语去提车回来就开去森林公园，那两个保镖跟进去，车子停在外面。他以前确实是做汽车修理工，技艺精湛，可惜有赌搏的嗜好被开除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就想起在乔语刹车上做手脚。
听完他的口供，乔语冷笑：;真是不把我弄死，林咏芳和乔诗一天都不会罢休。
韩墨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这个事情用法律解决，那么对乔氏珠宝而言又是一个负面新闻，先把这个男人送到牢里。乔诗和林咏芳，我要慢慢收拾。乔语坚定地说。
坐上车重新回到城里，乔语要去修理店拿她的车。这车只开了一次就送进修理厂，想想她就觉得肉疼。
韩墨反对：;那车修好卖掉吧，再买一辆新的。第一天开就出那么大的事，不吉利。
乔语不答应：;不行，没必要这么浪费。
;那我给你派个司机，以后你别自己开车了。韩墨让步。
乔语看着前面开车的司机，歪着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了保镖？我怎么不知道？
她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
;就是你从云山镇回来之后。韩墨没打算再瞒着她：;小小一个李万峰都敢讹你，你还要跟继母和乔诗她们争夺乔氏，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手段。我不在凤城，他们跟着可以实时保护你。但就这样，还是让乔诗找着了一个机会，差一点酿成大错。
乔语想起来还有些心悸：;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
韩墨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些心烦的事，便把话题转移：;晚饭想吃什么？
;吃饺子吧。上次的沙葱饺子包得多，还有一大半冷冻着没吃。乔语想起冰箱里的饺子。
韩墨吩吋司机：;你把车子开到乔小姐住的地方，然后去帮她取车。以后她的出行你来负责。
;是，三少。
乔语住的地方是一个有十年房龄的小区，小区占地不大，住户也不多。
韩墨跟她进了屋，看着这一室一厅，身材高大的他觉得有些逼仄。
;换个宽点的房子住吧。韩墨提议道。
;我一个人住这里已经够了。乔语说。
韩墨坐在沙发上，沙发是双人的，前面有一个小茶几，他的大长腿无处伸展。韩家房子那么宽，差不多一人一栋楼，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住过窄房子。
他斜眼看她：;问题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真是越看这个屋子越不顺眼，什么都是小一号的，床也是只能勉强睡两个人。
乔语叉着腰，不满地说：;我没打算跟你同居的。
韩墨拍拍沙发，示意她过来坐。待乔语坐下，他在他耳旁狡黠地说：;同居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跟你睡觉，有时候兴致来了，我喜欢在沙发，餐桌，灶台，浴室……
乔语捂住耳朵，这个人正经的时候吓人，骚起来简直变态。
捂了耳朵他也还要说：;你看你这屋子，沙发和床，哪样都不够大，浴室窄得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乔语跳着离开沙发，跑进卧室里把门关上。
落日的余晖透过阳台的窗子照进屋里来，一切显得温馨自然。韩墨窝在那个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卧室的门已经开了。
乔语正在厨房里弄晚饭。他走过去看，案板上有一块肉，两根黄瓜，还有青菜。
;弄一个回锅肉、拍黄瓜、青菜汤配饺子吃。乔语说。
韩墨点头，在她耳垂轻啄，低声呢喃：;我还喜欢吃你。
乔语朝他挥刀：;没正经。
韩墨放开她，退回到客厅去。他从乔语的书柜上拿出一本植物彩图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他看一会儿书，视线就会转移到厨房去，那儿有跳跃的火苗，腾腾的蒸气，还有忙碌的姑娘。
结婚成家，似乎也不错。
待到吃饭时，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因为屋子小，所以乔语准备的餐桌也很小，摆上三个菜加两盘饺子，已经铺得满满当当。
这些年他独自一个人过，韩家每个月回去一次，每次人很多很热闹，但餐桌很大，隔得很远，还要恪守基本的用餐礼仪。像去餐厅吃饭那样。
再加上韩氏兄弟间各自计算和防备，一顿饭吃下来，明枪暗箭地，累人。还不如跟邹松秦朗这些人吃得轻松爽快。
他夹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沙葱独有的香气占满口腔。他由衷地夸赞道：;真好吃。
乔语侧过头，笑了笑：;只是随意的调了味道，好东西你吃过太多了，还怕不合你的胃口。
韩墨咽下饺子才开口说话：;吃东西讲究的一个是味道，还有一个是气氛。如果气氛不好，好吃的东西也是味同嚼蜡。
第42章 给我一个解释
乔语听着这话有些高兴，他就是表明，跟她在一起吃饭气氛很好。
吃了饭她洗好碗，韩墨帮她收拾了一行李箱的衣服。他非常注重居住的舒适感，让他委身在这个小屋里，他觉得会影响性生活质量。
这个小区的安保，他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安全。
乔语对他这种近乎霸道的行为，有一点喜欢，又有一点烦恼。喜欢是知道他在乎她，烦恼是因为觉得没有自由。
韩墨看她那个不情愿的表情，只好后退一步：;住那边安全一些，我不经常过去就是了。
这句话实在没有可信度。他的房子，他还不是想回就回。
乔语从他手里夺过行李箱，不太情愿地说：;我不想去住你的房子。
韩墨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掏手机打个电话，吩咐那端的人：;明天帮我把清河园的房子过户到乔语名下。
乔语惊讶地张着嘴，韩墨挂掉电话，将她从行李箱上拎下来：;这样可以了吗？
;韩三少出手真是大方。她拉过行李箱，被这个人男人盯上，就算她不走，他也会赖在这里。
这一夜韩墨跟着住在清河园。为了不至于下到乔语，他生生地克制了，以要看资料为由在书房呆到很晚，然后去客房睡了。
司机第二天来清河园接乔语去乔氏珠宝上班，她又带上刘星莹。
在各种真实的数据面前，林咏芳不得不承认乔语的股份。既然她认，乔语就不客气了，给自己升职成副总，主管财务及采购业务。随后在刘星莹的指教下，要求公司所有的付款费用，都需要经过她签字才可以完成。
在高层领导会议上，听她宣布完这条规定，林咏芳和林朝军脸色堪比猪肝那么难看。
散会之后，她叫林峻收拾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出来。又把郭小宝叫到会议室。
郭小宝忐忑地来到会议室，恭敬地叫一声：;乔副总。
乔语朝他微笑点头：;坐下吧。
郭小宝拉开椅子坐下，乔语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说：;你在乔氏工作多久了？有什么技能？
;在这儿工作两年了，会开车，会用电脑。还会做PPT。他老实地回答。
;那你怎么只甘心当一个保安？乔语对此表示不理解。
郭小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有高中学历，电脑和PPT都是自学的。
乔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做我的助理，你敢不敢挑战？
这个消息对郭小宝来说太过于意外，他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公司里的高材生一抓一大把，我只有高中学历。
她大手一挥：;你不要管别人，我只问你敢不敢？
郭小宝先是犹豫，挣扎了一会坚定地说：;敢！
;好！一会儿我去跟人资部说，让他们给你换岗。学历低是低了一点，但只要肯学就好。我说过你将来会有前途的。
郭小宝站起来激动地朝她敬了个礼：;是！我一定会好好地工作，不断学习！
郭小宝升职的消息经过人资部发布调岗公告，在公司里引发了沸腾。最近乔氏总是负面消息不断，有些人动了辞职的念头。
反正公司重要部门一直由林咏芳和她亲属把持，干到头了也只是一个部门经理，上面还有一个总监压着。
郭小宝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小保安，转身就当了副总的助理，这让一些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对乔语有期待，希望在她的管理之下，乔氏珠宝不似现在这样暮气沉沉。
乔语的办公室还没有腾好，林咏芳过来找她，冷冰冰地说：;既然你已是副总，那么这两天公司的实际情况想必你不清楚。你最好去连锁店里走一圈，想一个对策出来。
乔语正有此意，她看着林咏芳那惨白的脸，心里极为痛快。她故意问：;林总脸色不太好，是病了么？要不要紧？不然叫人送你去医院？
林咏芳没好气地说：;谢谢乔副总关心，我没事的，公司都成这样，病了也不敢休息。
;乔诗今天怎么不来上班？是病了，还是没脸来？乔语带着笑容问。
林咏芳一听她这样问，心里的气窜得老高，要不是这个贱人那一通折腾，她们母女俩何必被大众唾骂？她尤其难过，多少年了，她已经洗白成乔氏的林总，乔太太，就因为那块被陌生人拍走的玉环，她的黑历史又被人翻出来。
她在家里差点气出心梗。
;她病了。
乔语很大度地说：;她是病了还是没脸出来，这都不重要。乔诗好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不会苛待她。不如这样，她在家里呆着吧，工资照发，策划经理这个岗位裁掉，由原来的策划总监直管。
林咏芳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这话说得很大声，附近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了。她否定掉：;不行，公司她也有份，既然你升副总，她也得跟你平级。
;这件事嘛，我们可以明天开会再说。我看你精神比刚才好些了，那么我们再谈谈别的事。去你办公室吧不。说完，乔语越过她的身体，径自去往她的办公室。
;有什么事？林咏芳进来后关上门，直接问到。
;关于那块玉环，本来是我母亲的财产，怎么会流落到拍卖会上，我觉得林总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乔语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林咏芳又气又急：;这我怎么会知道？我从来就没见过那块玉环！
;林总，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那块玉环那么珍贵，是可以查到交易记录的。
那块玉环，在何兰芝去世之后，出于内疚心理，乔致良赎回来锁在了保险柜里。林咏芳身形不正，当初是凭着怀了乔诗才让乔致良答应跟她结婚。之后她一直担心他对亡妻念念不忘，于是把家里所有与何兰芝有关的东西和痕迹都清理掉。
那块玉环，她通过别人牵线，卖给了一个古董商人。
等乔致良发现的时候，古董商人已经转手出给了一个收藏家。
这话她不敢跟乔语说。
但乔语看她这个心虚的样子，心中早已了然。她讥讽到：;你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我妈的冤魂来找你。
说完，摔门而去，把外面的员工都吓了一跳。
第43章 陪师兄倒是殷勤
乔语叫来郭小宝，让他去找梁瑜打一份各门库库存表。
梁瑜看着来找他的郭小宝，小保安真是与众不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装了X射线，怎么就看出来这个乔语不简单？她没得势的时候，人人都躲着，偏他给她开了门，还恭敬地叫一声;大小姐。
梁瑜斜眼看他，酸酸地说：;小宝啊，你这看人的本事是怎么练的，也教教我们呗！改明儿我们也好跟着一个潜力股，火速升职，吃香的喝辣的。
郭小宝撇嘴一笑，靠近她小声说：;你眼睛都长在脑门上没看见呐？这个还要我教？我可是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小保安。
他对这个梁瑜印象很不好。仗着跟林咏芳家占了些亲戚，眼高于顶，平常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员工放在眼里。说话又刻薄，做财务经常算错账，错了还不承认。
;小宝，苟富贵，勿相忘！梁瑜捏细了声音说。
郭小宝不吃她这一套，不过找着了机会逗她，他也不肯错过：;嗨，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他眼睛往外瞄：;见着外面那个乔副总没？你只要讨好她，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快把她要的东西给弄出来。
梁瑜不屑地撅着嘴：;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郭小宝心里冷笑，面子上还假装讨好她：;瑜姐啊，可快点给我打印一份，我刚从小保安调来当个小助理，总不能这个事情做不好，马上又给打回原型吧？外出回来给你带蛋糕吃。
梁瑜这才不情愿地在系统里调数据，然后打了一份出来。
乔语接过他递过来的报表，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就一个库存表要这么久？
郭小宝摇头：;还不是那个难缠的梁瑜。丈着自己是梁总监的亲戚，向来不把我们放眼里。
;哦？乔语朝梁瑜的办公室看过去：;她很过份吗？
郭小宝不愿意说太多，含糊地概括：;总之不太友好。
乔语轻轻一笑，也没再说话，带着他离开办公室。去一楼营业大厅。
上班时间，展柜里那些贵重的项链手镯不好盘点，那也不是她的目标。她主要就朝那些小赠品去。
店长打开后面的小仓库，对她说：;乔副总，我们从来没有收到过赠品。
;那你们给客户的小票是怎么回事？乔语对于她这么直白的回答有些吃惊。
;我不知道，我们给客户的票上是没有赠品。
;没有吗？可是库存表上面显示是有的。乔语一改刚才温和的态度，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店长沉默不回应。
;你要知道，账上有而你库存没货，这意味着什么？
店长抬起头与她直视，很认真地说：;我知道，意味着东西缺损，需要赔偿。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签过赠品的入库单。
一线销售人员不在办公室，不知道上面的鸡飞狗跳。然而他们也不是傻大头，在珠宝公司上班，卖的都是贵重产品，少了一件，哪怕只是一枚戒指，分摊到店里员工的手上，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因此他们格外慎重，对于送来的货物和单据，都要一一清点验收之后，才会签字。
乔语冷着声音问：;既然没有赠品，你们为什么还要开有赠品的单子？
店长不惧地答道：;上面办公室的叫这样做，我一个小小的店长，能怎么办？
乔语心里了然。
乔致良后来彻底不管零售，每天只在办公室里看些销售数据，为经营做决策，那些琐碎的事情全是林咏芳在抓。
离开乔氏珠宝大厦，她和郭小宝去下一个店铺。了解到的情况跟第一个店一样。
还剩的几个店乔语不想跑了，现在手里掌握的情况，都够她回去搅一阵子。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她想去医院看贺铮铭。自打她从医院出来，已经过了好几一，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已经花了好大的精力，再加上动他刹车的人一直没被抓，秦朗不让她随意出行，她都没能来医院探望。
贺铮铭那只脱臼的右手已经拆了绷带，可以小幅度活动，折了的左手还得吊着。他见了乔语，悲惨地喊道：;你可终于来我了。
乔语放下手里的食盒，微微道歉：;不好意思啊师兄，这几天不方便出门。
;那今天是方便了？他瞧一眼跟在身后的郭小宝，带着些醋意。
乔语向他解释：;害我们出车祸的那个人昨天抓到了，已经送去了公安局。
贺铮铭心头压着的石块总算放下了。他这段时间一个人孤独地在医院，傅教授年纪大，不敢再让他担心，只有一个护工照顾他的基本饮食。
在这医院闻着消毒水，他都快抑郁了。
他央求乔语：;师妹，我想出院了。这医院我实在是呆腻了。
乔语给他递筷子：;先吃饭吧。吃完饭去办出院手续。
;小宝，过来。
郭小宝走到她身边来：;乔副总。
她向贺铮铭介绍：;这是我的助理郭小宝，你出院以后，白天他跟我上班，下班了之后去照顾你。
贺铮铭盯着郭小宝看，半信半疑地说：;他这个毛头小子会照顾人？
乔语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郭小宝说：;小宝，我师兄是国外知名大学植物学研究生毕业的，你好好照顾他，顺便跟他学点东西，哪怕学点英语都行。
郭小宝听乔语这么一说，赶紧地点头说：;贺先生，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起居生活。
贺铮铭哭笑不得：;是给我找一个生活助理，还是找一个学生？
乔语下个结论：;各取所需。
三个人在病房内的小餐桌上吃饭，吃到一半乔语手机响了，她走到外面接起来。
;在干什么？韩墨问她。
;在医院陪我师兄吃饭。乔语回他。
韩墨装作不高兴：;不想着陪我，陪你那个师兄倒殷勤。
;他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不该来？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乔语嗔怨。
;那你就这么冷落我？
;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呀。
;晚上你过来接我下班。韩墨这会儿心里真是酸酸的：;你陪师兄吃午饭，陪我吃晚饭，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乔语无语：;师兄今天要出院，把他安排妥当我就过去。
第44章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韩墨声音马下冷了一度：;你还要怎么安排妥当？
;他住在医院快一个月了，屋子总要打扫，还得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毕竟他一只手不能动，诸多不便。
;难道这些要你亲自动手？韩墨的声音又冷了一度。
她拒绝跟他同居，对贺铮铭的生活却要亲力亲为，他高兴得起来才怪。
;我安排人。这些我也做不来的。乔语跟他解释，他心情这才好点。
乔语挂掉电话，回病房里继续吃饭。吃完饭，她让郭小宝帮忙收拾东西，她去办理出院手续。
然后要约个家政人员上门打扫，郭小宝说：;乔副总，打扫这些事情我来做就行了。不用另外再找人。
乔语对这个能干勤快的小伙子又增加了一点好感。她向他许诺：;要是你跟着师兄学到一点本事，我再给你升职。
郭小宝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我很笨，怕贺老师嫌弃我。
贺铮铭耷拉着脸：;啧啧，这啥也还没干，倒先叫上老师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离开医院，开车的是韩墨安排的司机。贺铮铭觉得乔语这下挺有派头的，司机助理都有了。
回到贺铮铭住的屋子，乔语虽说不动手，但也帮着干了一些杂活，等安顿好，已经到下午五点了。想起韩墨交代去接他下班，她留下郭小宝，自己先走。
材料研究院在高新区那里，从医院开车过去都快要接近一个小时。车子经过登记开进院子里，乔语给他打电话，他却没有接。
她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也不好下车去。她叫司机下车去，她留在车上。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见司机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过来。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天空留下一大片红云，像被火烧了似的。这些火烧云给大地镀上一层暖红的光，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轮廓上有一圈光晕。
乔语看得发呆。如果说之前她对韩墨的感情是出于感激，那现在她意识到，她是喜欢这个人的。
长得那么帅气，又有学识，身家丰厚，为什么不能喜欢？喜欢他简直就是本能了。
韩墨走到窗前，轻扣玻璃，揶揄道：;怎么，看得入迷了？
乔语收回视线，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样子真是花痴，他一定在笑话她。不过还是很老实地承认：;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很帅。
;这个我知道。韩墨非常自恋地说。
;下班了吗？穿白大褂的韩墨实在太帅气，她中午在医院也见了一些医生，目前还没有谁的气质超过他。
韩墨看了看手表，轻皱眉头：;下班是下班了，不过因为去了西北，原来的工作落了很多，最近都要加班。只能一起吃饭。
;那你要直接这样穿去吃饭吗？乔语问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来。韩墨说完迈着长腿就走了，一边走一边解扣子。乔语盯着他的背影，她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司机没有随他去，而是站在车门旁。乔语就这样看着，冷不丁有人敲车顶，把她吓了一跳。
邹松弯下身子，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似乎带着一股骄傲：;看那个不错吧？你是命好，让你截胡了。
乔语收回视线，看着他痞痞的样子，淡淡地说：;怎么的？我还得要感谢你？
;那倒不用。就是帮我吹吹枕边风，让大魔王放我回去睡两天。我刚从西北回来，妹子还没见着，就一头扎进实验室。邹松说着说着，口气就变弱了，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乔语有些无奈地说：;他又不会听我的。
邹松还要说些什么，韩墨从楼里走出来。她抬起头去看邹松，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韩墨见了他，便沉着脸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邹松这个人向来嘴碎，又藏不住话，怕他跟乔事乱说，惹她不高兴。
;就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他笑嘻嘻地答道。
乔语满脑门黑线，韩墨一手把他推到一边：;滚！
邹松有点狼狈，但他已经习以为常，还是笑嘻嘻地说：;三少再见！
韩墨带乔语去了附近一家私房菜馆。点完菜，乔语一手托着腮帮，眉角带笑地盯着他看。
;看什么？他笑着问她。
;他们叫你大魔王你知道吗？
韩墨喝下一口茶，淡定地说：;知道。最开始是邹松偷偷叫的，后来所有人都这样喊。不过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名字起得还真贴切。乔语换了一边手托腮帮子。韩墨笑笑喝茶，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司机先送二人去材料研究所。到了地方，韩墨直接开门下车，跟她说：;我先走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别在外面逗留。
乔语有些失望，她以为两个刚好，以他之前的表现来看，最少得在分别前留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可是竟然没有。
乔语郁闷地说：;知道了。
外面这个男人不解风情就算，司机跟他久了也不解风情。她话音刚落，司机就启动车子把车开出去。她都没法怪谁。
郁闷就被她带回了清河园。
洗完澡，乔语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韩墨身穿白大褂，双手插在袋子里向她大步迈过来的画面，英俊潇洒又带点禁欲，真是把她的心都撩苏了。
她也在实验室里穿过白大褂，从来没觉得这种衣服会跟性感划上等号。她起床换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出去。司机已经走了，车留在清河园。
她把车子看到材料研究院旁边的小巷子里，才打电话给韩墨。这一次他接得很快，低声问她：;怎么了？
乔语一点都不含糊地说：;你出来，我在你单位左侧的巷子里。不用换衣服了，直接出来。
韩墨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跟秦朗说出去一下，就从侧门跑出来。
僻静的巷子里，乔语的车子安静地停在树枝阴影底下。他走上去敲车窗，乔语从后座开门，急促地对他说：;你上来。
他弯了腰迅速地钻进去，顺手关上门，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事。乔语扑过来，吻上他的唇。
口腔里吸吮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样还不够，她又伸手到他胸前，想替他解扣子。
韩墨捉住她的双手，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第45章 特殊的嗜好
乔语委屈地说：;送你回来的时候，你都没有给我一个道别吻。
韩墨失笑，反客为主，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说：;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乔语脸上布满红晕，两只眼睛像闪着光芒的钻石，她毫不羞耻地说：;我想解你白大褂的扣子。
韩墨一愣，身体僵住，脑子有一阵子呈空白状。自己的女人太主动了，要怎么破？
乔语又凑上来，双手还不安份：;你不给我也要解！
韩墨撇开她，跨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把车开到研究院的员工宿舍区，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
进了房间，他先去洗澡，出来时身上穿着白大褂，头发没擦干，水珠一滴滴从头上落下，顺着脖子没入胸前，将衣服咽湿。
乔语慢步迎上来，伸出纤长白晳的手指，解下他的扣子。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他在浴室里把所有的扣子都扣上。这会儿让她慢慢地解。
乔语发觉自己有点变态，她非常地享受解扣子的过程。解完扣子，成年男子精壮的身材出现在她眼前。
两人对视，目光灼灼。
……
韩墨还要回实验室，他穿好衣服，低头在乔语脸上留下一个吻，笑着问她：;这样够了吗？
乔语得了满足，却又软软地说：;不够。
韩墨捏捏她的耳垂，悄声说：;下次让你在实验室里解。
她的两只眼睛倏地放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
韩墨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特殊的嗜好？
乔语没在研究院的员工宿舍过夜，韩墨走了之后，她躺了一会儿就穿好衣服，开车回清河园。
回清河园再睡，睡得极好，一夜无梦。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踏进乔氏珠宝的办公大楼。
管理层早上有一个例会，林咏芳有时候参加，有时候不参加。不过今天她来的，看着气色似乎比昨天好一点。
乔诗今天又没来，不过乔语这会儿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她。她看着坐在会议桌上席的林咏芳，心里冷笑。倒也佩服她，到了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地在员工面前摆老板的样儿。
例会结束之后，部门经理都起身准备离开。乔语开口道：;财务部和采购部负责人留下，林总也留下来好好听听吧。
其他人看乔语这阵势，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避免烧掉自己，都快速地离开。会议室里到最后只有四个人。
林咏芳傲慢地说：;乔副总，新官上任不要操之过急。
乔语轻笑：;公司里有些问题，还是要早点解决地比较好。不能像教养乔诗那样，发现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林咏芳立刻就变得凶狠起来。采购部部长姚顺全是个人精，看着公司两个不对头的老板又在扯嘴皮官司，他不开腔。
林朝军姐姐被这小丫头噎得说不出话来，决定要替她讨个公道：;乔副总，且不说林总是老乔总的妻子，乔诗的妈妈。就她在公司这二十年，工作经验可也是十分丰富的。你有事就说事，其他的还是少扯。
乔语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报表扔到林咏芳面前：;我就想知道，公司里这些赠品是怎么回事？账上付款出去，门店说从来没有收到东西。
林朝军下意识地去看林咏芳，姚顺全则是很淡定。这东西怎么出来的，他是知道的。不过他只是个外人，乔氏内部矛盾，跟他没太大关系。
林咏芳瞥她一眼，淡淡地说：;这只是倒账，为了避税常用的手段而已。乔副总不必大惊小怪。
;是吗？我查了我们与那家公司的往来账，光是我们倒出去。况且我也不知道这样是避的哪门子税。她早问过刘星莹，购买赠品送客人，可不是做慈善，可以避税。
林朝军还想什么理由糊弄她，乔语抢先说：;林总监你还是省省吧。我背后有比你厉害的财务顾问，那些立不住根的烂借口你别说，说了掉你财务总监的身份。
继而她向采购经理姚顺全发问：;姚经理，采购部是发了采购合同出去，东西回没回来，你们也不管吗？
姚顺全沉默了一会儿，他拿不定主义是站林咏芳和是站乔语。过一会儿他回答：;正常情况下下单采购的东西，都会录在系统，入库之后会核销。
乔语今天是铁了心要拿财务部和采购部开刀，总之事情没有合理的说法，她就要揪住不放。
;那好。既然入库会核销，为什么门店说没有收到过东西？如果东西一直放仓库里，那不在门店便在仓库。但赠品一般是拿来给消费者的，囤在仓库里怎么送？
好家伙！姚顺全在心里给乔语点了个赞。这个赠品确实是个好的突破口，就这样一问，这下营销部也要问一番责。
林咏芳见乔语这样咄咄逼人，一只手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质问她：;乔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定我一个管理不善的罪吗？
这种先声夺人的手段，乔语也用过。她才不吃这一套，依旧冷淡而有条理地说：;林总为何这么沉不住气？工作上发现问题，分清责任，这不是应该的吗？
随后她一边嘴角上扬：;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赠品，三位都没法讲清楚来龙去脉吗？
;就是拿来抵税的。林朝军说。姐姐为了往外转钱，里里外外都用了很多名目，大大小小的都有。他怎么地也要维护林咏芳的面子。
;好，那你告诉我，避税的依据是什么？避了多少税？乔语盯紧了林朝军发问。
;这没有具体的避税项目，只在年底决算的时候，一起跟增值税和所得税清算。林朝军觉得她不懂财务这方面的知识，胡乱编一通。
以前乔致良过问的时候，他也拿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乔致良自己不懂税务，既然是为公司减税，他也不再多问，由着他们弄去。
;你一个财务总监，哪一笔账怎么做，避的哪一项税都说不清楚，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忙工作，把专业能力提高了再说吧。乔语不想听他这样掰扯，睁眼说瞎话。
林咏芳跳起来反对：;他堂堂一个财务总监，怎么可以随便停掉工作？我们的高层管理人员为公司服务多年，你这让会让员工寒心。
乔语嗤笑：;我不过是要让先暂停手上的工作，去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又不是开除他。如果他专业知识不过关，却因为是亲属关系一直在重要岗位上任职，这才叫人寒心。你说是吧姚经理？
第46章 你骂我是猪队友？
姚顺全刚才一直在听他们在扯皮，明白乔语就是要将林咏芳的亲属一个个从公司核心的部门卸掉，火力不会对准自己。没想心还没落下，乔语转而就把火烧过来。
他有些紧张地摸摸脑门，谁也不想得罪。于是打着哈哈说：;公司用人的宗旨是能者上位。林总监在财务部多年，一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是吗？乔语要笑不笑：;姚经理，工作上的事情还是有一说一。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就算林总监在这个问题上疏怱了，以后多多学习，改过就是了。哪里就至于要降职？林咏芳对这个事情很是不服气。亲弟弟是她在乔氏珠宝最大的帮手，没了他守着财务部，以后还能干些什么？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们年纪都比我大，道理肯定也比我懂得多。一个财务总监，连一笔账都不知道怎么算，要叫我们其他的那些员工怎么看？要叫他们怎么用心去做工作？
乔语一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普通员工做错了事要罚，那身为管理人员，是不是更要以身作则？
这一番道理让林咏芳无话可说。她瞪着眼睛问乔语：;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在公司内部做一个通报批评，暂停财务总监职务，降为财务部副经理。乔语说。
林朝军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被乔语这个小丫头拿捏，面子全丢光了。他真想痛快地说;老子不干了的话，却见亲姐姐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林咏芳为难。于是他痛快地说：;这样的处罚我接受。
乔语眼里有过一丝意外，也是转瞬而过。她假意问林咏芳：;林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林咏芳站起来气呼呼地往外面走：;你都已经有决断了，还问我干什么？
当天下午，乔氏珠宝管理层便出了通报，写着因为财务总监林朝军工作失误造成公司损失，暂时降职。财务部主要工作以后由乔语负责。
这个通报一出来，公司又炸了。假如头一天一个小保安晋升为副总助理，让大家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今天老板娘的弟弟从财务总监这个职务上被撸下来，又让他们感到害怕。
新官上任的火烧得让人又敬又怕。
乔诗没去公司的这几天，并非老实窝在家里，而是整日与周家阳黏在一起。
乔语在网上曝光的那个视频，因为早有心里准备，所以于她而言，杀伤力并不大。并不像别人那样躲在家里哭哭啼啼。
反正她与周家阳已经公开订婚，充其量不过是年轻情侣把持不住。网络上的话题来得快，去得也快。别看他们现在抵制乔氏，但还有大把手里有钱买黄金保值的中老年人，他们才是消费主力。
等过一阵子，抵制过的年轻人都会忘了这一茬，又屁颠颠地跑过来。
唯一郁闷的就是这次事件连累了林咏芳，周家父母知道她的底细是一回事，但被别人翻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现在他们对乔诗也没了以往的热情。若不是骑虎难下，周家还想解决婚约。
最近周家在忙新会展中心建筑群建材招标，按周家的资质和财力，以及在凤城的关系，拿下来是十拿九稳。纵使这样，他们依旧小心翼翼，因为周父觉得未揭晓答案，都是未知数。
他们原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就是太纵着独子周家阳。
周家阳将来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这些天也跟着老老实实，未婚妻家里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来，他们家在圈子里也尽被人笑话，需要拿下这次建材供应，好好堵人家的嘴。
乔诗就在他家里，像个鹌鹑一样，洗手做羹汤。
只是老实了两天，听到舅舅被降职的消息，又按捺不住那股冲动，想要去找乔语。
周家阳训她：;你安分一点吧，公司里有你妈，她都拦不住，你去了能干什么？
乔诗狠狠地说：;乔氏珠宝我也有份，凭什么她可以当副总？我也要去当个副总，跟她对着干。
周家阳瞪她一眼，他太了解她了，她哪有当副总的智商？去了只会让当炮灰，让乔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估计还要连累林咏芳。
;没有战斗力的士兵上了战场只会连累战友。他把话说得很含蓄。
乔诗一听他这话就来劲了，揪着他吵：;你什么意思？你骂我是猪队友？莫非你觉着乔语比我有用？
周家阳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她吵，耐着性子哄她：;乔语现在根基不稳，她急于要表现自己，肯定不会把乔氏做坏。你只管领分红的钱就是了，昨天你不是说中了香奈儿限量款的包吗？一会儿吃了午饭就去买。
;你陪我！乔诗马上就不生气了。
;好，陪你去！周家阳无奈地说。
他心里打着算盘，乔语把林朝军撤下了，肯定要自己顶上或者找一个信任的人。若是等她实力壮大，再动她很难。必须要在她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将她打下来。
林峻腾出了一间办公室出来给乔语。中午下班的时候，她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叫郭小宝吃完顺便帮她带一份回来。
梁雪环怒气冲冲地过来找她，大声地质问：;乔副总，林总监为公司工作兢兢业业，你就这样子把他给撤了职，也没跟我们人力资源部通报一声，是不是不太合适？
乔语把笔扔在桌上，看着梁雪环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揶揄道：;梁总监，你这样过来质问我，是不是也不太合适？你跟林总监是夫妻，难道不知道要避嫌吗？
梁雪环被噎住了。从前乔致良还在的时候，林朝军被批评，她就是这么去跟姐姐和姐夫沟通的。现在一时没控制住，思维还停留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层面上。
但她怎么也是高高在上的人力资源总监，除了林家人，她是想开谁就开谁，现在自己老公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撤了职，她怎么甘心？
她负气地说：;你这样子以后我们没法开展工作，要不你干脆连我这个人力资源总监一并撤了！
第47章 少拿长辈身份压我
她是站着的，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身看乔语，想给她在气势上形成压力。
乔语嗤笑：;梁总监，你在乔氏向来就是这样闹的吗？什么时候公司要处分员工，还要经过人资部的同意？你不同意，我们还不能撤了？这就是你的专业吗？
一连几个问题，把梁雪环给问懵了。她强制辩解道：;林总监是有一点小错，可是不至于严重到要撤职，你这样做让员工太寒心了。
乔语摇摇头，如果她不是林朝军的妻子，林咏芳的弟媳，怎么能当得上人力资源总监？
;梁总监，这件事情林总也知道了的，我觉得你可以去向她了解更多的情况。如果你觉得林总监只是有一点小错，那我们倒可以好好查一查，这些年从他手里出过的账，还有没有重大纰漏的。
梁雪环被她这一通话吓着了。林朝军手里出去的账，有一些是真不能查。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乔语，忿忿不平地说：;我们好歹都是长辈，为乔氏珠宝工作了这么些年，一朝臣子一朝天，你一回来就容不下我们了。也不怕外面的人说你闲话。
乔语站起来笑了：;别提外面，就你们林家的人说我的闲话还少吗？哦刚才你说不然连你这个人力资源总监一并撤了？我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对你的专业能力持怀疑态度。
;你！梁雪环看着乔语那不甘示弱地表情，这才意识到，这个乔语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乔语收起之前那些轻浮的表情，脸上冷冷清清：;你刚才说你是长辈？那么我倒想问问，这么些年来，作为长辈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在乡下生活，可有谁去探望过我？过年过节吃饭的时候可有想起过我？
梁雪环知道自己不占理，她平时对待员工能夸夸而谈，那是因为她有底气。现在没了底气，节奏就乱了。被乔语一顿诘问，答不上来。
郭小宝带了午餐上来，就在站在门口。乔语不欲再多说，忙了一上午也饿了。
;以后你们少拿狗屁长辈身份来压我，也少拿长辈身份来邀功。若不是她林咏芳在，你们一大家子哪能鸡犬升天？你们若不肯安安分分的工作，正好圆了我开除你们的心愿！乔语一点都不客气地说。
梁雪环也看到了门外的郭小宝，她不能再说什么，只扔下一句话：;你可得小心别犯错。
走到门口，郭小宝恭敬地喊她一声梁总监，她摆足了阵势应一声。
乔语莫名地觉得滑稽。
吃完午饭，她想起早上姚顺全说的采购流程，她并不清楚所有的环节，便把他叫来，详细地了解一番。两人就可以优化的环节，又讨论了一个小时。
下午的时间，她都在研究那些需要她签字的费用单和付款单。每一笔她都看得很仔细，不懂的地方甚至还打电话向刘星莹请教。
到下班的时候，桌面还有一半的单子没看完。其他财务人员向林朝军抱怨，有些急付款的单子没有签字，付不出去，届时供货不及时，营销部又会乱套。
林朝军就等着乱套了才好。他装无辜地说：;乔副总刚接手，我们要多给她一点时间。
乔语没有马上走，她要加班细细审核这些单子，不明白的地方就拿个本子记下来。本来作为她的助理，郭小宝也是要陪着加班的。但他需要去照顾贺铮铭，乔语没让他留下来。
看到晚上八点，才堪堪签完所有的单子。她心里已有些数，这才打算下班回去。
韩墨打电话来：;吃饭了没有？
乔语说：;还没有，刚结束加班。
;那过来一起吃饭吧。韩墨说。这一天忙得都没空联系，怪想她的。
;好。
司机载着她去找韩墨。两人简单地吃了一顿饭，他又匆匆回单位。
乔语问他：;最近都很忙吗？
;是，有个项目上面很重视，要求我们尽快地赶出来。
韩墨要求司机把车子停在后门那处僻静的巷子里。下车前，他不像昨天那样直接走掉，而是给她一个道别吻，将她吻得五迷三道，才坏笑着走掉。
司机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视若无睹。
一连几天，韩墨都没有回清河园住。乔语接管乔氏的一应事物，本就年轻也没有经验，还是把刘星莹拖过来跟她一起核单子，才没发生重大失误。
所以对于韩墨不回来，她没有太大的感触。每天上班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林咏芳那里还等着找她的错呢。
这天是新会展中心招标的日子，地点设在招标公司一楼大厅。
周家一家三口早早都来了会场。在这里遇着了好些熟人，大家都在这一个圈子里混，知道周家在建材这一块属于拔尖的，这一次招标，只怕又是他周家的囊中之物。
有几个人直接拱手作揖恭维道：;老周啊，恭喜你了，这一次又接下一票大单，以后多多照应我。
周父沉稳地说：;唉哪里哪里，这不是还没有揭标，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
态度是谦和的，可是眉角的那份喜悦，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招标会开始，经过一系列固定的程序之后，最终招投标的人宣布：;经过一系列资质评估及标的物预算，此次凤城新会展中心建材招标由……
说到这里，那人特意瞟了一眼周家人所在的位置，周家阳兴奋地对母亲说：;是我们了。
然而后面人家念的却是：;北辰公司。
;什么？周家阳喊起来：;北辰？什么破公司？
周父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在场知道周家底细的人全看过来，周家为拿下这一个项目，上面打点跑了很多关系，怎么还会失手？
周家阳站起来，忍不住要往前冲：;不行，我得去问问怎么回事。
周父厉声训斥道：;胡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上去闹了我们还要不要在这一行混？回家！
周家阳再不甘心，也得听父亲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从别人或震惊或嘲笑的眼神里，出了会场，上车回家去。
上了车子，周父就耐不住性子，给相熟的人打电话：;老邱啊，那个北辰公司是什么来路？
;邝董，北辰是哪家企业，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
一通电话打下来，周父没问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对于这家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黑马，他们也一头雾水。
周家阳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一种出于本能不好的预感。
第48章 冤有头债有主
他头一个人想到的人是乔语。
放眼凤城，虽然周家比不上第一阶梯的韩家和许家、邹家之流，但在建材行业内，能跟周家抗衡的没几个。大型建筑材料招标，基本上都被认为是为周家量身定做的。
只要他家盯上，没有一次失手。
谁料到这一次就栽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里。
周父向来行得正，除了乔家，未与别的生意伙伴起过龃龉。而乔家不是生意，是儿女的婚事。
乔致良已经过世，他现在跟乔诗订了婚，林咏芳那么疼爱女儿，不可能叫人来毁了周家的生意。
唯独那个乔语最有可能。可是她现在刚接管乔氏，还没有站稳脚跟，哪里有精力对付周家。有精力她也没那个实力。
就是乔语背后的那个人，他一直没查出来。
回到家里，他先是吩咐乔诗：;你明天开始回公司上班，什么也不做，只要密切注意乔语的动向就行了。
乔诗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
周家阳不打算瞒她：;我们家在这次招标当中落标了，中标的是另一家小公司。
乔语捂住嘴巴：;你怀疑是她干的？她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
;你别管那么多，你只管留意她每天干什么就行。
;行，我知道了。乔语应下。
;你去了公司，别做什么蠢事惹她不痛快。周家阳叮嘱道。
待交待完乔诗，他给一些朋友打电话，叫人家帮查北辰公司的底细。
韩墨在食堂打了饭就端到他固定的那个位置上去吃。没一会儿秦朗也端着饭过来，小声地跟他说：;周家没中标。
韩墨点头：;嗯。
;不过周家阳已经开始在打听北辰公司的底细了。秦朗又说。
;让他查。韩墨依旧斯文地吃着饭，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秦朗应下，准备专心吃饭，韩墨想到了一件事情吩咐他：;交待跟着乔语的人打起精神来，周家阳有可能怀疑她。
;明白。
秦朗的话音刚落，大嘴巴邹松就凑上来，一脸忿忿不平：;你俩居然撇开我干了那么一大票事。
这三人在材料研究院是铁三角的关系，本事过硬，项目多，给的是专家待遇，在食堂有小灶，还有单独的一个小包间。
秦朗知道自己嘴笨，说不过邹松，故而他不打算说话。
韩墨只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邹松也不觉得没趣，又自说自话：;嘿，周家阳那小子已经满凤城在打听北辰公司有哪路大神仙。已经打听到我这儿来了。
秦朗有些担忧：;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会乱说了吧？
邹松瞪大眼睛，从嘴里喷出一粒米来：;我怎么会乱说？我根本不知道。
那粒米掉到了韩墨的碗里，他重重地把碗推到一旁。早知道就该去找乔语一起吃，吃什么食堂呢？
秦朗递过来一个嫌弃的目光：;说你是大嘴巴子，真没错。
邹松知道自己错了，赶紧地拍马屁：;我知道韩少办事向来稳妥，不会出什么岔子。那些小门小户也确实该收拾了，要是我们混迹商场，他们连口汤都捞不着。
韩墨扯了纸巾出来擦嘴，看着邹松沉沉的开口：;有什么意外你顶着就是了。
;那是必须的。想我邹氏二公子，对付他一个周家阳还是抬举他了。邹松又笑嘻嘻地说。
韩墨站起来先走，然后吩咐邹松：;刚才我没吃饱，一会儿你到巴莱给我打一份黑椒牛排和炭烧鹅肝，再加一份牛奶蘑菇汤。
巴莱是法国菜餐厅，在凤城鼎鼎有名，中午用餐高峰期过去的话，最少要排一个小时的队。而且他离材料研究院很远。
邹松简直有点欲哭无泪。
韩墨出门前又想起来：;我估计乔语午饭也没吃饱，给她也送一份过去。
邹二公子当场要石化。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给家里闲着的司机打电话：;老冯，帮我去巴莱餐厅订两份外卖，一份送我单位，一份送乔氏珠宝。
韩墨背着手离开食堂小包间，回自己办公室去午休。
乔语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每天上班就是看不完的单子和报表，有刘星莹指导，她已经熟悉了很多。手不忙脚不乱的，但确实很花精力。
早上林咏芳就拿了一沓销售报表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这是我们最近一周的销售报表，销量下跌到最近十年来最低。本来到了这个季节，应该是销售火爆的时候。
乔语接过报表，翻了两页，抬了头看林咏芳：;林总这口气，是要怪我来了拉低销量？
林咏芳表情不曾变过：;我可没说这话。
;要不是网民发起什么狗屁抵制活动，销量怎么会跌得那惨？我就想把我妈陪嫁的那个东西买回来，是谁在背后煽动网民骂我，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连累你林总。这个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可不能什么账都往我头上算。
乔语说完，两眼盯着她，让林咏芳有种错觉，觉得她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撕了她。
林咏芳很快稳住情绪，她不再跟乔语扯那些是非，一扯起来又要把乔诗也拉上。她转移话题：;现在销量下跌是事实，我们乔氏很依赖现金流动。销量一跌，公司周转就会发生问题。
乔语听她说完，微微嘲笑道：;乔氏家大业大，一个星期销量跌了就撑不住，钱都上哪儿去了？
林咏芳气极败坏地说：;资产你不是盘点完了吗？钱在哪儿你心里没数？
;林总，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好。乔语脸上还是那个嘲讽的表情。
;不知好歹！林咏芳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转身走出去。
她走之后乔语也不笑了。气林咏芳是一回事，但是眼下销量下跌也是事实，而且企待解决。
乔语把营销总监叫来，询问销售方面的问题。
乔氏珠宝主打黄金和白银产品，还有一些稀有矿石如玉石和钻石。前阵子乔氏刚大手笔买入大量黄金，然后金价突然涨了。
既然有涨，那肯定还会有跌的时候。于是消费者就在观望，恰巧网络上出现抵制乔氏的活动，所以现在门可罗雀。
林咏芳的话不假。如果不能迅速地回流资金，乔氏周转会困难。
;那你有什么想法？她看着营销总监，问道。
第49章 是惊喜还是惊吓？
营销总监回答：;降价促销。
旋即他苦笑着说：;但林总不同意。况且一旦我们降价了，其他同行就会过来买进。
乔语问：;那他们可以买多少？全吞得下吗？
;吞不吞得下另外说，我们现在是破鼓万人捶。那几个小公司联合起来我们都够呛。营销总监说出自己的想法。
;降价不行，以我们乔氏现在的名声，就算是买珠宝送汽车，人家也未必来，对吗？乔语其实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那种有便宜不占的人。
营销总监听着她的这话，带点负气成分，觉得自己也不太好丧气，这样会让这位年轻的副总更加没有斗志。
;也不是这样子。可能我们需要一点点时间，等人们淡化公司的丑闻之后，他们还是会来。
;我们面向的消费者是什么群体？乔语突然发问。
营销总监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还是照实回答：;以中青年为主。
乔语沉思了一会儿，果断地说：;把我们的目标客户群体由中青年换成中老年，那些退休的老头子老太太，手里有钱，只要给点小恩小惠，他们一定会买。中青年要养家糊口，在这方面的购买力不如他们。
营销总临没有开口，他在等乔语继续说下去。
;买黄金类产品达多少金额，送粮送油送些营养品，这些实惠他们看得见。不然再组织他们去附近郊区农庄一日游，吃上一顿。比花心思送年轻人各种各样礼品省事。
营销总监犹豫：;这样会拉低我们乔氏珠宝的形象。
乔语手里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这种时候了我们还考虑定位？再考虑一天，也许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那我去请示林总吗？营销总监问。
;你先去做一套方案出来，把我们的成本也一并列出来，届时我通过之后，我拿去说服林总。乔语说。
营销总监得令出去。
就为这事儿耗了一早上。午餐照例是郭小宝帮买回来，一份盐焗鸡饭，味道很咸，她一边吃一边看费用支出单子。才吃了几口，就齁得吃不下，喝了一大杯水，这才舒服一点。
午休时间，所有人的休息了，办公室里静悄悄。乔语也打算靠椅子眯一会儿，电话响了。乔语接通，对方十分客气地说：;乔小姐吗？您有一份外卖，麻烦您到公司门口拿一下。
她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订外卖。
;是一位先生到我们店里点单，指定让我送过来。是巴莱餐厅的。
巴莱乔语听说过。但她怀疑这其中有诈，不说别的，乔诗和周家阳就可以帮她订个外卖，然后在饭食里下药，不用毒死她，毒残了傻了就成。
她冷冷地说：;我没有订外卖。
那端的人听她说话的口气，快要哭了：;真是有一位先生过去订的，他说如果你不相信，就打韩先生电话。
她马上挂了电话打给韩墨，那边一开口就问她：;法国菜合你胃口吗？
乔语笑起来：;真是你订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韩墨也笑：;是惊喜还是惊吓？
她老实地回答：;是惊吓。来路不明的食物，我不敢吃。
得到明确的答案，乔语起来去大门口，看见一个长得还算周正的年轻男子正拎着两个餐盒站在门外。
她刷卡出去取了餐，回来一一打开，看见美味的食物，心情大好。
韩墨听见盒子打开的声音，遂又问她：;菜冷了吗？
乔语拿手去摸餐盒，还是温的：;还有一点暖。
韩墨轻哼一声：;冷了我就去的邹松算账。
;你又欺负他！乔语最近跟韩墨一起吃饭，对邹松和秦朗也有些了解。就他们两人现在这种蜜里调油的关系，邹松应该算功臣，韩墨还三天两头找茬，她都觉得他冤。
;那小子中午在我餐盒里喷了一粒饭。
;咳咳！乔语被呛到了，大声地咳。他这个人是有洁癖，邹松犯了大忌，而且是明知故犯。
;怎么了？韩墨听见她咳，关切地问到。
;被呛到了。乔语喝下一大口水，才稍微缓了缓：;我觉得你对他还是不要过于苛刻了。
;他那个人稍微得点好脸色能上天去。韩墨对邹松了解得很透。
乔语想到那个人平常说话放肆轻浮，没个正形，也该好好地打压一番。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聊着，他那边有人说话，韩墨就说：;先这样，我有事。
挂了电话，乔语也吃撑了。她收拾好饭盒拿到外面的垃圾桶扔，顺便下楼去一楼营业大厅走走，权当消食散步。
现在乔氏的营业厅，销售人员比顾客还多。半个小时里，只进来了四个人，销售人员用尽所有热情去招呼，人家也只是看看就走了。
看到这种场面，乔语心里是有些堵。她想追着那些顾客问一问的，不料手机响了，是楼上的办公电话。她一边接起来一边上楼。
那边是说有一个急付款的单子，需要她签字。
她穿着高跟鞋;蹬蹬地上去。见林朝军在她办公室门口等着。
乔语见了他格外地警惕：;林经理，是你的单子需要急付款？付的什么款？
林朝军跟着她走进办公室，将一张单子放在桌子上，态度谦和地说：;这是一笔还款。老乔总在的时候，跟金盛公司借过一笔款，每个月连本带息要还五十万。
;这笔借款用在什么地方？金额是多少？乔语接过单子看，认真地问道。
;一共是五百五十万，借期一年，当时乔总要参股买邮轮搞旅游。借不够就私下找人借的。林朝军回答。
;上次我盘账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过？既然是借款，有借条吗？投资邮轮项目，那目前有没有在运转，是赚钱还是亏钱？
乔语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
林朝军早有准备，大方地说：;这笔钱是老乔总私下借的，不走公账，后来那个项目黄了。我们之前也不知道的，是金盛那边打电话来催，林总已经了解过了，金盛那里有乔总亲笔写的一张借条。
;不走公账，那钱总得进乔总的私人账户吧？不然现在人不在了，突然冒出一笔借款来，我怎知道是不是拿我们当冤大头？乔语真的无语，他们真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那笔款是金盛直接打到了邮轮项目筹集人账户上。乔总手上有投资认股书。林朝军解释着。
第50章 感谢他没有写一个亿
;只有一张手写的借条，钱没进乔总的账号而是直接打到了邮轮的项目负责人账上。林经理，你觉得这个项目要是赚钱了，金盛公司还会向我们讨债吗？乔语轻轻笑，面上是一贯的嘲讽。
林朝军没有被她的思路带偏，他沉着地说：;可是他手里有老乔总的借条却是事实。
;事实？乔语瞪大眼睛：;林舅舅你信？没有实际发生的金额，仅凭一张手写借条，然后声称我爸借了他五百五十万，我是不是要感谢他没有写一个亿？
林朝军听她喊自己林舅舅，面色微微一滞，有点动容，不过这也是两秒钟的事情。他颇有点无奈地说：;对方说了，如果不能按时还款，就要起诉。
;他要起诉就让他去起诉好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就怕他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呢。谁知道他是不是见我爸去世了，乔氏只剩三个女人好欺负？乔语口气里带了点怒气。
然而她眼珠子一转，打量着林朝军，含沙射影地说：;早也听说过有些夫妻，有联合外人写下巨额欠款坑另一方的。倒不知道这个金盛是不是外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笔借款你看着办，不还就等着吃官司吧。林朝军被她的这些话惹毛了，扔下单据怒气冲冲地就走出去。
他人走之后，她把这个事情好好地研究了一翻。她叫来郭小宝，去查一查这个金盛公司。
还没顾得上喘一口气，营销总监来了，向她说了自己的初步想法。乔语想着在店里的员工更懂一线销售情况，请他们来开会，大家好好沟通，一起想一个完美的营销方案。
说干就干，最后是整个营销部加上附近两个店里的几个员工，一起在乔语的办公室里开会，聊到下班时间还没聊完，简单点了外卖，然后又继续聊，直到晚上九点才散会。
乔语又请他们一起吃了夜宵，这才由司机接回清河园。
韩墨满怀期待地回到清河园，屋里一片漆黑。九点半了，乔语还没有回家。
他今天晚上稍微地有点空，就巴巴地跑回来。没有告诉乔语，本意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谁料到却扑空。
他当即给她打电话，听得那端热闹非凡。他有些不高兴地问：;你还在外面？
;是啊，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请同事们吃宵夜。乔语回答他。
;那吃完宵夜早点回家吧。韩墨听了她的解释，稍微地放心，同时舒服了些。
;你要不要吃宵夜？我送去给你？说到后面这句，她明显压低了声音，而且周围的声音小了些，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韩墨嘴角浮过一丝笑：;宵夜是要吃的，不过不用你送来。你别吃太撑，早点回家。
短短的一通电话，他说了两句早点回家。乔语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吃了几串烤肉喝两杯茶，就说还有事先走，给郭小宝留了钱付账，就由司机送回清河园。
屋里没有灯光，乔语有些失落。因为刚才韩墨叫她早点回家，她是有些期待的。他快有两个星期没回过清河园，有时候深夜通电话，他都说还在实验室。
从开始抗拒跟他同居，到现在竟然有一丝向往。
没想到希望还是落空。
她开了大门进客厅，没有开灯，而是凭着对屋子的熟悉，摸黑上了二楼进入主卧。
一开灯，见韩墨半靠在床头，两只眼睛看着她，满是深深的爱意。乔语兴奋地踢掉鞋子，跳上床扑到他怀里：;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吃宵夜。韩墨把她压在身下，贪婪地说。
这宵夜一吃就是大半夜的。乔语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事后她在韩墨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两人醒来，匆匆分别各自忙碌。
乔语来到乔氏珠宝办公室，竟然看到乔诗。她以为自己没睡好出现幻觉，还晃晃脑袋揉 睛睛。
她还有脸回来？
乔语暂时还没有功夫去理会乔诗，她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昨天开会初步定下促销方案，她等着营销总监的方案出来。
那个有乔致良借条的金盛公司，她得去会会。她隐约地觉得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借款。
才坐下不久，林咏芳来通知开会。乔语到会议室里，看到所有管理层人员都到齐了。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林咏芳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乔总突然离世，公司管理陷入一阵混乱期，目前销量也下滑。目前我们公司主要由乔副总在掌管大局。我想既然都是女儿，乔诗也占相等的股份，所以从道理上讲，她也应该当个副总，参与公司管理。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表态。乔诗以往在公司表现怎样，他们都知道。当什么总，横竖都是乔家的家务事。
聪明人才不会插嘴表态讨人嫌。
乔语不出所料地反对。她冷哼一声：;她当副总，何得何能？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不如就安份地在家里当个乔二小姐。我大度就不计较了。
乔诗听她这话，鼻孔气得就要冒出烟来：;我股份跟你一样，你又何德何能当个副总还掌管公司？
;凭我国外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就甩你一条凤城大道。你在营销部上班两年，做出过什么成绩？整天迟到旷工，你当我不知道？乔语当着所有的人面，毫不客气地指责乔诗。
;哦，乔氏那么有钱，你读了个什么学校？塞钱只能进三流不入格的学校。乔语又补了一句。
乔诗处处被揭短，说的又是实话，她无法辩驳，只好给林咏芳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咏芳说：;乔诗的股份跟你是一样的，当副总她有这个资格。
;是吗？乔语先看了旁边的人，再看乔诗，目不转睛地说：;上次我出车祸车子侧翻，我只是轻微脑震荡，你是不是很失望？
乔诗把身子收回来，惊乱地说：;你干嘛要这样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语轻哼一声：;有没有关系不是口头说，要讲证据。你是确定我手头没证据？
在座的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继续听。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林咏芳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
待人都走了之后，乔语对乔诗说：;你最好去把门关上，小心隔墙有耳。
第51章 我不要坐牢！
林咏芳母女不知道乔语手里有她们什么把柄，见她满是看戏的表情，已经知道她肯定没有以往那么好说话。
乔语看着母女二人，由开始的趾高气昂到现在的畏缩，挺有意思。
她拿着笔转了好几下，左看看右看看，才不愠不火地说：;我那车是新车呀，头一天上路就敢在刹车上动手脚，不知道你们是太过精明还是太过愚蠢。
乔诗嘴硬：;说这些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语还是刚才那个口气，施施然地说：;我在参加完珠宝拍卖会第二天，去了城外一处密林，那里有几间破败的房子。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男人，叫王建海，本来是一个有着极高技艺的修理工。
说到这里，她看向乔诗，只见她的手慢慢地握成一个拳头，脸色已经可见地从红润变成苍白。
林咏芳不喜欢她这样慢慢地说，就像钝刀子割肉似地难受。她催促道：;你能不能讲重点？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乔语朝她灿烂地笑：;别急呀，重点马上来了。我威胁他，他若是说实话，交待出谁出钱让他动我车子，我就让他活着，不然我就挖个坑活埋了他。他受不住惊吓，说了实话。我已经保留了证据，把他送看守所里。
林咏芳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乔语要说什么。她眼睛凌厉地看了一眼乔诗，然后语气平缓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姜是老的辣，她没有乔诗那么慌乱。
乔语不回答林咏芳，而是问乔诗：;乔诗，你想坐牢吗？
乔诗咬了嘴唇，眼里含着水气，没有回答她。
林咏芳见她这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要是她没去闯这个祸，至于被乔语捏着把柄，让她处于被劣势吗？
;如果我让你坐窂，周家阳那儿你是不用想了，周家哪怕一点脸面都不要，也绝对不会让你进门。买凶杀人要坐几年牢的，等你出来，有刑事案件的底子，在凤城找不到好人家。作为你的姐姐，我会特别关照你，一分财产也不会分到你手里。
;你敢！乔诗大声喊出来，声音是颤抖的。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话说到这里，乔语一改之前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浑身布满寒气。
乔诗要崩溃了，她绝对不能去坐牢，去坐窂身上有污点，那是一辈子也洗不掉。若她有点本事还好，没本事后半生就要在泥地里过。
她抓着林咏芳的手，哭喊着：;妈，我不要坐牢，我不能坐牢。
林咏芳忍着极大的愤怒，一边恨女儿，一边恨乔语。她哑着声音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诗不得参与乔氏珠宝的经营，也不得担任何任职务。若是她老老实实，股份分红一分不少。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客气。
乔语这话说完，乔诗收住了眼泪，林咏芳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把乔诗送到牢里，什么都好说。
;所以，你还要来当这个副总吗？乔语阴森森地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乔诗当场夺门而逃。
剩下林咏芳坐在那儿，如同一块木头。乔语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以，扭着纤细的腰，以一副胜利者的姿势走出去。
周家阳没想到乔诗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见她在一旁哭，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北辰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叫龙大鹏的男人，一直都是在承揽一些小工程。这种人以前周家阳连认识都不屑。
但是就这样一个他不屑的人，竟然暗中收购了好几家实力中等的建材及建筑公司，注册资金跟周家不相上下。
北辰公司收购那几家公司之后，没有往建材供应上发展，跟周家没有交集。这次招标会，周家以为自己胜算很高，北辰这种不知名公司，他们连底细都懒得去摸。
可是就一个小包工头，又哪里来的资金去收购几家实力都比自己雄厚的公司？如果他背后没有资金注入，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
龙大鹏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挡箭牌，背后真正的老板深不可测。别的不提，单凭可以把周家已经打通的关系再给强行断掉这个实力，那在凤城没有几家。
韩家，许家，邹家……
这几家都是让他周家仰望的。
周家阳又想筛了一遍，他们跟那几家没有生意往来，没道理他们来横插这一杠子。
他在纸上做了一个关系图，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人家有什么动机来。
就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他灵光一现，想起在乔致良葬礼上，许家和邹家没有来，韩家来了一个年轻的代表。那个男人气质不凡，高傲不羁，来奔丧完全不把林咏芳放在眼里，只跟乔语说话。
他打了个冷战，莫非乔语背后有韩家的人在助力？
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他当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周父不知道自己儿子关在房间里想的是这种，他想着既然已经失去了这一单独家生意，那就去找北辰公司，看看能不能一起合作，毕竟在建材行业，周家确实有一席之位。
周家阳下楼时，父亲叫住他：;你跟我一起去北辰公司，看看能不能跟他们谈合作。
他拒绝道：;我还有事，您自己去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估计着乔氏的下班时间，他开车去了乔氏珠宝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他看到了乔语的车子，然后自己停在一处可以观察到她的动静又隐蔽的地方。
乔语今天跟营销部的员工又在开会，大约七点钟，有一个男人过来上了乔语的车，朝出口开去。
他在乔氏珠宝营业厅前的路边接上乔语。
按照往常的习惯，车子照例往清河园开。周家阳的车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不敢靠得太近。
饶是如此，韩墨安排日常跟着她的保镖很快发现了那辆异常的黑色奔驰。
他们一个给乔语的司机打电话，另一个给韩墨打。
乔语听着司机严肃的语气，待他挂了电话就问：;怎么了？
司机说：;我们被人跟踪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乔语在后座回头看，那两黑色的奔驰在左后方两辆车子之后。路上灯光不够亮，加上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驾驶室上的人。
她果断地对司机说：;先不回清河园，去附近的购物商场。
第52章 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韩墨听到有人跟踪乔语的消息，稍微地想了想，便猜到会是周家阳。
他冷笑一声，俊朗的五官散发出寒气。他命令保镖，无论如何都不准他接近乔语。
得知乔语先开车去了商场，他让秦朗安排一辆车子，同去商场。
乔语的车子进入商场地库，周家阳跟着进去，又将自己的车子停在可以观察那辆大众的位置。
乔语下了车，径自走入电梯，假装不知道有人跟踪她。
韩墨打电话来跟她说，既然到了商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是真正来购物的，让周家阳等到瞌睡去。
他话虽是这么说，但只有半个多小时，他车子已经到了商场外面，乔语连一件衣服都没试好。
地下车库里空气混浊，周家阳这种富家子弟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觉得脑袋缺氧。他试图说服自己忍受，然而只有十多分钟，就觉得憋得难受。
他决定改变策略，到商场里远远地跟着乔语。
他刚去乘梯，楼上的乔语已经得到了消息，韩墨也一样。
;那我们就玩一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吧。韩墨脸上竟然出现顽皮的笑。
乔语当真是来购物，先是试了两条裙子，挺合身就买了。之后又去试鞋子，买护肤品。手上拎了满满两大袋子，才肯罢休。
周家阳看她进电梯按负一楼，急忙想走消防梯跑下去。就在这时候，一个清洁工的打扮的人从另一侧推着清洁车出来，把他撞了。撞到膝盖处，他疼得跳起来。
当即破口大骂：;瞎了你眼睛吗？老子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没看见？
清洁工赶忙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周家阳这边还想着跟上乔语，不能跟他计较，随口骂一句脏话，去等电梯。他的膝盖被撞疼了，没法走消防梯。
五分钟之后，当他走入地下停车场，见乔语的车刚刚启动。他赶忙去开自己的车跟上去。
乔语已经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安全地了上韩墨的车。随后他吩咐自己的人：;你们尽量往偏僻的地方开，然后找个地方把他揍一顿。
他带乔语回清河园。
周家阳跟着乔语的那辆大众车，穿过繁华的城市街道，往外环上开去。他第一次开车跟踪别人，有些兴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已经驶离了城市，在僻静的乡镇小道上行走。
他纳闷：;乔语这么晚到郊外来干什么？莫非是回去看外婆？
他知道乔语有个外婆在乡下，但具体乡下哪个位置，他并不清楚。
现在开到一段视线开阔的位置，右边有一个宽阔的水塘。
之前开得很慢的车子，突然加速前进，周家阳正要加速，对向来了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强光刺得他看不清楚，一阵眩晕。待汇完车，他换档踩油门，加速追上去。
后方一辆越野车快速蹿出来，超过他就开到前面去。两车相距很近，周家阳急忙踩刹车。
巨大的惯性让他的车子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翻下了路面，冲进水塘。
清河园别墅里，韩墨和乔语在书房里，一个人在查资料，一个人在看书。安安静静地挺好。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份美好。乔语抬起头来，见韩墨接了电话，语气低沉：;我叫你们甩掉他，但是没教你们见死不救。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对上乔语的眼光，他招她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出事了？’
;周家阳车子冲进了水塘。韩墨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柔顺的长发摸着有些舒心。
;活该！乔语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韩墨伸了手过去，拿起她刚才看过的书，是一本植物方面的专业书。他扫了两眼，问乔语：;你还想做植物方面的研究吗？
乔语眼神黯淡，话语里掩盖了失落：;现在乔氏就够我忙的，那些就不想了。
;如果有机会重回植物研究所，你愿意回去吗？
乔语摇头：;不想了。喜欢植物也不一定非得要去那些单位里，我可以凭我的所学，弄一个小小的植物园。我现在的使命就是要回乔氏。
韩墨就笑：;那我去买个农庄，让你弄出一个植物园来，说不定以后就成为凤城的一个名胜。
乔语把玩他的袖扣，嗔怨道：;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韩墨松开她，去包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在乔语眼前：;这是那块玉环。
乔语激动地要去打开盒子，然而手碰到盒子的时候，她又停下来。
韩墨鼓励她：;打开看看吧。
乔语便小心翼翼地打开，见着那块沁了色的玉环，不由地眼热。
;上周已经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但是我一直忙，没空拿回来给你。外婆还在世吧？抽个空拿去给她老人家看看。韩墨替她擦眼角。他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擦在她柔软的眼角上，有粗糙的颗粒感。
乔语没觉得不舒服，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粗犷与野性。她抓住他的手，让他的大掌在自己脸上摩挲，感激地说：;谢谢你。
韩墨坏坏地笑：;口头上的谢谢免了。
;那以身相许你要不要？乔语头微抬，与他正视。
;要。韩墨的声音低了一度，目光里掩饰不住那股冲动。
;我说真的。乔语强调。
;假的我也可以当真。韩墨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桌上的玉环盒子他盖好，不用起身大手也可以伸到书柜上放好。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
周家阳的车子扎在水塘浅水区，车头进了水。他身上绑了安全带，头撞得满是鲜血。他卡在座位上，尽量地抬高头，不让水淹进鼻子。
他这是做了坏事遭报应了吗？明明只是跟踪而已，他也不想干什么，怎么就遭遇这飞来的横祸？
头越来越沉，直到有人打破驾驶室的玻璃，他知道自己得救，这才放心地昏死过去。
救护车拉着刺耳的笛声从城里呼啸而至，拉上周家阳，又呼啸着回城。
这一夜周家被儿子出车祸弄得乱套了，乔诗和林咏芳也不得安宁。
韩墨软玉在怀，听到保镖汇报周家阳车祸情况，冷笑道：;这样还便宜他了。
第53章 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乔语拿到母亲陪嫁的玉环，在清早的时候决定回乡下看外婆。
身边的男人还在睡，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把邀请他一起去的话说出来。
韩墨睁开眼，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眉头轻皱：;有事？
乔语将脸撇到一旁，下了决心说：;你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外婆？
韩墨笑得很灿烂：;有空，就等着你开口请我去。
她将拳头轻轻打在他的胸口上：;讨厌！语气是嫌弃，韩墨听着分明是撒娇。
两人起了床，洗漱整理完毕，就开了车子去往乔语外婆家。
外婆住在凤城北部一个古镇上，开车去要三个小时。快午饭时，才开到街子上。
这里有一条江，旧时是交通要镇，水路异常发达，经济相对较好，镇子上保留了许多明清时代的旧屋子旧院子。
乔语被外婆从乔家带走，就是回到这里来，度过了少年时光。
她们住在老街尽头一处清净的四合院里。街上铺着石板路，窄窄的，车子开不进去。韩墨只好把车停在外头的河岸边上，与乔语两人拎了礼品走进去。
进了门，外婆坐在正屋的屋檐下，正笑意晏晏地看着他们。
乔语飞快地跑过去，亲切地喊：;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洗手吃饭了，我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外婆站起来，要去接她手里的东西，她没给，身子轻快地跑进屋里去。
外婆六十岁出头，一头银发，眼窝深陷，眼角皮肤松弛。与韩家大院的韩奶奶比起来，显得苍老，但韩墨觉得这样才有人情味儿。
韩家那位奶奶，一把年纪仍然装容精致，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难让人亲近。
在外婆眼睛扫到他身上以前，他先自我介绍：;外婆好，我是韩墨，乔语的朋友。
外婆朝他点头，慈祥地笑：;你也快去洗个手吃饭吧。
这处院子是青砖结构，已有些年头，正屋三间房，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院内种了一棵杮子树，还有几盆花草。
看得出来平时主人也有精心打理着。
进了屋子，乔语已经掀开餐桌，上面是诱人的食物。她就要伸手去拈来吃，韩墨阻止她：;外婆让你先去洗手。
乔语有些不高兴，撇嘴说：;就你最听外婆的话。
外婆在一旁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年轻人看着沉着稳重，想来也是可以依靠的人，美中不足的一点是他长得太好看，只怕乔语将来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情敌。
两人洗了手回到餐桌上，乔语去盛饭，韩墨抢过她手里的勺子和碗，和悦地说：;我来吧。
乔语回头去看外婆，见她脸上带着笑，这才将心头那一丝羞涩抛到脑后：;那就辛苦你了。
外婆在饭桌上把韩墨的基本情况问了个大概，韩墨很有技巧地回答，关于家里只用经商二字略过，重点强调他在材料研究院搞研究，以及在凤大任客座教授的事情。
因为前女婿是生意好起来之后出轨第三者的，韩墨觉得在外婆的心里，一定对做生意的人没什么好感。
外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她对这个年轻人真的特别满意。身上没有商人那股子势利，全是浓浓的书生气。
吃罢了饭，乔语将餐桌收拾干净。这才郑重地把那个玉环拿出来给外婆。
外婆见到这个失踪了快二十年的祖传玉环，枯瘦的手指哆哆嗦嗦地去轻轻抚摸，激动地说：;这个玉环怎么到你手里了？
乔语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韩墨，甜甜地说：;是在近期的一个珠宝拍卖会上，他帮忙拍下来的。
外婆抹了抹眼泪，又看了看那块玉环，还给乔语：;你拿着吧。这个是传给你妈的，本来也应该留给你。
;外婆，这是我们家的东西，还是留在您身边。乔语不肯要。
外婆欣慰地说：;我一把年纪了，有在有生之年见它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拿着她，以后好好过日子。我知道你现在局面艰难，我老太婆也帮不上忙。你拿着他，难过的时候它或许还可以应急用。
韩墨见乔语又要推回外婆手里，连忙按住她的手，劝道：;你先拿着。外婆去凤城跟乔语一起住吧，城里生活方面，医疗保障也比这里好。
外婆摆摆手：;我不去，去了给乔语添累赘。现在她去乔氏争财产，保不齐了他们会狗急跳墙。老太婆我在这里，他们找不到，让她心无旁骛地工作。
韩墨郑重地说：;有我在，他们动不了她一根汗毛。
外婆开心地笑：;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在这儿住惯了，清净又舒服，城里太吵我不习惯。
见她的意志坚定，乔语也不再勉强她。
外婆困了去午睡，乔语带着韩墨去逛古镇。他们路过热闹的街道，去了她曾经念过书的学校。学校还是以前的旧楼，墙面被雨水冲刷，都鼓起了泡。
韩墨心酸地说：;没想到你可以从条件这么差的学校一路读到国外。
乔语倒是自豪地说：;我考了凤城最好的高中，当时在小镇轰动一时。
韩墨握紧她的手：;嗯，这儿人杰地灵，尽出天才。
最后乔语带他去河边的旧码头，沿着河道慢慢地走。乔语向他讲以前古镇生活，他听得津津有味。
在韩家，一切都要讲规矩的。小时候生活也乏味，除了学校的学习之外，还要上各种的兴趣课。亲生的可以敷衍，但收养的时刻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闯祸惹人不高兴。
他渐渐地就养成了那种刻板又有点偏执的性格，了无生趣。
河边的风轻柔舒缓，吹得人心神荡漾。乔语捋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开心地说：;我打算今天晚上不回凤城。
韩墨点头：;嗯好，那就住这儿。
没过两分钟，他的电话响了，韩墨刚才晴朗的脸上转为多云。他接起来，那端是养父韩仲禄的声音：;许爷爷病重，你在哪儿？马上回来！
韩墨没有表情地说：;我马上赶回来。
;有事你先回去吧。乔语不待他开口就先说：;明天让司机来接我就行。
;有个长辈病重了，我需要赶回去。韩墨向她解释。
;那快回去吧。乔语拉起他往停车的地方赶去。
第54章 善意的欺骗也是骗
韩墨从古镇赶回到凤城，一路飙车回来，仅用了两个小时。
许家爷爷病床前围满了晚辈，他今年八十岁，林长渝的老朋友，肺癌晚期。医生说治疗已无意义，家属应该好好地陪他渡过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间。
此前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呼吸虚弱。
韩墨赶到医院，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看到了养父韩仲禄，他神色凝重地问：;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到？
;去了北市。韩墨下意识地撒谎。
韩仲禄没有多说，朝病房门口示意他：;快进去吧，许爷爷就等你了。
韩墨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许家的晚辈里有人喊;小墨来了，中间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他走到床边。
许菲菲在最里边的床沿上，两眼哭得红肿。见韩墨挤进来，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在外地赶回来的。韩墨向她解释。
许菲菲忍不住发飙道：;你明知我爷爷病重扛不过多少日子，竟然还到外地去！
;菲菲！不要胡搅！人群当中有人喝止她。
韩墨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许爷爷向来教导我们以事业为重。
许菲菲还想跟他理论，许爷爷从昏迷当中醒来，虚弱地喊：;小墨。声音就像一条细细的丝线。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静下来。
韩墨半蹲下去，抓住许爷爷那枯枝一般的手指：;许爷爷，我在。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看他一眼，突然咳起来，声音像一把尖刀刮过瓦片那样，在场的人心尖跟着颤起来。
韩墨握紧他的手，安抚他：;爷爷您别激动，您会好起来的。
这一咳嗽，让他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显无色。他缓了一会儿，反握住韩墨的手：;答应我，跟菲菲结婚。
声音比刚才的大了些。
韩墨笑着对他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许菲菲不满地看着他，小声地说：;你先答应他。
许爷爷想把身子撑起来，稍微一用力整个人又喘着大气。韩墨起身，用力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许菲菲在后头垫上两个枕头。
;跟她结婚。老爷子双眼混浊，态度倒是很坚定。
许家跟韩家是世交，两家上一代没有女儿，两家的老爷子有些遗憾，所以到了第三代，总算有孙子有孙女，可以圆了他们的联姻梦。
许菲菲是许家的长孙女，婚姻大事格外受重视。韩家三个孙子，老大韩敬、老二韩章都是可以联姻的对象，可许爷爷却看中养子韩章，要他们二人结婚，韩墨入赘。
对此韩家长辈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又不在韩氏创业任职，每年只拿一些分红，入赘带不走韩家的财富。
韩墨不同意入赘，不肯承认和许家的这门婚事，为此他和许菲菲两人陷入僵局。
想不到这许爷爷都病糊涂了，在这件事情上却一点儿也不马虎，还要在临终前，用道德绑架他。
韩仲禄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一只手压在韩墨的肩膀上，用严肃的口吻说：;快答应许爷爷！
韩墨不曾改变自己的心意，坚定地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许爷爷再次听到他的答案，激动得想说什么，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有哗啦啦的杂音。韩墨去按墙头的急救铃，同时对后面的人说：;快去叫医生！
有人跑了出去。
;小墨，你就答应爷爷吧，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是许菲菲父亲的声音。
韩墨不为所动。
许爷爷挣扎了一下，医生还没来，他混浊的双眼流出一滴泪水，整个身体软了下去。
许菲菲扑到床铺，惨烈地叫喊：;爷爷你醒醒！爷爷……
病房内一片哭声。待医生来之后，检查他的呼吸和瞳孔，宣告他已没有生命特征。
韩墨木然地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想抽一支烟，发现这里是禁烟区，只得把烟盒放在裤袋里，攥得紧紧的。
许菲菲从病房里出来，看见韩墨，所有的怒气涌上心头，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韩墨抓住她的手，甩到一旁，冷冷地说：;别闹！
许菲菲朝他咆哮：;你明知道爷爷那么看中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他？哪怕是骗他也好。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
;我已经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你。韩墨不看她。
;他走得有多痛苦，刚才你也看到了！你骗一个快要死的人，让他走得舒服一些不行吗？许菲菲依旧大声吼，惹得别的病房里的人都跑出来看。
韩墨还是那个语调：;善意的欺骗也是骗，我韩墨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哼！许菲菲冷笑道：;你可以怎么负责？再怎么样，你又拗得过韩家？
这句话触到了韩墨的逆鳞，他放下狠话：;如果我不愿意，谁都奈何不了我。
许菲菲脸上泛起嘲讽之色：;没有韩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宁愿我什么都不是！韩墨说这句话，瞥见韩仲禄站在不远处，阴沉着脸。
;以后请记得你曾经在爷爷临终前说过的话。许菲菲也看见了韩仲禄，她不愿在长辈面前吵架，她在世家长辈前卖的是乖巧懂事识大体的人设。
待许菲菲走之后，韩墨站在原地，与韩仲禄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你怎么变得这么倔强？这些年在外面，你翅膀硬了是吧？韩仲禄怒气冲冲地说。
;大男人言而无信。面对威严的养父，韩墨不卑不亢地说。
这句话没毛病。纵使韩仲禄对他先前在许老爷子跟前表现不满，这下也无法反驳。
过一会儿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不管什么时候，你始终是我韩仲禄的儿子。
这句话没让韩墨有多大的触动。年纪小的时候，韩家儿子的身份对他而言或许是荣耀，而今却成了束缚。
他没有回应他，换了个话题：;今晚我去许家守灵。他们可能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做。
韩仲禄点头：;嗯，去吧。
韩墨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对他说：;父亲，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他一直叫他父亲，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亲昵地叫;爸爸。
韩仲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离去，头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
第55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周家阳出门前大概是看了黄历，车子滚下路基冲进水塘里，还进了水，满头是血，救护人员本以为伤得很重，但经过多方面检查，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
什么颅内出血，骨折都没有。
给他检查的医生感叹，从业那么多年，有些病患只遭遇了轻微车祸，伤得比他还重。
饶是如此，见到头上缠满绷带的儿子，周母极为紧张，这个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受点皮肉之苦她都舍不得。
;儿子呀，你是怎么回事？大晚上跑郊外去干什么？周母见了儿子，一通担心，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
周家阳不敢跟母亲说是去跟踪乔语。
;怎么会翻车呢？周父问。
;就是一辆车突然从后面超车上来，距离有点近，我车速有点快踩了急刹车，就被甩了出去。周家阳回答。
;你呀，以后晚上不能再自己开车出城，家里有司机，你让他送你就好。周母心有余悸地说。
周家阳事后细细想过，他的车祸怎么都有点莫名其妙。按理说，对向远光灯过来，一般的司机会因为突然的强光造成眩晕看不清楚，根本不敢加速超车。但那一辆车似乎就在打了一个时间差，趁他看不清的当口从后面冲上来。
他怀疑这起事故其实是蓄意的，而不是意外。
乔诗在知道周家阳出了车祸，当夜就赶到了医院来，紧张地陪他做了各项检查，最后在医院熬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周家父母过来了，才回去休息。
周母觉得自从跟乔诗订婚之后，自己的儿子似乎犯了冲，什么事情都不顺。连现在她见到乔诗，都浑身不舒服。
;家阳，你跟乔诗现在怎么样了？她问儿子。
周家阳一听这个问题就头疼：;还是以前那样。
她起身去关病房的门，回来悄声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想娶乔诗，我觉得她不合适，长了一副克夫样。
周父听她这么说，拉起了脸来：;你怎么这么说呢？好歹我们也是跟人家公开订婚过的。
周母急得将他推到一旁去：;你懂什么？我看他们就是八字不合，家阳现在什么事都不顺，连带我们家的生意都受了牵连。这样的人，我是不敢娶回家当儿媳妇了。
她说得似乎是那么一回事。
周家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妈，你忘了我说的？乔家的财产比乔家的女儿重要。
周母惆怅：;我看她乔家的财产不好拿。
总之她儿子现在成这样，她看那个乔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乔诗睡醒起来，拎着家里保姆炖好的鸡汤，开车送到医院来。
到了病房门口，见门是关着的，她推了一下没推动，门在里头锁上了。她一时好奇，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然后听到周母的声音，隐约听到;克夫的字眼。
她又耐心听了一会儿，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清楚，但知道她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乔诗就敲门，开门的是周母，见了她拉长个脸，没有以往那种热情。乔诗叫她一声阿姨，她没回应，虎着脸回到病床边。
倒是周父如往常那样，说：;乔诗来了。
乔诗进来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说：;我熬了些鸡汤给家阳喝。
周母扫一眼，轻哼一声：;这是家里阿姨炖的吧？
说完不管乔诗尴尬的样子，接过来拧开盖子倒入碗里给周家阳：;阿姨炖的还能喝，她炖的可不敢，不知道会加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进去。
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语调，乔诗可忍不了了，她叉起手问：;阿姨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想毒死家阳？他是我未婚夫，将来孩子的爸爸，我干嘛要毒死他？
周母看她一眼，鄙夷道：;再跟着你，我们家阳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孩子出世。
;阿姨你这样诅咒家阳有意思吗？乔诗抬高了说话的声调。
;我怎么会诅咒我儿子？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你是颗煞星，专门克我儿子的，你知道不知道？
周父喝止她：;家阳还伤着呢，吵这些干什么？妇人之见！
乔诗瞪着眼睛，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
周家阳见她这样，知道她一会儿娇小姐脾气爆出来，母亲恐怕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向父亲使个眼色：;妈，既然乔诗来了，你们回去歇着吧。我也没多大问题。
周母不肯走：;她一个娇小姐，怎么会照顾你？
周父拉着她强行离开：;小年轻有些悄悄话要说。我们还是回家歇着吧。
待他们走了之后，乔诗不客气了，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扔，恶狠狠地说：;周家阳你妈是什么意思？说我是克夫相？你也这样看的吗？
周家阳不想跟她吵架，解释道：;我妈看我这样着急，口不择言，她是有口无心。
;有口无心？乔语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你妈那样精明的人，说的哪句话会是有口无心？怎么的？见我回不了乔氏嫌弃我了？我现在在乔氏可还是有股份的人……
;我昨晚是去跟踪乔语了。周家阳打断她的话。
乔语嘴巴张成圆形：;你……你竟然去跟踪她？
;不然呢？周家阳脸上露出戾气：;我让你回乔氏盯着她，结果呢？你反而被她赶出乔氏。我不跟着她，怎么查那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那，那你的车祸，是乔语弄的？乔诗想到这样，说话变得有些结巴。
周家阳暴躁地说：;我一直跟着她的车，如果超车的人是她的同伴，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突然冲上来。就是要这样不动声色地给我警告。
乔氏有些难以置信：;她平常不就是只有一个人吗？怎么会有人帮她？
;我怀疑她背后倚上了韩家。周家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可惜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猜测，也够乔诗害怕。她想起在父亲葬礼上来的那个韩墨，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只跟乔语说话。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乔诗慌乱地说。
;大不了鱼死网破。周家阳狠狠地说。
第56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
乔语在古镇上陪外婆住了一夜，她很高兴。祖孙俩这一夜睡在一张床上，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吃过午饭，司机过来接乔语，她在依依不舍中与外婆道别，踏上回凤城的路途。
在车上她给韩墨打了三次电话，他都没有接。乔语有些烦躁，问给她开车的司机：;来之前你见过韩墨了吗？
;没有。司机回答。
;那他平常做什么，你知道吗？乔语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不太清楚。我不是贴身跟着他的。司机继续回答。
乔语好奇道：;你跟了他多少年？你们是不是有严格的职务规定？
司机含糊地回答道：;有几年了。我们的规定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不该说的不说。
乔语听到这种规定，翻了个白眼：;难怪一个二个都是锯嘴葫芦。
回到凤城时间尚早，乔语暂时不想回清河园，决定去探望贺铮铭。给郭小宝打了电话，他很不见外地说：;贺老师想吃火锅，你要来就顺便把菜买了。
乔语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这样安排你的上司？
郭小宝说：;现在是非上班时间。
乔语在菜市买了一大堆的食材来到贺铮铭的家。郭小宝前来接过菜，麻利地拎去厨房处理。贺铮铭左手的绷带还没拆，人坐在电脑前，正在查一篇文献。
;怎么已经开始工作了？乔语惊讶地问。
;嗯。傅教授那边忙不过来，分了些不重的事情让我做。贺铮铭回答。
乔语见他不方便，赶忙说：;我来帮你吧。
;行！贺铮铭起身，让出位置来。
这篇资料是外国一个知名的植物学家的论文，乔语以前读过，看起来十分地轻松。碰到一个知识点，她还跟贺铮铭讨论起来。
贺铮铭恍恍惚惚，这样的情景以前在学校经常上演。乔语很喜欢植物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常是不管时间，一个电话打过来，两人就上图书馆讨论半天。
现在看她还没有完全丢掉专业，他打心里觉得她其实最适合搞研究。
;乔语，你有没有觉得放弃自己热爱的东西很可惜？贺铮铭问她。
;也不算可惜吧。乔语想了想再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像我虽然是喜欢植物学，但我的命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好了，注定要为乔氏珠宝奔波操劳。
;乔氏走上正轨之后，你可以聘一个职业经理人打理，再回研究所来。傅教授一直很看好你。贺铮铭试图游说她。
傅教授不止一次痛心地说，乔语不做科研，是巨大的人材浪费。
;以后的事情说不清啊。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从内心上说，她是喜欢研究植物，但现在不得不把这种喜欢压在心底，去挽救乔氏。
郭小宝在厨房里熟练地处理食材，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就端上了桌餐。
乔语指着他对贺铮铭说：;怎么样？这个学生还挺好的吧？
贺铮铭无奈地说：;生活经验很丰富，但学习着实不太行，是个笨学生。
;笨的你就慢慢教嘛。
贺铮铭发现乔语有些心不在焉，吃着东西的时候一直在看手机，像是在等信息。他没有说破，而是在她走之后问郭小宝：;你老板最近有谈恋爱吗？
郭小宝赶紧否认：;没有。整天开会看报表，还要提防乔诗那一边的人，忙得团团转，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是吗？贺铮铭若有所思：;可她为什么一副神情落魄的样子？
郭小宝神经大条地说：;可能是乔诗那边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贺铮铭拍着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这样当人家助理？
郭小宝委屈地说：;工作之外我是你的生活助理。我顾不过来那么多呀！
还是司机来接，乔语上车之后，看过手机，确认韩墨没回电话，也没有信息发来。她忍不住打电话给秦朗：;韩墨在研究院里吗？
秦朗说：;没有。
乔语失落地挂掉电话，对司机说：;今晚不回清河园，去我之前的房子。
她知道自己不说，韩墨也会知道她在哪里。
这夜韩墨没有来，电话也没回。
许老爷子的丧礼虽然说要从简办理，但他生前广结好友，加上在凤城又有权威及根基，从简办理仍然有许多的人来。
因为是老爷子生前最看着的后辈之一，韩墨这三天都在葬礼上帮忙接待人，手机调成静间，外头的事情也一应顾不上。
许菲菲都他身旁，时不时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他。韩墨问心无愧，乔语那边有保镖和司机跟着，他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就是不知道一直没联系得上他，那个女人会不会跟他置气。
乔语回了自己原先租的房子一通打扫。火锅吃得有点撑了，她需要劳动助消食。忙到睡觉时间，她在笔记本上写下明天的工作事项，嗯，好像有点紧凑。
回到乔氏上班，一早营销总监过来，跟她商讨最后的促销方案。最终是以中老年消费群体为主，买黄金赠粮油或者郊区农庄一日游。
这份营销策划案送到林咏芳的桌面上时，她看了一眼就不屑一顾：;你们开了几天的会，就策划出这么老土的方案来？照这样出去宣传，我们乔氏珠宝卖得出去才怪！别坏了名声！
乔语看着打扮精致的林咏芳，这位阔太太连菜市场都不用去，怎么会懂那些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人想的是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
;如果林总能把你圈子里的那些阔太太拉过来买我们的产品，我们根本不必要费精力弄些什么营销方案，还不会拉低乔氏珠宝的形象。乔语现在可以做到一边笑，一边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最好是那些财大气粗的老板娘，买个一千万的产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又补充道。
;你！林咏芳又被噎住，这个死丫头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就直接冲着人的死穴来的？
她不情愿地在方案上签了字。乔语得意洋洋地拿过来，准备跟她潇洒地道一声再见。可见她皱了眉头嫌弃她的样子，她改变主意，决定再刺激她一把。
;听说周家阳出车祸了，伤得重不重？乔诗是不是整天在家以泪洗面？她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问。
;你竟然知道？
第57章 没有万一
乔语看着林咏芳那惊诧的表情，轻巧一笑：;当然知道。要不是他不怀好意地跟踪我，这会儿可以跟乔诗浓情蜜意，不必躺在医院里受罪。
;你，你怎么这么可怕？林咏芳吓得脸都白了。她最厉害的地方，不过是勾引乔致良，离间他们父女，或是在生意场上耍些手段。明目张胆的伤人，她没那个胆量。
就算恨极了乔语想要她死，也要找一个可以合理摆脱嫌疑的机会。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乔语说完，洒脱地离开她的办公室。
把林咏芳签了字的促销方案拿去营销部让他们执行，乔语下一步是要去金盛公司，那个据说借了五百五十万给乔致良的公司。
之前郭小宝已经了解到，这个金盛公司名下没有实业，只是打着投资的名号做一些中介，赚取佣金。
乔语冷笑，什么投资公司，说白了就是民间放高利贷的。
乔致良有什么必要跟他们借钱？乔氏真要周转不开，随便上哪个银行贷款不好吗？
来到金盛公司，乔语摆足了款，趾高气昂地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金盛老板姓金，办公室摆着一张超级大的老板桌，还有一套豪华的真皮沙发。墙上摆了两幅字画，什么不忘初心，以和为贵。浓浓的土大款气质。
乔语对这一切嗤之以鼻。
秘书沏茶招待他们。过一会儿，金老板走进来，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均匀，头发喷了发胶，一根根扎在头上。手腕上带着手串，穿灰色T恤配深色休闲裤。勉强算得上儒雅。
;乔大小姐？金老板先跟她打了个招呼。
乔语点头：;我是乔语。金老板好！
;金某人真是三生有幸，能让乔大小姐屈尊到我这儿小公司来。金老板手里还盘着两颗核桃，手指一直在转动没停过。
;金老板，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乔语把刚才秘书沏的茶推到一边：;我来是想弄清楚，我爸乔致良跟贵公司借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个爽快人。其实就那么一回事，当初你爸是要拿钱去投资邮轮项目的，但他原先跟林总预算的那笔钱赌输了，没法填这个窟隆，就来找我借的。走公账行不通，走私人账怕老婆查。就这么回事。金老板大大咧咧地说。
;你跟我爸怎么认识的？
;虽然乔总他们是做大生意的，可总有手头紧的时候。凤城说大也不大，圈子里就那么些人，一来二去就传开了。
;据我所知，我爸没有赌搏的嗜好，不会存在他拿投资项目的钱去赌。乔语说这话时，盯着金老板的脸看。
金老板眨了眨眼睛，把身板靠在老板椅上：;这也只是你个人的猜测。我手里中是有他亲笔书写的借条，我不介意拿出来给你看。
;我正有此意。乔语毫不示弱地说。
;我记得你从小就没跟他在一起生活，恐怕对他的字迹不熟。金老板提醒她。
;没关系的，字迹不熟，字我还是认识的。如果最终经过权威司法机关鉴定，那是我父亲的亲笔字，这笔账我认的。乔语朝他淡淡地笑。
金老板命令秘书去取借条。过一会儿拿进来，摆到乔语面前。
乔语只看一眼，就否认：;这不是我爸的亲笔字。
金老板谔然：;乔大小姐你看仔细点。这张是复印件，你可以拿在手上看近点。
乔语毫不犹豫地推回去：;不用了。这张借条不是我爸的亲手写的，这笔款我不认。如果金老板执意要向我讨债，那麻烦去找个权威专家做笔迹鉴定。如果最终鉴定出来这不是我爸写的，我会告你敲诈。
;乔大小姐，不要这么自负。金老板盘着他的核桃，慢悠悠地说。
;呵呵！金老板如果不是自负，怎么敢伪造借条来跟我要钱？乔语拿同样的话堵他。
金老板抿着嘴，脸上的法令纹沟壑深重：;你不怕与我对薄公堂，最后输掉官司还要输掉你乔氏的名声？
乔语不以为意：;谁家做生意的没几场官司？
金老板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后生可畏！
从金盛公司出来，郭小宝好奇地问乔语：;乔副总，你怎么那么确定那张借条不是老乔总的笔迹？
;一，我爸不赌，所以他说赌输了钱不可能。二，我爸跟林咏芳是夫妻，但他在乔氏拥有绝对话语权，不见了几百万根本不怕她查。三，那个金老板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眨了眼睛，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乔语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那万一是真的呢？郭小宝还是不太放心。
;没有万一。乔语笃定地说。
许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韩墨整个人脸色憔悴，胡子拉茬。
就要离开许家时，许菲菲站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地说：;请记得你对我爷爷许下的承诺。
;我会照顾好你的。韩墨把那天在许老爷子面前说过的话，在她面前重复了一次。
;无条件地照顾好我。许菲菲强调那个;无条件。
韩墨轻笑一声：;如果你生活不能自理的话，我一定是无条件。
许菲菲看着他离开的背景，气得跺脚。
乔语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屋子。刚拿钥匙拧开了门，就被人从背后用一股很大力气推进屋里，她吓得尖叫起来。
;是我。韩墨圈住她的身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嘴唇贴着她的脖颈吻，胡茬扎得她痒痒的。
乔语伸手去掰开他的两只手，不悦地说：;松开我，别闹！
;小东西，又跟我置气？嗯？他后面的那个字提高了声调，带着一丝压迫感。
;谁让你不理我的？乔语是真生气，他有事可以忙，但至少要有一个信息。
韩墨向她道歉：;病重的那个长辈去世了，这几天都在操持他的丧礼。
乔语转过身看他，几天不见他就这副不修边辐的样子，有些凄惨。又不想那么快地原谅他，于是故做嫌弃地说：;你的胡子该刮了。
韩墨听话地放开她，转身就去屋里翻抽屉。乔语拎着菜去了厨房，过一会儿他过来问：;你这儿怎么没有刮胡刀？
乔语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我一个女人住，怎么会有刮胡刀这种东西？
第58章 别提那个败家子
韩墨又上前去搂住她：;我累，睡一会儿，忙完你下楼去帮我买个刮胡刀。
乔语还在拿乔：;不去，不刮拉倒。
韩墨捏着她的耳垂，笑了笑没说话，就去她房间的床上睡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乔语就发现没给他买刮胡刀是件可怕的事情。这个男人睡了三个小时，精神恢复过来，搂着她就到处吻，胡茬扎她得痒痒的一直在笑。
某人曾说这个屋子窄得影响他生活品质，就在乔语这张1.5米宽的床上，他愣是完全没有任何束缚，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良好的体力和精湛的技术。
乔语被折腾惨了，三天不见他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般。她缩在他的怀里控诉：;不是说在影响你发挥吗？
韩墨搂着她大笑：;既然你都说要以身相许，我怎么能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乔语气得咬他的肩膀，随即又被压在身下，说了一筐子肉麻的话，才让韩墨放过自己。
乔氏珠宝的促销活动有了些起色，几个营业厅从早到晚被那些叔叔阿姨挤着，销量甚至赶超情人节那种热门节日。
乔语看着销售报表，脸上的喜色完全盖不住。这是她参与乔氏珠宝经营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她很高兴，大手一挥，晚上请一大票人去吃烧烤。
一群人喜气洋洋地组队去了。
林咏芳冷眼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走，想不到她看不上的那些广场舞大妈和菜市场大妈，竟然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来买黄金白银。
林朝军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也看到那一群年轻人嘻笑打闹，他由衷地说：;不得不顾认，我们确实是老了。
林咏芳不高兴地撇着嘴：;你没听说过，姜还是老的辣吗？
;若她不是乔语，而是我们请来的一个员工，有这份魄力多好！林朝军这话说得有些无奈。这些天被撤了职，他一应的权利都被架空，只是一个签字的工具人。
姐姐再撑腰，比不上有股份的乔语。他只能少惹些事，不拖姐姐的后腿。
;她能有什么呢？不过是仗着乔致良留下的股份，若是梁瑜和林峻底子跟她一样厚实，做得不会比她差。林咏芳不服气地说。
林朝军无奈：;姐，乔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林咏芳来气：;得，你别提那个败家子。为了那个周家阳，什么都可以不顾。
在她的眼里，周家阳也不是理想的女婿人选，但是乔诗喜欢，她宠着女儿也不想计较那么多。
只要不太过份的话，她也不想去干涉，毕竟女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她也有能力做她坚强的后盾。
谁知道那个女儿竟然真是这样不思进取，三天两头做一些蠢事，弄得她现在这么被动。公司实权落到了乔语手里，处处被她打压。
现在乔语打了一个翻身仗，一扫自负面影响之后的颓废气息，使得公司出现了短暂的欣欣向荣。
她再不服气，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去泼冷水。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只能坐在办公室里自己郁闷着。
乔语的成绩来得快，而打击也来得更快。
庆功的宵夜刚吃完，有人在网上发贴报料，举报乔氏珠宝卖得好的几款年轻化的首饰，均是抄袭国际大牌子的热门款式。
帖子有理有据，有字有图，发了各款的对照图片。乔语自己在网上看完，捂着脸没话说。这种抄设计理念，跟科研界抄袭别人的论文没差别。
她冲到林咏芳的办公室去，忍不住心中愤怒问她：;林总，那些产品设计涉嫌抄袭，是怎么一回事？
林咏芳放下手里的笔，一头雾水：;抄袭？什么抄袭？
乔语把手机扔在桌面上：;你自己看。
林咏芳慢条斯理地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才放下，风轻云淡地说：;哦，就这样呀？珠宝首饰的样式能有多少种花式？不过都是大同小异？怎么就算得上抄？借鉴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乔语见她这样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差点要砸手机：;人家Kamp;T，施洛华奇，天芙尼享誉世界，你以为他们珠宝的成色有多纯？卖的都是高计，一款首饰就是一件艺术品。你懂吗？
林咏芳嗤笑：;我们是乔氏珠宝，是卖给那些广场舞大妈和菜市场大妈的。她们懂什么叫艺术品？她们怎么会在乎抄袭？她们只要到手实惠，东西增值！
憋了两天的气没处发泄，这下林咏芳可算是找着出气口了。她和乔致良的赚钱理念就是只要东西卖得出去就行。至于设计，不过就是虚无花哨不实用的，玩不好就容易掉下来。
乔语可不敢苟同她的观点，她抬起头斜眼看林咏芳，傲气地说：;照你这样经营，乔氏迟早要被你玩完。
她当下就有了一个决乱，乔氏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改变理念，必须要转型。
林咏芳一听她这话又坐不住，她嘴角露出嘲讽的意味：;乔氏发展状大这么多年，一直在凤城行业内独领风骚，我们就这是这样过来的。
说完她还觉得没够，又补上一刀：;你没回来，我们一直经营得很好，连一点负面新闻都没有过。
乔语觉得跟她说话真是费劲，忍着性子说：;曾经有两家以手机闻名的国际公司，没能在风口时期转型做智能机，没到几年就宣布破产了。你倒是有多大的自信呢？
;我是来跟你讨论公司发展，不是来跟你吵架。公司完蛋对你我都不好，当然也许你也并不在意，毕竟这公司对你来说，就像我一样，是个没血缘的孩子。
;没血缘的孩子我也看了快二十年！林咏芳青筋暴起，若不是要保持一点修养，她早把她一头摁进鱼缸里。
;因为这个孩子能给你好处，你靠着她过养尊处优当阔太太住豪宅。像我嘛，就是个累赘，你可是看得极不顺眼，不然怎么会怂恿老乔总虐待我？乔语脾气上来的时候很倔，就是想要气死林咏芳。
林咏芳把笔大力地拍在桌子上：;你到底有完没完？你有功夫跟我在这里掰扯，早把事情解决了。
;林总，不管你对我有恶意有多大，现在请你认清一个现实，我把乔氏打理好了，你跟着享福，你女儿也跟着享福。你要是做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我就先把你女儿送监狱去！
乔语丢下这句狠话就走，林咏芳将手里的笔攥得紧紧的，手指都发白了。
第59章 掉一两称我就惩罚你
乔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设计部的负责人喊来。
设计部主管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叫钟翔。他战战兢兢的站在乔语面前。
;钟主管，网上说的抄袭，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乔语还震惊于乔氏珠宝抄袭这件事，因此口气十分生硬。
钟翔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磕磕巴巴地说：;这个……这个……
乔语一听他说不出话来，更加地生气：;什么这个那个？我公司养你们设计部是让你们抄袭的吗？难道你没看人家怎么骂的？抄袭狗死全家！你看着不难受？
钟翔生性木讷，嘴又笨，乔语这么一通问下来，他着急了更说不出。
乔语喝下水缓缓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吸之后再问：;是谁把你招进来的？
;老乔总。这回他能说话了。
;你以前是学设计的吗？
;不是。
乔语歪着脑袋，等着他说下一句，半天没听见他开口，她不爽地问：;没了？
他抓抓头发：;你没问我别的了。
乔语气结，要被他这种人打败。她很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糨糊。就这种刻板又不懂变通的人，她好像已经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抄袭。
他没有自主设计的能力，乔致良和林咏芳只追求利益不重视品牌建设，钟翔这种人简直就是最理想的人选。让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最后她绝望地问：;你以前学的什么专业？来乔氏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钟翔不急不徐地回答道：;学的桥梁设计，做过室内设计。
乔语双手抱着头，绝望地吼道：;你不去修桥，来搞什么珠宝设计？
;我妈不希望我去工地，觉得太危险。
这么一个木讷的妈宝男！乔语泄气，摆手让他出去：;你这两天先放假吧，设计部的工作是不太适合你了。容我想想有什么岗位合适你再说吧。
钟翔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乔语跟他谈这么几分钟，觉得要憋出内伤来。
她把设计部的另外两个员工叫进来了解情况。这两个都是女孩子，性子比钟翔活跃，敢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乔语越想越不明白，钟翔不懂设计，性格木讷不爱说，是怎么当上设计部的主管？
出了这档子事，乔语紧急召开高层会议。她的想法是要把乔氏品牌做好，而不是光卖产品。而其他人是持保守意见，就卖产品也没什么不好。乔氏存在了那么多年，还是有自己的优势。
林咏芳就坐在边上不发表任何意见，一派看好戏的样子。
乔语后悔开这个会，谈不出什么新想法来，还影响她的心情。散会之后，她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连午饭都不想吃。
网上的新闻还在持续发酵，考古派网友扒出了乔氏更早以前设计的产品，销量好的基本都抄袭了国际大牌。
乔语靠在椅子上，一边忍着摔手机的冲动，一边仰天长叹。
邹松把乔氏抄袭的事情告诉了韩墨。他低头沉思，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邹松着急：;要不要删贴？
韩墨摇头：;不用。我问过乔语的意见再说。
说着他就给乔语打电话。然而邹松还在边上站着，耳朵竖起来想听个仔细。韩墨黑着脸不悦地说：;既然这么有空，那去查查是谁爆的料。
邹松不正经地敬了个礼：;是！
乔语接到韩墨的电话，有气无力地应一声：;喂。
;没吃饭吗？韩墨问她，声音是一贯地清冷低沉。
;吃不下，一早上都气得饱饱的。
;气有什么用？可以解决问题吗？韩墨在这边轻轻皱眉头。
;我知道没用，但我现在除了生气没别的反应。乔语在这一瞬间觉得真委屈，不如撂挑子不干了，赖着让韩墨养她。
凭他雄厚的实力以及阔绰的习性，他该不会拒绝。
;你有什么想法？韩墨想她一定是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我想把乔氏品牌做起来，不光光只为了卖产品。
;那你还生什么气？韩墨反问。
;气那些员工没有创新意识，没有长远的眼光，也不懂得跟着时代走。
;公司是你的，他们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他们要都能考虑到，都自己当老板了，哪里还用得着受你的管制？韩墨这些话的时候，都没考虑到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乔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去吃饭。韩墨命令她：;晚上回家上称，要是掉一两称我就惩罚你。
唉这话听得，即有点暖心又觉得委屈。
挂掉电话之后，她出去找东西吃。今天没胃口就想喝点海鲜粥。
乔氏办公楼后面的一条巷子，有家广州粥店，里面有几款粥卖得挺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店，巷子里吃饭的人很少。
踏入广州粥铺的门，乔语被惊到了。连服务员向她打招呼，她都不会应答。
偏僻的角落里，梁瑜和钟翔面对面坐着，钟翔在看手机，而梁瑜给他夹菜送到嘴里吃。
乔语还有什么不明白？若不是因为梁瑜的关系，怎么会轮到他一个木讷没主见的妈宝男当设计部主管？
她当即连粥也不想吃了，马上退出粥店，一路狂奔走出小巷子，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最后决定要去吃火锅压压惊。
火锅店里，像她这样一个人来吃火锅的简直就是异类。哪张桌子不是好几个人热热闹闹的？
有记性好的网民认出了她，马上拍了一张她独自己吃火锅的照片放到网上，配上一个凄惨的标题：珠宝大王继承人乔语，受抄袭事件影响，独自一个落寞吃火锅。
乔语吃完回到办公室，郭小宝马上过来汇报这件事情。乔语当着他的面骂道：;你才落寞，你们全家都落寞。
然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没多久郭小宝又过来找她，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是法院的传票。那个金盛公司真把她给告了，同时林咏芳和乔诗都作为被告，要求她们履行还款义务。
;我呸！乔语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个金伟光脸皮还真厚，真敢起诉要钱？
郭小宝在一旁劝说：;乔副总，你先冷静冷静！
;没法冷静！乔语低吼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跳跃，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
几分钟后，乔氏珠宝新出一个通知：为不影响公司正常工作，即日起不允许同公司员工恋爱，已经结成对象的，要么分手，要么其中一个人辞职。
第60章 事实总是让人很难接受
这个通知一出来，在员工内部的交流群马上讨论得热火朝天。
没谈恋爱的幸灾乐祸，谈了对象的一片哀嚎。当然还有人在问，乔语这是发了什么疯出这种规定？难道是因为自己名声不好没人敢要，所以忌妒别人？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乔语讨论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又在骂;忌妒你妹啊，老娘找了全凤城最好的男人，你们不要忌妒我好不好？
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以至于她回到清河园脸色都不见好。司机来接她时，看她要杀人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
韩墨进家门时，她独自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发呆。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
他走过去，给她披了一件长外套。半蹲下来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问她：;火锅好吃吗？
一提这个乔语又上火：;别提了，就吃了顿火锅，还要被全网嘲笑。
;那就再吃顿火锅吧。韩墨站起来，拉着她往楼下走。没多久，秦朗拎了一大袋火锅食材进来。
乔语苦着脸：;为什么我还要吃火锅？
;中午你一个人吃，晚上两个人吃，你说为什么？
乔语郁闷：;两个人吃火锅，人家也不知道啊。
;你可以让他们知道。韩默说这句话，口气里是带点鼓励的味道。
弄火锅是秦朗在动手，他们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偎着，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待火锅熟了之后，三个围坐在餐桌边。桌餐是长的，韩墨坐在乔语的左手边，秦朗独自坐到别一边。
吃到一半，秦朗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韩墨，他看了一下又递过来给乔语。
他拍了一张照片，乔语在吃，韩墨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肉。拍的角度取得很好，她整个人把他挡住，只有那一只拿着筷子的手。
至于其他的背景，全打了马赛克。
韩墨说：;这张图可以发网上打别人的脸。
乔语将信将疑，将照片发到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完继续低头吃火锅，才发现碗里已经被食物塞满了。
她把食物拨一半到韩墨碗里，发现他一直没动筷子。秦朗在边上提醒她：;三少有洁癖！
;洁癖是什么怪毛病？他吃我口水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洁癖？乔语一听这种矫情的毛病，就不舒服。
秦朗简直要石化了，他吃的明明是火锅，为什么感觉吃到了狗粮？早知道该让邹松来的。
韩墨瞥她一眼，没有异样，夹起她拨给他的菜，脸色如常地吃起来。
秦朗愣了好一会儿，才将内心里翻滚的情绪压下去。
乔语是洗完澡上床要睡觉了，才拿起手机看。登陆个人社交账号，她吃火锅的那张图片下，竟然有几千条评论。
她以为别人又在骂她。纠结了一下才打开，出乎意料这次评论很友好，大家讨论的重点并不是她又吃火锅，而是在猜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拿筷子异常地好看。穿的还是衬衫，黑色的袖扣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
网友们讨论的是那对袖扣。
奢侈一点的男人，戴副几千块钱的袖扣已经很能彰显身份了。但韩墨袖口的这一副，他们猜测最少是五位数。
还有人看出他们吃火锅的那张桌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一张桌子起步价六位数。
他们在猜测这位神秘人士的身份。在凤城里叫得上名字的那几位，要么已婚，要么都有对象或者有绯闻对象。就算单身的，被点到名之后，纷纷跳出来澄清自己跟乔语没有交集。
有人提到韩家三个儿子。乔语在看到韩墨的名字之后心跳加速，很快又被别人指出来不可能，因为韩家跟许家交好，而且双方家长指定是要联姻的。
不得不说，秦朗拍照的技术水平一流，就一个袖扣小半块桌面，就能让人讨论了一晚上。
韩墨洗完澡回到房间来，乔语把手机递给她，同时酸酸地说：;看，所有的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侧头看她：;既然是这样你应该高兴。
;为什么？
;你跟一个你配不上的人在一起，说明你眼光很高，高攀了而不是降低身份去找低配。韩墨从一个理科生的角度去分析。
乔语皱眉：;你说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
;事实总是让人很难接受，所以很多人喜欢做梦。
乔语伸手想要去捏他的脸，佯装恼怒：;所以你也觉得我在做梦？
;不，你在现实里。他认真地说。
说完还给她吹头发。她翘起二郎腿，心安理得地享受。
;在网上曝你们抄袭的那个人，查到她的地址了，是乔诗干的。韩墨收起吹风筒，慢条斯理地说。
;乔诗？乔语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吃撑了要去发这个贴子？
韩墨看着她，并没有往下接话。乔语在吃惊过后焉下来：;那我谢谢她。
他觉得意外，挑起眉角询问她：;嗯？
;这是乔氏的弊端，如果想要好好发展，再按照原来的思路是肯定跟不上的。那些人思想守旧又不思进取，也许十年内还可以吃一把名气的红利，十年后可就不一定了。乔语与他分析。
;那你是有主意了？
;有。我想把乔氏这个品牌运营好，可以有很棒的设计，有很好的创意。我想这块牌子变得有活力而不是死气沉沉的。乔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才是最关键的。
;打造一个新的设计团队，为产品注入新鲜血液。
;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韩墨不问这个的时候，乔语也只是想去网站上发个常规的招聘信息。他问完，她脑子里就想到了莫晚华，她不就是在Kamp;M公司从事设计的吗？把她挖过来就行！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高兴。
;听说有家叫金盛的公司要告你们，法院都发传票了？韩墨阴气森森地说。
;哦。乔语大手一挥：;那个公司不用管，他告不赢我。
;那是怎么回事？
乔语慢慢把来龙去脉给他说清楚。韩墨眉头渐渐凝上寒霜，他打电话给邹松：;查一下金伟光这个人。
乔语汗颜：;我搞得定。
韩墨：;我知道你搞得定，但我不出手会显得我没用。我的女人什么人都敢欺负，传出去我很没面子。
第61章 凭乔氏姓乔
乔语见看他心情似乎还不错，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别人说韩家跟许家交好，你们要联姻？
;那是长辈们的意思。韩墨听到她话里的试探和谨慎，截过她的话说：;我没有同意，从酒店那个夜晚起，联姻作废，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韩墨怕她多想，直接把话说死了。
乔语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越来越贪婪。从心甘情愿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到现在她只想把这个男人收入囊中占为己有，不让别的女人肖想。
韩墨的这一通话，功能跟定心丸差不多。她听得很满意。
梁瑜今晚在梁雪环家，也就是林朝军家吃的饭。吃完饭她把梁雪环拉到房间里朝她哭诉：;姑姑，你是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你得帮帮我。
梁雪环早知道梁瑜跟钟翔在谈恋爱，那个男生资质一般，家庭还过得去，如果是在外面谈的，她可能就不会同意。
但在乔氏就不一样了，横竖他没有太大的出息，依附于林家，日子过得还不错，没有什么意外可以一直稳坐设计部主管位置。
谁知道乔语竟然又受什么刺激，搞出一条不准同公司员工谈恋爱的规定来。
梁雪环无奈地叹息：;林总在她面前都不好说话了，我更加难说话。
梁瑜眼睛就红了：;她一个名声臭没人要的贱女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谈情说爱！她就是心理变态！
梁雪环拍拍她的肩膀，劝她道：;如今想想是你走还是小钟走吧。刚出抄袭这件事，我看小钟很难再留在设计部。你一个会计，只要不出错，她暂时也不会拿你开刀，你留下比较安全。
梁瑜哭得两只肩膀在抖动：;她凭什么都不把我们林家和梁家的人都放在眼里？
;凭什么？凭乔氏姓乔。梁雪环烦躁地说。
第二天上班，乔语和梁瑜在电梯里相遇。她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来的，在一楼停下有员工进来。
她一看是梁瑜，就有一种胜利的心情。激情高昂地跟她打招呼：;早呀！
梁瑜往边上缩了缩，懊恼得要死。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乔语，老天竟然一天开心日子都不给她。
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还主动向她打招呼。迫于乔语在公司的地位，她不得不回应：;乔副总早。
乔语看她那不情愿又不迫于无奈不得不虚与委蛇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
她在办公室里把要处理的单子处理完，拿起手机要给莫晚华打电话。上次珠宝拍卖会上，她们互留了电话号码。
她约她出来喝咖啡。
莫晚华在电话里揶揄道：;你这种时候找我，恐怕不只是喝咖啡那么简单吧。
;喝咖啡是主要的。当然如果你还有额外的想法，也是可以跟我谈的。乔语俏皮地说。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吃火锅给你夹菜的男人是谁！莫晚华昨晚也看了网上的热闹，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本来她也想找乔语问的，八卦这种事情，不是闺蜜的交情不好主动开问。她竟然自动找上门来。
乔语把她约到巴莱餐厅。可以喝咖啡谈事，到中午顺便吃顿法国菜。
两人一见了面，莫晚华就凑到她身前，像只猎狗一样仔细打量着她，要从她细微的表情里抠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出来。
乔语忍不住把她的头往下压：;你这样子真像一条狗。
莫晚华呲着牙，打掉她的手：;乔副总能不能好好说话？
;可以的，请坐下。乔语伸出手做出请她入座的手势。
点上两杯蓝山。待侍者离开之后，乔语先开口。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挖你到乔氏来做首席设计师。薪水任你开。
莫晚华没有马上回答，她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上：;昨晚跟你吃火锅的男人是谁？
;无可奉告。不过可以拿另一个你关心的问题做交换。乔语也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
莫晚华把手肘往前挪：;明天晚上双色球开奖号码是多少？
乔语喷笑，一手打在她头上，笑得前俯后仰这才停下来，抹了眼角的泪水说：;不知道。
;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她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候侍端上来咖啡，乔语将方糖放入杯里，拿钢匙轻搅。接着喝下一口才说：;上次我母亲陪嫁的那块玉环，三百万被人拍走，我知道买家。
莫晚华表现出不稀罕知道的表情：;我根本不关心这个。
;既然不关心，那我也不说了。乔语翘起二郎腿，慢慢地品咖啡。
过一会儿她憋不住好奇心，凑上来腆着脸问：;买家是谁？
乔语白她一眼：;莫设计师，你的节操呢？
;没有节操。她赶紧摇头。
乔语诡异一笑：;我现在不想说了。然后抿紧了嘴唇。
莫晚华手捏钢匙，装作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你这个疯女人！你信不信我把咖啡泼你脸上？
乔语不接她的话，换成今天找她的主题：;来乔氏给我当设计师吧。
轮到莫晚华白她一眼：;Kamp;M是国际大品牌公司，我疯了才去你乔氏。
对于她这句话，乔语不恼。她放下杯子，看着她认真地说：;kamp;m是国际大公司不假，但你在那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设计师，只能给首席的打打杂，自己的设计都不能署名。
;而且这种国际大公司，一贯以来的风格就是歧视中国员工，你在那里一定受了不少气的。
乔语在国外呆过，西方人骨子里对中国人天生自带一股傲慢。即使是到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仍旧改不了那种偏见。
莫晚华被她说中了痛点，低下头喝下一口咖啡，心里的苦涩没有人能感受得到。
;我之前听过一个新闻。医科大学临床毕业的学生，有一个人主动申请去非洲，那里条件很差，别人都觉得他是不是傻了跑那么远的地方。他的同学基本上都留在了国内大城市的大医院。
然而十年之后，他从非洲回来，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全科医生。在国个大医院的同学，专业水准反而不如他。
别人很费解，他说在非洲缺少医生缺少设备，他要诊治很多跨专业的疾病。十年积累下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第62章 没人爱的人怎么会懂得爱是什么？
这个新闻，莫晚华也听过。在珠宝设计界，她是个新人，不管是去非洲还是在国内的医院，她都是需要熬资历的。
;我是新人，熬资历是很正常的。莫晚华对乔语说。
乔语对她的这个看法持反对：;我刚才说了，你到乔氏来，我这里有任你发挥的舞台。你只要把你所有的才华都展现出来。
莫晚华自嘲：;你就这么地相信我？
乔语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我对你还是比较了解的，你的才华在高中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
她沉思道：;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行！乔语爽快地答应道。
之后就没再说跳槽的事情，两人坐在餐椅里细品咖啡消磨时间。到了午饭的时间，一起吃了法国菜才回去。
到下午乔语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梁瑜很意外地走进来，递上一封辞职信。
乔语特别意外：;你要辞职？梁总监知道了吗？
梁瑜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乔语站起来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你这是要牺牲自己保别人？
虽然她很反感林咏芳把一大票远的近的亲戚都拉到公司来，但对公司有用的人，她即使再反感也不会在这飘摇不定的时候把人踢走。
何况她在工作上还算有能力，虽然目前是站在她的对立面。
梁瑜声音冷冷地：;你那个同公司不准谈恋爱的规定，不就是针对我吗？
;你走了，我以为他能留得下来？乔语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抬起眼皮嘲讽地说：;他在设计上有没有天赋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何德何能当上设计部主管？
;不管你们谈没谈恋爱，他都必须要离开乔氏，因为他不能胜任本职工作。而你的本职工作，目前据我的观察，暂时还是合格的。
这番话让梁瑜无法辩驳。
;你很爱他吗？乔语又问。
梁瑜没有直接回答，阴阳怪气地说：;你这种没有人要的人，怎么可能懂爱是什么？
;哼！你不必讽刺我。如果他足够爱你，应该懂得自己来找我提辞职，因为他很清楚，你比他更合适留下。
梁瑜低下头，乔语说的这些她分析过，之所以还要来递辞呈，是她要向钟翔表态，她要与他共进退。
;你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会在感情上这么蠢？乔语现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就讨厌那些恋爱脑的女生，像乔诗那样的，笨得无人能救。
梁瑜的脚趾在鞋子里用力地抠着，乔语最后的这一句话，让她无力自容。要辞职的心态没有刚来时那么艰定了。
;你也知道我跟林总不合，不管你们林家还是梁家的人辞职，我一定都会很高兴，不会阻拦你们。所以你最后考虑清楚了，是一定要辞职吗？
乔语语气凌厉起来，她要逼梁瑜在短时间内做决定。
梁瑜抓回自己的辞呈，低头快步走出去。
周家阳医院在医院住了十来天，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出院。
周母幽幽地盯着乔诗，不满地说道：;你是木头吗？你就不会拦着他？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怎么也得在医院住上一个月。
最近周母总是这种语气对她，乔诗已经受够了。她回嘴说：;他那么大个人，身体好不好，自己不知道吗？又不是没断奶。
周母马上伸出手指头来指着她额头：;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他不懂事，你怎么也能由着他来？
;医生诊断过他没多大问题，你却非得要他住院，你什么屁都不懂，摆什么家长的款儿？乔诗毫不留情地怼她。
周家阳被她们吵得脑壳头，大吼一声：;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会儿？从住进来你们就一直在这儿吵吵吵，到底有完没完？
两个女人噤声了，却相互各看不顺眼。
周家阳住院的这阵子，周父上门去找过北辰公司，希望可以一起合作供货。然而每次去都吃的闭门羹，到目前为止他连龙大鹏的面都没见过。
他也起了疑心，在老婆面前叨咕：;这个龙大鹏架子大得很，去了三次我都直接被拒绝，这哪里生意人的样子？
周母心思不放在生意上，她不以为意地说：;不合作要什么打紧的？在凤城想跟我们合作的公司一抓一大把。
周父呵斥她：;妇人之仁！北辰中了那么大的标，跟他合作我们能吃一年。
;生意生意，你眼里就只有生意。也不花点心思管管那个儿子，看他现在跟乔诗混在一起成啥样儿。按理说这种勾引未来姐夫的狐媚妖子我们就不该同意。
说起这个来，周母真是一肚子火。当初是说冲着乔氏珠宝的财产，把乔诗收了。现在乔语在乔氏坐镇，她连在乔氏混个闲职都混不上。谁还稀罕她？
乔诗发起大小姐的脾气来也不是吃素的，她在医院周母吵完架，又被周家阳那么大声地吼，一句话也不安慰她，没等回到周家，自己就甩开他们一家子走了。
周家阳回到家想回公司帮忙，周母这下死拦着他非得要他在家里休息。没过两天，周家又受到了一个更大的打击。
由他们供货的一个在建楼盘，被暴出使用大量不达标的钢材和水泥。此消息一出，整个凤城哗然。
周父气得在办公室里大拍桌子：;污蔑，绝对是污蔑。这是谁吃了豹子胆要这样整我们？快去查查是谁向媒体爆的料，给他发律师函，要他道歉，赔偿名誉损害。
周家阳恨得咬牙切齿，这一通爆料下来，周家的损失简直理无法估量。
很快周家查以最开始曝料的那个营销账号，义正言辞地指责对方污蔑，要求他马上停止任何形式的传播并道歉，否则将采取法律措施。
而那个营销账号却很硬气，根本不受周家的威胁，反而拿出了更多的证据，证明周家提供的建材确实是不合规的。
周家这一天被骂上热搜。
如果说之前乔家被骂上热搜，最多只是私生活混乱，风评不好，大众不过是凑热闹看八卦。
周家性质不一样。他们参与那么多楼盘建设，凤城人买到的有可能是不合格的房子，那是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高企的房价与正常人的收入格格不入，所以在房子质量问题上，他们都很敏感。
群众甚至呼吁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一时间，周家所有的经营活动都不得不停止。
第63章 苍天饶过谁
周家的事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乔语不可能不知道。她只在心里喊叹：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不过她没有空去落井下石。只在看到林咏芳不好的脸色中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
莫晚华说回去考虑，考虑了两天也不给她答复。这天晚上，乔语吃了饭在清河园坐立不安，就要打电话叫司机送她去找莫晚华。
韩墨拉住她：;何必那么着急，这种事情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唉你不知道吗？这么大事定不下来，我真是寝实难安。她焦灼地说。
;再难安你也得稳住心态。不然以后还有更大的事情，你怎么办？
乔语横着眼睛看他，娇喝一声：;怎么办？不是有你吗？
这个回答成功取悦了韩墨，让他有作为男人的成就感。
他笑起来，狭长的眼睛闪着一丝精光：;作为男人，能让女人认为无所不能，我很荣幸。如果莫同学实在不愿意来，我将为你挖一个世界顶级珠宝设计师。
得到他这个答复，乔语稍微地沉静下来。她去厨房切水果，邹松给韩墨发来视频电话。待她切好水果回到客厅，他们还没有挂掉。
如果韩墨在邹松和秦朗面前，丝毫不遮掩他与乔语的关系。
乔语看着视频那边邹松帅气的脸，忽然一个恶作剧涌上心头。她拿过韩墨的手机，对邹松说：;邹二公子，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邹松脸上闪现一丝惊悚：;你是想让我施美男计？
;天啊！乔语夸张地叫起来：;你们材料研究院的个个是天才！
邹松快哭了：;你可别夸我了，你身边那个是大醋缸子，他听到了不知道明天要怎么折磨我呢。
韩墨大手抓过手机：;明天让你跟凤城最丑的女人结婚。
邹松直接把视频掐掉。
韩墨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用一种异样的眼睛看乔语。她深感不妙，就要跑开，没跑两步就被他抓住，按在沙发上摩擦。
乔语问韩墨：;周家的事情是你弄出来的？
韩墨闭着眼睛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他们自己身不正，都不用费太多力气。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了。就这一个大料够他们家忙碌一阵子。接下来他们会名誉扫地，面临大额赔偿，能不能挺得过去就看他的造化。
乔语把头靠在韩墨胸膛上蹭了蹭，没有感情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周家这个负面消息迅速地产生了不良连锁反应。先是众多工地停工自查，周家的营业店以及公司总部被消费者围攻，甚至有人拟联名起诉。
乔诗原本还跟着周家阳怄气的，到了这种时候，不得不出去安慰他。
周家别墅被消费者围占，并拉起了讨说法的黑字横幅。她红色玛莎拉蒂出现在别墅周围，即刻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很快有人认出她的车：;那是周家未婚妻乔诗的车。
众人围上来，不准她把车子开走。她紧紧地关着车门和车窗，有人在她的挡风玻璃上扔鸡蛋。
她惊吓着给周家阳打电话：;家阳，快出来救我，我们这些不要命的疯子围攻了。
周家三个人正躲在别墅里愁眉苦脸，她这种时候来简直就是添乱。由于她声音很大，周母听到了，抢过电话来大声训斥她：;这种时候你过来添什么乱？外面那么多人，你叫家阳怎么救你？
乔诗哭喊着：;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家阳。
;你快走！家阳不能出去，出去要被人打死！周母厉声说。
乔诗从电话里传来一声惨叫：;啊……
是有人拿了一条玩具蛇放在她挡风玻璃上。她吓得浑身发软，一个劲儿地喊：;家阳快来救我，家阳快来救我……
声音一声惨过一声。
周家阳终于听不下去，就要踏步出去，周母在后面死死拽着他：;你不能出去，你千万不能出去。
他最终没能走出自家别墅的大门，乔语在经历极度绝望，喊得声音都哑了，最终被赶过来的防暴警察救下。
她狼狈地回到乔家，林咏芳见着女儿好好地出去，回来花容失色的样子，又气又心疼。急忙问清楚原委，气得她直接打电话过去，将周家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乔诗见母亲骂了周家阳，又顾自心疼起来：;妈，你也别怪他了，他如今正难受着。
;难受也是他自找的！你被那么多人围攻，他就在一门之隔的后面都不敢出来救你，算什么男人？林咏芳气得头快要爆炸。
;他们家现在就是一颗地雷，谁靠近炸谁，你千万不要起去帮他的心思。
;可他是我订过婚的未婚夫啊！我怎么能看他独自承担这么大的痛苦？乔诗快要崩溃了。
林咏芳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你清醒一点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没听过这句话？
;我跟他是有真感情的。乔诗嚎叫着跑上楼去，扑在床上哭。直到天黑，周家阳也没来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到家。
周家阳哪里有空给她打电话？家里人的几个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骂人的催钱的，还有名义上是关心实际上落井下石的。
起初他们还能好好接，后来全家都干脆关机。外面聚集的人又在高声喊口号，幸好周父身子骨健朗，不然早就昏过去了。
周母不停地问：;我们家怎么就遭受这种劫难，过去二十年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周家阳熄掉手里的烟，烟灰缸里烟头早就塞满了。事已至此，周家阳不得不向父母坦白：;我们惹到了凤城的大人物。
;怎么会？周父周母皆诧异：;除了乔家跟我们有些过节之外，还跟谁家结仇？
;乔语！周家阳发现说出这个名字需要很大的力气：;乔语背后有韩家的势力。
;韩家？周父皱了皱眉头：;乔致良什么攀附上韩家，我怎么不知道？
;是乔语攀附上的。那边痛下了狠手针对我们，。不然没办法解释得通为什么要选周家下手，因为周家曾经辜负过乔语。
周母吓得脸色苍白，一直摇头不肯相信：;不可能，不可能。
第64章 回去要怎么才说得清楚
莫晚华是在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打电话来给乔语，经过慎重地考虑之后决定加入乔氏。
乔语为此兴奋起来，赶忙说要请她吃饭。莫晚华自然是不客气，点名去凤城非常有名档次很高的凤凰餐厅。
她爽快地应下。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叫上贺铮铭。
韩墨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乔语得一天的自由乐不思蜀：;啊，你明天不回来也行。
韩三少在电话那端就不高兴：;你好像对我有厌烦的心理？
;没有没有。乔语赶紧巴结道：;你不在我吃不香睡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韩墨闷声地挂上电话。
凤凰餐厅位于凤城河边一处黄金地段，装修得富丽堂皇，请了国内外知名的主厨，菜品味道也是一绝。
多少人为了装点身份，宁愿攒两个月的工资来吃一顿饭，然后再回去啃泡面馒头也乐此不彼。
贺铮铭来到餐厅前，抬头仰望这座连地板都透着精致味儿的建筑，艰难地咽下口水：;有钱真是太好了。
乔语朝他打一个响指：;今天晚上好好表现，吃相不要太难看。
她带师兄一起来，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贺铮铭摇头：;我是俗人，请不要为难我。
;那个女同学貌美如花，才华横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贺铮铭眸色涌动着异样，自卑地说：;高攀不上，高攀不上。
乔语拧他的胳膊，没好气地说：;你争点气行不行？
贺铮铭坚决地说：;不行！
莫晚华晚他们十分钟到。三人没有选包间，而是坐在大厅一个稍微偏的位置。点好菜，乔语对二人进行相互介绍。
莫晚华对贺铮铭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他的绷带好奇：;这是怎么伤的？
;呃……贺铮铭说不出话来，乔语快言快语地替他回答：;英雄救美！
莫晚华双手抱拳：;失敬失敬！
贺铮铭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气氛陷入一阵僵局。
乔语觉得自己的作用已经发挥完毕，在菜还没上来的间隙，借口去卫生间，让二人独处。
莫晚华撇嘴鄙视道：;这么没创意，老土！
贺铮铭维护道：;她从国外回来朋友比较少，就想玩玩。
莫晚华将头偏一点点角度，认真打量他：;我懂一点心理学，我能看得出你心中的秘密。
贺铮铭紧张地整理衣领，打着哈哈说：;乔语是我师妹，你在我面前也是个小丫头，装什么高深呢？
莫晚华抿着嘴笑，右手食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漫不经心地说：;你或许掩饰得很好，乔语不知道，但我看出来。你眼里心里有她。
贺铮铭装傻，喝下一杯茶，不再应她。
她也不逼他，事情点到为止就好。点太破没什么意思。
乔语真去了洗手间，为了给他们二人多点独处的时间，她在里头化了个淡妆。
卫生间是在餐厅的后方，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是包厢。乔语一边走，一边在想那两个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由于走神，她没留意包厢开了门，走出来一个人，她不小心撞了上去。
两个人;哎哟地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先给向对方道歉。
尔后抬起了头，发现她撞上的这个女生有一点眼熟。
对方看着她，也愣着站在原地。
许菲菲认出了这是乔语，前阵子在珠宝拍卖会上被误认为穿山寨满天星，她还狠狠地嘲笑了她一把。
没曾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她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女人有莫名的敌意。
乔语也盯着她发愣。是了，她想起来，这个女生是在珠宝拍卖会上，陪在韩墨身边的女人。
许是有点心虚，她又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就想赶紧走人。
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问：;菲菲，怎么了？
这把声音乔语哪怕是睡梦中都听得出来。她想走，但是双腿似乎被粘住了，抬不动。
韩墨拉开门，看见了乔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后极速地恢复到正常状态，随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菲菲侧着回去挽着他的手臂，亲昵地说：;没事，跟这位小姐撞了一下。
;没撞坏吧？韩墨风轻云淡地问。
乔语有一种错觉，感觉他好像在问自己，恍惚地说：;没有。
许菲菲俏皮地笑着说：;哪儿有那么脆弱。
;菲菲，怎么了？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没事儿，爷爷，您不用担心。许菲菲甜甜地应道。
;没事就进去吧。韩墨除了一见面的惊讶之外，后来眼睛全程都没放在乔语身上。
乔语这才醒来，脸涨得通红，快步离开。
韩墨不露痕迹地甩掉许菲菲圈在他小臂上的手。虽然面色如常，但他在心里为自己哀叹：这个回去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
乔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勉强地朝莫晚华和贺铮铭笑，假意问道：;二位聊得怎么样？
莫晚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我们在聊这儿的菜品。
乔语这才留意到桌子上已经上了菜，就等她回来动筷子。
;那快吃菜吧。她招呼他们。
这顿昂贵的晚餐让她食不知味。她想象韩墨和许菲菲在包间里谈笑风生，这当中有他或者她的家人。
又想到幸好刚才在卫生间里补了个妆，脸色不太难看，气势上没输下去。
贺铮铭看乔语似乎在走神，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乔语赶忙否认：;没有没有。吃菜吃菜！
莫晚华再看向他，眼里又多了份揶揄。
难得来次高档餐厅，这一顿饭三个人吃了将近两个小时，一边吃一边聊。
最后乔语去结账，心不在焉地从钱包里抽出银行卡来，不料是两张卡塞在一起，另一张卡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下去捡，视线里出现一对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她微微发愣间，皮鞋的主人率先帮她把卡捡起来，弹了弹不存在的灰，递给她，淡漠地说：;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乔语看着韩墨的脸，有些失神。好一会儿她才说：;谢谢。
手掌上是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卡的主人姓韩。
第65章 别有所图
三个人这一顿吃掉了接近一万块钱。乔语看看手里的两张银行卡，犹豫了一下，果断刷那张黑色的。
付完账她约莫晚华去逛街，在商场里看到什么顺眼就买，连价格都不问。
莫晚华咋舌：;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报复性消费？
她特别豪爽地说：;你也买，看中什么就拿，今天我付账。
;真的吗？莫晚华迟疑地问。
;真的！乔语扬了扬手里那张黑色的卡：;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天，不要错过哦！
;老板人傻钱多！莫晚华说完，拉着她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高端女装品牌，一口气买了三套衣服。
韩墨的手机调了震动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一晚上震了十来次。等他方便的时候拿出来看，全是消费短信。
精略算了算，一晚上花掉了三十万，比上次她买的那辆车还贵。
韩墨不心疼钱，只要乔语花得高兴，他乐意。
时间总是会过去，买到商场打烊，乔语还有点不太甘心，还要约莫晚华去酒吧跳舞。
莫晚华比她理智，看出来这乔大小姐是有些不对劲。她制止她那些再消费的行为：;大小姐够了，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买了这么多，拿都拿不动。
乔语立刻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上来拎东西。司机看着这一堆，犯难地说：;乔小姐，我们的车子装不下。
;那明天再换辆大一点的车子。她带着一占赌气口吻说。
韩墨凌晨一点才回到清河园。屋里一片漆墨，他开了门，轻轻地上到二楼房间。
乔语睡在床上，脸朝外侧，背对着他的位置。
他伸手去搂她，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乔语在床上躺了很久，她其实是期待着韩墨早一点回来，可以好好地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
碍于乔大小姐的自尊心，她没有给他打电话。但耳朵一直留意外面的声音，听到他开门，关门，上楼。
乔语保持着那个睡姿，没有回应他。
韩墨一只手去摸她的眼睛，摸到她湿润的泪水。
他向她解释：;今天晚上吃饭是爷爷叫去的，我不知道这是许菲菲请客。
乔语依旧不理他。
韩墨有些心虚，外加着急，他加重了语气说：;我说过……
;你说过，我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乔语插话进来，语气哀怨。
韩墨听她这个话就来气。他先开了床头灯，然后用力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使她坐着。
两人面对面，他板着脸严肃又郑重地说：;我说过，从我们在酒店认识之后，我跟许家的联姻作废。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乔语没有接他的话，低头撇着嘴，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韩墨的心沉了沉，哑着声音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那些事情处理好的。
;许家好像很满意这门婚事，许家小姐今天晚上跟你很亲热。乔语酸酸地说。
;我已经在长辈面前拒绝过这门婚事。一切不尊重我意志的亲热举动都是别有所图。韩墨一本正经地说。
;呸！乔语啐他，倒下身体想睡觉。
但是这一夜她根本没能睡个完整的觉。韩墨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快天亮的时候对她说：;我在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只忠于你一个人。
乔语要哭：;你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项目告一段落，最近可以休假。韩墨咬着她的耳朵说。
;啊！我要杀了你！乔语发出绝望的喊叫。
不管抹了多厚的遮瑕膏都盖不住一夜没睡留下的黑眼圈，乔语出门前瞟了几次韩墨，试图用眼光杀死他。
黑眼圈还不是致命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有精神，眼皮都抬不动，呵欠连连。好不容易把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她就关上办公室的门睡觉。
莫晚华今天来公司上班，为了避免她看笑话，乔语叫郭小宝拉她去逛门店。
钟翔最终自己来提交辞呈。她签完字，对他说：;你还算个男人，没让梁瑜怀疑自己的眼光。
设计部的问题解决完，乔语腾出空来，去回应金盛公司的诉讼。
过两天，乔氏珠宝官网出现一则声明，声称金盛公司手上所有的借条为伪造，并已经侵害乔氏珠宝的合法权益及名誉权，乔氏将通过正常法律途径，要求金盛公司停止侵害并赔偿一切损失。
这则声明出来之后，林咏芳在家里对林朝军说：;这个乔语怎么那么有把握，认为借条一定是伪造的？
林朝军也想不通：;难道她手里有什么证据？
林咏芳赶忙摇头否认：;不可能。她上哪儿找什么证所？
;会不会，她出了更多的钱收买了金伟光？林朝军心里也一团疑惑。
;哼！林咏芳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金伟光敢背叛我？
林朝军没有把握地说：;那家伙平时说话就口气大，办事能力一般般，而且人生的宗旨就是利益至上。
;你以为我跟他只是合作关系？林咏芳白了弟弟一眼。
林朝军不可思议地说：;你跟他？后来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你怎么会看得上他？
林咏芳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冷笑道：;到了我们这把年纪，谈什么看不看得上？各取所需罢了。
在乔氏发声明的第二天，金盛公司也发了声明，声称经过与乔氏友好协商，已达成共识，遂撤回向法院提交的诉讼。
林咏芳看完声明，没等到下班就怒气冲冲地开了车子去找金伟光。
在金伟光面前，她高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撤诉？
金伟光火气更大，他朝林咏芳大声吼：;不撤诉？不撤诉明天凤城就会出现我们两人私会的照片，你想出名，我可不想！
;你说什么？林咏芳声音擅抖着：;我们的事情暴露了？
金伟光扯下手串拍在桌子上：;老子做事情够他妈的警觉了，谁知道对方来头那么大，直接打电话来威胁我，如果不撤诉就把我们那点事抖落出来。
林咏芳跌坐在沙发上，摇着头说：;怎么会这样？明明整件事情是天衣无缝的，就算是笔迹鉴定，都没有破绽。
金伟光烦躁地喊：;谁知道你们他妈的惹着哪尊大佛，钱别想要了，能保住命就烧高香吧。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信了你这个老女人的道，简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竟然叫我老女人？林咏芳厉声尖叫，发了疯似地上去扑咬他。
第66章 因为他不爱你
乔语喜滋滋地跟韩墨说：;金盛公司撤诉了。我就是算准了他手里的借条是仿着我爸字体伪造的，根本经不起鉴定！
韩墨在书房里写报告，虽然是休假在家，不过还有一大堆报告要写。听她在门口得意洋洋地炫耀，干脆停下键盘的动作，假装很好奇地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借条是伪造的？
;我跟金伟光谈话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个问题，他眼睛眨了眨我就知道是有问题的。
看她那个自信得意的样子，韩墨决定不去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金伟光这种人，在灰色领域赚钱，各种黑料一抓一大把，根本就没花太大的力气。先是抓了他一个亲近的人来问，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家伙跟林咏芳珠胎暗结的事情抖落出来。
邹松问完了还特意说一句：;怎么母女俩都有这种爱好？
韩墨可是没空理会这种八卦，他让秦朗打电话过去威胁他。那家伙也是个软骨头，当即答应撤诉。
曾晚华在珠宝设计上确实很有天赋，再加上在Kamp;M历练了两年，眼界比钟翔之流高的不止一个档次。当她把梧桐落系列的草图画出来，惊艳了乔语。
她又把自己的设计理念与乔语一讲，她更佩服得不得了。立即让她着手准备生产事宜，同时叫来营销总监，就这个系列的上市商讨营销方案。
产品有新鲜血液，感觉整个乔氏都换了一个崭新的面貌，生机勃勃。
乔语像放下了一副重担。自从跟周家阳订婚的那一夜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轻松过。
以后或许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接手乔氏以来，她对自己交的这份答案还算满意。虽然不是满分，至少算及格线。
她在办公室研究最近这个季节比较合适度假的地方。日本和马尔代夫是她比较想去的地方，日本去泡温泉，马尔代夫去看海。
研究了一个下午，她还在纠结着能不能多偷几天懒，把这两个地方都去了。当然是一个人悄悄去，韩墨那个人是个控制狂，疼人是疼人，太疼人了也吃不消。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推开，她心想是哪个员工这么没素质，一会儿要开了他。等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看来人时，竟然是多日不见的乔诗。
乔语的好心情瞬间全无。她理了理衣摆，揶揄道：;你好像走错地方了，你妈的办公室在另一边。你找她不用跑公司来，在家说就完了。
乔诗虎着脸说：;我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来找我要男人？我可没有。
;来找你要钱。乔诗看着乔语那张嘲笑自己的脸，若不是需要找她要钱，她才不会忍着委屈坐在这里看她脸色。
乔语又大笑起来：;要钱该去找你妈呀，我又不欠你的。再说我也没给你钱的义务。
乔诗的手用力地捏着拳头，内心挣扎了好几次，才最终说出口：;我把我的股份卖给你。
乔语收起笑，瞪大了眼睛身子凑近看她：;卖股份？你疯了吗？你闯了什么祸要卖股份赔偿？
;那些不用你管，总之你给钱就行。乔诗梗着脖子说。
;不收！乔语语气很冲地朝她低吼。
;我把价钱降点一点，不用原价。乔诗的口气软了一些，变得谦卑。
乔语把目光重新看回屏幕，不客气地对她说：;麻烦你出门右转，去找你妈林咏芳林总。
好一会儿她也没有离开。乔语觉得真是奇怪，按照她对乔诗的了解，她一般是无法忍受这种冷眼的。
;周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所有账号财产都被冻结，他们需要钱去周转。乔诗说完，把头低到不能再低的位置。
乔语惊叫：;什么？
乔诗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乔语这才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他们开口跟你要？乔语语气不好地问道。
乔诗抹了抹眼泪：;我是他的未婚妻，周家现在遇到困难，我也有责任是不是？
乔语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吃错药了吗？他家的忙是你能得上的吗？
;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是你主动要给，还是他周家阳向你开口要？乔语揉揉自己刚才拍痛了的手，语气淡漠地问。
;家阳他们家说，先借钱让他们周转，危机过后情况好转，会把钱还给我的。乔诗口齿清楚地说。
;你要卖股份，你妈知道吗？
;她是绝对不允许我这样做的。乔诗说。
;那你怎么敢肯定我会要？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我拿不出那么一大笔钱来。乔语说的是实话。
乔氏估计八千万是总资产，流动资金不超过一千万，一千万得用来周转。除非她会变魔术，马上变出两千万来。
;因为你最在乎乔氏。如果你不肯要这些股份，那我可以拿去转让给外人。我终究是姓乔，肥水不想流外人田。乔诗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虚得听不清。
乔语在心里暗骂脏话。乔诗这人，你说她蠢吧，到这种时候又还精明。捏着她的命门，来跟她谈条件。
;看来你今天是非逼着要我答应，对吗？乔语睁大了眼睛，想把这个妹妹看得透彻一点。
乔诗点头：;对的，想清楚了。
乔语冷笑：;真的想清楚了吗？周家阳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因为我爱他。乔诗语气坚定地说。
;以后你在乔氏没有股份，要是林咏芳不理你，你得自己出去挣钱养活自己。周家那边要是不还钱，再一脚把你踢开，你可是钱财两空，最终沦为凤城人的笑话。乔语还想挽救一下这个脑残的妹妹。
;家阳不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乔诗还是肯定地说。
;不会的？乔语嗤笑：;不知道你什么眼光，他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毁我名声，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乔诗听不得别人诋毁周家阳，谁说地会跟谁急。
乔语真是恨铁不成钢。她先深呼吸了几下，待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开口说道：;你要我收你的股份也行，我只给你百分之八十。另外钱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
;你需要多久？乔诗一听她这样说，紧张起来。
;拿去银行抵押贷款最快也要半个月。乔语说。
;不行，我只给你一个星期。要是一个星期凑不出，我就给别人。乔诗见乔语答应了，就起身要走。
乔语一拳打在轮椅的扶手上，度假泡汤了！
第67章 休想勾引我
乔诗的股份只算八折，还要给她两千万。乔语在盘算，这两千万要怎么凑出来。
如果要去抵押，目前最值钱的就是乔氏这幢办公楼，一旦拿去抵押，是会惊动林咏芳。如果她出来阻拦，乔诗肯定会转让给别人。
这就是当初她当初太着急切割财产的后遗症。乔诗是成年人，林咏芳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她防着林咏芳和乔诗，就是没算到要防着周家阳。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韩墨被她搅得也睡不着，拧开了床头灯把她拎起来，命令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说！
乔语坐着，两只手埋在头发里，烦躁地说：;我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
;要多少？韩墨问。
她伸出两个手指头，颤悠悠地说：;两千万！
韩墨没说话，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出房间，;噔噔地跑下楼去。
乔语懊恼极了，她就不应该说。韩墨肯定认为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现在气得连觉都不睡了。
她倒在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几分钟之后，韩墨进房间里来，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将一张纸递到她眼前。
是一张现金支票。
乔语一骨碌地爬起来，拿过支票，上面方方正正地写着两千万，还印了他的私章。
她的第一应是：;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韩墨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韩家三少爷。
;那你也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乔语把眼睛从支票转到他的脸上，仍旧还处于震惊状态。
;人是你的，钱当然也是你的，还需要问用途？韩墨反问道。
她把支票放到一旁，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谄媚地说：;客官，妾身替您松松筯骨。
韩墨脸黑，快速闪到一边去，义正言辞地说：;老子家里有婆娘，休想勾引我！
乔语两只手去扒他的衣领，娇滴滴地问：;真的不能勾引？
;老子累了，今天不想睡你。韩墨嫌弃地说。
乔语放开他，翻回刚才自己睡的那个位置平躺着。不到十分钟，某人靠过来，毛手毛脚地要撩她的衣摆。
乔语暗暗好笑：;不是家里有婆娘吗？不是累了吗？
韩墨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地说：;为你服务，鞠躬尽瘁。
……
乔诗在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找上门来。
乔语看见她进来，假意探头往林咏芳办公室那边瞟，没好气地说：;你真不去跟你妈好好聊聊？
;不去。她干脆地说：;她出去了，并不在公司。
;你是找了借口把她支走了？乔语看她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支走我敢来？她知道我向来跟你聊不到一块儿，莫名其妙地走一起，除了股份还有什么？乔诗白她一眼。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股份到了我这里之后，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拿回去。乔语此刻是希望乔诗可以反悔。真金白银送给一个渣男，真的不值得。
乔诗向来没有耐心的，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钱。现在乔语给得不爽快，还在劝说她放弃卖股份，当即不耐烦地说：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要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周家至于出这么大的事？还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不就是逼着我八折转股份吗？转给你捡了便宜见好就收！
要不是我也念着自己姓乔，我至于八折卖了还要看你的脸色？
乔语听了这话，当即也不爽：;怎么的？照你的意思，我还得要感谢你？
乔诗动了动嘴唇，却没开口说话。她已经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乔语逞口舌之快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乔语冷哼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我现在只有一千万，剩下的一千万先欠着。
乔诗的脸霎时就变得惨白，今天她为了要面子，可是在周母面前打过包票，一定能拿两千万回来。
;我说过给你一个星期，是筹到两千万。一千万够干什么？乔诗情绪有点失控。
她已经可以预料得到，拿不到两千万，周母对她会是什么脸色，又会有什么样刻薄的话等着她。
;一千万够干什么？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乔语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两圈，然后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乔诗看，盯得她有点心虚。
;我师兄外国知名硕士毕业，目前在植物研究院搞研究，一个月税后收入不到一万，一年下来零零总总的收入十五万。买一套偏僻一点的三房一厅，三百万。他要是不吃不喝，光首付都要十年。
;他这个收入在凤城算高的了，你看乔氏的普通员工，一个月收入是多少？你竟然问我一千万够干什么？
乔语的声音冷得严厉，像一把尖刀刺得乔诗浑身不舒服。
;你生来就是乔氏珠宝的掌上明珠，你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不知道普通人想多吃一块肉要下多大的决心。这些你无知，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你要把乔氏的钱送给那贪婪无耻的周家，哼！我凭什么要成全你？
乔诗被她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这也是我应该分得的。
;是吗？乔语靠近她：;我手里拥有的证据足以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但我念在你也姓乔的份上，对你百般仁慈。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像今天这样，在这里跟我谈股份？
乔诗快哭了：;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
乔语嗤笑：;现在还想反悔？晚了！
她把桌子上的那张支票拿在手里，递向乔诗：;所以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乔诗快速地抽过支票，手忙脚乱地塞进钱包里，骂她一声;神经病，大步向门口走去。
;乔诗！乔语喊她的名字，声音百感交集。
;你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乔诗跺了跺脚，对她突然表现出来的长姐情义有些反感：;别用这种声音喊我。
乔语背对着她，控制住情绪，努力使自己不带感情地说：;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一千万就当买个教训。
若是哪一天你一无所有地过来找我，我念着过世的父亲，剩下的一千万可以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你少诅咒我！乔诗拿到支票，恨不得马上去周家阳面前邀功，哪里还有功夫研究她话里的深意？
第68章 你在想以后的退路？
乔诗拿了支票回到周家，周家阳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厅里巴巴地等。
只是支票上比原先说好的金额少了一千万。
周家阳还没开口呢，周母就先说了：;不是说你的股份折算成现金是两千万吗？出门的时候你还向我打包票，一定能拿回来，现在是反悔了？
;不是的。乔诗摇头要解释：;是乔语说没凑到这么多钱，还有一千万先欠着。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救我们家！周母瞥一眼她。
周父倒没有妻子表现得那么明显，不过确实也有点焦虑，他问乔诗：;那乔语有没有说，剩下的一千万什么时候给？一千万目前对我们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她没说。
;什么？周母拔高了音调，声音显得细而尖：;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不说？分明是你不想给吧？你分到的股份值两千五百万，偏要低价卖给她，现在又少给一千万，不是成心见死不救吗？
乔诗刚要开口，周家阳看向她说：;乔诗，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她委屈得想哭起来：;乔语说只凑到一千万，剩下的一千万先欠着。我跟她理论，她说若不是看在已经过世的父亲面子上，她早把我送监狱里了，哪里还容得我去她跟前讨价还价！
;那你不会再把股份转给别人吗？凑不到两千万，我们家怎么过这一关？周母觉得自己要被这个人气死了。
乔诗哭起来：;家阳，我也姓乔的，我不想自己家的财产卖到别人手里，我要真那样做了，我妈第一个就会跳出来打死我。我蠢是蠢了些，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呀！
;乔语是故意的。周家阳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两口再说：;她背后的韩家拿得出那些钱来。她不过是恨我们当初对她太无情，所以不想看我们过得好。
乔诗吸吸鼻子说：;乔语其实没她自己以为地那么心狠，她说万一哪天我真走投无路，剩下的一千万她会让我好好地过完这辈子。
周家阳脸色很难看地问她：;所以你也存了这种私心？你也是觉得我们家过不了这一关吗？
听儿子这么一说，周母更加不依不饶：;乔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是要嫁到我们周家当儿媳妇的，现在我们要共渡难关，你却想自己以后的退路？
乔诗顾不上哭了，当即大声反驳周母：;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还没嫁你家儿子，已经倒贴了一千万进来，就算是嫁妆，你们也得给等额的聘礼。你们现在给得起吗？
;乔诗！别跟我妈这样说话！周家阳呵斥她。
;那你倒是帮我说一句公道话呀！我就因为相信你，拿了一千万回来救急，结果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要怀疑我自私。就算你们跟陌生人借一百块钱，都会说一句谢谢的对吧？
周父沉默了，周家阳向母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逼乔诗。
;乔诗，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他虚虚地向她道歉。这一千万他不会不要，只是想要乔诗心甘情愿地给，还要为不能拿回另外一千万而自责。
乔诗听了他的道歉，心里好受了些，安慰他道：;既然我们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你也别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剩下的一千万，我会去追乔语要。
;让你受委屈了。周家阳表情内疚地说。
这样更让乔诗舒服。她傻傻地看着他说：;我爱你，所以我不委屈。
听她这些话，周母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
周家拿到这一千万，先存到了一个安全的账户里。周家如今账上的钱都不能动，就连仓库都被封了，里面几百万的建材都不能卖。
一个不能动的企业基本上就是在等死。
他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动不了，申请破产，届时若是乔诗再把那一千万要回来，他们拿着两千万，要翻身还是很容易。
至于乔诗那个蠢女人，自然是不能要的。他们不能够完全拥有乔氏，她就没有用。
邹松在会所里跟一干狐朋狗友搂着美女唱歌的时候，秦朗突然过来找他。
见了秦朗就知道是没什么好事的。他放下美女走过去，向他抱怨：;不是休假吗？有什么事？
秦朗指着走廊的尽头：;三少在那边等你。
邹松这才松下一口气，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只要不叫回研究院加班，什么都好说。
进了门见韩墨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他吹了一声口哨，揶揄他：;三少你怎么自己跑出来玩？让乔小姐独守空房是不对滴。
韩墨没理会神经病的他，直接问道：;周家最近有什么举动？
他想了想，摇头回答：;没有。最近他们家所有资产都被冻结，钢材都堆在仓库里生锈了。
韩墨翘起二郎腿：;那不对劲。他们家才收到了两千万，不应该没有动静。
;两千万？邹松偏着头：;那两千万是乔诗的？
韩墨不回答，默认了。乔语开口要这么大的金额，不用想都知道她拿来干嘛。
;有钱，不动，那就一定有反常。邹松手指摸摸下巴，很快给出一个结论：;他们算过要赔偿的钱。如果赔完还有钱，那么这笔钱就是拿来周转，如果不够赔，就走破产程序，然后他们东山再起。
;真是美得他们！韩墨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邹松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不肯放过周家。凑上来说：;你还想逼他们？
;再找点事情，把周家阳送牢里去。韩墨说。
想翻身，也得看韩少爷让不让！
林咏芳最终还是知道了乔诗转卖股份的事情。她怒气冲冲地走进乔语的办公室，大声地说道：;你是什么居心，竟然逼你妹妹低价转让股份？
乔语当时正在算一笔账，见她因为生气而扭曲的五官，一只笔在手里转了两圈，笑着说：;你怎么不去问乔诗为什么要转让？
;她怎么可能把股份转让给你？一定是你在背后威胁她的！林咏芳一听乔诗把股份卖给乔语，心脏;突突地加速跳。
;不可能转让给我？那是可以转让给别人？乔语觉得林咏芳真是气昏头了，算不清楚账。
;她怎么可以转让？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林总，乔语高声喊她：;你应该庆幸她转给了我。不然这乔氏有外人插手进来，你被踢出去是迟早的。
;你以为自己对我安的又是什么好心吗？先是逼乔诗，然后逼我。林咏芳冷笑道。
;看来你还不算老到糊涂。你当初是想怎么样对我，我不过是还给你罢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乔语凶狠地说。
第69章 需要个人自由
林咏芳黑着一张脸回到家里，吓得佣人都不敢跟她打招呼。
她直接上楼去乔诗的房间，把门锤得震天响：;乔诗，开门！
乔诗不高兴地过来开门：;干什么吵死人了！
林咏芳伸手就是一巴掌，力气大到把她打退几步，倒在床上。
;你疯了吗啊？你把股份转让给乔语，你是要逼死你老娘？我怎么生出你这种玩意儿？林咏芳一边说，一边打她。
乔诗两只手挡在头部：;家阳那边撑不下去了，我得帮他。
;他怎么不叫你去死？林咏芳感觉肺都要炸了，吼完这一句就开始咳。
;他说等情况好了，会还我的。乔诗大声说。
林咏芳又伸手去打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既然肯听他的，怎么从来不听我的？
;妈，我以后要嫁给家阳，我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乔诗喊。
林咏芳气得两眼冒金星，她巡视屋里，抽了一根手机冲线器线就过来打她：;你见过哪个未婚姑娘给男方倒贴钱的？周家阳那个妈是个省油的灯吗？你真是要气死我。
挥舞着的线打到乔诗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她本来因为转让了股份给乔语，就有一种背叛了母亲的愧疚感，现在被打得这样疼，她那点愧疚感也没有了。
她朝林咏芳吼道：;那是我的财产，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我爸也管不着！
说完，她起身反抗，去夺下母亲手里的线。
林咏芳气得浑身发抖，千辛万苦给女儿谋家产，结果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送给周家。她指着房门，用尽全身力气吼：;你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再进这个家门！
;走就走！乔语丝毫不留恋，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跑到楼下去。
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林咏芳再也撑不住，趴在地上痛苦地哭泣。
莫晚华设计的梧桐落系列珠宝，经过一些营销策划之后，一上市就收到了各类好评。乔语自己都收藏了一套。
此时，恰好国际珠宝大赛启动，她怂勇莫晚华代表乔氏珠宝去参赛。
莫晚华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乔语鼓励她说：;拿奖是次要的，去开开眼界嘛！
;我对珠宝设计有一个执念，希望一直可以用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为元素，结合现代理念，将我们的文化传承下去。莫晚华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思。
乔语赞同：;所以我们更要去多参加一些国际大赛。
她把参赛的海报递给莫晚华：;现在离截稿还有半年的时间，你好好准备。
莫晚华神秘一笑：;我上个月在凤大报了一个创意设计班。
乔语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笑着打趣她：;可以嘛，原来你早就做了准备，刚才还跟我说没信心？
她急忙否认：;提升自己是很重要的，不是为了大赛，而是为了设计。学完这个班我还要再报一个古典文学班。
听到她这么热爱学习，乔语进行自我反省：;好像我也应该去学习。
莫晚华上下打量她，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建议你去学一点财务管理或者是企业管理类的。这种班周末上课，我们可以一起去学习。
乔语拍手赞成：;可以，我马上叫郭小宝去帮我联系报名。这样我们周末去上课，重回学生时代。
莫晚华十分高兴，伸手过去：;同学你好！我是莫晚华。
乔语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乔语。
凤城材料研究院最新的N7号材料，在经过数千次的测试之后，抗压抗冻及耐高温方面的性能远远胜于其他同类材质。他们很快把材料配比交付工厂量产，这样为后续的其他工作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为感谢他们的付出，项目主导单位，某军事研究所邀请他们去风景名胜地疗养。韩墨对疗养没兴趣，但是整个项目里还有其他的助理，他们可是很想去。
作为主要领导，他不去又不好。
晚上韩墨回来跟乔语说疗养的事，乔语想都没想回绝：;疗养有什么好玩？我不去，我要工作。
;工作重要，也要劳逸结合。听说那个地方温泉很不错，风景也美。韩墨循循诱之。
乔语摆摆手：;不去。最近忙得很，我们新上的产品卖得紧俏，要盯着工厂生产。
不是对疗养没兴趣，而是不是想跟韩墨在一起。自他从西北回来，忙了小半个月之后，两人基本上天天都能见到，她感觉已经进入了疲倦期。
韩墨不高兴：;你是不想休假，还是不想跟我出去？
乔语假哭：;我是真的走不开呀！
他把乔语拉过来坐到沙发上，很严肃地说：;你有问题。
乔语这下是真想哭：;我能有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的状态应该还处于热恋期，是恨不得能24小时都呆在一起。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去疗养？
;我公司走不开啊！
;你撒慌！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韩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内心。
乔语长叹一口气：;好吧，我投降。你跟着我太紧了，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需要有一点点个人自由空间。你看我现在每天上班，下班就回来。我们又不能出去约会，所有的约会都是在床上。
韩墨听完她的话没有做声。好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担心你误会，觉得我不够爱你，或者不够在乎你。没想到你需要个人自由。
;真不是这样。可能是我状态有点问题。乔语轻轻地解释。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疗养，那我也不勉强你了。韩墨大手一挥，然后指挥她：;那你去帮我收拾行李吧。
乔语乐颠颠地跑过去给人家收拾东西。乔大小姐宁愿收拾行李都不愿意出去，他这个男人有一点挫败感。
韩墨一走，乔语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某人在某个方面上索取无度，这才是让她觉得最害怕的。
郭小宝帮她去凤大报了一个企业财务研修班，周末上课。乔语下了班约上莫晚华，贺铮铭，再带上郭小宝，去吃火锅吃烧烤，又还一起去酒吧看表演。
她是自由了，跟着她的司机和保镖却很紧张。韩墨人在外地疗养，听到保镖们汇报过来的情况，苦笑着摇头。
好在人家周末去凤大上课，让他有一点点欣慰。
第70章 有本事让服务器瘫痪啊
乔诗看着餐桌上的西红杮炒蛋，紫菜蛋花汤，还有一个肉片炒丝瓜，感觉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知道周家日子现在是难过，可真的至于到连吃都要省到这种地步了吗？
被林咏芳赶出家门，她跑到周家来住。三四天了，吃的都是没有油水的菜。凉拌皮蛋，凉拌猪皮，还有虾米炒冬瓜。
乔诗觉得自己不要求顿顿山珍海味，至少排骨啊红烧肉牛肉这些，都可以稍微地少，但不至于没有哇。
她看着这些难以下咽的菜，放下了筷子。
周家阳盯她：;怎么不吃？
;周叔叔，我刚给了一千万，你们全拿去周转了吗？如果没有，留下几十万做生活费吧！你们年纪大了，不吃点好的，营养怎么跟得上？乔诗不回答周家阳，而是问周父。
周父带着愧疚对她说：;那一千万本来就不够，很抱歉啊，委屈你了。
周母也甩过白眼来：;我们周家现在是落魄了，一家人都要吃苦挨过去。
;我想吃水煮牛肉，红烧鱼。乔诗鼓起嘴巴，对周家阳说。
周家阳掏出自己的皮夹，从里头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她：;你到外面的小饭馆里，点小份的自己吃吧。
乔诗没接过来，她真的太怀疑，一百块钱能吃得上水煮牛肉和红烧鱼吗？
周母在边上挑拨：;一百块钱现在是我们一家一天的生活费了。让你自己去吃，还觉得委屈？
乔诗把筷子;啪地一声扔在餐桌上，在他们一家三口愤怒不敢言中，出去下馆子吃饭。
可是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美食，她又提不起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想着周家现在那种情况，全都打包回来。
按照她以前的生活作风，完全不知道打包是怎么回事。
好在她现在还有十多万的私房钱。为了防止她再倒贴周家，林咏芳把她所有的银行卡都收回去并且清空，连她的身份证都藏好了。
只给她留一点点钱应急。
乔诗拎着一大袋子的菜回来，一楼客厅里没有人。她把菜放进冰箱里，悄悄地上楼进房间。周家阳正斜躺在床上看手机。
她凑上去说：;我打包了好吃的回来，你要不要吃？
周家阳放下手机，严厉地说：;乔诗，以后你想吃什么私下跟我说，不要给我父母甩脸子。我是欠了你的钱，但我父母不欠你的。
;家阳，我是做好了跟你一起吃的准备，可是这也太苦了吧？家里已经把家政人员辞掉了，现在她要洗碗洗衣服，还要打扫卫生，跟一个保姆有什么区别？
;乔诗，我们现在在争取另外一个项目，钱不够用，所以是要紧衣缩食，等项目拿下来，我们就有钱进了。周家阳语重心长地说。
乔诗无奈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周家现在官司缠身，不争取项目，日子真的没法过。
;以后生活费我出吧。吃太差我真的没有力气干活了。乔语半是撒娇半是埋怨地说。
韩墨疗养最后一天的活动是去逛集市买特产，晚上有文艺汇演。
作为高冷的项目负责人，他对一切活动都表示没有兴趣。所有需要集体出动的活动，他都是戴一副墨镜，站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现在走在特产街上，他们这一男多女少的队伍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是他，身材高大，脸上架着墨镜还是让人看出五官帅气。那些怀春的少女看他就不肯眨眼睛了。
来到一个店里，所有的人都进去瞧，连秦朗和邹松都进去。韩墨倚在外头的柱子上，一只脚搭在另一支脚上，双手抱胸。
邹松进了店里又到外面来确认：;你真的不买点？出来疗养不给乔小姐带礼物，这样真的好吗？
;多管闲事！韩墨冷漠地说。
疗养所在地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外地来的游客很多。有独自前来的，也有结伴而行的。
韩墨酷酷的样子真是抢眼，好几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女生，拿了手机调近镜头，偷偷拍他。
有三个女生胆子大点，结伴上前去，礼貌又温柔地说：;小哥哥，你好帅，能不能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韩墨摘下墨镜看眼前的三人，年纪都不大，长得挺清秀，目测也只是在校大学生而已。他重新把墨镜戴上，没有感情地说：;不能。
;你也来旅游的吧，我们可以结伴游玩呀。
他依旧是那个口吻：;不玩。
三个女生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识趣的走开了。
殊不知他摘下墨镜的那几秒种，已经被好几个人拍到了他的脸。没多久，一组关于XX景区里高颜值的游客照片开始在网上传播。
一个小时候，韩墨的照片上了热搜。然而当事人还在陪着属下逛街看特产，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邹松两只手拎了几个袋子，又在说服韩少爷：;出来一趟，你好歹也给韩霜买点吧。
韩墨交待他：;你多买点。
韩霜这种人真不经得念叨，不到两分钟之后，她打电话过来，激动地喊：;哥，你上热搜了。
韩墨脸黑：;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上了热搜？
;有人偷拍了你，之后放到了网上。你自己去看一下吧。韩霜说完就挂电话。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随便登了一个社交软件，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还配了标题：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某些人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给乔语发信息，告诉她热搜的事。
乔语也在网上看到了他的照片，再收到他带点炫耀的信息，不屑一顾地说：;切，这也值得高兴？热搜我都上了好几回，少见多怪！
被乔语这样鄙视，韩三少不服气了。你上热搜跟我上热搜是一个档次吗？我就不信晚点你会不吃醋。
乔语忙完手头的工作，才又拿起手机来刷新闻。某人的照片依旧还在热搜上，下面评论十几万条，都是脑残花痴少女在喊老公。
她气得扔掉手机，嘀咕着：;你有本事让服务器瘫痪啊！
许菲菲也看到了这些照片，当然更看到了无数人在喊老公。她心里的滋味，既是有点骄傲又有点不甘心。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的，每一张都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或许，她要自己重新承认，爷爷看人的眼光很准，这个韩墨值得她去追求。
第71章 绝世无双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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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喜欢的样子她都有
莫晚华举起拳头捶她：;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就是实话。
乔语仍旧不可抑制的笑，弄得后面的两个女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到了上课的时间，所有人都伸长地脖子等石老师进来上课。教室里出现难得的清净。
乔语低头看手机，她管理着乔氏，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员工忙碌。等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才抬起头像门口张望。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乔语觉得呼吸不畅，口舌干躁。而她身边的莫晚华则捏着她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怎么换会人了？天啊这个比石老师更帅！
教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之后学生们打着拍子，有节奏地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韩墨走上讲台，两只手向下压，示意学生们安静。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我是韩墨，今天石老师有事，我临时代他上课。要是讲得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
台下的学生们热情地喊：;韩教授，我们爱你！
后面的女生兴奋地尖叫起来：;天啊，材料学院的高岭之花来给我们讲古代玉石鉴赏，天啊我这是人什么人品？
另一个女生更兴奋地说：;天啊，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乔语听了他们的话，心里不屑地想：要是你们知道台上那个极品男人被我收了，只怕要去跳凤城河了。
韩墨做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双眼朝座位上的人扫了一遍。在中间那排靠右的位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怎么会来？今天也不是周末。
乔语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韩墨回给她同样的笑。
四周的女生小声地尖叫，都在喊：;天啊韩教授竟然嘲我们笑了。
韩墨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始认真地讲课：;石老师要讲的是古代玉石鉴赏，我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从材料学方面讲讲玉石的成分。
他停顿了一下，打开自己制作的PPT，开始讲解：;玉石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在这里不单只讲某种玉，我们众所周知的玉石有河田玉、翡翠，还有岫玉，以及青田石为代表的中国印章石&hellip;&hellip;
PPT里又出现了好几组精美的玉石艺术品，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韩墨给他们看完图片，接着讲：;矿物质的不同，会让那些玉石呈出现不一样的颜色。藏在台北古宫的玉石白菜，根部是白色，菜叶是绿色，上面还精刻地雕了一只小虫子。经过现代设备的检测分析出玉石的成份，造假份子们便利用化学合成，造出肉眼难以分辨真假的各种玉石，我给大家讲讲最常见的低廉化学合成手段&hellip;&hellip;
乔语一只手托着下巴，呆呆地听着韩墨在台上讲课。他的课程简洁明了，引人入胜，台下的同学都听得很认真。
与此同时，凤大校园网上出现一个直播贴子，有人以文字的形式在直播韩墨讲课。
观看的人数直线上升。
他的声音一直是低沉醇厚有磁性，听得台下的女生心都要酥掉。中途不断有学生从后门涌进来，最后连外面走廊上都站满了人。
莫晚华悄声在乔语耳边说：;天啊，我要粉这个韩教授，人又帅又有各种科研成绩。简单是最理想的老公人选。
乔语得意地说：;你不怕他已经有对象了？
莫晚华长叹一口气：;唉，这种极品男人如果还是单身，那一定是弯的。
乔语被口水呛了，连咳了几声。韩墨看过来，周边几个女生又兴奋地尖叫起来。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韩墨的课讲完了。他盖上笔盖，站到讲台一侧，挺直了身体说：;今天课程的主要内容讲完了，接下来是问答环节。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积极发问，但我不回答个人问题。
;切！众人失望地感叹，大家想知道的，不就是私人问题吗？
不过还是有人举手，两个男生问的都是跟课堂有关的。第三个，韩墨点的是一个女生。
女生站起来，一点儿也不娇羞地大声问道：;韩教授，我先声明这个问题是我一个朋友托我问的。她想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教室里掌声和呼哨声交杂，韩墨收起笑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是说了不回答个人问题吗？
女生站着，没想到刚才还如沐春风的韩教授变脸变得那么快，让她有些难堪，局促地搓着手掌，脸色涨得通红。
他很快又转了个态度：;既然问了，我还是要回答一下，我有对象，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结婚。私人问题只回答一次，后面的同学不准再问与课程无关的问题，否则我翻脸！
台下的女生纷纷做哭泣心碎状。莫晚华抚着胸口丧着脸对乔语说：;天啊到底是哪个好命的女人把这个韩教授带回家？别让我们知道，否则她就没命了！
乔语听她这话，惊得起了鸡皮疙瘩。
而没来听课，在校园网上看直播的凤城女生们也是一片哀嚎，尤其是材料女生反应最为激烈。
;啊，我的男神竟然要结婚了，捶地痛哭&hellip;&hellip;
;嘤嘤嘤！好不容易考上材料学院的研究生，就是冲着单身的韩教授来的。现在他竟然准备结婚了，对象却不是我。我还要不要继续学？
;楼上的学姐退学吧。
;楼上的学妹你换个人吧，可以考虑一下我，微信号XXXX。
&hellip;&hellip;
在凤城大学读书的韩霜手机被信息轰炸，好多女生在问她：;韩霜，你不说你哥单身的吗？什么时候就有了对象而且还准备结婚了？
韩霜被问懵了，连忙解释：;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
教室里的女生再也提不起提问的兴趣。还没到下课时间 ，韩墨环顾整个教室，最后目光放到乔语身上，缓缓地说：;既然大家没什么问题，那就下课吧。
突然有个女生大声说：;我们想知道韩教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韩墨看看表，然后两手插到口袋里，在台上踱步：;我喜欢的样子她都有。
女生们的心都碎成渣渣，男生则是打着口哨喊：;韩教授开个恋爱班吧，一定会桃李满天下。
他笑意盈盈，眼里只有乔语。
莫晚华又在乔语耳边哭嚎：;天啊这种好男人为什么都是别人的？
乔语听他在台上这样表白，心里甜得快要被齁死了。若不是考虑到这是在公共场合，她要跳到他的怀里去。
第73章 跟韩教授在一起久了
乔语私下里请了刘星莹做自己的财务顾问，一直暗中帮她查旧账。
乔氏整个资产盘点完毕只有八千万，凭直觉她认为乔氏最少估价应该在一个亿或者更多。
当时急着要清算是因为她要找个理由接手韩氏。林咏芳给的账，她一个小数点都不相信。
公司局面稳下来，再查以前的旧账，届时起什么风波，也不会影响到公司正常的营业。
刘星莹上午打来电话，请她下午有空到她的事务所去一趟。
吃过午饭，乔语便带上郭小宝，让司机送他们去刘星莹那儿。
刘星莹没有与她做过多地寒喧，指着一笔四年前的转账对她说：;这笔140万的转出账有问题。没有对应的发生业务。
乔语仔细看，转出去的是一家传媒公司。她不太明白地问：;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钱转了出去，有广告合同，但我查了乔氏之后的广告，并没有哪一个是这家公司做的。而其他大额的广告支出，有相应的广告片，有时候是礼仪培训，都有培训签到表这种完整的链接。刘星莹向她解释。
;传媒公司会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吗？咨询费？猎头？乔语随口编出这些。
;我们要讲证据。付钱出去都要有回执的。刘星莹说。
乔语看到经手人是方姨。她马上打了电话过去问：;方姨，四年前公司有一笔140万你经手转账出去，给的一家传媒公司，你还记得这笔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方姨苦笑道：;我经手的大额转账太多啦，没有单据我想不出来的。那笔支出没有写用途吗？
;没有。所以我这才打电话给你。对方公司没有相关的产品或者用途反馈。乔语说给她听。
;这样啊？那我想想，我想好了给你回电话吧。方姨说。
乔语挂了电话，她对这笔款的去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想等方姨回电话，抄起了单据，直接往她家里去。
方姨带上老花镜，把那笔支出相关的单据看了又看，最后苦着脸笑：;这笔钱我真的想不起来去干什么了。哦，好像是那个传媒公司要组织一个慈善表演，找你爸赞助来着。
;那这种事更应该宣传吧？还能抵税呢。乔语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太合理。
;你爸那个人低调啊，不喜欢到处宣传。方姨说。
这个道理似乎也说得通。谁知道乔致良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赞助呢？
事情到这里仿佛就是一个死结，没法再查下去了。乔语又坐了一会儿，打算喝完方姨给她泡的茶就走。
这时候外面有个敲门，方姨过去问了姓名，就开门放人进来了。
来人见她家里人有，自报家门说：;我是方姐楼上的邻居，听物业的人讲啊我们这栋楼的下水道又堵了，他们说要找人来通，让我们暂时不要用水。
乔语点头没有说话。
方阿姨发起牢骚：;这栋楼老是这样经常堵，通了不知道多少次。
;老房子么，以前设计就是有点不合理的。我说方姐你也是哦，两个儿子都住豪华大别墅，你不跟着去享福，一个人窝在这里吃这种苦头哟！邻居说起方姨的两个儿子，就是一通羡慕。
;豪华大别墅？乔语把这五个字重复念了一次。
方姨紧张地说：;哪里是豪华啦，就是农村建的房子，这家伙就看夸张。
邻居大喊起来：;哦方姐你要求太高啦，凤锦湖边上的房子你说是农村建的？
乔语不明所以，附和道：;那地段还不错吧。方姨的儿子真有出息。
见这个邻居似乎还有话要跟方姨说，乔语知道不能再久留。她把杯子里剩余的茶水喝完，就向她道别。
原本是要回刘星莹的事务所。乔语把那张转账单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她吩咐司机：;去那个传媒公司看看。
传媒公司的地址是在网上查到，位于凤城西边的一个文化产业园。
而到了办公楼里，却没有看到传媒公司的招牌，同样的位置现在是一家网络公司。
乔语去问前台：;你们这里是不是XX传媒？
前台的女生茫然地摇摇头：;我们是一家网络公司，只做网络文学平台。
;你们公司没有其他的名字了吗？乔语不死心地问。
女生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走到里面办公室去询问其他的同事。过了一会儿她回来说：;我问了公司的同事，我们是前年搬过来的，公司一直没改过名字。
乔语了然，向女生道谢。
回到刘星莹的事务所。乔语把方姨说的话，以及传媒公司已换地址的事情告诉她。
刘星莹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去查一查那个传媒公司吧。如果父亲低调不想给社会知道乔氏赞助了一台慈善晚会，传媒公司却不一定，他可以隐去背后的赞助商，但绝对不会错过每一次宣传机会。
而第二天刘星莹反馈回来的消息是，那家传媒公司在那一年的年底注销了。
乔语挂掉这个电话，觉得这一切背后似乎有什么不正常的关联，但她又不知道在哪里。她给韩墨打电话，让他帮查一查传媒公司的法人和股东的关系网。
打完电话，她灵光一闪，想起在方姨家遇见的那个邻居。邻居说她的两个儿子都在凤锦湖旁边买了豪华大别墅，作为一个母亲，如果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多少都有些骄傲。但她当时看乔语的时候有些紧张，而且还说成是农村自建房。
她在隐瞒着什么。
她又给韩墨打了电话，要他帮忙查方姨，两个儿子以及儿媳乃至亲家的情况。她强调：;重点查查他们家主要成员的经济收入。
韩墨问她：;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
乔语告诉他：;两个儿子都在凤锦湖边上买了豪华别墅，查一查他们有没有那个经济实力，若是没有，岂不是有问题？
韩墨夸赞她：;乔大小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乔语也拍马屁：;那是跟韩教授在一起久了，就变得聪明了。
;孺子可教也！
第74章 是人还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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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嘴巴放干净点
骤响的门铃把周家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周母皱着收眉头问：;那个死乔诗不是有钥匙的吗？按门铃干什么？
周家阳听了两声门铃，有气无力地说：;不是她，她按门铃也不会这么斯文的。
周父摆摆手，示意周母去看门：;去开开吧，这种时候还能有谁来？不是催债就是来看笑话的。
周母嘴里嘟囔着话，去开了门。她心想要是是乔诗，她一定要先把她骂到不敢开口说话。
猛地拉开院门，没想到站着的竟然是乔语。她呆呆地看着，直到乔语说：;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才猛然醒来，快速地转身进客厅里去通报丈夫和儿子：;乔语来了，乔语来了。
周家阳迅速起身来到客厅门口挡住乔语，警惕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哼？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笑话的。不然你以为我会送钱上门来？乔语的语气里透露出鄙夷。
周父也走到门口，他还算淡定，挤出一丝笑容说：;乔语来了，进屋喝一杯茶吧。
;不用了。她直接拒绝掉：;我来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敢要乔诗的两千万！
周母跳出来撇清：;是她自己要给的，不是我们问她要的。
;是吗？乔语盯着周母看，目光有些瘆人：;以我对你们家人的了解，有钱不要不是你们的风格呀？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尚？难道是身陷囹圄反倒有觉悟了？
周家阳咬着牙齿说：;乔语，嘴巴放干净点！
乔语撇了撇嘴：;说你高尚有觉悟，还叫我把嘴巴放干净点？
;小语，我们周家做建材生意已经到了第三代，在凤城也是有点根基的。周父慢条斯理地说。
;所以呢？
;所以你不要随意侮辱我们周家！周母理真气壮地说。
乔语冷笑：;你们周家有根基，不得随意侮辱？那当初我的名声，你们可以随意侮辱？周家阳设计陷害我，导致我身败名裂，我父亲气病身亡，这些也是你们仗着自己在凤城的根基为所欲为的吗？
;乔语！周家阳厉声叫她的名字：;谁允许你到我们家里来放肆的？
;干什么？你以为我怕你？乔语挑衅地回答道。
周家阳扬起手就要落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收回来，依旧嘴硬地说：;别以为你攀附上了韩家，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你还挺聪明的。乔语伸了头朝客厅里探过去，闻到浓浓的烟味，屋里也乱糟糟的，想来是经济拮据辞了家政人员，没人收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毁婚，不就是惦记着乔家的财产，找了乔氏好吃绝户吗？只是太可惜了，乔氏现在有我，你没机会。
周父脸色很难看：;乔语，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周叔叔，我现在已经很克制了。全凤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毁婚打的什么主意，就只差没在脑门上写字。吃相真不是一般的难看。乔语逮着机会，可不就得使劲儿往他们一家子心窝上扎刀子。
;乔诗还有一千万，听说你们又开口问了。我告诉你们，一千万在我这儿，你们休想拿到。接下来，你们自求多福！乔语说完，翻着白眼转身就走掉。
周母伸出手指去指着她的背影，结结巴巴地说：;她&hellip;&hellip;她&hellip;&hellip;怎么那么嚣张狂妄？
周家阳恶狠狠地说：;如果她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从周家出来，乔语给乔诗打电话：;我已经清清楚楚告诉周家阳那一千万在我手里，他想要钱，没门！
;乔语你这个疯子！乔诗在电话里绝望地喊道。
挂掉电话，乔语问司机：;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吗？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摇头：;若说你是个疯子，这个世界上还有正常的人吗？
乔语得意地笑起来。
然而下班回到清河园，她就笑不起来了。
韩墨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下午去周家了？
;是。她大方地承认。
;你去干什么？同情他们？韩墨压下心头的怒火继续问。
;同情？怎么可能？我是去警告他们不要妄想再打乔诗的主意。乔语冷笑着说。
韩墨这才卸下身上的戾气，缓缓地说：;你要是同情他，那他后面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打击。
乔语去替他捏肩膀：;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韩墨对她的这个动作感到满意。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嘴里轻吻，乔语就势从后边抱住他。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之后韩墨拿出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你要我帮我调查的人，资料全在这里了。
乔语拿过来细细翻，上面的资料分别是方姨和她两个儿子，儿媳妇，甚至是亲家那一方主要人员的资料，包括他们近五年来所有银行账户入账的资料。
还有方姨两个儿子在凤锦湖边上房子的照片，布局，当时的房价。
那些银行账户的数据，乔语粗看了一眼，有些悲凉地说：;一家五口，加上儿媳妇家两边父母的收入，连一套别墅都买不起，更何况还是两套豪华装修的。
怎么能不悲呢？跟着父亲从珠宝商行起来的老员工，往外捣腾了那么多的钱，谁不会觉得悲凉？
最后的一份，是传媒公司的法人信息。那个法人叫宋春秋，与方姨的关系是她娘家侄媳妇的哥哥。
就是这一笔不寻常的支出，让细心的刘星莹起了怀疑，从而进一步查下去。也因为她有韩墨这样的背景，可以帮忙查到普通人根人碰不到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样得力的后台，她一个普通人，能怎么样？
乔语坐在韩墨身边，神情沮丧，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得了胜利的雀跃。
韩墨想逗她开心，将她揽入怀里轻声说：;周末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就我俩们吗？要是只有他们俩人，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说。
;跟我妹妹韩霜。她是在韩家唯一跟我比较亲近的人。
乔语吓得要跳起来：;为什么要跟她吃饭？
韩墨笑着将她拉进怀里：;我不是说了吗？顺利的话我们要结婚。先见她，以后再见其他人。
乔语忐忑起来，因为自己曾经在凤城名声太臭，不知道韩家那边的人会怎么看她。她慌乱地说：;要是他们看不上我怎么办？
;不用他们看得上。我看得上就行。
第76章 凭我妈曾经跟您是朋友
方姨没想到乔语还来，疑惑地把她请进家门，送上一杯水，然后忐忑地不知道怎么办。
乔语没有喝水，而是环顾房子，关切地问：;芳姨，这房子真不是一般地破，下水道又整天堵，住这里多不方便，就没想着要换新房吗？
方姨搓了搓手：;唉，我没那么讲究了，有房子住就行。我在这里也住惯了，没事的。
;听说你两个儿子都很出息很孝顺，怎么就没把你接去一起生活？
乔语说着这话，眼睛里是复杂的神情，有嘲笑，戏谑，又好像有一点点地关切。
方姨看着有些心虚，还是笑着说：;两辈人生活习惯不一样，跟儿媳妇也合不来，所以我就不去了。
;那可是凤锦湖边上的豪华别墅啊，一推开门就看到凤锦湖优美的风景。方姨你真的没想过去那边住？
提到凤锦湖别墅，方姨的眼神闪了闪。千算万算，算不到邻居一句无心的话会出卖了自己。
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那个表情：;不去跟他们凑热闹。
乔语轻轻一笑：;方姨你是真不想过去？还是要住在这里俺人耳目？
;什么掩人耳目？芳姨刚才还和蔼的表情变得难堪起来。
;前两天我让你帮忙看的那一笔转账，你说是资助的一个慈善公益表演，我爸低调不想声张，只有转出去的款没有任何回执。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好事不拿出来宣传。
;我昨天查到了，那个传媒公司的法人叫宋春秋，你娘家侄子的媳妇叫宋春芳，宋春秋是她的哥哥。
乔语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只见她表情僵住，然后木然地张嘴说：;那又能证明什么？熟人生意又不是不允许。
;那个传媒公司营业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在乔氏一百四十万汇入进去之后，没多久就注销掉了。这让我很难不往坏处想，或许这个公司的存在只是为了配合你们走账。如此而已。
;这话不能乱说。芳姨这下说话，中气已没有刚才那么足。
;有没有乱说，方姨你心里最清楚不过的了。乔语说完从包里拿出昨天韩墨给她的资料，递给方姨。
;你两个儿子的别墅，四年前的报价是八百万，加上装修，整套别墅没有一千万下不来。我查过了，这两套别墅都是全款，没房贷的。
;而这几年你加上两个儿子，包括儿媳妇，还有两头亲家，所有人的收入都不到五百万。小儿媳娘家妈妈是个药罐子，长年药不离身。所以你们那两套全款别墅，是从哪儿弄钱买的？
;大儿子买彩票中了奖。方姨好像早预备着她会过来问，将这个答案抛出来。
乔语笑一声，声音带着骇人的冷意：;方姨，我把你家里所有人的账户都查了个遍，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句中奖？
方姨肉眼可见地慌了，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给宋春秋公司转了那笔账之后，第二年春你退休，宋春秋的公司注销。这可能是你职业生涯里最后一笔大额资金转出，之前走出去的那些账通通没有出问题，所以你大意了。
;乔氏目前财务部总监一个月收入税前两万，我调查过，在凤城这个收入已经是顶尖的了。在林朝军升了财务部监之后，你的收入一直没跌。这一点可以在乔氏过往的账上查过。这个收入买不了凤锦湖边上的别墅，但按揭买两套宽敞的三居室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我就好奇，你两个儿子全款买豪华别墅，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乔语说完，故意把身子靠近方姨。这样更有压迫感。
芳姨面如死灰。她没再顺着她的问题回答，而是问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乔语扬起那一沓资料：;我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你在乔氏任职期间，贪污以及挪用、侵占公司资产。那两套别墅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只要我报警，你们一家子都跑不掉。
方姨额头上的汗成了豆珠状，但她还是咬着牙关，仿佛只要她不开口，乔语就抓不住丝 毫把柄。
;想必你肯定知道，若是被定上职务侵占的罪名，不仅要吐出所有的钱，还要去坐牢的。你想你的儿子和孙子，他们有一个坐牢的妈妈和奶奶，心理创伤该有多大。
;方姨我现在给你机会。只要你把过去非正常业务转出去的账给我列出来，对于你的错误我既往不绺。你们的别墅还好好地住着。
;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方姨到这会儿心里已经全乱了。
乔语站起来，走到那个旧相框下，看着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缓缓地说：;凭着我妈曾经跟您是朋友。
方姨顺着她的眼光看，看见年轻时候的何兰芝，她的眼神清澈。她当即崩溃掉，进屋去摸索，过了十来分钟，才拿出来一个牛皮纸做封面的本子。
她递给乔语，理了理思绪，这才开始说：;这是十年前林咏芳从乔氏转出去的钱。开始她找我的时候，我不太愿意。我跟你妈是朋友，她一个小三上位，我也看不上她。
;可是她向我保证，就算乔致良发现，也不会为难我，因为这本来就是家务事。再加上她给了我诸多的好处，我两个儿子能力一般般的，我想到给他们做点什么。禁不住她的重金诱惑，我就成了她的帮凶。
;我算过的，这些年陆陆续续，她已经挪走了接近一个亿。
乔语嘴巴张成圆型：;一个亿已经够她再开一个乔氏了。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去住凤锦湖边的别墅。我心里有愧啊！我怎么敢去呢？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方姨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乔语神情淡漠：;算你还有点良知。
她收起那个本子放进包里，笔直地站站方姨面前，声音清冷：;方姨，我刚才答应过你，只要你交待实情，我既往不绺。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急步走出去。这个屋子，她多呆一秒就觉得呼吸困难。她以后不会再来，而方姨，她再也不想看见她。
第77章 怎么会对我没有一点儿偏见？
乔语拿着方姨给的账本，去了刘星莹的事务所。
拿了计算器，对着数字加加减喊，半个小时之后算出一个大致的数字。林咏芳从十年前开始转移乔氏资产，算下来已经转走了九千万。
这是有数的，方姨四年前退休，账本只有六年的数。后面四年她转走的，没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九千万，等于已经掏走了现在的整个乔氏。
不知道这个女人贪婪到这种程度，明明整个乔氏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乔致良跟她结婚，共同抚养乔诗，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知道满足。
拿到结果的时候，她怔愣在原地。刘星莹知道她心情不好，退了出去给她接来一杯水，没有打扰她。
她不想回公司去。手里握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知道再面对林咏芳，能不能做到如往常那样对她视若不见。
她已经把她在乔氏的权利架空，最近连梁雪环都给弄去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目前乔氏已由她掌控。
乔语让司机开车去材料研究院，她现在最想看到的人就是韩墨。
韩墨还没有下班，她有他宿舍的钥匙。司机开车来到宿舍区门外，乔语让他停下，自己走进去。
院子里有人在活动，有买菜的老人，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还有人在院子的晾衣杆上晒衣服。生活气息十足。
乔语就有些羡慕她们。
韩墨知道她过来，而且行为有些反常。不过他没问，中午在食堂打了两份饭，拿回宿舍与她一起吃。
看着他高大身材，身着价格不菲的衣服，手里拎了打包饭盒。乔语觉得似乎领悟到了生活的真谛。
给他看了门，将食物摆在屋里唯一的小桌子上。屋里只有一张椅子，于是一个人得坐床铺。
乔语笑了笑说：;这让我想到了年代生活剧里的窘迫，以前一大家子住十来平米的筒子楼，艰苦是艰苦，倒也另有一番滋味。
韩墨双眼盯着她看，要从她脸上看着异常来：;突然跑过来找我，似乎不是你的作风。出什么事了？
乔语摇摇头：;没有。就是想来体验一下下班吃食堂是什么感觉，毕竟我也曾经是在体制内工作过的人。
;撒谎。韩墨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乔语觉得无趣极了，埋头吃饭，没再说话。
等吃过了饭，韩墨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额头抵着额头，温柔地问她：;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吗？
乔语轻叹：;我心里乱得很。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跟韩霜吃饭。
她想挣开他的钳制：;什么？今天晚上就要吃饭？你不是说要到周末吗？
;今天周五了。韩墨提醒她。
;好吧。乔语沮丧地说。
;所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韩墨又问：;这么心不在焉？
;公司已经退休了的老会计给了我一个账本，记录这十年来林咏芳以各种名目从公司转出去的资产。九千多万，乔氏现在所有的资产加上负债，也不过只有八千多万。
;那你计划接下来怎么办？韩墨问。
乔语摇头：;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还在震惊当中没走出来。
听着乔语这大实话，韩墨也没有给她什么建议：;不知道就先放着冷静几天，或许过几天就会知道要怎么办了。
乔语点头，然后偎在他怀里，两人靠着没有再说话。
午觉起来韩墨接着去上班，乔语起来赶紧打扮自己。她第一次跟韩墨的家人吃饭，需要留一个好印象。
化妆的时候，脸擦了又擦，一会儿觉得太浓，一会儿觉得太淡。韩墨下班回来了，看见她还在镜子前捣鼓她那张脸。
韩墨好笑，半靠在桌子上，风轻云淡地说：;韩霜只是一个大学生，单纯又热情，你只要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就行。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乔语与他的意见不一致：;好歹也是你妹妹，第一次见面还是要隆重些。
韩墨看了看手表：;等你隆重地化好妆，我们估计都要吃宵夜了。
乔语最后只是一个淡妆就跟他出去了。
吃饭的地方在凤城大学附近一个装修素养的餐厅，进了屋子去，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这让乔语又更加地忐忑起来。
韩墨牵了她的手进去。
他们进了包间的时候，韩霜已经到了。见着二人就抱怨：;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乔语莞尔，她真是一点也不见外。
他们在桌子前坐下，韩霜盯着乔语看，记忆里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会儿又想不起来。直到韩墨给她介绍：;霜霜，这是我女朋友乔语，你未来的嫂子。
她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怎么有点熟悉，原来是乔氏珠宝的乔语。
韩墨拿手去点她的头：;怎么没大没小，叫姐姐。
乔语朝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韩霜你好，我是乔语。
韩霜被韩墨批评了，这会儿规规矩矩地答：;乔姐姐好，我是韩霜。
规矩不到十秒，她就打开了话匣子：;乔姐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他这种人会不会很无趣？他是不是很难相处？
;原先我就愁死了。他这种人本来就有点古怪，若是还要跟那个清高孤傲的许菲菲结婚，这日子不知道要过得有多糟心呢。
乔语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回答：;我认识的韩墨跟你描述的好像是两个人。他很优秀，符合大多数女性选偶的标准。
她的这个回答，让韩墨有些骄傲。他给她们两人盛了汤，韩霜不屑一顾地说：;乔姐姐你不用顾忌他在场就说些漂亮话，他这个人平常冷得要死。
乔语否定她的说法：;不，他很好。
韩墨向韩霜甩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韩霜丧着脸说：;乔姐姐是不是被他压迫，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没有，他真的很好。倒是你，怎么总觉得自己的哥哥不好呢？别的不说，就在凤城大学，他有多受学生欢迎你应该知道吧？乔语笑着问。
韩霜撇嘴：;自从他在课堂上公开说自己有女朋友以后，排名已经跌到十名之外了。
韩墨自嘲地说：;学生们就是这么现实，有家室的人在她们眼里已经没了基本的人权。
乔语看着气氛良好，问出她最关心地话题：;我之前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你怎么会对我没有一点儿偏见？
第78章 我不愿意娶她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偏见？韩霜反问道。
乔语没有遮掩：;毕竟我之前的名声的确不太好。上了两三次网络热搜，基本上都是负面信息。
;只要我哥喜欢就好。而且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差，毕竟他又没瞎。韩霜撇嘴笑。
;你这丫头！韩墨轻皱了眉头：;有你这样说你哥的吗？
;本来我也想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妹控，听说他有女朋友就该大闹一场。可是我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笑嘻嘻地。
乔语知道他们不是亲生兄妹，有这样好的感情实属难得。于是她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韩家的人都这么开明的吗？
韩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韩霜先是看她哥的脸色，估计到他不会太生气，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年轻人是这样，老人家思想是有一些顽固的。
;韩霜是你不是暗恋上哪个男生了？韩墨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韩霜矢口否认，但那羞涩的样子很难让人信服。
;不会是我们材料学院的学生吧？韩墨又继续问。
乔语瞪大了眼睛：;材料学院？你是你哥的学生？
韩霜点点头，一副被压迫剥削的样子。
;如果不是最优秀的那个学生，明天我就打断他的腿。韩墨说起这种狠话来，总是让听着的人心惊肉跳。
乔语替韩霜打抱不平：;不是才说你们家年轻的开朗民主的吗？怎么你在材料学院教书，还要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去读？
韩霜捂了捂眼睛，她也真的后悔。韩墨不屑一顾：;当初可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上凤大的材料学院，怎么劝都不听。
轮到乔语说不出话来，只好换个方式问她：;你是把他当成你的偶像了吗？
;年少不懂事。韩霜只能这么说了。
乔语起了八卦之心：;那个男生怎么样？帅不帅？性格好不好？
韩墨瞥她一眼，没有感情地说：;据我所知，我院最优秀的那个男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所以，只能是暗恋？乔语现在十分同情韩霜。
韩霜拍着桌子大声说：;他女朋友就是我。
韩墨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泡导师家的妹子，他是不想毕业了吗？
韩霜哭丧着脸说：;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谈朋友要找最优秀的，找了最优秀的你又不给他毕业。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啊？
她一边说，一边向乔语投来求救的眼神。
乔语拧了一把韩墨的胳膊，然后对韩霜说：;这个，你可以找其他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他还能管得了整个凤大的学生？
;嗯哼？你给我提个醒了，我还真管得了。韩墨风轻云淡地说。
韩霜要被他逼哭了，乔语赶紧打圆场：;他就是逗你的，多大年纪了还不正经。
说完又向韩墨使眼色。他这才改了口气：;他要是有二心我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韩霜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话，她手机响了。看过来电号码，她示意韩墨和乔语不要出声。
;菲菲姐，有什么事吗？韩霜跟那边的人打招呼。韩墨和乔语相看一眼，霎时间都觉得没了胃口。
;不好意思哦，我现在没空。跟同学在做实验呢。送饭不用了，我们做完实验吃食堂就行了。
;好的，菲菲姐再见，有空一起逛街。
韩霜终于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悄悄地看着韩墨。
;她经常找你吗？韩墨问。
;最近是找得勤快了一些。不是叫我逛街，就是吃饭，或者去看一个展览或者音乐会，还说要送东西给我。韩霜向哥哥汇报。
;你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吧？韩墨眯起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话里找到有用的信心。
韩霜吐槽：;何止是不熟悉？之前她眼睛长在头上，鼻孔也是朝上出气的。
;她是不是拐弯抹角向你打听我的一些事情？
;是呀！韩霜随口答到，然后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
乔语听他们兄妹二人在谈论许菲菲，轻轻一笑：;她想必是后悔了。
韩墨不置可否。
韩霜沉思，过一会儿同意她的观点：;我觉得她也是这个意思。哥你不会见一个爱一个的，对吧？
韩墨举起筷子就想去打她的头。韩霜迅速抓起乔语的手，讨好地叫道：;嫂子，救我。
乔语对这个称呼很受用。高高在上的韩家，也不是想象中那样无法靠近。她夺过韩墨手里的筷子：;韩教授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有了乔语的维护，韩霜之后一直地挤兑她哥。每当他要发作的时候，看到乔语不悦的表情，又克制住了。
总之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乔语和韩霜互留了电话号码。
送她回学校，韩霜下车后俏皮地对着乔语说：;希望很快可以在家庭日的餐桌上看到你。
乔语问韩墨：;家庭日的聚会很隆重吗？
韩墨点头：;嗯。
;那跟鸿门宴差不多吧？感觉很可怕的样子，我不想去，至少不要那么快带我去。乔语低喃道。
;这个由不得你。
第二天即是韩家的家庭聚会日。每到这一天，韩氏家族里的人都会回到凤凰山的韩宅吃饭。能在韩家家庭聚会日上露脸，那便意味着他们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家庭的一员。
韩霜朝韩墨调皮地吐了个舌头：;怎么不带乔姐姐来？
;她害怕。韩墨没有多说其他。
吃饭的时候，韩家爷爷韩长渝点到韩墨：;小墨怎么又一个人回来？怎么不带菲菲过来？
韩墨还没说话，韩霜嘴快地答道：;我哥有女朋友了哦，但不是菲菲姐。
韩长渝拉长了脸：;胡闹！你当我跟许爷爷说的是玩笑话？
;我说过了，我跟许菲菲的联姻作废！韩墨看一眼周围看好戏的人，闲闲地说：;既然韩家跟许家有姻亲，大哥二哥都还单身，作为韩家的一份子，他们也得为是韩许两家做点贡献不是？
;放肆！韩仲禄喝止儿子：;怎么这样跟爷爷说话？
韩家大长孙韩敬幸灾乐祸地说：;我们是没那个资格，毕竟你是许爷爷钦点的孙女婿！
韩墨没有什么表情，林长渝以为他还在为入赘耿耿于怀，于是劝他道：;菲菲跟我说了，她愿意嫁到我们家来，不用你入赘！
;我不愿意娶她。韩墨坚定地说。
第79章 怎么会是韩墨
餐桌上的气氛降到零点。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韩墨这样违背长辈的意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奶奶邓蓉出来打圆场：;之前菲菲的要求是有些过份了，小墨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你现在有女朋友，是哪家的姑娘？
林长渝不屑一顾：;哪家的还能比许家的好？
韩墨不卑不亢地说：;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
韩仲禄对于养子今天的表现十分不满意，他拉着脸说：;爷爷难道还会害你不成？许家跟我们韩家是世家，大家知根知底，不比你在外面认识的那些小门小户强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小门小户刺激到韩墨了。
只见他两只眼睛布满寒霜，继而冷冷地说道：;我不想娶许菲菲，这是我的态度，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
韩霜在心里默默给哥哥点了个赞。要都听长辈的话，那她也不用跟材料学院那个学长谈恋爱了。
众人还在为餐桌上的气氛找补时，管家进来了，跟林长渝通报：;许家小姐来了。
韩墨脸上没有表情，韩霜倒是对这位许家小姐刮目相看了。到底是谁给了她底气，敢在家庭聚会日这天不请自来。
许菲菲进屋之后，感觉到大家都在用同情的眼神看她。她无所谓，选择今天来，可不是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当然知道今天的家宴意味着什么。
先是乖巧地向林家长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她环顾四周找坐位，众人知道她跟韩墨的情份，自然有人把座位让出来。
她毫不怯意地去到他身边坐下，还幽怨地对他说：;怎么不叫我一起来？
;没必要。韩墨没留一点情面给她。
她自不在意，反而跟林爷爷和奶奶说：;我们有些误会，最近在冷战。
韩敬在边上看热闹不闲事儿大地说：;那让爷爷奶奶给你做主！换来韩墨一记刀眼。
林长渝板着脸说：;这小子脾气不好，有什么委屈跟爷爷说，我帮你收拾他。
她倒是落落大方地说：;不麻烦爷爷奶奶，我们可以解决好，不让长辈们操心。
韩墨低着头自顾吃饭，不再理会她。韩霜想帮哥哥说点什么，对上父亲那严厉的眼神，吐吐舌头，不敢乱说。
佣人给许菲菲添碗筷，韩墨放下筷子，对众人说：;我吃好了，单位还有实验要盯着，先走了。
韩仲禄看不惯他这样无礼，不满地说：;韩墨，别这样。
韩墨看了不看他，最后说一句：;许小姐用餐愉快！
拿了自己的外套就走。他真的不想再听见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
林长渝唯恐许菲菲委屈，忙安慰她道：;菲菲别难过，回头我收拾他。
许菲菲露一个大方又略显委屈的笑容。韩霜在边上冷冷地看着，这样子的女人，真是十分符合小说里写的那种绿茶。
比较起来，还是乔语好。
乔语不知道自己被韩霜拿来跟许菲菲做比较。她今天跟莫晚华在凤城大学上课，中午吃了午饭之后在她原来租的房子里午休。
不知道怎的，她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去吐了两三次，把正在休息的莫晚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乔语漱了口回答：;不知道，就觉得恶心，难道是吃坏了东西？
;没道理呀，我跟你吃了同样的东西，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莫晚华不解地说道。
乔语也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莫晚华忽然瞪大了眼睛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抛出这个问题，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好像还单身吧？
乔语看了她一眼，长叹了一口气：;我有男朋友。
莫晚华立刻来了兴趣：;是谁？是上次跟你吃火锅手上戴着昂贵袖扣的男人吗？
;是的。是凤城大学材料客座教授，我们上周旁听过他的一节课。
;啊！莫晚华尖叫起来：;怎么会是韩墨？
说完她又掐了一把乔语：;当你听到旁边一众女生在觊觎自己男友美色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地在想，这男人已经被老娘收了，你们不要妄想？
乔语点点头：;是的。
;啊！莫晚华又尖叫一声，双手抱头，绝望地说：;我怎么那么傻逼呢？
乔语摸摸她头：;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可是你会告诉给韩教授听。
;不会。乔语话还没说完，胃里又一阵翻涌，她不得不又跑进卫生间里吐。
莫晚华最终把她拉到附近的医院，检查了一翻之后，医生的诊断只是急性肠胃火，开了一些消炎助消化的药。
乔语拎着那一袋子药，有些垂头丧气。
莫晚华打趣道：;怎么，没怀孕你好像有点失望啊？
乔语耸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每次都采取了措施，家里买大米都没有买套套这么勤快。往怀孕方面想，她是有点期待。然而不是那么一回事，失落好像就是本能。
见乔语没回音，她安慰道：;你家韩教授又不会因为你没怀孕而不结婚。人家上周还当众说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结婚。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韩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诊大厅，引起了一阵躁动。
他走到二人面前来，先是朝莫晚华点头，然后很自然地接过乔语手里的药：;急性肠胃炎？
乔语小声地回答：;嗯，不是怀孕。
刚准备来医院的时候，韩墨给她打过电话，知道她要来看病，他就直接从凤凰山的韩宅赶过来。
了解到她的症状，他也往怀孕那方面想了。
韩墨牵着她的手，温柔地问她：;舒服些了吗？
乔语点头：;吃了药，舒服多了。
;那回家休息吧。韩墨要拉她走，眼角瞥见站在旁边的莫晚华，想了想说：;谢谢你陪乔语来医院。
莫晚华终于等到开口机会，快速地说：;韩教授您好！我是莫晚华，乔语的同学，上周听过你的课。
韩墨颔首，客气地问道：;要送你回去吗？
莫晚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开玩笑！傻子才在这种时候当电灯泡。她可不是那种没眼力劲的人。
坐上回去的车，乔语看着韩墨，见他面部一直保持着笑意，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没怀孕你是不是很高兴？
韩墨揉揉她的头发：;不是，如果是怀孕了我会更高兴。
第80章 你妈弄死你爸？
乔语手里拿了方姨给的账本，两三天都没动静。
这一堆账，也许还不足以给她最致命的打击。那时候她年纪尚小，对于乔氏，她没有什么立场的。真追究起来，那也是她和乔致良的婚后共同财产。
所以经过两天的思考，她决定先按兵不动。
周家阳一家三口这天刚吃完早饭，门外有人按铃。周母习惯性地想叫乔诗去开门，后知后觉发现乔诗已经不在他们家住了。
她自己去开了门，门外站了三四个穿着制服的。
领头的人问她：;请问这是周立文家吗？
周母点头：;是的。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领头的人掏出一张工作证放到她面前：;我们是公安局的，周立文涉及一件受贿案件，请他到局里配合调查。
周母连忙惊喊起来：;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生意，绝对不会去参与那些犯法的事情。
周母大声呼喊引来了周家父子俩。领头的人见多了这种情况，不耐烦地说：;我们办案讲证据的，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今天叫周立文配合调查是客气地说法了，等证据完善，那可就是逮捕了。
周父拉开妻子，挺身到办案人员面前：;我是周立文，我愿意配合调查。
周家阳上前来阻挡：;爸，你不能跟他们走。
领头的那个脸色暗下来，不悦地说：;年轻人，你不要阻拦我们司法办案，后果很严重。
周立文拉开儿子，交待他：;不会有事的。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照顾好你妈。
周母马上哭起来：;老周，你不能去。家里不能没有你。
周立文安慰妻子：;只是去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
他越是表现得越淡定，周家阳知道事情越不会这么简单。那个落马的领导案子不一般，上头是要当成典型来判。
他也知道他们家的问题也不小，所以父亲会很早有决断，他一个人把所有的问题扛下来，不会让儿子妻子受牵连。
周家阳握着父亲的手，着急地说：;爸你放心，我会去找要林阿姨，找其他的人把你救出来。
周立文摇头：;别去，你好好在家陪你妈就行。我们也是有自尊的。
公安局的人不给他们留太多交流的机会。两个人架起周立文就走。
周家阳拿出车钥匙来，跟母亲交待一句：;我去乔氏找林阿姨。
乔语在乔氏办公大厅见到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周家阳时，吓了一跳。他没有跟她打招呼，只盯着她看，眼神里便是恨意。
他去了林咏芳的办公室，他开口求林咏芳帮他。
然而他太真是高估了自己在林咏芳眼里的地位。她对于乔诗无端送出那一千万还耿耿于怀。此刻他找上门来，她不仅不会帮他，还刻薄地数落了他们家一通。
最后周家阳灰溜溜地走出乔氏，路过乔语的办公室，又狠狠地瞟了一眼。
乔诗这几天一直没回周家，周家阳一个电话都没来过。她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外面游荡，林咏芳断了她的经济，现在每个月只给可怜的生活费，连逛街购物都成了奢侈行为。
夜晚，她实在呆得无聊，去了酒吧。她在这里还藏了两瓶好洒，以前经常跟周家阳来的。
然而在吧台，她看见周家阳一只手搭在一个穿吊带露脐装的女人肩上，不由得一阵怒火，快步走上去就甩开周家阳的手，愤怒地朝那个女人喊：;哪里来的狐狸精，知道他是谁吗就随意勾搭？
那个女人看她不好惹的样子，赶紧离开。
周家阳喝了不少酒，此刻就当乔诗不存在。他伸手出去要抓住刚才的女孩子：;美人，不要走，再陪哥哥喝两杯！
乔诗一巴掌就拍到他脸上：;好你个周家阳，这么快就出来找女人？你是多缺女人？
周家阳拧了她的手，凶狠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她气极败坏地说：;凭我是你未婚妻！
;未婚妻？周家阳重复这三个字，笑得特别地尖锐：;未婚妻？我当初是要跟乔语订婚的。哈哈哈！
乔诗知道他没醉，不过就是借着酒精撒气。她反手抓住周家阳的手臂，将他拖出酒吧，去到地下停车场，将他塞到自己的玛莎拉蒂车上，开着车子朝外面开去。
最后去到郊外，沿着凤城河岸走。开了一段距离，她忽而转了方向，让车子偏离主路，朝河岸的草丛里开去。
周家阳的酒当即被吓醒了，他抓住方向盘，厉声喊道：;乔诗你疯了吗？
乔诗踩下刹车，前车轮有一半的轮胎已经悬空，再往前一公分，车子可能就要滚下河去。
她朝他大场喊：;是啊，我就是疯了，才爱你爱得那么深！你知道我几天过得有多痛苦，因为乔语不肯把那一千万还给我，我竟然不敢去找你！
;可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去喝酒勾搭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你？周家阳哈哈大笑起来：;我爸今天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我去找你妈，希望她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救救我爸。可是她说什么？她说我爸没救的，上面要铁了心要办，叫我不要连累你们母女。
;哈哈哈，恐怕从我们家刚出事开始，你妈就没少给你在耳边吹风，叫你不要再搭理我吧？周家阳讽刺道。
;你说你有多爱我？爱的不过只是我们家的钱财。
乔诗觉得自己对周家阳的一片真心是无人能及的，她最不能容忍别人质疑她的真心。她急忙争辩道：;不是这样子的，我妈生气是因为我把股份卖给了乔语。当初她好不容易把我爸弄死，想把乔氏全部争到到我名下。
;你说什么？你说你妈弄死你爸？周家阳这下酒全醒了，背后冒出一丝冷汗。
乔语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急忙找补：;我心太急说错话了，我是说当初我妈知道我爸凶多吉少，一直跟乔语争夺乔氏，就是想给我们好一点的生活。
乔诗不知道，韩墨早叫人盯着她，甚至已经在她的车子上悄悄地装了监听器。今天晚上她跟周家阳说的话，都已经被一字不落地录下来。
周家阳现在觉得这对母女真是恐怖至极。他当初真是被利益蒙了心，一心只盯着乔氏珠宝，而忘了林咏芳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第81章 这几个人不好惹
车子前轮一半悬空，周家阳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再跟这个疯子呆一起。
看着情绪几乎失控的乔诗，他在瞬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乔诗，你是想拉着我一起去死的，是吗？他阴恻恻地说。然后一只手去抢方向盘，另一只手悄悄去拧开门把手。
现在只要两个动作稍微大一点，车子就会滚到河里去。只要在入水前他打开车门，他就有机会脱险。就算调查起来，也可以洗掉自己的罪过。
车身晃动了一下，乔诗尖叫起来：;你干什么？你不要乱动！
;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回去也是死，往前再开一步，我们可以死在一起。这多美好的事！
;啊！我不想死，我只是想吓唬你！我只是觉得不甘心！乔诗哭着喊起来。
;乔诗，往前开一点点，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周家阳仍然在刺激她。
;不要想太多。启动车子，松开手刹，轻踩油门，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周家阳哄她。
乔诗闭上眼睛大声喊：;不要再说了，我不想死！
由于情况紧急，监听乔诗的保镖们先打了急救电话，接着又向韩墨汇报。
韩墨没想太多，叫上了邹松和秦朗，就开着车飞奔去往现场。
周家阳见乔诗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继续诱哄她：;乔诗，你现在被乔语挤出乔氏，我家里生意被冻结，我们活得多憋屈。如果我们去了天堂，重新投胎，多么美好的事情！
;你不要乱动，等下车子掉下去我们真的会完蛋，我还不想死！;乔诗哭着哀求道。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周家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露出隐秘的笑。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救援车的鸣行笛由远处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朝他们来的。周家阳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乔诗埋头哭，双肩抖得厉害。
;乔诗，不要害怕，离开这个世界，我们都能解脱了。周家阳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她靠过去，左手摸到车钥匙，按开解锁键。
乔诗哭糊涂了，以为他是要锁死车窗，真要将两人推向不归路，吓得胡乱扑腾。周家阳启动车子，松开手刹。
车子凭着那一点点惯性，朝前滑动。
乔诗吓得脸色苍白，想要抓住他的胳博。周家阳用尽力气推开她，然后开了车门，在车子往河里滚落的时候，他跃出车子外。
河边上有厚厚的一层野草，他抱头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手肘和膝盖有点擦伤。
乔诗的玛莎拉蒂像一只笨重的大象沉入水里，掀起巨大的水花。她不会游泳，救得不及时，她会溺水而亡。
他跳到水里，要假装自救游上来的。在决定把车弄掉到水里的时候，他已经想了一套周全的做法洗白自己。
落水的上方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照明灯泡，几个身着救生衣的救援人员顺着车子滑下来的痕迹朝落水点奔去。
他游到浅水站起来，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喊：;车里还有人，求求你们救她！一定要救她！
救援人员纷纷扎到了水里，有人朝他扔来一个救生圈。
周家阳被拉上岸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来两个大男人架起他，爬到上方的大路，然后塞进一辆车子里。
他有些恐慌，大声质问：;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邹松开着车子，秦朗押着他坐在后座。而韩墨坐在副驾位上，车里没开灯，他隐隐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
邹松吊儿郎当地说：;周公子，别害怕，我们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聊点事。
周家阳看出对方认出他的身份，更加慌了：;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我未婚妻还在水里没有救上来，我没有空跟你们聊！
秦朗在他旁边淡定地说：;消防的人会把她救出来的。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在乔诗的车子上动了手脚，是不是要弄死我们？周家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邹松听他这胡话笑了，想再逗他一下，副驾上的韩墨冷冷地说：;闭嘴！
这两个字自带一种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周家阳知道拥有这种让人胆战的声音绝非等闲之辈，便不敢再嚷嚷。
车里静下来。
在宽阔的环城高速走了一段距离，在快要进城的时候拐进一条小路，最后来到一个类似于农庄的地方。
车子停下，秦朗把他带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随后，坐副驾的那个男人跟着进来。
周家阳看见这个人，惊出一身冷汗：;是你？
韩墨微微咧开嘴笑：;怎么认识我？
;韩墨是吧？韩家三公子。在乔致良的葬礼上我们见过面。
;记性不错！韩墨假意地夸奖他。
;何止记性不错？我们家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搞的吧？周家阳说到这里，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韩墨不回答，在周家阳这里等同于默认。他继续说：;我早知道乔语攀附上了你们韩家，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爬上了你的床，让你给她在背后撑腰。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向我炫耀吗？这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你当成宝贝的女人，不过是我用尽手段甩掉的。
周家阳说完，两眼盯着韩墨看。这个男人五官生得那么好看，不知道发起怒来，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今天晚上的事故，你完全就是在蓄意杀人！韩墨双手抱胸，周身散发出一种压迫感。
;你有证据吗？
;如果我没有证据，你以为我找你来是干什么？谈心吗？韩墨嗤笑道。
;有证据，你又有什么必要找我？直接交给警察不就完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明明白白。韩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周家阳心里冒出阵阵寒气：;我家的生意被举报，财产被冻结，领导下马被调查，这些都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
;是！这回韩墨大大方方地承认。
;为什么？我们家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下狠手把我们往死里整？周家阳非常激动。
;说这话的时候摸没摸你的良心？你下狠手一次次想把乔语往死里推的时候，有想过她跟你有什么仇恨吗？
;那不是我想要她死！是乔诗！是林咏芳！周家阳大喊起来。
;你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吧？韩墨才不相信他没存害人之心。
第82章 可你还是跟他生了我
;是乔诗！她们母女俩恨乔语回来争家产，一直想办法要弄死她。周家阳还是那句话。
;你要是敢承担自己的责任，我还敬你是个男人。可惜你根本没有种。韩墨轻蔑地看着他。
;你有种！哈哈哈！你有种还不是捡我不要的女人！要是凤城的人知道高高在上的韩家三少竟然跟被我周家退婚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笑掉大牙。周家阳说完大笑起来。
;你没有机会了。韩墨俯身用力去捏他的下巴：;从你开始设计乔语要退婚开始，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今天晚上你跟乔诗在车子里的对话，足以控告你蓄意杀人！
周家阳还要硬气地与他对抗，秦朗过来敲门报告：;乔诗被救起来送医院了，还有呼吸和心跳。
他说完又关门出去。韩墨邪恶地笑：;听到了吗？只要乔诗醒来，只要把当时的情形跟警察交待清楚，你就跑不掉。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家阳不挣扎了，早知道跟韩墨这种人作对没什么好下场。只是没想到下场来得这么快而且猛烈。
韩墨摊手：;一切走司法程序。别妄想再救你父亲，先考虑自己的事吧。
;我们交换一个条件吧？周家阳寄希望于乔诗那一句无心之话。
;不用。乔诗车子上我装了窃听器。关于乔致良的死，我会查清楚。到了这种时候，韩墨觉得实话实话很有趣。
周家阳彻底绝望了，跌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乔诗被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溺水晕了过去。救援人员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之后又急送医院，这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林咏芳得知乔诗被送进医院，急心赶来，见她脸色苍白，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骂她：;你这是做什么孽啊要寻死？你真是不把我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一边打骂女儿，一边哭。
乔诗也跟着哭起来：;妈，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的！我只是想吓一吓家阳，是他说活得太累，干脆一死了之。
林咏芳擦了眼泪，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是他动的手？
乔诗点头：;他启动车子，松手刹，车子就掉河岸冲进水里。
;反了他！周家怎么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不行，得让她坐牢。
乔诗用虚弱的身体摁住她妈：;妈，你先冷净冷净！
林咏芳甩开她，大声地说：;冷静？你还要我怎么冷静？他都要杀我女儿了，我怎么冷静？
吼完她才反应过来：;人呢？周家阳住哪个病房？
;他&hellip;&hellip;乔诗吞吞吐吐地说：;听救我的人说，他自己游上岸了，我醒来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他发动车子松手刹，然后你们一起掉水里，他自己先游出来。哼！他明明知道你不会游泳！林咏芳把话说完，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发冷。
乔诗实在不想把未婚夫往杀人犯身上引，替他开脱：;周伯伯被公安局的人带去调查，他想找人疏通关系，手上没有钱，所以一下偏激了。
林咏芳掏出手机来要报警：;这种时候了你还替他开脱，你真是没救了！
乔诗喜欢周家阳，终究还是心软，她脸色暗淡：;妈，周伯伯有可能要坐牢，回不来了的。家阳现在凶多吉少，你去看看她妈妈吧。好歹我们也订过婚的。
;订过婚又如何？没见过他这么心狠的男人！他们一家子都想附在你身上吸血，你还念着他是你未婚夫？
你到处去打听，有谁家像他们这样的吗？
乔诗低下头，听着母亲的这些话，她很难受。过一会儿，她蓦地抬起头来，轻轻地问母亲：;妈，你有认真地爱过一个人吗？
林咏芳被这个问题愣住。看乔诗那认真的表情，不自然地回答：;什么是爱？能你让你吃饱穿暖？
;那你爱过爸爸吗？她又问。
;我恨他。林咏芳毫不犹豫地问回答：;恨他一直住在跟前妻买的别墅里，恨他经常拿我跟他前妻比较，还要拿你跟乔语比较。
;可是你还跟他生了我！乔诗听到母亲的回答，内心震惊不已。
;爱与优质的生活是不对等的。我若选择爱情，哪里会有现在这样优渥的生活
乔诗心里很受伤。她那么相信爱情，结果她的母亲告诉她，金钱比爱情好多了。
林咏芳见她情绪低落，也不想再说狠话责备她。她替女儿整理头发，柔声说：;乔诗，或许在之前我对你的教育和态度有诸多的不对，但你不要质疑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为了你，我愿意吃所有的苦头，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母女俩在医院抱头痛哭。
最终决定报警，指控周家阳故意杀人。
韩墨回到清河园已经很晚了。周家阳被他送到警察局，秦朗留下提交录音证据。
他也拷贝了一份，回到家里，乔语还没有睡觉，在书房里呆坐着，桌上摆放着方姨给她的那一个账本。
韩墨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心酸和落寞，便进过去，从背后搂住她，低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乔语回答他，再仰起头看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有一点事，跟你有关系，不过我说了你别激动。韩墨轻吻她的嘴角。
;又是谁在背后要给我们乔氏搞事吗？乔语好奇地问道。
韩墨轻轻摇头：;不是。
他把乔诗和周家阳在车上吵架的过程大至说了一遍。
;两人都没事吧？乔语听到他们的事情，脸上没一点波澜。
;都挺好的。韩墨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乔语看着他的样子，握紧了他的手：;你说吧，我不会有事的。
;乔诗在跟周家阳争吵的时候，说了一句&lsquo;我妈好不容易把我爸弄死&rsquo;，周家阳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就说是一时嘴快说错了。
乔语紧抓了他的手：;录音在哪里？我要听。
韩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放给乔语听。
;不是这样子的，我妈生气是因为我把股份卖给了乔语。当初她好不容易把我爸弄死，想把乔氏全部争到到我名下&hellip;&hellip;
乔语听到乔诗嘴里说出这句话，觉得胸口被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她倒回去，把这句话又听了一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嘴唇颤抖地说：;她没有说错话，我爸不是死于术后的病发症，尸检的结果是窒息而死。
她说完拼命地摇头：;林咏芳是多恨我爸，要在他昏迷的时候致他于死地。
韩墨拍拍她的肩膀：;你若是想讨公道，我帮你讨回来。
第83章 她怎么会甘心？
乔语这一夜睡得好不好。她梦到了乔致良，他在她的梦境里，伸出手喊她救他，她最后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韩墨搂住惊魂不定的她，心里有些后悔让她听了那些话。
乔语当时想直接报警，他拦住了。他们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有乔诗激动之下说出的一句话，。
当初乔致良刚死，她报过警，警方介入调查，最后还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林咏芳既然敢动手，若没有直接过硬的证据，她咬死不认。
乔语在难过之余，倒是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林咏芳给我爸请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护工，那个护工一定知道情况。
可见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
韩墨点头：;我明天就派人去查她。
乔语在煎熬中等了两天。她没去公司，连莫晚华给她看自己设计的草图，她都没兴趣。
韩墨终于传回来消息。看护过乔致良的那个护工已不在从事护工行业，回了中部的老家。
乔语就想马上赶过去找人。
韩墨订了飞中部省会城市的机票。下了飞机，机场就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乔语看着洁白的雪花，情不自禁地说：;我爸也许是知道我要揭开他枉死的真相，在天上高兴呢。
韩墨无奈地说：;傻瓜。
到了机场，有人开车来拉他们。车子往北边开了七个小时，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村落。
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了。找到护工的家，她正在吃晚饭，见了站在门口的乔语，吓得碗掉到了地上。
原来在医院她们互相见过面，她自然是还记得这个姑娘。林咏芳当时一直在责怪排挤她，差点连病房都不给她进。
;李大姐，别来无恙。乔语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护工叫李玉芬，乔语原来就喊她李大姐。
李玉芬捡起地上的碗，惶恐地说：;乔小姐，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乔语摇头：;不了，我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向你问点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若是你方便，还请知无不言。
李玉芳向她老公使个眼色：;你吃饱了吧？吃饱上大胖家去帮他剥玉米。
男人很识趣地放下碗筷：;吃饱了，我上瘦猴家卷烟叶。
待她丈夫走了之后，乔语跟韩墨一同走进来，后头还跟着秦朗和另一个人。
李玉芬起身去找杯子：;我给你们倒些热水。我这里离城市远，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
乔语听着这话觉得暖心，差点落泪。她稳住自己的情绪，动情地说：;还请李大姐能体谅我的辛苦，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李玉芬倒水的手晃了一下，然后她坚持把水倒完，一一递给四人：;先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韩墨觉得这个人的心理素质真好，不知她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等着这一天等了蛮久，等到人上门来，终于心安了。
端完水，她坐在矮凳子上，搓着双手。秦朗看灶里的火要熄了，加两根柴进去。
乔语喝完了水，坐着没有催促她，她给她一点时间准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在韩墨等得有点烦躁准备使出刹手锏的时候，李玉芬开口了。
她晃着一边膝盖，艰难缓慢地说：;你爸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内心难安，这件事情憋在心里很久了，想找人说，又怕找人说惹麻烦。
;李大姐，你说吧，说出来良心上就过得去了。如果你没有主观上动手，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乔语说完，眼角落下一大滴泪。
林咏芳在乔致良脑溢血送医院之后，确实起了杀人的念头。因为他把一直放养在外面的乔语找回来，死活要让她跟周家阳定婚。
而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乔诗早已跟周家阳珠胎暗结，他们两人要是订婚，她没法安抚乔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乔语一回来，势必要参与乔氏的经营分红。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辛苦经营二十载，凭她是乔致良的女儿，要分出去一大笔钱，叫她怎么能甘心？
之后周家阳的那些手段，给了她一点灵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乔致良弄死了，以后乔氏就是她说了算。
乔致良突发脑溢血，这本是个机会，但乔语在场，没法拖延抢救。术后昏迷不醒，她想了一个办法。
她让护工在乔致良的床头多放一个枕头，那个枕头是竖着的。
;我不明白她让我多放一个枕头是什么意思。她是雇主，给的工钱比同行都略高一点，我也就没问。你爸没有醒来，也没有翻身。李玉芬说到这里停顿，后面的事情她每每想起来，心情总不能平复。
乔语没有催促她，而是起身去握住她的手。
李玉芬压下情绪，这才又重复说道：;乔先生没有醒过来，也没有翻身。而是那个枕头掉了下来，盖住他的脸。
医院的枕头不透气，又有些厚重。当时我也确实睡着了，等醒来看见枕头盖在他的脸上，我快速地拿开。乔先生已经停止了呼吸。
李玉芬两只手捂住眼睛，低声地哭泣。
乔语想起乔致良，他陷入昏迷之时，突然被厚重的枕头压住，呼吸困难。或许他感到难受，尝试过挣扎，最后仍旧无济于事。
乔语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韩墨代她问后面的事情：;我们曾经怀疑过乔先生的死因，当时报了警，警察也来调查过，你当时为什么没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我怕给自己惹麻烦啊，我一个农村来的妇女，大字不识几个，见了警察就会哆嗦，哪里敢说出来？
事后林咏芳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凤城，回家也好或者去别的城市。我心里藏着这么重要的事，干不了活，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
韩墨眼睛扫视这个屋子，墙面发黑，屋里仅有的几样家具都有些破旧。
;若是到时候庭审需要你作证，你愿意出来给我们作证吗？韩墨又问。
;可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李玉芳很坚定地说。
乔语哭得鼻头通红。最后哽着声音说：;李大姐，我替我爸谢谢你！说完站起来，朝她深深地鞠躬。
第84章 终于觉得大快人心
乔氏珠宝办公楼这一天早晨如往常那样，员工们鱼贯而入，进入办公大厅之后去摁指纹打卡。
虽然迟到也不一定被罚做俯卧撑，但乔语上一次被当众惩罚的画面让人记忆犹新，谁也不敢去踩那个雷区。
林咏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些走向自己工作岗位的员工，内心里有一丝满足。
乔诗的身体经过治疗之后没有大碍，已回家安静地休养，再也不惦记已经被羁押的周家阳。乔氏经历乔致良突然离世带来的短暂动荡之后，一切恢复正常，公司业务蒸蒸日上。
当然，如果没有乔语就完美了。因为有她，人们不会承认这是她林咏芳的功劳。事实上也真不是她的功劳。
她去茶水间，路过乔语的办公室，门依旧是关着。这丫头不知道去干什么，已经好几天不来公司，连每周一次的管理层例会，她都缺席。
重要的工作都让郭小宝代管。
林咏芳从茶水间出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又再次路过乔语的办公室。她门上贴着可爱的中国娃娃剪纸。这一次她竟然觉得中国娃娃的笑有点瘆人。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办公室大门那里传来骚动。不一会儿，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来到她的办公室。
领头的人问她：;请问你是林咏芳女士吗？
林咏芳预感很不好，她淡定地说：;是的。
;乔语女士向我局报警，指控你故意杀害乔致良先生，并提供了相应的证据。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开作。那个人一脸正气地说。
门外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员工，当中还有林朝军，梁雪环以及林峻，梁瑜。
林咏芳脸上抽动了一下，强硬地说：;那是她在栽脏污蔑！
;是不是污蔑，我们会调查的。麻烦你现在跟我们回局里去接受调查。警察说。
;我没有杀乔总，我配合你们调查。林咏芳站起来，手动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地朝外走。
员工一片哗然。妻子杀死丈夫，再被继女搜集证据举报，换个视角，这简直就是在演电视剧。
有一个杀人嫌犯的老板在身边，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惊悚。
乔氏珠宝一楼的营业大厅前停着两辆闪着灯光的警车吸引了大批围观者。不多时，穿戴整齐的林咏芳跟在警察身后出来，围观者立马猜测议论。
;这是出了什么事？
;早前传闻乔致良不是病死的，死因另有其他，属于非正常死亡。
;她打扮得那么精致，看着哪像杀人犯？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坏人会在脑门上写着我是坏人？
&hellip;&hellip;
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网上。这几个月来，乔氏总是在世人要忘记她们的上一次丑闻之时，又蹦出负面消息来。
之前仅仅只是两个女儿生活作风问题，而这一次是惊动了警察，那就一定浊简单的事。一时间坊间网上议论纷纷。
乔诗在家里接到舅舅林朝军的电话，当即跑到警察局去想要见人。但是没能如愿。
她又给乔语打电话。乔语一接，她就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乔语你讲不讲点良心？你吞了我的一千万不给，现在又把举报我妈杀了爸爸，你做的这些事是人事吗？你这样做是要把乔氏推上不归路。
;你分到了财产，现在又掌控了乔氏，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还有周家，周家也被你弄得鸡犬不宁。你不害人你活不下去了吗？
乔语没有反驳，静静听她发泄，等乔诗把心中的怒气都说完无话可讲了，她才冷冷地问道：;乔诗，你敢说你妈是冤枉的吗？
乔诗语塞，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
乔语见她没有回应，冷笑一声：;当初你们把我往死路上逼的时候，可有想过要给我公道？
;周家阳最早是跟我有婚约的，你跟她凑一起，有想过对不起我吗？到今天为止，你们有谁向我说过一声对不起？
乔语字字珠玑，就像一颗颗小而尖锐的钉子扎到乔诗的心脏上。
乔诗理亏，被她这样反问，磕磕巴巴地说：;那你也不应该叫警察来把我妈抓走。我们不要面子，你也不要吗？
;乔诗，你还记得你在车上跟周家阳说了什么话吗？乔语问她。
;乔语！乔诗怒吼她的名字：;你竟然在我车上装了窃听器？！
;你现在还要跟我说你妈是冤枉的吗？我觉得你也是帮凶！乔语抬高声调，口吻严厉。
乔诗被吓着了，连忙辩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动手，我也没有想过要杀死爸爸。
;可是你曾经动手想要我的命！乔诗，你别跟我说不知道，没想过。留着这些话，跟警察说去吧。乔语说完挂上电话。
终于觉得大快人心。
林咏芳被抓走了，她要回乔氏主持工作。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公司一定会乱。
待她来到办公楼，一出电梯，周家阳的妈妈就在那儿等着。见她来了，大跨步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乔语，是我们家阳对不起你，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我们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家阳他们父子俩吧。我给你磕头了！说完整个头部很用力地磕在地板上。
乔语吓得尖叫起来，连忙喊：;小宝，郭小宝！
保安很快过来把乔语护在身后，对着周母喝止：;你这个人，少在这里闹事，信不信我们把你抓起来送派出所。
周母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绝望，她嘶喊着：;乔语，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不能这么绝情！你若是不肯放我们一马，今天我就死在这里！
乔语命令保安：;快去把她拖起来，别让她再磕头。
另外有一个保安也过来，两个人把周母架起来。郭小宝从办公室里出来，挡在乔语身前，厉声说：;这位阿姨，有事说事，磕头就叫无理取闹了！
其他员工出来，见此情景，交头接耳地议论。乔语和周家的纠葛，他们或多或少地知道一点。
乔语对着哭闹不止的周母，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心：;你若是在这里闹，我就报警了。周叔叔和周家阳犯了罪，自有法律判决。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真有那么过硬的本事，当初还能叫你们往死里算计吗？
第85章 一点旧情都不念
周母又哭喊起来：;我都说我们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们吗？非得把人逼死你才满意吗？你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吗？犯过错误你难道不希望别人可以原谅你吗？
乔语要被这一通混乱的逻辑说服了。她气得笑起来：;他们父子俩犯了法，犯了法你知道吗？是我能原谅的问题吗？是我让他们去贿赂，去杀乔诗吗？
;凭什么你们做错了就一定要别人原谅？为什么你们要去触犯法律？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给我上道德的绑架？你觉得你们是弱者，有理是吗？难道弱者不是我吗？
乔语说出这一连串话，眼睛泛红，想起过去的事情，又想哭起来。
;可是你有什么损失吗？你又不会被坐牢，顶多就是被骂了几天。我们家所有财产都被冻结，父子俩现在被关，你不过就是委屈伤心，一根汗毛都没少。周母还要跟她理论。
乔语觉得累极了。应付完乔诗还要被周母胡搅蛮缠。
她长叹一口气：;所以在你眼里，别人的伤害没有金钱和物质来衡量，就不算伤害是吧？我被欺负的时候是活该，你儿子犯法了还情有可原，是吗？
郭小宝劝她：;乔副总，你别气，别跟她一般计较。
;你家两个男人将来会有什么处罚，不是我判的，你求错人了。你应该去派出所去法院下跪磕头。我警告你，这是我乔氏珠宝办公的地方。你要是继续在这里阻碍我们，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拖走！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我们家阳以前可是跟你有过婚约的，你不能袖手旁观。周母仍旧在嘶声呐喊。
一听她提到已经不存在的婚约，乔语肺都要气炸了。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掌;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再说出这种话脏我的耳朵，我叫人把你舌头割了！
;你敢！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一点旧情都不念！以后你会遭报应，一个人孤独终老没人要！周母被她打了巴掌，没有理智的骂起来。
郭小宝把乔语拦回来，掏了手机报警。然后吩咐两个保安：;你们看着他，警察没来之前，不要放开她。
乔语被郭小宝拉回办公室去，越想越气。她对郭小宝说：;你去把林朝军，梁雪环夫妇以及有关联的员工都叫来。
没多久，以林朝军和梁雪环夫妻为主的林家关联亲戚都到她办公室里来。
乔语板着脸，口气恶劣地说：;林咏芳触犯了法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你们若是辞职，我按劳动合同给予相应的赔偿。若是不肯走，我把你们开除了，多一分赔偿都没有！
他们看她一副狠绝的样子，大气不敢出一声。没有林咏芳撑腰，他们在乔氏没有股份，只是领工资的员工而已。
林朝军带头先表了态：;我和梁总监辞职。
其他职务低的年轻人也跟着说：;我们辞职。
乔语这一天心情非常地差，一个笑容都没有。整个办公室被笼罩在阴云里，每个人恨不得连呼吸都没有，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她的这股子怨气，直到回到清河园，看见韩霜才消散。
韩霜名字听起来冷冷的，但她这个人非常地热情，爱说爱笑，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她见了乔语回来，就黏上来，撒娇似地跟她抱怨：;嫂子，你怎么才回来？
乔语知道韩霜迟早是要来的，倒没有意外。她挂好外套，问她：;你哥呢？
;别提他了。叫我过来玩，然后自己钻进书房里查资料，丢我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客厅，不管不问。韩霜撅着嘴向她告状。
乔语揉揉她的头发：;他工作很忙的，我们去吃蛋糕吧。
蛋料是她在回来的路上买的，奶油少水果多。放到桌上刚切好，韩墨就从书房里出来。
他看一眼蛋糕，惊讶地问：;怎么会买蛋糕吃？
跟乔语在一起这些时间，他鲜少见她吃甜食。她并不胖，但她有可怕的自律，高脂肪高热量的东西尽量不碰。
乔语说：;心情不好，感觉吃蛋糕这种甜食会比较有报复的快感。
韩墨过来搂住她，安慰道：;会过去的。
乔语给韩霜分了一块蛋糕，又给韩墨装了一块，自嘲地说：;从今天开始，凤城就多了一个恶女人，有仇必报。搞垮周家，再把后妈送进牢里，还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
韩霜总算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用处了。她吃了一口蛋糕，含着叉子毫不在意地说：;嫂子，那些外人不懂真相乱说，你不要在乎他们的意见。在我眼里你就是温柔善良有正义感的人。
乔语抬起头，眼微红：;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韩霜急起来：;真的，那些就见不得你好，就是要在语言上攻击你，好显示自己的优越感。若是哪天他们知道你跟我哥在一起，能被自己的胃酸腌死。
乔语被她的这番话逗笑了。
韩霜朝自己的哥哥使了一个眼色，邀功意味明显。
韩墨等两个女生把蛋糕吃完，收了碟子去洗。韩霜见状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哥竟然会洗碗？
乔语说：;洗碗是很高端难学的事情吗？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从小在家里都有佣人使唤，大了身边也一直有助理，我感觉他根本没干过家务活儿。
;那是不能让他干，简单是大材小用。话是这样说，但她也只是在外边喊：;韩墨，韩霜让你别洗碗了。
没有要去动手的意思。
韩霜朝她竖起大拇指：;嫂子，你能使唤得我哥，我佩服你。
过一会儿韩墨擦着手出来，先喝了一杯水，再问两个女生：;我们去外面吃饭，然后去看一场电影吧。
韩霜雀跃道：;好啊！听说新出了一部贺岁喜剧片，反响不错，我们就去看那部剧吧。
乔语皱眉：;我现在好像不宜出现在公共场合。
韩墨拿起手机电话给秦朗：;去影院包一个厅，我吃完晚饭过去。
挂完电话韩墨朝她示意：;这下可以去了。然后去帮她拿外套。
韩霜在一旁都看呆了。韩家的子弟，从来只有别人照顾他们，哪里想得到他们也有照顾别人的时候。
第86章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晚饭去吃的西餐，韩墨和乔语都喝了一点红酒。
待他们去到电影院，发现包间里邹松和秦朗都在。
韩墨看见他不悦地说：;你怎么来这里？
邹松腆着脸：;三少既然包了场，多一个看少一个人看没什么区别。我也难得来看电影。
韩霜小声说：;这人脸皮真厚！
邹松听见了，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说：;霜妹妹，我脸皮不厚，要厚的话就应该把那些有暧昧关系的女生全叫来。
韩霜啐他：;还说脸皮不厚，我看比凤城的古城墙都比不上你这张脸。
秦朗看乔语和韩墨似乎不太高兴，就想拉着邹松走。他并不想来破坏人家约会，都是邹松的馊主意。
乔语打圆场：;算了，来都来了，一起看吧。
邹松笑嘻嘻地奉承：;还是我们三少奶奶通情达理。
韩墨指着前面的座椅：;你们三个只能坐前三排的位置。
他把乔语拉到最后一排。他并不是真正想看电影，是乔语需要分散一点注意力。
影院的工作人员在电影放映前送来饮料和爆米花。韩墨要了一桶，示意乔语吃。她摆摆手：;又是高热量，容易胖，我不吃。
;胖点没关系的，我不嫌弃。韩墨说完拿手拎了一颗，塞去她的嘴里。
甜食真是容易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加上电影情节搞笑，整场电影看完，乔语一个吃完了一整桶爆米花。
网上关于乔氏的帖子被压了下去。
隔天传来不太好的消息。林咏芳拒不承认蓄意杀人，她的律师说，单凭乔致良窒息而亡和护工单方面的口供，不能直接证明林咏芳要谋害丈夫。
乔语冷笑：;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托了关系，去看守所见林咏芳。她不能再穿自己那些昂贵精美的衣服，也没能再化妆，一派苍老的样子。
林咏芳见她来，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微微抬起头，一副高傲的气派。
乔诗没有向她问好，扬了扬手里的账本，没有感情地念出来：;2010年2月，向智美公司转账一百八十万；4月向亚辉体育转账九十万；6月向陈氏转账六十万&hellip;&hellip;
我手里的这个账本只记录了2010年到2016年的数，这总额是九千多万。如果我向警察提交这个账本，再配合我背后那个得力的财务顾问，告你职务侵占罪，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职务侵占罪，势必会把你弟弟、弟媳那一大家子都扯进来。到时候他们的房子财产，我会全数要回来。你认为是你一个扛了比较好，还是一大家子都扛比较划算？
林咏芳刚才还高傲的头微微垂下来，呈现出一股颓势。然而口气如往常那般强硬：;你真歹毒！
乔语回敬她：;不及你万分之一！
;哦对了，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忘记乔诗也做过什么事。我手里是有证据的，乔诗要不要跟你一起吃牢饭，完全看我的心情。
;你！林咏芳伸出手指着她：;别把世情都做绝了。
;呵！你们叫我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当初要把我赶尽杀绝？我爸又做错了什么，让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痛下杀手？乔语提起这个话题，怒火又忍不住冒上来。
;或许他的错误，就是当年抛弃了我妈，把我送给外婆带。但是这些应该由我来评判他，于你而言，这是他做得正确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他的命，难道他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乔语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现在的情绪就像昨天看见周母时那样熟悉，恨不得上前给她两拳才舒心。
;哼！因为他说风水好，二十年来我们一直住在你妈跟他一起合买的房子里。有钱了我要搬走他不让。我睡觉经常梦到你妈，被折磨得我神经都衰弱了。
;他活着，一直在碍事你知道吗？我要他把乔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转到我名下，他不肯。他说按法律来你还得分一份。你不死，可不就得他死？
;你们父女俩八字不合，命里相克。我当初劝他不要让你跟周家阳订婚，他不听，后来出事了吧？你若是得势了他就得了出事。事实证明这是真的吧？
乔语拳头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打断林咏芳的话：;你少给我绕这些，你要是不肯老实交待事情，那我就让乔诗进来陪你。我说到做到！
;你敢！林咏芳激动地想站起来，但她坐在被上了锁的椅子上，想站起来的时候被横杠挡住，不得不坐下去。
她嘲乔语嘶吼：;她是你妹妹，她也姓乔。
乔语抬起头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恶狠狠地对她说：;要是在以前，她这种人早该被从族谱里除名浸猪笼了。
她不想再跟林咏芳说话。站了起来，斜眼看她：;我今天来是给了你机会的。如果你不肯把握，那就不要怪别人绝情。一切恶果都是从你这里开始的。
说完就走，连头也没回。
第二天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林咏芳招供，承认自己蓄意谋害乔致良。
同时传来的消息，周立文父子也已认罪，开庭审判时间不定。
经过乔语的同意，警方对外发出公告，披露林咏芳杀害乔致良的动机和手段。
了结一桩心事，乔语卸下沉重的心理负担。能为冤死的父亲讨回公道，她微微有些安慰。然而这一点安慰并不能让她高兴。
乔家和周家，都散了。从乔致良执意让她和周家阳订婚开始，注定悲剧。
韩墨加班回来，乔语躺在沙发上盖着一床薄毯子睡着了。屋里只开一盏壁灯，她的那张脸在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特别是宁静安详。
等他凑近了看，看发现她的眼角有泪痕。
他用指腹轻轻去擦，把她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你回来了？
;嗯，去床上睡。韩墨温柔地说，然后将她抱起来上楼。
到了床上乔语睡不着，她对韩墨说：;我后悔了。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韩墨说。
;我不该卷入乔氏的纷争里。
;你不该这样自我否定。韩墨抢白她：;你否定自己，就是在否定我。
乔语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墨又抢白：;有两个消息要与你分享，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哪一个？
第87章 韩教授万岁
;好消息。乔语说。
;我们研究院举行年会，去万泉山泡温泉。韩墨说。
;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要跟我一起去。韩墨说完，邪笑着看她。
乔语跳起来：;啊，我们乔氏珠宝也要搞年会，我没空。
说完就滑下床铺，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韩墨手快拉住她的脚，大手伸过去拦住她的腰，把她压在床上。
;乔氏的年会可以往后延。你该是时候融入我的圈子里了。
面对他的热情，乔语胆怯：;不是说过我们只能做地下情人吗？
韩墨冷哼：;我还说过我们很快要结婚。
;可是我有点害怕，可以不去吗？乔语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融入他人脉圈子的准备。
;带家属去是一种福利。这种便宜为什么不占？韩墨眯起眼睛问。
;你还需要占这种便宜吗？这刷新了乔语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知。
;勤俭节约是美德。
别人说勤俭节约乔语是会相信，眼前这位先生有几对五位数的袖扣，她实在不知道他怎么就勤俭了。
;韩三少，麻烦你先把袖扣换成几块钱一对的，再说勤俭节约好吗？乔语嫌弃地说。
;换，明天就换。
万泉山位于凤城东北部山区，因为山内遍布凉泉和温泉而得名。
既然是集体活动，韩墨就不再自己开车，而是携乔语一道，乘坐单位包的大巴车。
俩人一直车，就引来所有人的注意。邹松在车里大声说：;大家都想看看材料研究所的高岭之花，家属是什么样儿。
众人哄笑。乔语羞得低下头，韩墨皱眉头，不悦地说：;你怎么也去？不是让你留守的吗？
;院长大人批准了。邹松嘻皮笑脸地说。
院长听了，呵呵笑出声：;是的，他跟我请示过了。现在没什么项目赶，不用留守的。
韩墨虽然在业内是专家是大拿，但在研究院里，院长是他的领导，多少要给点面子。
他就不再说什么，带着乔语到后边的座位坐下。可能平时在他单位里严肃惯了，乔语眼看那些人脸上都写着好奇，但没有人敢问。
车子启动之后，车里气氛开始热闹起来。这群人平常都在实验室里闷着，出去泡温泉简直就像飞出囚笼的鸟儿，无拘无束。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车里开始唱起歌来，一首接着一首。乔语和韩墨只是在边上听着，不参与。
邹松见状又过来起哄：;你们二位既然参加了集体活动，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唱歌？
乔语决定一路上都不说话。韩墨斜眼瞥他，冷冷地说：;不会。
;不会可以学。有人高声喊道。
邹松坏笑：;你不会没关系的。我们要听家属唱。
韩墨又冷冷地说：;她也不会。
;切！众人觉得扫兴极了。再没有人跟他说话。
乔语凑到他耳边说：;你平常就这样跟同事相处？得罪好多人吧？
韩墨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奇怪：;平时他们做好实验，我不额外施压，给费用给得痛快，还不行？
乔语把身子往窗口那边挪了挪：;打扰了。
;这群人吵死了，唱什么歌泡什么温泉？就该给他们继续在实验室里磨着，到年三十才给放假。韩墨小声地抱怨。
乔语开始想象，这群人跟韩墨出来泡温泉，能不能够泡得舒心自在。
等到了万泉山度假中心，乔语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所有人一下车，院长大人就拍拍手叫众人聚拢过来，高声说：;本次活动单位经费有限，不过我们韩教授私人赞助了一大笔。大家可以随意吃随意玩，没有集体项目。愿意搭伴的就搭伴，单独行动也行。
众人欢呼：;韩教授万岁！
韩墨没有应声，而是拎着自己的行李，带上乔语酷酷地走了。她想若不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单位里一定有好多人想把他揍一顿。
在房间安顿好，已经到吃午饭时间。韩墨问她：;午饭想出去吃，还是叫到房间里来？
乔语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到远一点的农家乐吃吧。我想吃农家菜。
;行，听你的。下午要不要去滑雪？万泉山有一处滑雪场。
乔语眼睛闪着亮光，愉快地应下：;好！
去农家餐馆吃了饭，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韩墨就带乔语去山上的滑雪场。
山风猎猎，吹到人脸上都有点疼。滑雪本来不在游玩计划内，所以他们需要在管理处租装备。
乔语穿戴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朝山下滑。
韩墨很意外：;你会？
乔语点头：;会，在国外学的。曾经最想去阿尔卑斯滑雪。
;那以后我们去阿尔卑斯。韩墨说。
在赛道口，乔语微蹲，将重心向下，脚往前踏一步，整个人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飞出去。
韩墨叮嘱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人已经滑出去好几米。他随即也迈开腿，去追逐她的身影。
洁白的雪，飞弛前进的速度，让乔语忘却那些不愉快。
韩墨很快追上来并超越她，乔语不服，奋力向往滑，两人一路相互追逐，好不开心。
把所有的赛道都玩了一遍，直到体力不支了，乔语在意犹未尽地离开滑雪场。
两人手牵手回到住处，同事们正在吃晚餐，他们招呼两人一起。韩墨不愿意，另外坐了一张桌子点餐。
乔语饿极了，对于端上来的卤猪蹄，拿起一个就啃。韩墨惊讶地看着，宠溺地说：;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她一边嚼一边说：;滑雪体力消耗太大，我饿惨了。
油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韩墨拿一张纸巾给她擦。待扔掉纸巾，他把身体坐正时，有一个人在乔语的斜后方走过来。
许菲菲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当然更没有想到，他会跟乔语这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在一起。
她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走到两人的桌旁，只黑着一张脸，双眼瞪大了看韩墨。
乔语猪蹄啃到一半，眼见来了个气势汹汹的人，差点没被噎着。
她是认识许菲菲的，还知道她原本跟韩墨是有婚约的人。
;你曾经在我爷爷面前说过，你会好好地照顾我。许菲菲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第88章 我也没觉得自己差在哪儿
;所以呢？韩墨反问道。
许菲菲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得快要疯掉：;所以你为什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是我女朋友。韩墨认真地向她强调。
;韩墨，你答应过我爷爷什么？她又在重复这个问题。
那边的同事见有一个女人去跟韩墨说话，以为是哪个花痴胆大地去搭讪。凤城商场八卦小王子邹松气定神闲地科普：;那个女人是跟韩三少有过婚约的。
呀呀，这是什么刺激的戏码？于是他们不吃了，都竖起耳朵努力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
;可是你并没有做到！许菲菲对他低吼：;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乔语猪蹄啃到一半，有点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放下。如果继续啃，显得她太不端重了。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许菲菲，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种时候来。嘴角双手都油腻腻的，说什么话都没份量。
;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吗？韩墨问。
乔语听到这毒舌的问题，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男人点个赞。
;你以为的好好照顾，就只是管吃饭穿衣吗？许菲菲要气哭了，两只眼睛红红的。
;不然呢？难道性生活也要我照顾？韩墨又问。
乔语被呛到了，猛烈地咳起来。想用手去捂嘴巴，意识到全是油，有些不知所措。
韩墨给她递纸巾，温柔地说：;去卫生间洗洗吧。
她赶紧站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刚才那句话太生猛了，不仅乔语呛到了，那边大桌子的人也听到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那个表情好生精彩。
许菲菲赌气地说：;我不介意。
;乔语介意，我也介意。韩墨说。
他竟然把乔语的名字放在前面，这明摆着他要优先照顾乔语的情绪。许菲菲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也失去往日许家女儿的风范。
;我爷爷临终前，让你假意答应与我结婚哄哄他，你都不肯。我以为你眼光高会喜欢那种天仙一般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乔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乔语洗手回来，正好听见她说到自己家。本来想去跟邹松他们坐一桌回避回避，这下干脆就直接坐回去，要挫挫这许家的锐气才行。
;没有答应许爷爷的原因，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我要对我的言行负责。
;乔语不是仙女，她是天使。韩墨说话的时候，眼里只有乔语。
乔语朝他温柔一笑。
许菲菲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许家在凤城的地位仅次于韩家，从小到大，她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
现在她火气大得快赶上火焰山了。她指着乔语说：;就她？天使？订婚当夜与别的男人厮混，跟继母争家产，把周家赶尽杀绝。这样的人也配叫天使，那这个世界上还有恶魔吗？
乔语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指打掉：;你的家教没告诉你，指着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吗？
韩墨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光。
邹松继续向众人科普：;韩教授呢本来是要跟许家小姐联姻的。但许家小姐看不上韩教授只是养子，许爷爷又十分欣赏他。于是许小姐想了个折中的馊主意，结婚可以，必须得入赘。韩教授就不干了。
;呸！我们韩教授这么优秀，用得着入赘她家？换作是我，只要韩教授跟我结婚，他再纳个三妻四妾我都没意见！一个女同事说。
另个男同事说：;让韩教授入赘，也太污辱人了。
;韩教授敢抵抗大家族腐朽的联姻，是个真男人。
&hellip;&hellip;
;我说她是，她就是。韩墨不高兴，终于抬头瞥一眼许菲菲。
那眼神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她心慌。握紧了拳头，这才稍微地镇定下来，讽刺道：;真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需要吃点野菜调调胃口。
;还有事吗？韩墨问。
;你跟她这种人在一起，不知道韩家长辈知道了会是什么样，韩伯伯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许菲菲觉得自己抓住了韩墨的弱点，得意洋洋瞥一眼乔语。
乔语坐不住了，她必须要显示自己存在，让人忽略的滋味真不太好。
;我好歹也是国外名校毕业，要学历有学历，要事业有事业的。怎么在你眼里就总是配不上韩墨？
;哼！你这种暴发户的女儿，当然配不上家世源远的韩家。许菲菲不屑地说道。
;上次珠宝慈善拍卖会上，我跟乔诗在争一块玉环，那是唐宋时期的器物，我妈的陪嫁物品。我外婆祖上做古董生意，若是论家学渊源，我也没觉得自己差到哪儿。
乔语说完，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我只是韩家的养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配不配的话，我不爱听。韩墨向她发出警告。
许菲菲仍旧是不服气：;她本来就配不上，还不能说？
;你再说我们韩教授要生气了哦。乔语在一旁;假装好心地劝她。
;他生气了又能拿我怎么样？许菲菲强硬地回道。
;他生气了就更加不会爱你。乔语想不通，不是说是一流的家世吗？怎么总这么没教养，跟乔诗一般。
韩墨给乔语夹了一块排骨，温柔地说：;排骨不错，你多吃点。
随便他招来秦朗，对他说：;许小姐大概是累了，你送她回房间。
秦朗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许小姐，请。
;你敢碰我？许菲菲抬高了声音，然后转向韩墨：;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韩墨又给乔语夹了一块排骨，不理会她。
秦朗挡住她的视线，一板一眼地说：;许小姐，还请留些体面吧，那么多人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到网上了。
许菲菲还想理论一番，眼睛巡视周围，看到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往这边看。不甘心地跺跺脚，转身离开。
邹松跑过来，不怕死地朝乔语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见惯风浪的乔大小姐，很有正妻范儿。
;滚一边去！韩墨低吼道。他已经让许菲菲倒了胃口，要不是怕吓着乔语，早就发飙了。
邹松以闪电般的速度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第89章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冬季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泡温泉了。
吃过饭之后，韩墨带乔语去提前订的小池子，那儿私密性强，适合情侣。
温热泉水冒出来的热气氤氳而上，房间温暖湿润。有一面是玻璃墙，看得见外面的树被风吹得哗哗响。
乔语和韩墨各占了池子的一边，舒服地泡着，没有说话。滑了一下午的雪，体力消耗严重，这会儿倚着池壁，两人都闭着眼睛呈入睡状态。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语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慢慢睁开眼睛，才分辩出那里韩墨的手机。
韩墨十分不情愿起从池子里出来，去靠墙边的柜子上拿手机。
一看来电，他皱了皱眉头，带着未睡醒的声音问：;什么事？
他神情严肃地听，过一会儿没有感情地说：;你在那儿别动，我过去看看。
乔语伏在池壁上，刚才关注他的表情，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扑闪着睫毛，两只眼睛湿漉漉地，像一只可爱的小鹿。她问他：;什么事？
;许菲菲说刚才出去外面散心，不小心摔了一脚，好像是扭到脚了，叫我过去看看。
;大晚上的散什么步？她一个人来的吗？乔语对这个像牛皮糖一样的许菲菲产生了反感。大世家的千金都这么爱抢不是属于自己的男人吗？
韩墨重新跨入池子来到乔语身边，捧起她的脸亲吻她。之后他问：;我去看一会儿就回来，你是继续在这儿，还是回房间等我？
;我再泡一会儿吧，然后我自己回房间。乔语说。
韩墨忍不住又吻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乖，我很快就回来。
乔语点头：;快去吧。
但韩墨却不是去去就来。乔语独自又泡了半个小时，没见他过来寻。就起身披上厚浴袍回房间去。
又等了半个小时，不见他回来。乔语给他打电话过去，他并没有接。乔语穿好衣服，去找邹松和秦朗。
;你们韩教授在哪儿，你们知道吗？乔语开门见山地问。
两人一齐茫然：;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的吗？
;一个小时以前许菲菲打电话给他，说是在外面散步扭伤脚了。乔语撇着嘴说。
邹松大力拍脑门：;坏菜！
然后进房间里拿大衣，跟秦朗说：;快出去找找吧。
他这一举动让乔语紧张起来：;他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秦朗在旁边说：;那倒不会。就是怕许小姐不只是扭伤脚那么简单的事。
;那还会有什么事？
秦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邹松，邹松无奈地说：;怕是让你误会的事。
乔语咋舌：;那先去许菲菲房间看一眼。
韩墨接到许菲菲的电话之后，按照她说的地址找去。到了那儿，看见她坐在石阶上，脚上踩着十公分高的鞋子。
韩墨并不想跟她有身体接触，站在她一侧抱胸说：;受伤了应该求助过路的人，通知保健医生检查。
;可是你在这里。许菲菲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韩墨蹲下来，用手指去戳她的踝关节，许菲菲疼得大喊：;哎，轻点，疼疼疼。
那儿已经肿了。
;我去叫人来。
;不，我走不动了，我要你抱我。许菲菲蛮横地说。
韩墨没有抱她，而是打了景区的客户服务电话，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为许菲菲查看伤情。
;我不想让别的男人碰我。许菲菲叫喊道。
;我不是医生。
;你答应过我爷爷要好好照顾我。现在我受伤了，你竟然也不扶我一下。你不是说你要遵守自己说过的话吗？
;我说过，你生活不能自理地时候我会照顾你。韩墨不为所动地说。
;可是我现在走不动了。
;我已经叫医生了。耐心一点等吧。韩墨并不想跟她拦拌嘴。
一会儿景区的保健医生赶来，蹲下身子想要查看许菲菲的脚踝。她躲过一旁尖叫：;你不准碰我！
;小姐，你受伤了，应该尽快检查，以便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医生说。
;我不要你治，你要是敢碰我，我明天就投诉你说你骚扰游客。许菲菲坚决地说。
医生把眼光投向韩墨，向他求助。
;你想怎么样？韩墨对于蛮横不讲理的许菲菲已经尽了最大的容忍。
;我要你送我到山下的医院。她尽管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有求于人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韩墨对医生说：;麻烦你们给我派一辆车。
车子很快开过来，许菲菲说信不过景区司机的技术，胡搅着要韩墨开车。
若不是看在她有伤的份上，韩墨早就把她扔到山脚去。
因为许菲菲执意不许别人碰到，他只好把她抱到副驾上，开车带她下山去找医院。
万泉山远离城市，沿着山路开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万泉城里最大的一家医院。韩墨去借来一辆轮椅，将她放到轮椅上，推着她去看急诊。
医生一看这两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再加上许菲菲一个劲儿觉得脚可能是折了，便给她开了单子去做一个X光。
这无疑拖长了时间。
韩墨送她进了X光室，这才有空想给乔语打电话。一摸口袋，没碰到手机，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乔语三人来到许菲菲的房间，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秦朗去找服务生来，门打开进去屋里一片漆黑，待开了灯，并没有看见俩人。
;大晚上的，不会上哪儿打野战了吧？邹松嘻皮笑脸地说，换来乔语一个大白眼。
秦朗也不满地说道：;别乱编排。韩三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懂。
乔语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要说靠谱，秦朗在你们单位排第一。
秦朗对她的这个夸赞没什么反应。他沉思了一会儿：;许菲菲要是受伤的话，应该会去医务室。我们再去那边问问。
去医务室，见过韩墨和许菲菲的那个医生朝三人吐槽：;没见过这样的人 受伤了硬是不让我看，碰都不准碰，非得叫那个男的带她去山下的大医院。
乔语这下不想忍了：;我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话音刚落，乔语手机响了，是万泉山本地的号码打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起来：;哪位？
第90章 不能如了她的愿
;是我。韩墨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乔语问道：;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万泉市人民医院，带许菲菲来看脚伤。我手机不知道掉哪儿了。韩墨向她解释。
;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现在她去拍X光，看过情况再说。我估计她要住院。
乔语听见他话里带着一丝无奈，不由得怒火中烧：;得，她是非要你照顾是不是？那行，我就不能如了她的愿！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
挂掉电话，她对邹松和秦朗说：;你们两人去找一辆车来，我们连夜下山去。
颇有些命令的意味。
医生刚才就不爽许菲菲的那个态度，现在眼见这三人似乎是要去搅局，成心想帮他们一把。于是他对乔语说：;我有车，开我的去。
说着就去抽屉翻钥匙。
秦朗接过他递过来的钥匙，站在一旁听乔语发话。她细手一挥：;走，下山去。
到山下医院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万泉这个小地方人少，寒夜里基本没有人外出。他们的车子开进来，有人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已经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乔语走进大厅，就看见韩墨从一侧走出来。两人刚打上照面，她就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是过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韩墨快步迎上来，乔语问：;许小姐怎么样了？
;关节挫伤，非得住院。韩墨说得简洁干脆。
;行嘛，要住院就住呗。要照顾就照顾，我们四个人照顾她一个，这待遇放哪儿都没有了。乔语说完挽上他的手臂：;带我们去看看病人吧。
韩墨越过她的身体看向后面二人：;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哪是什么馊主意？你累一天了，照顾不好她，不好向许家交差。有些事儿男同志不方便，我在行的。乔语笃定地说。
邹松在后面噗哧笑出声来：;乔大小姐可真是体贴入微。
去到病房，许菲菲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冰袋敷着脚背。见乔语来了，非常不高兴的说：;你来这里干嘛？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乔语笑嘻嘻地说：;来这儿照顾你呀。韩墨再体贴毕竟也是个男的，你总不好叫他抱你上厕所吧？你们顶流世家不是最在乎名声的吗？
论打嘴炮，乔语觉得自己实力不弱的。毕竟林咏芳和乔诗都被她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我家跟韩家是世交，他在我爷爷面前许过承诺，会好好照顾我。这一点两家人都知道。许菲菲没好气地说。
;他累一天了，肯定照顾得不够细心。现在让他去休息，换我们三个人来照顾你。你有哪儿不爽地，尽管开口。乔语就不信治不了这么一个矫情的大小姐。
;哼！许菲菲冷笑：;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照顾我？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话相当难听了。邹松忍不住开口：;我觉得许小姐的嘴太臭了，需要洗洗。
;邹二，你来凑什么热闹？许菲菲把冰袋放下，厉声问。前头那个秦朗强行送她回房间，她已经十分不爽。
韩墨就像看戏一样，在边上看着。
乔语走上前去，拨开她的手，查看她的脚踝：;听说许小姐不让男人碰自己，挫伤的关节需要按摩，让我来给你按按吧。
说着就探手过去，抓住她的一只脚摁住。
许菲菲疼得大喊：;你放手！谁需要你按摩？
;哦，不需要呀。乔语站起来：;那你需要上厕所吗？
;不要！滚开！
秦朗上前来问：;许小姐需要喝水吗？
;不要！滚！她使尽了力气喊。
;你们一点都不体贴。许小姐现在最需要是冰敷。邹松从地上捡起那个冰袋，贴到她的脚背上：;邹二少替你冰敷，不掉价吧？
许菲菲仍旧是那个抗拒的样子：;你走开！
乔语装做无辜的样子说：;看，许小姐挺好的，根本不需要人照顾。我们先走吧，别打扰她休息。
韩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原先他有点担心乔语会在许菲菲手上吃亏，但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我建议你记一下我的号码，韩墨手机找不见了。万一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好。乔语把自己的号码念完，也不管她记没记下，朝三个男人示意：;走吧走吧，让许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有空再过来看她。
许菲菲想要下床拦住他们，可是另一只脚没法用力，单脚在地上跳，大声吼道：;韩墨你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许小姐，受伤了要好好休息的呀。不然腿好不了，以后十厘米的高跟鞋怎么穿呢？乔语装做苦口婆心地劝她。
;你闭嘴！我不听你废话。你们赶紧走，韩墨留下。许菲菲咬着牙说。
;谁都能留下，他不能留。他是我用过的男人，改明儿传出去什么绯闻，对你名声不好的。
韩墨听到这句话脸发黑：什么叫她用过的男人？
邹松乐了，把秦朗往前推：;这个男人没被人用过。身材好八块腹肌，体力好每天雷打不动五公里。
乔语忍不住笑，这卖队友的操作真骚。
许菲菲气得脸色发紫。
乔语双手一拍：;行！就这么决定，秦朗留下照顾许小姐，他最靠谱，想必将来许家问罪的话，我们也好交差。韩墨那么累照顾娇气的许小姐一定会有诸多失误，马虎不得。
许菲菲死死地盯着韩墨，他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她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不能被乔语牵着鼻子走：;韩墨&hellip;&hellip;
乔语抢着说：;我们就不打扰许小姐休息了。秦朗今晚你好好照顾，明天我们来接你的班。
说完推着韩墨走出去，邹松跟在后面。许菲菲气极了，随手将那个冰袋朝门口扔过来，被秦朗接住。
他淡淡地说：;许小姐，这里是医院，早点休息吧。
;哼！许菲菲眼睛微缩：;少拿鸡毛当令箭。滚！
秦朗就真的走了，走的时候给她把门关上。
韩墨他们三人来到医院的停车场，邹松看着两辆车子说：;不回山上了吧，随意找个地方。明天真的还要来看许菲菲。
说完他就想钻进他开来的那个医生的车。韩墨把他拎开：;你去开那边那辆。
;为什么？邹松不开心地问。
;许菲菲坐过那车。韩墨嫌弃地说。
第91章 她让我滚
;那我们三人可以坐同一辆车嘛。邹松原来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一听韩墨这口气，再想到刚才许菲菲那样子，心里也产生了一股排斥感。
;我跟乔语有话要说。韩墨没放开他。
邹松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当电灯泡了。
秦朗三步并两步走到他们身边来。
邹松放下手就调侃道：;怎么的就出来了？
秦朗回答：;她让我滚。
乔语噗哧笑：;脾气大得连秦朗都嫌，这许小姐看来人缘不是一般地差。
说完耸耸肩，看向韩墨，意味深长的样子。
韩墨用警告的眼神瞪她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说：;快上车。
一行四人没有回温泉度假景区，就在市区找了一家看着还过得去的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乔语和韩墨还在睡觉，她的手机就响了。一接起来，就听到许菲菲那气极败坏的声音：;韩墨呢？快点叫他来照顾我！
不等乔语回答，她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乔语歪嘴：;许家小姐架子可真大，韩霜都比不上她。
韩墨翻个身，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拨给秦朗：;你跟邹松两个人去医院。
放下手机，他搂着乔语继续睡觉。
乔语倒是想起来：;你手机丢了还是忘在哪儿了？万一谁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可不就麻烦了吗？
;丢得正好！没手机正好可以清净清净。韩墨吻她一下，继续睡。
韩仲禄一早上就接到了许菲菲的电话，告诉他韩墨的女朋友是乔氏珠宝的乔语。韩仲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问她：;乔氏珠宝的姑娘长得怎么样？
许菲菲急切地说：;韩伯父，人长得漂不漂亮不重要的，关键是那乔家在凤城名声都臭大街了。订婚那天晚上就跟一个陌生男人去了酒店，被媒体抓过现行的。
;那是不行！韩仲禄一听就马上反对：;竟然找的那种人家，我不能同意！
听到韩仲禄这样表态，许菲菲满意地挂了电话。
韩仲禄结束与许菲菲的通话，马上给韩墨打过去。不过那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他打电话给他的秘书吩咐道：;你去材料研究所找韩墨，另外帮我查一下乔氏珠宝的乔语。
许菲菲没有等来韩墨，却看到大大咧咧的邹松和像个黑脸包公的秦朗，气得抓住了病房里的一个杯子就往门口扔：;走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邹松往门外退，扯着嗓子喊：;既然许小姐不需要我们的照顾，那我们就走啦。不要韩许董或者是韩董告状哦。
许菲菲又拿起手机拨乔语的号码。
这边两人搂着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乔语伸手去摸手机，韩墨动作比她还快，抓到手里看是许菲菲的，直接挂掉，然后关机。
乔语有些担忧地问：;不接她的电话没关系的吗？她闹得那么厉害，会不会去跟你父亲告状？
;你不是不怕她吗？韩墨睁开眼睛看着她，脸上是戏谑的笑。
;我是不怕她，我是怕你为难。乔语说。
韩墨把她压在身下，双手摸进她的衣服：;你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
&hellip;&hellip;
一个多小时之后，韩仲禄的秘书向他汇报：;韩董，材料研究院集体去万泉山搞团建了。乔氏珠宝的乔语，今年二十五岁，是乔氏已经去世的老板乔致良与前妻生的。现在掌管乔氏。
;乔致良前妻生的？韩仲禄重复这个问题。
秘书以为他听不得清，又肯定地回答一遍：;是的，乔致良前妻叫何兰芝，二十一年前过世，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韩仲禄的手微微下垂：;叫司机备车，去万泉山。
韩墨和乔语睡到中午才起来，在万泉市区与邹松他们吃了午饭，一行四人又回到医院去。
许菲菲受了一上午的冷遇，这会儿气势没那么足了。她算是看清了，有韩墨的态度在，另外三人根本不拿她当一回事。
现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有人给她送吃的。早上把那两个男人骂走，人家就真的走。谁也没惯着她。
其实她只要一个电话，许家的司机马上就会过来接她走。要这样子，她故意把自己弄伤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地也得把韩墨耗在这儿。
病房的门被打开，最想见的韩墨带着她最不想见的三个跟班走进来。
韩墨进来也不说话，倒是乔语先开口：;许小姐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要是没有好的话，我们决定让你转院回凤城，去最好的医院，离家近些总是方便的。
许菲菲盯着韩墨看，嘴唇哆嗦：;是你的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韩墨没有感情地说。
许菲菲歪嘴一笑：;韩伯伯知道你的事了。
;你要是嫌医院的救护车坐着不舒服，就让你们许家的司机过来接你。我这次来万泉山是单位活动，不能离开太久。
;哼！单位活动？少了你他们就玩不了吗？什么破单位，一个月领的钱都比不上韩家给的零花钱，不知道你为什么看得那么重！许菲菲轻蔑地说。
乔语朝上翻一个白眼：;许小姐好歹是个大家族的千金，眼光怎么这么短浅？他在材料研究院做研究，给国家做了多大的贡献你知道吗？你眼里能不能有点家国情怀？
邹松拍手：;乔总说的好！
乔语轻抿嘴唇：;就你这样肤浅的人，他看不上你简直太正常了。
;你！许菲菲很想骂脏话，碍于韩墨在，生生地住口了。
韩墨适时地开口：;是转院还是叫家里人来接，你自己选一个。你要是不想让我帮你选，那你看着办。
他去揽过乔语的肩头：;我们走。
许菲菲在后面冷笑：;你以为你能跟她在一起？
韩墨站定脚步：;你什么意思？
她阴笑：;韩伯伯不同意，你以为你们能在一起？
韩墨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冷得结了一层冰：;最想害她的人，目前都已经被送到看守所，等待开庭审理宣判。你要是也想吃牢饭，我想监狱也不介意多一个人。
;我可是许家的女儿！你敢那么对我！许菲菲头一次听到有人威胁他，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当下难以置信。
;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完韩墨再没看她，搂着乔语走了。邹松和秦朗跟在后面，还不忘调侃她：;好自为之。
第92章 为什么不能是她
一行四人回到万泉山温泉景区，他们去还车。乔语顺便问借车给她的那个医生：;昨晚在那个小姐受伤的地方，可有人捡到手机？
医生茫然地摇头：;没听说。你最好去服务中心那边问问。
乔语谢过他。韩墨倒不在意：;丢了就丢了，正好清净几天，等回去了再买新的。
;不行，还是要找一找。万一里头有什么机密资料外泄不好。乔语知道他们工作的重要性，有些确实不宜被外界知道。
韩墨失笑：;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
人长得就就是横行世界的通行证。这种土味情话经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土。乔语听着极为受用。
回到酒店大厅，韩墨放慢脚步，乔语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不走了？
邹松和秦朗在后面停下。邹松嘀咕道：;韩总裁怎么来得这么快？
乔语听到了，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挽紧了韩墨的胳膊。
酒店大堂正中间休息的沙上了，坐着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系灰色格子围巾，深蓝色昵大衣，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乔语要是看不出来人是谁，那她就不配当乔氏珠宝的老板了。
韩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走到韩仲禄面前，恭敬地说：;父亲，您怎么来了？
邹松和秦朗也在后面恭敬地打招呼：;韩总裁好。
韩仲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先是把乔语审视了一番，然后才对韩墨说：;我来接菲菲走。
乔语站在一旁，用眼光打量韩仲禄。这个凤城第一大企业韩氏现任总裁，外观是儒雅的，就是不知道内心藏了多少心思。
他明明看见她挽着韩墨的手，却要说是来接许菲菲的。
韩墨冷清地说：;她在万泉市的医院，不在这里。
;你跟我一起去接她。韩仲禄下命令。
;我走不开。我刚从市区的医院回来。韩墨直接拒绝道。然后他把乔语稍微往前拉一点点：;既然在这里见到了，那就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女朋友乔语。
乔语乖巧地跟他打招呼：;韩伯伯好。
韩仲禄沉稳地点头：;你好。
看见乔语这张年轻的脸庞，与他脑海里多年来记着的那张脸有些相似。那种感觉，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只有苦涩以及不愿提及过往的隐晦。
;找个地方聊聊吧。韩仲禄站起来，侧脸对乔语说：;我跟韩墨聊，你回避一下。
乔语懂事地说：;我正好要回房间换衣服，你们聊。
邹松和秦朗随后也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
韩仲禄的秘书早已开好一个包间，韩墨想去搀扶他，被他打掉手。两道眉微微一拧，整个面相就变得十分威严，没了刚才的儒雅。
进到房内，韩仲禄坐到茶桌的主位，韩墨坐到他的对面。秘书退出，拉上门。
烧水壶是静音的，只在水开时将盖子顶起来，撞得壶口铿铿响。
韩墨泡了茶，给父亲杯子里倒上。喝完一小杯子的茶，韩仲禄这才低声问：;为什么找的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韩墨反问。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听说过？
;我知道，所以更喜欢她。韩墨跟他打太极。
;你非得要把我那些难堪的事情说出来吗？韩仲禄手指捏紧了茶杯，周身气压极低。
;她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韩墨说。
;什么？韩仲禄瞪着眼睛：;什么叫那天晚上她跟你在一起？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韩仲禄习惯性地去找东西，他的那柄上好乌木拐杖没有带来。他只好隔空去打他的头：;你竟然跟这种女人在一起？自降身价好玩吗？
韩墨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最开始只是个误会，但我现在很欣赏她。
;欣赏？这凤城好人家的姑娘数不清，你怎么就偏偏欣赏她？她那么有手段，一切都是她策划好套路你的吧？韩仲禄不屑地说。
;您大概是了解我的，若是我不愿意，你以为凭她可以给我下套？在韩仲禄面前，他坐得端正，腰杆挺直。
这是他进了韩家之后，作为仪态训练的基本功。
韩仲禄的脸色沉了沉：;听你这意思，强制你跟菲菲结婚，也不行的？
;不行。韩墨仍旧是那个声调，倔强而固执。
;行，我们各退一步。你可以不娶菲菲，娶另外的女人，但绝对不能是乔语。若是你结婚之后还跟她保持情人关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仲禄尝试说服他。
;这样有悖我的底线，我做不到。
;是非她不可吗？韩仲禄问。
;目前是。
;哼！韩仲禄冷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专一的情种。
;为什么乔语不可以？韩墨追问道。
;因为她的身上有污点。我不想以后人家谈起我的儿子，不是羡慕，只是记得他跟凤城的一个名声臭大街的女人结婚。
;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维护韩氏的名声。韩墨说。
;我们韩家清清白白，绝对不允许哪个人身上有污点。这也是我的底线。韩仲禄激动地说。
;你会同意的。韩墨站起来：;今天就到此吧，你还要去接许小姐那就早点过去。
未待他同意，径自拉开门走出去，把站在外边想偷听的秘书吓了一大跳。
乔语回到房间，立刻给韩霜打了个电话过去，有点忧心地说：;你父亲看到我并不高兴。我想许菲菲肯定是跟他告状了。
韩霜叹一口气：;也许可能大概，他对你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不良印象。
;他很难搞定吗？
韩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城府太深，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那他会棒打鸳鸯吗？乔语问。
这次她回答得很快：;我觉得会。不过有我哥在，你不用担心。
;你哥&hellip;&hellip;你觉得他会为了我跟你爸闹翻吗？问出这句话，她有些不安。
;他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吧，你要相信他。韩霜也没有把握。毕竟现在韩氏的掌门人是韩仲禄，如果他真要拦，韩墨不一定能抵挡。
门卡上传来声音，乔语对韩霜说：;你不说了，你哥回来了。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她迎上去，期待而又忐忑地问：;你们谈得怎么样？
第93章 你以为你爷爷凭什么看得上他？
韩墨脱下外套挂在架子上，朝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谈不好。
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换做是韩墨以前臭名远扬的话，她相信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韩墨坐到沙发上，招手叫乔语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不要有什么负担，这并不是大问题。
;我知道的。我的初心是希望问题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一无法实现，那我只能采取极端的办法维护我们的感情。乔语说。
韩墨低应一声：;嗯。然后转移话题：;今天还要去滑雪吗？
;不想去。乔语摇头：;今天浑身酸疼，还觉得累，哪儿都不想去了。
;那就在房间里休息。
韩墨叫服务员送来水果以及各种零食，两个人下午就窝在房间里，看电视吃零食，困了睡个午觉。
韩仲禄的车子来到万泉市医院。一进病房，许菲菲就向他告状：;韩伯伯，你看我伤成这样，韩墨就没怎么管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看向许菲菲的脚踝，经过冰敷已经消肿了。他怜爱地说：;不提他了，我们先回去。
韩仲禄的秘书过来搀她，见她十公分的高跟鞋，放弃了。改去护士站借轮椅来将她推到车旁，再将她扶上去。
许菲菲和韩仲禄坐在后排，车子驶离万泉市医院。
韩仲禄先开口问：;伤得怎么样？怎么受的伤？
;地上结冰，鞋跟太高不小心摔了一跤。许菲菲咬着嘴唇回答。
;那以后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了。女孩子爱美也要有个度。韩仲禄和蔼地说。
许菲菲;嗯了一声回答。下一秒她忍不住问：;韩伯伯，你见到韩墨了吗？
;见到了。我们谈了一下，并不太愉快。
;那那个乔语你也是见到了吧？她哪一点配得上韩墨？
韩仲禄侧过头看她，安慰似地说道：;我已经表态了，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
许菲菲向他撒娇：;韩伯伯，你要帮我。
韩仲禄闪过一丝无奈：;菲菲啊，机会在商场上总是转瞬即逝，没抓住就会有很大损失。感情上亦是如此的。
这番话让许菲菲低下头，无自自容。
韩仲禄继续说：;韩墨这个人，你不了解。他在我韩家那么多年，不争不抢，即使没参与企业的经营，自己做科研也是材料研究院里顶尖的科学家。
说句不夸张的话，他的那些科研专利，若是换成现金，都能跟你许家不相上下。韩家孙辈里，属他最聪明最有前途。不然你以为你爷爷凭什么看得上他？
;韩伯伯，我后悔了。许菲菲小声地说。
;他不争不抢，对我们安排的婚事也不会抗拒，原来对你就是最好的机会。
听完这一句话，许菲菲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慢慢抬起头来，心虚地问道：;韩伯伯，那我还有没有机会？
韩仲禄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又咬着嘴唇低下头去，过一会儿只听见她说：;如果是别的女人，我或许也甘心的。可偏是乔语那样的。他怎么可以跟那种女人在一起？
韩仲禄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不能没有水准地与晚辈非议一个年轻的女性，尤其还是他儿子的现任女朋友。
他语重心长地说：;菲菲，你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儿大不由娘的话。当初在你爷爷病逝前的最后时刻，他怎么也不肯说要跟你结婚的事，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
;可是我现在很喜欢他了。许菲菲眼里挤出两滴泪水。
;我是不同意他跟乔语在一起，但是他以后会不会选择你，那就看你的努力和造化吧。韩墨的性格是那样，一旦计较起来，我们都讨不到好处。
许菲菲擦了擦眼泪：;只要韩伯伯你不同意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去争取。
韩仲禄犹豫了一下，决定要提醒她：;你不要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到最后闹得两家都尴尬。
许菲菲点头：;我知道了。
乔语和韩墨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起来，看了看时间，稍作洗漱就准备去吃饭。
本次团建活动时间是两天两夜，今天晚上的晚饭是重头戏。虽然说了自由活动，但没有在一起吃顿饭总差点意思。
单位里行政后勤的同事早就想趁着这次团建，做几个游戏搞搞气氛，增进同事之间的交流。
因为韩墨大力赞助，他们买了丰富的奖品。单单一个参与奖，就能拿到一部大牌手机。
所以很多人吃饭吃到一半就停下，就等游戏开场。
乔语从众人欢快的样子中感觉到一丝不安，她觉得今天晚上她和韩墨将会是游戏地重点对象。她于是摇摇他的胳膊说：;我不想参加游戏。
韩墨促狭地笑：;有大奖品也不想要？
她摇头：;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会被整得很惨！
;那不至于。他们不敢玩得太过格。韩墨安抚她。
;嗯，不行！乔语摇头：;有邹松在，那个人实在不那么靠谱。
就在这时候，随行的一个孩子眼尖，指着窗外大声叫起来：;下雪啦！
乔语拉起韩墨的手，局促地对他说：;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韩墨想抗拒这种幼稚的游戏，但看到她眼里的期盼，又不忍拒绝。
他就这样穿着西装，陪乔语去外面的花园里。山上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
乔语带着手套去捧雪，一捧一捧地推起来。韩墨原本只想把手插在口袋里看她玩，不过见她的效率实在有些慢，要推一个可以看的雪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他去找工作人员借来一把小铲子，三下五除二就推起一米高的雪。铲子将雪堆拍实，乔语也去商店里买来了一个小铲子，仔细地把雪人的轮廓修出来。
修了圆圆的头，再修身体。她停下来详细端详，自然自语地说：;把你修成一个披着斗篷的侠女吧！
韩墨听完，默默地在边上继续铲雪。
乔语疑惑地问他：;你又在干什么？
韩墨说：;再堆一个书生吧。侠女跟书生很般配。
乔语笑他：;其实你想说，韩墨跟乔语很配吧？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心里已经说了很多次。
前前后后忙碌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堆出勉强可以看得出轮廓的书生和侠女。乔语站在韩墨身旁，对自己的作品表示很满意。
韩墨嫌弃地说：;这是我见过最丑的雪人。
第94章 我不欠你的
韩墨和乔语谈恋爱的消息很快就在韩氏家庭成员里传开了。韩家奶奶把韩仲禄叫回家来，她要亲自问一问，可见他们的重视程度。
;你见过那孩子了，怎么样？人一来，邓蓉就开门见山地问。
;样貌还过得去吧。韩仲禄勉强地回答。
韩长渝在一旁帮腔：;小墨看上的女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名声很差。韩仲禄说。
;很差是有多差？邓蓉追问。
;奶奶，每次她上了头条新闻，传的都是负面消息。韩章解释道。他是韩家长子韩仲实的儿子，韩墨的二堂哥。
;小墨的眼光会有那么差吗？邓蓉觉得匪夷所思。
韩章在一旁笑起来：;我看不然。那个乔语着实厉害，跟他有过婚约的周家父子俩现在都在看守所里等着开庭，继母也被她揪出来是杀害她父亲乔致良的凶手。跟她过不去的人现在都失去了自由。
韩长渝扶了扶眼镜：;是小墨在后背帮她出手了吧？
韩章不置可否：;反正听着都很厉害的。心够狠手够辣的。
他有些庆幸韩墨没在韩氏参与经营，不然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邓蓉把目光看向儿子：;你怎么看？
韩仲禄看向侄子韩章，对他说：;你先出去，我跟爷爷奶奶有点话说。
韩章识趣地退出去。
只有他们三人在，韩仲禄才开品慢慢地说：;若是论样貌和家世，那个孩子是差了一点。不过我从侧面了解过，她不是网上传的那么不堪，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那不挺好的吗？邓蓉瞪他一眼。
;好什么？那许家那边怎么办？韩长渝想起来就有些头痛，老友在世的时候指定韩墨当他的孙女婿，谁知道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邓蓉长叹一口气：;许家那个孩子没福气，我们能怎么办？小墨虽是领养的，但放眼韩氏这一辈的孩子里，属他资质最好。我们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他不是？
韩仲禄沉默着，从情感上来说，他们是父子，韩氏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不需要靠孩子与世家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韩墨跟许菲菲结婚，是有些委屈。
;你怎么不说话？邓蓉发现儿子的反常，不解地问。
韩长渝也看过来：;对呀，你怎么不说话。
;她是何兰芝的女儿。韩仲禄艰难地说出来。
邓蓉和韩长渝互看一眼，她只说两个字：;造孽。
再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何兰芝于对韩家而言，似乎是一个禁忌。韩长渝摆摆手：;我跟你妈不凑热闹了，你看着办吧。
韩仲禄抿嘴：;他要是不跟菲菲结婚，问题也不大。凤城那么多女孩子，在这里找不到就到外省找，是谁都可以，但不能跟乔语。
从万泉山回来，乔语光荣地感冒了。工作的时候不在状态，吃了感冒药却又昏昏沉沉。年底了事情特别多，她整天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这一天吃完午饭，嘴巴里淡得很，她叫郭小宝去买些重口味的食品。外面一阵闹哄哄的，夹着着尖细的女声，听着像乔诗的。
乔语靠在椅子上要休息了，听见动静就打开门出去看。
果然是乔诗站在安全门外，因为没有工作通行卡被拦在外面跟保安起了冲突。
乔语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你！乔诗大声喊，脸色因为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
乔语向保安摆手：;放她进来。
进到办公室去，乔语不在意地说：;怎么，来要钱？
乔诗两只眼睛瞬间就红了：;乔语，你心太狠了。
乔语眼皮往上翻：;讲重点，我可不想听你一堆抒发胸意的废话。
;我今天去看家阳了。原来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在里面受了很多的苦，人不像人，跟个鬼似的。
;跟我有关系吗？是谁把他送进去的？他又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如果没有你，他的世界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会结婚，爸爸也还会在，我们一家子幸福地生活。这一切全被你破坏掉了。乔诗愤怒地说。
乔语掏了掏耳朵：;你今天去看周家阳，他给你洗的脑子？你别忘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全靠我仁慈。我是看在大家都是乔致良女儿的份上，才对你往开一面，不要得寸进尺！
;你好好地呆在国外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要回来？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扫把星！乔诗吼道。
乔语听得只觉得好笑：;乔诗啊，你去看一趟周家阳就心疼成这样，你有没有去看过你妈？
你跟周家阳结婚了又能怎么样？你享受为人妻子的快感，可又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
你总说周家阳没跟我订婚是因为不爱我，那你又哪里来的自信，他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爱你？
这一通话把乔诗问得哑口无言。她今天去看过周家阳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原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被磋磨得没了一点生气。
她有过一点后悔，后悔当时听了林咏芳的话，把他举报了。
;如果你是心里难受，我只当你是受了刺激，需要找一个发泄口。如果不是，那别到这儿来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不欠你的，不是你想骂就骂想吼就吼的对象。乔语严肃地说。
乔诗蹲在地上大哭。
乔语不劝她，任她哭够了，才自己走掉。
乔语的心情糟透了，顾不得还在感冒中，分别给贺铮铭和莫晚华发信息，约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贺铮铭左手的绷带拆掉了。医生嘱咐他仍旧要养伤，不可过度地使用。郭小宝没再去照顾他的生活，却成了他实实在在的学生，跟他学英语。
莫晚华知道下午乔诗来了公司，就问她：;乔诗来干嘛了？
一听到乔诗去公司，贺铮铭也跟着紧张。
乔语淡然地说：;没什么事，就是心情不好了来找我发泄。
声音里有重重的鼻音。贺铮铭关切地说：;感冒了就好好休养，公司的事情交给部门主管就行了。
乔语摇了摇头：;交给其他人我不是很放心。
莫晚华怜惜地说：;都病成这样还要上班，你家韩教授不得心疼坏了？
第95章 男朋友最正常的反应
;什么？什么她家的韩教授？贺铮铭听到这话，紧张地问道。
莫晚华向来投来一记同情的眼光，虽然被看穿了心思，但他这下更紧要的是弄清楚韩教授是谁。
乔语大方地承认：;谈了男朋友。
;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贺铮铭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里都在滴着血，非常痛。
;有一阵子了。上次去西北避开李万峰，就是他安排的。乔语避重就轻地说。她可不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毕竟这年头，一夜情不是什么好事。
贺铮铭脸上呈现出颓然的气息。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乔语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跟对方说了在吃火锅，报上地址，就挂掉。
莫晚华凑上来八卦地问：;是不是韩教授？他是不是要来接你？
乔语点点头，继续吃火锅。贺铮铭吃不下了，只在喝茶。
韩墨本就在附近，十分钟不到就找到了他们。
莫晚华热情地起身，起来迎他：;啊韩教授好，多日不见，挺想念你的。最近你都不去替石教授讲课，我们都觉得好遗憾。
韩墨朝贺铮铭点头示意，然后在乔语身边坐下来说：;要不下学期我向学校申请，也带点课外兴趣班。不过我们我只会讲本专业的课，有些深奥怕招不来学生。
莫晚华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要是开课我敢向你保证学生一定爆满。
乔语幽幽地说：;然后他就被某个女学生拐走了。
莫晚华取笑她：;喂，别这么小心眼儿。
贺铮铭坐在旁边认真地打量这个男人，不说样貌，就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不一般。他在心里苦笑，幸好他从未对乔语说过什么。
与韩墨比起来，他自形惭秽。
韩墨没有接她的话，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皱了皱眉：;不是说感冒要吃清淡的吗？
;这是鸳鸯锅啊，一边清锅一边红锅。乔语回答道。
韩墨眼睛移向她的碗，稍稍地不悦：;所以你只吃红锅？
乔语连把拿手去盖碗，俏皮地说：;嘴巴太淡了，吃什么都没味。
看着他们二人甜蜜的互动，贺铮铭只觉得心里更酸。他假装若无其事，而莫晚华早已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
她笑着问贺铮铭：;贺师兄，吃饱啦？饭量比女生还小，不太正常哦，是不是胃有问题？
贺铮铭只好就着她的问题回答：;嗯，胃是有点小毛病，不能吃太饱。
韩墨脸上有一股疏离的笑，乔语身边走得近的异性不多，这个贺铮铭他去调查过。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经常照顾乔语，若是他出现得晚一点，说不定现在吃醋的就是他自己了。
乔语手伸进红锅里想夹一块腰花，被韩墨拦住：;你不能再吃红锅里的食物。
她反问他：;看着这红汤，你不想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韩墨说。
;无趣！她悻悻地收起了筷子。
吃饱散场的时候，贺铮铭开着他的破长城送莫晚华回去。莫晚华安慰他：;其实你也不要泄气。你自己条件不错，不过那位韩教授也着实是翘楚，只能讲你跟乔语有缘无份。
贺铮铭毫不避讳地说：;有他庇护，乔语会过得很好，我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我只是有一时的失落。
;如果以后他们分手了，你还可以接受她吗？莫晚华继续问道。
;应该可以吧。贺铮铭看着车子，木然地回答。
乔语火锅吃得爽，但是到了凌晨就遭罪了。她喉咙又干又疼，就像被火烤了似的，这边想喝水，那边吞咽又产生疼痛。
她把身子向韩墨那边蹭去：;我好难受。
韩墨手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他赶忙打电话给司机，然后帮她穿好衣服，起来去医院。
医生诊断是急性扁桃体炎。开了药挂上水，很快她喉咙就舒服了，又在病床上睡着。
韩墨坐在边上守着，看见她安祥的睡容，心想这人心怎么这么大，自己病了完全不上心。尔后又想，因为他足够地强大，所以她很信任，也很放心。
他想象不出，万一哪一天他们因为外界不能抗拒的因素分开了，她能不能接受？他又能不能接受？
在医院折腾到凌晨四点，终于输完了液。韩墨用厚厚的毯子把乔语裹紧，将她带回清河园。
他去材料研究院上班前，叮嘱乔语这两天在家休息，工作若是实在需要处理，就让助理送来。
后来又担心她在家里闷，便叫韩霜过来陪她。
韩霜已经放寒假，自己在外面有一套公寓，没回韩家大宅住。
听说乔语病了，韩霜很快就过来到。乔语埋怨：;你哥就是小题大作，就是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哪里用得着你过来守着。
韩霜抿嘴笑：;嫂子，你别这样说他，他这才是一个男朋友最正常的反应。反正放假了我也无聊，不如过来陪陪你。
;放假了，你和那个学长男朋友怎么办？乔语打趣道。
;哦，他呀已经找了个实习的单位，就在凤城。韩霜说起男朋友，脸上是一层甜甜的笑。
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刷手机。
没多久，门铃响起，韩霜订的外卖到了，欢欢喜喜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除了外卖员，还有许菲菲。
她防备地问道：;菲菲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菲菲嘴一歪，不悦地问道：;怎么？不欢迎我来这里吗？
;欢迎是欢迎，不过我哥现在不在家。韩霜说。
许菲菲一脚跨进门里来：;不在家正好，我们可以说说话。
韩霜拿她没办法，只得将她带到屋里去。
许菲菲看见盖着毯子半躺在沙发上的乔语，脸上的厌恶无法遮掩：;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语见了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当下也不客气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韩墨。许菲菲硬气地说。
乔语撇撇嘴，嘲讽道：;要是你对他足够地了解，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他在单位上班，而不会在家里。
韩霜也不明所以地说：;对啊，一般白天我哥都不在家的。
许菲菲尴尬了，又不好对着韩霜生气。于是她不情愿地说：;路过这里，看到外卖员送餐上门，知道家里有人。
乔语似笑非笑：;真这么简单？
她有些恼怒：;那你以为是什么样？
第96章 该死的爱情
乔语耸肩：;懒得去猜。不过既然这次不请自来了，那我就得告诉你，这套房子现在是我名下。下次再想看韩墨上别处去。
许菲菲听到这个消息，瞠目结舌：;你到底使了什么迷魂术，让他这么死心蹋地，没结婚就送一套房子？
乔语冷笑：;他对女人很大方你不知道吗？
韩霜在一旁替许菲菲感到尴尬。本来如果当初她不是眼高于顶，现在不至于被乔语这样挤兑。
她打圆场：;我哥对钱财这方面没什么概念的，他送一套房子就像送一套电脑那么平常。
许菲菲一听这话，火气就蹭上心头：;你们韩家财大气粗地，送套房子又不是送不起。
乔语纯心要刺激这个许菲菲，她原本是半躺着的，现在她坐起来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徐眼看她：;我开的车子是刷他的卡，拍卖会上那块玉环他花三百万拍下来送给我。这套房子之所以过到我名下，是因为我当时不同意跟他同居。
许菲菲真是被刺激到了。如果只是乔语一厢情愿不要脸地贴上来，那她骂几句出气就好了。现在是韩墨主动黏着她，又送房子又送车子，她就算要骂，也不能当着韩霜的面。
韩霜毕竟是年轻几岁，一对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她们之间箭拔弩张的气息，她感受到了。她在犹豫要不要把韩墨叫回来。
许菲菲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来：;你真不要脸。
这句话没有伤到乔语。她眼珠子一转，脸上是邪恶地笑：;你还想知道什么，一并问好了，我知无不言。问完你就走吧，我不留你吃午饭，韩霜的外卖都要冷了。
韩霜知道许菲菲在口舌方面向来也不弱的，只是今天理亏，所以处于下风。
她又想缓和气氛，顺嘴说道：;嫂子没事的，我再多点一份就是了。
;嫂子这个称呼又刺激到许菲菲了，她惊喊：;你竟然叫她嫂子？
乔语含笑看韩霜，原本以为她可能是猪队友，现在发现她简直是神助功。
韩霜被许菲菲这声尖叫弄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乔语不高兴了，冷着脸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八字还没一撇，少往脸上贴金了。
乔语正准备反驳她，门上传来响声，韩墨打开门回来了。见屋里许菲菲在，有些意外，然后他用眼神询问乔语。
见他回来，乔语觉得老天都在帮她。她抬高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在家没东西吃，在广东酒楼打包了清淡的饭菜。他向乔语解释完了，这才问许菲菲：;你怎么来了？
韩霜接过食物放到桌子上。
许菲菲从进屋到现在一直站着，早就窝了火，没好气地说：;路过就顺便过来看看。
韩墨点点头，朝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后要来还是先打个电话，不要顺便就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要随意进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许菲菲再也不忍了，跺着脚说：;哼！有什么了不起？
韩墨没有回她，去到乔语身边，伸手探她的体温：;还有没有发烧？
;不烧了，我饿了想吃饭。
韩墨弯脸去帮她拿鞋子。
韩霜看见许菲菲站着边上有些于心不忍。她过来拉着她出去：;菲菲姐，走走，我请你吃饭。
差不多是连拖带拽把她弄走。
门被许菲菲大力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乔语无奈地叹气：;该死的爱情，该死的韩墨！
韩墨教授很无辜：;跟我没系。
乔语伸手去捏他那张好看的脸：;谁叫你这么迷人呢？
韩霜到下午两点多才回来，耷着脸，撅着嘴说：;以后我再也不去做和事佬，许菲菲在嫂子这儿吃的亏全把气撒在我身上。以后她再难堪我都不插手。
乔语安抚她：;霜霜委屈啦，下次再遇见她，我替你讨回来。
乔语连着打了两天针，身体舒服些了就赶紧回去上班。现在年关将至，正是黄金销售的高峰期，乔氏珠宝几个门店每天都人满为患。
而韩墨与她相反，因为准备过年了，工作清闲下来，每天去点个卯就可以走人。
他往家里搬了很多年货，乔语看见一楼靠阳台的墙堆了好几袋米面，食用油，还有饮料零食。她发愁地说：;就我们俩人，等东西坏了也不见得吃得完。你干嘛要买这么多？
;单位福利，我还能说不要？韩墨反问道。
;你不会分点给家庭困难的职工吗？乔语瞪他。
韩墨高傲地说：;我单位还有家庭困难的职工，那我不是白干了吗？
;喔&hellip;&hellip;韩教授好能干！乔语拉长了语调调侃他。
韩墨眸色一紧，将她圈在怀里，咬着她耳朵说：;反正能干你。
乔语将他推开：;变态！
俩人就在屋里打闹。闹得正欢时，韩墨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即刻收起脸上的笑容。乔语知道不是大概是韩家的人打电话来，起身想回避，被他拉下，坐在旁边听。
;父亲。韩墨一跟韩仲禄话，背就不自觉地挺直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韩仲禄硬朗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韩墨说：;等单位放假了再回吧。
;放不放假，不是你说了算吗？韩仲禄对他这个说辞并不满意。他清楚地知道韩墨就是在找一个拖延的理由。
韩氏的年夜饭向来隆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他们家办国宴。不管什么理由，任何人都不得缺席。
韩墨向他表态：;我会回去的。
韩仲禄突然问他：;听说你把清河园的房子过户给了乔语。
;是的。
;那你是不是打算年夜饭带她回韩家？韩仲禄又问。
;是有这个打算！
;韩墨我警告你，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在外面跟她怎么相处我不管，但是如果你要把她带回韩家，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如果不让带回去，那我也没必要回去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除夕夜让她一个人吃饭，我做不到。韩墨冷冷地说。
;你必须要回来！韩仲禄命令道。
;回韩家大宅我要带她。韩墨丝毫不肯让步。
第97章 要光明正大的陪在我身边
;你一定要跟我这样犟着吗？韩仲禄沉着声问。
;如果仅仅是因为她过去的名声你反对，我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够充分。韩墨说。
韩仲禄威严地说：;我们韩家对孩子的对象挑选也是有标准的，不然你以为随便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嫁进韩家？
韩墨反驳他：;前几天你说，只要不是乔语，我找什么样的人都行。
韩仲禄要被气出内伤来：;跟我谈杠有意思吗？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不能接受乔语。韩墨固执地想知道真相。
;没有理由。
;那我不能接受你们的理由。韩墨不卑不亢地说。
;韩墨，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违背家族长辈的意愿。对付一个乔氏，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韩仲禄最后威胁他道。
韩墨把电话挂掉，面无表情。
乔语在旁边全程听到了父子俩之间的对话。她安抚韩墨：;没关系的，过年我去陪外婆，你先回韩家。
;不行。韩墨直接否认掉她的想法。
;别这样，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如果你坚定地认为我们会在一起，那他们的意见都不重要，年夜饭去不去韩家吃，都不重要。这些只是外在的形式。乔语劝说道。
;如果年夜饭不能在一起吃，那别人会看轻你，这是我无能。韩墨说。
乔语主动去抱他：;这一点你要向我学习，当初我在风口浪尖上，如果一直在意外面人的看法，可能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但是我死了别人也不会消停，谁知道后面又会有什么脏水泼出来。
;你是我的女人，要光明正大的陪在我身边。韩墨不甘地说。
;好了，就这样，至少今年先这样安排。就算是普通男女谈恋爱，也没有马上就到家里吃年夜饭的，更何况是韩氏这样的高门大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乔语踮起脚尖去吻他。
韩墨回吻她：;你心里也要有我才好。
乔语噗哧一声笑了，正吻上头就被扰乱气氛，韩墨有些不高兴。
她附在他耳旁边说了一句很se情的话：;我何止心里有你？身体里也有你呀。
韩墨长叹一口气，将她抱起来，装作无奈地说：;不干不行呀！
然后快速飞奔到卧室里去，将她扔在床上。
&hellip;&hellip;
今年乔致良过世，所以乔语决定不办年会，而把年会的钱平摊下来，给员工多发一点奖金。
发完奖金，第二天就是除夕，要放假了。
下了班，乔语让司机送她去乔家别墅。大门紧闭着，站得远一点可以看到院子里那棵枫树，树枝上只有几片零星的枯叶挂着，显得特别萧瑟。
她给乔诗打电话：;开门，我在院子外面。
;我不在家！乔诗口气生硬地回答。
;我来给你送钱，既然你不在家那就算了。乔语诓她。
乔诗信以为真，连忙说：;那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几分钟之后，院子里传来嗒嗒地脚步声，乔诗趿着拖鞋来开门，完全忘了刚才她说自己不在家。
乔语也懒得去跟她计较那么多。走进院子里，四处可见枯叶落叶。自从林咏芳被抓了之后，这个院子失去了一位能干的女主人，已经多日没有整理了。
她又踏进屋子里，一股霉尘气扑鼻而来。本能地捂住口鼻，她问乔诗：;你这些天就这样住？
;不然呢？家都散了，住得好又如何？乔诗眼神哀怨地看着她。
乔语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十万块，省着点可以过几个月。
乔诗打掉她手里的卡，声嘶立竭地喊起来：;我还有一千万的股份，你就想这样打发我？
乔语弯腰去把那张卡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放到桌子上：;以后我每个月往这张卡里打两万块钱，别不知足，乔氏中层管理一个月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够你生活的。
如果你还想过得更好一点，那你就去把给了周家的一千万要回来。那部分钱我管不了。
乔诗从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想抽上，乔语一把夺过来踩到地上：;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你不知道抽烟不好吗？
乔诗大声笑起来，笑得特别地凄惨：;要管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别以为大家都姓乔，你就有资格管我！我妈是林咏芳，不是何兰芝！
乔语伸出手来就甩给她一个大嘴巴子：;这种话你敢再说一次，我打烂你的嘴！
乔诗捂住脸，委屈地流泪：;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我是不准你提我妈的名字！乔语气得直喘大气：;过完年你收拾一下，搬出去住。
;凭什么？乔诗不服气地喊起来：;这是我的家，我从小在这儿出生在这儿长大！凭什么你叫我搬我就得搬？
;就凭这套房子现在还是我妈的名字！乔语也大声喊，表情狰狞得让人害怕。
;凭我也在这座房子里出生，长大！这个理由够了没有？
原来她只是想来看一看乔诗的，但见房子没有人打理，她整个人过得行尸走肉，过不了多久，这房子就会慢慢地衰败。
母亲何兰芝留给她的东西和记忆本来就不多，她如果再不保存好，以后就没有了。
;你这个疯子！乔诗咬着后槽牙说。
;明天就是除夕了，把屋子好好打扫一下，一个人也好好过个年吧。就算不想过，也为你那个失去自由的妈妈好好地想一想。乔语吸吸鼻子，打算说完这些话就走。
;你早就没有了妈妈，现在是见不得我也没有妈妈，一个人孤独伶丁的，对吗？乔诗的口气，是一股说不出的心酸。
乔语忍下又想抽她嘴巴子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她杀死了爸爸。
她觉得这个便宜妹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很大的问题，必须要强制学习才行。
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她还要赶着回乡下陪外婆。行李前两天就已经收拾好了，早上已经装在了后备箱，直接开走就行。
乔诗在仰头流泪，乔语最后对她说：;好自为之吧！
第98章 等我来接你
考虑到过年，乔语本想给司机放假的。但韩墨着实担心她的车技，让司机送她去，再连夜回来。
乔语于是包了一个红包给司机。这大过年的，工作不易，在韩墨手下工作更不易。
车子还没有出城的时候，司机接到一个电话，乔语不以为意，只当是他的私人电话，没有过问。
开到了出城口，司机把车子往边上靠，然后停下来。
乔语坐在后排闭眼睡觉，眼睛都没睁开问他：;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回答道：;换司机，韩少说要送你。
乔语惊得坐起来：;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已经看见他高大的身影从挡风面前走过，然后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来。
乔语连忙换到副驾上，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回韩家大宅吗？
;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赶回来。韩家大宅的年夜饭也是下午才吃的。韩墨说完启车子，朝城外开去。
现在是出城高峰期，路上到处是回乡的车，原来宽阔的马路变成了巨大的露天停车场。车子走走停停，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稍微顺畅。
原来三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走了五个小时，才回到古镇。
古镇很安静，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通上电发出红彤彤的光。韩墨感叹：;还是小地方有年味。
外婆知道他们回来，在屋里烧了炭，一进去就暖烘烘的。饭菜在大铁锅里隔水保温。
烤着炭火吃饭，韩墨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冬天屋子冷，他就会去捡一些木板，在屋里烧火。有时候在火堆上放一个铁锅，加水烧开，放油盐放菜，当火锅吃。
外婆在边上看着他们二人吃，满脸慈祥。
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乔语体谅某人辛苦，早早把他赶上床去睡觉。她要陪外婆说说话。
结果某人撒娇，说换了地方没有她在身边睡不着。外婆摆摆手：;去睡觉吧，有什么话明天大把时间说。
两人在床上躺着，韩墨没多久就睡着了，可见是真的累。明天他有可能还要再开五个小时的车子，乔语一会儿觉得他活该，一会儿又觉得他怪不容易的。
到了凌晨五点，乔语睡得迷迷糊糊，韩墨已经起来穿衣服。怕路上堵车，他要早点赶回凤城去。他有预感，今年韩家的年夜饭并不是那么好吃。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放在枕头下，亲吻她的嘴角，低声说：;我先回凤城去，你在这里好好陪外婆，等我来接你。
;嗯。乔语含糊不清地回答。
他又吻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韩家大宅也挂上了灯笼。这个占地很宽的大宅，一半是中式白墙墨瓦建筑，一半是西式洋楼别墅。外人来看着觉得中外结合有创意，韩墨觉得不伦不类的。
他从古镇回到凤城，先到清河园补了一上午的，到了中午才慢悠悠地回去。
韩家人多热闹，是非也多。
韩仲禄三个兄弟为公司的股份明争暗斗。大堂哥韩敬和韩章也为韩氏将来接班人的位置相互竞争。他和韩霜都无心家族事业，倒是没被卷入那股旋涡之中。
但因为乔语的关系，今天他不可避免地要被人挤兑一番。
进了正厅，韩敬第一个见到他，阴阳怪气地说：;哟，怎么一个人回来？不是说一定要带女朋友的吗？
;她不屑得来。韩墨对上他的眼光，无所谓地说。
;别装那么高的姿态，只能说她识相。韩敬笑呵呵地说。
韩仲禄在边上呵斥他：;韩敬，在家里爷爷奶奶面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
韩章在边上添火：;三叔，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呢？毕竟她将来是要给韩墨当媳妇的。
韩墨斜眼看他：;二哥，会说就多说点。
韩章递给他一个白眼：;会说也不帮你说。
奶奶邓蓉坐在首位上，见他进来，责备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来早了奶奶又不多给压岁钱。韩墨用他一惯清冷的样子说。
;你这孩子，回来得最少，就成天知道给我添堵。
韩敬接下话来说：;奶奶，我们三个人里最孝顺就是三弟啦，他都要给你添重孙啦，哪里是添堵！
;什么？邓蓉惊讶：;乔语怀孕了吗？没听说呀？
韩墨脸黑了一度，这两位堂哥向来不对付，今天为了让他难堪，倒是意见一致了。
韩仲禄听到乔语怀孕的猜测，脸色难看地看向韩墨：;他说的是真的？
他话里全是压抑着的怒气，韩墨听出来了。他站得笔直地回应：;没有。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听菲菲说，都住一起了呢。韩章说。
;我是要跟她结婚的，明媒正娶。韩墨认真地回答。
坐在首位上一直忍着没开口的韩长渝说话了：;你跟乔语的事情，我们都不同意。
韩墨先是看了一眼爷爷，再看一眼韩仲禄，忍着耐心说：;你们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韩敬捣乱地说：;我也不同意。
韩霜过来帮韩墨：;大哥你先把那个十八线女艺人的肚子解决了再来操心我哥的事吧。
邓蓉微怒：;这又是怎么回事？
韩敬伸出食指指着韩霜：;小朋友不懂事不要乱说。
;奶奶，就是大哥他其中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他还不想跟人家结婚。韩霜不惧这种威胁，直接跟邓蓉举报。
韩章朝她竖起大拇指：;霜霜，二哥谁都不报，就服你。
韩长渝怒气冲冲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哥的女朋友人挺好的，有上进心，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乔氏珠宝在她的带领下，现在蒸蒸日上，这是有目共睹的。
若说是因为她之前的名声不好，那我们韩氏不过半斤对八两。大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风流，他掌管的网络科技公司上个月有女员工在网上发贴， 说自己被老板性骚扰。
韩霜一口气把韩敬两个致命的大料抖落出来。爷爷奶奶现在顾不上韩墨了，纷纷转移注意力质询他。
这些资料都是韩墨调查到，然后授意韩霜说出来。兄妹俩对个眼神，暗暗比了个手势。
争取到韩霜跟自己站到一条线上，是韩墨的首要策略。
韩仲禄暴喝几个晚辈：;大过年说这些干什么？还让不让爷爷奶奶好好过年？
第99章 可是我现在想你了
韩霜吐吐舌头：;是大哥先挑起话头来的。
;没大没小没规矩！
爷爷奶奶把注意力集中到韩敬身上，抓着他东问西问。韩墨去到韩仲禄身边，沉着声音说：;如您所愿。
韩仲禄他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韩章看韩敬被爷爷奶奶问得无法脱身，有意要帮他解围，大声说：;三弟，爷爷奶奶不同意你跟乔语，门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乔家跟韩家差的不止一点点。
;门弟？要是拿门弟说事儿，最有资格发言的该是大伯和二伯。韩墨双眸里皆是冷色。
大伯母和二伯母的娘家早前连乔家都不如，还是嫁进韩家之后，韩家提隽起来的，现在真要说，也不过是加强版乔氏。
他这一通话说完，是把韩家的长辈都得罪了。细数下来，韩仲禄已过世的妻子，就连奶奶邓蓉娘家，在凤城都算不上大户。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二伯母打趣道：;好你个韩墨，为了一个小女人不惜跟家里翻脸。韩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情种？
韩章在边上阴侧侧地说：;他可不是韩家纯正的基因。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二伯母扯着韩章，气极败坏地说：;你说这个干什么？找骂？
韩墨习惯两个堂兄这么挤兑他了。他无所谓地说：;二哥何必拿这个说事？我现在不回韩氏任职抢你们的风头和资源，不用强调基因。我父亲现在是集团总裁，你强调这个就是在打他的脸。
韩章急忙向韩仲禄解释：;三叔，我是无意的，绝对没有要冒犯你。
韩仲禄看一眼这乱糟糟的客厅，甩手而去。
邓蓉和韩长渝把韩敬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也说累了要去午休。剩下他们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会儿，心生厌倦，各自散去。
年夜饭摆了两张长桌子，桌上的菜肴精致，吃起来却索然无味。韩墨甚至觉得昨晚上在乔语外婆那儿吃的菜比这些还香。
现在想她，想得心痒难耐，像被猫抓了似的。虽然他们分别了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
吃完饭，韩家有一个固定保留节目&mdash;&mdash;发红包。长辈给晚辈发，晚辈给长辈发。虽然进出的数目相差不大，可以忽略不计。但形式必须要有。
按长幼顺序，一个一个地去到爷爷奶奶跟前，说几句吉祥话，相互递红包。
轮到韩墨了，他从包里掏出四个红包来，先把其中两个递给奶奶邓蓉：;奶奶，这是我和乔语孝敬您的红包，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邓奶奶愣住，这小子竟然来这一出？她可是只准备了韩墨一个人的。
韩仲禄也愣住，在这种发红包的时候发脾气并不好。
邓蓉是见过世面的，反应过来之后，只抽了一个，冷淡地说：;有心了。以后有机会再让她自己来孝敬我吧。
韩墨微微抽动嘴角：;你们不反对就行。
韩长渝的反应跟老伴一样，只抽了一个红包，淡淡地说：;等她进了我们韩家的门再孝敬也不迟。
其他几个人见他在爷爷奶奶这里没讨到好处，暗自嘲笑。韩墨倒没觉得失了面子，他的主要目的是要明确态度，至于他们能不能接受，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相互派完红包，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韩墨回到房间里，急忙给乔语发视频。
乔语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她今天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这会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完了，才有空躺下来。
;在干什么呢？他问。
;躺着，今天忙一天，累得不行。乔语回答他。
;我明天去接你吧。你跟外婆一起到凤城来。大过年的分隔两地算什么事儿。韩墨一提起这个事就暴躁得很。
乔语抿了抿嘴：;等过完年吧。我让乔诗给我腾房子，以后我想把外婆安排住那边。
;可是我现在想你了。他紧紧地盯着视频里的乔语看。
;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韩墨把这句话说完，马上就去换衣服。
乔语连忙阻止他：;韩家那些亲戚朋友明天要拜年什么的，你不用招待吗？
;不用管他们。
新年越来越近，韩墨车子开在路上，能听到零星的炮竹声。待他的车子驶入古镇，已经接近零点，各式各样的烟花在天空中次第绽放。
乔语穿得厚厚实实地，手里还套着暖水袋，倚在门口等他。待两人牵手准备走入家门时，突然转来一声巨响，两人抬头朝上看，一朵硕大艳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大年初一一大早，韩氏的院门就没能关上。过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这当中大部分都是世交以及商业合作伙伴。
许菲菲也跟着家人一起来了。给韩家的爷爷奶奶及其他长辈拜完年，就奔着韩墨的房间去了。
早接到情报，今年韩墨是一个人回来的。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据理力争过的。没能将乔语带回韩家来，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就笃定地认为，韩墨还是非常忌惮韩家的长辈，特别是韩仲禄。
韩墨是跟韩霜住同一栋楼。她在楼下敲了几分钟的门，都没有人开。她气得往主宅走，半路遇到韩霜。
韩霜礼貌地向她问好：;菲菲姐新年快乐！
她没好气地回了句;新年快乐，然后问她：;你哥呢？
;我哥？我不知道呢。我昨晚上在主宅那边睡觉，早上起来了先去游泳，没看到他。韩霜老实地说。
许菲菲不信她的话：;你是不想让看见你哥吧？
韩霜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怎么会呢？这大年初一，我拦着你干嘛？你不信我带你去找他呗。
她们去到韩墨的房间敲门，半天没有开。韩霜打他的电话也没听见响声。
许菲菲狐疑：;难道他昨晚喝醉了一直沉睡着？
韩霜否认：;你什么时候见我哥喝醉过？
;那他怎么不开门？许菲菲抬高了声调，眼里是怒火。
韩霜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呢？
她们准备再到其他地方找找，韩墨给韩霜回过电话来：;有事？
;你在哪儿呢？菲菲姐大清早过来找你了。韩霜说，许菲菲在一旁把耳朵贴上去听。
他似乎翻了个身，懒懒地说：;在你嫂子外婆家呢。
第100章 想办法让他们离心离德
韩霜看着许菲菲那个随时要吃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去的？
;昨晚来的，赶得上跟你嫂子一起跨年了。没事就挂了吧。韩墨说完不等韩霜回应，就把电话挂掉。
许菲菲心里那个忌妒恨呀，牙齿咬得格格响。
她当即不理韩霜，快步去主宅找韩仲禄。
韩仲禄听完她的叙述，只轻轻地皱了眉头，对她说：;菲菲，他是一个成年人。不像小孩子走远了可以去找回来，批评一顿就没事了。
许菲菲没想自己在韩仲禄这里讨了个没趣，不高兴地说：;韩伯伯，把韩墨和乔语拆散了，对你我都好。
;大过年的不要生气，不急于这一时。韩仲禄安抚道。
;可是我一分钟都不能忍。许菲菲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他们两个人像一块铁板，想用粗暴手段去拆散他们是最愚蠢的。想办法让他们离心离德，那才能一劳永逸，你懂了吗？韩仲禄说完，抬起眼睛看向远处，就像一匹静待猎物的老狼。
许菲菲懂了。他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做事的格局与方式，是她这种冲动青年无法企及的。
韩墨与乔语在古镇上安逸地享受了几天春节假期。到了大年初四，乔语就得回凤城了。
因为初五迎财神，各门店初五都开门营业，她得去派红包。
在外婆的依依不舍中，她与韩墨开车回去。
回到凤城，乔语想着过年要给韩霜红包，小姑娘嘴甜得很，叫嫂子叫得极为顺溜。便把她叫过来吃饭。
韩霜一进门就扑在她身上：;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我可闷了。
乔语不相信她的话：;骗人，你那个师兄男朋友呢？
;他放假回家去了。
;那你不去？乔语逗她。
;不去。我们且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呢。韩霜说这话，脸色如常。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么优秀，我爸和爷爷奶奶他们都不同意，那个男朋友，除了成绩好，可以说一穷二白，家里条件又不怎么样。说到这里，她终于有些失落了。
乔语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她去房间里拿出一个红包，还有一个首饰盒子交给韩霜：;这是迟到的新年礼物，不要嫌弃。
韩霜高兴得要跳起来：;我怎么会嫌弃呢。
送完礼物，乔语去准备晚饭。韩霜把韩墨叫进书房，关起门来讲悄悄话。
;哥，菲菲姐大年初一来了，知道你去了嫂子外婆家，特别地生气，去找爸爸告状。韩霜小声说。
韩墨点点头：;他们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韩霜摇头：;我觉得爸爸也不太喜欢让她嫁给你，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还有什么？
韩霜沉思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反对你跟嫂子。论名声论家世，家里都是有情况的。他们没理由反对。
对于这个问题，韩墨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哦，我偷听到了爷爷和奶奶说话。听见他们说什么，可惜她是谁的女儿。那个名字太小声，我听不清楚。
韩墨警惕地看向书房的门，站起来去反锁了，这才回来韩霜说：;乔致良？还是何兰芝？
韩霜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力地摇头：;我真的听不清。当时我就是给他们送东西进去，站在门口小听了一会儿。
韩墨手指轻敲书桌，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直觉告诉他，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叮嘱韩霜：;这件事情不要跟你嫂子说。
韩霜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示意韩霜：;你去厨房帮点忙，我打几个电话。
待韩霜出去之后，他关上门，给秦朗打电话：;找人查一查我父亲韩仲禄跟乔语父亲和母亲过去有过什么交集没有。
秦朗干脆地应答：;明白。
晚饭弄好端上桌，三个人才吃了几口，韩墨的手机响起来。
乔语二人看他那个不情愿接电话的样子，就知道是韩仲禄打来的。
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划到接键，恭喜地喊一声：;父亲。
;今天晚上许家有一场家宴，许叔叔点名要你过去。你马上开车到许宅来。韩仲禄声音中气十足。
;我在陪乔语吃饭。韩墨说。
;许叔叔的家宴不是天天有，一到年头来请你到家里吃一顿饭，你要还摆架子？韩仲禄一听到乔语的名字，火气从心底窜出来。
韩墨不自觉地朝乔语看去。乔语点头，轻声说：;去吧。我跟韩霜一起吃就行。
他这才应下韩仲禄的要求：;我一会儿就过去。
;哼！现在老子要你做点什么事，还得经过她乔语的同意？韩仲禄一想到他在女人面前做小伏低，就气不打一处来。
乔语起身去帮他拿外套：;外面冷，多穿点，别感冒了。
韩霜在边上不满地说：;我以前都不知道许家这么难缠的，干什么指定要我哥过去？
乔语笑着说：;世交之间基本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没有特别的事情还是要去露个脸，不然你父亲难做。
韩墨搂着她的腰低头吻她：;我会很快回来的，在家等我。
乔语乖巧地点头：;嗯，别喝太多酒。
送完韩墨出门，乔语神色如常地回到餐桌上，与韩霜一起吃饭。
要说她心头没有委屈，那是骗人的。而她更多的是心疼韩墨，看着他是韩家三少，站在凤城顶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有时候活得都不如她这么自在。
乔语可以预见，有韩仲禄这样的人在，她和韩墨将来会过得有多辛苦。
如果是韩霜这样亲生的女儿，如果父母不同意自己的婚事，她想怎么闹都可以。而韩墨不行。
他得到过韩家的养育和栽培。只要他不顺从韩氏对他的操纵，随时会有一口道德大锅从天上砸到他身上。
乔语想得入神，韩霜敲敲她的碗，对她说：;嫂子，你的手机响了。
是郭小宝打来的。接通之后郭小宝焦急地对她说：;乔总，乔家别墅起火了。
第101章 鸿门宴
乔语腾地站起来：;报火警没有？
;报了。郭小宝气喘吁吁地说。
;那消防员来了没有？
;来了。不过现场火势太大，火还没有被灭完。乔诗不知道在不在里面，打她电话一直没接。
;你在现场看着点，我马上过来。乔语离开餐桌，去衣帽间拿外套，然后对韩霜说：;霜霜你自己在家里呆一会儿，我有急事要出去。
;嫂子我跟你一起去。韩霜放下碗跑过来。
乔语摆手：;那儿危险，你别去。留在家里就行。
车子开到一半，郭小宝又打来电话：;乔总，乔诗已经救出来，不过吸入过多的浓烟，现在急送医院。你直接到医院来吧。
乔语把方向盘一转，拐到医院去。
乔语赶到医院去时，乔诗还在抢救室里抢救。郭小宝站在门外六神无主，见到乔语来，他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情况很严重吗？乔语问。
;昏迷了。她身上有很重的酒精味，我估计是她抽烟没灭完烟头，喝多了直接去房里睡，烟头把一楼的地毯烧了。郭小宝分析说。
乔语长叹一口气：;唉，这大过年的折腾成这样。人没事就成。
说完她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下。郭小宝犹豫地说：;乔总，乔诗这样一个人，心里状态很容易出问题的，她才二十三岁。
乔语很意外地抬起头：;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她之前一路顺风顺水，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心里很脆弱的。现在她的那些朋友也不找她玩了，她容易陷入自闭里去。我觉得她可能得了抑郁症。郭小宝说。
乔语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小保安，给她当了几个月的助理，竟然懂得自闭和抑郁。她改天要问问贺铮铭都教了他什么东西。
;你好像很关注她。她侧了头，盯着他问。
;乔诗其实心肠不坏，就是没得教好，脾气也臭了些，慢慢感化还是能把她拉回正途上的。
;你在替她求情吗？乔语说到这个，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怎么知道乔家别墅起火了？你记得你住的地方离乔氏很远。
郭小宝头放得低低的，眼睛不敢看她。
;你喜欢她？乔语这句话问完，觉得太匪夷所思。
郭小宝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她现在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乔语气不打一处来：;你老板我不可怜啊？我也一个人的好不好？要不是命硬早被你以为可怜那个乔诗整死了。
;她是被父母宠坏了。现在乔总不在，林总坐牢，乔氏只有你们姐妹俩，其实应该相互依偎取暖的。郭小宝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紧张，两只手快绞成麻花了。
;停！你要我发圣母心原谅她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念着那一点点血缘，早把她送监狱去了。
乔语站起来，白了郭小宝一眼：;我走了，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吧。护工我也不给你请了。省得你太闲有心思管别的。
乔语从医院出来，开车去失过火的乔家别墅。院子里一片逛荡，别墅外墙被浓烟熏黑，正门已经被烧出掉一半。
乔语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屋子。大滴大滴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一阵风吹来，院子里那棵枫树被吹得左摇右摆，为数不多的枯叶又落了几片下来。
许家的家宴办得极为隆重，请来的都是凤城鼎鼎有名的大户。韩墨到这里，意外地看见了邹松。
他过来拱手做揖：;三少，新年好！怎么的你也被抓来了？
韩墨看着与许家打招呼的韩仲禄：;鸿门宴。
邹松幸灾乐祸地说：;对我来说可能是相亲会。
韩墨白他一眼：;你邹二公子的名声比起韩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哪家敢跟你相亲？
;只要我还顶着邹二公子的身份，我在凤城就是红人。他得意地说。
韩墨不理他，走进屋子里去跟许菲菲的父亲许应山打招呼。自许老爷爷过世之后，许家目前就是他主事。
许应山笑着对他说：;小墨来了。菲菲跟她的姐妹们在那边，你过去吧。
韩墨把邹松带上。许菲菲与一众女眷在偏厅的沙发上坐着，他一进去，许菲菲就跑过来亲昵地说：;你可来了，现在想见到你本人很不容易。
韩墨皱眉：;我们不是才在清河园见过没多久吗？
邹松上来打岔：;许小姐，想见我更不容易。
其他人上来打圆场：;哎呀小墨，刚才菲菲一直在夸你呢。快把你夸上天了。
;哦？韩墨挑眉：;夸我什么？
;夸你又帅又有学识，把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
韩墨用一种特别的眼神去看许菲菲：;她真会这么说？
;当然。
邹松又上来插嘴：有没有聊起我呢？我也是又帅又学有识的。
;呸！聊你这个花花公子干什么？人家小墨是菲菲的对象，你是哪根葱？其中有一个女人打趣他。
邹松噗哧笑出声来。笑完了他用同情的眼神看许菲菲。好好的一个许家大小姐，现在这么卑微。
韩墨斜眼问许菲菲：;对象？
未待她回来，别人就帮她说话了：;可不是你吗？原来爷爷就指定让你做他的孙女婿呢。
;我跟许小姐的联姻早就已经作废。韩墨冷着脸说道。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一起看向许菲菲，她的脸涨成猪肝色。
邹松连忙帮他化解：;三少，刚刚韩伯伯好像在找你。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往大厅那边拉走。
走得有点快，没留意撞到了端着饮料上来的佣人。韩墨的衣服被饮料泼到，胸前湿了一大片，还沾着些黄色的果粒。
许应山见状，连忙上来批评佣人：;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客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佣人连连道歉。韩墨对许应山说：;许伯伯，这点小事不要紧的。我去换件衣服就好了。
许应山伸手想找自家的儿子，许菲菲在偏厅赶过来，对父亲说：;我带他去换吧。
韩墨原地站着不动，许菲菲瞪着他说：;我上周买了两件男式衬衫，本来要送我哥的，现在便宜你了。
;那我可以给你钱。韩墨才不白收她的衣服。
许菲菲不耐烦地说：;到底要不要换衣服？
第102章 我来陪男人，你也一样
许应山在旁边劝：;还是先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今天还请到了副市长，他是我的老同学。
韩墨这才跟许菲菲上了楼。
她拿出一件灰色的男式衬衫递给韩墨：;你在我房间换还是去卫生间？
韩墨接过衬衫，没有回她的话，径自朝卫生间里走去。
他在许家的卫生间里换上干净的衬衫，另外又叫秦朗给他送外套过来。
衬衫很合身，也很符合他的气质。以对于他到楼下来的时候，邹松直接说：;这衬衫就是照着你的样子直接买的吧？
换来韩墨一个白眼。
开席时，韩仲禄把韩墨叫来自己身边坐，这一桌坐的是主人家以及本次宴会请来的重要客人。
许应山把韩墨介绍给副市长。副市长乐呵呵地说：;韩董的儿子早就有所耳闻，材实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凤大客座教授。可是我们凤城难得的青年才俊呢！
韩墨谦虚地应承：;过奖了。
;这样子跟菲菲确实很般配。副市长向许应山和韩仲禄二人点头：;他们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一杯哟。
韩墨觉得脑壳疼。想解释点什么，换来韩仲禄警告的眼神。
这顿饭韩墨完全吃不下，感觉自己被架到了一个他排斥的位置。在秦朗把大衣送到的时候，他借口有事就先走了。
上了车秦朗向他汇报：;今天乔家别墅着火了，乔诗吸入大量浓烟导致昏迷，被送医院抢救。
;那乔语知道了吗？韩墨问。
;她已经接到了助理的通知，先去了医院，然后再去别墅，听跟着她的人说哭得很伤心。秦朗说到后面，声音变小。
韩墨催促她：;那快点回清河园。
回到清河园，一楼只开了一盏壁灯，韩霜睡的客房里有灯光。韩墨去敲门问她：;你嫂子呢？
韩霜指指天花板：;在楼上，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
韩墨三步并两步到楼上主卧，主卧没有开灯，但他闻到乔语的气息，稍稍安了心。拧开床头头，他脱下外套，钻到被子里去搂乔语并安慰她：;别难过，大不了把楼推了按原来的样子重建。
;难过并不只是因为楼烧掉了。乔语淡淡地说。
;那还在担心乔诗吗？他问。
她长叹一口气：;也是，也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韩墨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想他或许懂得她现在的心情，却无法形容出来。所以他只是用力抱紧她：;一切都会去的。有我在。
到凌晨两点，顾小宝打来电话，说乔诗经过几个小时的昏迷，已经醒了。乔语的心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顶着深黑的眼圈，去几个门店给一线员工派红包。
结束工作之后她去医院看乔诗。
郭小宝正在给她喂粥，本来吃得挺好的，见了她来，乔诗直接把碗推开，睡了下去。留下郭小宝尴尬地说：;乔总你来了。
;不想看到我？乔语先开口说。
乔诗不说话。乔语接着说：;我来也不是看你好没好，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把那幢楼给点着了，是不是不想给我腾房子？
乔诗不作声。郭小宝在旁边小声解释：;她就是喝多了，烟没灭完丢在地板上，把地毯点着了。
;很好！其实你要这样作践自己是我很乐意看到的结果，省得我再花心思防着你。不过我提醒你，你妈的案子还没判。乔语冷冷地说。
乔诗转过身来，大眼瞪着她，狠狠地说：;我谢谢你的提醒。
乔语转身就走出去，给她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郭小宝追出来，带着歉意说：;乔总，我想请几天假在医院照顾乔诗。
乔语奚落道：;就她朝我生气的那股子劲，你觉得她需要照顾？你是我的助理还是她的助理？
郭小宝低下头去不说话。
乔语看他这低眉顺眼的样子，生不起气来，烦躁地说：;你想照顾就照顾吧，请假的日子不给算工资。
过完初五返城的人开始多了，整个春节假期等于已经结束。回规正常生活的日子，漫长而乏味，尤其是这开春时节，凤城的雨下得特别多。
乔语下了班不想回去，临时决定去找韩墨一起吃晚饭。春节假期结束，他突然又变得忙碌起来。因为之前的那个项目后续进展似乎不太顺利，又要重新做起。他吃住全在院里解决。
在门岗那儿，她看到了许菲菲，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不知道在跟门卫说什么。
乔语让司机停车，她撑着伞下去走到门岗那儿，很自然地问她：;找韩墨呢？
;你来这儿干什么？许菲菲反问她。
乔语轻笑：;我来这儿陪男人睡觉呢。你也一样？
这话让门岗的人听着脸都有点红。他对乔语说：;乔小姐，这位女士要找韩教授，但韩教授没出来接她，我也不敢放人进去。
;走吧，我带你进去。乔语斜着眼睛看她，自己先走进去。许菲菲赶紧跟在身后。
乔语一边走一边给韩墨打电话：;我到你们单位了，今晚跟你吃食堂。
韩墨很快从实验室出来，看见许菲菲的时候当她不存在，只问乔语：;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来查岗！乔语语气特别凶，说完还特意瞟许菲菲。
许菲菲朝他递来袋子：;来给你送衣服，上次你在我家换下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
韩墨没有伸手接，而是看着乔语。
乔语一把抢过来，伸手去翻看，果然是韩墨的衣服。
她把袋子塞给韩墨，转过头跟许菲菲说：;许小姐如果只是来送衣服，那我就替他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单纯来送衣服，而是想用送衣服离间我们，那抱歉了，你只能失望而归。
许菲菲原来还真的打算要说点什么暖昩的话，现在被乔语直接指出来，一点也不心虚。落落大方地接道：;不用客气。他既然肯答应爷爷会好好照顾我，我给他洗两件衣服不过是举手之劳。
韩墨冷淡地说：;两件衣服而已，何必让许小姐费心，直接扔掉就是了。
许菲菲接话：;你的东西我都很珍惜。
;既然衣服送到了，我们就不留许小姐吃饭，请回吧。乔语不客气地说。
第103章 不介意你再多打扰一会儿
许菲菲听了这逐客令，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笑着对韩墨说：;那件衬衫你穿着很合适，我买的时候完全照着你的样子买的。
乔语眼睛都瞪直了：;这又哪里来的衬衫？
韩墨冷眼看许菲菲，对乔语说：;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许菲菲见目的达到，在心里狠狠地吐了口气，大大方方地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许小姐不必这么客气的。你的本意就是打扰，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我不介意你再多打扰一会儿。乔语将目光转向韩墨：;你说吧。
;许家家宴上，我不小心撞到端着果汁的佣人，衣服弄脏了，就在许家换了一件衬衫，外套是叫秦朗送过去的。韩墨解释。
乔语看着许菲菲，不相信地问道：;只是不小心吗？
;我在偏厅，不知道主厅那边发生的事。许菲菲说。
乔语嗤笑一声：;许家请的是什么佣人呢，敢在家宴上撞到客厅。知道的说是不小心，韩墨这种身份的人不好计较；不知道的呢要在外面编排你许家家风不好，从主家到佣人素质都不高。
许菲菲微微笑：;乔小姐说的是呢，回去以后我要重点提高许家佣人的素质，不能丢了我们家的脸。
乔语不再跟她费口舌说话，拉着韩墨就去食堂。
在包间吃饭的时候，乔语对韩墨说：;你父亲那边最近还有叫你做一些无意义的事吗？
韩墨很直接地回答道：;没有。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定。他似乎在布着一个局，一个针对你和我的局。乔语说。
;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韩墨放下筷子，认真地问。
乔语摇摇头：;没有，只是出于直觉。你在许家撞倒佣人，然后在那儿换衣服，你穿许菲菲买的衣服回来，她再帮你洗好衣服送回来。一次两次地，我可能不会误会，但如果这样的事情多起来了呢？谁不会怀疑？
韩墨陷入沉默。
乔语又接着说：;今天我过来是临时起意的，事前都没有通知你。怎么就那么巧，她今天过来送衣服？而且还选在下班高峰期？
;衣服送过来，她也可以选择放门卫处转交给你。或者她知道我们住清河园，其实她可以直接送上门向我示威。乔语分析道。
韩墨整个人警觉起来：;她知道你并不吃这一套。送到单位来，恰巧被你看到，反而会引起你的怀疑。
;当一段感情，有一方开始怀疑，就不稳定了。而用离间是最好的办法。你父亲很厉害，不愧是韩氏的掌门人。乔语下结论。
韩墨脸黑得像一朵乌云。他握住乔语的手，坚定地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离间我们。
;我还有一个担心。乔语说。
;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父亲会对乔氏下手。他可能没有办法动你，但对付我很容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在中间会很为难。乔语艰难地说。
;我会护我们周全的。韩墨眼神里流露出乔语此前从没见过的坚毅与肯定。
乔语安慰道：;也不一定会那么糟糕，但愿是我想多了。
乔诗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乔家原来的别墅是不能住了，她搬到一处沿江的公寓，那是林咏芳早前给她置办的房产之一。
郭小宝终于回来上班，大约是心里对乔语有愧疚，整个人变得唯唯喏喏，不似之前那样意气风发。
乔语打算先晾他几天。
乔家别墅找过专业的人来看，主体结构还是完整安全的，需要重新装修。通过韩墨的关系，找到一个业内有名的设计师，帮着重新装修。
乔语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跟莫晚华一起修改参加国际珠福设计大赛的作品。她的草图已经画出来了，命名;满庭芳，灵感来源中国古诗词的词牌名。
乔语觉得作品已经很不错了，但莫晚华追求精益求精，要请半个月的假去外地采风。她欣然批假。
韩墨让秦朗去调查韩仲禄与乔致良和何兰芝三个人之前的关系，一个星期之后，秦朗过来向他汇报：;三少，没有查到总裁与乔语父母之间有什么关联。
;是没有还是查不到？韩墨压了压眉毛，一开始在实验室连轴转，压力就很大。
;查不到，年代已经久远，当中两位又已经过世。秦朗说。
韩墨想了一会儿，对秦朗说：;林咏芳或许会有点线索。你联系看守所，我找个时间过去。
韩仲禄的秘书宋艺走进办公室来，对他说：;总裁，三少那边去调查您和乔氏夫妻的关系了。
;嗯？可让他查到了什么？韩仲禄饶有兴趣的问。
宋艺摇摇头说：;好像什么都没查到。
;查到什么倒不怕，只怕他接受不了。韩仲禄摇摇头。
宋艺不解：;既然不怕他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韩仲禄抬头看他：;宋艺，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总裁，已经十年了。宋艺回答。
;你比韩墨大三四岁吧。以前的事情你们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知道，就是一种伤害。韩仲禄的回答耐人寻味。
韩墨是瞒着乔语去看守所的。
林咏芳被管教带出来，透过玻璃窗，她看着那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时，记忆里快速搜索，对这个男子没有一点印象。
倒是韩墨隔着铁窗先向她打招呼：;林女士你好，我是韩墨。在老乔总的葬礼上，我们见过一次。;
林咏芳坐下来，整个人处于震惊状态：;原来是你。上次他出现戴着墨镜，她没看清他的样貌。
;是的，是我。韩墨大方地承认。
;你跟乔语是什么关系？林咏芳顿时紧张起来。
;男女朋友。
林咏芳激动地站起来：;是你，是你在背后帮她，是你在背后对我下手，对周家下手，是不是？
;林女士稍安勿躁！较于她的激动，韩墨极为冷静，声音低沉而清冷。
她冷笑道：;我说那个丫头怎么那么大的能耐，原来是有你在背后撑腰！
;如果你们没有犯罪事实，谁替她撑腰又有什么用？你事情做得很隐秘，只是你低估了人性的善良。韩墨义正言辞地说。
第104章 有钱有势的女人聚在一起有多可怕
林咏芳沉着脸不悦地说：;你是来跟我说教的？
;那倒不至于。只是既然话题扯开了，就多说了两句。韩墨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冷的，让她产生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
;别说是来看我。我不会承你的情。
;是涉及到老乔总和乔语母亲的一些旧事，想找你了解。韩墨把此次来的目的说出来。
林咏芳很意外：;乔语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你怎么想到要问起她来？
;是有些不解之处，所以还请你知无不言。
;你想知道些什么？
;老乔总和乔语的母亲，之前是否有一个叫韩仲禄的朋友？
林咏芳努力地想了想，回答道：;韩仲禄就是你们韩氏现在的总裁吧？乔语的母亲跟他有没有交情我不清楚，但乔致良跟他并不认识。我与他相伴二十多年，他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
;他们有没有过什么矛盾，导致后来断绝往来的？韩墨继续问。
林咏芳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他：;我觉得没有。韩家是大门户，乔致良发家全靠乔语的母亲，他们在生活上应该不会有交集。
;那老乔总有没有跟你说过乔语母亲以前的事情？
;怎么可能说？林咏芳情绪又激动起来：;何兰芝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禁忌，连名字都不能提。
韩墨看她的表情，他相信她的话。事情到此处，好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
他多嘴问一句：;乔语母亲的车祸，你有没有了解过？
林咏芳摇头：;不了解。她多年来落下一个毛病，一听人提到何兰芝就无比烦躁。
韩墨看着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他站起来对林咏芳说：;那么就谢谢你了。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林咏芳叫住他：;等一下。
韩墨重新坐回椅子上，听她说话。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乔诗现在过得怎么样？乔语有没有特别为难她？
韩墨只回答跟乔语有关的：;她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腾房子搬到别处去住。
林咏芳了然，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几根长长了的头发，苦涩地说：;乔诗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请你们在外面不要为难她。
韩墨没有回应她，站起来径自走掉。
看来关于何兰之与韩仲禄之间的关系是一个谜，能问的只剩下乔语外婆了。
这天乔语在公司接到了一份请贴，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凤城名媛年度沙龙。她将请贴捏在手里，看过来看过去，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鬼组织。
她去找莫晚华问：;什么名媛沙龙也来找我发请贴，这门槛也太低了吧？
莫晚华想了想：;这大概只是一群有钱富二代小姐的下午茶吧？
;我在凤城什么时候算得上名媛了？乔语自嘲道。
;乔总，去年你出尽了风头，所以她们今年会邀请你。莫晚华说。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乔语：;你也不差呀，今年参加名媛沙龙，明年参加贵妇们聚会。
乔语不屑：;一群有钱女人无聊的攀比，有什么意思？
莫晚华轻拍她的肩膀：;你可以卖珠宝给她们呀，反正她们有钱又喜欢攀比。
乔语轻轻噘起嘴巴：;卖给她们？还不如卖给广场舞的大妈来得容易。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我一个设计师还要钻研销售的事情，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呢？莫晚华朝她伸手。
乔语打趣：;你设计的东西，你当然要负责卖了。
晚上回清河园，乔语把请贴递给韩墨看：;啧，我现在都列入名媛的行列了。莫同学说我明年可以去参加贵妇的聚会了。
韩墨扫一眼上面的字，面无表情地说：;嗯，是有进步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乔语笑嘻嘻地征求他的意见。
;去！当然要去！还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我打电话给保罗借衣服。韩墨说完就要去打电话。
乔语连忙去制止他：;别这么大动干戈，穿一件普通礼服就行了。
韩墨将她搂在怀里：;自信点！
名媛沙龙在周六下午举行，地址是一处高档私人会所。
最近一直在下雨，天气又还冷。乔语穿一件改良的旗袍，外面套一件深色昵子大衣，就这样去参加沙龙。
莫晚华对她的着装提出抗议：;你没看过网上那些女明星是怎么样在聚会里争奇斗艳抢C位的？
乔语摇头：;我没有兴趣，去参加已经很给面子了。大冷天要我穿得清凉礼服，做不到。
莫晚华食指点她的脑门：;你傻啊！会场里暖气开得跟夏天似的，就是为了给你们脱。
乔语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美。
说不动她，莫晚华放弃了，最终叮嘱她：;不要出岔子，不要丢我们乔氏的脸。
;我有王炸！乔语自信地说。
来到会所，递上请帖，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吊带裙的礼仪小姐领她进门。果然如莫晚华说的那样，屋里暖气开得像夏天一样，混杂着各色女人带的脂粉味和香水味。
味道厚重而混浊。
乔语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心里确是嫌弃得很。她有些后悔来这种地方。
进去是一个很大的厅，里面摆了几组沙发，沙发上都有人坐。乔语一眼扫过去，每个人都都铆足了劲把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穿。
她头一次见识到有钱有势的女人聚在一起是多么可怕。
礼仪小姐把她带到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身旁，对她说：;叶总，乔氏珠宝的乔总到了。
那个女人放下手里的杯子，过来向她打招呼：;乔语你好！我是叶芸，《格调》时尚杂志的总编，也是这次活动发起人。欢迎你的到来。
乔语与她客气地握手。叶芸又贴心地说：;你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乔语这时候还穿着外套，屋内的暖气热得让他冒汗。她婉拒了叶芸的帮助，说：;叶总，我先去那边把外套脱了。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叶芸心想她可能有些内向，当下也没有勉强。朝她点头：;那你自便，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乔语去后边的隔间将外套脱下来，放在置物格上。
走出来的时候冷不丁遇上了许菲菲。
许菲菲像看个怪物似地，眼睛里是一抹嘲讽：;哟，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来到旧上海的舞会呢。
第105章 怕是个硅胶吧
乔语不想跟她在这种地方有摩擦，没有理她，继续往外走。
许菲菲伸手拦她，挑衅地说：;怎么，来了名媛沙龙，就装外宾不搭理人了？
乔语十分厌恶她这种样子，低声说：;好狗不挡道。
一句话把许菲菲嚣张的气焰灭下去。她抬高了声音说：;你竟然敢骂我？
乔语无辜地说：;我说好狗不挡道，你又不是狗，别那么敏感对号入座。
有两个女人结伴走过来，见她们二人杵着，其中一个问：;菲菲，这是谁？
许菲菲不屑地说：;这是大名鼎鼎的乔语呀。
那两个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说那么眼熟，原来是曾经在我们凤城上了好几次头条的乔大小姐。
听着她们那个语气，乔语就知道这几个人不是善茬。本来这种女人扎推的地方就是非多，拜高踩低简直就是常规操作。
;跟你们不熟，我先走了，你们自便。乔语迈开腿，朝另一边走去。
有人立刻堵在她面前。
乔语笑了笑：;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跟我这个臭名远扬的女人撕得这么难看吧？你们要是羡慕我曾经的风光，也可以如法炮制，我乔语绝对不眼红。
许菲菲不屑：;谁要眼红你？
乔语不再搭话，伸手将那个人挡在她面前的人拨到一旁，走到沙发下坐下。
就刚才她跟许菲菲几句话，这边的人已经知道她是乔语，看着她的眼神都不是那么友善。
她给韩墨发信息：过来接我。
有人跟她说话：;乔小姐脖子上的项链挺别致。
乔语礼貌地回应：;这是我们公司设计的产品，要看一下吗？
那个人嫌弃道：;不用，我只戴Kamp;M公司的。你们家产品以前都是抄袭大牌子，你还敢戴出来，勇气着实可嘉。
其余的人掩嘴偷笑。
乔语无所谓，她把项链取下来，大大方方地递给那个人：;这是我家去年出的&lsquo;梧桐落&rsquo;系列珠宝，设计师是从Kamp;M公司挖过来的，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那个女人摆摆手：;你能挖到的设计师，只是在Kamp;M打杂的无名小卒吧。
乔语不卑不亢地说：;如果要对我家的产品进行评论，好的坏的意见我都想听。但如果是带着对我的偏见来挑刺，那就请免开尊口。
这番话让那个人挑不出刺了。只是没想到这边刚消停，许菲菲走过来大声地说：;乔语，你前未婚夫周家阳的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判了几年？
半个会场的人眼睛全往这边看过来，好奇的，不明所以的，看热闹的。
乔语收起笑来：;我不知道，没关注。
;这么绝情吗？好歹也是青梅竹马订过婚的。许菲菲不怀好意地说。
这话说得好像她个背信弃义无情无义的女人。有人小声说：;这个女人有仇必报的，周家父子俩都被她弄进监狱里了。
乔语看着许菲菲，冷哼一声：;许小姐这么关心我，老谈以前的事情多没劲，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我的现男友？
马上有人不屑地说：;你这种人能谈到什么好人家的儿子？连菲菲男友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吗？她有男朋友？乔语反问道。
;当然，那可是许爷爷看上的人，凤城的青年才俊里最拔尖的一个。
许菲菲佯装羞涩地说：;唉呀，有什么好说的？
乔语对她这副虚伪的样子要作呕，出口朝讽道：;许小姐的男朋友怕是个硅胶吧？
这话对于一个女性来说真是很刻薄了。
许菲菲正要发怒，旁边人的替她开口：;你说话真刻薄。她男朋友长得帅身材好又多金，我们这一拨人都羡慕得不得了。
;你见过呀？乔语逗她。
有两个人捂嘴笑，然后一个羞涩地说：;当然看过了，男朋友在她家卫生间里换衣服，都要拍个自拍给她看，显示自己好身材。
乔语看向许菲菲，她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然后掏出手机来，打开一张图片，放到她眼前。
是韩墨正在换衣服的图片。
若不是人多，乔语真想往她身上泼咖啡。她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上次去材料研究所送衣服，这次给她看韩墨在她家卫生间换衣服的照片。这把离间计使得太好了。
她最后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名缓沙龙，真是脑子进水，除了恶心自己，没有别的收获。
乔语起身去找叶芸向她辞行。叶芸说这次沙龙是想召集名媛们捐款捐物，向西部贫困山区学校建校园图书馆。
乔语二话没说，摘下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给叶芸，带着歉意说：;抱歉叶总，我第一次来参加沙龙，没做太多的准备。我这条链子还值一点钱，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叶芸知道这是乔氏珠宝去年的热销款;梧桐落系列珠宝，她收下项链连声向她道谢。
乔语就要往外走的时候，听见别人说：;哎那乔语是不是被菲菲气着了要提前走？
;哈哈哈，是被菲菲的男朋友刺激到了。两个人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还特意朝她看。
乔语不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去里间拿外套，出来的时候脚踩到一颗珠子，整个人站不稳往地上跌了一跤。
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只有叶芸急急过来扶她起来，还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摔坏了要不要去医院？
乔语借着她的力慢慢站起来：;不用了，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
又有人哄笑说：;就你这臭名声，还能有男朋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韩墨从外面推开门进来，见乔语被人扶着，大步跨过来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摔了一跤，疼，走不了路了。乔语朝他撒娇。
韩墨把她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整个过程都没看过许菲菲一眼。
刚才帮她一起奚落乔语的人捂住嘴巴，然后发出惊天疑问：;菲菲，那个男人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怎么抱着乔语就走？
;对啊，是你男朋友，怎么连个招呼都没跟你打过？
;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菲菲被问得头大，看见叶芸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她，丢脸丢到家了。
她本意是让乔语误会吃醋，谁知道韩墨护她护得这么要紧。幸好没把她怎么着，要不然以他的性子，绝对的有仇必报。
第106章 不要执迷不悟
韩墨把乔语放到车里，问她：;怎么就跌倒了呢？
乔语想了想回答道：;好像踩到了一个圆形珠子。
;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韩墨担心她摔到了骨头。
乔语伸伸腿扭扭腰：;没有。
;那你先在车里等我。韩墨说完拉上车门，重新走进会所里。
刚才他走之后，会所里留下的女人闹哄哄的，一直在议论他和乔语，包括嘲笑许菲菲。现在见他重新走进来，立刻鸦雀无声。
韩墨没有理会任何人，许菲菲想开口叫他，被他如鹰一般的眼神吓着了。他走到刚才乔语跌倒的地方，仔细搜寻。
那群女人大气不敢出，叶芸见状，赶紧上来问：;这位先生，你在找什么？
韩墨没应她，找了一遍，终于看到了一颗小指指头大小的圆形珠子。他捡起来，拿到叶芸面前。
;叶总吗？刚才乔语是踩到了这颗珠子所以才跌倒的。不知道这是疏漏了，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的声音冰冷又严厉，叶芸听了心头直颤抖。她接过珠子来看，是一颗珍珠，像是别在胸针或者是头饰上用的。
她在屋里女人身上巡视一遍，厉声问：;这是谁身上掉下来的？
那些女人在自己身上找，纷纷说：;不是我的。
叶芸最后看向许菲菲，看得她不自在地说：;看我干什么，这也不是我的东西。
叶芸冷笑：;是吗？我记得你这款胸针的款式是镶着一颗珠子的，怎么现在不见了？
众人全部看向她。韩墨整个人站得笔直，脸色难看得跟墨白无常一样。
许菲菲着急地解释：;是我胸针上的，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掉的，掉哪儿了。
韩墨冷冷地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许菲菲脸色挂不住，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怨恨。
韩墨不理会她，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向在场的人说：;我是韩墨，乔语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今天晚上她冒犯到了诸位，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如果我查出是有人故意刁难她，绝对不客气！
这番话像一只大锤，砸到刚才那几个奚落乔语的人心里，滋味特别不好受。没有人敢作声。
他最后看向许菲菲：;许小姐，我已经多次在韩许两家长辈前表过态，我与你的婚姻作废。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
话语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韩墨最后迈着大长腿走出去。一众女人纷纷抚胸：;吓死人了。帅是帅，凶也是真凶。
有人问许菲菲：;他既然是乔语的男朋友，那在你家换衣服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着也不像在一起过的样子，他正眼都没瞧过你一眼。
;不是吧，许菲菲好歹是许家的千金，竟然比不上乔语那种小门户的。说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
许菲菲听着这些话，真是又怒又恼。
叶芸走上来，将那颗珠子狠狠地拍在她手里：;韩墨既然已经走了，我想他也是不愿意计较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就好。
以后不要再弄这些小动作，连累到我们大家。在这里的人，随便哪一个都惹不起韩家！
会所名媛沙龙里的情况乔语不知道，也没有兴趣问。她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许菲菲手机里存有你换衣服的照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这件事情，韩墨怒了，眉头皱在一起，挥起拳头大力地打在座椅后背。然后命令司机：;开车去许宅。
他向乔语解释：;只是上次家宴弄脏了衣服，在二楼卫生间换了衬衫。
;那就是她在自己家的卫生间装了摄像头。家宴上弄脏你的衣服，是故意而为之。这是连环离间计呀！
乔语苦笑：;今天晚上的名媛沙龙，我看也是许菲菲使了手段让我来，就是想让我看到你换衣服的照片，然后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
韩墨张开手掌，与她十指交扣，无奈却有点心疼地说：;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乔语坚定地说：;我还是担心许菲菲与你父亲联手，他们一个在明面，一个在暗地里，防不胜防。
韩墨没有说话。看来是得加快查出韩仲禄与何兰芝以前的过往了。
到了许宅外面，韩墨交待司机：;你先送乔语回去。
乔语叮嘱他：;你别冲动。这种时候只怕摄像头早就撤干净了。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佣人把韩墨带进来的时候，许应山夫妻感到特别意外。许母说：;你来找菲菲吗？她早就出去参加什么名媛沙龙，你们没在一起吗？
韩墨找了个借口：;我上次来参加家宴，在二楼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落了一样东西，我过来找找看看在不在。
许应山说：;这种小事打个电话给菲菲就行了。
韩墨没有跟他们继续说，径自跑上二楼的卫生间里去。他站到上次换衣服的那个位置，拍到正面的照片，说明摄像头就装在浴镜正中间或者两侧的位置。
韩墨伸手去慢慢摸，又将整一面墙可以装摄像头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长时期，许菲菲将整个卫生间重新装修一遍也是有可能的。
他下楼来，许氏夫妻还关切地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韩墨决定对他们说实话：;我在楼上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被偷拍了，现在网上有照片。我觉得许叔叔你们有必要查一查是谁装的，拍了多少，有没有不雅的视频流传了出去，特别是许小姐的。
许应山听韩墨这样说，连忙吩咐自己的妻子：;快，快给儿子打电话，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然后跟韩墨说：;这件事情我们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希望你们可以早一点给我一个交待。如此我就不打扰了。韩墨神情严肃地说。
然而就在准备跨出许家大门的时候，他觉得关于他和许菲菲的事情，必须要重新声明一遍。
;许叔叔，许妈妈，我和许小姐的婚约早已经作废。我是答应过许爷爷，会好好照顾她，而不是跟她结婚成家。我现在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还请以后你们对她多加约束，不要做过份出格的事。
许应山夫妇当下脸就变了，老脸兜不住，一是因为被晚辈这样暗示，二是他们心底也觉得韩墨应该娶许菲菲。
最后讪讪地说：;菲菲有些任性，我们会管教她的。
许母忍不住打听：;你结婚的对象是谁？
;乔氏珠宝的乔语。韩墨一点不含糊地说。
第107章 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
接到韩仲禄的电话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乔语一点都没觉得意外。韩墨去许家，许家一定跟他通过气。
所以她恭敬客气地问：;韩总裁是想我们单独谈谈？
;你很聪明。韩仲禄一点都不吝啬夸赞她。
乔语很干脆地说：;那您定个时间和地点。我准时到。
;不要让韩墨知道。韩仲禄说。
乔语有些为难：;这个恐怕做不到。我身边有他安排的保镖。
;那么怎么样安排稳妥一点？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车开到地下车库，保镖一般不管其他的车。乔语教他。
才吃过了午饭，韩仲禄就到了。还是上次她见到的那个样子，梳着光滑的头，围着一条格子围巾，穿昂贵的昵子长外套，里面是衬衣和背心。
乔语把他带进会客室，亲自给他泡茶，上好的碧螺春。
泡好茶，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位置，那乖巧的样子像是在聆听家长的教诲。
韩仲禄品了一口茶，赞叹道：;真是好茶！
乔语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
;我不同意你跟韩墨，你心底有怨气吧？韩仲禄放下茶杯，仔细地看着她说道。
;可以理解，怨气倒谈不上。乔语说。
;那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吗？韩仲禄又问。
乔语这回摇头：;不明白。我认为我们目前相处得比较融洽，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比起别人来，我可能更适合他。门当户对这种观念，我也是赞同，但我乔家并不输别人太多。
;你这么自信？
;别的不说，就拿韩总裁您最看中的许家小姐来说好了。论家业目前我比不上许家，但若论个人事业，自我接手乔氏珠宝之后，一直处于良心发展。而许家小姐目前还没有自己的事业，还在依靠父母。乔语不卑不亢地说。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韩仲禄轻笑了一声：;王子他可以娶灰姑娘，也可以娶公主。
;韩墨是理智的。诚然，您不同意有您的出发点，我只想知道，韩墨也想知道，您不同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乔语跟凤城商业大佬聊天，一点紧张都没有。
;上次在许家家宴上，韩墨和许菲菲的事情是在副市长面前过了明路的。他悠悠地说。
;但是在许家家宴之前，您就坚决反对过。您那些反对的理由十分地牵强。乔语逻辑清晰，没有被他带偏。
;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余地，但许家家宴之后，已经没有了。韩墨必须要跟许菲菲结婚。
;那如果韩墨不肯呢？
韩仲禄笑起来，端起茶杯再喝一口：;我会有办法让他同意。
乔语哼笑：;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对付我吧？
韩仲禄没有否认，又重复夸赞她：;你很聪明。
;古代皇帝赐婚，平民百姓都还有说不的权的。如今是新社会，我不信韩墨不愿意跟许菲菲结婚，副市长又能拿他怎么样。横竖只是你个人对我有偏见。
;如果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那么你们就会过得很辛苦，为何不放手彼此成全呢？
;如果您没有执意要从中作梗，我们过得并不辛苦。乔语固执地看着韩仲禄。
;年轻人，不要太倔强了，这样不好。
;不，这不是倔强，我在争取自己的幸福。乔语纠正他的说法。
韩仲禄站起来，在屋里踱步：;我曾经跟韩墨提过一个建议，他跟许菲菲结婚，私底下你们继续来往，我不反对。
;他没有同意。乔语插话道。
韩仲禄眼睛发亮：;你那么了解他？
乔语说：;是因为你不了解他。虽然你养了他很多年，教给他很多的知识和技能，但你并不真正地去了解过他，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你是中国旧式家长的作派，需要孩子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的这个建议会伤害三个年轻人，说得不客气，那简直就是放狗屁！
韩仲禄弯着腰，抬起眼皮看她：;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
乔语摊手：;我刚说完你是旧式家长作派，看看看，话才落，你又要以长辈的姿态自居。谈事情能不能单纯一些，不要姿态不要身份，就事论事呢？
;你跟韩墨不合适。韩仲禄下了总结性语言。
;这个不成立。乔语打断他。
;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那就别后悔。韩仲禄顽固地说。
若他不是韩仲禄，跟无赖没什么区别。乔语无奈地说：;看来我们没法达成一致。
;孩子，我是为了你们好。韩仲禄坐回沙发上，听着像是语重心长地说。
乔语无力地摆手：;好走不送。
韩仲禄从乔氏珠宝离开，又直接去材料研究院找韩墨。
一见面，他就用很严厉地口吻对韩墨说：;我不同意你跟乔语结婚，你现在倒长本事了，凤城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道你们的事了。
;他们迟早要知道。韩墨沉着地回应。
;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乔语不同，动起真格来，那小小的乔氏撑不到半年，我就让她破产。
;我可以养她。韩墨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韩仲禄：;凤城呆不下去，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将来后悔的一定是你。韩仲禄扔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走人。
韩墨一下午都在琢磨着他的这句话。韩仲禄在凤城势力很大，如果一味跟他做对，他没有把握能赢得过。
他最终还是知道韩仲禄去找乔语。晚上回到家，他情绪不是很好。
乔语抱着他：;没关系的，我可以扛得了。
韩墨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无精打采地说：;乔语，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可以去爷爷奶奶那里求情。
;没用的。他们不同意，那便不会让我顺顺利利地生孩子。以韩家的势力，随随便便一个小动作，我也许就会毫无痕迹地丢掉性命。乔语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蒙着一层薄薄的寒意。
;他应该不至于做到这份上。韩墨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
乔语凄凉地笑了笑：;其实你心里也没底的，对吧？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能力，暂时还不能跟他抗衡。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可以让你拥有现在的地位，也可以随时剥夺掉。
;总会有办法的。韩墨说到这里，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霸气。
第108章 你跟那个人长得很像
秦朗围绕何兰芝和韩仲禄展开的调查没有收获，他们生前并没有任何交集。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个，两人曾经有过什么爱恨纠葛。
韩仲禄的感情经历也很简单，他与前妻是在一次聚会当中认识的，家境殷实。生下韩霜之后，两人性格不合而离婚。前妻现父母一家子移民国外，两人再无任何往来。
他没有再婚，一心扑在韩家的事业上，十年前从韩长渝手里接过任命书，成为韩氏企业掌门人。
虽然没有任何资料，但韩墨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反对。他决定近期自己去一趟乔语外婆家，找她再了解一些情况。
周立文牵扯的那个案子，涉案人员多，调查取证工作难度大，他一直被关在看守所，听说周母花了钱找关系想把他弄取保候审，没有成功。
而周家阳这边的案子先开庭了。乔语没有去，乔诗去了，在庭上看见周家阳哭得梨花带雨。秦朗最后带回来的消息，他的罪名是杀人未遂，判有期徒刑四年零六个月。
林咏芳这边，又牵扯了乔语不少的精力。经历上次失火事件之后，乔诗从原本僵尸状态醒来，对生活又有了斗志。给林咏请了得利的律师，从获得家属谅解这个角度去辨护。
乔诗谅解，乔语不肯谅解，第一次开庭因为争议过大，法庭宣布休庭。
乔语这段时间压力很大，林咏芳的案子在网上发酵，舆论在骂她不近人情，不知道是乔诗还是韩仲禄那一方在背后操作。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韩墨背着乔语回北部古镇去找外婆。
见他一个人来，外婆有些惊讶：;你怎么一个人来？
韩墨开门见山地说：;外婆，有些事情我想找您了解，不方便让乔语知道。
外婆了然：;你想知道什么？
;我父亲叫韩仲禄，他一直不同意我跟乔语结婚，但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反对。家世也好个人品行也罢，乔语在凤城都不算特别差，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反对。韩墨说。
;你想问乔语的母亲跟你父亲之间有什么过往，对吗？外婆问。
韩墨点头。
外婆眯起眼睛想了想，摇着头说：;应该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兰芝的同学里没有这个人，朋友也不曾听她说过。你们韩家是大户，如果她有这样的朋友，我应该都知道的。
听外婆这样说，韩墨内心里希望的火苗又熄灭了。
外婆慈祥地看着他，安慰道：;可能你们缘份不到，或者你们本就无缘。
;不应该这样说。我们如果没有缘，怎么会误打误撞走到一起。在外婆面前，韩墨收起凌厉冷漠的样子，像个大男孩子似的，低头沉闷地说。
外婆看着他这样低落，有些于心不忍：;我对你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乔语要是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担心。
韩墨双手捂住眼睛，不让外婆看见他眼里的泪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外婆叫他：;你把头抬起来。
韩墨抹抹眼睛，抬起头来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让外婆见笑了。
外婆仔仔细细地端详他，许久之后才说：;孩子，你跟你的父亲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
韩墨眼里闪过惊讶。他没有对外婆说起过韩仲禄是养父，乔语更不会替他开口说。
;看你这个反应，我是猜对了。外婆缓缓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那个人长得很像。
韩墨急切地问：;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叫关晓军。外婆站起来，要去屋里找东西。
韩墨只觉得五雷轰顶。
没多久，外婆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几张泛黄的纸，里面有一张一寸黑白照，照片上的人像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将照片递给韩墨，他的双手止不住地抖。照片上的人影再模糊，他都认得出来。他实在没有勇气开口问，关晓军与何兰芝是什么关系。
他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事情。
外婆抿了抿嘴，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这才说起来：;当年兰芝出了车祸，关晓军是肇事者。如果他没有逃逸，及时把兰芝送到医院的话，兰芝不会死。后来他向警方坦白，说是因为害怕不知所措，所以延误了救治时间。
韩墨痛苦地摇头：;怎么，怎么会这样子？我生父以前身体不好，只能在外面打点零工，他根本没有车，他又怎么会交通事故？
外婆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韩墨痛苦之后清醒过来，恢复理智，慢慢分析道：;我生父没有车，交通肇事开的也是别人的车，如果要赔偿他赔不起，车主应该有能力的。他不至于逃逸，这不符合常理。
外婆怜惜地问：;你是怎么到韩家的？
韩墨最不愿回忆以前的事，那过于难堪和痛苦。生活贫困，生父在监狱病痛身亡，若是比身世，他连乔语都比不上。
差不多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才回答外婆：;我父亲关晓军出事不能回家，韩仲禄就找上门来，说是我父亲的朋友，受他的委托来照顾我。后来把我带回韩家，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正式收养我。
;那听你这么说，韩仲禄是个仗义的朋友。
韩墨没有接话。韩仲禄知道是关晓军撞死何兰芝，所以他反对他们两个人结婚。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乔语不计较，外婆不计较，他也没有立场反对，毕竟是韩墨理亏。
韩墨痛苦地把头埋在膝盖上：;外婆，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乔语也不知道。
外婆拍拍他的肩膀，丧女之痛导致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得很压抑，连带乔语都不受她待见。
斯人已逝，她这些年已经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她现在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乔语能过得幸福。
上一辈的恩怨，跟下一辈人又有什么关系？
;小墨，外婆喊他：;上一辈人，他们或痛苦，或怨恨，都已经不复存在。跟你和乔语都没有关系。你们只管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你养父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同意，那没关系，作为受害者何兰芝的母亲，我不追究不介意，我去说服他。乔语那边若是有过不去的坎，我去做她的工作。
她这一番话铿镪有力，让韩墨镇定下来。
他对关晓军开车撞死何兰芝这件事情仍旧存疑：;外婆，车祸的事情我觉得还有其他的疑点，待我回去再查清楚。先不要让乔语知道。
外婆点头：;我不会对她说的，等你觉得时机到了，你再跟她说吧。
在回凤城的路上，韩墨给秦朗打电话交待：;去查一查二十二年前，关晓军交通肇事逃事故，他开的什么车，谁的车，资料越详细越好。
第109章 重温我们的第一次
名媛沙龙上，许菲菲制造的误会没能让乔语和韩墨心生隔阂，自己反而成了群嘲的对象，这让她心里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后来她知道韩墨上门来，亲口对自己的父母说要跟乔语结婚，让她一家子都没有面子，那种恨在一瞬间到达顶峰，要亲手撕了乔语才算解恨。
她去找韩仲禄，委屈巴拉地说：;韩伯伯，我们使的那些招数都不管用。我担心哪天惹恼了他们，他们直接跑去领结婚证了。
韩仲禄看她一眼，用责备的口吻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是说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人家感情那么好，就凭你这三两下功夫就拆散了，那你还信韩墨这种人？
她被韩仲禄这一通责备，两眼通红，想流眼泪。韩仲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生硬，吓到她了。
于是又安抚道：;我已经向他们两个分别施压了，短时间内，只要我没有松口，他们就不会结婚。
许菲菲半信半疑：;你不怕他们私奔了吗？
;私奔？韩仲禄觉得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养了韩墨那么多年，把他培养成材料研究领域顶级专家，他要是敢私奔，众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你知道骂一个人男人最恶劣的是什么吗？
没等许菲菲回话，他就自问自答：;是骂他不孝，不义。
许菲菲觉得她好像明白了。
这时候他的秘书宋艺敲门进来，看见许菲菲在，便先退出去。许菲菲叫住他：;宋秘书，你跟韩总裁说吧，我没事了，先走。
待她关上门，韩仲禄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文件看。一边看一边问：;什么事？
;三少那边去调查二十二年前何兰芝车祸事件了。宋艺小声说。
韩仲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会去调查那起事故？他得了什么线索吗？他最近去哪里？原来他不是什么也找不到吗？
宋艺回答：;前两天他自己去了北部的一个县里。谁都没有带去。
韩仲禄扔下签字笔：;那你去查一查，他去那边找谁了。
韩墨对于自己亲生父亲在监狱中去世这件事情已经释怀了，不管他曾经犯过多么恶劣的事，在他这里都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人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又过世多年。
可是事实告诉他，关晓军撞死乔语的母亲何兰芝，因为救治不及时过世。他非常地自责，自责到不敢面对乔语。
从古镇回来之后，他这两天都没有回清河园，对乔语说要做盯实验。乔语不疑有他，因为邹松跟她抱怨任务重。
林咏芳的案子第二次开庭。她的辩护律师仍旧以取得家属谅解为由辩解，乔语死咬着不松口，乔诗想给她以身体不好为由取保候审，她便借着韩墨的关系压着不放。
最终法院以过失杀人罪，给她判了十年。庭审结束之后，乔诗疯了一般扑上来撕打乔语，被法警和郭小宝拦住。
乔语去了墓园，给乔致良献上一束白色菊花，抱着他的墓碑哭了很久很久。韩墨接到保镖的电话，沉思了许久才说：;让她发泄一下吧，等她哭好了就会自己回去。
保镖问：;您这几天都不打算回来？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韩墨这样回答。
保镖没有说话。
离开墓园，乔语不想回清河园，她叫司机开去材料研究院，走到一半又让司机掉头。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韩墨不想把压力给她承担，所以选择不说，暂时回避。
她去找贺铮铭和莫晚华吃饭。在晚饭上，莫晚华说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今年的珠宝设计大赛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知名的设计师水准都掉了，作品都一般般。我们极有可能拿到金奖。
乔语停下筷子：;当真？
莫晚华藏不住喜，开心地点头：;真的。Kamp;M顶极设计师的作品都没什么特色。
乔语鼓掌，然后给莫晚华夹菜：;来来，我们莫大设计师辛苦了，多吃点多吃点。
贺铮铭在一旁安静地吃饭。自从他知道乔语跟韩墨谈恋爱，整个人就没以前那么活泼了。
这顿饭乔语喝了很多久，喝到最后，只能由贺铮铭和莫晚华扶着她上车。
待接她的车子开走以后，莫晚华看着远去的车不解地问：;开心也要喝这么多酒吗？她是不是有点反常？
贺铮铭愣愣地说：;那个人怎么不来接她？
;听说最近都泡在实验室，很忙。莫晚华无奈地说。
司机把车子开到清河园，院门自动打开。韩墨走出来，打开后座，闻到乔语身上浓浓的酒味，皱着眉头问：;她跟谁吃饭，喝了这么多酒？
;只有莫晚华和贺铮铭。
韩墨把她抱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帮她脱鞋子，盖上毯子，又去冲了一杯温水来喂她。
乔语喝下水，在酒精的麻醉下又睡过去。韩墨看她似乎睡安稳了，想先去洗澡再把她抱上床去。
料不到乔语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闭着眼睛哭喊：;韩墨不要走，韩墨我很难过。
韩墨快速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说：;我在这儿，我不走。
乔语依旧喊：;妈妈不要走，我很难过。
韩墨嘴巴贴到她的耳旁，温柔地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第二天乔语醒来时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这是她第二次体验宿醉的难受。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搂在韩墨的怀里。
韩墨被她弄醒了，睁着黑色的眼睛看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
;你怎么回来了？乔语先问他，声音哑哑的还带着鼻音。
;想你，所以就回来了。韩墨用指腹轻轻刮她的脸庞。
;我喝醉了，好像很麻烦。乔语被他这样温柔的抚摸，整颗心甜得都要化了。
韩墨摇头：;并没有麻烦，这样勾起了我对我们第一次的回忆。那天晚上你也是喝醉了，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到我身上，那么地急切和热烈，让人招架不住。
乔语把头埋在枕头里，羞躁地说：;别说了，别说了。
韩墨把她扒出来抱到浴室里去，打开热水喷头。热水把两个人衣服都打湿了，韩墨贴着她的耳朵说：;宝贝，让我们重温我们的第一次。
&hellip;&hellip;
第110章 不能被污染
完事之后，乔语枕着韩墨的手臂，处于恹恹的状态。
韩墨把手臂抽出来，低声对她说：;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买早饭。想吃什么？
乔语摇头：;我没胃口，不想吃。
韩墨也不勉强她：;那我去研究院了，中午你想吃什么就点外卖。
乔语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韩墨看看她这副样子，林咏芳判刑对她而言，不是大仇得报，是即将要愈合的伤口又被扒开，鲜血淋漓。所以她会在乔致良墓前大哭，会喝醉，会在梦里说她难过。
昨晚回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想把自己亲生父亲与何兰芝车祸的事情说出来。看她现在如此脆弱，到嘴的话他又咽了下去。
事情还有疑点，现在说一次，到时候查清楚了还要再说一次，与其让她难过两次，不如到时候一次说清楚，要痛也只是一次过。
他穿戴整齐，再次来到床边跟乔语道别：;我走了。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有事情就叫助理送过来。
乔语鼻子酸酸的，她今天不舒服，就想矫情地什么都不干，让韩墨在家照顾她。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央求道：;你今天能不能在家陪我？
看她副样子，韩墨心软软的。他拿起手机来，给秦朗打电话：;今天我有事不过去，你跟邹松盯紧一点，抗压测试今天要进行三次&hellip;&hellip;
交待完工作上的事情，韩墨打开电脑，办公室不去，实验不做，报告还是要写的。
乔语就那样躺在床上，听着他噼喱啪啦地打字，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她觉得这样很好。
韩墨时不时地回头，与她眼神互动。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韩墨的报告暂时告一段落，过来看她时，她又睡着了。他笑着摇头，打算到楼下去弄点吃的。
考虑到乔语昨晚宿醉，胃口不好，他便打算给她熬粥，熬那种又稀又烂的粥。
乔语起床来到客厅，看到韩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她到沙发上躺着，眼神一刻也没他身上挪开过。
韩墨找了个空隙过来，轻吻她的嘴角，柔声问道：;饿了吗？一会儿就可以吃东西了。
乔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喊：;老公。
韩墨的身子僵住。这是乔语第二次这样叫他，她平常直接叫他名字，有时候叫他韩教授，而;老公这个称呼，在他看来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定。
更是她表明心意最直接的表现。
就在他失神的那一瞬间，乔语飞快地回吻他，然后急促而俏皮地说：;我想吃你。
妈的，还煮什么稀饭？韩墨扯下围裙，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命令乔语：;快来吃我。
享受身体欢愉的韩墨想，以后没事就逗她喝酒。喝完酒的乔语又主动又体贴，身体动作拉得很开，简直叫他欲仙欲死。
&hellip;&hellip;
宋艺走进韩仲禄的办公室，先把要签字的文件递给他。待他签完了字，告诉他：;总裁，上周三少去的地方已经查到，是北部县份的一个古镇。
;古镇？他去那里干什么？韩仲禄吃惊地问。
;乔语的外婆在那里。目前掌握的资料，三少春节跟乔语在那里过的。宋艺如实说。
;除了乔外婆，还有谁在那儿吗？
;没有。现在只有她一个老人家住在那儿。
韩仲禄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韩墨一定是去问关于何兰芝车祸的事。
他不怕韩墨去查，一旦查到自己的生父是肇事者，他可能就会收手了。怕就怕他再查下去，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
;韩墨最近有什么动静？他沉思了一会儿，问宋艺。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基本上都是泡在单位，连清河园都很少回。不过秦朗一直在外面活动。宋艺回答。
秦朗是韩墨那边最得力的助手。只要是他出马办的事情，基本上不会落空。
;找个时间，我去北部古镇会一会乔语的外婆。
;好的。宋艺收起他签好的文件，到外面去作自己的工作。
韩墨这一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窝着，晒晒太阳，或者相拥看电视。
乔语今天对他改了称呼，一会儿叫：;老公，我要喝水。一会儿说：;老公，帮我削个苹果。
韩墨没有被差遣的烦躁，而是甜蜜地回应：;好的老婆。
晚上秦朗把韩墨约出去，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秦朗向他汇报这些天来查到的信息。
;三少，秦朗缓缓地开口：;车子信息到了。
韩墨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吐出两个烟圈。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秦朗等他吸了半支烟，这才说：;关晓军当年开的车子，是总裁名下的。
韩墨没有马上表态，吸完了半支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磨，这才没有表情地问：;车祸具体时间是哪一天？
;一九九八年五月十三日。秦朗沉沉地说。
;一九九八年五月十三日。韩墨重复这个日期。天空上挂着几颗星星，他眯着眼睛抬头看，想要找那颗最亮的启明星。
然而是徒劳地。
秦朗双手握在身前，微微躬着身子，听他的指示。
;那个时间段，韩氏有什么事情？韩墨问。
;韩氏当年五月二十五日，在A股上市。秦朗迅速地回答他。关于韩氏企业的情况，他早已烂熟于心。
韩墨又点了一支烟。在乔语面前，他不抽烟，生怕烟味熏到她。她是那么美的一个人，不能被任何不好的东西污染。
;秦朗，他喊他的名字，声音低哑：;你说一个身体不好靠打零工为生，穷得只剩一个儿子的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开韩氏的车子？
;或许真是他无意中救了总裁，总裁出于感激，把他招进韩氏企业工作？秦朗心里也拿不定，是出于什么目的。
韩墨轻轻叹一口气：;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都是我父亲说的。如果当时他真的感激，我生父怎么会进了监狱？凭韩家的实力，一桩交通事故赔偿，他们赔得起的。
秦朗没有接话，因为按照韩仲禄所说的，这在逻辑上确实过不去。
现在是春季，虽然气温已经有所回升，但夜间在外面，风大的时候还是很冷。
韩墨灭掉烟头，对秦朗说：;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除了身体冷，心更冷。
第111章 我和她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吗？
韩仲禄听到宋艺汇报秦朗去过交警队，签字的钢笔顿住，然后在纸上划下一条长痕，末端还划破了。
关晓军这个人老实巴交，笨拙木讷，他的儿子却聪颖。读书的时候从来不用操心，学新的知识，别人还在死记硬背，他已经会举一反三。
从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后，他一心去搞科研，宁死不肯参与韩家的企业管理。
稍微有点心，查到关晓军当年开的车子，查到是韩氏的车，基本上他就知道后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
韩仲禄长叹了一口气。亲自拿起电话，给韩墨拨过去，让他到公司来。
韩氏总部的员工们知道总裁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儿子，他极少来公司，渐渐地关于他的情况就成了传闻。
当他戴着墨镜出现在公司时，高冷而不凡的气质让许多怀春的女员工退却，却架不住她们喜欢帅气男人。
他直接上韩仲禄的办公室。经过秘书室时，那些女秘书都在惊叹：;这韩墨又酷又帅，跟他结婚，折一半的阳寿都不亏。
韩墨到了韩仲禄面前，摘下墨镜，如往常那般，公式化地叫他：;父亲。声音清冷不带一丁点情感。
韩仲禄坐着，抬头仰望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相貌一点都不像他，行事风格却与他一脉相承，果断干脆又够狠绝。
幸好他去搞科研，不然在商场上，韩敬韩章加起来都不够他打。
;来了，坐吧。韩仲禄朝他摆手，未待他吩咐，已经有殷勤的女秘书端了新泡的咖啡进来。
韩墨没有理会这些朝他抛媚眼的女人。甚至连碰都没碰杯子。
他带着良好的教养问：;您找我是什么事？
;最近研究院的工作忙不忙？韩仲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有点忙。韩墨答。
韩仲禄放下杯子，又将面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好好打量了一番，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
韩墨不接他的话。
;你最近在查一桩二十多年前的交通事故？韩仲禄拉开话题。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韩墨淡淡地说，口气却带着明知故问的调子。
;查到了什么？他盯着韩墨看。
韩墨也盯着他：;查到了一些不该我知道的事情。
;既然是你不该知道的，那就快收手吧。再查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韩仲禄厉声说道。
韩墨凄笑：;如果一开始你没有反对我和乔语，我根本不会去查。
;我反对你跟乔语，反对你去查，都是为了你好。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你跟乔语分开的时候。
;我跟她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吗？
;你们就不应该认识！你们的认识就是一种错误，而不是缘份！韩仲禄发起怒来，脸颊上的肌肉颤了颤。
;我们没有错，错的是您！韩墨坚定地说。
韩仲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这样认为的？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您阻止我们在一起，就是担心真相暴露，戳破谎言，揭露一些不堪的过往，损害了您的威严，损害您光正的父亲形象！韩墨一字一句地说。
气场丝毫不输父亲。
;如果你不肯停手，最后受伤的除了你，还有乔语。到时候你们要如何相处？
韩墨站起来，叉着手不耐烦地说：;你本来可以不声不响，看我们恩爱幸福地生孩子白头到老！可是你偏要反对！
看着要发怒的韩墨，韩仲禄反而笑了，然后笑里藏刀地说：;我警告过你，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娶乔语，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韩墨大手一挥，将桌子上的杯子全扫到地板上。先前那杯咖啡一直没动过，整杯流出来，将灰色的地毯染成深色。
他走出去，周遭的空气全部降低气压，而且冻成冰。
莫晚华设计的《满庭芳》作品，代表乔氏参加世界珠宝设计大赛上拿到了金奖，消息一出来，乔氏的员工都欢呼起来。
乔语尤其高兴。能在世界级的比赛里拿到金奖，企业的品牌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只要发展的方向对了，发展成世界一流公司指日可待。
她决定晚上去开一个庆功宴。不需要值班的员工通通都去。
乔语把这一个好消息告诉韩墨，并征询他要不要一起来，趁着这个好机会，公开他们的事。韩墨苦笑着说：;今天晚上要加班，要是结束得早的话，我就过去。
她有些失落，继而又大度地说：;那没关系的，你忙吧。
庆功宴设在凤城市中心的一个酒店，那儿交通便利，方便员工坐车回去。
乔语上台发表感想，回顾从接手乔氏珠宝，经历种种曲折，短短的二十分钟，她在台上几度落泪。
待她发言结束，莫晚华被众人拥到台上，服务员推来一个超级大的蛋糕，让乔语和莫晚华一起切。
又开了一瓶庆功用的香槟，然后他们效仿电视剧里的庆功宴，将香槟左右摇晃，酒水洒到每个人的身上。
庆功宴的蛋糕没有全吃完，莫晚华带头，乔语脸上抹了一点蛋糕。其他人见状，纷纷挤上来，最后乔语整张脸都裹上了奶油，只有眼睛和鼻孔幸免于难。
她拿湿纸巾擦脸，没有完全擦干净。于是她到大厅外面的洗手间去清洗。
从卫生间里出来，远远地看到到身影，像是许菲菲的样子。乔语快步赶上去，她已经进了电梯。她站在电梯前，看到电梯在十六楼停下。
十六楼是客房，许菲菲来这儿干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钻进另一部电梯，跟着去到十六楼。
从电梯出来，两边是长而直的走廊。她看见许菲菲跟一个男人并排走，从身高到发型，跟韩墨很像。
乔语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韩墨。在他们进入房间之后，她摸了上去。
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乔语靠上去，就听到一个男声说：;你明知道乔语在这里开庆功会，还把我约到这里来，胆子也太大了。
这个声音，听着那么像韩墨。乔语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门推开进去看个究竟。然而理知告诉她，不能进去。
许菲菲爽朗地笑道：;反正你也不怕她。你抹不开面子说，被她撞见了不是更好？
第112章 你自己有私心
;跟她好歹也睡在一张床上那么久了。男声说，那个音色和音调，跟韩墨没两样。
乔语离开那个房门，手哆嗦地掏出手机来要打给韩墨，然而手机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意，让她没那么淡定。
她回头想去拉个门探个究竟，走了两步，又停下。
事情不能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她迫使自己稳下心来，重新回到庆功宴大厅。
员工们还在闹哄哄的玩，热烈的气氛很快让她的两边脸颊烫起来。她去找到郭小宝，跟他说自己有事先走，让他负责善后工作。
之后，她让司机开车去材料研究院，韩墨说晚上要在这里加班的。
到了研究院，她给韩墨打电话，依旧不通。她下车亲自去找，却在值班室那里得到消息，说韩墨已经离开了，去哪儿并没有人知道。
邹松和秦朗都不在。
乔语无力地靠墙站立。这阵子，她知道他有些异常，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还如往常那样热情，可是她感觉得出来，他的热情里有些心不在焉。
她以为他夹在韩仲禄和自己的中间，压力太大了。她不忍心去问，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晚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寻人无果，乔语让司机把她送回清河园，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上床睡觉。
韩墨这一夜没有回来，也没有回电话。乔语睡到半夜起来，摸着空了一半的床，竟然失眠了。
她披上外套站到窗前，外面的马路和远处的高楼，都有灯光闪烁。她此刻即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只想静静地看着那些灯光。
最早的时候，韩墨说，要她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她需要他的助力，需要有依靠去对抗林咏芳和周家阳。后来她知道他这个人很好，她甘愿做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
是的，她心甘情愿地那样想，也那样做。所以就算最终韩墨另娶他人，她也不应该有异议才好。这本来就是她的宿命。
是宿命吗？乔语苦涩地摇摇头，走到床边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灵光一闪间，她想到这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许菲菲为了拆散她和韩墨，使了许多手段。也许这一次，同样是使计策离间他们。韩墨说加班，那就是加班，没在研究院，电话打不通，那也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曾经那么强烈的反对韩仲禄，那么坚定地说，他们要结婚。即使他厌倦了，或者不堪重负了，也一定光明磊落地说。
他对许菲菲，没有男人对女人间的那种怜爱，有的或许只是承诺过的责任。
想到这些，乔语放下纠结的那颗心，很快就睡着。
早晨醒来，又神轻气爽地去乔氏珠宝上班。
乔语外婆在古镇上过了二十多年闲适幽静的生活，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破败的院子，会迎来凤城最有权势的一个男人。
韩仲禄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女性，礼貌地说：;老人家，打扰您了。我是韩仲禄！
外婆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直了身体对他说：;韩先生，久仰。请先坐一会儿，容我老太婆去换身衣服。
韩仲禄非常有风度地说：;您请！
外婆进屋后，他站在院子中间，四处打量这个院子。房子虽然已经有年头，但雕花的窗子和拱起的屋檐，都向他透露出主人家不凡的家底。
大概十分钟之后，外婆出来了。她穿一件深蓝色绣花改良唐装外套，瞬间变得精神奕奕，端庄大气，一改十分钟前那个苍老无趣的农村老太太。
;韩先生此来，是要与我老太婆谈乔语跟韩墨的事？外婆先开了口，语气不急不徐，慈祥而不失威严。
韩仲禄恭维道：;老太太明察。别的他也不多说。
;早前韩墨与我勾通过，关晓军与我女儿何兰芝的事情，作为家属，我表示不介意。两人已过世多年，没有必要再为难两个孩子，也请韩先生不要为难他们。外婆说。
;他们的父母曾经有过这样的血债，我担心到最后他们知道真相，受到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韩仲禄说出自己的观点。
;既然两人相识，那这就是他们的缘份。我们不能违背天意横加阻拦。我老婆子相信天意。
韩仲禄苦笑着重复一遍：;天意？
;韩先生多虑了，以那两个孩子的脾性，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世间父母间没血债的夫妻，很多也是半路分道扬镳，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借口。外婆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嘲讽，又似无奈。
;韩墨是我养大的，我需要保证我的孩子婚姻顺遂。将来他有可能继承我们韩氏企业，我不希望他糟糕的婚姻影响企业的名声。
外婆轻笑地反问道：;韩先生的婚姻很顺利吗？
;惭愧！正是因为自己婚姻并不顺，所以希望他可以顺利。韩仲禄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外婆两手握在一起，淡定地说：;跟世家联姻，诚然是好。但我以为终究是要以孩子自己的意愿为前。我从旧社会过来，早已摒弃&lsquo;媒灼之言，父亲之命&rsquo;这种旧俗，你比我年轻一辈，怎么的就活回去了呢？
;完美契合的婚姻，能让男人事业上更有成就。这是我们韩家信奉的观念。门当户对，家世清白，这些都是我们最基本的要求。韩仲禄一点线都不让。
外婆大笑起来：;韩先生说了这么多理由，难道没发现自己的逻辑相互是矛盾的吗？以你自己为例，婚姻不顺，但又能掌管韩氏，难道事业上不算有成就？
我老太婆斗胆猜测，韩先生之所以反对，问题不在关晓军和我女儿的恩怨上，而是你自己有私心。
韩仲禄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有些激动地说：;为人父母，谁没有私心？韩墨是我的养子，为了堵众人悠悠之口，我更得替他好好把关。你同意乔语跟韩墨的婚事，不也是出于私心吗？
;不管你怎么爱护他，违背他的意愿就不是真正的爱。我有私心，是在尊重他们意愿的前提。外婆严肃地说。
韩仲禄摇头：;大家族的孩子，只要听话，就能得到一切别人所不曾拥有的东西。反之，就是一无所有。
;韩先生，在关晚军和我女儿的车祸事件中，是否另有不能说的隐情？外婆突然转换一个话题。
第113章 你以为他会永远爱你？
;没有隐情！韩仲禄直接否认。
外婆又是一笑：;有没有，我也不愿意去计较了。老太婆活了一大把年纪，不想管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对于韩墨这个孩子我很满意，我也希望乔语可以去追求自己相要的。
;如果我坚决反对呢？韩仲禄咬着牙反对。
外婆眯起眼睛将他好好打量一番，然后又笑着说：;你要相信天意不可违。
韩仲禄对她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有些恼怒：;如果我执意要违天意呢？
;不自量力！
韩仲禄真是要被这个老太婆气到了。他站起来，手握成拳头：;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外婆淡淡地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老太婆来。
韩仲禄阴诡地说：;在凤城，还没有我韩家动不了的人。
;天意不可违！韩先生若是执意要阻拦，会遭反噬的。外婆毫不畏惧地说。
韩仲禄甩头大步离开院子。
乔语上午在查看报表的时候，接到楼下店长的求助电话：;乔总，门店有一个顾客，太难搞了，挑挑拣拣两个小时都找不到合意的产品不说，又吹毛求疵说我们服务态度不好要投诉。今天早上受她影响，跑了几个顾客了。
乔语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到楼下营业厅去。
一踏进店里，看到许菲菲阴谋得逞似的笑。工作人员见到自家老板来，全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的？许小姐需要我为你服务？乔语不跟她客套，开门见山地说。
;买你家产品是看得起你，要你过来做推荐介绍，莫非你还觉得委屈了？许菲菲嘴角露出傲慢的笑。
乔语轻轻地笑：;我觉得我家的产品实在配不上许小姐您高贵的身份，您还是去看一些国际知名品牌吧。
说是这样说，但让人听起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好像是在说许菲菲配不上乔氏的珠宝。
;也别这么自卑嘛，我就是挑一对戒指，要求不太高的。
乔语还是那个表情：;Kamp;M家的戒指出了新款，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看，可能很配你的身份。
许菲菲勾起眼睛，神情流转，风情万种地说：;实话告诉你，来买你家戒指就是为了恶心你。
;你有这份闲情，不如多去认识几个异性。乔语没好气地说。
许菲菲挥手：;没那个必要。我昨天晚上跟男人约会了。
买戒指是假，炫耀是真。乔语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像韩墨的男人，嗤笑道：;一夜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丢人现眼。
;跟韩墨的一夜情，有什么丢脸？许菲菲得意地告诉她：;你说有什么丢脸？
乔语冷笑：;不要自我意淫了好吗？这样真的挺丢脸。
;你表现这么不屑，心里只怕是难过得想哭了吧？许菲菲又问。
;我只觉得你可怜。堂堂一个许家大小姐，为一个男人卑微到这种程度，可怜又可笑。你若真跟他约会，我无话可说。但为了离间我和他，想各种手段，我认为你精神错乱了。
;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知道了。许菲菲盯着乔语，想要从她脸上找出她难过的表情。
;我不信。除非你手上有证据，比如床上的视频。乔语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她表现不是这么急切，乔语或许还有些煎熬，会胡思乱想。现在她可以肯定，许菲菲就是来诓骗自己。
许菲菲料不到乔语这么直接，愣了一会儿然后气极败坏地说：;谁要在床上拍视频，那种恶心下做的事情正常人谁会做？
;没证据你来找我挑衅？你当我是泥捏的好欺负？乔语朝她大吼起来。
许菲菲被她这样一吼，吓得跳起来：;神经病啊喊这么大声！
乔语真想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是谁神经病没证据来找我挑衅？许大小姐无聊找消遣还请到别处，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或者，你可以去找昨夜那个男人再续情缘。得不到韩墨，找个相似的替代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笑你的。
许菲菲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你凭什么总是这么自信？你以为他会永远爱你？
乔语懒得再跟她废话：;保安，把许小姐拖出去。她要是继续胡闹，就报警。
处理完许菲菲闹事，乔语身心疲惫地回到楼上办公室去。
歇了几分钟，韩墨把电话打过来，照例是日常问候。乔语一一应答。
但不见他提昨晚失联的事情。乔语忍不住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电话不通，人也没在单位。
;我昨晚有点事情，去了别的地方。韩墨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她。
;你知道我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吗？乔语问。
;什么事，危险吗？韩墨一听她这样，就紧张起来。
;许菲菲一早到乔氏办公室这边的营业厅找茬，就是想要引我下去，然后对我说，她昨天晚上跟你约会了。乔语冷静地说。
韩墨差点要暴跳：;怎么可能？许菲菲竟然丧心病狂到你面前去造谣，看来是我对她太仁慈了。
;你听我说，乔语比他冷静：;昨晚我们在酒店开庆功会，许菲菲带了一个身形和声音都很像你的男人去那里开房，并引我上去，故意说了一些话给我听。若是我不相信你，那么她今天就得逞了。
;我去了我以前的家，一个人呆了一晚上。韩墨低声说。
乔语听出他语气有些哀伤，不忍苛责他：;以后你要去哪里，我不干涉，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无条件地相信你。现在你父亲和许菲菲一直在想办法离间我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信以为真上当了。
;对不起！韩墨向她道歉。
乔语愣住，在一起这么久，有时候他会惹她生气，过后就想办法哄，但直接这样说;对不起还是第一次。
可见他的心情实在很糟糕。
乔语小心翼翼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墨回她：;没有。就是有点触景伤情。老婆对不起！
乔语没再问。韩墨平常或霸道或高冷，让人捉摸不透，但从不似今天这样情绪低落。
她问韩墨：;要我陪你吗？
;晚上我去接你。
第114章 绝对不会轻饶
下班时间到了，员工们纷纷收拾好东西回家。郭小宝看着乔语没有要走的打算，小心翼翼地问：;乔总，还要加班吗？
乔语摆手：;我在等人。
郭小宝这才放心地离去。
七点钟，乔语接到韩墨的电话，她乘电梯到地下车库。他开那辆常用的保时捷来接她。
拉开副驾的门，乔语被他冷肃的气息吓到了。
;饿了吗？饿了先吃点东西。韩墨朝她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蛋糕。
乔语摇头：;不饿。
韩墨没再说话，把车开出地库，汇入繁华的车流当中。
开了一段路，乔语发现不是回清河园的路。于是问他：;我们去哪儿？
韩墨专注开车：;先去一个地方，把问题解决了。
乔语没再问。过了两个路口，她认出来这是去许家的路。他要去干什么，不用问已经知道了。
到了许家院子，韩墨把车子停下，牵着乔语的手去摁门铃。
很快有人来开门，见到韩墨，先是惊喜：;三少你来了。等到他的目光落到牵着乔语的手上，讪讪地说：;我去跟先生他们通报。
许菲菲一家子正在吃饭，听说韩墨来了，格外地意外。许母对女儿说：;他这么晚来找你有什么事？
许菲菲放下筷子，向门口走去。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韩墨这个时候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刚到门口，就看到韩墨牵着乔语过来。她当下变了脸，不高兴地问道：;这时候来我家里有什么事？
韩墨没有回答，非常不绅士的用手拨开她的身体，向客厅里走去。
许应山夫妻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搞懵了。韩墨要来，也只能是一个人来呀，怎么还带着另外一个人来？
韩墨没有过多的寒喧，严肃地对许应山夫妻说：;许叔叔许阿姨，我上次来家里的时候已告诉二位，我有女朋友。许小姐早知此事，今天早上却到我女朋友公司，告诉她许小姐昨夜与我在一起。
碍于韩许两家的关系，许小姐过去曾经犯过的错误我不再追究。但从今天开始，许小姐若是再到我女朋友跟前恶意造谣，我绝对不会轻饶。
许应山和妻子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把目光放到女儿身上。许应山觉得丢脸极了，暴怒着问女儿：;你怎么这么没骨气？老是做这种丢脸的事！
许菲菲哀怨地看着韩墨：;你用得着上我家里来耀武扬威吗？
韩墨这才看向她：;你一次次地试探，没有越过界我不想理会。但是越过线了，我们都不好收场。
;不好收场你又能奈我何？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爷爷的。许菲菲两只眼睛里现在全是愤怒。
韩墨向许爷爷曾经许下过的承诺，对于许菲菲来说，是一把尚方宝剑。
韩墨冷冷地说：;我许下过的承诺，是基于两家处于友好相处的情况下。如果你以为那一句承诺是一道护身符，那么以后我真的会&lsquo;好好地照顾你。&rsquo;
他特意在;好好地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敢！许菲菲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你不信，尽管可以再试试。韩墨跟她说完，再转去看许应山夫妻：;还是请许叔叔多多管教许小姐，不要做出有害双方的事情来。
许应山夫妻没脸说。
;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这就走。韩墨说完就牵着乔语走。整个过程，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要上车时，乔语叫住他：;老公，你累了吧，我来开车回去。
韩墨疲惫地点头：;好。
他们在清河园附近的饭店吃了饭才回去。韩墨一直想安排家政人员过来做家务，乔语觉得家务事不多，暂时不用请人。主要是她不想他们的二人世界被第三个人打扰。
回到家，韩墨钻进书房，把门关起来。乔语知道他有事处理，自己回房间去呆着。
秦朗查到当年关晓军开的车是韩氏的，他心里就没有平静过。韩仲禄为什么要阻止他和乔语在一起？在知道他即将揭开事情真相的时候又出来制止。
一切都那么地可疑。
他也害怕真相，或许那个真相，会让他难以承受。
所以韩仲禄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当年他与父亲，租住在一个破旧的院里，家徒四壁。在他进入韩家有能力之后，把当年那个院子买了下来。
买下来这些年，他再没有进去过，只安排人安期去打扫。
昨晚他去了。一个人在屋里呆着。在那间窄小逼仄的屋子里，他在纠结和挣扎：到底要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事情的走向，掌握在他的手里。
外面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猫蹲在那儿，韩墨与它对视，在它幽亮的瞳孔里，仿佛看到韩仲禄在说：;不要再查下去，再查下去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
最后那只猫朝他;喵叫一声就跑掉。
现在他坐在书房里，外面有他心爱的女人，他早已无法坦荡地跟她面对面说话。
他见过她思念母亲时痛苦绝望的样子。而他的亲生父亲，是让她失去母亲的罪魁祸首。他舍不得放开她，但是心理上的这一关，目前无法跨越。
一见到乔语，想亲近的同时却又心虚得很。仿佛他是直接杀害何兰芝的凶手一样。
最终解救他的，是研究院院长的一通电话。院长说：;韩墨，海洋研究中心南方基地有一台深潜器原来配的材料不太行，想让我们过去看看。
;什么时候去？韩墨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忙问出发时间。
;后天早上出发。不过对方希望我们越早去越好。院长说。
;那明天早上就出发吧，我带上邹松。韩墨干脆地说。
院长有些奇怪地问他：;要出差前，不是该好好在家陪家属吗？
;她是个工作狂，可以理解的。
挂掉电话，韩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客厅去找乔语：;老婆，我要出差，有个急任务马上就得走。
乔语狐疑地问：;很急吗？去哪里？
;海洋研究中心南方基地。韩墨说着就要上楼去收拾衣服。
乔语看他的背景，怎么看都像落荒而逃。
第11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许家在韩墨走后陷入短暂的混乱。
许应山气极败坏地问女儿：;一整天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天下没有男人了吗？非得上赶着要那一个？
许菲菲气得饭也不吃了，扔下餐具往楼上房间走，扔给父亲一句话：;他本来就是我的，我就要他！
;你这个混账！当初是你自己看不上他，现在又想赖着他，真是把我们许家的脸都丢光了！他一个晚辈，两次来家里警告我，你不要脸我们不要？许应山气得浑身发抖。
妻子在一旁劝他：;好了，不要发这么大的火，你看我们家菲菲也够委屈的了。那韩墨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不识好歹你女儿还当成宝贝呢！什么玩意儿！不就是韩仲禄收养的一个儿子，又不正统韩家人，我才看不上！许应山说起这个来，又是一肚子气。
妻子客观地说：;你别太在乎什么正统不正统，论起来韩家正统的那两个，哪个比得上韩墨？
许应山的儿子许嘉煜赞同：;爸，我妈说的是事实，韩家就韩墨资质最好。菲菲以前就是受您影响太深，在乎正统，所以才犯了那样致命的错误。
;老子要你管？许应山一手叉腰，怒目圆睁。
楼下的争吵，许菲菲听不到。她大力关上房门，扑到床上，然后拿起一个枕头，把它想象成是韩墨，拿起来使劲地抡着。
一边抡她一边狠狠地说：;你们再恩爱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让你们结婚，就拦着你们！
说完在屋里干嚎。
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许母在喊：;菲菲，给妈开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许菲菲低着头过来开门，没理会母亲，坐到床上生闷气。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许母也特别不是滋味。从小被自己捧在手里心里孩子，一点点气都没受过，这阵子因为迷上韩墨，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她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发：;菲菲，你这样妈妈心里也难受。你真的那么喜欢韩墨吗？
许菲菲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眼里蓄满泪水：;妈，我现在就喜欢他。
许母无奈地说：;菲菲，不是打击你，如今看他的态度，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
;那我也不能让他娶别人。就冲他一点情面都不讲，也不能让他如愿娶乔语。许菲菲擦擦眼泪，狠恶地说。
;强扭的瓜不甜啊菲菲，我怕最后受伤的是你。许母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儿。
;妈，我现在不也在受伤吗？许菲菲倔强地说。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许菲菲把嘴巴凑到母亲耳边，低声对她说自己的计划。
许母听着惊谔，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菲菲这样不行的，我不允许你伤害你自己！
;妈！许菲菲要说服自己的母亲：;这个办法最有效的。只要你跟我配合得当，我就不会有事！
许母难过得掉下眼泪来：;我怎么能让你以身试险？
许菲菲狠起来不知道像谁。她冷酷地说：;老话不是说了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韩墨想顺顺利利地娶乔语，哪有那么好的事？
韩墨从清河园出来，直接把车子开到邹松家里去。他自己在外面有别墅，没跟父母住一起。
;这么晚了干什么来？邹松伸伸手臂，这个大魔王亲自上门来，向来没好事。
;去出差！他的回答简洁利落。
邹松跳起来：;又要出差？我不想去！
;去海洋研究中心南方基地。我也要去。韩墨表情冷得像冰块。
;那地方怎么还用你亲自去？随便派个助理不就行了？邹松觉得这真是奇怪。
韩墨这下没有回答他，而是进了门，再问他：;你这屋里有没有女人？今晚我在这儿过夜。
邹松把脸凑到他面前逗他：;你是想要女人，还是不想要女人？
韩墨横眼看他：;你再说一遍？
邹松马上举手投降：;没有！连根女人的头发都没有！
他熟门熟路地往客房走去。邹松在后面嘀咕：;当谁都跟你一样，睡个女人就把她领回家。
;你说什么？韩墨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他连忙摆手：;没什么。好奇你是不是被乔语赶出来了。
;怎么可能？韩墨不悦地回答。
邹松尾随他进了客房，看他把行李扔到地上就躺到床上睡觉，很肯定地说：;你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韩墨闭着眼睛问他：;很明显吗？这回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横了。
邹松侧过头跟他说：;是的，很明显。家里有美娇娘还要跑我这来借宿，问题不是很明显吗？
韩墨坐起来苦笑：;那么她肯定也看出来了。
邹松虽然没有参与何兰芝车祸事件调查，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这个凤城商场大灵通呢？他吸吸鼻子，同情道：;你这个事情确实是挺为难的。
韩墨抿了抿嘴，没说话。
邹松继续说：;你就这么走了，不怕韩伯伯使了什么手段出来对付乔语？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气度。韩墨说。
邹松难得正经说话，他坐在椅子上跟韩墨说：;韩伯伯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加上你还在查当年车祸事件，他如果一直没有动静的话，那就说明他在布很大的局。
韩墨敏锐地回应道：;不是没有动静，只是动静暂时还不足以让我和乔语上当。其实很高明又不易让人察觉。
;这次过去，要是工作难度不大，你就赶紧回来，我一个人在那边应付就行。邹松说。
对于他的建议，韩墨欣然接受。然后他又问邹松：;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对乔语坦白？
;坦白吧！毕竟不说出来，这样吊着你们都不好受。韩伯伯反对，不是在乔语这里也没讨到好处吗？邹松帮他分析。
韩墨又苦笑：;我说不出口。
邹松仗义地说：;这个也不是多大的事，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
韩墨点头，接着沉默不语。
邹松取笑道：;你不是说不出来，你是怕说出来之后，她没法接受。
这种情场浪子，真是经验丰富。只要人把前因说了，他就能猜到后果。韩墨决定以后什么事情再也不问他的意见。
第116章 谈判还是算账？
外婆打来电话时，乔语正在参加公司的例会。待散会之后，她回到办公室，才给她回过去。
;外婆，我刚才在开会。电话一接通，她先向外婆解释道。
;我找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外婆说。
;最近身体好吗？
外婆回答她：;一切都很好。有一件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比较好，好叫你有个心理准备。
乔语听到这话，已经明白外婆要说的是什么了。她沉着声音问：;韩墨的父亲去找您了？
;是的，来找我了。他明确表示反对你们在一起，并要我做你们的思想工作。不过我拒绝了，希望他能遵循你们的意愿。但是我没说动他。外婆说这话时，口气里带有一点点内疚。
;现在谁能说得动他呀！乔语无奈道。
;他还威胁说如果你们执意要在一起，那他会不客气。小语，他会怎么对付你们？外婆担忧地问。
;他使了一套离间计，不过我和韩墨都没上当。我这边您不用太担心，有韩墨在我想他也不会太过份。乔语安抚外婆。
;我看他是不肯妥协的。你一定要小心。外婆叮嘱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乔语说。
挂完电话，乔语回想这件事，越想越有些后怕。韩仲禄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外婆，如果她跟韩墨不肯妥协，那他会不会拿外婆为靶子要挟他们？
她即刻给韩墨打电话，然而他去的地方是远离大陆的一个海岛，信号并不好，暂时无法联系上他。
她接着跟秦朗打电话：;我有急事要找韩墨，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秦朗得过韩墨交待，留在凤城必须要看好乔语。他整个人马上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
乔语不想告诉他这些，只跟他说：;没事，你想办法联系上韩墨，让他联系我。
挂完电话，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郭小宝进来，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乔总，凤城另外几家公司突然统一调了黄金的价格，比市价低了两成。郭小宝说完摊开手里的纸张，递到她眼前。
;他们五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一下调低两成的价格，调得那么低，难道喝西北风？乔语看着那些数字，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已经走了这几家公司店面，价格确实都调了。
;没道理呀。我们的底子比他们的好，都不敢调低二成，他们哪儿来的底气？而且之前一点风声没有。我们乔氏是龙头企业，行业统一调价没跟我们说，这实在不像话。
乔语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感觉很不好。
;莫非&hellip;&hellip;郭小宝看着乔语，下面的话他不敢说。
;是故意针对我们。乔语替他把话说了。
;针对我们也没必要这么损吧？降价了他们销量增加，但利润并没有跟着增加，那不是损人不利己吗？郭小宝纳闷地说。
乔语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对郭小宝说：;你去把营销总监和财务总监叫来。
五分钟之后，两个总监前后走进她办公室。乔语也不含糊：;针对五家同行降阶的行为，我们开一个简短的分析会。
说是简短的分析会，一讲起来也快两个小时。他们从成本，到资金流动，到货源都一一讨论。如果跟着打价格战，乔氏有先天的优势，但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亏本生意，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不能用。
最后的结果就是乔氏打不起价格战。
但坐以待毙看着别人吃肉自己不跟着捞一点汤喝也不是乔氏的风格。乔语马上让营销总监做一份促销方案。
财务总监说：;乔总，若是价格低过成本，不如我们大力回收？
;我们的流动资金有多少？能不能一口吃完？若是吃不完，被他们拖着走，那我们岂不是太被动了？乔语觉得这个风险很大，不能轻易走。
营销总监说：;我有一个馊主意。
乔语问：;多馊？
他神秘兮兮地笑：;我们钱不是不多吗？我们吃不完，可以叫外地的同行来吃。要么我们也可以吃了再涨百分之五卖给外地同行，本来他们的库存也不多。等到分流完了，说不到后续还得过来找我们调货。
乔语哼笑：;确实够馊的。
;这样，我们的促销活动要搞，然后财务这边算一下我们可以动用的资金，钱充足我们就吃一点，剩下的就让外地的同行来吃。她最后做决定。
然后散会，三个人分头行动。
乔语没有歇。她看看时间，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的。她叫司机将她送到韩氏集团总部。
韩氏集团办公大楼足有三十层楼高，修得大气磅礴，乔氏那只有五层楼高的办公楼跟这个比起来，不要太寒酸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信步走入一楼大厅。
前台见她气质不凡，热情地迎上来问：;小姐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总裁。乔语说。
;你请你们有没有预约？前台又问。
乔语笑着回答：;没有。不过请你向上面通报一声，我叫乔语，找总裁有很重要的事。
前台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内线拨到总裁秘书室。电话是宋艺接的，他向韩仲禄请示了之后回复前台：;请乔小姐上来吧。
上去之前，乔语向前台回了一个笑容：;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韩仲禄的办公室在十八楼。不管做了多大的生意，他都想讨个吉利。
宋艺把乔语请进总裁办公室，然后就体贴地带上门出去了。
对于乔语的到来，韩仲禄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他布的局，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没有起身，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乔语看了直咬牙。
;韩总裁，别来无恙！乔语就站在他面前，恭敬什么的，她不想装了。
;你竟然敢来找我？韩仲禄语气没有起伏，说这话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不知道他是喜还是怒。
;您都去找我外婆了，我来找您，不过是礼尚往来。乔语说这句话，口气是嘲讽的。
;那么你是来找我算账？还是要谈判？韩仲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第117章 无利不起早
乔语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与他成形对峙的状态：;就我跟韩墨这档子事，您没必要去惊动我外婆。
;但是已经惊动了，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韩仲禄的表情没变过。
;您没成功。乔语微微抬起下巴，眼睛里是高傲和不屑。
韩仲禄轻笑：;我没成功，所以你害怕？
;有一点，怕你为了拆散我们，丧心病狂地不择手段。乔语不遮掩地说。
;我觉得你比韩墨了解我。
;我也是商人，商人的本质是逐利的。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你总不会好端端地去跟我外婆请安。乔语说。
;你在商业上很有头脑，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把乔氏掌控在手里。我得承认，韩墨看女人的眼光还不错。韩仲禄微微笑着，态度好像很恳的样子。
;韩总裁，商人逐利是本性，但也要讲点原则。你想拆散我和韩墨，明着来暗着来都行，但去打扰我外婆就不太好了。传出去人家说韩氏总裁欺负一个老太婆，名声多不好呢。
;嗯？所以你今天是来找我算账？韩仲禄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韩墨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又有什么能耐？
;您误会了。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您，讲讲游戏精神，现在这年头已经不搞连座了。外婆一把年纪，在古镇颐养天年，您过去找她，多掉您的身份。乔语面无惧色地说。
;谁叫你们不听我的话？我总有办法让你们屈服。韩仲禄收起笑容，脸色阴冷严肃。
;我的意思您不明白吗？您觉得我和韩墨是错的，那您用一百万种方法来惩罚我们，我都不觉得冤。但不应该去打扰我的外婆，这是最基的底线！
;那我已经去过了，你又能奈我何？韩仲禄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今天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毕竟我外婆除了有点不开心，也没有其他的伤害。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警察也管不了。乔语这话说得太无奈。
;哼！韩仲禄冷笑：;说了半天尽是这种废话。
;如果您以后对我外婆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也会对您有同等的报复。这其中包括，报复韩墨和韩霜。您也有家人，您也有软弱的地方。乔语冷冰冰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韩仲禄差点要为她这种强硬的态度鼓掌。可惜她是乔语，是何兰芝的女儿。
;恐怕到那个时候，你没有这种能力。
;拭目以待吧。乔语轻飘飘地回答。这种样子能把想让她生气的人先气着。
;我已经给你送了一份礼物。韩仲禄说。
乔语眨眨眼睛：;不止一份了。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您也会很快收到我的回礼。要说的话我已经讲完，就不打扰了。乔语站起来，准备走。
;乔语，韩仲禄叫住她的名字：;这世间男人千千万万，你非得跟韩墨吗？
;只要他意志紧定，我便不会主动放手。乔语看着他，肯定地回答。
韩仲禄朝她摆手：;你走吧。儿女情长上的事，我不会让步，在竞争激烈的商场，我更不会手软。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乔语就有话要说了：;您为了要击垮我乔氏，自掏腰包给我那些同行补贴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这样做生意，您真亏得起呀。
;击垮乔氏我或者能得到比这百分之二十更多的利益，我又何乐而不为？
;那就各显本事吧。乔语不再跟他说，离开他的办公室，离开韩氏办公楼。
乔语坐上车子，让司机直接把她送回清河园。别墅门口，秦朗已经站在那儿等她了。
;韩墨联系上了吗？她问他。
秦朗回答：;暂时还没有。你今天去韩氏了？
乔语边开门边回答他：;是的，去找韩总裁谈了些事。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秦朗关切地问。
乔语在玄关处换鞋，听他这样问，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问：;就算他对我怎样了，你们又能如何？
秦朗没有回答，他哪里动得了韩仲禄。
;韩墨这次出去，是跟谁一起的？乔语问道。
;带了邹松，还有两个助理。他老实地回答。
;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吗？
;这次出任务的地方是在深海里的一个钻井平台，普通的通信信号没有覆盖到那里，卫星电话也无法连接。
乔语要抓狂：;他只是一个材料研究院，他只会分析材料，出海去干什么？难道要去研究海水有多咸吗？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去出任务，有很多人为不可控的因素。山高皇帝远，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语冷静下来，接着问秦朗：;韩墨走之前跟你交待过什么？
;留在凤城照顾你。
;好，很好。乔语轻轻叹下一口气：;韩墨手里能动的钱有多少？报个数给我。
秦朗抬起眼皮，表情很意外：;出什么事了？
乔语又是一顿狂躁：;那你不是替韩墨照顾我吗？出什么事了你不知道？
;对不起！秦朗立刻道歉。
乔语意识到不该跟他生气。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地说：;韩总裁找了我五家同行给他们补贴，今天五家同行黄金价格下调百分之二十，要用价格战打跨我。我现在去找外地的同行，跟他们联手把这些降价的库存吃下来。
秦朗果断地说：;乔氏尽管吃吧，要多少钱我随时都可以划过来。
;我其实不太想用韩墨的钱，毕竟这是跟韩氏在打架，他一个韩家人插手，被韩家说成吃里扒外，到时候在世家面前参他一本，他会抬不起头来。乔语说。
秦朗心里感叹，到这种时候还想着维护他的名声，这个女人确实不一般。
于是他说：;如果你不想动韩少的钱，那么我多找几家外地公司。
;好的。那辛苦你了。乔语说。
秦朗没有马上走，他还有一个问题：;你今天去韩氏干什么去了？
乔语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一定要知道吗？这不可以是我的隐私吗？
;其他的我不会过问，但涉及到韩总裁，那就不算隐私。三少走之前让我务必多留意总裁那边的动向。秦朗老实地回答。
;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先帮我打赢这一战再说吧。这两天要想办法帮我联系上韩墨。
秦朗拿他没办法，不过他也会有自己的渠道打听到。他先向乔语告别：;那我先走，有事你随时给我电话。
;嗯。乔语点头。
第118章 先下手为强
乔氏的促销方案没有降价，而是趁着季节，推出一系列与顾客互动的活动，;寻找最美妈妈和;寻找最美笑脸两个活动同时启动。
时值春暖开花，窝了一个冬天的人都蠢蠢欲动。对于没有购买能力的人来说，参加这个活动拿到一点纪念品也是有意义的。
其他公司降价百分之二十，消费者又不能把所有的黄金首饰都搬空。
乔氏这边在大肆举办活动，那边联合外地的同行，大量吃进那些低价销售的产品。
乔氏能动用的流动资金不多，乔语原本还想矜持地不要韩墨的钱。后来想想，这么跟韩仲禄斗，不就是为了俩人美好的未来吗？
于是她给秦朗打电话要钱，他二话没说把从韩墨账上转过来五千万，还说不够再转。
韩仲禄坐在办公室里，听宋艺向他汇报乔氏的动态。他这次预算是给那几个珠宝公司补贴的极限是一千万。对于凤城第一家族来说，一千万只不过是一幢别墅而已。
只是没想到预算才到三百万，那几家公司已经说不行了。产品销得很快，库存空了，后续补货跟不上，店里将面临无货可卖的窘境。
韩仲禄将几份报表狠狠地扔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这群没用的家伙！早知道是一起围攻乔氏，也没多做准备。就这点眼界，一辈子就只能被乔氏压着出不了头。
乔语跟韩仲禄在凤城打得火热，远离陆地只在一个小岛上呆着的韩墨完全不知情。
这次出来很不顺利，先是船在大海上出了故障，等了半天才等到救援。到达目的地之后，通信光缆不知道在哪儿被弄断了，岛上陷入了与外界失联的状态。
等过了三天，与外界恢复联络，才知道这么一出戏。据秦朗汇报，乔语在这一盘完胜。那几个小公司得了韩氏承诺的补贴，在这次价格战里并不亏，而在供应跟不上时，又反过来跟乔氏回购，乔氏当即涨了百分之五。
估计韩仲禄气得够呛。
韩墨转打了电话给乔语，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干得漂亮！
乔语苦笑：;你不知道我有多累，这两天都没睡好觉，眼睛都成熊猫眼了。
;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韩墨现在说起肉麻的话，一点儿都不困难。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韩墨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情况很紧急的话，我可以马上回去。
乔语一听就知道是有些为难人。她叹了叹气说：;我还能撑得住。不知道你父亲那边还会出什么招。不过我也豁得出去。
;辛苦你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韩墨说。
;你回不回来，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我唯一担心的是外婆，因为你父亲私下去找过她，让她来当说客并威胁她。我一直急着找你，就是要说这个事情。
;那让秦朗把她接到凤城来跟你一起住吧，我这边只要能脱手了我就回去。另外再多加两个人守着。韩墨想出办法来。
如今好像也只有守在身边才比较稳妥。谁知道韩仲禄气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就这样安排吧。乔语说。
然后两人各自分工。一个给秦朗布署工作，一个给外婆打电话解释。
韩墨还交待秦朗：;乔家原来的别墅最近在装修吧？先停掉，重新做一份设计，不求好看，安保系数要最高的。
外婆听了乔语的建议，打算过来跟她一起住。不过家里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交待，约好过两天乔语派人去接她。
韩仲禄给乔氏的竞争对手们补贴了三百万，而乔语赚了一点小钱。
;韩墨现在是不是不在凤城了？韩仲禄问宋艺。
;是的，他出差了，前两天还处于失联状态。宋艺回答。
;这几天乔语从哪儿来的钱吃掉那些货？韩仲禄又问。
;是秦朗给她转账。他这些年在材料研究院任职不假，暗中是三少最得力又最信任的助手。宋艺回答。
韩仲禄陷入沉思。过一会儿他问宋艺：;你觉得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宋艺摇头：;我对三少不太了解，他的做事风格我不熟悉。不过此前一直在装修的乔家别墅停工了。
;哦？韩仲禄来了兴趣：;为什么停工了？
;没查到。停工就是很突然的，那儿的工人嘴巴紧，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嘴巴紧？韩仲禄哼笑：;那些刷油漆铺地砖刮腻子的都是他的人？都听他的话？
宋艺想想也觉得这个不太可能。他犹豫地看着老板：;那您觉得是怎么回事？
;乔语那么聪明，她既然知道我去找过她外婆，一定会有所防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准备把那个老太婆接到身边来。韩仲禄慢慢地说。
;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了？
;不，有办法。
宋艺没说话，他不知道老板下一步要做什么。
迎着宋艺期待的眼光，韩仲禄一字一句地说：;先下手为强！
海洋研究中心出故障的深潜器，所用材料原来预估是可以下潜到海下六百米的位置，然而潜到水下三百米的时候，所用材料经不住海水压力挤压导致变形。
凤城材料研究院金属材料研究方面在国内属于顶尖水平，所以他们会把求助信息转到凤城。
在南方基地，韩墨见到了那个已经被挤压变形的深潜器。他在思考问题，邹松失笑：;把这个深潜器运回原厂检查不就好了吗？
按正常的工作程序，还可以找材料生产商向他们提供金属配比，工艺以及各项测试数据。这样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不过海洋研究院这边的意思，是让韩墨近距离深潜器，他熟悉材料，可以从设备构造方面进行设备改良。目前的这个深潜器他们已经改良到第四版，上一次也是在潜到三百米的时候被挤压变形。
韩墨听了对方的意思，皱了皱眉头：;材料配比和工艺方面，我们可以造出最好的金属板，但是深潜器结构优化，还得请这方面的专家来。
人家听他这一句话，连忙向总部汇报，请深潜器设计专家过来，一起解决问题。
邹松苦笑：;难道我们只能在这个小岛上解决问题？
一出门就能看见浩瀚无边的大海，憋都要憋死人。
韩墨拍拍他的肩膀：;要时刻记得你入职材料学院时喊的口号。
第119章 口碑比命重要
秦朗这一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前去北部古镇接乔语外婆。早上七点从凤城出发，一路通畅，上午十点到达古镇。
外婆的院门紧闭，他上前去敲门，也不见回应。给外婆打电话，只隐隐听到电话铃声响，一直没接。
秦朗感觉不妙，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去问了邻居，都说一早上没见她出来。他去借来一把长梯子，翻到墙上跳进去。
正屋的大门开着，他叫几声不见有人应，他赶忙跑到屋里，只见外婆仰面躺在沙发上，呼吸微弱。
他去打开院门，把外婆抱到车上，往古镇的卫生院送去。
他一面开车，一面向乔语汇报外婆的情况。
乔语焦急地在电话里说：;怎么会这样呢？早上我上班的时候还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在准备早饭。吃完就安心等你过去的。
秦朗听了她的话，默默想了一会儿：;那有可能是食物中毒。我马上报警！
挂完电话乔语也无心工作，她跟顾小宝交待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就令司机开车去北部县城。
卫生院很快就到了，根据秦朗的描述，医生也判断是食物中毒，先安排给她洗胃打针。但卫生院的条件实在有限，医生建议下一步转到县医院。
秦朗果断地对他说：;请安排救护车，配上有经验的医务人员随同，送凤城最好的仁华医院。医院那边我可以安排。
;好好，你能安排就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秦朗通知乔语不用来古镇，在仁华医院等着就行。然后他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让仁华医院派车，在中途接人。
忙完这一切，他回到外婆的院子里，配合警察调查。
外婆吃完早饭已经把锅和碗都收拾干净，来到门外的垃圾桶里也没有线索，早上环卫工人已经来清理过了。
警察对着秦朗无奈地说：;现在只能看催吐后未消化的残留物里有什么东西。
另外两个警察去走访邻居。
不久之后，在医院了解情况的警察传来消息，外婆胃里的食物残渣有木耳，结合她的症状，医生判定可能是食用长时间泡发木耳导致中毒。
秦朗把这些信息转达给乔语，她只惦记着外婆的安危，还来不及去细想太多。她对秦朗说：;你把这些事情告诉韩墨吧。
下午一点钟，送外婆来的救护车到达凤城仁华医院。她嘴唇紧闭，脸色苍白，手上扎了吊，人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把她推下救护车，急送抢救室。
人送到仁华医院了，乔语才安下心来。坐在抢救室外面，她静静地想秦朗说外婆是因为吃了泡发过久的木耳导致中毒。
那她怎么会吃泡发过久的木耳？
她知道外婆的习惯，非常注重节约，一个人吃饭通常只会做一个人的量，不会多做。而且早饭通常吃得简单的稀饭包子馒头鸡蛋煎饼之类，怎么会有木耳？
她找医生了解过，泡久的木耳，如果吃少量是不会达到中毒的程度。外婆爱吃木耳粉丝包，肉豆腐包，里头都会有些木耳。
凉拌木耳这类菜她并不爱吃。
乔语仰天长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外婆醒来才知道。
韩墨得了秦朗的汇报，一直乔语电话沟通，关注事情进展。外婆送到仁华医院，他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海洋研究中心这边的工作，他是不能再继续研究下去，交给邹松。小岛上没有停机坪，直升飞机飞不过来。只能等交通补给船来的时候把他带走。
补给船还要过两天才能来。他只能望洋兴叹。
外婆的抢救直到下午六点才结束。乔语一个下午都忐忑不安。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疲惫地对她说：;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不过病人现在还没有醒来。
乔语连连向医生鞠躬致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外婆随后被推到ICU重症监护病房。看着门头上订着的牌子，乔语有些恍惚，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两位至亲都被送到重症监护病房。
这真是非常糟糕的体验。
外婆在重症监护，她没必要在医院守夜。上了车，司机照常把车子往清河园开。乔语看着那个熟悉的方向，不想回去。
她让司机开去她原来租的那套小房子。
遇上烦心事，一个人住宽敞的大房子，她心底总会不踏实。需要逼仄的空间给予她安全感。
这晚上她睡不着，总是在反复想，外婆为什么会食物中毒，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清晨，乔语是被一阵又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的。郭小宝在电话里跟她说：;乔总，公司出事了。有人在网上发布贴子，声称在我们公司买了黄金产品，拿去验货，含金量不够。
乔语瞬间就清醒了，马上坐起来。黄金产品含金量不够，意味着是卖假货。
商场上，口碑比命还重要，口碑塌了，一个企业离破产也不远了。
她胡乱地洗了把脸，匆匆赶去公司。
各部门经理早已集结在会议室，等着她来商讨应对危机。
;怎么回事？她一进去，就问公司里的人。
姚顺全还在公司任采购经理，他最先表态：;我们购进来的产品，全都保证含量的。
乔语盯着他问：;你敢保证百分之百吗？
他理直气壮地说：;这个我可以保证。
乔语把目光放到策划部：;策划部有什么公关应对措施？
;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到发贴人，请她出示相关购买证明，然后准备联系权威第三方重新检测。
;如果这个产品真是我们这儿流出去的呢？乔语又问。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赔偿，并向公众致歉。策划经理说。
乔语觉得真是头大。外婆还在重症监护室，这边产品出问题。许菲菲这几天消停了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扔出一个炸弹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乔语给那些中层指示：;联系到消费者，把产品送到凤城材料研究院鉴定。是错就认错，如果是诽谤，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绝不姑息！
交待完这些事情，一阵眩晕袭来。她的双手用力地撑着桌面，才稳住身体。
第120章 我通通不接受
乔语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如此不禁念叨。
许应山这天吃过早饭之后，没有马上去公司，而是跟儿子在家喝咖啡看报纸。
到了上午十点，他想起女儿还没起床，皱皱眉头问妻子：;菲菲呢？睡到这会儿还没起床？一整天赖床像什么样子？快去把她叫起来！
一天天的也不找个正经事情做，家里有钱是有钱，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女不务正业坐吃山空。
许母听了丈夫的吩咐，到楼上去叫女儿起床。顷刻之中，楼上传来许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菲菲，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不要吓妈呀，我的女儿！
听到楼上的哭喊，许嘉煜赶忙奔到楼上，只见妹妹许菲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药瓶子。他大步跨过去拿起瓶子看，是安眠药。
许应山随后走进来问：;怎么回事？
许嘉煜哭着喊：;菲菲她吞安眠药了。
许应山站不稳，朝后退了两步。之后爆发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你妹妹你医院！
许母哭得凌乱：;菲菲，你不能有事，你醒醒啊！醒醒看看妈妈！她一边哭，一边拍许菲菲的脸。
许嘉煜把妹妹抱起来，司机早已备好车在院子里，待他们上了车，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原本在海洋研究中心南方基地岛上等补给船的韩墨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干等了。许菲菲吞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惊动了韩长渝和邓蓉，他们一通电话打过来，他坐不住了。
马上去联系船只，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岛上来将他接走。然后坐上最近一班飞往凤城的飞机，下机之后，由韩仲禄派来的司机将他直接送到医院。
许菲菲送往医院之后马上实施催吐，医生了解到她吞了整整一瓶。这个动静实在太大，把韩长渝和邓蓉都招来医院。
原本韩墨和许菲菲之间的一些情感纠葛，老辈是不想管，只要没出格，他们爱怎么闹腾都行。许菲菲理亏在前，若是逼韩墨妥协，韩家面子也挂不住。
但是现在闹出人命来，性质就不同了。
韩墨只在电话里仓促告诉乔语许菲菲吞安眠药的事情，并说回凤城之后要先去看她。韩家长辈施压，他只能无奈接受。
乔语很大度地说：;许小姐用情至深，惊天地泣鬼神，你不去看她说不过去。我这儿没事，有秦朗帮忙我也轻松一点。
韩墨心中有愧疚，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会很快回来的。
许菲菲吞的药量巨大，洗完胃之后还没有醒来。韩墨赶到医院，爷爷奶奶还留在VIP病房里。没等他了解情况，韩长渝喝斥道：;你是对菲菲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伤心？
韩墨坦荡地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邓蓉厉声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是韩墨带着乔语上韩家，要求许应山夫妻管好自己的女儿。
许应山觉得拉不下脸面，于是将女儿训斥了一番。这大概就是事情有原委。
;有！因为她找人做戏，让乔语误会。我上许家让许叔叔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韩墨还是那个坦荡的样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韩仲禄在一旁搭腔：;你是带着乔语去的吧？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什么？你还跟乔语在一起？还带她一起上许家？我们不是不同意你跟她的吗？韩长渝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韩墨没有应，而是转向韩仲禄，眼神复杂：;乔语她有什么不好？你们反对的那些理由，我通通不接受。
韩仲禄咬着牙说：;你不接受？你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就这样你还能心安理得好跟她相处？
这话让韩长渝和邓蓉吓了一跳，看向韩墨的眼神全是震惊。
;那不是最后的真相。韩墨冷漠地说。
韩仲禄冷哼一声：;你这么固执，最终会伤害很多人。现在是菲菲，将来会是乔语，会是我和爷爷奶奶。
;追求真相没有错。韩墨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见暂时说不动他，邓蓉想起还没有醒的许菲菲，便转移话题：;行了，既然事情原委是这样，我们先不追究这些了。菲菲没醒，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医院照顾她吧。
;我不是医生。韩墨直接拒绝。
;你说什么？韩长渝大怒：;事情因你而起，且不论她对错，照顾她都是你的本份。别忘了你当初在许爷爷面前是怎么承诺的！
他还想再争辩，韩仲禄先站起来打断他的思路：;行了，就这么决定。爷爷奶奶到医院来折腾了大半天，都是在替你赎罪。你在你就滚到菲菲病床边上。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醒来，不然你就是许韩两家的罪人！
韩墨一个字没再说，转身去开门，到隔壁许菲菲的病房去。
许母对着不醒人事的女儿抹泪：;我苦命的菲菲啊，从小到大什么苦都没吃过，老天是看她不顺眼吗要她吃那么大的苦头。
门把上有响动，她见来人是韩墨，哭得更伤心：;菲菲你是我的心头宝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韩墨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说：;阿姨你累一天了，先回家休息吧，我留在这儿照顾她，要是她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母擦擦眼泪，不领他的情：;你有事就忙去吧，我在这儿看着我女儿。你当她是累赘，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就不劳烦你了。
;我会在这儿好好地照顾她。韩墨把这句话没有感情地又说了一遍，目光是寒冷的刀，让她不寒而栗。
;你放心，我不会弄死她的。他强调。
许母讪讪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耐烦地说：;阿姨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迫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许母给女儿掖好被子，这才提心吊胆地离去。
韩墨站在床边，俯视病床上的许菲菲，她面色苍白。若是别的女人如此，他会泛起一丝疼怜之心，可眼前的是许菲菲，他只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去。
他现在无可奈何。便起身去阳台，打开窗子，拿出香烟点上。
第121章 如果她不姓乔
许菲菲知道韩墨去了阳台，他在那儿抽烟，把门关上了。她动一动躺得快麻的身体，担心他突然进来露出马脚，动作幅度不敢太大。
她上次想到的法子，就是苦肉计。安眠药她是吃了，吃了半瓶的量，再配上一些维生素。这是跟许母策划好的，就算父亲没派母亲去叫她起床，母亲那会儿也会;发现。
只是她真吃了，许母一下子也没法接受，所以第一时间哭得昏天暗地。
这玩意儿把控不好剂量，还真的会出事。韩墨没有回到之前，她已经醒了。韩长渝和邓蓉被安排到隔壁房间休息，留下母亲独自照顾她。
韩墨回来，母女俩又演了一出戏。
许菲菲已经做好决定，她没有死，就让韩墨为自己的绝情内疚，活活耗死他。
看他目前手束无策的样子，许菲菲心里偷笑，不论别的，单就韩家长辈的压力，他都吃不消。
韩墨抽完一支烟进来，看见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没有说话，又转身往阳台去。他给秦朗打电话，让他安排人把他的电脑及其他的办公用品搬来。
跟她好好沟通是不可能的，既然要照顾她，那就顺便在这儿工作好了。
乔语外婆还没有醒来，仍旧住在重症监护室。
这一天上班，乔语是焦虑而忙碌的。网上爆乔氏珠宝黄金产品的不止一个用户，到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分别又有两个消费者在网上发帖子。
一个消费者有问题，企业可以说这个人别有用心，但是三个消费者同时指出质量有问题，那就肯定是企业的问题。
乔氏瞬间被掀上风口浪尖，众多消费者都对他们的黄金产品产生质疑，有人要求退货，有人要求验货。办公室和门店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迫于压力，乔氏下午出了一个声明，声明消费者若对产品质量存疑，可将产品送至权威单位凤城材料研究院检测，检测费用由乔氏承担。
本以为这样认错的态度会让民众提高对乔氏的好感度。然而乔氏声名出来才没多久，便有人爆料，乔氏珠宝的乔语与凤城材料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韩墨为恋人关系。
这下让消费者更怒了。你的产品有问题，让消费者拿去权威部门检测，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可是那单位竟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有没有问题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这个爆料就像一根棍子捅到了马蜂窝。愤怒的网民在乔氏各个社交平台账号以及公司网页上出言不逊，单是乔语私人账号，就收到了几千条谩骂。
所有的人都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丝毫不敢怠慢工作。这种状态就像回到几个月前，乔致良突然离世，乔氏珠宝负面缠身，他们被迫上了战场，却不知道敌人是谁。
到了下班时间，乔氏的办公大楼依旧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来向乔语汇报各项事务进程，她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她只好委托贺铮铭去看一看。
秦朗将电脑送到医院给韩墨，把乔氏这边的事情一起说了。韩墨发怒：;你干什么吃的？马上联系网站施压，把帖子删了。
秦朗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完他探头朝里间看去，韩墨明白他的意思。率先出去，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说话。
;乔语外婆意外食物中毒，这个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然后乔氏被爆黄金产品含金量不足。为自证清白，乔氏发声明，消费者可以送至权威部门检测。最权威的不就是我们材料研究所吗？
;所以呢？韩墨冷冷地问。
;声明出来之后不久，有人爆料乔语跟你是恋人关系。若说之前消费者只是存疑，现在已经愤怒了。他们认为乔语跟你一起联手，会把黑的说成白的。秦朗说完这些话，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韩墨这时候已经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下来。不到一刻钟，他已经理顺了整个事情：;所以这些看似不着边的突发状况，其实是一连串精心设计好的连环计。
;别的不说，爆你和乔语的恋人关系，就可见其用心。秦朗有一大堆的话，但他不敢乱说。
韩墨长叹一口气：;呵！我父亲的用心，当真是良苦！
现在因为许菲菲，他受困于医院，眼见乔语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却只能袖手旁观。韩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心无力。
若是别人，不用他出手，秦朗就可以收拾干净。可这次幕后之人是韩仲禄，不要说秦朗，就他自己出手，都不一定能赢得过。
还没有想出什么对策，韩仲禄又来医院了。在病房没看到他人，就打电话质问他去了哪儿。
韩墨只得匆匆回到病房。
韩仲禄见了他，黑着一张脸问：;不在病房里照顾菲菲，跑哪里去？
韩墨轻瞥一眼依旧躺着的许菲菲，随意地说：;病房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也不知道叫个人来看着，万一她醒了怎么办？韩仲禄瞪着他，满脸都是不满。
;醒了不就好了吗？醒了大家都轻松。
;行了，你到外面吃点东西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吃完马上回来，我一会儿要去应酬，顺路过来的。韩仲禄将他赶走。
韩墨真是求之不得，趁这会儿功夫，他连忙叫住秦朗，将他送去乔氏珠宝找乔语。
确定韩墨走之后，韩仲禄将门关上，看着在床上的许菲菲，不客气地说：;醒了就别睡了，躺一天不累吗？
许菲菲听了他的话，睁开眼睛，笑嘻嘻地说：;韩伯伯，你怎么就看出来了？
韩仲禄不像往日那样和蔼，而是非常严肃地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你这么一闹，伤害的是谁？我们长辈为你担心，你自己身体难受，你看韩墨有伤心的样子吗？
许菲菲被他这样一通责备，委屈地说：;韩伯伯，我真的没办法了。离间计使得那么好，都没让他们离心。
韩仲禄眼皮子眨了一眨，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觉得心惊。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韩仲禄微微低头，毫不客气地说：;你比乔语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乔语撑得起整个乔氏，你呢？我让你想办法，沉住气拖着他们，你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乔语才不会这么蠢！
许菲菲要被他说哭了。
韩仲禄不为所动，继续说：;你以为我不同意乔语跟韩墨在一起，是她不如你吗？不是！如果她不姓乔，我举双手赞成她跟韩墨结婚！
说到这里，韩仲禄有些激动，气喘不上来，呼吸急促。
第122章 装可怜没什么难度
许菲菲光顾自己难过，没留意他的异样。
韩仲禄缓了缓情绪，之后才说：;韩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不好说。但是你这样拿生命当赌注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喜欢。
她听了这话，苍白的脸色透出一丝狠绝：;他喜不喜欢不打紧，不跟我结婚，他这辈子也不能跟别人。
;你太极端了！韩仲禄庆幸韩墨没跟这个女生在一起，不然有可能是一辈子的折磨。
;若不是韩墨那样对我，我也不至于此。她忿忿地说。
韩仲禄站起来，冷漠地说：;我还有个饭局要赶，先走了。你在医院好好养着，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不然难过的只是你的亲人。
许菲菲坐着，面瘫一样地说：;谢谢韩伯伯教诲。
韩仲禄坐上车，给韩墨打电话交待：;我走了，吃完东西你就赶紧滚回来。
这时候韩墨才刚刚到乔氏楼下，怎么可能马上回去？他不好上楼，让秦朗上去把人带下来。
乔语一上车，便被韩墨搂进怀里，未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就急切地吻上来。
待两人的呼吸都紊乱了，韩墨才放开她，心疼地说：;为难你了。
乔语在他怀里，卸下一整天的防惫，疲倦地说：;我想去医院看外婆，今天公司乱哄哄的，都没有空过去。
;那现在去看看，我陪你一起。韩墨温柔地说。
乔语摇头：;我暂时还不能走。事情还没有忙完，我的员工还在加班，我不能缺岗。
韩墨将她头的按到自己的胸口：;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乔语安静温顺地缩在他怀里。两分钟之后，她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要上去了。
韩墨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会挺过去的。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我说。
声音温厚低醇，听着就让人安心。
乔语朝他点头，然后绝然地下车，大跨步走向电梯。
韩墨看她离去的背影，那个样子，就像一个上战场的士兵。
他对秦朗说：;开车回许小姐的医院。他也要上自己的战场。
韩墨回到医院，见许菲菲醒来坐在床上，他说：;你醒了？那我去叫医生。
她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
韩墨愣住，沉着声音问：;你不认识我？
跟在后面的秦朗听到这奇怪的对话，赶紧上前看看怎么一回事。只见许菲菲两只大眼睛无神看着他们，小声地说：;难道吃药多，失忆了？
;去把医生叫来。韩墨吩咐他，同时给许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许菲菲醒了。
许菲菲挠了挠头：;你是谁？我又是谁？
韩墨耐心回答她：;我是韩墨，你是许菲菲。
她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傻乎乎地笑：;不认识，我都不认识。
医生很快赶过来，听到韩墨的描述，然后苦涩地对他说：;有些人吃了过量安眠药，会引发短暂性失忆，只要好好调养，慢慢会有记忆的。
秦朗在边上插嘴：;我看这个许小姐不仅失忆，还失智。
许菲菲听到这话，在心里骂他：;你才失智，你们全家都失智！
许应山一家子很快赶到医院，看见女儿一脸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差点要崩溃。他急切而大声地吼：;我是你爸许应山。
许菲菲仿佛一个孩子般受了惊吓，跳到韩墨身后：;你这个人好凶哦，一点都不温柔。
许应山气得又去找医生。
许母拉着许菲菲，呼天喊她：;菲菲，你怎么成这样了？你怎么连妈妈也记不得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妈啊！说完还用力摇了摇她的身体。
许菲菲用救助的眼神看向韩墨：;这个阿姨好吵啊，吵得我头疼。
许母就不喊了。
韩墨将她抓着自己的手用力地扯下来，毫不客气地说：;这位是你的妈妈，不是阿姨。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连你也这么凶。你们都凶凶的，全都是坏人。
许嘉煜上前抓着她的手，好声地说：;菲菲，我是你哥哥，我们都不凶，我们最爱你。
许菲菲又躲到韩墨身后，哭着说：;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坏人，你想要把我抓走。
韩墨听得头疼，对许母说：;她可能失忆了，医生说之前也有这种病例，你们耐心跟她培养感情，我出去抽支烟。
许菲菲赶忙抓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我要跟你走，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要跟他们在一起。
韩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地笑：;那你认识我吗？
她摇头：;不认识，但我相信你。
还在假装抹眼泪的许母抬起头，看着许菲菲，与她对了一个眼色。
韩墨眼露凶光，狠狠地对着她说：;你要是跟着我的话，我会把你卖掉。
她装出被惊吓的样子，跑到离她最远的位置，慌乱地哭喊：;你不要把我卖掉，我不要被卖掉！
许应山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他被蒙在鼓里。进来他先看了一眼许菲菲，然后惆怅地对妻子说：;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有一半的治愈率。
许母说：;她是我的女儿，她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大不了重新把她像个婴儿一样带大，教她读书认字。
说完看向韩墨，似乎要他表态。韩墨忽略她的目光，径自走出去。
他怀疑许菲菲的失忆是装的。为了拆散他和乔语，她已经使了太多的手段，连安眠药都能吞，装可怜也没什么难度。
在外面他接到了材料研究院院长打来的电话。早前乔氏声明，对于黄金产品质量有疑问 的，可以送至凤城材料研究所鉴定，费用乔氏承担，这本来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后头有人爆料乔语和韩墨是恋人关系，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有人提心他们做假数据。换做别人，院长就直接拒绝掉。但韩墨是院里的招牌，所以他找韩墨商量，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韩墨说：;清者自清。我们做科研的，不是最讲究实事救是吗？只要他们送来检，我一定公正地给出数据。
院长相信他的能力：;行，那我们就接下乔氏的这个合作。
挂掉电话，韩墨又拿出一支烟点上。烟草的吸入让他精神一振，必须要找出一个破解目前困局的办法。
第123章 想不起来不是更好吗？
韩墨回到病房，许应山和妻子都丧着脸，许菲菲安静坐在一个角落，目光茫然。见他进来，很快地围到他身边来，害怕地说：;我不要跟他们一起，他们好可怕。
韩墨挣开她的手，严肃地说：;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兄长，是你最亲的人。
许母凑上来，用卑微又讨好的语气跟他说：;小墨你看，菲菲现在这个样子只认可你。晚上你能不能留在医院陪她？我担心她害怕。
;不能。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韩墨直接拒绝，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个圈套。
许母被他这样拒绝，脸上挂不住。爱女心切，她知道女儿打的算什么主意。
;阿姨不是说，她不记得你也没关系，就当个婴儿重新养大的吗？韩墨嘲讽道：;这种时候，你们更得好好地、耐心地陪着她。
许嘉煜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不服气地说：;我妹妹为什么会成这样，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你说。韩墨与他平视。
许嘉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韩墨在医院呆了一下午，现在情绪愤怒值达到了顶端。如果许家的人再多说一个字，他可能会砸东西。
许家所有人都沉默，包括许应山。
韩墨怒极反笑，他跨一步走到许菲菲面前，轻蔑地说：;看来你是听懂我说的话，对吗？
许菲菲又害怕地缩到角落里，摇着头无辜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笑，大步离开医院。
乔语觉得累极了。今天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到一起，让她连轴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网上发贴举报的三个消费者，乔语都派了人出去找他们核实。最后反馈回来的消息是，三名消费都买到的都是当初乔氏从另外五家公司收回来的黄金。
乔语大怒：;我不是说过，从那五家公司回收的产品不能卖吗？这又是怎么流入市面上去的？现在马上查，一查有多少在店面，二查卖出去多少。
她知道那五家降价活动背后有韩仲禄在运作，所以收购他们产品的时候很小心，并不准备拿来流入市场，等他们回购。
没想到一万个小心地防着，最终还是出了问题，让人抓着把柄。
郭小宝安慰她：;乔总，现在那三个消费者购买的产品没鉴定出来，也不见得就是他们说的不合格。
乔语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说：;对方是抱着整死乔氏的决心来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那么鲁莽。
一直到晚上快十点钟，下面才给乔语反馈，店面没有五家的产品。流入市场的那三个产品，是出库的时候，仓管员大意，拿错了。
乔语有一种回天乏力的无奈。之前她多赚了百分之五，心里还感觉到自己打了胜仗。哪知道韩仲禄这只老狐狸做事情细致慎密，一环扣着一环，你永远不知道他有什么后招。
被动迎战的感觉真糟糕！
原来还打算去医院看一看外婆，时间太晚，去了也没办法进病房探试。贺铮铭替她去看了，医生说情况没有恶化。
这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
乔语从办公室出来去地下车库坐车。刚出电梯，看到她的车子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眉头紧皱，似乎在想什么难题。
他也看到了乔语，张开双手，等着她跑上来，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乔语有些意外：;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医院的吗？
;车上说。韩墨抱了她一会儿，将她拉到车上。
;许菲菲醒来，失忆了。韩墨缓缓开口道。
;失忆？乔语惊叫：;她怎么就失忆？不会是假装的吧？
韩墨苦笑：;连你也这么认为？
乔语整个身体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失忆了不是更好，既然忘掉了以前的事情，那就不用应付她的纠缠。
韩墨却没那么乐观：;许菲菲如果真失忆了，韩家长辈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加上我之前曾经答应过许爷爷会好好照顾她，所以&hellip;&hellip;
;所以她根本就是装的。她就拿捏着这一点。她是失忆，不是失智，是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想得起来就想，想不起来也没事。乔语暴躁地打断他的话。
;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不是应付许菲菲，而是你父亲。我现在乔氏遇到的困难，都是他的杰作。
韩墨安抚她：;我知道了。今天跟院长通过电话，乔氏客户若是上门检测，这个业务我们接。如果还有人质疑我们舞弊，他可以再自行去第二个检测机构，费用我们出。
另外，接下来我们可能还会遇到新的问题，既然有人拿我和你的恋情搅混水，那么下一步有可能拿我和许菲菲的旧事炒作。现在她吞安眠药和失忆都能为她博得同情。
乔语抓狂：;我现在拿他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办法会有的。你现在把这两天的事情应付过去，其他的办法我来想。韩墨哑着声音说。
这些事情太闹腾，让人都上火了。
回到清河园，两人洗漱完毕，各怀心事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韩墨就被韩长渝打来的电话吵醒。他们知道许菲菲的现状，命令他马上去医院。
来到医院，韩长渝和邓蓉，还有韩仲禄，加上许应山夫妇，五个长辈同坐一排，那架式是要拿他过三堂会审。
;你们这是要审我吗？韩墨心里很不高兴，早上都没能跟乔语一起出门。
;菲菲现在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韩长渝质问他。
韩墨装成很意外的样子：;我又不是医生，我能怎么办？
;医生说她暂时想不起来一些事情。许母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
;想不起来不是更好吗？你们以后也别在她面前提跟我有过婚姻，她再也不会做什么傻事了。韩墨冷淡地说。
;你有些责任的。邓蓉说。
;那你们要我承担什么责任？娶她是不可能的。韩墨丝毫不肯让步。
;她现在就只信任你，看来你得暂时照顾她一段时间。韩长渝说。
;照顾？怎么照顾？她只是失忆，不是失智。韩墨快要被气死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把她接去跟你一起住。韩仲禄给她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跟乔语一起住，我还要工作，没法照顾。你们实在想强人所难，那我自会有照顾她的办法。
韩墨说完，看向许应山夫妇：;许叔叔，你们真的愿意由陌生人照顾你们的女儿吗？
第124章 他是可以牺牲掉的
他的声音有很强的压迫力。
许应山心虚地说：;她现在不让我们靠近，昨晚上闹了一夜。看她那么信任你，不如就由你照顾她一段时间吧。
;你在征求我意见吗？韩墨反问道。
;当然，肯定要征得你的同意。许应山一边说一边点头。
;那我不同意。韩墨回绝。
;你这个混小子！这件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韩长渝暴喝，语气不容人反驳。
韩墨走到许菲菲的病房，许嘉煜在看着她。他没理会他，直接问她：;你想要我照顾你？
许菲菲点点头。
韩墨看她的状态，虽然样子憨憨的，但比昨天还是多了一丝精明。
;那就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吧，我在外面等你。韩墨先退出病房，然后在走廊上给秦朗打电话，让他带人收拾一处屋子出来。
他在凤城有好几个住处，乔语去过的，他不能让许菲菲住。他在凤锦湖边上还有一幢小别墅，把许菲菲接到那里住，再安排两个家政人员负责她的日常生活。
这种待遇，比那些到凤城白手起家打拼的白领好多了 。
他现在没有太多的精力跟他们周旋，目前最紧要的，是要牵扯韩仲禄注意力，帮乔语减轻一点负担。
把许菲菲送到凤锦湖的别墅里，韩墨交待她：;我要去工作了，这是我的房子，很安全，你就安心在这里住。
许菲菲马上搂住他：;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韩墨甩掉她的手：;这里还有会两个阿姨。放心吧，她们都是好人。
不管许菲菲再怎么缠人，韩墨都没再多说一句话，关上门开车就走。
在路上他向乔语报备这件事情。乔语在电话里冷笑：;她打的一手好算盘。先把她晾那儿一阵子，叫照顾她的家政人员多留意她的举动。装一天装两天行，我不信她能装上一个月。就关在别墅里，哪儿也不准带她去。
乔语今天的工作重心是收拾昨天的烂摊子。乔氏各门店挤满了来退货和鉴定的人，保安和员工都应付不过来。有人趁机在店里砸东西。
经过紧急会议商量，决定先把所有的门店关门，暂停营业。
之后对外发布态度强硬的声明，已委托凤城材料研究院对产品进行检测，需要检测的客户自行预约。在未得出任何检测结果以前，恶意在网上发布不实言论的个人和单位，公司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如此下来，那些人才消停了些。
把乱糟糟的事情捋顺，乔语去医院看外婆。她醒了，只是还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
乔语穿上无菌服进去，外婆鼻子了插着氧气管。握着外婆的手，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外婆，你受苦了。
外婆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乔语陪着她，直到探视时间结束，这才离开医院。
她又去了韩氏集团大楼。拦住她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前台工作人员，她露着标准的职业笑容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乔语干脆地说：;没有。还是麻烦您通报总裁，我姓乔，我要见他。
前台记得她的，很快把电话拨过去：;宋秘书，楼下有一位乔小姐想见总裁。
说了两句话，前台挂掉电话，对她说：;乔小姐，请您上去。
来到十八楼，这次她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待韩仲禄开完会走出来。未待她开口，他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对乔语说：;我只给你十分钟，有什么话你尽快说，我一会儿要出去见一个领导。
乔语开门见山：;韩总裁你是打算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呀，一定要将我致于死地吗？
韩仲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可是你不听呢。现在要走上绝路了，才后悔？
;后悔谈不上，就是总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们成为一家人，事业上相互扶持携手并进不好吗？
韩仲禄嗤笑：;就你的那个小破珠宝公司，也妄想得到我的扶持？送我我都不要。
;既然你都看不上，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的招数来对付我？你也知道我们脆弱得不经一击。乔语顺着他的话说。
;我堂堂韩氏企业的总裁，想做点什么事还得问为什么？不就是随心所欲地凭心情吗？韩仲禄笑了笑，说完他又抬起手腕看时间：;你还有五分钟。若是再谈这些没有用的话题，那我就不跟你耗时间了。
;你是还打算拿许菲菲的事情来大作文章吧？乔语问他。
;如果要到那种时候，也不是不可以。韩仲禄肯定地说。
;你就不怕你的弱点被人攻击吗？
;在凤城，还没有人可以拿我的弱点来攻击我。你不要以为韩墨是我的弱点，必要的时候，他是可以牺牲的。
乔语听到这话，觉得难以置信：;所以，他只是一个摆设，或者只是一个玩偶，没有用的时候就扔掉吗？
;他对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只需要一个听从我命令的儿子。韩仲禄语气生硬，两道眉毛微蹙。
乔语被他的这一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找我，记得先预约。乔小姐，从生意场上来说，我很欣赏你。不过你也得了解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我向来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说完这句话，秘书宋艺走进来提醒他：;总裁，我们必须要出发了。
韩仲禄对乔语说：;乔总，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你自便，若有兴趣了解我们韩氏，可以叫我秘书室里的秘书陪同。
;不必了。我也马上走。乔语说完，先他一步踏出去。
韩仲禄在背后摇头，对宋艺说：;韩墨跟她在一起，简直就是我的死敌。
乔语出来没有坐车，她一个人沿着道路走。脑子里在想韩仲禄前头对她说的那句话：;他对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只需要一个听从我命令的儿子。这话要是当着韩墨的面说，他听了该有多难过。
他把别人的孩子领养过来，教育他、培养他，只是为了要一个听话的孩子。于韩墨而言，是幸运还是难过？
韩仲禄的车子从公司驶出来，开在路上，他看到乔语独自走着，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交待秘书：;宋艺，以后派人跟着乔语。
第125章 韩总裁的私生女
宋艺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来答他：;总裁，她身边也有人跟着。不好派人近身跟着。
;不用跟太近，把她日常的出行规律摸清楚就行了。她外婆是不是还在医院没有醒来？韩仲禄平心静气地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关心乔语。
;是，还在医院没有醒，要安排吗？宋艺回答。
韩仲禄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在医院就不用安排了。让那老太婆多活几天。
乔语在路上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打电话让司机跟上来，送她去凤大。她要去找韩霜。
汽车把她送到凤大的图书馆，韩霜在那里看书。
见到乔语，她上来热情地搂着她的手臂，埋怨道：;嫂子，你好久都不来找我，整天就知道忙工作。
乔语无奈地说：;没办法，事情太多。
;我哥也是整天忙，想找他一起吃饭都难见人影。
;那今天我请你吃饭，我代表你哥跟你一起陪罪。乔语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
;好耶！我今天要大吃特吃。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东西。说完，韩霜就蹦着走进图书馆里去。
她们从年龄上只差了四五岁，韩霜天真无忧，她却要扛下乔氏，还有来自韩仲禄的打击，许菲菲的挑衅。人和人，怎么就差了那么远？
韩霜很快就出来，又是蹦着来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说：;嫂子，我们走吧。
乔语笑了笑：;我难得来请你吃一顿饭，要不要把你的师兄男朋友带上？
韩霜马上摇头拒绝：;不要。他天天找我一起吃饭，我都腻死了。
她们去了凤大附近一个装修高级的餐厅，要了一个包间。韩霜一口气点了四五个她爱吃的菜，吃得兴致勃勃。
乔语看着她又想到了韩墨，那个人吃饭，从来都没这样过，吃什么东西都是慢条斯理，你从他的动作上很难知道，食物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乔语叫住她：;霜霜。
韩霜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口齿不清地说：;什么事？
;菜很好吃吗？她关切地问。
韩霜咽下嘴里的东西，笑着回答：;我胃口很好，吃东西一向都是这样。
;一向都这样？乔语疑惑：;你从小难道没有被要求要注意餐桌礼仪吗？
;嫂子你嫌我吃相难看？韩霜睁着大眼睛问她。
乔语摇头：;不是。是看着你吃东西会觉得东西很好吃。你哥吃什么，都是一个样子。
;哦，他啊，从小在家就被要求注意礼仪，家里请了礼仪老师，吃饭走路站立坐着都有标准的动作，做得不好都不给吃饭。
乔语心里震惊：;那你不用吗？
;我也有老师教，不过没那么严格，只要在重要场合不出错就行，私下该怎样就怎样。韩霜说完继续吃。
;霜霜，你哥是怎么到你们家的？乔语忍不住问起来，这是她今天来找她最重要的目的。
韩霜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就是说他是个孤儿，亲生父亲生前对我爸有恩，见他一个人孤苦，就把他领养了。都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我爸和爷爷奶奶他们说得也不多。
;有恩？是多大的恩呢？乔语继续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他们都没说。这件事在家里很少有人谈，大伯二伯他们都不知道，两个堂哥也不知道。
;你经常回韩家大宅吧？
韩霜停下筷子，她觉得乔语今天不太正常，问的问题都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没有城府地回答：;半个月回去一次。
;你爸，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反对我和你哥在一起。你有没有听他们说起是什么原因？
韩霜抿了抿嘴，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乔语看她这样子，心里已有答案。她肯定知道一点什么事情。
乔语捉住她的手，急促地说：;你知道的，对吧？快告诉我！
韩霜收回自己的手，饭也不吃了，两只手绞在一起，低下头去。她内心在做思想斗争。
;霜霜，你知道点什么，我想你哥也一定知道的。你不说我就去问他。乔语说完就去摁服务铃。
;嫂子你别问了，我哥不让我跟你说。韩霜难为情地说。
;现在我跟你哥都处于非常艰难的时刻。许菲菲的事情你一定听说了吧？她现在失忆了，两家的人都觉得你哥有责任，现在更有义务照顾她。我们都快被逼上绝路了。
如果我扛不住，那是我该死，但我就想死得个明白。说到最后那一句，乔语两只手遮住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
;嫂子，我就无意中听到爷爷奶奶说过一句话，而且听得不清楚，其他的我真不知道。韩霜被她这样逼，也想哭起来。
;是什么话？乔语把手拿开，瞪大眼睛问她。
;就是，就是&hellip;&hellip;韩霜左右看了看，包厢里又没其他人。她小声地说：;偶尔间听见爷爷奶奶在说，乔语是个好孩子，可惜是某某的女儿。
怕乔语不相信，她连忙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听清楚。他们说得太小声了。
;是乔致良？还是何兰芝？乔语接着问。
韩霜摇头，两只眼睛红红的：;嫂子，你别逼我了，我真的听不清楚。
;那你跟你哥说了吗？
她点头：;说过了，我也跟他说，那个名字我听得不清楚。
乔语就没再追问了。能问到这个已经不容易，她缓了缓气氛，开玩笑似地说：;我不会是韩总裁的私生女吧？
韩霜正在喝水，听到这个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她埋怨道：;嫂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乔语托着腮，想了想又说：;或者，我跟你哥其实是同父异母？
韩霜刚才被呛着了，原来打算忍着不咳的，听了她这句话，忍不住放声大咳起来。等止住咳了，她才说：;嫂子，你的想象力能不能这要这么丰富？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乔语困惑地说。
吃完饭，她把韩霜送回学校去。然后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外婆要找她。她顾不得再跟韩霜多说几句，叫司机开上车朝仁华医院飞奔而去。
第126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套上无菌服，戴上口罩，乔语才得以进入重症监护病房。
外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颤抖着嘴唇问她：;小语，我老太婆是不是活不成了？
乔语摇头否认：;外婆没事的，你醒来就没事了。
外婆眼角落下一滴泪，自责地说：;我老太婆没用，拖累你了。
;外婆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很难过。要不是你把我养大，我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乔语眼眶里含着眼睛，她努力不让它掉出来。
外婆笑了笑，虚弱地说：;你也不要哄我老太婆高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难道不知道？
乔语吸吸鼻子，这话听着真难受，外婆仿佛是在交待遗言一样。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对她说：;外婆，你不是病了，你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
;对。医生在你未消化的食物残渣里发现木耳，初步判定你是吃泡了很久的木耳，引发的食物中毒。乔语向她解释。
外婆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那个木耳只泡了三四个小时。我半夜起来泡的，打算第二天拌着吃。
;那么冷，你怎么就想起吃这个来？
;最近胃口总是不太好，上街看到有人卖木耳，说是上山采的，凉拌着吃又软又脆。所以我就买了一些。
外婆仔细地回忆之前的事情：;我想第二天要来凤城了，半夜起来就把木耳泡上，到早上做了正好。
;泡三四个小时的木耳是不会有毒的。乔语肯定地说。
外婆说了这些话，感觉很吃力，她虚弱地说：;说这几句话，我都累了。真是不中用。
乔语连忙安抚道：;那你先躺着，累了就睡觉。在医院里不会有事的。
外婆就闭上了眼睛。等她睡着，乔语连忙起身，出来就去找主治医生。
;医生，我外婆说她是吃了木耳，但那个木耳只泡了三四个小时，按道理不应该造成中毒。乔语说。
医生把外婆的病历调出来，一边看一边说：;可是她的症状，就是很典型的食物中毒。按照木耳中毒给药，药效发挥得很好。
;那你们的判定她就是吃木耳中毒的，没有第二种毒素？
医生点头：;我可以确定。
;那中毒的木耳从哪里来？乔语问道。
医生耸肩，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
乔语想到她下午去找了韩仲禄，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脑子里火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哆嗦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韩墨打电话，词不达意艰难地向他说出自己的设想：;我怀疑外婆吃的木耳是被人替换掉的。那个人知道外婆泡了木耳，就偷偷潜入屋子，将泡了很久的木耳换给外婆。甚至卖木耳的都有问题。
韩墨没有笑她异想天开，他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那让当地派出所去查一查半夜潜入家里的人。
;那背后的是什么人，你有想过吗？乔语问他。
韩墨沉默，是什么人还用想吗？这简直太明显了，明显到他们都不敢说出名字来。
乔语现在觉得后怕，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她长叹一口气，问他：;你现在有空吗？我必须要马上见到你。
;晚上回家说行吗？韩墨看一眼实验室里的仪器表，苦笑着说。
;不行，有些问题我必须马上知道答案。乔语蛮横地说。
;那你过来，先到宿舍里等我。我把手头上这个数据记录好就回去。韩墨说。
;实验叫人盯着就行。我现在过去，到了宿舍我要见到你的人。乔语语气强硬地说。
韩墨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好。
去到宿舍，见了韩墨，不像往常那样热情，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韩墨很直接地否认。
;你骗人！乔语大声喊道：;你这段时间就不太正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时候就是在躲着我！
韩墨试图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她，她身形轻巧地躲到另一边去了，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不想说可能是不想让我承担太大的压力。可是我现在想知道，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韩墨闭上眼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是了解我的。
;我去找过韩霜了。乔语看着他说。
韩墨猛然地醒过来：;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动作在乔语眼里，更加确定他背后隐藏着什么事。她冷冷地说：;韩霜只是告诉我，她无意中听到爷爷奶奶说，之所以反对我跟你在一起，原因是我是某个人的女儿。
韩墨暗暗松了一口气，试图糊弄过去：;她那个人有时候不着调，就是随便说说的。不要相信她。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乔语见他想要随意打发自己，气得肝疼。
;是因为我父亲乔致良，还是因为我母亲何兰芝？
见不好糊弄，韩墨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查清楚，等我查清楚了，给你一个交待，可以吗？
乔语瞪他：;为什么不可以让我一起查？
韩墨搂住她，轻啄她的耳垂，细声细语地说：;老婆，你只要肯相信我就好。辛苦的事情我来做。
乔语气得拧他的腰：;你要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砍了你。
这句话落到韩墨耳朵里没什么威胁力。他的手从乔语的衣摆伸进去，解她内衣的扣子，用玩世不恭地语气说：;要说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就是跟你睡觉吗？
乔语两只手去打他，恨恨地说：;你昏头了吗？这种严肃的时候你跟我讲这种话？
内衣扣子已经解开，韩墨把她抱到床上，将衣服往上捋，他欺身上去，贴在她耳边，用诱惑力十足的声音对她说：;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之间都多了一个牵绊。于别人来说，孩子也许是个负担，对他而言，孩子就是维系他和乔语的纽带。
不可一世的高岭之花韩墨，想法就是这么俗气。
他不让乔语下床，还在她的大腿上垫了两个枕头。
乔语怒了，两只手去扯他的耳朵，怒不可竭地喊：;大傻子，我现在是安全期！
第127章 最不在意的人倒会放冷箭
最早在网上质疑乔氏黄金纯度不够的三个消费者，都把产品拿到了材料研究院检测。经过精密仪器的一系列检测，最终结果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纯度不够。
而其他的消费者也拿去检测，却没有任何问题。
这精准的打击，让乔语不得不佩服。如果不是早有防备，韩仲禄这一顿不露痕迹的操作，真让人防不胜防。
最终乔氏按照消费者权益法的有关规定，给那三名退款，并按售价三倍予以赔偿，再在凤城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登报致歉，此事得以平息。这样才稍稍挽回一点声誉。
乔氏营业额在这一周里大跌，幸好此前举行的两个寻找最美活动仍在进行，还能让他们保持一点路人缘。
这些事情容易解决，但是潜入外婆家的人却不那么容易找。古镇上治安一直比较好，因此当地用于治安的经费不多，小镇只在几个重要的路口处装了摄像头。
外婆的院子处在小镇偏僻的街尾，没有摄像头不说，又隔了几天再去勘察，有什么痕迹人家也完全有时间抹掉。
韩仲禄既然敢下这样的狠手，想必也有万全之策，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察到。乔语再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好在外婆身体进一步恢复，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不然她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拿把刀去韩氏弄死他。
韩仲禄坐在办公室是看秘书打印过来的报表。看到其中一页，数据跟原来的对不上，差别很大。他以为自己眼花，戴上眼镜再仔细看，确定没有看错。
他把宋艺叫进来，问道：;这古氏最近不是扩大规模了吗？怎么跟我们要的货这么少？
宋艺有点为难地说：;他们换了一家供应商，价格稍微低一点。
;低是有多低？韩仲禄问。
;比我们的还低百分之十。
;所以我们就失去了这么一个优质的客户？韩仲禄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没有人跟我汇报这件事情？那些个销售经理都是吃干饭的？
;对方给的价格，已经接近底价，我们去打价格战是亏本的。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宋艺艰难地回答老板。
;有备而来？在凤城，价格战有哪一家公司打得过我们？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不跟别人竞争了？韩仲禄气冲冲地问。
宋艺不说话。
;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韩仲禄控制住自己想要拿手指头戳他脑门的冲动。
;叫北辰公司，之前好像是做建材的。
;做建材？韩仲禄皱了皱眉头：;做建材的他现在改卖新能源燃料？这真是稀奇的事。老板叫什么？
宋艺摇头：;法人是一个叫龙大鹏的人，之前是做包工头出身。不过我觉得他只是一个办事的人，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你去查一下这个北辰公司最近在做什么大的项目没有。韩仲禄吩咐道。
;查了，他们目前最大的项目是给会展中心供货。宋艺很快就回答他。
;会展中心？韩仲禄冷笑：;他给会展中心供货还不够，胆子那么大横插到我的生意里来。再查一查上次会展中心项目投标有哪几个公司。
宋艺领命出去，十多分钟之后回来汇报：;上次参与投标的一共有五家公司，其中有凤城最大的建材商周氏，不过那一次周氏落标了。
;哼！不用再查了。那个兔崽子真是吃里扒外，不声不响地就来抢我的客户。我还真小瞧他了。
;您是说，北辰的幕后老板是三少？宋艺试探地问。
韩仲禄冷哼：;放眼凤城，你以为还有谁有这种胆子？许家就算要抢我们的客户，都还会事先来打个招呼。韩章韩敬一直想造反，都被我压着动弹不了。我最不在意的人倒是会放冷箭！
;他也太不像话了。宋艺附和。
;他还算有点血性吧。我动了乔语，他转过身来对付我，说出去是有情有义。帮我约一约古氏的总裁，北辰公司给他什么价，我再降个百分之五，我不信他的身家厚到可以跟我打价格战。韩仲禄不屑地说。
宋艺帮他分析：;我觉得三少的目的不是要跟你打价格战，他只是想牵扯你的部分精力，让你顾不上乔语。
;哼！他在考验我的耐心，等我耐心耗尽了，我连他一起收拾！韩仲禄狠狠地说。
宋艺出去联系古氏的总裁，约好下午两点钟谈价格。
到下午他带销售经理亲自登门拜访。古氏总裁说价格可以比北辰给的再低百分之五，高兴得合不拢嘴。在新能源燃料这一块，韩氏做得最大，因为产品质量不错，向来都不缺客户。要他降价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当他在古氏谈得愉快的时候，网上出现在一篇报料帖。
一个十八线女艺人痛斥某富二代男友玩弄她的感情，在她怀孕的时候跟别的女性约会，并用暴力手段将她打致流产。帖子里还晒出富二代与几个异性露骨的聊天记录。
同时还说，此人掌管家族企业的一个小公司，多次骚扰女员工。
娱乐圈里新人层出不穷，很多不出名的艺人，为了要增加曝光度穷尽手段，哪怕是负面新闻，也不惧怕被人知道。只要赢得流量，负面也无所谓。
一般群众也没当一回事，看个热闹就过了。所以这个帖子爆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响。
一个多小时之后，有一个用户评论这个十八线艺人的报料：;也不用替渣男遮遮掩掩了，就说是韩氏科技CEO就好了。此人仗着家世，脚踏几条船不说，还三番五次去骚扰女员工。要求职的妹子请避雷。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用户开了头之后，曾经就职于韩氏的员工纷纷跳出来爆料，痛诉韩敬过往的卑劣行径。没多久，对过网络营销号的大力转发，韩敬被网民骂上了热搜。
待韩仲禄笑着从古氏出来，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愤怒的网民在韩氏集团各社交平台账号下谩骂，甚至还有人把集团的网站黑了。
韩仲禄连忙让司机开车去找韩敬，在韩氏科技公司的办公室里，他把韩敬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韩家给你优越的生活不是叫你过得这么糜烂，你能不能好好地做个人？
他真是要气死了。
韩敬任由他骂，不敢还嘴。毕竟网上说的桩桩件件，都是实情。
韩仲禄骂累了，双手叉着腰问他：;现在你说怎么办？
韩敬无所谓地说：;向那些爆料的人施压，删贴就好了。我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第128章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施压删帖？你能不能用点脑子？韩仲禄从办公桌上抄起一个烟灰缸就朝他砸去。
;明天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韩敬躲过那个烟灰缸，还是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后果，我们韩氏又不是撑不起。
;行！你有种！韩仲禄转过头对宋艺说：;一会儿去拟个文件，即日起免去韩敬韩氏科技首席执行官职务，日常工作交由副总代为处理。
韩敬一向没把这个职位放在眼里，科技公司在韩氏集团被边缘化，所有好的资源和政策都轮不到他享受，他早就不想当这个破CEO了。
他曾经向韩仲禄申请换一个公司，去盈利好的公司呆着，也向自己的父亲韩仲实抱怨，最终都没有人理会他。
老二韩章坐镇物流公司和房地产，两个创收最好的子公司，一年下来分红的钱都比他多几千万，他十分不服气。
所以一直无心工作，得过且过。韩仲禄见他如此没有上进心，懒得再管他、只要他安安分分不闯祸就行。
谁知道一下子捅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而且是企业家最忌讳的桃色新闻。性骚扰女员工，这简直就是在踩雷。
韩敬二话不说，当即解下外套口袋上韩氏企业的胸标，扔在桌子上，扬长而去。
韩仲禄在后背气得直骂：;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韩章和他父亲韩仲华那里。韩仲华特意打电话给他儿子：;韩敬这样一来等于是废了，你可要稳重一点，不要有任何负面信息。只要韩墨不回来，韩氏迟早会由你掌管。
韩章得意地说：;就算韩墨回来，他也争不过我。
韩氏科技的负面新闻在晚间发酵达到最高潮，即使发布了已将韩敬解职的声明也于事于补。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韩氏股票狂跌，一早上市值蒸发了十亿。
韩长渝退居二线，不代表他不关注公司的举动。他听到这个消息， 马上打电话让所有的人都到韩氏集团总部，召开紧急会议。
他和邓蓉叫司机开车送过去。
在凤城大学内，一向神经大条的韩霜都感觉自己被同学歧视了。没多久，那个在外面实习的学长男朋友告诉她，韩氏股票大跌，她第一次感觉到压力。
她马上给韩墨打电话：;哥，这次韩氏的危机是不是很大很难过？
韩墨安抚她：;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在学校上课就行了。韩氏破产也没有关系，你哥养得起你。
韩霜当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她担忧地说：;韩氏没那么容易破产，只是爸爸太辛苦，爷爷也少不了操心。我是恨我还得花钱，没能力去替他们分忧。
韩墨愣了愣，冷冷地说：;你好好读书就是在替他们分忧。
韩氏集团内部，所有的员工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来，生怕自己出错被当成靶子。除了韩墨和韩霜，韩家所有的人都来了，齐聚在那间最大的会议室里。
韩长渝坐在会议桌的首位，板着脸，神色严厉地问韩敬：;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韩敬叼着一支烟，玩世不恭地说：;没有。事情已经这样了，三叔也把我撤职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韩长渝不知道他这态度是该夸还是该骂。他扫一眼屋里的人，最后目光停在韩仲禄身上：;集团股票跌停，市值蒸发十个亿，明天估计还要跌，这个损失总该有人来负责吧？
韩仲禄看向韩敬，还有他的大哥韩仲实，没有表情地说：;大哥家里所有人名下的财产都冻结，清算充公！
这一个决定让韩仲实一家三口跳起来。大嫂首先说：;三弟，我们全家的财产加起来都不到一个亿，你这是要让我们喝西北风？
韩仲禄不为所动：;祸是谁闯的，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说完他向父亲说：;我管理不善，也应该罚。
韩长渝赞许地点点头。
韩仲华和儿子韩章暗自交换一个眼神。
韩敬阴阴地笑了起来：;三叔，别着急着领过错。这事儿是谁捅出来的，你不想知道吗？还是你明明知道了，却要避重就轻不谈？
韩仲禄暴怒：;你这个兔崽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韩敬吐了一个烟圈：;我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有人敢在网上爆料，我三下五除二就给摁下去了，为什么这次我摁不住？
邓蓉沉着脸说：;你什么意思？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韩敬摁掉烟头，似笑非笑地说：;奶奶，冤枉我谈不上。我就是有些不服气。这城门失火，殃及鱼池。韩章你不用看我笑话，自己小心些，不然说不定哪天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提醒过你。
;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韩长渝睁着眼睛，压着不快吼他。
韩仲禄没耐心地说：;有什么话就说清楚些！别故弄玄虚。
韩敬看看长辈，他们都在等自己说。这才清清嗓子说：;昨天关于我的负面信息刚刚露出苗头，我就已经发觉并想扑下去。没料到这次对方后台很硬，根本扑不下去。在凤城没有谁敢跟我们韩家作对。我再查下去，结果发现有意思的事情。
韩敬说完，特意看了一眼韩仲禄，玩味地说道：;三叔最近都在忙什么？
韩仲实喝斥他：;说你的事情，扯你三叔干什么？
;好好，说我的事情。我查了查，这件事情竟然是韩墨在背后主导捅出来。
韩敬这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邓蓉问：;韩墨怎么会干这种事？他一向都不插手韩氏企业任何问题。
韩仲禄脸色倏地变了，变成猪肝色。
韩章在边上看热闹不闲事儿大地说：;大哥你莫不是疯了？扯谁也不能扯到韩墨头上来。
韩敬无奈地摊手：;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开始我也不信呀，他为什么这么做呢？这样子不就是直接跟三叔对抗吗？韩章，借给你我十个胆，我们也不敢跟三叔叫板不是？毕竟我们还得仰仗三叔，让他大发慈悲给一碗饭。
他的一番分析很有道理，韩家人无法反驳。韩长渝盯着他看：;那你说，韩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为女人，还能为什么？三叔最近一直在打击乔氏珠宝，打压乔语，韩墨护着自己的女人，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我可是他们爷俩斗争的炮灰，牺牲品。他们一斗，就搭上了韩氏十亿的资产。
;去，把韩墨给我叫来！邓蓉喊道，因为过于激动，她额头上的青筯都暴起来。
第129章 这些事我有证据
韩章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三叔教子有方，韩墨果然是个高材生，出手快准狠。就是可怜了大哥，现在全城的人都在骂他。
韩章母亲制止他：;你少说点吧。
在等韩墨到来的空隙，韩长渝质问韩仲禄：;你真的不知道是韩墨？
韩仲禄气势没有之前骂韩敬那般足，面对他父亲的问题，他答道：;我以为他不敢的。
;这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个女人竟然损害我们韩家的利益，反了他！韩长渝眉头紧皱，两只眼里全是怒火。
韩仲华在边上闲闲地说：;如果是韩韩墨挑起这桩事，那我们韩氏的损失，又怎么算？这三兄弟争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谁犯了错，逮着猛踢一脚是不会错的。
韩长渝朝他甩了一个眼刀子，他立刻不敢再挑拨。
;如果查实这件事情是韩墨干的，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韩仲禄肯定地说。
对于韩氏负面信息，乔语昨晚就已经关注到了。这一招很损，如果是有实锤，韩敬不死也得脱层皮。当初她可是尝过这种被人唾骂的滋味。
第二天韩氏股价跌停就是最好的例子。
韩墨这一招，真是打到了韩氏的痛点。然而她没办法开心起来，韩氏企业受损，那就不是他和韩仲禄父子间的不和，而是他要与整个韩氏为敌。
后果将会非常可怕，她承担不起，韩墨也不一定能承担得起。
韩墨知道她担忧，十分安定地说：;出什么事都有我顶着。你只管做好你的事，照顾好外婆就行。
乔语第一次产生了退意：;你父亲太强大了，我们斗不过他的。
;他没那么可怕的，他也有弱点。
乔语仍是摇头：;不行，我们的实力不足以跟他对抗。
;你要相信我，有我在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他是我父亲也不行！韩墨坚定地说。
乔语惴惴不安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先跑去医院看外婆。护工正在给她喂粥，见她安好才放下心。然后去问医生情况，得到的回复是外婆的健康平稳良好。
乔语便提出把她接回家休养。医生同意之后，马上办出院手续。
清河园配了四个保镖，轮班值守，就怕韩仲禄拿乔语没办法，转而把矛头对准外婆。
这剧情，比战争时期的谍战片还要刺激。
一群人在会议室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韩墨才姗姗来迟。
他高大的身材出现在门口，韩敬最先开口：;我们韩教授好大的架子，竟然让爷爷奶奶等了那么久。
他向来就跟韩墨不对付，更何况才刚刚被他拿来当炮灰对付韩仲禄，心里一点都不痛快。
韩墨风轻云淡地说：;我在做实验。实验室进出都有严格的规定。
他这么一说，韩长渝和邓蓉相视一眼，倒不好发脾气了。
;是你找人把大哥的那些破事捅到网上去的？韩章问。
韩墨斜眼倪他：;证据！
;嘿，好你个韩墨，不承认是吧？韩敬朝他走两步，大有不承认就揍人的架式。
;为了那个乔语，你至于跟你父亲斗成这样吗？韩长渝问道。
韩墨站得笔直，严肃地说：;爷爷，凡事要讲证据的。大哥认为是我爆的料，只管拿出证据来就行，不然就是诛心了。
;你当真为了那个乔语，要损害我们整个家庭的利益？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韩仲禄见他不承认，气得都快心梗了。
韩墨一脸正气地说：;大哥向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网上爆过，只不过最终让他花钱压了下去。这次碰了个硬茬压不了，不能把这帽子扣我头上。
娱乐圈里鱼龙混杂，谁知道她背后有没有靠山。而且大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也难保别人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搞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韩敬被他这一通话说得无法反驳。爷爷奶奶不满的目光齐齐射过来，让他不得不缩到边上去。
韩仲禄沉着脸，不信任地说：;你是算准了我们没有证据，抵赖着不承认是吧？这个我们可以抛一边说，那你北辰公司抢我古氏生意怎么算？
;父亲，商场上的竞争不是很正常吗？北辰公司我有股份，但实际的运营我根本没插手。韩墨淡定地说。
;没有你的授意，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韩仲禄对这个儿子油盐不进的态度十分恼怒。
韩章见针插缝地说：;韩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家的生意还要抢，说出去人家都要骂你白眼狼，你还要不要名声？
;公司我只占小部分股份，经营上我没有说话的资格。你们经营韩氏多年，这条再清楚不过了吧。况且父亲不是又把古氏抢回去了吗？
韩墨目光深遂清澈，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韩仲禄发现自己没有再驳斥他的理由。
会议室里出现片刻的安静。韩墨又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把话说开了吧。父亲你在背后又是怎么对付乔语的？这些事我有证据。
韩敬又叫起来：;我就说吧，三叔对乔语下手，韩墨就是替自己的女人出气。你们还不信！
换来韩墨一记冷眼。
韩仲禄冷冷地说：;你有证据又怎么样？我堂堂韩氏总裁，对付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凭的就是心情不好。我事前已经警告过她，不要肖想我的儿子。
韩长渝和邓蓉听到他们父子俩的矛盾在此，连忙把其他人支开：;老大老二，你们带孩子先出去，我们有事跟韩墨说。
韩敬又不怕死地唠上一句：;奶奶你可不要偏心眼，那十个亿必须要找韩墨赔！
韩长渝作势要打他。
所有的人走了之后，邓蓉命令韩墨：;把门关上。
韩墨听话地去关门。
待他回来，面对着三个长辈不友善的眼神，把腰杆挺直，给他们传递一个宁死不屈的态度。
邓蓉说：;你以为，我们不同意你跟乔语在一起，单单是因为她名声和家世的问题吗？
;我知道是为什么。韩墨一点也不掩饰地回答。
韩仲禄左眼皮突突地跳。韩长渝头稍稍往前伸，惊讶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生父关晓军是乔语母亲何兰芝车祸的肇事者。他平静地说。
第130章 我要知道你们没有说出的真相
韩仲禄怒喝道：;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你们可以承受得了的吗？
;我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韩墨将这一句话咬得很重。
可以感觉得到他一直在隐忍克制。
韩长渝说：;你还想要什么真相？
;我想要知道你们没有说出的真相。韩墨身材高大，站在三个人面前，有很强的压迫力。
;你再查下去对你没好处！韩仲禄说。
;父亲，这些话您已经对和我乔语说过好几回了。我们能不能承受，我们说了算，而不是由您下定义。韩墨不为所动地说。
;小墨，邓蓉温柔地喊他，试图缓解现在僵硬的气氛：;我们从来都是为了你好的。
;为了我好，就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和决定。韩墨不肯让步。
;除了不能跟乔语结婚，其他一切都好说。韩仲禄也不退让。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您执意再打压乔语，我无法袖手旁观。
;你在威胁我们？韩长渝厉声问。
;不是威胁。只要你们不动乔语，我不会有任何动作。韩墨语气坚定地说。
韩仲禄两只眼睛盯着他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也不答应。
四人再次陷入沉默。不一会儿，韩墨手机铃响打破了沉静。他接起来，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把她锁在房间里看好，我马上过去。
收掉电话，他急匆匆地说：;没什么就这样吧。我先走地。
韩仲禄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连忙问：;是菲菲出什么事了吗？
韩长渝和邓蓉听完，纷纷投过来关切的眼神。
;她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更不要插手！韩墨警告说，然后快步迈出去。
拉开门看到韩敬和韩章两个人，耳朵正贴在墙上努力地偷听。韩墨扫一眼他们，没说话，即刻走掉。
电话是凤锦湖别墅看着许菲菲的家政人员打来的。她说许菲菲闹着要出门找她，不让来还拿剪刀威胁要自杀。
把许菲菲接到凤锦湖别墅安置之后，韩墨只去过一次。
他和许菲菲面对面坐着，他认真地问她：;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许菲菲摇头，吃力地说：;真的想不起来了。
;既然想不起来，为什么你会那么排斥别人，连父母和哥哥都排斥？韩墨盯着她的眼神看，只要她稍微闪忽，他就能看得出来。
;我觉得他们都不会对我好。许菲菲说完，搂紧了衣服，又委屈又害怕。
韩墨在心里腹诽：;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他不带感情地说：;那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吧，她们只是在照顾你的生活，没有人会害你。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完全忽视她眼里的那丝哀怨。
之后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去过凤锦湖。
在过去的路上，韩墨打电话给乔语说了这件事。乔语冷冰冰地说：;她为了想见你，真是想尽一切办法。
韩墨烦躁地说：;家政人员是女的，太斯文不敢动她，明天换两个男的来。
乔语没好气地说：;这下你知道随意承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韩墨闷闷地说：;知道了。以后我只对你守诺。
;行了，你先去看她吧。容我想个法子来。乔语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来到凤锦河别墅，家政人员看见他就像见了大救星一样：;韩先生你总算来了，许小姐真是要吓死我们了。
;人呢？他一边走一边问。
家政人员指指二楼：;在上面，春姐在房间里看着。
韩墨快步走到楼上，伸出手敲门：;是我，韩墨。
房门打开，许菲菲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特别委屈地说：;你终于来了。
韩墨把她推开，不悦地问：;你怎么回事？
;人家好多天没见你了，就想去找你。
;住在这儿很闷吗？韩墨问道。
许菲菲点头：;很闷。
;那你想起一点什么事来了吗？想起来我就带你出去玩。韩墨诱导她。
许菲菲眼前一亮，韩墨觉得有希望了，跟着期待起来，尔后她眼睛又暗了下去：;没想起来。
;那就继续呆在这儿吧。韩墨转身就往门外走。
许菲菲扑上来，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哭着说：;你别走，不要丢下我在这里，求你别走。
韩墨掰开她的手，绝情地说：;你只是失忆，智商和行为能力都是成人的水平。我留你在这里，是想养你静心养身体，如果你不想呆了就直接说，我送你回许家。下次你再有自杀的举动，我会叫你父母过来收尸。
许菲菲立刻收起哭声，连连摇头：;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去许家，别把我送走。
这种乖觉的样子，跟出事前的那个许菲菲简直判若两人。韩墨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
;春姐，韩墨叫住刚才在屋里看着许菲菲的家政人员：;你跟我到楼下房间我找你谈些事情。
;哎好的。春姐应声，随后跟他到楼下去。
许菲菲站在楼梯口处，俯身向下看，视线里先是看到韩墨的脚，然后到身子，最后是头顶。
下到一半转角处，韩墨抬起头看她，她朝他咧嘴笑，那笑容看得他毛骨悚然。
进了房间把门关上，韩墨问春姐：;这几天她跟你们说了些什么话？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没有？
春姐摇头：;没有，她平常就是睡觉，看电视，有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问得最多的就是你什么时候来。
;以前的事情都没有提过？韩墨不甘心地问。
春姐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没有，她不主动跟我们说话，不过我前两天做了一道红烧豆腐，她很喜欢吃，一个人把一整盘都吃完了。
韩墨薄唇紧抿，她以前似乎就是很爱吃这道菜。不是他特意去了解，而是许爷爷有意撮合他们的时候说的。
韩墨不动声色，跟春姐说：;我知道了。你们以后继续照顾她，有什么异常直接向我报告。
春姐回答：;好的，韩先生。
第131章 就想亲手弄死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传来许菲菲的声音：;韩墨，吃饭了。
韩墨去开门，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以后叫我韩先生。
许菲菲低下头，乖巧地应道：;是，韩先生。
韩墨出房间来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红烧豆腐，泡椒炒牛肉，烤羊排还有一个清炒蔬菜，外加黄豆猪肚汤。他本来不想吃的，想到刚才春姐说她喜欢吃红烧豆腐，便又起了试探她的心，于是在餐桌上坐下。
许菲菲欣喜地围上来，替他装饭。
跟许菲菲同桌，需要很好的胃口才吃得下。韩墨先去挟了泡椒牛肉，放到她碗里：;多吃点牛肉，对恢复身体有帮助。
她却很排斥，快速地把肉夹回到韩墨碗里，带着一丝娇怨对他说：;我不吃牛肉的。
才说完，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把筷子伸到他碗里把那块牛肉夹出来说：;你不喜欢吃别人动过的东西。
韩墨抬起眼皮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说过。
许菲菲心里大喊不妙，却依旧神色不动地说：;我猜的。最近看的电视剧里，长得帅的男主角就是有严重洁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是吗？韩墨问她，意味深长。
许母小时候带许菲菲去算过命，算命的人说她不能吃牛肉，不然会有意外之灾，所以她从懂事起就没吃过牛肉。许家饭桌上有，也不准她吃。
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她来韩家吃饭时，韩家爷爷和奶奶也会特别交待厨房不要做牛肉。
所以刚才她抗拒牛肉，知道韩墨有严重洁癖，已经暴露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装失忆。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吃了几口饭，韩墨起身说：;我走了，工作还没有完成，得去加班。
许菲菲差点又说要跟他一起去。碰到韩墨那警惕的眼神，自动放弃了。
韩墨从没放弃过追查二十二年前关晓军撞何兰芝车祸的真相。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年办案的警员退休的退休，年纪大的已过世。在交警部门看到的资料，证据都直指关晓军是肇事者。
他换了一个思路，想找一找关晓军生前的朋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这条路也不是这么容易。当年住的那个地方是有名的城中村，外来人口很多，大家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关家当年落魂，在那儿也没有什么朋友。
那些人来了又走，院子一直在那里，住客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韩仲禄现在派了人跟着秦朗，去调查很不方便。刚发现什么线索，回头就让人弄没了。
韩墨回到材料研究院的宿舍，秦朗立刻过来找他，压低了声音谨慎地说：;最近发现一个人，常在你以前住过的那个地方转悠，在问以前的院子租不租。
韩墨立刻嗅到不寻常：;有没有查到是什么来路？
;一个快六十岁的男人。只说想租房子。
;凤城那么大，别地方的房子为什么不租，偏要想租以前的院子。你这样，马上找到这个人，然后叫邹松把他带到外地去，安顿好了叫我过去。韩墨吩咐道。
;是，我马上去办。
;不要惊动我父亲那边，这个人有可能是在找我。韩墨说。
秦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韩氏股价在第二天一开盘又是大跌，韩仲禄这下沉不住气了，如果再跌停，市值又蒸发十个亿，接下来会影响到整个韩氏的布局。
韩仲禄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将损失挽回到最低点。会议一开就是一上午，中午吃了饭也没有时间休息，他亲自去一些中层管理人员去拜访客户。
还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挽回投资者的信心。
这些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乔语那边就只能暂时收一收手，让她过几天好日子。
韩仲禄稍微松手，乔语也觉得自己能松一口气。外婆从鬼门关外走一趟回来，在清河园休养，她不在家，也不敢让她独自一人出去逛。
成天关在那小小的院子里，健康人也会被憋出病来。趁着周末时间，她决定带外婆出去转转，正好换季了，也买点衣服。
司机载着她们先去逛商场，买了几套衣服，在外面的小馆子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又让司机在城里绕，不知不觉绕到了凤锦湖边。
乔语看到凤锦湖，才想起来许菲菲还被养在韩墨的别墅里。
一想到那个许菲菲，乔语就恨得牙根痒痒。以前她也恨乔诗，但要这许家大小姐比的话，乔诗根不是她的对手。
待外婆觉得困了，她们打道回府。回到清河园，发现韩墨在家。乔语让外婆去睡觉，她把韩墨拉到书房里去说话。
;那个许菲菲，还是原来的样子吗？乔语先问。
韩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产生厌恶感。他不悦地说：;还在装。不过已经露了点马脚出来。他便把前两天去凤锦湖的情况说给她听。
乔语听完火气蹭蹭地上来：;这许家不是说多宝贝这么个女儿吗？这么多天竟然也不上门去看一看？
;他们家就是故意让自己女儿赖着你的吧？未等韩墨发话，乔语接说着。
韩墨的嘴撇得老高，看他这个纠结的样子，乔语就知道他是束手无策。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乔语一想到自己跟韩墨亲热的时候，他另外屋里子还住着一个肖想他的女人，就想亲手弄死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样养着她？乔语气呼呼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韩墨看她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狠不了心，我来收拾她。这个恶人就我来做。
;行，听老婆的。韩墨两只手捏着她的耳垂，带着一丝宠溺说。
;现在马上把照顾她的两个阿姨换掉，换成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保镖，跟她同住一屋，还要在屋里重要的位置装上监控。她若是敢反对，就说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她不是一直害怕吗？
跟两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一起住，又装了监控，她不信娇滴滴的许家大小姐没有反应。
韩墨拿起手机打电话，让人照乔语说的那样去安排。
不到两个小时，就在乔语和韩墨准备吃晚饭的时候，韩墨的手机响了，是被派去凤锦湖别墅的保镖打来的。
韩墨看着那个号码，又看了看乔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接。
第132章 你指的异常是什么情况？
看他那个为难的样了，乔语就知道什么事。她把手机拿过来，划向接通键，什么话都没说，就听见许菲菲在那边喊：;韩先生，我不要这些人来照顾我。你要是实在嫌我烦，我可以一个人乖乖地呆着，我保证不惹事了。
;晚了。乔语冷笑着回答道。
许菲菲尖叫起来：;你是谁？你为什么拿韩先生的电话？
;许大小姐，你连我的声音都记不得了？我可是你最憎恨的乔语，忘记谁你也不应该忘记我。乔语嘲讽她。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听你说话，我要跟韩先生说。许菲菲喊。
;我是他女朋友，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给你配保镖你不满意吗？那两个功夫很好的，警惕性又高，以后你不用害怕了，安安心心住着就是。
;为什么要装监控？为什么我在这里一点隐私都没有？
;呵呵！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两个保镖身手太好了，万一哪天你不小心受伤了可以让他们自证清白，还可以让我们观察你，第一时间知道你哪天想起什么事来。乔语慢慢地说。
;你变态！你这个女人是变态狂！许菲菲又尖叫起来。
;你住我男人的房子，我们还请保镖保护你，你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许大小姐，我现在心情是好的，不过难保哪一天我心情不爽了上门揍你！就你这样不要脸的人，说出去都嫌脏了我的嘴！乔语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想想许菲菲那抓狂的样子，她心里就暗爽。挂完电话她觉得不过瘾，又把电话回拨过去，这次是保镖接的。
;开免提，让许菲菲听着。乔语命令他。
;乔小姐，免提开好了。保镖一秒钟回她。
;你们在那儿好好照顾许小姐，她是客人不是犯人，除了洗澡上厕所睡觉以外，必须时时贴身跟着，寸步不离。
她睡觉的时候你们得留一个人守着，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让她出什么意外。她是客人，不是犯人。如果两个人看不过来，跟韩墨说一声，再多派两个人过去。
;啊&hellip;&hellip;乔语还没说完，许菲菲在那边捂着耳朵尖叫，然后她听见她噔噔上楼的脚步声。
她这才满意地挂掉电话。
乔语把电话还给韩墨，并对他说：;下一步，就是跟许家撕破脸。她要是过份了，直接把她扔回许家，你对她有承诺，我可没有。
韩墨低头笑着说：;我们家你说了算。
乔语撇着嘴不屑地说：;你还识相。
洗完澡要睡觉时，韩墨古怪地看着乔语：;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乔语斜眼看他：;你指的异常情况是什么？
;比如想睡觉，浑身发冷，或者是恶心？韩墨说。
;没有！身体好着呢！我都说了我在安全期！乔语没好气地说。
韩墨扑上来：;不能吧？我那么卖力竟然没有收成？
乔语推开他：;总之你现在叫我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相拥而眠，美美地睡了一个踏实觉。梦里没有韩仲禄的逼迫，许菲菲的纠缠。
两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外婆已经弄好了午饭。乔语撒娇说：;外婆你怎么动手弄午饭呢，把我和韩墨叫起来不就好了吗？
韩墨附和道：;是呀，把我们叫起来就好了。
外婆给他们盛汤，慈祥地说：;你们两个人工作都那么忙，周末难得睡一次懒觉，我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动动手对身体更好。
乔语开心地喝汤，一边喝一边拍马屁：;外婆弄的汤真好喝，有外婆在真幸福！
三个人正在享受这难得的午餐，不想韩墨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手机是放在餐桌面上的，他把铃声忽略掉，屏幕闪了大概几十秒之后挂断，他赶紧地调了静音。
乔语就知道是凤锦湖那边打来的，这个许菲菲，真是一点都不消停。
她伸手去拿他的手机，保镖的电话适时又打进来。她划向接通键，不带感情地说：;什么事？
;乔小姐，许小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我们拿她没办法了。保镖很无奈地说。
;那就让她饿着。乔语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在餐桌上，斜眼看韩墨。他吃着饭，神色无常。
乔语就逗他：;你不怕我把手机摔坏了？
;一个手机而已，摔坏了再买就是。倒是你别气坏了身子。韩墨回应道。
乔语朝他作一个鬼脸，然后大口吃饭。她得吃饱一点，一会儿好去对付许菲菲。
吃完饭，乔语陪外婆在别墅区里散步消食。两个兜了两大圈，才回屋子去。
等外婆去睡午觉，她把韩墨从书房里拉出来，对他说：;我们去凤锦湖。
保镖知道他们要过来，提前开了门，把他们引到楼上的房间。
许菲菲坐在床上，披了一条厚毛毯，两眼无神，面色苍白，额头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乔语跨进房间里去，韩墨堵在门口。
她先扫了一眼床头边放着粥和鸡蛋，再看看许菲菲那个样子，估计是血糖低了。她拿起一个鸡蛋来，把壳放在柜子边上敲裂，然后慢慢地剥，剥好了咬一小口，一边吃一边说。
;许大小姐想绝食呀，那再好不过了。你要是饿死了，我们也好向许家交待，不是虐待不是殴打，你自己不想活，我们也不能逼你不是？
你要是饿死了，我更高兴。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再也不用费心思想怎么处置你。要不是杀人犯法，我的刀子早砍死你几回了。
乔语一边说，一边看着许菲菲。
只见她抬起头来，用恶狠狠地眼光盯着乔语，大约是气到了，额头不停地冒汗。
乔语吃第二口鸡蛋：;可惜了，这鸡蛋特别香，一吃就知道是农家养了多年的老母鸡下的。这种鸡蛋蒸蛋羹最好，蒸出来的蛋羹黄澄澄的，入口爽滑，简直是人间美味。
说完她交待其中一个保镖：;这鸡蛋还有吗？有就去给我弄个鸡蛋羹，她不吃我吃。
许菲菲把目光移到门口，看着韩墨，咽了咽口水。
乔语一巴掌就甩过去，打得她头昏眼花。
;你凭什么打我？许菲菲扔下毛毯，声音嘶哑地喊着，然后扑向乔语。奈何她快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身体虚得很。
反倒被乔语反推回头，跌坐在床上，然后又被打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看乔语，再看看韩墨，确定不会有人帮她，敢怒不敢言。
乔语凑到她耳旁，恶狠狠地说：;你再用那种猥琐的眼光看我男人，我敢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韩墨对你有过承诺，我可没有。
我可以去许家大闹一场，也可以把你这丑陋的一面在凤城爆出来。上次在名媛沙龙会上，我是怎么摔倒的，你还记得吧？
第133章 抢不过就以死相逼
;那一次你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可惜如意算盘失算。韩墨护着我，我也就不想跟你计较。料不到你还想爬到我头上来，装痴卖傻博同情。
你假装失忆，许家跟着你演戏，我也就把戏演全。说到这里，乔语停下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你想怎么样？许菲菲哆嗦着身体问她。她之所以哆嗦不全是因为害怕，而是持续的低血糖让她心慌，控制不住。
;我会扒掉你的衣服，再让这两个血气方刚的保镖配合拍几张艳照。只要你一死，我就向那些八卦媒体报料，说许家大小姐是因为生活淫荒靡烂，吸食过量兴奋剂致死。那些媒体最会在死人身上泼脏水。
到时候为了维护你和许家的名声，你的父母不得不声明，你是自杀而死的。然后我再找些营销号推波助澜，追查你为什么自杀，把你吞安眠药的事情爆出来。最后一切事情都指向你抢别人的男朋友，抢不过就以死相逼。
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在名媛沙龙会上，你的那些塑料姐妹可是被打过脸了。我在那个沙龙上向组织活动的主编捐了一条首饰，私下也吃过几顿饭，还在杂志上赞助打广告，她很乐意替我作证。
乔语说完，高傲而得意地看着许菲菲。
她还一直想装傻，什么也不想说。等乔语说完这些想法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使足了力气吼出来：;乔语，你这个变态的女人，你敢这样对我，我许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吼得过于用力，脖子上青筯被扯起来，整个样子显得恐怖而狼狈。
乔语怕她晕倒过去，连忙叫保镖：;快给她灌糖水。
两个人快步上来，一个人扶着她，卡着两腮让她张嘴，另一个人端着糖水朝她嘴里灌下去。
连灌几口之后才停下手来。许菲菲喝了糖水，原本快要撑不下去的身体状态逐渐好转。
乔语冷哼：;你终于想起来了，想起我是谁，还知道你许家不会放过我。
许菲菲眼里只剩最后一点冷意。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男人，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任凭乔语对自己冷言冷语。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甚至想要搭上性命使用的苦肉计，连一点怜惜都换不到。
到了这一刻，她才肯承认，她从来没得到过这个男人的垂青。
她轻蔑地笑，笑声起初是小声的，后来越来越大声，弄得乔语又想去打她。
笑完了，她凄厉地说：;你们以为没有了我的阻挠，就能结婚在一起？做梦！韩伯伯不同意，他永远不会同意！
乔语走向门口，对韩墨说：;叫许家来接人。
同时又吩咐保镖：;你们两个人好好地看着她，许家人没来之前，不允许她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许菲菲在背后喊：;韩墨，我要你送我回家！
乔语转过来凶巴巴地说：;想得美！开车送你不费油钱？
她身心愉悦地下楼走出房门，许菲菲这个大麻烦，这下算是解决了。
北辰公司在失去古氏这个新客户之后，并没有再去折腾别的，只一心做会展中心的供应。按照预计，这一桩生意顺利的话可以挣两千万。
韩墨并不太看中这块，做会展中心只是为了截周家的财路，只要不亏本，他也不太上心。现在他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直到秦朗来报告的时候，才知道会展中心停工了。
;为什么停工，知道原因吗？他问。
;听上面的意思，好像是因为财政资金吃紧，现在连准备要付的货款都付不出来。秦朗回答道。
韩墨转着手上的笔，笑了笑：;哪里会是没有钱？只怕是我父亲在背后又动了什么心思。
秦朗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出实情：;总裁说会展中心是个庞大的工程，作为凤城企业翘楚，韩氏愿意出钱将剩余的工程做完。前提是这项工程由韩氏自己做。
韩墨把笔扔掉，站起来语气平静地说：;那么现在韩氏危机算是度过去了？
;应该是吧。秦朗回答道。
韩氏股票经过两天的狂跌之后，市值一下蒸发二十个亿，韩仲禄力挽狂澜，在第三天的时候仍有小幅下降，到第四天股价已渐趋稳定并且稍有涨幅。
;把北辰公司所有资产清算，然后抛出去。韩墨做了决定。
;我们不要北辰了？
;要来干什么？现在北辰是父亲的眼中钉，不抛着等他来打压，我们更没有活路。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秦朗问他。
;韩氏科技已经废了。我打算慢慢地把韩氏科技的业务吞掉。韩墨双手抱胸，没有感情地说。
;韩氏科技现在主要业务是做即时通信，产品更新换代很快。
;他们的产品缺乏核心竞争力，只要市场上出现一款替代性价的产品，他们就没活路了。
;我明白了。秦朗微微弯着身子：;我马上去处理北辰公司。
;嗯。那就去吧。韩墨应声道。
乔氏珠宝之前因为被消费者投诉黄金首饰成分不够，销量直处于低迷状态。乔语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
除了大力宣传之前的营销活动，还四处花钱赞助一些民生活动，这才将公司的负面形象慢慢拨正。
莫晚华和她报怨：;之前我们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专做些高档人群，现在又降到了菜市场层次。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
乔语苦笑：;没办法，做企业就是这样，没有一帆风顺。这段时间辛苦一些，熬熬也就过了。
这一天，乔氏在一个商场内举行;最美笑脸活动评选，乔语做为企业负责人，坐在最中间显眼的位置。
现场气氛很活跃，群众参与的热情也很高。活动持续了两个小时，待她回到商场活动休息室时，里头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乔语手抓着门把，十分警惕地问：;你是谁？
男子站起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乔小姐不用紧张，我是韩敬。韩氏企业的长孙，韩仲禄的侄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这个名字乔语要是没听说过，那简直就是白费在韩墨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奶奶想请你喝茶。韩敬仍旧笑着说。
第134章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对不起我还在工作，没有时间。乔语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掉。
;你在害怕，对吗？你在害怕什么？韩敬被她拒绝，整个人直接逼近。
乔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摇头否认：;我没有害怕，我还有工作，不能赴你们的邀约。
;你知道在凤城，有多少身份比你高贵的人想约我奶奶喝茶，从年头约到年尾都不一定如愿吗？韩敬眼睛里露出不悦的神情。
;对不起我对这个事情并不感兴趣。
;哼！韩敬冷笑：;你还是在害怕，你心虚了对不对？你的男人韩墨为了你，拿我当他和三叔对抗的炮灰。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你们家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没有过问。乔语还是否认。
韩敬伸手过来就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就算我现在把你掐死了，韩墨拿我都没办法，你知道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语痛苦地问。
;跟我走！不准打电话，把你身边的那边保镖支开。韩敬霸道地说。
他的大手掐得紧紧的，乔语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双颊涨得通红。她微弱地说：;你先放手。
韩敬把手松开些，但未全放。乔语呼吸顺畅，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支掉保镖很容易。直说说去赴韩奶奶的宴请就行了。
;那就这样说！
乔语给保镖打电话：;你们不用跟我了，韩奶奶约我喝茶，韩敬来接我。
挂完电话她对韩敬说：;走吧。
然而韩敬的车子并没有往韩家大宅开去。同样是去城外，最后在一个不知名的湖边下车。附近有几幢楼，隔得很远。
乔语说：;你奶奶真有雅兴，约我到这儿喝茶。
韩敬面无表情地说：;下车吧。你以为见我奶奶那么容易？
;那就是你要找我了？乔语不肯下车。
韩敬使用蛮力将她拉下去：;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我可不是韩墨，不会心疼你。
乔语无奈地跟在他后面。一进屋，门就被锁上。她看着这空旷的屋子，明白自己这是被韩敬挟持了。
;你要做什么？拿我来要胁韩墨？乔语大声地问他。
;你可以这么认为。韩敬哼哼地笑：;他搞得我损失那么惨重，难道想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吗？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之前去材料研究院找过韩墨，提出要北辰公司或者是几项专利，实在不行要乔氏一半的股份，他都拒绝了。
他越想越气，就把主意打到乔语身上来了。
他就不信拿乔语来威胁，在韩墨身上榨不出一点油水来。
;那你想要什么？乔语问。
;给我一个亿，然后这件事情我再也不追究了。韩敬露出凶光说。
乔语苦笑：;你胃口真大，开口就是一个亿。我乔氏现在被韩仲禄一连串设计，现在连八千万的市值都没有。
;你跟三叔的恩怨与我有何干系？我就管着韩氏科技当咸鱼，结果成了你们争斗的牺牲品，你觉得你冤，我难道不是更冤？韩敬递给她一个白眼。
乔语听他这样说，心里想笑。韩墨拿他开刀，确实挺冤的。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韩墨？乔语问。
;我在韩氏最大的对手是韩章，他最多给我使点绊子，然后到爷爷那儿去告状。在网上黑我让韩氏股价下跌这种事情，他不敢做，这样他也有损失。只有韩墨那个黑心肝的，韩氏是死是活他都不放在心上。一说起这个，韩敬心里的恨意又多加了几分。
乔语听他骂韩墨黑心肝，明明是被抓来当人质，却还是想笑。上次在西北的时候，她就说过，他不应该叫韩墨，而应该叫韩黑。
;你真的以为没有别人敢动你了吗？乔语心想这个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墨背。一个亿呀，他上哪儿找那么多钱。
;别的我不敢说，在凤城除了韩墨没有第二个人。韩敬说。
乔语眨了眨眼睛，然后帮他把这件事情捋了捋：;你的事情是那个女艺人先爆料的，对不对？
;没错！
;为什么她敢在网上跟你叫板？你知不知道娱乐圈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她攀上了其他金主，后台比你硬呢。
;就她？韩敬不屑地说：;攀上我已经是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其他男人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啰喽。还有什么后台？
乔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他这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女明星要不是冲着他的钱，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吧？没有过分夸张渲染。你都把人逼到那份上了，一点活路都不留，那她不拼个鱼死网破？就算哪一天被逼得走投无路，拉你一起下水她也是赚了。再一个可能她真的攀上了金主，她死不了了，但是想要看你死呢。乔语分析。
韩敬低头想了想，这么分析也有点道理。
;你不懂女人，我懂。一般情况下，你对她稍微好点，她对你都会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像你这种身份，玩腻了出手大方一点，送套房子什么的，她也识大体乖乖离开。是你太抠门了，连套房子都舍不得吧？乔语小心翼翼试探着说。
这真是击中了韩敬的要害处。他确实是玩腻了，想甩掉别人，也不给分手费，正巧那个女人怀孕了，以此威胁他，不给钱就闹到韩仲实那里，再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
开什么玩笑，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为了韩家的香火，韩长渝和韩仲实都会逼他跟她结婚。所以冲动之下，他把那个女明星打了，打得她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乔语见他沉默不作声，知道说到点子上，就让他自己再想一想。
;不对，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韩墨干的，你不要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韩敬突然说。
把乔语吓了一跳：怎么还没把他带偏呢？
;韩大公子，你不要低估一个女人复仇的决心。她没要的命，你就该庆幸。若是我被韩墨这样对待，我会找个机会砍了他。乔语冷冷地说。
那个语气让韩敬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上乔语眼睛里的冷绝之意，韩敬败下阵来，他说：;行吧，就算这事儿不是韩墨做的。那现在我都把你带来了，你说怎么办？要不打个折，让韩墨给我五千万。那小子有钱，你肯定不知道他有多少。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乔语鄙夷地说。
;让他给五千万，然后我分你两千万。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韩敬笑嘻嘻，看得她直犯恶心。
第135章 王母娘娘来了也没用
;韩敬你给我滚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韩墨暴怒的吼声，把乔语和韩敬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乔语问：;他怎么会来？
乔语无奈地笑了笑：;那些保镖是他安排的，你以为我不让人跟着，他就不跟了？
;我数三到，你不开门我就把这屋子铲平！韩墨又是一声怒吼。
;铲就铲了，让你的女人跟我一起死。韩敬高声喊，一边喊一边去开门。
门外韩墨领了七八个人，个个都板着脸站在外面，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我就叫她来聊聊天，你至于这么紧张吗？韩敬说。
韩墨不理他，快步走到屋子，见到乔语先是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动手，你有没有受伤？
乔语看到韩敬向他示意的眼神，想想这个男人作为炮灰确实也蛮可怜的，于是摇摇头：;没有。
韩墨不相信地看着韩敬，然后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乔语哑着嗓子说：;真没有。
韩墨小心地护着她出去。经过韩敬身边，非常冷漠地说：;大哥，乔语是我的女人，以后你想约她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韩敬玩世不恭地回复他：;我给她是小事，我们兄弟俩顶多打一架。但是奶奶约她，就不是打架的事了。
韩墨紧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奶奶要约她！韩敬把后面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什么时候？韩墨紧张地问。
;不知道。总之你小心一点，把人看紧了。韩敬说完，邪邪地笑。
乔语看那个笑容，觉得毛骨悚然。
感觉到她害怕，韩墨回绝道：;替我谢谢她老人家，我们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回头又安慰乔语：;不用怕，不想见就不用见。王母娘娘来了也没用。
乔语脸色苍白。韩敬说的对，韩家奶奶想约她，就不是打架可以解决得了的。谁又知道她背后有什么手段。韩墨又能拿她怎么样？
坐在回去的车上，乔语一直没说话，她觉得太无奈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去国外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清清净净的过生活。
邹松出去了几天，终于传回来消息。之前想租关晓军以前院子的那个人，他带到了梁城。经过询问，他说自己是关晓军生前最好的朋友，最近身体检查出了大问题，命不久矣，
想着来找关晓军的儿子，告诉他一件事情。
韩墨立即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关晓军何兰芝车祸一事有关。即刻动身去梁城。
在梁城，韩墨见到了那个人。他满脸皱纹，身上是饱经沧桑的痕迹。
;你是关远吧？跟晓军长得很像。那个人见到他，两只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水。
;你是&hellip;&hellip;韩墨以前的名字就叫关远。
那个人笑了笑说：;我姓童，你叫我童叔吧。
;童叔您好。韩墨沉重地跟他打招呼。
;坐吧。他招呼韩墨坐下，然后偏头看了看邹松：;你先出去吧，我跟小远说点事。
邹松看向韩墨，得到他的示意，他才出去。
韩墨给童叔倒了一杯水，等他喝下才说：;童叔，您请说吧。
;我跟晓军以前是发小，在村子里就数我们感情最好。后来他去凤城闯荡，我也跟着去了。不过我们没什么文化，做的都是苦工。我单身还过得去，你爸带着你，身体又不好，日子过得很艰难。
韩墨不想听他讲以前那些艰难的生活，于是打断他：;童叔你讲后面的事情吧。你找我是想告诉我，我爸车祸的真相吧？
童叔点点头：;是的。
韩墨的手就握成了拳头，浑身颤抖起来。他一直要追查的就是真相，他不相信关晓军会是撞死何兰芝的肇事者。
;因为生活困难，所以你父亲后来就被人找上了。那个人出了一桩交通事故，抢救不及时致人死亡。那个人家里是做生意的，又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他不想坐牢，也不能被传出负面新闻，于是找上你父亲，要他顶罪。
他顶罪得到的好处是，那家人在他入狱之后，好好地照顾你，直到他出狱。不过你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去探望他的时候，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他希望将来你长大成人，不要背负着父亲是杀人凶手这个包袱。
前两年我就开始在找你，没想到你被大名鼎鼎的韩家收养了。看来他们信守承诺，把你培养得很好。这样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说到最后，童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韩墨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周身散发出一丝寒气。童叔说的这些话，已经让他捋出整个事情。
韩仲禄开车撞到何兰芝，肇事逃逸导致她抢救不及时死亡。之后因为韩氏在着手上市，不能传出负面新闻，于是找到关晓军要他顶罪。
找他顶罪，是算准了这个疾病缠身又落魄的男人在乎儿子。只要他顶罪，凭着韩家的实力，养大他的孩子不是问题。
关晓军权衡再三，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养大这个儿子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把他培养成材。于是答应了韩家的要求。通过韩家一系列运作，关晓军就成了这起事故的肇事者，被判入狱。后来身体不好，没能撑到出狱。
韩仲禄就领养了他，并给他改名韩墨。
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韩仲禄知道乔语是何兰芝的女儿之后，一直反对他们来往，甚至说除了乔语以外，娶谁都可以。
恐怕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受害者的女儿当他的儿媳，叫他父亲。
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有一点，这件事情对于韩氏来说是一个污点。关晓军等于是帮凶，韩墨即使知道也不会深究。乔语不一样，谁也不能保证她知道了不会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
这件事情一旦被公之于众，对韩氏将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他们要防范于未然，所以韩家从韩仲禄到韩长渝夫妻，都一致反对。
韩墨双手捂着脸，深深地低下头。真相是这样，难怪韩仲禄一直说，他和乔语都承担不起。他现在内心五味杂陈，对于苦苦追求的真相，他没法高兴起来。
这样保持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声，吸了吸鼻子，向童叔说：;谢谢您，童叔。
童叔按着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韩墨把邹松叫进来，吩咐道：;帮童叔找一家医院。近期不要让他去凤城，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童叔的事情。
第136章 不能用再高明一点的手段吗？
送走童叔，韩墨又独自坐了许久。他曾经说过要给乔语一个交待，现在真相出来了，他发现自己没法交待。
养父是肇事者，亲生父亲是帮凶。放在古代，这就是血海深仇，就算乔语不追究，他也没有脸去她面前，装做不知道的样子，与她像往常那样，一起吃饭睡觉。
还厚着脸皮喊她给他生孩子。
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韩墨觉得浑身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污浊包裹，需要冲涮洗涤。于是他一头扎进雨里。
雨很大，打到他的眼睛上，让他无法睁开双眼看清路面。没多久，他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在梁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谁也无法联系到他。最后走得腿软了，在一处繁华的街口跌倒。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人过来扶他。他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穿着体面的人跌坐在泥水里，他们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破产导致了精神错乱，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醉鬼。
总之他看起来真不太像一个正常人。
韩墨双腿已经走累了，没有一点儿力气。没有人扶他。他干脆就靠着马路的栏杆坐着。
很久之后，有一把伞撑在他的头顶，恍惚间他以为会是乔语。抬起头满脸欣喜，发现却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友好地问他：;小伙子，你还好吗？
韩墨很想死过去，最后苦着笑：;谢谢，我还好。
;地面很脏，也很冷。快起来吧，这样容易感冒。那个大姐又说。
韩墨扶着栏杆，大姐又伸出手来搀他，他这才站起来。他不是受到陌生人的关怀内心感动，而是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他试着往前走，料不到站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幸好他手快又抓着栏杆，这才没有摔个脸着地。
这样狼狈的经历，很是熟悉。多年以前他经常在跟关晓军在雨里奔跑，摔倒了或者淋湿了，回家只能烧柴火烤干。
他本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是亲生父亲断送了名声和前途，才为他换来锦衣玉食，站上人生巅峰。
他不想再做韩墨，他想当回关远。默默无闻普普通通的那种人，拿一份普通的薪水，为生计奔波，遇到喜欢的人不敢表白。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停下。门口保安见他淋得一身湿，上前来想把他赶走。他从上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拍在他胸口：;住店，帮我从里到外买一套衣服，剩下的是辛苦费。
保安眼前一亮，接过钞票恭敬地说：;您请进。
;用你身份证去帮我开一间房。韩墨吩咐他，声音森冷，让那个保安感到压迫。
;马上！
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保安帮他把新衣服送上来。仓促间买不到他惯穿的大牌子，衣服质地粗糙，现下也只能先将就。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头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觉得身体滚烫，口干舌燥。他习惯性地喊：;老婆，我要喝水。
等了许久不见有响动，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独身在外。
他慢慢地坐起来，拥着被子去打开窗子。一阵凉风吹进来，外面雨已经停了，但之前的雨下得太大，路面积着一滩又一滩的水，反射着路灯的光。
间或有车辆驶过，溅起水花洒向四周。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他发烧了，烧得嘴唇干裂。房间里有瓶装水，他一口气灌下两瓶，然后又继续到床上睡。
乔语到办公室时，接到了保镖的电话。保镖急促地跟她说：;乔小姐，老夫人来清河园了。
;老夫人是谁？乔语第一次听到老夫人这个称呼，一时反应不过来。
保镖向她解释：;就是三少的奶奶，总裁的母亲。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她去清河园干什么？
;不知道。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三少，你快点回来吧。保镖说。
挂掉电话，乔语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蠢。邓蓉去清河园，除了找她谈韩墨的事，还能干什么？
以邓蓉的能力，她应该知道现在清河园的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要找乔语只能来办公室，或者提前约。这样直接过来，无非就是直接骚扰外婆，向她施压。
乔语情绪烦躁到了顶点。她只是跟韩墨谈个恋爱，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压力？他们是凤城顶极的人家，反对儿女婚事也就只会强拆，拆不成了就向家属施压。
就不能有再高明一点的手段吗？
在回清河园的路上，乔语打了韩墨手机，一直提示无人接听。打给秦朗，说他人现在在梁城，也是无法联系得上。
乔语最后朝他怒吼：;派人去梁城找，翻遍整个梁城也要把人找出来。
吼完秦朗她又吼司机：;把车开快点。
乔语外婆原来是不知道邓蓉来的。乔语交待过她，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不要随意开门。
但是看着清河园的保镖们都认识邓蓉。邓蓉让他们开门，他们不敢不开。
打扮得雍容华贵的邓蓉踏进清河园的院子，与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木的外婆正面遇到。
乔外婆打量她，轻声问：;你是&hellip;&hellip;
不过看她身打扮和气质，猜也猜得出来是谁。
邓蓉非常大方地回答：;我是韩墨的奶奶，我叫邓蓉。
两个年纪看着差不多，邓蓉精于保养，气色妆容看着比乔外婆年轻十几岁。
乔外婆向她点头，放下手里的工具，侧身让她进屋：;到屋里坐吧。
邓蓉也侧身示意：;我们一起进去吧。
邓蓉进了屋子，习惯性地坐到沙发正中央的首位，乔外婆坐在她右侧的单人沙发。她打量她，衣着朴素，没有做过什么保养，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质朴的气息。
她们第一次见面。一个是肇事者的母亲，另一个是受害者的母亲。
本来她们早该在二十二年前的事故后见面的。作为肇事者的家属，邓蓉理应诚恳地向乔外婆道歉，寻求谅解。然而韩家找了关晓军顶罪，当一个不知情者。
以至于她今天可以高傲地过来，以韩家老夫人的身份来跟乔外婆谈乔语和韩墨的事。
第137章 你又值几幢楼
;你今天是来跟我谈乔语和韩墨的事情吧？乔外婆先开了口，声音不急不徐，脆如钟鸣。
邓蓉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再看她从容镇定，完全没有那些乡下老太婆的拘谨。她便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她还是承认：;是的。就是来谈他们俩人的事情。
;我依旧还是那个态度，我尊重孩子们的意愿。乔外婆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你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hellip;&hellip;
邓蓉话还没说完，乔外婆打断她：;我知道。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不再追究关家的责任。事发的时候韩墨还小，他没有做错事情，不应该为他的生父背负那些思想负担。
然后用问询的眼光看邓蓉：;你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一件小事。他们两个年轻人承担不起的。邓蓉原先觉得自己身份高贵，过来说话可以抢占先机，在气势上压迫乔家。没想到现在却被乔外婆一句话噎着，她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
;如果你们为着门弟，那更没有说服力。你韩家娶的儿媳妇，并没有谁家可以跟你家旗鼓相当，有些甚至不如乔家。乔外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你们一而三，再而三地反对，到底是为什么？
被这样质问，邓蓉有些恼怒，她发挥贵妇人的本性，张开嗓子说：;乔语生活作风不好，男女关系混乱，在凤城也是臭名远扬，但凭这个，我韩家就容不下她。
乔外婆冷笑：;这些事后不是证明，她都是被人陷害的吗？她的名声好不好，最清楚的不是韩墨吗？话说回头，你韩家声名显赫，不也是有败类吗？乔语跟他比起来，自叹不如。
韩敬的那些事情，外婆也都听说了些。
;你&hellip;&hellip;邓蓉嚣张不起来了，自己家都不干净，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龌龊？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反对？乔外婆声音大起来，把邓蓉吓了一跳。
;上次你儿子去古镇找我，我已经表过态了。你们反对的理由通通不成立，却还要反对。所以你们心里有鬼，是不是？乔外婆双眼如利箭一般，要把邓蓉的内心看穿。
;总之我们就是看不上。这条理由就足够了。邓蓉厉声说，想要在气势上压过乔外婆。
乔外婆把身子后倾，用惊讶的口吻说：;真要论起这个，你们韩家在我胡家面前就是个暴发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胡家？邓蓉惊叫：;苍田胡家？
胡家祖上是做古董生意，后来逃难到了凤城的苍田镇，不做古董改做其他的生意，还办起私人学校。凤城好些大户，早前都去胡家的私人学校读过书。
论家学渊源，韩家真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邓蓉这下就没话说了，四处找水喝，刚才乔外婆也没给她泡一壶茶。
乔语一阵风似地跑到屋里来，把外婆护在身后，站在邓蓉面前朝她大吼道：;干什么非得上家里来骚扰我外婆？你当我们好欺负吗？我就跟韩墨谈个恋爱，你们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轮番上门吗？你韩家在凤城是高门大户，可也不是任由你们一手遮天！
外婆拉了拉激动的乔语，细声说：;她欺负不了我。
邓蓉被她这么一吼懵了：;我孙子的家我不能来？
;你不知道这幢楼现在是我的名字了吗？韩夫人，你们能不能学会尊重人，不要喜欢不请自来！乔语很不客气地说。
;给你了？邓蓉问她，旋即不屑地说：;韩墨这小子对女人大方，不过我看你也就只值这一幢楼了。
她在乔外婆这儿吃了亏，就在乔语身上找补回来。
;好歹是韩家的老夫人，说话还是注意一下吧。你说乔语只值这一幢楼，那你又值得几幢楼？同为女人，本就吃了被物化的苦，何必来为难年轻一辈？乔外婆慢条斯理地说。
这话一出，立马见高低。
乔语在心里给外婆大大地点赞。
邓蓉的脸色非常难看，本来是想给人家来个下马威，没想到被这祖孙俩含枪夹棒地损，一点面子都没有。
;这幢楼不是我要，是韩墨主动送的。他原来希望我跟他同居，但是我不肯，他便直接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了。如果你非得拿一幢楼来衡量我的价值，大不了我不要就是了。
这房子我不住了，韩墨我也不嫁了。谁想高攀进你韩家，让她们来！
乔语这番话意正言辞，掷地有声。
外婆又拉了拉她：;别说气话。
邓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嫌弃过。在凤城，只有她嫌弃别人。现在乔语说不嫁韩墨了，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可是现在被乔语这样施舍的口气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早点这样识想，我们何必弄得这么尴尬呢？邓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准备要走。
乔语拦在她前面，盯着她一板一眼地说：;韩夫人，出了这幢楼不要乱说话。是我不嫁韩墨了，而不是高攀不上你们韩家。
邓蓉黑着脸，像一只战胜的公鸡，昂首挺胸走出去。
;你不该这样说。这样韩墨该有多难过？待邓蓉走出去之后，外婆责备乔语。
;我已经受够他们家这样来骚扰。有多了不起吗？乔语鼓着嘴巴说。
;那现在我们真的要搬走吗？外婆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乔语双眼环顾屋子，这里原本布置得极简单，一点生气都没有。她住进来之后慢慢添置，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温馨的家，真要搬走，她还有点舍不得。
可是不搬的话，下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是韩长渝上门来呢。许菲菲，韩仲禄，韩敬，到邓蓉，一个又一个不厌其烦地找上门来，她已经疲于应付。
;我们先换地方住吧。乔家别墅火灾之后还没装修好，我原先还租有一套小房子，够我们一起住。乔语说。
外婆摇头：;不，这样不行。如果我们真要走，也必须当着韩墨的面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你这样单方面宣布分手，他很委屈。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乔语勉为其难地说。
第138章 翻遍整个城也要把人找出来
梁城今日无雨，晴空万里。
昨天那个帮韩墨开房的保安没到接班的时间就过来了，问前台负责管客户服务的同事：;昨天207的那个顾客有没有出过门？
他们都对昨天的那个人印象太深刻，同事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地说：;没有。没有看到他下楼来。
保安一只手握成拳头，击在另一只手掌上，思索道：;昨天他淋了一身湿，不会是生病了吧？
同事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想上去看看？
保安挠挠头：;好像会违反酒店管理规定。
;你可以打个电话进房间，问问他需不需要客房服务。同事给他出个主意。
他当即给207房间打去内线电话。
韩墨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深身没有一处是自在的。他一直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却又想起来去寻找冰凉的东西，最好抱着冰块睡觉。
他醒醒又睡睡，就是没想到要起床，也没想到自己生病了。
在床头柜上的座机突然想起来，他伸出手去，胡乱抓起来;喂一声，声音是嘶哑的。发完声，才发觉喉咙也是痛的。
;这里是前台，请问你需要客房服务吗？保安问他，他的声音跟昨天的不一样，应该是病了。
;你上来吧。拿房卡开门。韩墨对他说。
小保安从前台拿来备用的房卡，刷了门禁进到房间来。看到韩墨仍旧躺在床上，整张脸是灰白色，嘴唇已经裂了。
他伸手去探韩墨的额头，烫得吓人。他连忙说：;先生，你发烧了，需要马上送去医院？
韩墨拉着他的手，借力坐起来，眼睁半开，对保安说：;不要送医院，随便送一个小诊所就行。
;好好，我送你去。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就有一家诊所。你等等，我再去叫个人来。保安身材瘦小，比他低了一个头，根本背不起身躯庞大的他。
保安一起叫来了两个同事，三个人架起韩墨下楼，去诊所看病。
邹松快要疯了，从接到秦朗的电话说韩墨失联，他就丢下童叔急冲冲回梁城找人。根据他的身份证号码查出行轨迹，发现他既没有坐飞机走，也没有坐火车，更没有登记住宿。
那么大个人，怎么就能在梁城凭空消失？昨天他走的时候，三少整个人还是好好的。
秦朗说：;翻遍整个梁城，也要把三少找回来，然后速回凤城。
梁城说大不大，但就这样没有线索地找一个人，还是有点困难。
最后不得已，他去找了关系，到公安局查看天网监控视频，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在确定他摔倒之后没有走远。
邹松火速赶去附近问询，问着问着就问到昨天他住的酒店。
前台一听他的形容，就说：;您的那个朋友确实是在我们这儿住的，他昨天淋了雨，发烧了，我同事带他去诊所打针。
;诊所？诊所在哪？邹松问。
前台告诉他，在酒店后面的巷子里，从后门出去走几十米就到。
邹松谢过人家，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小巷子跑去。
诊所非常小，在一处民房的一楼，用玻璃隔成了三四个小隔间。昨天下了雨，诊所里通风不太好，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霉味。
邹松进去，对老板说：;我来找个人。然后就径自往里面走去。
在第二个隔间那张脱了漆的木质躺椅上，他看到了要找的人。身才高大的韩三少，身着质地粗糙的衣服，缩坐在那儿打吊瓶。
医生已经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因为喉咙已经发炎化脓，所以还开了消炎药水。退烧之后他觉得精神了些，这才发觉到饿，打发保安去给他买一碗粥。
他一手扎着针，另一只手拿着塑料勺子，从一次性饭盒里舀粥吃。
;搞什么啊电话都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找你有多着急吗？邹松心里松了一口气，一点也不想关心他为什么生病了。
韩墨听说他的声音来，头也不抬地继续喝粥：;就是不想被你们找到。
;多大了啊，还玩捉迷藏呢。邹松取笑他。
韩墨不说话，还是认真地喝粥。酒店保安坐在旁边，看见这突然窜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气质的男人，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邹松没有回他。倚在墙上，看韩墨喝粥。等他喝得快要见底的时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也不是我要找你的。是韩老夫人今天早上突然去了清河园的别墅，乔语到处联系不上你，这才派我过来找。
;你他妈不早说！韩墨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透着愤怒。
保安被他突然的吼声吓到了，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顶到了小桌子，没吃完的饭盒从桌子上掉下来。
;我看你吃得香，想让你先吃完。邹松说。
韩墨就要伸手去拔针：;赶紧地回凤城。
保安摁住他的手：;先生，还有半瓶就打完了，你再等十分钟走也不急的。
韩墨瞪他：;你管得太多了。
邹松却和他唱反调：;管得一点也不多。
要不是他管得多了一点，某个人现在还睡在病床上起不来呢。
;叫医生来拔针，别啰嗦！韩墨命令道。
保安只好无奈地去了。医生过来也没多说话，刚才邹松和他的对话他在外间都听到了。只是麻利地把针拔掉，再随口问：;口服的药还要不要开？
韩墨没表情地说：;不必了。然后迈开长腿走出去。
邹松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保安手掌上写下一串数字，对他说：;你把这个号码记着，有什么困难直接找他，他很有钱的。
保安忐忑地摇头：;不敢找，不敢找。
邹松又给他写下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找我也行。
保安有些不知所措，连声说：;谢谢，谢谢。
邹松没再说其他，赶紧跑出去跟上韩墨。
梁城距离凤城有六百多公里，全程跑高速，紧赶慢赶，回到凤城也已经是下午五点钟。进城的时候又赶上晚高峰，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韩家在凤凰山的大宅。
韩长渝和邓蓉正在吃晚饭，韩墨走进正厅，招呼都没打，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人，愤怒地说：;你们为什么要去骚扰乔语的外婆？
第139章 我后悔我是韩墨
他整个人非常地疲惫，因而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干哑且刺耳。
邓蓉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没规矩，回来了一声问候都没都，就急着质问长辈，你的教养哪儿去了？
韩墨低下头向她道歉：;对不起，奶奶，是我太着急了。
对蓉冷哼一声，没有原谅他。韩长渝看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怎么？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韩墨勉强站得笔直，回答爷爷：;不要紧。你们先吃吧，我把我父亲一起叫来。
邓蓉又不高兴了：;我不就是今天去找了乔语吗？你至于在紧张成这样？怎么，要一起批斗我不成？
提起今天的事情她就来气。本来是想去羞辱人家，结果反倒是自己灰溜溜地回来。就这样的人家她哪里还敢结亲家，到时候有她吃不完的哑巴亏。
;我父亲在上个月亲自跑去乔语外婆家了，这一次您又上门去，换作是我也无法接受。你们有事可以直接找乔语，向她家人施压就太不对了。韩墨生硬地说。
;我想找谁就找谁，难不成还得向你报备？邓蓉气着拿眼瞪他。
;找乔语和她的家人，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韩墨掘强地说。
韩长渝安抚自己的妻子：;好了，先吃饭，别跟他置气。
韩墨坐到沙发上去，用大宅里的座机给韩仲禄打电话：;父亲，麻烦您回一趟大宅，我有事情要跟您和奶奶说。
韩仲禄听他声音不对劲，忙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发烧，已经打过针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请您尽快回来。韩墨这时候还很客气地说。纵使他心里早已经积攒了许多的怨气。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面说吗？韩仲禄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要跟爷爷奶奶一起说，您尽快回来吧。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韩家大宅院门传来马达声，韩仲禄回到了。
他一进屋子，看见自己的父母端坐在一旁，而韩墨背靠沙发在睡觉。
母亲邓蓉的脸色很不好看，见他来了，把头扭到一旁去生闷气。
韩仲禄陪着笑脸，说：;妈，这个兔子崽子又惹您生气了？
邓蓉没好气地说：;这个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呢。
韩墨一听到韩仲禄的声音就醒了，他没有站起来，只是看了他一眼，打个招呼：;父亲，您到了。
邓蓉不耐烦地说：;你父亲到了，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病好了再说吗？韩仲禄看他这么虚弱，有一点不悦。
;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已经有疑问了，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今天必须要说清楚。韩墨坐起来，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刮出来的。听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那就说吧。韩长渝催他。
;关于二十二年前，我生父关晓军撞倒何兰芝致其死的事情，我恳请你们给我一个真实的真相。韩墨说。
三人皆是一惊。韩仲禄问他：;你知道了什么？
韩墨盯着他，凄惨地笑：;我都知道了。
;你听谁说的？他跟你说了什么？邓蓉激动得连问两句，然后她觉得有一点眩晕，连忙捂着额头。
韩墨看这一家人如此反应，已经知道童叔所说的事情并不假。因为生病，他十分不舒服，本来已经克制下去的怒火这一刻爆发了。
;我生父关晓军并不是何兰芝事故的肇事者，而是顶罪进了监狱，最后惨死的狱中。一件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让两个人失去了生命，你们就这样践踏别人的生命吗？
韩墨说完，剧烈地咳起来，肺部火辣辣的，像被灌了辣椒水一样。
没有人回答他。
他稍微缓了缓，鹰一般的眼睛看着将他养大的爷爷奶奶和父亲：;何兰芝被撞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死，要是抢救及时还能够挽回生命。乔语四岁就没了妈妈，多可怜！她在乔家日子过得怎么样，你们这些年来有谁关心过？
我生父关晓军，带着我过得艰难，但一直清清白白做人。没想到最后因为替你们顶罪铛锒入狱，最后惨死狱中。我怀疑你们是担心他活着说出事情真相，故意把他弄死的！
韩长渝辩解道：;我们没有逼迫关晓军顶罪。他身体不好想必你也是知道，他愿意顶罪，换作是他一直养育你，在你没成年的时候就过世了，你以为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那我背负着生父惨死狱中的包袱有多难受，你们有谁体会得到？韩墨低声吼出来。
;这是关晓军他自己的选择。他牺牲自己，成全了你！我也履行自己的承诺，别的我不敢说，至少我对得起他！韩仲禄也生气。
;那何兰芝呢？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逃逸还要找人顶罪？韩墨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全是气音。
;那天晚上凤城下了雨，我开着车子，她突然从一侧的巷子里跑出来，我来不及刹车就撞了上去。当时我很害怕，有部分原因是韩氏要上市了，我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后果很严重。
后来听说她死了，出于良心上的不安，我找到关晓军顶罪，也算是给她一个交待。这个说辞很勉强，韩仲禄的声音都有些飘。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仗着自己有钱，就这样漠视别人的生命！韩墨说完，又咳起来。
;韩墨，韩仲禄叫着他的名字：;如果何兰芝不是乔语的母亲，你是否还会向现在这样，用正义的态度质问我？这些年你所做的事情，你敢说问于无愧吗？
;除了乔语，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韩墨红着双眼说。
;有！你对不起我们韩家。邓蓉缓过来了，开口说话：;你对不起我们这些年对你的培养，你摸着良心问，要不是有韩家的资源，你现在能是高高在上的韩家三少吗？
;我宁愿永远是关远，我后悔我是韩墨。
;我警告过你，不要去追查真相。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又如何？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承担不起。你还敢告诉乔语吗？韩仲禄凑上来，有一丝胁迫的意味。
;她有知情权。韩墨直视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你我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承诺，这些年来我把你当成亲生的儿子培养。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我的那些过失？抵不过乔语的温情？韩仲禄又问。
第140章 翻脸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我的生父成为交通肇事者，最后在狱中过世，我背着这沉重的包袱二十二年，我难道是铁打的，不会累吗？如果不是你失手造成这样的悲剧，我们又哪来的父子情？
韩墨一字一句地问。
;奶奶，你昨天去找了乔语的外婆，看着受害者的母亲，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惭愧？
你们害怕乔语知道真相，逼迫我和她分手，还处处打压她，良心上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忍？他又问。
问题太尖锐了，韩家三个人没有办法回答他。
韩墨自己回答：;如果你们没有，那我何必再惦记着以交易为目的的亲情？如果不是我生父替你们顶罪，你会把我领进韩家，悉心培养吗？恐怕早就像踩一只蝼蚁一样踩死了！
他的话说完，屋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
说完这些话，韩墨要累死了。在梁城打了针是舒服了些，可是经过长途奔波，加上心中藏着事，这会儿他竟觉得比没打针前更严重。
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他也懒得再听韩仲禄他们说什么。在他们眼里，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手机淋湿了一直开不了机，又还没去买新的。他打个内线电话去给佣人值班室交待：;我是韩墨，叫个司机来送我回清河园。
听到他要走，韩长渝三个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后韩仲禄警告他：;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就不要再透露给乔语。她知道了，也一定很痛苦。
韩墨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她有知情权。我也承诺过，会给她一个交待。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韩仲禄恶狠狠地说。
司机站在大门，看着屋里怪异的气氛，不敢进来。只低声下气的说：;三少，车子安排好了。
韩墨站起来，稍稍抬了台下巴，无情地说：;如果你再打压乔语，我也不会客气。
乔语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接着有车灯扫过窗子，知道是韩墨回来了，便出来迎。
司机把车子停在院子中间，过来开门，搀着韩墨下车。
乔语见他脸色不好看，伸手去搭，碰到他的手臂又弹开，惊讶地喊：;怎么这么烫？
原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现在看他这样病着，顾不上问了。扶着他进屋，连忙说：;看过医生没有？饿不饿？
韩墨摇头，不说话。
外婆从阳台走进屋里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他发烧了。乔语答。
;那让他吃点东西，然后送去医院吧。外婆说。
;我不去医院，让秦朗找医生过来。韩墨说完这一句话，嗓子都要冒烟了。
乔语去给秦朗打电话，外婆去厨房兑来一大壶温水，柔声地说韩墨说：;小墨，来喝水。
他一口气灌下大半壶，这才舒服些。乔语打完电话过来将他扶到楼上的主卧，等待医生的到来。
秦朗接到电话说韩墨病了，马上联系一位仁华医院的医生过来。
仔细检查之后，医生说：;他只是扁桃体发炎，吊两天针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乔语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菜色的韩墨，苦涩地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生病，原来一直以为他身体很好，不会生病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再健康的身体若不注意保护，也会生病的。医生说。
了解到他白天在梁城已经打过吊瓶，医生只开消炎药和退烧药给他吃。如果第二天情况没有好转，再去医院打针。
把秦朗和医生送走，外婆已经熬好了稀饭，散发出浓浓的米香，舀起来黏滑浓稠。
乔语端上房间去，韩墨靠坐在床头，让他一勺一勺地喂着吃。
吃完乔语还帮他擦嘴巴，他笑着说：;生病真幸福。
乔语嗔他：;是把脑子烧坏了吗？从来只知道生病痛苦，哪来的幸福？
;有老婆照顾就是幸福。韩墨把头靠在乔语的肩膀上，哑着声音说。
喝完粥稍微歇了一会儿，乔语端水来伺候他吃药。她发现韩墨今天特别爱把头伏在她的肩上。开玩笑地问他：;干什么呢？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是你韩三少的风格。
;假如我不再是韩三少，你还爱我吗？他闷闷地说。
乔语转过身，两只手托着他的脸：;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三少吗？现在怎么变得那么不自信了？
韩墨什么话也不说，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睡天凌晨，乔语是被热醒的。韩墨身上捂出了许多的汗水，又抱着她睡，又湿又闷好不舒服。她起来拿浴巾帮他擦身子，又找了干净的衣服来换。
第二天双双没有出门，乔语陪韩墨在家养病。他不发烧了，只是精神不好，整张脸没有血色。他坐在躺椅上，看乔语忙碌家务，他觉得这样踏实安心。
前天心情不好，昨天身体不好，他现在什么事都不用忙碌，该认真考虑何去何从。跟韩家翻脸，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而乔语呢？他和她又是什么样的结局？他不敢想。
正发着呆，乔语端着杯子来到他身边，呼唤他的名字，他没有听风见。
乔语拿手点点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抽动嘴角，勉强地笑了笑说：;在想不如就这样退休了，天天坐在院子里发呆也挺好。
乔语把药递给他，没有表情地说：;吃药。
待他把药吃了，乔语说：;你想退休也行，以后家里也没有保姆，你就负责在家里打扫煮饭，我赚钱养你。反正我做不来家务。
;然后你给我生几个孩子？他笑着问，眼里全是促狭：;既然在家，那我也负责带孩子。
这个人对孩子的执念怎么这么深？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不管聊什么他都能绕到孩子身上来。而且还总盯着她的肚子看！
乔语不想回答他，便转移了话题：;你手机坏了，是要修还是要买新的？
;过两天再说吧，没有手机正好可以清净几天。他恹恹地说，又恢复病态样子。
门禁传来铃声，乔语打开视频，看到外面站秦朗和邹松。想清净的某人黑着脸问：;你们到这儿干嘛来？
邹松笑嘻嘻地说：;来探望病人。
韩墨很不客气的说：;不需要，马上给我消失。
乔语却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第141章 所谓反常必有妖
韩仲禄用重金让会展中心停工，计划让北辰公司因为前期已经投入巨大的成本而造成周转困难，或者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再投钱耗着。
如果比赛用钱砸项目，韩仲禄有十足的胜算。
然而没想北辰公司并不恋战，在知道会展中心停工之后，马上撤出项目，变卖资产，一点儿也不恋战。
韩仲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做事风格倒很像韩墨。
韩墨没有在商场上历练过，韩仲禄不知道他擅长什么，重点又在哪里，一时间难以捉摸。
秦朗和邹松今天过来谈的就是这个事。邹松笑着说：;韩总裁都让你搞迷糊了，那个会展中心现在捂在他手里，跟个烫手山芋一样。
;那之前还欠的工程和材料款怎么办？乔语问。
;走正规的催收程序就行。韩墨回答。
;科技公司已经组建完成。秦朗向他汇报。
;那个不用花太多的精力，我们只做韩氏科技公司产品的升级版，把其他的精力放到另外一个项目上。韩墨说。
;什么项目？乔语三人齐声问他。
;我们的本行，材料研究。韩墨认真地回答。
;切，我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结果还是跟材料打交道，没劲！邹松不屑地说。
;回去继承邹氏集团有劲吗？韩墨问他。
他摇头：;那个更没劲。
;那就行了。等我病好了回去再说。现在没事你们就先走吧，不要打扰我的居家生活。韩墨非常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又是过河拆桥，用完人就扔。为什么你不会这样对女人？邹松不怕死地问。
韩墨把遥控器砸过来，幸好秦朗拉着他躲闪及时。摇控器摔在地上，把电池甩出来。
邹松被拉出去，一边走还一边不甘心地说：;你敢这样对乔语，我就敬佩你是个男人。
乔语撅着嘴不可思议地说：;这邹二公子真缺德。
;你不用理他。韩墨跟她说话的时候，换了另一副面孔。
晚上吃过晚饭，乔语看他脸色比白天的时候好了些，想起前天邓蓉来这里时她们说的话，便对韩墨说：;我们到书房里去谈些事情吧。
韩墨看她表情凝重，不由得点点头：;那就去吧。
进了书房，把门关上，两个都藏了心事的人，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最后还是乔语先说话：;你昨天是从韩家大宅回来的，而且生着病，前天我已经联系不上你了，这中间出了什么事？
韩墨抿着嘴，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
这下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一向身体很好又懂得进退的人，怎么就生了病。再一个，出的问题肯定与她有关。
等了好一会儿，韩墨都没有开口。乔语继续问：;你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能让我知道？
;我很纠结。韩墨无奈地说。
乔语以前真少见他犹豫的时候，他就像小说里写的那种人，做事情总是杀伐果断不会拖泥带水，而最近却没了以往的风格。
所谓的反常必有妖。
乔语不再强迫他，她重点要说邓蓉来这里的事情：;韩家奶奶前天到这里来了，又试图通过向外婆施压，让我和你分开。说实在话，我有些厌倦了。他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外婆，我很生气。
说完她看向韩墨。
;我昨天去韩宅找过他们，并且要求他们不能再随意过来找外婆。韩墨带着歉意说。
;有用吗？她苦笑：;上次你父亲去古镇找外婆的时候，你也去向他强烈表达过不满，可是他们还不是随心所欲地，想来就来了吗？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
;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他仍旧道歉。
对于他的道歉，乔语不接受：;错的不是你，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这套房子是你过户给我的，韩夫人说我只值这一幢房子，我觉得太侮辱我的人格，所以我对她说，房子我不要了，我们分手。
韩墨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语：;你竟然对她说这种话？
;是的。而且本来要马上搬走，但外婆说这样对你不公平，有什么事情应该跟你说，所以我等你回来再说。
;你对奶奶说的那些话，不必当真，分手搬走这些，就当是敷洐她随便说说的。她要是再敢过来胡说八道，我把她扔出去。韩墨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膀，然而十个手指却在发抖。
天知道他听到乔语说分手的时候，是有多震惊多害怕。
乔语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韩墨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不是君子，你是女子，不用遵守这些。我已经警告过他们，再来打扰你和外婆，我就翻脸不认人。
乔语讶异：;你不必与他们闹得这么难堪。
韩墨没说话，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乔语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生气，还是因为病没有好全太疲惫。
两人在书房相互拥抱了一会儿，乔语在他耳边说：;如果有必要，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吧。
;不行。韩墨语气很坚定，但坚定的语气里却有着无奈与疲倦。
;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打算告诉我吗？乔语推开他，与他对视。
;等我病好了，我再好好跟你说，可以吗？韩墨请求她，听起来又卑微又心酸。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人，这两天被病痛和烦心事一起攻击，整个人看起来萎蘼不振。乔语决定先不要再刺激他。
;你是君子。她对他说。
;我是君子。韩墨苦笑点头，同时又为自己多拖延了几天的时间而庆幸。幸福或许只是暂时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也不想那么多了。
韩墨原本是想打算在家养上三四天，这样可以让乔语陪着。乔氏珠宝最近没有什么特别重要棘手的事，在家办公就可以解决问题。
有人纯心不想让他们过得太安逸，只在家呆了两天就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乔语不去上班也没有赖床，而是早早起来做早饭。韩墨要喝粥，外婆想吃面条。她同时开了两个灶，这样效率高一些。
然而一样都没弄好，郭小宝从办公室打来电话：;乔总，不好了。
第142章 他们何其无辜
;出什么大事了？乔语沉着声问他。
郭小宝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除了我们本部的店，其余四家店铺均接到了业主的解约通知？
;什么通知？乔语抬高声音问。
;就是，就是另外四家门店，业主方面均表示不再将店铺租与我们，要解约。郭小宝结结巴巴地向她解释。
;解约？我们的租期长的还有两年，最短的也还有半年，他们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解约？而且是一起解约？乔语越说越大声，韩墨在楼上的主卧都能听到。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就跑下来。
;是的。郭小宝被她说话架式吓到了，颤抖着声音说。
;外婆，我公司有事了，我现在得马上过去，早饭你自己弄吧。乔语叫住在院子里散步的外婆。
外婆从外面走进来，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乔语不想让她跟着担心，轻松地说：;不是什么大事。
她去衣帽间换衣服，拎上包要出门，韩墨跟在身后，见她走得飞快，知道肯定出了急事。他也跟在后面小声问：;出了什么事？
乔语一边走一边说：;四家店铺的租赁商突然向乔氏提出解约，而且非常突然。
韩墨听着脸色变了：;四家同时解约？
;对，我现在去了解情况。走到车库前，乔语按下摇控，车门缓缓升起。这几天她跟韩墨都在家，司机就放假，她只能自己开车过去。
乔氏的主营业务是靠店铺零售，在凤城本地有五家店，其中一家是在乔氏自己的产业下，另外四家店均是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商业中心租的店铺。四家店铺如果同时关门，对乔氏的打击是致命的。
韩墨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知道，在凤城能这么蛮横不讲理干涉的，只有韩氏。
他夺过乔语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车送你去。
他怕乔语慌了阵脚，再自己开车出去容易出问题。
在车上，乔语很冷静地与他分析道：;这恐怕是韩总裁的杰作吧，同时能把我的四家店铺解约，即使是黑道，也要讲占道义。
韩墨开着车子，冷峻地说：;你先去了解情况，我想想解决办法。
;如果谈不下来，乔氏估计要裁掉三分之二的员工。乔语一想到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因为这突如其来意外而失业，内心里闪过一丝酸楚。
;有钱人都这么为所欲为吗？她有些绝望地问韩墨。
韩墨摇头：;不要想太多，先去了解情况。有我在，我可以替你分担。
;乔氏不赚钱破产，我也没觉得太难过。可是我的那些员工，他们要养家，他们何其无辜？每个人见了我，都会恭敬地喊我乔总。今天的难关过不去，我对不起他们。说到这里，她的气息极不稳定，声音颤抖起来。
韩墨握着她的手，安抚她：;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车子开到乔氏办公楼前，乔语快速下车，小跑进厅里乘电梯。电梯停在五楼，按下上行键之后缓缓下来，她第一次嫌弃这个电梯太慢。
电梯在四楼停下，在三楼又停下。乔语等不及，去往人行梯，三步并做两步爬到五楼。
门口保安见她来了，急忙站起来朝她敬礼，;乔总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她已经摆手走远了。
郭小宝见了她，急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四家店铺的解约函。
四家租赁方的解约辞用的都是一样，由于对方新换了业主，不再将店铺承租与乔氏，希望乔氏珠宝在一个月内退场。
乔语气得浑身发抖。她问郭小宝：;我们这边有没有谁过去交涉？
郭小宝摇头：;没有，大家都在等你来再定夺，今天一早收到解约函，都是六神无主的状态。现在中高层都在会议室里，就等你来。
乔语匆匆跑到会议室，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来，他们有不解的，有期待的，还有无神的。
乔语站在会议桌主位，她清清嗓子，语速飞快地说：;早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话不多说，我先去租赁商那边再了解具体的情况，跟他们交涉。在事情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讨论，坚守岗位做好本职工作。拜托了！
她说完朝会议室里的人深深地鞠躬。
莫晚华立即表态：;乔总你去忙吧，公司这边我们会撑住的。
其他人也跟着表态。
乔语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再朝众人点头：;那先散吧。小宝，随我出去。
他们先去百货大楼商圈，有一家店铺租了百货大楼一楼最显眼的位置。这是凤朝老牌商圈，不管外面是风是雨，老凤朝人还是习惯到这里来购置物品。在乔氏最不稳定的时候，这家店铺的销量变化不大。
租赁方原是百货大楼商业管理中心，乔氏与他们签的是三年合同，现在还有一年到期。
她和郭小宝去到办公室，找相关负责人。那个管经理一听是乔氏来的，那个人直接摆手：;你们这个事情没得谈了，还是尽快搬走吧。
;为什么没得谈？我们有合同在的，现在还没有到期，你突然叫我搬走，这事要是摆到法庭上去，我们是占理的。乔语说。
;我们知道，我们这边会给你们相应的赔偿金，请你们尽快找地方另行安置。管经理说。
;你们赔的只是一笔合同上的违约金，但我乔氏没有店铺，失去客源，我的这个损失不是你的违约金就可以解决的。再者只有一个月，我要找店铺要装修，时间根本来不及。
;我这边也是没有办法的。管经理无奈地说。
;我们乔氏在百货大楼开店已经十几年，双方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把我们赶走了，你的店铺不也是照样得租出去，租给新客为什么不能继续租给我？我们乔氏的商业信誉一直很好的，这样的租客你们打着灯笼都难找，是不是？乔语据理力争。
;乔总，这些事情我通通都知道，但是我表示无能为力。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决定？你无能为力，那我还能再找谁？乔语问。
第143章 零成本的解决办法
管经理苦笑：;上层有了变动。我们百货大楼有了新的东家，我这个经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撸了呢。
;你们怎么会有新东家？你们百货大楼不就是自己的产业吗？乔语又问。
;很突然，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全资收购还是入股？
;全资收购。管经理回答。
;新东家是哪个公司？乔语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特别忐忑，她期望不是韩氏，却又明白只有韩氏才有这种大手笔。
;韩氏。管经理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乔语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乔语低低地问。
管经理以为问他，他苦着脸说：;我们也很纳闷，上头态度很强烈，就说不租给乔氏，其他的品牌照旧不动。乔总，对方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是赶紧地想其他办法吧，跟他们硬碰硬，你要吃亏的。
管经理说完，站起来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回来压低了声音对乔语说：;我已经知道你另外的三家店也给你发了解约函，他们的情况跟我们一样，都被韩氏全资收购了。不知道你为什么惹上了韩氏，那边财大气粗，凤城没有谁能跟他们可以抗衡。
乔语泄气地问：;那么你们现在是宁肯赔违约金，也不肯再租与我了，是吗？
管经理点头，同情地说道：;上头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打扰你了。乔语转身就要走。
;乔总，上头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你们还是赶快行动吧。管经理好意提醒她。
;谢谢！不过我准备走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情，韩氏再大，也大不过法律，对吧？
管经理又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打官司韩氏耗得起，你这边耗不起。
乔语倔强地说：;耗不起我也要打，我总要讨一个说法。说完，她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坐上车子，郭小宝问她：;乔总，另外三家还要过去找吗？
乔语把脸看着百货大楼乔氏的店铺，轻声说：;不用去了，回去打电话吧。等我打完电话，召集中层管理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好的。郭小宝启动车子，朝乔氏总部开去。
韩墨在把乔语送到乔氏之后，开车去材料研究院找秦朗和邹松。见了二人，分别布置了任务。
;邹二，你去查一下最近韩氏的动向，我要详细的情况；秦朗，你去了解一下，目前乔氏在凤城租的四家店铺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店面。把业主了解清楚。
;出什么事了？邹松问。
;乔氏的四家店铺都收到了租赁方单方面的解约，要求在一个月之内搬走清场。韩墨沉着脸回答。
秦朗惊讶，但他什么话都没说。邹松忍不住爆粗：;操！韩总裁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简直是想让乔氏直接破产。
;快去吧，别那么多话。韩墨都没有力气吼了。
乔氏四个店如果重新找地方，搬迁装修，少说也要几百万。钱倒是小事，最大的麻烦是是韩仲禄那一边，既然要把乔氏从现在的位置赶走，那也会提防她另外找地方。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会把目的直接暴露出来，一定还留有后手。
乔语回到办公室，给另外三个店铺的业主打电话，得到的答案跟管经理说的一样。都是被韩氏全资收购，点名不再与乔氏续租，宁肯赔钱也不做这笔生意。
她思考了一会儿，给韩墨去电话。他那边已经派人重新买了个手机，把卡补上，手机刚递到他手里，乔语的电话就打过来。
她没有跟他说其他的，直接说：;韩氏全资收购了四个店铺原来的租赁方，现在我的房东变成了韩氏，他们指名不租与我乔氏，宁愿赔钱也不能租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我还在了解其他的情况。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沟通。韩墨说。
乔语把电话挂完就去会议室。面对众人，她没有过多地渲染：;这次我们乔氏遭遇很大的危机，我现在不确定我们能不能渡过。在座的各位都曾经为了乔氏的前途洒过汗水，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大家能尽全力，我们一起度过难关。
然后她把情况说出来。
大家纷纷讨论起来：;在附近不远的位置再租店铺，搬过去吧。
;要不然我们再买属于自己的楼，这样开个一百年都没有问题。
莫晚华说：;乔总，我们把部分的业务拓展到线上吧。现在线上购物已经是主流的方式了，年轻人都不喜欢到店里买首饰。
乔语叹气：;可是我们也不能放弃那些购买力强的中老年顾客。
;这个不冲突的。拓展线上年轻的顾客，以新颖的设计吸引他们，线下实体店做传统经营，当有一边受冲击的时候，另一边还可以维持。莫晚华继续说。
;那这个你去执行，要人要钱都好说。她吩咐道。
对于自己购置房产，目前需要一大笔钱，乔氏拿不出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韩仲禄估计也评估过他的实力，知道她买不起房子。
损失最小的就是，拿上赔偿金，在相同地段租铺面。
待大家的讨论结束之后，乔语说：;购置产业，我们现在拿不出钱，而且根本来不及。市场部做个预算吧，看看四个店铺同时搬迁，我们需要多少钱。另外行政部去找法律顾问，准备起诉对方违约。还有，找些媒体，必要的时候把乔氏被迫搬迁的消息放出去，求得舆论上的同情和支持。
乔语说完看着会议室里的人：;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人出声。乔语说：;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大家各自去忙。
;其实我认为，还有一种减轻损失的办法，基本上是零成本。坐在桌子最末端的采购经理姚顺全突然说。
乔语站定，转过身来看他：;什么办法？
;你跟韩氏集团总裁儿子分手。姚顺全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忐忑地吐出这句话。
乔语愣住没有说话，大家都以为她会生气。过一会儿她勉强地笑了笑：;这确实也是个办法。
一开始，韩仲禄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逼他们两人分手吗？
她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跟大家说：;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第144章 赏脸跟我们的员工吃饭吗？
邹松打听到韩氏的动向，是最近都在凤城人流量最大位置最好的地方购置了物业，除了全资收购，还有是斥资入股的。总之如果乔氏想找好一点的门店，房东都是韩氏。
而秦朗传过来的消息更让人觉得绝望，在乔氏店铺所在的商圈，韩氏已经打过招呼，谁要是敢租给乔氏，就是跟韩氏过不去。
所以乔氏若是想店铺搬迁，这条路也走不通。
韩墨听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凤城有很多个住处，却没有一处是商业房产，在这一轮乔氏的危机中，根本帮不上忙。
他从材料研究院离开，开车去乔氏接乔语。到了地下车库，打了两个电话，乔语都没有接。
她一整天都在忙，现在又在开会了。市场部做的预算，四个店同时搬迁，一个店连装修下来最少一百五十万打底，四个店同时要六百万。
但他们去摸底，在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店铺，有一些位置不太好的空店铺，一听说是乔氏珠宝要租，直接拒绝，说给多高的租金都不租。
汇报完这些，在场的人神色都很凝重。这等于乔氏在凤城是被韩氏封杀了。
韩墨心知乔语可能没有空接电话，便从车上下来，锁上车门朝电梯走去。
直接按到五楼，来到她的办公楼层。
他从电梯里出来，高大的身材和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会多看他两眼。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乔氏。
来到门禁前，保安看着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不知道是何方贵人，战战兢兢地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韩墨冷清地说：;我姓韩，找乔语。
保安主动替他开了门，还说：;乔总正在会议室开会，你先到她办公室等一会儿吧。
他向保安颔首：;谢谢。
办公大厅里有员工走动，看见他来，皆是吃惊的眼神。自从乔语被曝与凤城材料研究所的首席研究恋爱之后，八卦的员工们忍不住去上网搜本人照片，人家长得帅而且有识别度，还一脸的斯文书生气息，比现在那些流量明星耐看多了。
这样的人不要说乔语，任何一个女人搭上了都不舍得放手。
不过乔氏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其本人。今天猛的见到，又是在乔氏紧急关头，他的出现耐人寻味。
是来帮忙，还是来摊牌？他人才走进办公室，他们在背后已经议论开了。
乔语散了会回到办公室，看见他在，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你没接，所以我就上来了。他轻轻地回答。
乔语把东西扔到书桌上，然后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了一整天的会。
韩墨把她刚才扔到桌子上的文件拿过来，随意地翻了翻，决定告诉她实情。
;根据目前我了解到的情况，乔氏四家店铺如果想搬迁，困难比较大。说完了，他就去看乔语的脸色。
乔语揉揉眼睛：;我知道了，我的人已经去了解过了。语气很平静。
韩墨看她的眼睛多了一丝佩服，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先哭上一天，然后不知所措又要一天。
她头脑却很清醒，只在这一天里，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并试图想办法解决。
韩墨有些抱歉地对她说：;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他会下这么狠的手。目前我名下没有商业房产，这个问题我不能直接帮你解决。
乔语点头：;我知道了。那邹家呢？
;邹松没有回去参与公司经营，生意场上的事情他说不上话。另外，邹家跟韩家有交情，邹叔叔并不一定乐意参与这种家务事。韩墨很为难地说。
;那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了。乔语淡淡地说。
现在他们缺的不是钱，是有钱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之前的计划，是要先吃掉韩氏科技，然后再徐徐图之。北辰公司会展中心的工程被截停，建筑的外墙和屋顶对材料要求都比较高，以现在市场上的产品看，都不能满足要求。我已经在布局，到时候要扳回一局来。
但是这个局要等工程进度，不是那么快就见到效果。
韩墨的口气十分无奈。
乔语懂他的无奈，他因为身份问题，避免别人说他觊觎韩氏财产，一直潜心搞科研，不涉足商场。现在就算他有能力对付韩仲禄，也需要时间。
时间对于乔氏来说，就是最宝贵的。
他们在办公室谈话的这会儿，不断有人进来汇报工作，或者是让她签字。
开始的时候乔语还觉得正常，在见到第四个员工的时候就纳闷了：;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你们怎么还不走？
她们的借口很堂皇：;现在都这种时候了，我们需要多多地努力工作，为乔总分担。
乔语哭笑不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
然后顺着她们的眼光，看到坐在一旁的韩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开玩笑地说：;他可不能白看，想看得请吃饭。
有个人立刻雀跃：;好啊，我们众筹请你们二位吃饭，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乔语偏头问他：;赏脸跟我们的员工吃饭吗？
他没有表情地说：;我要吃贵的。
;多贵都请得起！跟帅哥吃饭，搭上一个月的工资我们都乐意。说完，人已经飞奔出去招呼人了。
乔语在背后喊：;你们适可而止，他可是我男朋友！
最后一行三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朝饭店走去。韩墨虽然说要吃贵的，但大家都是普通的企业员工，吃一顿火锅对于他们来说也许都不便宜了。
最后去一家川味火锅店。
吃饭的气氛很热闹。乔氏的女员工们完全把乔语当了个透明人，性格外向的女生总会找机会上来跟韩墨搭讪，即使她抗议也没有用。
男员工则轮番上来敬酒。韩墨想到乔语喝完酒之后的醉态，便要帮她喝。喝了十几杯，都不见他脸色有异常。
乔语附在他耳边说话：;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最后韩墨悄悄去结账。
在回去的路上，韩墨对乔语说：;你跟员工走得这么近，看得出来是一位受人爱戴的老板。
;平常倒不是这样子。就想着乔氏如今的局面，或许以后想吃一顿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乔语幽幽地说。
第145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二天上午，凤城电视媒体上爆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凤城珠宝行业龙头，乔氏珠宝位于主要商业圈的四家店铺昨天早上突然收到解约函，要求终止租赁合约并要求乔氏在一个月内清场撤离。
据我们记者了解到的情况，这四家店铺所在的租赁方日前全部由韩氏全资收购，不排除这是韩氏与乔氏之间的商业竞争。此前韩氏从未涉及珠宝首饰行业，与乔氏的商业竞争无从说起。于乔氏来说，这是天降横祸也不为过。
不过据知情者透露，韩氏之所以发起对乔氏的攻击，原因是乔氏老板乔语与韩氏现任总裁的儿子在谈恋爱，韩氏不同意二人交往。早前曾经联合过其他珠宝企业发起过针对乔氏的降价促销。为此我们采访了乔氏珠宝总经理乔语，她对此并不否认。
乔语另外表示，对于突然解除租赁合约的行为表示震惊和气愤，她将根据合同约定，向四家租赁方发起诉讼，并表示将会与这种商业霸权行为斗争到底，还凤城一个良好的商业氛围。
据悉，乔氏珠宝将在晚些时候召开新闻会，详细披露此事。事情后续发展如何，我们将会持续跟进。
这条新闻一出来，震惊了普通百姓，还有政府层面，更多的是中小企业。
乔家在凤城，离顶极的韩家、许家和邹家有一段距离，但比许多的中小企业都要强许多。就这样的行业龙头，被韩氏像踩一只蝼蚁那般欺负，是个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商务局那边也头痛。韩氏在凤城一家独大，但纵观全国，也没有哪个企业有能力覆盖三百十六行。中小企业规模不大，却涉及到方方面面，创造了许多的就业岗位。
别的不说，就乔氏而言，全公司加起来将近二百号人，他们背后是二百个家庭的生计。
管吧，韩氏企业总裁韩仲禄不是他们想管就管得了的；不管吧，今天有乔氏这个先例，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其他人出来效仿，对凤城的商业环境造成恶劣影响。
新闻和财经方面的专业人士，纷纷在网上解读韩氏这一行为，有人骂这是店大欺客，有人骂资本不顾社会人伦秩序。
而普通大众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津津乐道的是男女感情。
上一次他们被爆出来是恋人关系，让人们对乔氏产品检测持怀疑态度。现在乔氏直接被逼死，最大的原因竟然是跟韩氏总裁的儿子谈恋爱。
有人在网上发起了话题：谈一场不被家长认可的恋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很快就上了热搜。
民众很同情乔语，她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你不同意就不同意，也不至于把人往死了逼。要是所有家长都这样，那自己的儿子还用谈恋爱吗？
网友们顺藤摸瓜，查到当初跟韩家有婚约的是许家。他们大胆猜测，当初韩墨就是跟许菲菲有婚姻，便拿了两人来做比较。
总结起来，乔语除了家世不如许菲菲之外，个人的素质和能力是远在许菲菲之上的。
许菲菲万万没想到，韩仲禄和乔语打擂台，竟然能把自己扯进来。对付乔语她是没有办法了，乐于见她被韩仲禄收拾，但完全不想让自己被网民热议，还拿两人做比较。
她只好在网上辟谣：;韩许两家的联姻是长辈的玩笑，自己与韩墨先生无缘。祝韩先生和乔小姐百年好合。
韩氏上一次走进大众视眼，是因为韩敬的黑料，那一次韩氏的股价连跌了两天，直接蒸发了二十亿。热情的网友把这一段挖出来，韩敬也无法避免受到牵连。
他们发现，韩氏就算是顶极家庭，可也有了韩敬这种昏庸无能贪色的儿子，所以韩家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不同意乔语跟韩墨？
受此影响，上午收盘时，韩氏企业股价跌了百分之五。
韩仲禄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变绿的韩氏股票，玩味地说：;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乔语。我还以为她会手足无措，没想到会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宋艺站在他身侧，说：;她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现在我们集团在网上的风评不太好。
;韩墨有什么动静吗？他转过头去问。
宋艺摇头：;暂时还没有。他现在想帮乔氏，心有余力不足。
;所以我跟你说过，先下手为强。只有抢得先机，出手快准狠，不给对方留余地，这样才有效果。韩仲禄冷声说。
宋艺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们现在也没占太大的优势，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商务局秘书来过电话，想约您见个面。
;你跟他说，这是家务事，不劳他们关心过问。韩氏也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涉及无辜。他说。
宋艺回答：;是，我知道了。
;那丫头在新闻上说什么？说要下午要召开新闻会？她想向大众哭惨？韩仲禄地这个比较感兴趣。
没等宋艺回答，他接着说：;向大众哭惨又有谁能帮得了她？普罗大众的同情心最不值钱，她真的太天真。
下午三点，乔语就在乔氏总部大楼二楼，召开新闻会。
会上她首先表态：;关于被突然强制解约并要求我公司一个月之内撤离退场的这件事，我表示强烈地反对，并会根据合同约定，向原租赁方提出合理赔偿。
于我个人而言，乔氏并非不能破产倒闭，但我手下那么多员工，他们要生存要养家，乔氏业务不正常地萎缩，将会被迫裁员，而大部分员工将会失业。我想方设法挽救乔氏，想凭一己之力给为乔氏做过贡献的员工一份保障。
大义之牌打出来，人们一下子就被她这份魄力打动了。是啊，一个企业无辜被打倒，老板可以自谋出路，而那么多员工失业，他们该何去何从？
听完她的表态之后，有人马上发问，问的还是最尖锐的问题：;乔总，据说这是韩氏对您发起的攻击，您上午也没有否认，此事是不是真的？
乔语朝他点头致谢：;谢谢您的关注。我这儿有一份录音，是上个月乔氏遭遇质量问题时，我去韩氏集团找过韩总裁，在他办公室录的。我对录音的真实性负责。我想听完录音之后，你们心中会有答案。
说完，乔语打开手机，翻出一段语音，放到话筒下按播放键。
第146章 这一次我还没出手呢
乔语和韩仲禄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乔语：;韩总裁你是打算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呀，一定要将我致于死地吗？
韩仲禄：;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可是你不听呢。现在要走上绝路了，才后悔？
乔语：;既然你都看不上，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的招数来对付我？你也知道我们脆弱得不经一击。
韩仲禄：;我堂堂韩氏企业的总裁，想做点什么事还得问为什么？不就是随心所欲地凭心情吗？
乔语：;你是还打算拿许菲菲的事情来大作文章吧？
韩仲禄：;如果要到那种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乔语：;你就不怕你的弱点被人攻击吗？
韩仲禄：;在凤城，还没有人可以拿我的弱点来攻击我。你不要以为韩墨是我的弱点，必要的时候，他是可以牺牲的。
乔语：;所以，他只是一个摆设，或者只是一个玩偶，没有用的时候就扔掉吗？
韩仲禄：;他对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只需要一个听从我命令的儿子。
&hellip;&hellip;
随心所欲凭心情，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韩墨，只需要一个听从命令的儿子&hellip;&hellip;
这几个词单独提出来，都让让倒吸一口冷气。
早前人们有多同情乔语，现在就有多同情韩墨。被韩家收养，没有利用价值，只做一个听从命令的儿子。
这俩人其实就是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被继母和妹妹，还有未婚夫联手陷害，另一个养于豪门被当成听话的工具人。
听完录音之后，现场久久没有人再问问题。
乔语决定结束这场新闻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说太了多反而会引起大众的反感。
她站起来朝记者鞠躬：;感谢大家来参加乔氏的新闻会。我还是那句话，乔氏可以破产，但我绝对不能向无视规则仗势欺人的企业和个人低头！
说完她又鞠了一躬，然后在郭小宝和保镖的护送下退离现场。
韩仲禄快要被气炸了，乔语竟然留有录音，也他玩连环计。他朝秘书宋艺大吼：;以后来找我谈事的人，一律不准带手机进办公室！
乔语的新闻会发布之后，韩氏被网民骂了一个下午，动静之大，把京城的记者都引来了。
下午股市收盘，韩氏股价跌停。
韩长渝和邓蓉在韩家大宅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早上的新闻报道，下午乔语的发布会，再加上跌停的股价，让他们坐立难安。
他们立刻打电话召集除了韩霜以外的人都回来，连同韩墨也一并叫了。
韩仲禄还没离开办公室，秘书处的人过来汇报：;总裁，商务局电话，说范局长已经在楼下了，希望可以跟您谈几分钟。
他无奈地朝她摆手：;把人请上来吧。
范局长进到总裁办公室来，先跟韩仲禄礼貌客气地寒喧几句，之后为难地进入主题：;韩总裁，那乔氏的乔语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范局长，我跟乔氏的事情是家务事。韩仲禄一点都不客气地说。
潜台词就是外人不要管。
范局长擦擦额头，特别恭顺地说：;韩总裁，我今天是受市里委托过来的，目前韩氏跟乔氏闹的动静太大，在中小企业当中影响很不好。据悉京城那边已经有记者来了，我们不好应付。
;我不会伤及无辜。韩仲说。
范局长继续说：;都说和气生财。市里的意思，觉得两家企业还是应该坐下来，面对面地谈一次。现在您想让乔氏破产，可是今天韩氏股价跌停，您的损失更大，这样很划不来。
韩仲禄看一个商务局长对他态度如此谦卑，决定卖一个面子给他。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要是市里愿意协调我们面对面谈一次，我不拒绝。
范局长脸上才又有笑容，对韩仲禄一阵夸：;我就知道韩总裁心胸宽阔，对于犯错的年轻人，适当的惩治有必要，但您还是很愿意帮扶后辈，不愧为商业的楷模。
韩仲禄准备回凤凰山大宅，答应愿意乔语面谈，他就下逐客令：;范局长，我有一点事要先去处理。若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以直接与我的秘书宋艺说。
范局长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欲多作停留：;您忙，我回市里去复命。打扰了！
;宋艺，送范局长下楼。作为凤城最大的企业，韩仲禄根本不把一个局长放在眼里。
凤凰山大宅，韩仲禄三兄弟都回来了，还有韩敬和韩章也一起。韩墨却不见踪迹。
韩长渝扫一眼客厅里的人，问韩仲禄：;韩墨怎么不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
韩仲禄把电话拨过去，他并没有接。
邓蓉恼得很，说：;我来打，我就不信他连我的电话也不接。
才响了两声，韩墨就接了。邓蓉瞪一眼儿子，然后不悦地问他：;你怎么不回来？
;家里公司的事情我还是回避吧。毕竟你们要谈论的是我女朋友。韩墨冷冷地说。
;你就这么护着她？
;上次在你们面前，我已经说过了，谁要是敢动乔语，我会不客气地还回去。这一次我还没出手呢。韩墨不咸不淡地回答。
邓蓉真怕自己一下心梗喘不上气来：;你现在是要与我们站在对立面了吗？
;只要你们不针对乔语，一切都好说。
邓蓉直接挂掉电话，板着脸说：;韩墨不回，不用等他。
韩敬阴阳怪气地说：;今天股市跌停，又损失几个亿，这笔账不能算在我头上了吧？
韩仲禄黑着脸不说话。
韩章在一旁搭腔：;怎么不能怪你呢？谁让你上次去找过乔语的茬，说不定韩墨一直记恨在心里。
韩敬作势要打他，贫嘴道：;嘿！我去找她是帮奶奶传话，要怪也怪在奶奶头上。
邓蓉怒喝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韩敬母亲幽幽说：;三叔，你跟韩墨和乔语斗法，韩敬当了炮灰我不说，你叫我们一家子来承担这个损失，我也不说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他们？
韩章的母亲见大嫂开口，也跟着附和：;是啊，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上一次加上今天的，韩氏已经损失了几十个亿，我们问一下总不算过份的吧？
第147章 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大哥韩仲实和二哥韩仲华相视一眼，给个彼此都懂的神情。
韩仲禄的管理才能在二人之上，他们没什么好说。但是现在呢？因为不同意自己养子和乔语的恋爱，处处打压别人，韩氏也跟着赔上几十个亿。
要知道乔氏估值连一个亿都没有，这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乔语睡着都能笑醒。而且韩氏在实力上碾压乔氏，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他们两家早有怨言，又不好直接说出来。现在借着自家女人的嘴问了，正合他们的心意。
韩仲禄还没回答呢，邓蓉倒先说了：;不同意难道还要跟你们商量？
韩章的母亲笑了笑：;跟我们商量是不必的。但三叔是要把家事跟公事分开来的，韩氏不是他一个人的对不对？连着损失了那么多钱，我们难道只能装着高兴说赔得好？
韩仲华看见母亲这讳莫如深的态度就知道一定另有隐情。他不高兴地说：;母亲对三弟偏心一点我没意见，但这也偏得也太厉害了吧？现在弄得这么难堪，您一个重字没说，只把我们叫回来商量对策，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怎么商量？
除了韩长渝和韩仲禄之外，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韩敬母亲接着说：;我看这个乔语其实也挺好的，别的不说，做生意至少比我和二婶强。
换来邓蓉一个白眼。
韩长渝看这客厅里坐着的人，各自都想着小算盘，清咳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叫你们回来是想办法，不是发牢骚的。股价一跌你们就乱成这样，一点凝聚力都没有。他板着脸说。
韩章噗哧一声笑了：;爷爷，您和奶奶不慌，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呢？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韩敬唯恐天下不乱，起哄说：;要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三叔赶紧当众宣布，同意乔语和韩墨在一起，明天股价马上就涨停。
;简直胡闹！邓蓉训他。
韩敬耸耸肩：;那我就束手无策了。
韩章跟着说：;那就听三叔的吧，三叔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这两个侄子一唱一和，完全不管韩仲禄脸色有多难看。反正祸不是他们闯的，使劲儿起哄就对了。
;明天我召集媒体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斥资两个亿，用于资助扶资青年创业者。只要符合条件，除了得到资金上的支持，也会给予相应的资源。表明我们并不是随意挤压中小企业。韩仲禄说。
韩长渝点点头：;我看这样也行。
韩仲实不满地说：;既然都听三弟的，那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呢？再一个，这一次的损失完全由三弟打压乔氏引发的，总得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你们想要什么交待？韩仲禄沉着声问：;是想让我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吗？
;这坚决不行！邓蓉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人，是想让我们韩氏完蛋？
韩长渝也跟着说：;当初选接班人，老三的管理才能在你们兄弟当中是最出色的。韩氏若是交到你们手里，还不知道会败成什么样子。
韩章阴侧侧地说：;三叔要是再这样玩，迟早也要被韩墨和乔语打趴掉。
韩仲禄眼看兄弟侄子都不服气，自动领罚：;这次的损失由我负责。我个人账户上的资金和那些房产，全部冻结。
大伯母和二伯母这下才觉得公平一点。
韩墨不知道乔语又去找过一次韩仲禄，更没想到手上还有当时的录音。
听到录音里韩仲禄说到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牺牲的，若是他不知道何兰芝事故的真相，或许会难过，会心寒。
现在他无动于衷，这本来就是韩家人的本性。他们从来不是做什么慈善，一切的行业皆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
倒是平常大大咧咧的邹松怕他难过，特意过来安慰了一番。韩墨没好气地说：;省省吧，把那些花言巧语拿去哄你那些女朋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邹松忿忿不平地说。
乔语敢向媒体爆料，敢公开发布录音，昨天还处于挨打状态，今天就变成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这让韩墨始料不及。
怪不得韩仲禄要处处防着她，若是她知道母亲车祸的真相，以她的作风，是绝对要追查到底。
今天他依旧去乔氏接乔语，他的病假还没有结束。出了五楼电梯，保安主动给他刷了门禁，还向他打招呼：;韩先生，您来了。
韩墨向他道谢，走去乔语的办公室。她正在接电话，听语气很客气。乔语看见他来了，就跟对方说：;行，听您安排，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连声应道：;好的好的。那您先忙，感谢领导们的关注与关怀。
挂掉电话，韩墨问她：;跟什么人打电话呢？
;商务局的领导。乔语手里把玩着一支笔：;这次闹得有点大，那边说影响不好，他们愿意从中协调，让我跟韩总裁面对面协商。
;你认为跟他协商会有用吗？他问。
;既然领导有意过问，总不好拒绝。乔语淡淡地说。
;今天表现得很好，让我刮目相看。韩墨摸摸她的头，脸上有一丝笑容。看着像欣慰，品起来更多了份苦涩。
;对不起！乔语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没有错，不必道歉。韩墨的脸色晴转多云：;我知道这就是实情，我在韩家的地位就是这样的。
;你真不容易。乔语心疼地说。
韩墨不想跟她谈这种沉重的话题：;今晚加班吗？不加班就早点回去吧。
乔语莞尔：;韩氏今天的股价跌停，不加班了。该加班的是他们。走，回家去。
回到清河园，不想却看见了韩霜。她穿着素色的短袖，斜挎一个背包，站在别墅的门前。
;霜霜，怎么站在外面等呢？家里有人的。乔语先下了车，轻声地问她。
料不到她;哇地一声就哭起来。
韩墨也下车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被欺负了吗？
第148章 求人的时候姿态要放低一点
韩霜甩开乔语，扯着韩墨的手，哭着说：;哥，你怎么跟爸爸闹得这么凶？是不是乔语挑唆你们的父子关系？
她以前叫乔语嫂子，现在生气，直接叫全名。
乔语提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
韩墨否认：;你没有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地了解过吗？
韩霜小声地说：;了解了，爸爸是很过份，可是你们也不应该闹到这种程度。我们是一家人呢。
乔语最烦有人给韩墨上道德课，她不客气地说：;韩霜，父亲亲口说，必要的时候，韩墨也是可以牺牲的。
韩霜一下子就焉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哥，你永远是我哥，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永远认你这个哥。
在韩家二十年，有得韩霜真情对他，乔语替韩墨感到庆幸和欣慰。这种时候她不好打扰别人兄妹情深，正巧电话又响了，她先到屋里接电话。
;你还好吗？贺铮铭在电话里问，他今天在实验室里呆了一整天，出来了才知道乔语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
;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乔语回答。
;你很勇敢！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勇敢又决然的心。他说。
乔语沉默着，然后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挺让人害怕的。
;不是，是让我更欣赏你了。就像一颗高山上的雪莲，让人景仰崇拜。贺铮铭由衷地说。
;我就当你夸奖我了。乔语开心地笑。
;注意安全，若是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谢谢师兄！
挂完电话，韩墨兄妹俩还在外面，一个在哭一个在哄。乔语不耐烦地过去，对韩霜说：;你哥现在还处于休病假当中，你是提前给他哭丧吗？
韩霜快速地擦掉眼泪，哽咽着问他：;你病好些了没？生病怎么还不在家好好休息？
;没事了。一起进去吃饭吧，你嫂子外婆做菜很好吃的。韩墨说完拉着她一起进门。
韩霜往后缩，然后探头朝院子里看，别扭地说：;我不吃了，刚才对嫂子那个态度，我挺不好意思的。你往后替我说几句好话，我下次再来。
不等韩墨再说什么，她快步跑开。
乔语一下子就把手里的牌全出来了，接下来如果韩仲禄没有让步，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商务局打来电话说愿意协调他们的矛盾，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但她又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依他的行事作风，如果肯让步，根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商务局回复，定好的见面会约在后天，乔语煎熬地过了一天。就连吃饭时，都在想见面会要怎么跟他谈。
见面会安排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厅。乔语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等到了约定的时候，韩仲禄还没有来。
她有些忐忑地问范局长：;范局，韩总裁是不是改变主意不想谈了？
范局长摇头：;他可能是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会晚点到。虽然他是被动地接受面谈，不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不至于失信。
又多等了十多分钟，韩仲禄才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
范局长上前去迎他，乔语也站起来，向他点头示意：;韩总裁好。
韩仲禄坐下来，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说：;像你这样能屈能伸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
范局长在边上打圆场：;乔语年纪轻轻接手乔氏，让企业在短时间内走上正轨，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再多历练几年，将来说不定还会大有所为。
;是呢，一天就能让我韩氏损失几个亿，确实是人才。韩仲禄冷眼看她，没好气地说。
;韩氏财大气粗，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乔语与他针锋相对。
范局长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连忙提醒他们：;今天坐在这里，是要对两家企业目前的状况做一个调解，希望你们各自退一步，为繁荣凤城的商业做贡献。
韩仲禄瞟一眼乔语，冷哼一声。
范局长尴尬地看乔语，乔语领会：;让韩总裁先提要求吧，只要不是太为难人，我都愿意接受。
范局长又看向韩总裁，有点讨好地说：;韩总裁，您先说吧，乔语是晚辈，她应该能听您的。
韩仲禄又冷哼一声：;她要是肯听我的，至于到今天这个局面吗？我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只要她跟韩墨分手，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好说。
乔语一听又是这个，给了范局长一个无奈的眼神。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韩总裁，你们老一辈不是总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吗？怎么您就一直跟这件事情过不去呢？
;你要是做不到，那么就没得谈。场面上的事情我能应付得来，今天来也不是给你面子，而是给市里领导，给范局长面子。韩仲禄恼怒地说。
;所以我们是来吵架的吗？您的这个要求真的很无理，恕我没有办法接受。乔语硬梆梆地回他。
;乔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求人的时候姿态要放低一点吗？韩仲禄双眼如鹰一样逼视着她。
;我是来来谈判，不是求人。也请您先端正您的态度。她不卑不亢。
范局长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从无劝起。
;好，很好。韩仲禄点头，收回自己的视线，傲慢地说：;那就请着手准备将那四个店撤离清场吧。
范局长着急：;韩总裁，别生气，我们再慢慢谈一谈，看看有没有可以通融的地方。
;她跟我儿子分手，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其他的怎么都好说。韩仲禄态度强硬是。
乔语无奈地摇头：;抱歉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您自便吧。
说完她向范局长致歉：;范局长对不起，枉费了您的一番苦心。
韩仲禄懒得再看她那副示弱的样子，站起来跟着秘书先走了。留下他们二人在酒店里。
范局长有些同情地说：;这人上了一定的年纪，思想是有些固执，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做思想工作。
乔语没心思跟他感慨这些，她犹豫了一下，对范局长说：;范局长，能不能再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149章 我要怎么面对你？
韩仲禄带着秘书从酒店里出来，很意外地看到了韩墨。
他翻着白眼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怕乔语吃亏。韩墨平静地说。
;目前是谁吃亏，你没看出来？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您确实不像吃亏的样子。韩墨脸上没有表情，听着却是要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韩仲禄回头瞧瞧酒店大厅，乔语还没有出来。他稍稍靠近韩墨，压低声音说：;我警告你，那件事情不要让乔语知道，不然的话，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韩墨低着眼睛看他，他的头发梳得精致，却难挡岁月的痕迹，黑发与白发交织在一起，白多黑少。
他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格，可以做到让他亲生父亲去顶罪，然后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干涉他的事情。
韩仲禄没见他回应，以为他是有些顾忌，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
不料韩墨冷着脸说：;我说过，乔语有知情权。现在不说，不代表我不敢说。
韩促禄的得意瞬间消失，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甩手离去。
韩墨又等了大概十分钟，才看到乔语出来，她整个人有些丧气，一看就知道是谈崩了的。
;没谈拢吗？韩墨问她。
乔语抿着嘴，苦涩地说：;他说只要我们分手，其他事情都好说。不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墨拳头攥得紧紧的，然后一锤打在车盖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乔语担心他把手砸坏了，急忙去查看，只见他手背上有一片红痕。
韩墨的手任由她握着，安慰她道：;没事的，砸这一拳出了气，心里舒服些，一点儿也不痛。
乔语仰着头看他：;你病现在好全了吧。
;好了。韩墨回答得很快，随即他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劲。
乔语往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他：;病好了，那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也该说了。
他上次以生病为由拖了几天，现在他有点后悔，应该再出个车祸或者意外什么的。只要不死，就还能再拖上一段时间。
韩墨没有马上表态，乔语忍不住朝他吼道：;我现在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瞒着我吗？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一早上又受了韩仲禄的气，她不想再那么理智。每个人心里能承受的压力有一定限度，超过了就得发泄。
乔语双眼发红，都要哭了：;你这样子，跟韩仲禄又有什么区别？
韩墨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揽她：;先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要你跟我说实话，现在就说！乔语一边哭一边嘲他吼。
;回家说吧。韩墨的脸阴得快要低出水来，不管乔语同不同意，使劲把她往车里推。
回到清河园，外婆惊讶地问：;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了？不是要去公司的吗？
;有件事情，要跟你们二位说。是在客厅里呢？还是去书房？韩墨询问外婆。
;家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哪里说不一样吗？乔语刚收好的脾气，现在又因为他的拖拉而暴发。
外婆不悦地说：;乔语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能好好说话？
韩墨替她解释：;她早上刚跟韩总裁见了一面，所以心情不太好。
外婆转而用怜惜的目光看乔语，叹一口气：;真是为难你们了。
;坐下吧，我慢慢跟你说。韩墨把沙发中间的一个抱枕拿开，让乔语坐下。外婆坐在她的身旁，而他侧拿来另外一张小凳子，坐在她们对面。
酝酿了许久，他才狠下决心开口说：;我生父叫关晓军，二十年前在监狱里过世，入狱的原因是交通事故肇事逃逸。爱者害是何兰芝，你母亲。
乔语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激动地吼着，然后转头看外婆一脸平静，激动地问：;外婆，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外婆点头：;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并且让他不要告诉你。
乔语看着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崩溃地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还有疑点。后来我继续往下查，查到了我生父当时开的车子是韩氏的。韩氏那么有钱，他没道理逃逸。前阵子我见了一个当年的知情者，他告诉了我实情。当年开车的是韩仲禄，我生父关晓军是替他顶罪的。
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韩墨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外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作孽啊！
;所以你那天从外地回来，是去韩宅找他们对质了？乔语哆嗦着嘴唇问。
;是的。邹松找到我，跟我说奶奶过来清河园，当时还在打吊瓶，马上拔针回来直奔韩宅。
;所以这就是韩家一直反对我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乔语又问。
韩墨点头，没说话。
乔语抄起茶几上的水壶就往地上砸去，玻璃制品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成片散落一地。
韩墨没有去制止她，他最开始听到童叔说的时候，反应比她还大。
乔语仰着头，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说：;你养父是真凶，你生父是帮凶，我要怎么面对你？
外婆在一旁掩面抹泪。
韩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乔语转过头来， 声音凌厉：;错的人逍遥法外，而无辜的人却要为他们承担责任，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
;你先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等我冷静了，我们再谈吧。乔语无力地说。
韩墨上前去抱住她，轻轻地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理情绪，我在梁城得知真相的时候，心里也很难过，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这事儿不怪你，但是我们需要时间消化。外婆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房间走去。
;我先回研究院的宿舍住一段时间，你心情好起来想见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韩墨对她说。
;我要去把这件事捅出来，让韩仲禄名誉扫地！乔语咬着牙说。
韩墨不赞成她这样做：;你现在先冷静，不要冲动。这件事是韩仲禄的人生污点，所以他一直捂着，你要是马上捅出去，他会发起疯狂的报复，有什么样的手段你和我都不知道，难以防范。
你真要公之于众，最起码得先做好自我安全防范。我恨我是韩墨，你要公道，我会替你讨！
第150章 大家不应该受到我的拖累
乔语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情绪仍旧没有平复下来，但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她把身体从他怀里挣出来，背对着他说：;我知道了，你先走吧，等我缓过来了给你打电话。
韩墨上前去吻她：;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去做傻事。记住，我爱你。
乔语没有任何回应，直到韩墨走出去关上门了，她才重新回到沙发上，整个人成一摊软泥一样躺下去。
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按门铃，乔语打开可视屏幕，是韩墨安排给她的一个保镖。她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三少让我到屋里清理玻璃渣。保镖回答。
她开了门让他进来。他进来就着手清理玻璃渣，什么话也不说，清理干净又默默地走了。
别的不说，就这一点体贴周到，韩墨真是比很多男人都强。
外婆进了房间之后一直没有出来，两人都没胃口，午饭都省了。
直到下午到了做饭时间，外婆才出来。祖孙俩一起做了简单的晚餐，围在餐桌上，默默地吃饭。
;其实知道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外婆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乔语点头，表示赞同：;至少我们可以开心地吃一顿饭，而不是像现在只是为了果腹。
外婆没有接话，屋里回归安静，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过一会儿外婆才又说：;他说的很对，你不要冲动，要有稳妥周全的法子了，再去把事情公开。
乔语毫无生气地回答：;我知道。
外婆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我老太婆活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识过。之前我以为关晓军是肇事者，我曾向他们父子说过，作为家属，我不把责任算到韩墨头上，不反对你们在一起。现在我还是这个态度，至于你这边是什么样，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乔语点点头：;我知道。
她不像往常那样活泼多话。吃完饭，去把碗洗了，就回房间去，再无交流。
过两天，范局长给她打来电话，说已经帮她向几家同行转达了意思，其中两家表示愿意与她详谈。
乔语去到公司，就召集中层领导，包括各店店长过来开会。
会议室里的凳子还不够座，郭小宝又多添了几把。各人看着她脸色凝重，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乔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各位同事，今天开会只讲一件事情。鉴于公司目前遇到的困难，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解决。如果找不到新的店铺，公司营业必将要萎缩，届时会影响到大家的正常生活，这样很残忍。
我想了想，韩氏针对的是我个人，大家不应该受到我的拖累。我决定除了乔氏总部的门店之外，另外四家店将转让与其他同行。我已经委托商务局范局长从中牵线，很快就会有具体的方案出来。
在门店移交之前，想离职的我都批，各店的销售人员，店长回去转达一下，统计好就职意愿。总之工作上的事情我乔语一定不会耽误大家。
她把这件事情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散会吧。乔语转身要走。
一个员工喊道：;乔总，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挺舍不得乔氏的。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度过这一次困难，也许以后有其他的际遇，我们又还会成为同事也说不定。就这样吧，散会！乔语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她知道再听他们多说一句，她的难过就会多增加一分。
曾经因为不甘心，她接手乔氏，把林咏芳母女挤走，没想到现在乔氏居然会葬送在自己手里。
不知道在监狱里的林咏芳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会哭还是会笑。
韩墨很快知道了乔语的这个方案。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只要乔氏留得一点点火种，他日后就会帮她再将失去的东西要回来。
与另外两家同行接洽得很顺利，乔语要的价格很公道，他们又知道那四个店铺的商业价值。从她的行事作风来说，大气有义。
于是火速签了转让协议，付款办理相关手续。
消息传到韩仲禄那里，他撇着嘴摇了摇头：;一下子让她损失四个店铺，她还没有被打倒，真是挺坚韧的。
宋艺向他汇报：;乔语和三少好像分手了。
;分手？分手她还用得着转让四个店铺？那天在酒店跟我谈判的时候，她可是说这一条做不到的。韩仲禄不相信。
;三少最近没有回清河园，都是住在研究院的宿舍。宋艺又说。
韩仲禄抬抬眼皮：;他工作忙呢？
宋艺低下头：;是我武断了。
;乔氏转让出去的店铺若是过来签合同，给他们降百分之二十的租金。让他们知道，我仅仅只是针对乔语。
;好的。我马上去办。宋艺回应。
韩氏科技被一家叫锦程的公司抢了一张订单。那张订单只有几百万，对于韩氏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于韩氏科技而言，已经是超级大的单子了。
韩敬在的时候，由于不务正业，加上他也不是专业IT出身，科技公司业绩不突出，属于勉强过得去。韩氏集团有个心照不宣的共识，谁要是被调动到科技公司，就意味着他在韩氏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韩敬被免职之后，接替他职位的副总一心想做出点成绩。无奈不受上头重视，要钱不给要人也不给，产品和技术没能及时跟得上，所以这一次就被人抢了单。
锦程的产品性能比他们的好，价钱又低，抢单简直就是囊中探物轻而易举。
被抢单当日，副总打离职报告。
等事情传到韩仲禄这里，他已经生不出气来，看着季度报表上那一例负增长的数字，他有些眩晕。干脆大手一挥，对宋艺说：;放消息出去，韩氏将旗下科技公司出售。
;总裁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韩氏科技如果做硬件不行，还可以转型做点别的。宋艺劝道。
;转型？韩仲禄冷笑道：;那就是个先天不足的孩子，吃再多补药有用吗？被韩敬所累，卖了挺好，省得下季度我再看着负增长的数据，血压不稳。
第151章 我们分手吧
乔氏转让出去的四家店铺分别与韩氏签好新的租赁合同之后，乔语给韩墨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这段时间为着转让的事情，乔语把自己搞得异常忙碌，一回到家倒头就睡。饶是如此，常会在半夜醒来，想起韩墨，想起他们在一起有过的甜蜜，想知道韩墨有没有在想她，更想知道想她的时候会不会有撕心的痛。
曾经有多想跟他永远厮守在一起，现在就有多痛。
电话接通，她听到韩墨的声音，多想立刻可以投入他的怀里。她努力平复情绪，压下激动与想念，冷静地对他说：;我们见个面谈一谈吧。
韩墨马上答应：;好，我马上回清河园。
他让秦朗开车送他回去，他太心切，若是给他开车，在市区他能开上二百码。
输入密码，打开门禁，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些天他在忐忑与想念中度过，就像一个等待判刑的人，不知道乔语对他做什么决定。
一进屋，他便将乔语抱住，亲吻她，贪婪而深情。
乔语将他推开，她怕自己深陷他的这股柔情里，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韩墨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韩氏集团要将韩氏科技出售，没有意外的话我会拿下来。
她轻轻地点头：;嗯，这是好事。
;会展中心重新动工了，很快他们就要四处寻找外墙和屋顶的材料，到时候会求到我头上来。
乔语还是点头：;嗯。
韩墨看她听了高兴的事还没精打采的样子，已经猜到她想要说什么，脸色跟着沉下来。
;韩墨，乔语叫出他的名字：;我们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他语气很不温柔，身上的气势有一股压迫感。
;我说，我们分手。从理智上来说，你是无辜的，可是从情感上出发，我没有办法再接受凶手和帮凶的儿子。我妈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岁，如果当初韩仲禄马上将她送到医院，她根本不会死。
一说起母亲来，乔语就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分手不行，我不同意。韩墨语气低沉而坚定。
;韩仲禄亏欠你的，我通通可以让他以十倍的代价偿还。
;我过不了我心理上的那一关。乔语把身子转到一旁，不敢看他。
韩墨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乔语闭上眼睛摇头：;不要勉强我。
韩墨放开她：;你还是不够冷静，再冷静一段时间吧。说完他就朝外面走去。
;我不用冷静，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乔语朝他愤怒地大喊。
韩墨掉头回到他身边来，极力克制要爆发的情绪：;你是没有想清楚的，想清楚了你就不会跟我提分手。
;韩墨，你现在对韩仲禄是什么态度？乔语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必要时候，我也是会翻脸不认人的。韩墨烦躁得很。
;仅仅是因为他一直在打压我吗？
韩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内心里也没有办法接受，韩家让你父亲去顶罪这件事情的，对不对？如果没有他们那一通自私的操作，你不是今天的韩墨，但你也会过得很快乐。
乔语的这番话直击他内心，她太了解他了。
;你说服不了你自己，所以也别试图让我跟过去和解，跟韩氏和解。乔语又说。
;我说了，给我一点时间，你的不甘和委屈、怨恨，我通通都让他们尝一遍。韩墨看着她，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
乔语摇头：;你先走吧。
他再说下去，乔语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动摇心意。虽然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但要跟凶手和帮凶的儿子在一起，这无异于是另一种背叛。
也许没有人会谴责她，她就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
转让出去的四家店铺与新公司顺利地渡过了磨合期，因为现在的变故想辞职的员工，乔话也都做了周到的安排。
剩下的员工，都是一心一意要在乔氏的。、
这天午间，乔语网上发了一个自拍的短视频。她穿着素色的衣服，脸上没化妆，坐在一张电脑书桌前，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乔语，目前是乔氏珠宝的总经理。我母亲叫何兰芝，于一九九八年五月十三日，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她本来伤得并不重，由于司机肇事之后没有及时送医，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我母亲过世之后，一个名叫关晓军的男子到公安机关自首，承认自己是肇事逃逸的司机。最终他因为交通事故逃逸被判入狱，两年后因为身体情况恶化在狱中过世。
而根据关晓军生前的好友透露，关晓军并不是真正的肇事者。他是替韩氏集团现任总裁韩仲禄先生顶罪。事故发生于一九九八年五月十三日，韩氏于当年五月二十五日上市。因为担心事故影响自家公司上市，所以韩氏一家人需要找人顶罪。
我已向有关部门反应，希望重启当年事故调查，还我母亲一个公道。韩氏与我乔氏珠宝交恶，原因是他们一直想要掩盖真相，害怕我揭露出来。
此事一旦公之于众，我的个人安全即会受到巨大威胁。我不怕威胁，我只想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视频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但她所说的话，却震惊了所有人。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韩氏，现任总裁当年竟然肇事逃逸致人死亡，找人项罪了不说，在二十多年后竟然还处处打压受害者的女儿。
这种恶劣的行径，简直人神共愤！
前阵子围观过韩氏和乔氏交手的人，终于明白韩仲禄为什么不同意养子韩墨与乔语的恋情了。敢情这是做贼心虚呢。
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邹松和秦朗正在跟韩墨一起讨论实验数据。
邹松赞叹：;WOW，想不到乔小姐竟然这么酷，敢叫板凤城第一大人物。
秦朗则担忧地问韩墨：;三少，乔语那么怎么办？
韩墨没有回答他，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吩咐保镖：;这些天你们跟得紧些，务必要保证乔小姐绝对的安全。
;乔小姐这是破釜沉舟呐！邹松说完，看向韩墨：;你要怎么办，你要帮哪一边？
第152章 情感战胜理智
韩仲禄的电话被打爆了，最先打来的是韩长渝：;那个丫头怎么敢把这个事情爆出来？
;我已经警告过韩墨，但他还是把真相透露给乔语。他回答。
韩长渝问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现在我们韩家差不多是破鼓万人捶。
韩仲禄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老父亲为什么现在一点点事情都经受不住。他安慰道：;乔语没有证据，我们是可以告她诽谤的。
;你一旦告她诽谤，韩墨绝对会站到他那一边，他是我们家养大的，说话可信度比乔语高。韩长渝提醒他。
;无事，这种事情她没证明，我们发个声明，再发个律师函就能堵住别人的讨论。
;我们在乎的是别人怎么讨论吗？我们应该在乎，她这样一闹，我们又要损失多少？我们韩氏的企业形象一落千丈。你现在回头想想，你那么强烈地反对他们，值得吗？韩长渝数落儿子。
;值不值的问题就不要讨论了。事情已经到这个局面，那就去解决问题。先这样吧，我去安排工作。韩仲禄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上。
韩敬一家三口也看到了乔语发布的视频。韩敬说：;怪不得爷爷奶奶还有三叔都不同意他俩谈恋爱，原来这中间有这种事情。
韩仲实皱皱眉头：;这种事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妻子冷哼一声：;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必要弄得全民皆知？
;三叔这是弄巧成拙啊。你们不知道，韩墨那家伙更不知道，就让他们结婚不就成了，这事儿就再也不会有人提。韩敬幸灾乐祸地说。
;要我说，爷爷奶奶就是太偏向你三叔，估计早就定好让你三叔接管公司，无限包容。要是你爸和二叔犯个错，你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包容。韩敬母亲对公婆的偏心早就有了意见。
;这次就阴沟是翻船了。
&hellip;&hellip;
韩章家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韩章鼓动父亲韩仲华：;爸，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向三叔发难，让他把位子腾出来， 让你或者是我上位。
韩仲华狡猾地说：;要上位也不急这一刻，等你三叔收拾好这个烂摊子，我们再提，现在提就等于在帮他擦屁股，惹一身臭。
韩章向父亲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许菲菲问许应山：;爸，你跟韩伯伯关系那么好，以前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件事？
许母撇着嘴说：;那时候韩氏就要上市了，韩家都在遮掩，还找人顶罪，怎么会跟你爸说？
许菲菲点头：;说的也有道理。怪不得他不同意韩墨跟乔语。
许应山训斥妻子和女儿：;这只是乔语的一面之词，又没有直接证据。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小心韩家翻脸不认人，说你们造谣。
许母嗔他：;我们就在家里说说，哪能就那么严重。
;要是真的，那韩伯伯真可怕。
许母来了兴致，问丈夫：;哎你说说，替韩仲禄顶罪的那人，会不会就是韩墨的亲生父亲？韩墨以前是不是也姓关？
许应山不满她这样随意八卦，生气地说：;你别那么来劲。你有那闲心，多操心自己家的孩子吧。儿子女儿都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想起许菲菲上次以身试险，装疯卖傻地，他又心疼又觉得丢脸，便把一切的错都归咎到妻子身上。
韩墨回了清河园，这段时间乔语若是没主动跟他联系，他不敢轻易地找她。
熟悉地按下密码，他进到院子里，外婆在打理花草，见他回来有些意外：;小墨，你怎么回来了？乔语叫你回来的？
韩墨摇头：;不是。是有些事情得找她商量。
外婆笑了：;那快去吧，她在楼上房间里。
韩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二楼，推开主卧的门，看到乔语正在敲键盘。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社交平台上回复一些网友的评论。
他上前去，把电脑屏幕盖下来。然后很严厉地问她：;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这件事情迟早都要捅出来的，早一点跟晚一点有什么区别？乔语想要掀开笔记本的屏幕，被韩墨大力地摁着。
她去凶韩墨：;我没让你回来，你为么擅自跑过来，你跟我商量请示汇报了吗？
;我这次回来不走了。看我对你真是太宽容了，让你好好冷静，结果越来越冲动。韩墨气极反笑。
;你回来我就走。乔语气鼓鼓地说。
;你知道接下来你将会面临什么问题吗？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对抗得了韩氏，可以对抗得了韩仲禄吗？你手里没有证据，他一个声明，再反告你诬蔑诽谤，那是要吃牢饭的呀。韩墨若口婆心地劝。
;可是我不能因为怕他，就一直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难道要等他死了之后才说出来？乔语反驳他，眼里全是委屈和愤怒。
;乔语，我们的对手很强大，不是用法律或者舆论就可以将他打倒的。二十二年前，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所有的证据都销声匿迹。除非他亲口承认，不然我听到的和别人说的，都不足以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要他亲口承认，你只有比他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他踩在脚底下，他才会认输，才会认错。我们现在都不够强大。
乔语沉默不回应。韩墨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她都懂得。只是一想到母亲因为救治不及时离世，真凶逍遥法外，无辜的人因为没有能务抚养孩子，被收买顶罪，她总是意难平。
录视频发到网上，她想了两天两夜，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我不是回来责怪你。我知道你意难平，我很理解，因为我也意难平。我父亲关晓军当年若是条件稍微好一点，他肯定不会答应韩家去顶罪。他死在监狱，我一直顶着犯人儿子的头衔，在韩家过得如履薄冰。
我应该怪他吗？我怎么怪他？他拿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换得我锦衣玉食出人头地。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看，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儿子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韩墨说完，两眼通红。
第153章 韩总裁怎么会道歉呢？
;我知道我不够强大，所以我把你撇开。这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乔语硬着心肠说。
;让你一个人承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外婆怎么办？我又怎么办？韩墨听她这话，觉得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乔语默不作声，韩墨把她搂在怀里，叹着气低声说：;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身处险恶，我在一旁袖手旁观。以前我说过不苛待女人，何况你将来是要做我老婆的人。
这撩人的话好久没听了，乔语竟然有些不习惯。她将他推开：;少来。
乔语的视频发布两个小时之后，韩氏出了一则声明，说乔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韩氏总裁发表恶意言论，使得韩氏企业形象受损，他们将会通过法律手段追究她的责任。
韩墨马上驱车回韩家大宅，当着韩长渝和邓蓉的面，对韩仲禄说：;如果你们起诉乔语的话，那我就站出来，众口铄金这个道理你们一定会懂的。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邓蓉失声问。
;因为你们无视别人的生命，随意践踏。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们执意要针对乔语，我不会客气。韩墨面无表情地说。
韩仲禄不屑地说：;你能干什么？材料研究院首席研究员，凤大客座教授，只要我稍微计较一点，可以把院长和校长都换了。
;你可以试一试。韩墨毫不畏惧地说。
韩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直冲到韩仲禄面前才停下，喘着大气说：;爸爸，你不要跟哥哥闹成这样。
;你回来干什么？韩仲禄喝斥她。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回来？韩霜嚷着。
韩长渝咳了一声：;霜霜，你还小，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我都二十岁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家里爸爸和哥哥都要打起来了，你们叫我不要操心？韩霜不可思议地看着爷爷，继而转向邓蓉：;奶奶，你也这样认为吗？
邓蓉疲倦地说：;你操心不来，赶紧回学校去吧。
韩霜当然不肯听。她去抓着韩墨的手臂摇起来：;哥，你别这样对待爸爸，他要是错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说完还哭起来。
韩墨替她擦眼泪，摇头说：;霜霜，不是所有的事情道歉就行了。
;哼！想我道歉，做梦！韩仲禄气冲冲地说。
韩墨看他一眼，讽刺道：;是啊，高高在上的韩总裁怎么会道歉呢？恐怕连道歉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要是您懂得道歉的话，当年也不会找人顶罪了。
韩霜听到吓得脸都白了，她惊恐地看向父亲：;爸，这难道是真的？
韩仲禄不回答她。
韩墨甩掉她的手臂，朝门外走去。
韩仲禄看着他离去的背景，眼里慢慢地拢起一丝杀气。他知道，乔语留不得了。
乔语并没有收到韩氏的律师函，她知道是韩墨去说了什么话，让韩仲禄有所顾及。
韩墨搬回清河园住，时刻提防韩仲禄对乔语使什么手段，保镖也二十四小时保持着警惕。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乔语不太重视，她不相信韩仲禄真敢对她下手。
韩墨搬回来，他们却是分房睡的。他知道乔语心里别扭，没有强制要求她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只要他全心全意对她，隔阂终有一天会消逝。
会展中心主体结构已经建好，接着是安装外墙和屋顶。根据设计要求，外墙和屋顶的材料要求很高，可以根据当时的气候自动调节室内温度，还要透气，并能吸收热能转化为新能源。
宋艺一听这种要求就在骂：;谁他娘的这么会设计，他知不知道这种材料世界上根本没有？
骂归骂，材料还得去找。只是找遍国内知名工厂，都没找到符合要求的。
当他把这个事情汇报给韩仲禄听的时候，是做好了挨骂的思想准备。
韩仲禄只掀了眼皮看他一眼，又继续看手里的报表：;你确定能找的地方你都找了吗？
宋艺忙不迭声地回答：;出名的地方都问了。
;凤城材料研究院问过了没有？
他拍拍脑门：;没问。
;你以为材料研究院是干什么的？他们没有现成的，可以根据要求研究。韩仲禄没好气地说。
;那不是得去看三少的眼色吗？宋艺小心翼翼地问。
;当初北辰公司丢了会展中心的工程，工程款也卡着不付，他们没有闹，很快就变卖剩余的库存。你当他傻吗？他就防着有人横插一杠，杖着自己的专业优势，在这儿等着。韩仲禄冷静地说。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骑虎难下？
;我猜这款材料他早就已经研究出来了，就等着我们去开口呢。韩仲禄放下手里的报表，背靠着椅子左右摇摆。
他养了韩墨多年，对于他的脾气和性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说得了他的真传也不为过，什么事情不做则已，一做就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那&hellip;&hellip;会展中心接下来的工程我们还要继续做吗？宋艺实在猜不透老板心里想的是什么。
韩仲禄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忽而问道：;韩氏科技现在谈得怎么样？
宋艺赶忙回答：;在接触的几家公司都一一查过他们的底细了，目前没有发现有三少的踪迹。
韩仲禄冷笑：;有人买就行了，哪里还管是谁买。现在没有，人家转手再卖出去，你还能让他不卖给韩墨？
宋艺讪笑。
;不过你有必要去查一下，韩墨大概有多少资产。韩仲禄说。
;您怀疑三少开始跟我们对抗竞争了？宋艺咋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现在没有能力一口气掉韩氏，不代表一直都没有。韩仲禄说。
;他不是对经商一点兴趣都没有吗？要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只肯委身在那个小小的材料研究院？
韩仲禄又冷笑：;他是没有兴趣进韩氏，他现在的野心是想慢慢吞掉韩氏。
;就因为乔语吗？
;也是，也不完全是。韩仲禄摸了摸头上一个玉狮子，表情木然。
第154章 我怕疼不想缝针
乔氏四个门店在转让之后，乔语没有放弃对突然终止合约的租赁方进行追责赔偿。这天她和行政主管去法务工作的律所谈事情，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莫晚华约她去逛街。
门店业务萎缩之后，业务有一半转移到线上，设计部的工作量巨大，压也很大。常常是所有的人都走了，设计部的人还在加班。
乔语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公司的时候她们是同事，下班之后她们是同学，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加上这段时间被韩仲禄打压，她也过得很艰难，得去逛街购物吃东西释放压力。
她对跟着她的保镖说：;我去同事逛街，没什么事你们不要跟着了。
有保镖跟着确实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一点隐私和自由都没有，挺让人烦恼和郁闷的。
保镖面露难色：;三少让我们一直务必要保证您的安全。
;我跟朋友去闹市逛街，那种地方会出什么事？要是我运气不好，商场蹋了你们跟着又有什么用？无非是多死几个人罢了。乔语生气了。
;那，您跟三少通个气吧，我们也好交待。保镖说。
;我还不能差遣你们？乔语瞪着他说。
保镖这次没有回应她，看那个架式就是三少没说不让跟我们就不能撤。
乔语就给韩墨打电话：;我要跟晚华逛街，聊点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让你的保镖别跟着了。
;让他们不要走太近就行。韩墨不同意，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说不让跟了，你听不懂吗？乔语暴躁地吼起来，真是受够了处处有尾巴的日子。
听到她发这么大的火，韩墨妥协：;那就不让他们跟了，你早点回家。
乔语极速挂掉电话，冷冰冰地对保镖说：;你家三少同意我的要求了。请你们马上各回各家。
保镖朝她点头：;好的，谢谢乔小姐。
她和莫晚华先去吃了一顿湘菜，辣味让人吃得酣畅淋漓，接着她们去逛商场，购物确实能让人释放很多压力。
最后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出来。莫晚华提议再去吃点甜品当宵夜。
商场后面小巷子有一家做西式甜点的小店非常出名，到周末经常人满为患，想吃一口得排好久的队。
莫晚华说今天不是周末，人少一些，所以决定去那儿。
小店在外面摆了几张小桌子，上面铺着格子桌布，有点欧洲风格。乔语开玩笑地说：;看这桌布我以为来到了哪个欧洲小镇。
莫晚华把东西放下，去店里点单。她要了奶油小蛋糕，芒果布丁，马卡龙和奶茶。
甜食一吃起来，两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待吃完，两人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过了九点，乔语看看时间说：;不早了，回去吧？
莫晚华点头：;那就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乔语不让保镖跟着，也没让司机开车过来。莫晚华还没有买车，她们必须走出小巷，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去打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巷子那狭窄的人行道上。
乔语走在前面，就在离路口还有十多米的地方，路灯闪了一闪，她抬起头来看，眼见头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
她大吃一惊，身材敏捷地往后转身，同时去推莫晚华，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哗啦一声响，一个瓶子在她们身边不远的地方砸下裂开，玻璃渣和不知名的液体向四处溅开。
两人同时;唉哟地叫起来，路人见状，赶忙报警，同时叫来急救车把她们送去附近的医院。
莫晓华是突然被推倒在地，手肘和臀部有些擦伤，并不大碍。乔语在她身前，一只手臂被两块玻璃片擦伤，另一只手臂跌到地上被蹭落皮。
幸好她当时举起手来，手里的几个袋子救了她们一命。
两人分别在不同的急诊室检查。
本来莫晚华想马上打电话给韩墨，但乔语想到是自己不让保镖跟，心有些虚，便不让她通知韩墨。
医生给乔语检查完身体之后，说：;只是一些皮外轻伤，最严重是手臂上的一条划痕，好在也不太深，不缝针问题也不大。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乔语摇头，刚想说话，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窜出来，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往卫生间跑去。
把方才吃进去的甜品吐完，她漱干净嘴重新回到诊室。医生皱着眉头，有些埋怨她：;你怀孕了怎么不说？幸好我还没有开任何药。
;怀孕？乔语震惊：;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医生问她。
她想了想回答道：;上个月中旬。到今天迟了四天。
说完她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月经推迟，不就是怀孕最明显的征兆吗？
;以前都准时来吗？医生继续问。
乔语小声说：;准时。
医生叹了一口气，收起病历：;这样吧，你的伤也没太大问题，擦点外用药就行，建议你明天去一趟妇科，好好检查一遍。出去可以在药店买测试纸，早起测尿。
;好的，谢谢医生。
莫晚华那边也检查完了，过来找她：;你怎么样，还好吗？
乔语点头：;没太大的问题，我怕疼不想缝针。
;那，我们回去吗？你要叫司机过来接你吗？莫晚华又问。
正巧这时候韩墨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想了想才说：;我在医院，你过来接我吧。
韩墨如临大敌：;在医院？怎么了？出什么意外了？
乔语叹了一口气：;受了点小伤。你过来再说吧。
挂完电话，莫晚华朝她笑，揶揄道：;竟然敢命令韩教授过来接你。
她嘴角随意抽起来：;等他来了再一起走吧，我们把你送回去。
;不用啦，我打车回去就行。不打扰你们二人。莫晚华还是十分识趣的，说完朝乔语挥手：;明天再见吧。
她走了几步，乔语在后面叫住她：;晚华。
莫晚华回头：;什么事？
乔语愣了愣，最终压下想说的话：;没事，你走吧，再见！
第155章 派头竟然比当红明星还足
韩墨半个小时后开车到达医院，乔语在门诊大厅坐着等他。
他进来先将乔语周身看了看：;检查完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乔语淡淡地回答：;回家再说吧。
韩墨把乔语买的那些东西都拎到自己手里，然后想去扶她，她拒绝了：;我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被她这样冷淡的对待，韩墨有些难以适应，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她最近这段时间就没有热情过。
坐在回去的车子上，两人先是沉默。过了十分钟之后，韩墨先打开话题：;你不打算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跟晚华从小巷子里走出去，想到大路边打车。突然从天降下一个玻璃瓶，如果我反应稍微慢一点，可能就砸到我的头上了。乔语低着头说。
韩墨把车停下，看着她问：;高空抛物？报警了没有？怎么没第一时间跟我说？
乔语抬起头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没有让保镖跟着，然后走路上就有玻璃瓶子从天而降，你认为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你是说&hellip;&hellip;这是人为的？韩墨问完，倒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高空抛物，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就突然有个神经病拎着一把刀在地下车库或者在路上，直接冲我刺来。神经病杀人不犯法的。乔语这语气实在不太好。
韩墨黑着脸：;我去找他。
;算了，这大晚上你去找他，能说什么？你有证据吗？乔语不满地说道：;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韩墨胸口堵着一口恶气。
;韩墨，我们分手吧。我折腾不起了。乔语吸了吸鼻子，认真而又悲凉地说。
韩墨沉默。
;你没有立场留我。你养父是肇事者，你生父关晓军是帮凶。你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韩仲禄，那我又怎么可以跟他们的儿子在一起？何况我每天都还得受到死亡的威胁。
外婆到凤城有一段时间了，根本不敢让她一个人随意出去逛。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乔语说到这里，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声音抬高。
她随即想到自己可能怀孕，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没有必要勉强再在一起。为着所谓的爱情郁郁寡欢，特别没意思，这是相互折磨。乔语又说。
;给我一点时间。韩墨沉闷地说。
;要三年，还是五年？对我来说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有没有命等到你比他强大。我们只要分手了，世界就和平了。
韩墨拧开钥匙重新启动车子：;先回家吧，刚出这件事情你可能比较激动。明天再谈！
回到清河园，两人各回各的房间。
这一夜，乔语失眠了。她现在可能怀孕了，而且还出现了孕早期的反应，这绝对不能让韩墨知道。
之前他就多次表示，希望可以和乔语生一个孩子，用生米煮成熟饭的逻辑让韩仲禄罢休。事实上他的这个想法很天真。
尤其当乔语爆出他就是当年车祸的肇事者，这让韩仲禄在凤城顶级名流前颜面扫地。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偶然。
她不带保镖，跟莫晚华去逛街，吃宵夜，然后在小巷子里走。就这样一个普通的行程，人家都能那么精确地抓住机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她继续呆在韩墨身边，肚子大了身体不方便，难道韩墨可以二十四小时把她挂在身边？
再一个，看韩墨的态度和架式，是打算一点一点地蚕食韩氏商业帝国。韩仲禄反击起来，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让一个人意外地消失，有一百种方法。
从前他可能用钱收买一个关晓军顶罪，现在只要他愿意，还可以收买一百个关晓军。
韩仲禄不倒，他们就没法过正常的生活。
更何况，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除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韩仲禄之外，还有上一辈的原罪。
从前她下过决心，往后跟着韩墨如果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无怨无悔。但那时并不知道母亲车祸的真相。
外婆年纪大，因为查不清的木耳中毒已经险些丢了一条命，一把年纪还要受她连累，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怎么能忍。
所以，分手势在必行。
脑子里盘算了许许多多，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韩墨一早就出去了。
乔语洗漱干净，之后去了附近的一个药店买测试纸，去乔氏上班途经一个公共卫生间，她让司机停下。
当试纸上出现两道红色的线，她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脑袋。
要扶着墙才能站稳。
稍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假装就只是随意地上了个厕所，不让司机发现异常。
然而上班是没办法上的，一早上昏昏噩噩不在状态，连着签错了三张报销单。最后她把笔扔下，埋头沉思。
她现在想去医院，但是韩墨派的保镖跟着，去了医院他一定会知道。
还没有容她想清出，派出所那边打来电话，让她和莫晚华去一趟派出所。
没多久，通知两人过来的警员有点发怵，当事人明明只是两个看着柔弱的女性，身后怎么跟着四个彪形大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非当事人请先在外面等一下。
四个保镖不为所动。乔语无奈地说：;你们先出去吧。他们这才鱼贯而出。
小警员十分羡慕，这不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大佬吗？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了，派头竟然比当红明星还足。
这是乔语第二次进派出所了，没有第一次那么胆怯，她柔声地问道：;警官，打电话让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警员揉揉眼睛说：;昨天晚上你们报的高空抛物案，嫌疑人我们已经排查到，是住在顶楼一户人家十六岁的孩子，那个孩子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你们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这个事情可能最多也只能叫家长多注意孩子了。
未成年人，精神病患者，就算扔下来的瓶子把乔语砸死了，他一点责任都没有。
乔语气狠狠地说：;既然是精神病患者，还是送医院比较好，放在家里，谁知道下一次会砸到谁！
第156章 跟他在一起很累吧？
警员讪讪地说：;我们已经对他的家长批评教育了，让他们务必要看管好那个孩子。
乔语躁得很，不想再说话：;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对方家长想跟你们道个歉。
;不必了。不接受。
乔语拉着莫晚华往外面走。四个保镖看见她们出来，马上紧跟上去。
坐上车，莫晚华对乔语说：;我觉得你不太对劲。怎么反应就那么大呢？可能这纯粹就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晚华，如果你知道韩仲禄有多可怕，你也不会相信这只是巧合。乔语说。
;他可以在生意上打压你，但明日张胆地杀人，他不用考虑法律还有个人名声吗？莫晚华不解地问。
;所以那个十六岁，有精神疾病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不用负责任，还能把他摘得干干净净。细想一下，你不觉得这个人太可怕吗？乔语说到这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逛街只是临时起意，吃宵夜也是随机的，只是吃的时间有点儿长。就这么一个小时，他能找到一个未成年的精神病患者，从家里窗户扔下一个酒瓶子。早不扔晚不扔，偏偏我在的时候扔。
莫晚华没有办法同意她的逻辑。可能她就是怕韩仲禄打击报复，防备过甚，四处草木皆兵。
;对了，昨天晚上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当时乔语叫住她，欲言又止。
乔语盯着司机的后脑勺，他的耳朵都竖得成天线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只觉得有点后怕，叫你名字壮壮胆。
莫晚华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好看的。这个人真是有点怪，莫菲昨天被吓傻了？
回到乔氏楼下，乔语对莫晚华说：;你上去吧，我突然不想上班了。
;当老板就是爽，可以随心所欲地旷工。莫晚华假装不满地说。
;那这个老板位置让给你，可好？乔语认真地说。
莫晚华开朗大笑：;好啊，公司白送给我当然要。
乔语不再与她多说，挥挥手：;上去吧。
待她走后，司机问乔语：;乔总，回清河园吗？
;不回，送我去植物研究所吧。
乔语要去找贺铮铭。她现在很想念当初在植物研究所做实验的生活，那里是安静而纯粹的，所有人都在为实验操心，很少有人去钻营勾心斗角。
如果没有那场荒谬的订婚，她还是从前那个乔语，处在科研的象牙塔里，与花草树木为伴。
走进研究所里的院子，看到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乔语感觉特别地亲切。从楼下走来两个人，是过去认识的。他们见到她，很意外地过来打招呼：;乔语来了？找铮铭吗？
乔语朝他们点头：;嗯，是的。
;那我去帮你叫他。其中一个人说。
乔语没有拒绝，点头应道：;好。
当初负面消息缠身的时候，这些人看她脸上都是一副或嘲讽或鄙视的眼光，除了贺铮铭和傅教授之外。然而几个月之后，她看到他们，却觉得亲切。
贺铮铭下来的时候还穿着白大褂。见到乔语，他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乔语微微笑着说。
贺铮铭见她笑得勉强，双手插在口袋里，仰望天空，叹着气说：;反正不会是因为想我就来的。
;万一是呢？乔语笑得比刚才开心一点。
;天气这么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植物园逛逛吧。贺铮铭一本正经地说。
;好。乔语欣然答应。
植物研究所里有一个小型的植物园，里面栽了许多科研用的植物，是科研基地的同时也是一个休闲公园。
;当初你研究的那个项目后来重启，我参与后续工作。培养出来的种子种下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贺铮铭问。
;去，当然要去。乔语雀跃，准备要小跑过去，又想到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生生地止住了。
她先前研究的是大豆，想要一种油脂含量好抗病好的品种。做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订婚丑闻，之后被停职，她干脆就没回来。
在植物园边上，有一小块空地，四周没有高大的树，太阳光可以直接照射到。乔语看到几十棵大概十公分高的黄豆苗，正在茁装的成长。
她蹲下身来，伸手去抚摸那些幼苗，动作慢而轻。就像抚摸一个幼小的孩子一样。
;你不开心。贺铮铭看着乔语的后背说。
;我现在很开心。乔语一边满是爱意地看着幼苗，一边回答他。
贺铮铭继续说：;你很不开心，跟他在一起很累吧？
乔语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你很扫兴。
她向植物园里走去，他跟在她的身后。许久没见到她，可以感到她已经变了个样子。从前意气风发，现在是失落丧气。
;爱情不该是让一个人变得积极而美丽吗？你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孤寂？他在后面问。
乔语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小声说：;我怀孕了。
贺铮铭意外：;他不知道？
跟乔语提韩墨，他从来不叫他的名字，只说;他或者;那个人。
;还没让他知道。她说。
;你不想要？贺铮铭冷静地问。
乔语摇头：;不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却又担心留不下。我现在出门后面都跟着四个保镖，住的地方也安排了保镖。
;情况这么糟糕吗？贺铮铭叹了一口气，心疼地问。
;昨夜跟晚华去逛商场，在一条巷子里走，高空就落下来一个玻璃瓶，幸好我当时反应快。你说就这种突发情况，有四个保镖又能防得住吗？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我想离开凤城，想离开他。乔语说这话的时候，心尖微微地疼。
贺铮铭听着有些愤怒：;他没有办法保护你吗？
;那个人是他养父，现在凤城最有钱有势的人，他斗不过。
;你还爱他吗？
冷不丁听到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乔语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凄惨地笑着说：;爱不爱？我不知道了。只觉得再跟他，除了个人安危受到威胁之外，更觉得背叛了我的母亲。
她说完吸吸鼻子，有眼泪从眼眶里溢出。
第157章 如果没有那荒唐的一夜
贺铮铭伸出手指，温柔地替她揩掉眼泪。然后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我要如何帮你？
;陪我演一场戏就行。乔语说。
;他不会上当的。贺铮铭否定她这个做法。
乔语推开贺铮铭，擦完眼泪笑着说：;他确实不会上当，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他提过分手。
;这个世界上没有分不了的情侣。贺铮铭说。
乔语低下头，赞同他的说法：;你说的对。
;离开凤城你想去哪里？你的乔氏珠宝怎么办？贺铮铭关心这两个问题。
;去哪里还没想好，乔氏珠宝让晚华代管，她是设计师，可能会比我管得更好。
;离开凤城你能做什么？
乔语一只脚尖在蹭地上的小草，她双眼蒙上一层水汽：;我还想做植物遗传方面的研究。
;那你先去把别的事情处理好，傅教授那边应该有研究的资源，可以推荐你过去，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乔语点头向他致谢：;师兄，谢谢你。
;跟我不必这么客气。
韩墨接到报告，知道乔语没回去上班，去了植物研究所。去植物研究所除了找贺铮铭，没有其他人。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她的心里肯定很难过。韩墨没有吃醋，而是有深深的失落。乔语以前开心或者难过，第一时间找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她不再来找他，而是去找贺铮铭。
一本书被他大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那些实验用的器皿砰砰响。
邹松看过来，抚着胸口刻意说：;把我吓得不轻。我们三少这是怎么了？
;滚一边去，别来找我晦气。他烦躁地说。
邹松还想回嘴，秦朗拉住他，伸出食指做一个噤声的姿势。
韩三少的心情最近很不好很不好。跟女朋友分床睡不说，还要分出精力来对付韩仲禄，一般人都不能承受。
邹松觉得他也蛮可怜，遂也不再说什么，跟秦朗埋头去对数据。
下午下班，韩墨换好衣服下楼来，意外地在院子里看见乔语。
他大步迎上去，握着她的手说：;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有事要说，没想太多就过来了。乔语淡淡地说。与他的热切形成强烈对比。
;那去宿舍说吗？还是在回去的路上说？韩墨问她。
;去你宿舍吧。
韩墨牵起她的手，出于本能她想甩开，他抓得紧紧的，低声说：;别人都在看着呢。
就这样被他一路牵到宿舍，路上还跟几个人打了招呼。
进到屋里，乔语坐在床上，待韩墨把门关上，她就直接说：;今天上午去了一趟派出所。昨天晚上高空抛物的嫌疑人找到了。
韩墨很严肃地问：;是什么人？
乔语冷哼一声：;恐怕你都想不到是什么人。一个未成年的精神病患者。
韩墨脸刷地变白了。他很想对乔语说那也许只是巧合，可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也想说巧合吗？乔语抽着嘴角，嘲讽道：;谁都可以说是巧合，而你不能。我外婆的事情还没有弄清呢。
;我们分手吧。乔语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语气里有叹息，有放弃。
;除了分手，没有第二种办法了吗？韩墨内心很受伤。坚持了那么久，大多数的困难都克服了，只剩这最后的一道障碍。
;不要忘了，我们本该是处于对立面的，如果没有那荒唐的一夜&hellip;&hellip;乔语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荒唐之后的事情，是甜蜜和奋不顾身的信任。而到现在，乔语宁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至少没有那么难过。
要保全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她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跟韩墨在一起，所以只能自私地单方面留下孩子。
;我从来没觉得那一夜荒唐，反而是一个美好的开始。韩墨看着她，眸色深深，像一个黑色的旋涡，会把人卷进去。
乔语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低下头。不一会儿，她轻声说：;把过去都忘掉吧。
韩墨依旧用那双可以吸人的眼睛看她，里头包含的感情太复杂，是心酸，是怜惜，是无奈。千言万语涌入心头，最后他只能说：
;我没有什么立场留你。毕竟我的生父和养父都有愧于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谢谢你的成全！乔语站起来往门口走。
;乔语，韩墨叫住她，人却没有回头，他冷酷地说：;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像是在保证，又像是在立志。
;我知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乔语说完，匆匆离开。
同意乔语的分手请求，韩墨同时也做了某种决定。
她走之后，他抄起钥匙，到楼下开车，直奔韩氏集团总部。
这次来他没有带墨镜，一张俊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让旁人看了都退避三分。毫无阻拦地来到韩仲禄办公楼层，有个秘书没有眼色，拦下行色匆匆的韩墨：;这位先生，您有没有预约？没有预约不能进。
;闪开。他气势汹汹地说。
宋艺听到动静，从另一个办公室里出来问：;怎么这么吵？
一看是韩墨，他就换了个恭敬的态度：;三少，您怎么来了？
;来找韩总裁。他冷冷地说。
;哦那您需要稍等一下，总裁现在正在会议室里跟管理层开会。宋艺拦住他想要往前走的身体。
;那正好。韩墨推开他，往会议室走去。
韩仲禄正在里面开会，今天召集了集团下面各子公司高层人员一起开会，其中也有韩家其他的人。
门被大力踢开，撞到墙上发出声响，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韩仲禄大声喊：;宋秘书，你是干什么吃的？
随后看到韩墨黑着一张脸进来，宋艺跟在后面还在说：;三少，请冷静一点，你不能闯进去！
不其然，他先与韩仲禄的视线对上了，他眼里全是冷意，完全没有见到长辈时的恭敬。
韩仲禄暴喝：;韩墨，你想干什么？乱闯我的会议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韩墨不回答，扫了一眼会场里的人，都是集团的高层，当中还有大伯和二伯一家子。
;既然在开会，那我就不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正好大家在，就一起做个见证。他的声音有锋利的轮廓，听着耳朵有点疼。
第158章 哪个男人没被甩过？
他的样子太吓人，纵使平常气势逼人的韩仲禄就站在他身边，也稍为逊色。
韩墨看上去更像大BOSS。
;有什么事回韩宅说！韩仲禄被他中断会议已经很不爽，现在又被他压着，更加地不爽。
韩仲实和韩仲华一家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不拆台已经表示他们很克制了。
;我韩墨本人，从即日起脱离与韩仲禄的父子关系，晚些时候将会向各大媒体通报。他冷淡地说。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他们看看韩墨，再看看韩仲禄。后者脸色已成灰白。
脑子抽了么？谁不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多少人想巴结韩氏，只为了要一点点生意上的资源。这位韩家三少，虽说只是个养子，但这么多年来，韩仲禄早已把他当亲儿子养。
早前乔语爆料，说韩仲禄是她母亲车祸的直接肇事者，买通了关晓军顶罪。这个料没有直接证剧，溅起一点舆论水花又归于平静。
现在韩墨宣布与韩仲禄断绝父子关系，是不是能间接证明乔语说的事情是真的？
这些人的表情是复杂的，有猜测，有质疑。韩家的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震惊，之后是幸灾乐祸。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韩仲禄暴怒，又手撑在桌子上。
;我知道。韩墨身子站得笔直：;从此之后，你我不再是父子。
;你这个混账！白眼狼！韩仲禄使劲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打完之后，他觉得头晕眼花，跌坐在椅子上。
宋艺以最快速度跑过来扶住他，急促地喊：;总裁，总裁。
韩仲禄睁开眼，虚弱地说：;药&hellip;&hellip;降压药。
韩墨迈开大长退，去他的办公室帮他拿药，又顺手接了一杯温水来，让宋艺给他把药吃下去。
韩仲禄吃了药，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开口慢慢向宋艺说：;宣布散会。
宋艺看向韩墨：;三少，你扶一下总裁吧。
韩墨伏下身，扶住韩仲禄的手臂，让他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宋艺向众人说：;今天的会议就先进行到这里，大家先散了吧。未完成的事宜，稍后再安排会议。
会议室里的人有序退场。韩仲实和韩仲华围上来，关切地问：;总裁老弟，要不要去医院？
韩仲禄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最后把视线放到韩墨身上。
;韩墨，他唤他的名字，声音虚弱而颤抖：;刚才的事，只要你不向媒体公开，我就当你是心情不好说的气话。
韩墨的心乱了。他铁青着脸说：;如果您身体没什么不舒服，那我就先走了。
韩仲禄知道他改主意了，闭上眼睛，疲惫地笑了笑：;去吧。
韩家大宅那边的消息很灵通，韩墨前脚走出去，邓蓉就马上来了电话，命令他去大宅。
韩墨整个人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想法。邓蓉叫他去，他没问什么事就答应下来。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事。
来到韩家大宅，韩长渝和邓蓉双双坐在客厅里，脸拉得老长。
;跪下！韩长渝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说。
韩墨站着不动。回到这里，他整个人醒过来，听到这样的命令，无动于衷。
邓蓉抄起一根棍子就打过来，小时候训孩子，她就是这样子打的。
疼痛很快遍布神经，韩墨眨眨眼睛，不闪不躲。
;胆子大了，竟然敢去公司闯会议室，还说要跟你父亲断绝父子关系。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我让你抵命！邓蓉说这几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眼眶急得红了。
韩墨很少见她这样失态。他知道她这样子失态，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性命。
;奶奶，您是担心我父亲吧？韩墨注视着她，表情真挚。
;那是我生下来的儿子，我能不担心吗？邓蓉朝他吼。
韩墨马上换了一个表情，讽刺道：;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没有人会担心我，对吧？
韩长渝冷哼：;这么些年，我们何曾亏待过你？
总是这个论调，韩墨听了觉得反胃。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头发都已经雪白，气质依旧雍容华贵的老人，心中悲凉。
;我跟乔语分手了。他挺着脊背，声音松弛，细心的话就听得出来，他是多么地失落。
韩长渝和邓蓉两两相看，脸上露出喜色：;真的？
韩墨没法再呆下去，眼里聚满寒光：;如你们所愿。
;改天我们在家里办场宴会，邀请凤城一些豪门世家，到时候会有一些年轻的姑娘，你看中哪个就跟我们说。邓蓉说完，韩长渝慎重地点了点头。
;不必了。往后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韩墨说完，就走出韩家大宅。这个地方，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天，韩墨分别向材料研究院和凤城大学递交了一份辞呈，理由是他现在内心不够清静，无法再潜心做研究和教书育人。
他是材料研究院的金字招牌，院长很舍不得放人，找他谈话：;我不希望你离职，如果心实在不够静，我给你放假，一个月不够就三个月，三个月不够就半年。等你处理好事情再回来。
他和乔语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些。
;不用了。研究院不养闲人，我不能坏了这个开头。院长您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回头。韩墨坚定地说。
;因为乔语的事吗？院长终究还是俗人，何况这是看着从来不会为情所困的韩墨的八卦。
韩墨轻皱眉头：;我跟她分手了。那个样子，仿佛听到这个名字很不耐烦。
院长试探地问他：;被甩？
他苦笑着点头：;是，所以很没面子，不想让院里的人看我笑话。
;这有什么？哪个男人没被甩过？说到这里院长闭嘴，心里骂自己笨。谁都可以被甩，韩墨只能是甩了别人。
;那辞职的事情，再考虑考虑？不要一时冲动嘛！
韩墨摇头：;不用再劝了，你也知道我一向冷静，不会随意做决定。
;唉！院长长叹一口气：;这样一来，我凤城材料研究院地位不保了。
;那些助理研究员，助理工程师，该提正了。这些年他们跟着我也学到很多，凤城材料研究院第一名可以再稳坐十年。
见劝不动，院长也不劝了。他站起来拍拍韩墨的肩膀：;那我祝你前程似锦！
第159章 非走不可
邹松和秦朗得知韩墨要从材料研究院辞职，皆是惊谔。
邹松歪着脑袋说：;韩三少，失个恋就至于连事业都不要了吗？
秦朗则问他：;那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韩墨干脆地说：;投身商场。
秦朗没二话，脱口而出：;我跟你走。
邹松马上叫起来：;哎哟秦朗，这么急于表衷心，这样显得我不讲仁义。
秦朗不跟他斗嘴，默了默说：;你要跟着也可以的。
韩墨睨他，阴恻恻地说：;邹氏集团听说最近又接了一个大单，邹董说邹大哥一个人太辛苦忙不过来。
邹松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别乱说。三少到哪我到哪。
韩墨和秦朗都没再理他。过一会儿他忿忿不平地说：;靠！我凭什么要辞职？你俩都走了我可不就是研究院的招牌？哈哈哈，终于把你俩熬走了。
韩墨只扫一眼，他便收敛起来，再不敢造次。
凤城大学那边对他则是再三挽留，本来他只是客座教授，课时并不多，等他稳定下来之后，还可以再续约。
韩墨在电话里跟学院的院长说：;那就等我稳定了下来再排课吧。
院长忙不迭应声：;好的，韩教授。学生们爱上您的课，我先替他们谢谢您。
乔语心里有了离开的决定之后，回到清河园，首先跟外婆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已经下决心了吗？外婆问。
;是的。到时候你也别回去了，跟我一起走吧。乔语望着外婆苍老的脸，满是不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能跟他分手离开吗？你和他都是无辜的，没有必要背负上一代人的恩怨。外婆心里对韩墨这个人还是很认可的，不当自己的孙女婿，实在可惜。
乔语抿了抿嘴：;外婆，现在我过不去。韩仲禄以及他身后的韩家也过不去。
前天晚上受伤，她没敢告诉外婆，只说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地上。
;那我回古镇一个人过吧，我没几年活头，去太远的地方怕到时候难回来。
;外婆，我需要你。乔语看着她，把话重复说一次：;我真的很需要要。
说完她把脸别开，害怕自己一会儿忍不住，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她。
外婆长叹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我跟你走。现在整个家庭里也剩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了。
乔语埋下头，用膝盖顶着眼睛，将眼泪咽在裤腿上。
说服了外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下班之前，她去到设计部找莫晚华。由于她的神色肃穆，弄得设计部的员工人心惶惶，以为自己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重大纰漏，大气不敢喘。
乔语无视他们受惊的模样，径自找到莫晚华，说：;下班了一起走，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莫晚华也极少见她这副样子，于是便问：;很重要吗？不如现在就在办公室说？
乔语此刻又觉得有些反胃，她用力地咽下口水，然后才说：;很重要。
;好！莫晚华应下。
下班的时候她们去离乔氏商场不远的一家会所，乔语很奢侈地要了一个包间。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面对面跪坐在地毯上。莫晚华微微低头，斜眼看她：;搞得这么正式，到底是什么事？
乔语眼角含笑，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说：;我送个公司给你，你要不要？
;当然要。莫晚华兴奋地喊：;白送的吗？不会要我卖身吧？
;把乔氏珠宝送给你。乔语说。
;你当真？莫晚华眼皮突突地跳。
;当真。乔语语气肯定地说。
莫晚华连连摇头：;NO，NO，虽然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我向来信奉无功不受禄。
;不送的话，那让你托管吧。乔语换一个方式。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难道是韩教授不准你在外面抛头露面，让你回家洗手做羹汤？我跟你说千万不要回去做家庭主妇，只要两年你就会跟社会落伍。外面想勾引他的女人太多了，防不胜防！莫晚华一说就是一大堆。
;我跟他分手了。乔语说。
;什么？莫晚华惊得站起来：;你们怎么要分手？上次在课堂上，他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说，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结婚。
;再不分手，连命都没有了，还结什么婚？乔语幽幽地说。
;那你也不用公司都不管了吧，当初你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乔氏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就轻飘飘地说，让我托管？莫晚华不知道这个校友原来也这么任性。
;你懂设计，我相信在你的领导和管理下，乔氏会越来越好。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乔
;不是，你为什么不管乔氏？不管乔氏你干什么去？莫晚华一肚子疑惑。
;我要离开凤城。
;为什么？分个手而已，你跟韩教授分手了，韩家的人还能对你怎么样？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你们分手吗？
乔语低头，先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后苦笑说：;韩仲禄不会放过我的。韩墨现在无法跟他对抗，再加上我们父母之间的那些旧恨，我干脆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莫晚华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对这个同学十分同情。人人羡慕这些豪门世家，却不知道豪门世家堪比那虎穴狼窝。
;可是我只会设计，公司管理并不在行，我怕我会把公司弄垮掉。莫晚华既想试试，又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这段时间线上的销量直线上升，这当中你有很大的功劳。懂设计是你最大的优点，至于管理，财力和行政上的人都很可靠，实在不行，还有我在背后。你只管放心的去做。乔语鼓励她。
;可是你非走不可吗？莫晚华心里很舍不得她。乔语对她而言，不仅仅只是同学，老板，还是懂她，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人。
当初若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说服她从Kamp;M跳槽过来，说不定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打杂的助理设计师。
乔语咬紧了嘴唇：;非走不可，而且要快。
她把韩仲禄那件丑事抖出来，现在她跟韩墨分手已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在凤城，乃至本省，韩氏的势力无处不在，可以杀人于无形。
乔语已经见识过了，她不想再见识第二次。
第160章 我差的是这两千万吗？
乔语现在还没有确定的目的地。她大致确定了几个地方，带着外婆，比凤城还冷的地方不能去。
贺铮铭那边工作的消息没那么快，她自己也在网上找一些信息。打开浏览器时，屏幕弹出一张原始森林的图片。
那是一片热带雨林。
乔语仔细看图片，是兰城的旅游广告。兰城地处西南边境，那儿有一大片原始的热带雨林，附近的城市因为离某国很近，有国内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
没做多考虑，乔语决定去兰城。
多年来，兰城当地的居民出于生存需求，将热带雨林的树砍伐，用来种植收益较高的经济作物。使得雨林的面积逐年缩小，拯救及恢复雨林是一项刻不容缓的事情。
她根据雨林再搜相关的信息，果然看到了兰城一片雨林保护中心在招相关专业的工作人员。
她给贺铮铭去电话：;工作上的事情不用帮我留意了。
;你不走了？贺铮铭压低了声音问。
;走，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去哪？
;到了再跟你说。乔语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公司交给莫晚华托管，她很放心。如果公司以后发展一直很顺利，她不打算再回凤城，可以将乔氏完整地转让给她。
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当初她从乔诗手里收购乔氏股份的时候，她向韩墨要了两千万。当时他说：;我人是你的，钱当然也是你的。
之后便一直没有再提过这笔钱。
乔语心想，既然分手了，那这笔钱总该还上。
转让出去的四个店铺，再加上向原来的租赁管理方索赔得到的资金，她手里很宽裕。
她开了一张现金支票，给韩墨打电话。
;什么事？韩墨看到乔语的来电，这几天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天知道他其实有多期待乔语的电话，但一想到自己是被甩的那一个，又故意将语气压了压，显得冷淡。
乔语好久不适应他这副高冷的模样，可是分手是自己提的，再难受也得适应。她努力地调整那个失落的情绪，平静地说：;你有空吗？我有一件事情要找你。
韩墨正在材料研究所里与邹松他们就新材料的测试数据做分析。乔语说要找他，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分析？
;你去酒店的公寓等我。那个地方你去过的。韩墨说完挂上电话，然后对邹松和秦朗二人说：;你们好好看着，我有事先走。
邹松揶揄道：;是乔语约你？看你这殷勤的样子，哪有被甩了还巴巴的贴上去？
韩墨对秦朗说：;一会儿弄好了揍他。
语气是凶的，但藏不住那份欣喜。
乔语来到酒店顶层，站在那扇厚重的木门前，她思绪万千。
就是在这扇门背后的公寓里，她和韩墨彼此相互表明心意。那时候她穿着华丽惊艳的;满天星礼服，他将她圈在门上，声音低哑地对她说：;你是我的女人。
那一刻，她下了决心，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这才过了多久，就恍若隔世。
乔语心里暗暗骂道：这个男人那么有心机，明明知道他们分手了，又把她约来这个地方，是特意要考验她的心志吗？
她踟蹰徘徊，努力调整呼吸，要忽略掉这个地方对于他们的意义。
门突然被打开，韩墨站在门口，没有表情地问：;到了怎么不敲门？
他早就在监控里看到她，在那儿站了十分钟，都没有敲门的打算。所以他十分恼火。
乔语避开他那如鹰一般的眼神，不自然地说：;我以为你还没有到。
对这个回答，他很是不爽。侧开了身子让出一个通道，淡然地说：;进来吧。
乔语走进房间，他在身后重重地关上门，发出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他在生气。
韩墨盯着走在前面的乔语，这个女人，他千万次地将她搂在怀里，狠狠地疼她，心甘情愿为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临到头来，他们却被迫分手。
他有信心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与障碍都清除掉，这需要时间，她不肯等。
一时间，对于这个女人，不知道是爱还是郁闷。
乔语在沙发上坐下，转头瞥见韩墨那张冷得快结成冰的脸，不知道他的火气从何而来。
既然都已经和平分手了，摆出这种受伤的姿态来给谁看？她一介弱女子，都比他看得开。
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放在桌面：;上次我收购乔诗手里的股份，跟你要了两千万，今天过来还给你。
;我差的是这两千万吗？韩墨彻底怒了，他不想再掩饰这糟糕的情绪。
;这笔钱我得还，至于你要不要，那我就管不了。乔语说。
韩墨逼近她，伏下身来，一只手挑着她的下巴，狠狠地说：;两千万我不要，我只要你！
他靠得太近，身上熟悉的气息窜进乔语的鼻子，让她心绪紊乱。胃里有股力量在翻涌，她终是压不住，连忙用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呕吐的声音。
韩墨彻底地怒了，他站直了身子，五官扭在一起，狰狞地说：;我现在已经让你达到厌恶作呕的程度了？
这太他妈的伤自尊了。想他期期艾艾地盼着她来，最终人家是嫌他恶心。
出门外在，谁见他都恭敬地叫一声;韩三少，在乔语这里，如粪土一般。
乔语暗自叫不好。最近孕吐越来越频繁，向来心细如发的韩墨因为在气头上，所以没有过多地想。她必须要走，而且是越快越好。
不然被他发现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手。
她站起来，抄起支票递到韩墨面前：;支票送到这里来我就算完事了。要还是不要，你随意。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狠狠地说。
乔语快步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又关上门。
她得尽快找一个卫生间，痛痛快快地吐一场才算舒服。
门关上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锤得稀巴烂。他拿起支票，大力将它撕碎，那个架式跟一头发疯的野兽没区别。
撕完支票，他心里的气还没有发泄完，又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准被吓破胆。
第161章 这个答案伤到韩墨了
邹松和秦朗在办公室里，就一个数据讨论得口干舌躁，正准备喝水间，见韩墨走进来。
他赶忙放下杯子，迎上去巴巴地问：;三少回来了？是不是乔大小姐收回分手的话，回心转意了？瞧着你脸色挺不错的。
秦朗听着这话就皱起眉头，就韩墨那脸色叫挺不错？他眼睛不用可以捐出去了。
韩墨睨他，声音冷得像一坨冰块：;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提那个人的名字。
邹松马上噤声，在他走过去之后朝秦朗做了个鬼表情。
过两天，材料研究院院长请韩墨和邹松几个人吃饭。韩墨要离职已经是公开的事情，并且还将要带走秦朗，所以这顿饭其实算是一顿散伙宴。
吃到一半，韩墨接到电话，是跟着乔语的保镖打来的。自他和乔语分手之后，原先派去的保镖已经撤回来了，只留一个远远地跟着。
保镖说：;三少，乔小姐去机场了。
;她去机场干什么？他把筷子放下，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桌上的人都停下来，竖起耳朵要听清楚他电话里讲什么。
;不知道。她带着外婆一起去的，还拎着几大行李箱。保镖如实汇报。
;她自己开车还是打车？
;贺铮铭送她走的。
;盯着他们，我马上过来。韩墨挂掉电话，朝桌子上的一群人说：;我有事先去处理一下，这顿饭回头记我账上，下次再请你们吃。
院长连忙问：;什么事？要不要送你？
韩墨连连摆手，并没有说话，急忙跑出去。
邹松在后面吐槽道：;准是跟乔语有关。哼，在我们面前冷着脸说以后不准提她的名字，听到她有事还是心急火燎地赶过去。这叫什么？
他说完朝秦朗看过去，秦朗十分有默契地说：;本能反应。
;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邹松补充道。
院长长叹一口气：;韩墨以前到研究院来，我只当他是来镀镀金，没想到兢兢业业，一干就是差不多十年。我以为他能干到退休，谁想到半路冒出来个乔语。唉好的时候羡煞旁人，不好的时候连工作都不要了。
邹松听着院长这番话不乐意了：;院长，他走了还有我嘛，再一个，韩三少以后还是做材料研究为主要工作。要是他建了一个实验室，说不定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要是这样，我倒欣慰了。院长笑着说。
邹松郁闷：;我好不容易把他熬走，自己升个职称，他再独立搞研究，那风头还不是盖过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秦朗幽幽地开口：;你可以回邹氏继承家产。
;好你个秦闷子，竟然学得韩三少的样子，动不动拿这个来堵我。邹松准备拿筷子去敲他的头。
秦朗没有闪躲，木着表情说：;实话实说而已，何必动气。
在机场候机大厅，贺铮铭帮乔语去办行李托运。她那几个箱子又大又沉，真担心她小小的身板被拖累了。
他犹豫再三开口道：;要不，我把你送过去，再回来吧。
;不用了。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乔语拒绝。
她要去兰城，然而买的机票却是去宁城。她再三嘱咐外婆，不要把去兰城的事情说漏嘴。即使是对贺铮铭也不能说。
到了宁城，再转机到兰城。这样彻底地隔断与凤城的交集。
;这样一去，以后再不打算回来了吗？贺铮铭问道。
;有机会就回来。师兄，我们先去进去了。乔语不想再跟他说太多。离别总是伤感的，然而现在伤感对她而言，没什么用处。
当断则断。临走了她才发现自己对凤城有多么不舍，真害怕一时心软，不走了。
机场大厅入口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语连忙抱住贺铮铭：;师兄，保重。
韩墨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乔语，她竟然主动去抱贺铮铭。虽然知道这是分别前的拥抱，关系密切的人经常会有这个举动。
分手了，但看到她和异性亲密的举动，心里又酸又气。
他快步走到他们身旁，连招呼都顾不上和外婆打，铁青着脸问：;你要去哪里？
;去宁城。乔语简洁地回答。
贺铮铭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把乔语松开。身体不由控制的轻颤。他从内心里对韩墨发出排斥，排斥的原因是他听到他说话会害怕。
;去宁城干什么？他身子往前挪一步，将贺铮铭挡在身后。
;不干什么。这是我的自由，你好像不应该管我。乔语硬梆梆地回答。
;不该管你？韩墨冷哼一声：;是我自作多情。
;分手了还管前任干什么？吃饱了撑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来机场？你派人跟踪我？乔语瞪着大眼睛质问他。
;那是在保护你！他低吼道。
;不必了。师兄，我走了。乔语忽视他那张怒起来让人害怕的脸，对贺铮铭说。
贺铮铭点头：;一路平安。
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韩墨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是非走不可吗？
乔语觉得他这个问题真是莫名其妙：;那天你不是说，以后不要再让你看到我吗？凤城又不大，以后会不会再遇到你，谁说得清楚。
;那我是留不住你了，对吗？韩墨懊恼，那天的话说得确实有点重了。
;对。谁都留不住我。乔语坚定地说。
;好，好，很好。韩墨双手叉起腰，原地转了一个圈，恶狠狠地说：;既然你执意要走，以后就千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乔语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不由得也火了：;韩三少，我要登机了，请回吧。
说完牵起外婆的手，决然地朝登机口走去，头也不回。
;她去宁城干什么？韩墨问贺铮铭，他拿乔语没办法了，打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只会反复地说一句重话。
贺铮铭白他一眼，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她不是说不干什么吗？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让她走的？韩墨又问。
贺铮铭停下脚步：;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她不走，等着你们韩氏的人赶尽杀绝？
这个答案伤到韩墨了。
第162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韩墨没法替自己辩解。那个高空抛物案的嫌疑人，他事后去调查过，确确实实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的未成年人。
因为过于巧合，他也没法说服自己，这个跟韩仲禄无关。
贺铮铭见他被噎着说不出话来，也没再理会他，甩一甩头就走了。
看不可一世的韩墨吃瘪，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
韩墨在机场外连抽了几支烟，最后用力把烟头摁灭，开上车子离开机场，去往乔氏集团办公楼。
在办公室入口，保安见他，礼貌地说：;韩先生，乔总现在不在公司哦。
;现在公司是谁管事？韩墨问。
;莫总。保安回答。
;莫总？是莫晚华吗？
;是的。
;那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韩墨觉得一切太过于反常，显得诡异。
;好的，您稍等。保安回答完他，就拿旁边的电话拨了内线过去。
两分钟之后，莫晚华快步走过来，给他刷了门禁，带些歉意说：;韩教授来了，快快请进。
韩墨跟在她身后，走进乔氏的办公大厅。路过总经理办公室，门是关着的。他之前来过几回，只进乔语的办公室，其他地方都没去过。
他在办公室前站定，看着总经理那块牌子，对莫晚华说：;我想向你了解乔语的一些事情。
莫晚华顺着他的眼光，看到总经理牌子，朝他点头道：;我知道的一定会说。这个办公室目前保留着，不会有人用的。
;什么意思？韩墨听着她话里有话，把目光从那块牌子上挪下来，放到她的脸上。
;跟我去会议室吧。莫晚华仍旧走在前面，带他去会议室。
把门关上，韩墨还没有坐下来，就急切地问道：;乔语去宁城干什么？
;去宁城吗？莫晚华有些意外：;她并没有告诉我要去宁城。
;对你都没说？韩墨觉得太不可思议。
莫晚华点头：;是的。只说公司让我托管，本来她还开玩笑说要送我一个公司，我哪里敢要呢？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摇头：;没有。那天我们去逛街出了那档子事，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些怪怪的。我跟她道别之前，她叫住我的名字，然后又什么都没说。
没过两天，她就跟我说，把公司托管给我。高空抛物那件事情对她刺激挺大，我是觉得她的反应过于激烈。也许一切都是巧合，但她觉得是人为。
莫晚华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墨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又不解地问道：;她确实没有跟你说要去哪里？
莫晚华肯定地说：;没有。既没有说去哪里，也没跟我说哪天走。
;那今天在机场，她跟我说去宁城。韩墨很难理解她的思路。
莫晚华却笑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她告诉你去宁城，那么她就只是去宁城中转，真正的目的地，恐怕连贺铮铭都不知道。
看来她是下决心不与所有人联系了。
宁城在北边，与凤城隔着两千多公里，中间隔着几个省。如果宁城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地，那她又会去哪儿呢？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头涌起。韩墨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但每次的来源都是因为乔语。
从莫晚华这儿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韩墨决定先离开：;既然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送你。她站起来。
;以后公司这边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韩墨说这话没什么表情，不过莫晚华听出来他是真诚的。
走到门禁处，外面的保安喊：;莫总，这儿有乔总的快递。
莫晚华回答他：;那就签了吧。
;这个快件要收件人亲自签收。快递员朝她喊。
;现在她人不在公司，那你要等她回来吗？莫晚华皱着眉头问。
快递员刚才听保安叫她莫总，想来也是个管事的。于是说：;那麻烦您出来签收一下。
外头保安刷了门禁，莫晚华和韩墨同时出去。来到快递员身旁，她去签字，他站在旁边看。
待签完字，韩墨问：;哪里来的，是什么东西？
莫晚华扔给保安：;把这个东西扔掉。
韩墨不解：;这是乔语的东西，为什么要扔掉？
她向他解释：;乔语之前交待过了，她走之后如果再有快递来，不要打开，直接扔掉。
韩墨从保安手里拿过那个快递，一边拆一边说：;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莫晚华在一旁抓住他的手制止道：;韩教授，乔语不让看，我建议您也不要看。尊重一下她的意见。
韩墨视若不见，他粗暴地撕开胶带，打开盒子，一股恶臭味从里面飘出来。
莫晚华尖叫一声，捂住鼻子快速跑开：;什么东西这么臭？
韩墨皱着眉头，努力忽略掉那股恶臭，然后去翻看盒子里的东西。
是几只还没有长出毛的小老鼠，被人剪断了头和脚，边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尸体腐烂，还有蛆虫在蠕动。
保安也捂住鼻子，大声叫道：;报警，快报警！
韩墨盖上盒子放到地上，脸黑得像一块炭。他从安全楼梯跑下去，要去追那个快递员。可是等他跑到了楼下，快递员早不见了踪迹。
他再回到楼上去，盒子仍旧在原地，恶臭味比刚才还要浓。保安用手紧紧地捂着鼻子，等他回来处置。
;乔语从什么时候收到这种快递？他沉声问道。
保安仔细想了想：;大概也就是这两个星期左右吧。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后来只要是需要她亲自签收的，她一概不看，直接扔掉。
两个星期左右，也就是她发视频揭露韩仲禄是她母亲车祸案直接凶手之后。
现在他终于知道乔语为什么要分手，而且还要离开凤城。
行动上不着痕迹报复，再加上精神上的恐吓，一般人是难以承受的。何况那个人是韩仲禄。
他已经对乔语起了杀机。
韩墨蹲下身子，嗅觉好像失去了灵敏，闻不到那臭味。他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最近对乔语都说了些什么话啊？
第163章 请帮我留下这个孩子
他内心里是有过怨怼的，怨乔语不够坚定，没有信心等他变得强大，然后把所有的得失变本加厉地要回来。
可是乔语经历的这些，他原来通通都不知道。乔语知道他需要时间，需要步步为营，她可以等，但韩仲禄留给她的时间却并不多。
他掏出打火机来，将那个盒子点燃。然后他嫌火燃得太小太慢，让保安去拿酒精。
酒精倒下去，火苗;腾地窜起来，将他的眉毛和留海烧焦。
没有人去劝他。屋子里弥漫着恶臭以及油脂的焦味。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走出来探询是怎么回事，只看到莫晚华和保安对他们示意不要问。
然后他们又退回去，打开所有的门和窗，散气通风。
韩墨从乔氏办公室出来，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他清醒过来了。原来他想去找韩仲禄大闹一场，要质问他为什么要对乔语动了杀机。现在他知道，这一切都于是无济。
因为他不够强大。他闹也好，抗议也罢，哪怕说出脱离父子关系这种话，对韩仲禄没有一点实际性的威胁。弄不好，连他一起收拾。
今天快递还有来，说明韩仲禄还不知道乔语已经离开凤城。
他不能去找乔语，不能声张，只能一步一步，击垮韩仲禄。
从凤城飞往宁城的旅程一路顺利，当飞机平稳降落在宁城机场，乔语走下飞机，却弯下腰往垃圾袋里狂吐。
外婆觉得奇怪：;你是晕机吗？
乔语吐得脸色苍白，她嗽干净嘴巴，才对外婆说：;我怀孕了。
外婆愣住：;韩墨知道没有？
;他不知道。
匆忙离开本就反常，她以为只是失恋受打击，却不知道原来这才是源头。
外婆替她拍拍后背，疼惜地说：;这造的什么孽啊要吃这种苦头。
乔语安慰她：;没事的，这都不算什么。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享天伦之乐了。
外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背井离乡来享受这种乐趣，不是谁都可以受得起的。
乔语虚弱地笑：;我外婆就是享受得起。
来到行李传输带前取了行李，乔语再拿去托管，从宁城去兰城，还要坐飞机，只在这里中转。
办好行李托管，乔语去买飞往兰城的机票。当天已经没有航班了，只好先在机场酒店住一夜。
飞抵兰城是第二天下午。
一路舟车奔波，外婆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乔语先找一家民宿旅馆住下，打算先休养几天，然后再奔往雨林保护区所在地。那儿离兰城市区还有一百多公里。
当天晚上洗澡，乔语感觉到肚子隐隐有些疼，换下的内裤有淡淡血迹。她意识到情况不太妙，马上穿上衣服，打车直奔兰城当地最好的医院。
听她说完症状，医生判断她是因为精神紧张加上长途劳累，有流产的迹象。
乔语慌了，她哀求医生：;医生，不管如何，请帮我留下这个孩子。
;先开单检查吧，检查之后再看看，是不是要住院保胎。医生和蔼地说。
一个温柔的护士大姐推了一把轮椅来，让她去验血，又做B超。待检查单出来，她重新回到诊室。
医生看着那些数据，眉头皱了皱：;根据你怀孕的周期看，胚胎质量不太好，住院保胎吧。
来到兰城，什么还没有开始做，就得先在医院住下。
乔语在医院里打电话给外婆，跟她说要住院保胎。外婆倒没有惊慌，还打趣道：;我就说了，我是享受不起天伦之乐。
;他好好的，我好好的，你就有福。乔语说。
住院保胎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要打吊瓶，补充营养，另外再从肌肉上注射黄体酮。乔语开始很乐观的，然而随着体内激素激增，她有了强烈的妊娠反应。
吐得天昏地暗，泪水涟涟。她不能跑不能跳，除非上卫生间，除此之外所有的运动都得在床上进行。
外婆的衣食住行，她托了民宿的老板照顾，不用太担心。她每天没什么事干，就会过来陪乔语。看她吐得厉害，心疼得不得了。
在医院才住上一个星期，乔语已经瘦得下巴都尖了。
在她再一次吐完之后，外婆怜爱地摸摸她的脸：;小语啊，不如告诉韩墨吧，让他来照顾你，心里没这么苦，就不会吐得难受了。
乔语摇头：;不能说。他要是过来了，说不定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我能扛的，扛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外婆背过身子去抹泪。
韩墨从材料研究院彻底离开之后，首先创建了一个自己的实验室，主攻新型材料和能源研究。实验室里有他和秦朗，再招几个专业的研究员，架子很快就搭起来。
如韩仲禄预料的那样，会展中心外墙和屋顶所需要的材料，韩墨早就研究出来并且申请了专利。
韩氏最终把求助的电话打到他这里。
韩墨很不客气地说：;这个材料没有现货，要预订，还要付全款。另外早前还卡着北辰公司的货款，也一并付了。
宋艺说：;三少，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了吧，怎么说您跟总裁都是一家人。
韩墨冷笑：;没听说过吗？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宋艺去向韩仲禄汇报，顺带数落了他一遍：;听着三少的口气，不给钱是绝对不供货。他不知道，我们韩氏跟人家做生意，向来都是别人看我们脸色的吗？
韩仲禄笑：;他心里有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氏当初要截下会展中心的工程，是答应市里以无偿捐赠的形式建设。标杆立得太高，又不能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被韩墨这么一卡，骑虎难下。
韩仲禄亲自打电话给韩墨，刚开口说这件事，韩墨冷冷地说：;在商言商，现在是你求我。你曾经对乔语说过，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你不能总是这么高高在上。
提到乔语，韩仲禄笑了笑顺嘴说道：;你不提她我倒忘了，听说她把乔氏都丢给别人管了，她跑哪儿去了？
韩墨立刻紧张起来，他严肃地警告韩仲禄：;你最好别在她身上打主意，你对她做的那些亏心龌龊事，别以为能瞒天过海无人知晓。
;呵呵呵，韩仲禄笑起来：;我就是提一提，她现在自己消失，不在凤城，那对我来说跟死了没区别。你不要那么紧张。
韩墨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掉。
第164章 有可能遗传爸爸的基因
由于韩墨不肯退让，最终韩仲禄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先付全款，还要把之前北辰公司的货款一并付了，才换来韩墨的销售合同。
然而新型材料是没有投入生产的，如此一来又得排生产线。在凤城能产出这种高规格材料的生产线基本没有，与韩墨合作的工厂需要对生产线进行升级，如此一来，交货时间又得往后推移。
拿到韩氏预付款和北辰的货款，韩墨卖掉自己三项专利技术，筹到三个亿，用于新能源燃料研发。
目前韩氏主营业务是新能源燃料、物流运输和房产地。其中以新能源燃料占大头，基本垄断了凤城及省内的市场。
所以韩墨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跟韩氏拼新能源燃料市场。他专业是新材料研发，研究新能源燃料，两者触类旁通，也算没丢掉专业技能。
除此之外，他还设了几个小心计，让韩氏内讧，韩仲实和韩仲华两家各自打着小算盘，对韩仲禄的决策持阳奉阴违的态度。
自此开始，韩氏陷入了一个怪圈，上面下一个什么通下来，经过冗长的程序，之后才会进入执行阶段。然而执行到不到位，那又得看执行者的心情。
下面基层报告些小问题，又得经过一层层逐级上报，真正到韩仲禄这里时，黄花菜都凉了。
有些小变化短期之内看不出什么不同，韩墨却知道，商业帝国韩氏已经开始慢慢放缓脚步，然后等着被瓦解、吞并。
保胎的日子漫长而难熬，直到胎儿满三个月，经过检查评估，胎儿发育平稳之后，医生才向乔语宣布可以出院。
她在床上躺得四肢快退化了。
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雨林保护区发简历。没过两天就收到面试通知。
她对这份工作有十足的把握，带上外婆，租个小货车，拉上所有的行李，奔向保护区。
雨林保护区由于地处边境，当地经济水平稍微落后，加上教育及医疗硬件不足，因此很难吸引高端人才过来。
像乔语这样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对于他们而言就像大熊猫一样稀有，求之不得。
面试过程愉快而友好。保护区的领导恨不得她明天就能到岗。
对于他们的热情，乔语也坦白自己的情况：;我现在怀孕了，刚满三个月，不知道你们对孕妇有没有歧视。我可以上班当技术指导，不要工资，等生完孩子再入职也行。
领导连忙表态：;不不，若是你个人条件允许，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快入职，按规定休产假。
乔语爽朗地笑：;身体条件没有问题，可以马上投入工作。
笑完她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怀了。
;雨林保护是一项庞大而系统的工作，短时间内我们看不到什么效果，等你的孩子长大了，他可以看到明显的变化。这是一项漫长而伟大的工程，我们欢迎你投入到这个工作来。领导动情地说。
乔语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激动地说：;我愿意为这份工作竭尽我所能。
雨林保护区的办公区距离县城有三十公里的车程。在新同事们的帮助下，乔语租到了一间带院子的小楼房，很快把新家安置下来。
院子在主干道边上，方便她开车或者搭车上下班。
乔语的专业是植物遗传，所以给她安排的工作仍旧是本专业。雨林里植物品种丰富多样，有一些急待拯救的濒危物种，这是乔语工作的重点。
保护区里人手不够，一个人往往要做很多项工作。乔语虽然只做植物研究方面的工作，还是个孕妇，大家都想保护她，但一忙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要去采集样本，实地考察，给居民发放宣传资料，政策讲解。
好在肚子里的胎儿并不那么闹腾了。
工作繁忙，每天都像打仗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雨林保护区工作已经三个月。
乔语肚子显怀，因为身板瘦，肚子显得尤其大，大家都开玩笑地问是不是怀了双胞胎。乔语眼角含笑地埋怨：;一个都累得够呛，要是双胎这会儿都得卧床了。
;我看呐这绝对是个小子。一个男同事说。
;你有性别歧视哦，姑娘也有长得壮的。另一个女同事反驳。
男同事不服气：;你看乔语长得这么娇小，要是个姑娘能长得多壮？
女同事撇嘴：;说不定人家遗传父亲的基因呢。
这话一说完，空气凝滞，一股尴尬在众人中间散开。女同事发现自己说错话，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看乔语。
其他人纷纷向她投来责备的目光。
来到这里三个月，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不提孩子父亲。一个怀孕的单身女人，带着外婆来到这种边境不发达的地方，就知道背后是有故事的。
乔语却没有不悦，淡淡地笑着说：;也有这种可能，他爸爸身高一米八四，如果是个姑娘，也会长得很高。
那个说错话的同事这才如释重负，朝男同志挤眉弄眼地：;我就说吧，也有可能遗传父亲基因。
掐指一算，与韩墨分别已四个月。最开始的时候总会想他，特别是在医院保胎吐得厉害的那阵子。就像外婆说的，如果他在身边，可能会好受一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忙碌的工作和怀孕的劳累，她对他的思念已经淡了很多很多。
为人母亲，她似乎变得比以前包容得多，想起周家阳，乔诗和韩仲禄，没那么意难平。甚至有时候，她觉得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她也许会做得更过份。
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这样化解了。
乔语很感激他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翌日，乔语在实验室里看培育的样本，一个同事风风火火跑进来，兴奋地对她说：;乔语，我们在南边的密林里，发现了稀有的兰花品种。
乔语听了也跟兴奋：;真的吗？
同事用力地点头：;嗯，是的。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之前世界上都没有过的品种？
乔语今天穿的是裙装，这样去逛雨林并不方便。因为她怀着孕，其他女同事的衣服并不适合她穿。她想马上回去换一身裤装，却被另一个同事制止：;那地方说不定远着呢，现在去别到地方天都黑了，不安全。明天去看也一样的。
;对对，明天去，明天再去也一样的。报信的同事点头附和。
第165章 那就是没缘份
第二天乔语穿了裤装，跟着昨天来报信的同事就走了。那个同事叫董天民，大家平常都叫他小董。
南边的密林处于保护区核心位置。车子开到没有路的地方，还要在密林里穿行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小董看着柔弱的乔语，似乎有些后悔叫她来了。
乔语笑了笑：;没事的，又不是豆腐做的。你背上水和干粮，一个小时嘛，我们慢慢走。
小董内疚地说：;保护区实在是缺人，不然我肯定不让你来了。
乔语带上面罩，密林里有许多小昆虫，飞到脸上挺讨厌的。她对小董说：;来都来了，快走吧。
小董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打前边的草丛，生怕有毒蛇或者其他有毒的动物，把乔语咬了可就麻烦大了。
一路过去很顺利，找到小董说的兰花，乔语给拍了照，又小心翼翼地剪下两片叶子，拿回去做标本。
做完这一切，她又对四周的植物拍照片，然后装起一把土，这也得拿回去测酸碱值，以及微量元素分析。
所有程序做完，乔语和小董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去。没走多久，天空下起雨来。
出来的时候他们带了雨衣来，可是却放在车上了。雨越下越大，他们没处躲，乔语挺着个大肚子又没法走太快。
小董走前面，手里拿着长棍子，让乔语抓着。下了雨地上就变得又湿又滑，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
然而再小心，乔语脚下一个打滑，她往前扑了过去，肚子被压在下面。
小董赶忙回头，将她扶起来，急切地问：;乔语，有没有被摔坏？
乔语捂着肚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感觉不太舒服。
小董抬头看着天空，这雨势没有一点要变小的趋势，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上又没有可以挡雨的雨具。走出去最少还要一个小时，这可怎么办？
小董赶忙拿出手机，一边拨单位电话，一边拨119。他知道雨林保护区附近是有森林消防，如果他们可以赶过来，那就太好了。
贺铮铭此次来兰城，是应雨林保护区的请求，帮忙筛选雨林恢复所栽植物的品种。凤城植物研究所在植物遗传方面是强项。
来到雨林保护区，主任先是带他参观办公室和实验室，标本室。对于凤城植物研究所来说，这里的条件真是十分简陋，各项设施和设备都跟不上。
就这样的条件做雨林保护，贺铮铭不敢怠慢，这些人太伟大了。
来到一个培育实验室，主任脸上褪去了早前的羞涩，打开门大大方方地向他介绍：;贺工，您看我们这个培育室怎么样？
贺铮铭放眼望过去，各种先进的设备仪器一应俱全，标本制作精美摆放整齐，培育的种苗发育良好。这个水平，跟植物研究所不相上下。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们这儿难道还有高人？
负责人面露喜色，骄傲地说：;对的，这是我们保护区一个高材生专用实验室，设备仪器皆一流。
贺铮铭看着负责人这表情，倒是可以理解他的这份骄傲。他微笑着说：;若不是知道你们这里条件艰苦，我还以为是来到某个高端的研究所呢。比我们凤城是绰绰有余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引荐一下？
主任刚点头：;没问题。
然后就看到一个员工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主任，主任不好了！
主任才在贺铮铭面前露了脸，现在看见同事大喊大叫，当下心中不悦：;慌什么？
那个员工知道这是凤城来的专家，事情过于重大，他不敢停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主任，刚才小董来电话，说南边密林里下了大雨，乔语摔了。
;什么？胡闹！主任大喝一声，命令道：;快找车找人去。
听到;乔语这个名字，贺铮铭的瞳孔急剧收缩：;主任，那个乔语可是国外知名大学毕业，从凤城来的？
主任很意外，一边走一边说：;难道是你认识的？
贺铮铭紧紧跟上他的脚步：;是我的师妹。
;那就一起走吧。
上了车之后，知情的员工才向主任汇报：;昨天小董回来，跟乔语说在南边的密林里发现了一个新品种的兰花，所以他们今天就赶过去拍照采样。雨林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有时候雨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现在摔得很严重吗？贺铮铭关切地问。乔语早前叫他帮留意工作，后来又说不用。离开时机票买的是宁城，人却跑到兰城来。这几个月，竟然没跟任何人联系。
;听小董说可能不太好，因为是往前摔的。同事一脸担忧道。
;往前摔？那不是压坏肚子了？贺铮铭眉头快拧成一条麻花了。
主任气极败坏地说：;乔语挺着个大肚子，你们没看见？还敢叫她出去？摔出个好歹来我不让你们好过！
开玩笑！乔语现在是雨林保护区的一块金疙瘩，再难找到第二个。
贺铮铭不说话了，内心就像被扔在烧开的水里那般煎熬。算起来，她怀孕已经六个月，这样一摔下去，还是在没有人烟的密林里。
他不敢再想下去。
被主任训斥之后，没有人敢再说话。司机聚精会神，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小董打完求助电话，看着全身已经被淋湿的乔语，问她：;乔语，你能不能走？哪怕慢慢地走也行。
乔语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她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撇开，痛苦地说：;我现在可能走不能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痛。
小董吓傻了。要不是他没有考虑好乔语的身体状况，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把她带出来。
可是现下，下着那么大的雨，他们只能在这儿等援助吗？
雨不知道要下多久，援助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到。
小董咬一咬牙，对乔语说：;我抱你出去。
乔语看着精瘦的小董，估计他也没多大力气，走不了多远。现在雨没停，弄不好办路上再摔一次，她可经不起摔了。
她摆摆手：;算了，省点体力吧。
如果这个孩子留不住，那就是没缘份了。
小董咬咬牙，不顾乔语的反对，强行把她抱起来：;我们走，能走一步是一步，这样能早点遇到救援人员。
第166章 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讲究一点
当贺铮铭和主任的车子准备驶离大路，拐进林子里的小路时，他们看到一辆红色的越野车从林子里出来。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灿烂。主任命司机停车，他下车去拦住那辆车子，问道：;你们可是来救保护区的工作人员？
司机点头。
贺铮铭也跟着下去，透过车窗问：;是乔语吗？乔语你怎么样？
乔语浑身都是水，被淋得发冷，现在披了一件厚点的衣服，依旧无济于事。
她听出了贺铮铭的声音，苦笑着说：;我先去医院。你来了就麻烦帮我买两套衣服。
主任连忙点头：;对对，先去医院。我们跟在后面，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越野车是森林消防部门的。上了大路，司机拉响警报，一路朝最近的县城医院疾驰而去。
由于早与急救中心联系好，一到医院，乔语马上被抬上轮床，去往急救室。
贺铮铭替乔语买好两身替换的衣服回到医院，乔语还没有结束急救。他在门前坐立不安。
主任现在才知道，原来乔语是从凤城植物研究所辞职的。他看着小董和其他人，把他们叫住：;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小董赶紧去把衣服换了，等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几个人耷拉着脑袋出去。主任这才问：;要不要&hellip;&hellip;
他看一眼急救室的门，然后压低进声音说：;要不要通知孩子的父亲？
贺铮铭摇头，坚定地说：;没那个必要。
主任挠挠头：;别怪我这个糙老爷们儿八卦。这乔语一看就知道出身不简单，那孩子的父亲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贺铮铭皱着眉头：;主任，以后关于孩子父亲，你们一个字都别提，更别问。
主任连连点头：;行行，我不问，也让其他人都不问。可是贺工啊，我得说一说，我管得了单位里的人，管不了外头的。小孩子慢慢长大，若是呆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往后她遇着的麻烦事可多。
贺铮铭明白他的意思，想也没再多想直接说：;以后我给她的孩子当爸爸。
主任猛地睁大眼睛。这小地方的人思想和观念都守旧，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可谓是一件丑事。这凤城来的知识分子，竟然没这种忌讳？
他朝贺铮铭伸出大拇指，称赞道：;我看可行！
有一个护士急匆匆地朝急救室赶过去，贺铮铭拦住她：;护士，里头的患者衣服全是湿的，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拿过去给她换？
护士走得很匆忙，快速地对他说：;不用了，早就给她换上我们的病号服了。
大概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打开。贺铮铭迎上去对主治医生说：;医生，乔语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回答他：;情况暂时是稳定的，不过接下来需要住院观察。如果情况不好，我们随时要实施剖腹产。
贺铮铭这才舒了一口气：;稳定就好，稳定就好。
;以后千万要注意了。孕妇之前就有过流产迹象，住院保过胎的。医生以为他是乔语的丈夫，向他叮嘱。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之后乔语被护士推出来。贺铮铭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心痛不已。
乔语安慰他，虚弱地说：;师兄，我没事。
回到病房里，把乔语安置好，贺铮铭终是没忍住问她：;为什么到兰城来也不说一声？为什么不爱惜身体，都六个月了还跑去野外。你到底是想要他还是不想要他？
乔语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眼里含着泪水，颤抖着嘴唇说：;想要。
见她这样，贺铮铭不忍再苛责她。他眼眶也红了，背过身子去擦眼泪。之后两人就在病房里静静地呆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晚饭时间，他去给乔语买了晚饭回来，待她吃完，脸色比中午那会儿好许多了。
他拉了凳子来，坐到床头的位置，握着乔语的手，郑重地说：;我考虑过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
;你是什么意思？乔语偏着头问他。
;我想跟你结婚，组成一个家庭，跟你一起照顾孩子，当他的爸爸。贺铮铭毫不犹豫地说。
乔语不合时宜地笑：;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的孩子当爹？
贺铮铭一板一眼地替她分析：;孩子总归有父母才好。不然别的孩子会骂他是野种，对他成长环境不好。以后他慢慢长大，老是问他爸爸在哪儿，你要怎么回答呢？
;当他死了不行吗？乔语反问。
;唉！贺铮铭长叹一口气：;你是可以这样回答，可别人总会胡说的。兰城这种地方，人的思想陈旧呆板，素质也不高，保不齐会给孩子说什么难听的话。从长远角度说，有个爸爸比较好。
乔语揶揄道：;你真的不介意他是韩墨的孩子？
贺铮铭不以为意：;为什么要介意？养孩子就像我们培育植物，选好的基因搭在一起，这样培育出来的品种才是最好的。那个人基因比我好，孩子也不会差，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说不定比亲生的还省心。
乔语被他这一通理论逗乐了：;植物可以不顾伦理，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讲究一点的。
贺铮铭脸红了，他握住乔语的手，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若是我们结婚，你觉得亏欠我了，是可以再多生一个的。
乔语知道他是当真的，把手挣出来，看着贺铮铭脸红的样子，长叹一口气：;你当孩子的爸爸可以，但结婚不行。
贺铮铭被如此拒绝，倒也不气馁，他知道乔语是宁可放弃也不肯委屈自己的人。他装作勉强地样子说：;这样也行。那回头我看看是不是要把工作转到兰城来。
乔语连忙制止道：;你别这么草率。在凤城发展多好，到兰城来太屈才了。
贺铮铭深深地望着她：;你在这里不觉得屈才吗？
乔语摇头：;并不觉得。我觉得我在做一项很伟大的事业，将来可以对孩子说，我在拯救雨林，保护生态平衡。
贺铮铭跟她不一样，家里小康，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孩子，还指望着他在凤城出人投地呢。
;那我回去跟傅教授申请跟兰城的项目，若是他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同意的。以后可以公款报销来回路费。他语气轻快地说。
第167章 愿你以后平平安安
凤城，乔家别墅装修完毕。韩墨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看着这幢两层小楼，竟然不敢进去。
乔语走的时候，别墅处于停工状态。她没有做任何交待。韩墨自作主张做完剩下的工程，所有的材料都挑最好的。
他现在不住清河园了，屋子里的东西摆设保留原来的样子，请家政人员定期打扫。
乔家别墅也会请人定期打扫。
这辈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一时间，许多旧事涌上心头。她穿惊艳的;满天星礼服；做一顿不好吃但很温馨的晚餐；夜晚开车过来找他，因为分别前没有给她一个告别吻；喝醉了第二天软绵绵地叫他;老公&hellip;&hellip;
韩墨把手插进裤兜里，抬头看着那棵枝摇叶摆的枫树。曾经他幻想过，他们一起住在幢别墅里，孩子在院子里跑，外婆伺弄花草，他和乔语在厨房里一起做饭。多惬意！
然而， 那些幻想最终成为泡沫。
秦朗开车过来找他：;三少，总裁那边请您过去了。
韩墨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冷峻地说道：;走吧。
坐上车子，他的视线一直放在乔氏院子，直到看不见为止。
会展中心所需的材料陆陆续续供应，他研究的新能源燃料也已投放市场，慢慢吞食韩氏在凤城的占有率。
早前他暗中收购的韩氏科技，现在转型成功，已经有了新的业务，盈利能力良好。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乔语。
韩仲禄找他，多半是想谈合作的事宜。合作？韩墨一想到这个可能，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寒气。
合作是不可能的，他需要韩仲禄让位。
乔语又得在医院住院观察，这一跤摔得不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本来她的第一反应是要瞒住外婆，可是长时间不回家，外婆也会担心的。
索性就告诉了她。
外婆一来到医院，看见她穿着病号服，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天天总是不安分。还说要让我享天伦之乐，我看我连今年都活不过。
乔语连连安抚她：;意外，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以后保证会小心的。
她说完这句话，肚子里的小崽子翻了个身。
外婆撇着嘴说：;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再不小心我收拾你。
贺铮铭从外面走进来，附和道：;她确实需要收拾。就这么重的身子，小董不懂事，你自己不知道危险？
乔语面对二人的责难，求饶道：;知道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好好养着，单位的工作不用记挂。我跟傅教授沟通过了，先在这边呆上三个月，你的工作我可以接手。贺铮铭说。
乔语不知是喜还是悲，闷闷地说：;哦，知道了。
外婆敲她的头：;还不快谢谢贺师兄！
乔语撅着嘴，就是不肯说谢谢。
往后的生活，是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活动范围只在医院那狭小四方天地，连医院大门都不能踏出去。
除开外婆，贺铮铭，单位主任、副主任几个人听说是排了班，每天都有人过来监督她，让她好好安胎。
饶是如此小心，那一跤到底伤了元气。胎儿满七个月的那天，乔语肚子阵阵发紧，伴随着撕心的疼痛。
经过医院资历最深的妇产科主任检查判断，胎儿要早产。然而县城医院，缺乏对早产儿护理的专业人员，还有血库库存量有限，万一大出血将是致命的危险。
经过紧急协调之后，乔语由县医院急救车送至兰城市最好的人民医院。
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中间遭遇堵车，开了接近三个小时才到。到兰城医院，乔语疼得都快晕了过去。
而她的情况也很危急，羊水破了，还伴着血。跟车的贺铮铭揪着一颗心，一直没敢放下来。
兰城人民医院对她熟悉得很，当初她曾在这里保胎住了一个半月。
手术室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救护车一到，医护人员就过来将她推进去。各式设备齐上阵。
乔语被抬上手术床，医生给快给她打了麻药。她没感觉到疼痛，只听得医疗器械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那个声音实在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主刀医生不防她有这个反应，手术刀一歪，差点切到了胎盘。
取出胎儿，乔语听到医生说：;是个女婴。
乔语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皮子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了。
她产后大出血，医生护士抢救了四个小时，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生下来的女婴体重只有1.8千克，身体的器官还未完全发育成熟，刚脱离胎盘，就被送进保温箱里。
贺铮铭说起她当时凶险的状况，还是十分后怕。由于担心新生儿被感染，她一直不能去探视，更别提要抱一抱了。
直到半个月后，她身体恢复得好了些，才得到新生儿医生的允许，隔着玻璃看一眼她的孩子。
那个孩子真小啊，像一只小猫一样，躺在保温箱里安详地睡着。她的皮肤细腻娇嫩，若是被哪双粗糙的手掌抱起来，都会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她上身穿一件碎花棉布和尚服，下身只包着纸尿裤，两条小腿微微蜷曲。
乔语看着她的小脚丫，心都要化了。鼻子没来由地一酸，眼眶里马上就蓄满了泪水。她一直看着那个婴儿，哆嗦着嘴唇说：;宝宝，我是妈妈。
隔着玻璃，乔语的声音又轻，在里面的成年人竖起耳朵都听不到。可是她的话音刚落，睡着的小婴儿就蹬着双腿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个呵欠，睁开眼睛，似乎在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乔语的心彻底垮了，她在外面哭得泪如雨下。
贺铮铭拍拍她的肩膀，劝她道：;别哭了，听说在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
不好是不好，可是她现在哪里控制得住？
贺铮铭又说：;瞧着将来也是个贴心的孩子，给她取个名字吧。
回想起这一路的艰难与凶险，乔语擦了擦眼睛，打完泪哽说：;就叫乔安吧。
乔安，愿你以后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第168章 要不我去把她找回来
四年后。瑞士。
阿尔卑斯山是欧洲最大的山脉，其中大部分在瑞士境内，这里有阿尔卑斯最好的风景，以及世界最著名的滑雪胜利。
滑雪爱好者，把能到圣莫里茨高山滑雪场滑雪当成一生的追求。
韩墨身着羊绒大衣，坐在酒店里。这儿有一扇落地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他是个滑雪高手，每年都会来一次阿尔卑斯这个滑雪胜地，却再也没有穿上装备，登上赛道，享受极速下滑的快感。
这次来瑞士，是就韩氏海外公司管理移交一事，签完字，整个韩氏就全归他管了。
海外公司总部在德国的柏林，但韩墨要求他们到瑞士来签约。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秦朗敲门进来，对他说：;总裁，负责海外公司的杜总到了。
韩墨从窗前离开，坐回沙发上，对秦朗说：;请他进来吧。
杜总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助理，一个秘书，二人手里皆是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盒。
打过招呼，韩墨让他们坐下。杜总从秘书手里拿过文件盒，打开将里面的各类文书取出来，一一摆放整齐。
;总裁，这是我们海外子公司的资料，请您过目。
仔细清点文书，到签完交接合同，这个过程整整花了两个小时。待弄清楚之后，杜总站起来，朝韩墨伸手：;韩总裁，恭喜您！希望韩氏在你的带领下，业务蒸蒸日上。
韩墨点头，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秦朗把杜总带走，再回到房间里。韩墨把羊绒外套脱掉，换上长款羽绒服，戴上墨镜和帽子，对他说：;出去走走吧。
秦朗点头，跟在他身后。
旅馆外是一条通向阿尔卑斯山的路，天气晴朗，有许多游客。当中以国人居多。走上三五米，就能听到熟悉的国语。
韩墨沿着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言不发。直到来到一处背阴的地方，才停下来。秦朗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负手而立。
他抬起头，看着银装素裹的山峰，问秦朗：;你知道为什么我每一年都要来瑞士看雪吗？
秦朗小声地回答：;知道。
;四年了。记得那一年在万泉山，我和她去滑雪，她也很喜欢滑雪。我对她说，以后找个机会一起来阿尔卑斯。韩墨说完，冷竣的脸上有了一丝悲伤。
秦朗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劝解道：;现在没有什么阻碍了，要不我去把她找回来。
韩墨摆摆手：;还不到时候。
听他这样说，秦朗不作声，两人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左侧有一条道，来来往往许多游客。
其中一对穿着大红色棉服的母女最惹人注意。恍惚间，韩墨觉得那就是乔语。他喉结滚动，张嘴想喊，发现那个名字是多么难以启齿。
这几年，他从未再提起那个名字，也不许别人提起。
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精神错乱，走火入魔，竟然会幻想在这个地方遇见她。
那对母子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韩墨目送她们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对秦朗说：;往上走吧。
乔语牵着女儿乔安的手，走了很远的一截路，乔安站在原处，朝她撒娇：;妈妈，我走不动了。
她二话没说，蹲下来温柔地说：;那妈妈背安安走一段。
乔安欣喜得很，很快趴到她的背上：;妈妈我爱你！
乔语听得女儿说这样的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只是孩子穿得实在多，徒手背她才走了十多米，她的双手已经酸了。
那一年乔安早产，她大出血，事后虽然得了精心照顾，但到底是伤了，身子比没生孩子以前虚弱了许多。
乔安现在三岁多些，在电视里看到电影《冰雪奇缘》，闹着要看雪。兰城地处西南边陲，一年间平均气温十度左右，哪儿有雪下？
乔语索性申请休年假，带女儿出国，先到丹麦爱徒生的故乡看美人鱼，又到瑞士阿尔卑斯山来。她以前爱滑雪，但是现在带着女儿出来，身体又弱，只能赏一赏雪景。
大概走了五十米，乔语气喘吁吁，她把乔安放下，弯着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四处看。
人群之中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往山上走。在这儿高大的外国人也很多，但那两人是挺直了身板，与周围那些放松来休假的人格格不入。
没来由地想起那个人。
四年了，他们没有再联系过，也没有再见过面。
乔语眼光黯下来。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贺铮铭打来的视频电话。
一接通，乔安就兴奋地挥舞着她的小手，大声热情地喊道：;爸爸！
贺铮铭笑得很开心：;安安！国外好玩吗？有没有想爸爸？
乔安凑到手机前来，在贺铮铭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奶声奶气地说：;想了。
贺铮铭笑得嘴都咧开合不上。过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问乔安：;妈妈呢？
乔安把手机镜头对到乔语身上，说：;妈妈说累了，在路边休息呢。
贺铮铭连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乔语摘下口罩，无奈地说：;安安说累，我就背着她走了一小段路。
他在那边急起来：;开什么玩笑呢？安安现在多重了，你哪能背得了她？我说我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让，这下多辛苦呢！
;没事的，歇一会儿就好了。乔语说。
;你们快回来了吧？我准备从凤城去兰城，你回来我接你一起过去。
乔语眨了眨眼睛，对贺铮铭说：;我们后天的机票，大概晚上十点到宁城，再转机飞兰城。
;那我后天晚上在宁城机场等你们。
乔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顾不得冷，摘下儿童用的墨镜朝他喊道：;爸爸，我又要见到你了吗？这次你跟我们一直回去，能不能不要走了？
贺铮铭和乔语皆是愣了愣，随后他反应很快：;安安哟，凤城的工作暂时还离不开爸爸。
小小的乔安听明白了，十分懂事地点头：;哦，安安知道了，工作很重要。
不吵不闹，但话语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乔语赶紧把视频电话挂掉。
第169章 下次踩到他再道歉
乔语心里对女儿有愧疚的。
贺铮铭是她名义上的爸爸，这让她免去了一些歧视和烦恼。但是这些年她并没有爸爸的陪伴。他在凤城，两三个月来一次，来了就陪着乔安四处玩。
陪她的时间是周末，或者出差，或者是休年假。
这几年，贺铮铭一直未婚，连女朋友都不谈。贺家父母急死了，但凭怎么催，他都无动于衷。
外婆都看不下去了，经常对她说：;你要是对小贺没那个心思，就不要吊着他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
乔语只得苦笑：;我跟他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的。他那么大个人，我也不能绑着让他去谈恋爱结婚。
外婆便长吁短叹：;这个傻孩子。
待贺铮铭一来的时候，便想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这让他又产生了误会。
乔语十分无奈，她觉得让乔安叫他爸爸，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回到酒店，乔语弄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就窝在屋里带乔安看电视。外面实在太冷了，她不想再出去。况且很快就得回去了，还得收拾各项东西。一个人带小孩子出来，就是很麻烦。
回去的这天，在苏黎世国际机场，乔语推着两个大旅行箱，乔安手扶箱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在候机大厅，她找了个位置歇息。不知道是不是早餐多吃了一点奶酪，她肚子有点隐隐作痛，便想上洗手间。
乔安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乔语实在是忍不了了，带乔安去走得又慢。于是她交待女儿：;安安，妈妈去上个卫生间，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别乱走，等我回来，知道吗？
乔安捧着她的平板电脑，乖巧地点头：;嗯，好的。
乔语便放心地去了。
乔安坐在椅子上捧着平板看动画片。突然一个橙色的小球滚过来，在她的箱子旁停下。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在叫：;喂，帮我把球踢过来。
乔安平常是个热心的孩子，听见别人这样叫她，二话没说，从椅子上滑下来，伸出脚去踢那个球。
她的力气很小，腿又短，虽然使了很大的力气，但球跑得并不快，而且滚歪了。糟糕的是她由于用力过猛，摔了个四面朝天。
幸好穿得厚厚的衣服。
橙色的球滚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脚下。只见他板着脸，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球的主人不敢过来拿。
乔安笨拙地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男人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球被他踩在脚下。
乔安怯怯地说：;叔叔，那个球是另一个小哥哥的。
韩墨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他倒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情生气，事实上是他一到瑞士，整个人心情都不好。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然而得胜的喜悦并不能冲走他隐藏于内心的仇恨。
他没好气地说：;自己过来拿。
那个小男孩子还是不敢，乔安走上前去，抱起那个球。她穿得很厚，动作笨拙，拿起球就要跑过去找那个小男孩。
没想到一只脚踩到了韩墨锃亮的皮鞋上，在鞋面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鞋印。
韩墨顿时就暴跳起来，他眼睛在四处巡视，低吼道：;哪家的熊孩子？
乔安一听他这样问，小嘴嘟起来，委屈地说：;我才不是熊孩子。
;你踩脏了我的鞋子。韩墨冷着声音说。
;我不是故意的。乔安说，然后招手，示意那个男孩子过来拿球。
男孩子过来拿过球，很快就跑开。毕竟这个黑着脸的男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向我道歉。他说。
乔安重复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
;我不。我不是故意的。乔安抬起头看着韩墨，这个人长得太高了，抬头脖子好累哦。
韩墨蹲下来，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威胁道：;你不道歉，我把你抓起来卖掉。
乔安竟不怕他，而是说：;卖小孩子贩法的哦。
秦朗刚才去办登机手续，走过来就看到自己家总裁没形象地蹲在地上，威胁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冷面总裁有这种童趣。
他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然后才恭敬地说：;总裁，登记手续办完，我们得走了。
韩墨站起来，但依旧做恶人吓唬乔安：;我把你抓走卖掉。
乔安往后退几步，不屑地说：;你好幼稚哦。
秦朗听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嫌总裁幼稚，再也憋不住笑，笑得眉角飞扬。换来韩墨一个冷眼：;很好笑吗？
秦朗立刻就收起笑，像只鹌鹑一样跟在他身后。
乔语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乔安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站着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好奇地问道：;安安，你在看什么？
;妈妈，刚才有个幼稚的叔叔说要把我卖掉。乔安回答。
乔语马上就吓出冷汗来。她双手按在女儿的肩膀上，焦急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乔安摇头：;没有。我踩着他的鞋子了，他叫我道歉，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乔语这才松了一口气，教育她：;不管是不是故意，踩了人家总是要道歉的。
乔安有些迷茫：;可是在幼儿园，小朋友推了我，也没跟我道歉呀。
乔语汗颜。乔安在保护区很得叔叔阿姨们的喜欢，外婆对她又宠得无法无天，再加上附近的孩子们性格都很野，她担心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就长歪了。
她曾经对贺铮铭表示过这种担心，贺铮铭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你让她到我身边来，外婆也一起回来，然后把她送最好的学校，保证不会长歪。
乔语直接拒绝：;不行！我不在，不知道你们会把宠成什么样子。
听了女儿的回答，乔语心塞。她耐心地再解释一遍：;安安，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踩到别人就得道歉。
乔安似懂非懂地回答：;哦，那下次我再踩到他，一定跟他道歉。
乔语哭笑不得：;你还想再踩一次呀？
;对呀，不然我怎么向他道歉呢？乔安一本正经地说。
乔语头痛，这孩子到底要怎么教？
第170章 这个女人的命太硬了
苏黎世飞宁城的飞机晚点三个小时，落地时已经是凌晨。在飞机上睡了许久，加上时差的关系，乔语母女俩精神奕奕，机场等候的贺铮铭略显疲惫。
不过在见到乔安之后，他的疲惫一扫而空。
乔安向他扑来，两只手挂到他的脖子上，兴奋地喊：;爸爸。
贺铮铭将她稳稳地抱住，开心地说：;我的安安终于回来了。
他抱住乔安，同时腾出另一只手去接过乔语手里的行李箱。
乔语微微带着歉意说：;辛苦你了。
贺铮铭摇头：;来接你们算什么辛苦？
之后三个并行走出去。在外人看来，这真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苏黎世飞凤城的航班则准点到达机场。公司的司机早早就大厅里候着。接上韩墨和秦朗，他问韩墨：;总裁，您去哪儿？
韩墨抬起手腕看表，没有表情地说：;我父亲现在在哪儿？
;在凤凰山韩家大宅。司机回答。
;那就回韩家大宅吧。
司机没说话，调转方向，朝凤凰山开去。
韩家大宅管家料不到韩墨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这几年除非是必要，韩三少都鲜少再回来，什么家庭聚会日，甚至是过年，他都不回来。
韩长渝和邓蓉有意见，也只私下唠叨，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流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韩家的人都开始怕这个养子了。
他有些惶恐地问：;三少，这么晚了可是要回来住？
;不是。韩墨没有正眼看他：;我父亲他们都没睡吧，通知他们到正屋大厅来，就说我找的。
管家不敢说;不字，如果换作是韩敬或者是韩章，他铁定要拿个理由拒绝他们。
韩墨端坐在沙发了，韩长渝推说自己刚吃了降压药，卧床休息不便起身，邓蓉在一旁照顾。
他冷笑一声：;刚吃完降压药不是正好吗？奶奶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
话是这样说，倒也没有再去为难管家。去瑞士签完海外公司管理权移交，现在他是韩氏的掌门人，拥有最高话语权。
韩长渝觉得丢脸，偌大的家业，正经亲生的儿子和孙子都守不住，最后落到这个没有血缘的养子身上，一想起来血压就往上飙。
不多时，韩仲禄来了，身上穿一套枣红色的家居服。这几年被韩墨在商场上打得猛烈，整个人尽显疲态，比过去老了将近十岁。
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掉了大半，还剩一小半稀稀拉拉地盖着脑袋。
;这么晚回来，有什么急事？韩仲禄语气平和地问，再没有之前那种长辈的威严。
;刚从瑞士回来。韩墨淡淡地说。
;哦？那是要来向我示威吗？韩仲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韩墨恨死他这副淡若止水的样子。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抽，嘲讽道：;只是来提醒您，您已经不再是凤城可以只手遮天的韩总裁了。
韩仲禄松弛的脸部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这个结局他早就有预见，四年前他从材料研究院辞职，一头扎进商场来，他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老了，纵使手段再高明，资源再丰富，最终也只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韩墨抱着必胜的决心，来势汹汹。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敌人揭穿，又是另一种感受。
;那要恭喜你吗？韩仲禄抬起眼皮，试图想用曾经最喜欢的那种高傲去看他，在触及他冰冷的面孔之后，高傲随即散去。
;不用。我只是来问一些事情，希望您能如实回答。韩墨说。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韩仲禄反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您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韩总裁了，这些年的事情，我随便挑一件出去说，韩家从上到下都会被人戳脊梁骨。韩墨说完，将头扭过来，与韩仲禄正视。
凌厉的眼神让韩仲禄感受到强烈压迫。他稳了稳心态，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然而韩墨早不把他当一回事。
不再等他回答，韩墨继续开口：;当年乔语外婆食物中毒，你是怎么做到毫无察觉的？
他没有问;是不是你干的这种疑问句。他要向韩仲禄传达他早就知道凶手，只不过想当面要一句明白话。
;是。韩仲禄不抵抗了，回答得很干脆：;我让人在古镇上跟观察乔语外婆，故意拦住她向她推销木耳。找了个手脚利索的人先潜入她家里。
那天半夜她起来泡木耳，那个人就把早前准备好，泡了很久的木耳换上去。不过没有全部换完，不然她哪里有命撑到仁华医院。
韩墨沉了沉声：;这么说还要感谢你吗？
;我本意也只是警告乔语，让她不要一味地跟我对抗。
韩墨挥一挥大手，一个精美的瓷器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怒气达到最顶端，他低声吼道：;你是何兰芝车祸的肇事者，面对她的母亲没有一丝良心上的不安，还要下毒将她至于死地，你是魔鬼吗？
说完他伸手去揪起韩仲禄的衣领，就想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扔出去。
韩家其他人在边上看着，没有人敢上来阻止他。
这举动把韩仲禄也吓到了。他微弱地说：;韩墨，我是你父亲。
听到这句话，韩墨松开手，眼里满是厌恶。
他拍拍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四年前，一个只有十六岁的未成年精神病患者，从七楼窗户里扔下一个酒瓶，差点将乔语砸伤，那也是你策划的吗？
;是。她命大，那盏扑闪的路灯救了她。韩仲禄表情恢复常态。
这曾经是他心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他策划得很完美，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但最终只差那么一点点，实在是这个女人的命太硬了。
;当初她只是临时起意要去逛街，然后撤掉贴身跟着的保镖，你又怎么做得到的？事隔几年，韩墨对这个问题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韩仲禄阴恻恻地笑：;我想动她可不是临时起意。各种种样的方案做了周详的计划。她吃一次甜品差不多两个小时，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韩墨心头的怒火被害怕替代。凤城那么多人，他凭着强大的关系网和人才，那么轻易就制定好了一个完美的杀人方案。
他有一股重重的无力感，叫来秦朗，吩咐他：;把老总裁精神状况出了些问题，把他送到疗养院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第171章 全拜乔语所赐
韩仲禄悖然大怒：;韩墨，你这是要软禁我？我可不是你父亲，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他的情绪很激动，最后那句话是咆哮出来的，脖子上青筯暴起。
;我没把你送进监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韩墨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点温情：;这么些年来，你做的事情，足以让你死上几回。因为你从中作梗，我跟乔语被迫分开，杳无音信。我忍着，就是等着这一天，跟你清算！
韩仲禄面如死灰。从韩墨这些年积下的怨气来看，他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他放弃挣扎，转而乞求他：;我去疗养院没什么所谓。只希望你以后能善待韩霜，她毕竟从小就叫你&lsquo;哥哥&rsquo;。
;我会的。韩墨挥挥手，把管家叫来：;你帮父亲收拾一些东西，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人。
管家唯唯诺诺地应下。
晚些时候，韩氏集团官网上发布一则通告，声称韩氏原总裁韩仲禄先生因为身体原因，辞掉总裁一职。新总裁由韩墨先生担任。
这个消息在韩氏内部，甚至是关系密切一点的生意伙伴当中都不算是秘密。这几年韩墨出手快准狠，几乎都是掐着韩氏命脉来的，打得韩仲禄几个兄弟和侄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从韩家大宅出来，秦朗问他：;回去休息吗？
;去清河园吧。韩墨揉揉眉心，疲惫地说。
秦朗很意外，自从乔语走之后，清河园一直空着，韩墨连院门都不曾进去过。
车子到了清河园，韩墨却在车上，久久未曾进去。
秦朗有些担忧地看向他：;要不然改天再来吧。
韩墨没有回话，手去按下车锁，径自下车。
他以前对她说，只要给点时间，他替她讨回公道。如今他已经有能力了，却孑然一身，身旁没有她。
秦朗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门口，韩墨转过来对他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这两天休假，该干嘛就干嘛去。
;是！秦朗微微躬着身子，向院门外走去。
他进屋开了灯，按照习惯在门口换了鞋子。目光所及之处，换下的皮鞋上还有淡淡的一个灰印子。
在苏黎世机场踩了他一脚的女孩子，还蛮可爱。
屋里的摆设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动过。因为有保洁打扫，没积什么灰。韩墨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一夜无眠。这是他这四年来，睡得最安稳甜美的一觉。
乔语带着女儿，与贺铮铭在宁城休整好了，才飞往兰城。
到兰城机场下飞机，早有相熟的朋友过来接他们。雨林保护区这几年跟凤城植物研究院一直有业务往来，别人不喜欢跑这边，贺铮铭抢着来。对这边的情况早已熟悉，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朋友把他们送到家里。乔语租的院子给贺铮铭留了一个房间，他过来都会住这里。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贺铮铭这次是借着公干的机会来，活儿很轻松，他可以在家里陪乔安，给她做饭玩游戏，还去了一趟游乐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他没让乔语开车送他去机场，而是自己打了网约车。乔语带着乔安站在路边陪他等车。
他抱着乔安，不停地逗着她哈哈大笑。车很快就来了，他不舍地放下乔安，像往常那样对乔语说：;我走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过来。
乔语点头。乔安乖巧地朝他摆手：;爸爸再见。
贺铮铭半蹲下来，又抱住乔安，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说：;在家要乖乖地听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知道了没有？
真像一个当爹的人。
;快上车吧。乔语催他。
;嗯，我走了。你们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乔语微笑着点头：;嗯，知道了。
车子离开之后，乔语牵着乔安想回家里去。乔安却说：;妈妈，我想吃蛋糕。
镇子上有一家蛋糕店，离家步行需要十多分钟。乔语不太想惯着她，于是说：;想吃蛋糕可以，但要自己走着去，不能叫妈妈抱。
乔安点头坚定地说：;嗯，安安自己走，不要妈妈抱。
乔语这才领了她往集市上走去。
乔安牵着妈妈的手，碰碰跳跳一步并三步。乔语给她买了蛋糕，往回走的时候瞧见一个地摊上卖的冬笋挺好，她就挑了两颗。
买了冬笋就还得买别的菜，她带着乔安在集市里钻来钻去。后来又买了烟熏肉和其他的蔬菜，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带乔安回家。
她的心思全放在乔安身上，一会儿给她擦汗，一会儿给她系鞋带。完全没留意那个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
那个人穿着浅灰色的衣服，深色的裤子，头上戴一顶鸭舌帽，皮肤黝黑粗糙。他与乔语面对面走过，停下脚步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母女俩。
乔语的那张脸，烧成灰了他都不会忘记。
四年前，周家阳在凤城，因为杀人未遂，被判入狱四年半。之后被押解到这个边境小城进行劳动改造。
昔日风光的建材大王的独子，沧为阶囚，这件事情让周家沦为凤城人的笑柄。
不光如此，他父亲周立文，因为行贿罪，被判了十年。被关押在东南某个监狱里。这几年，他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还要来回奔波，探完儿子探老公。
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了。
而这一切，全都拜那个叫乔语的女人所赐。
这几年在狱中受了很多的苦，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靠的就是出狱之后找乔语算账这个念头坚持着。没想到刚从监狱里出来，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
她怎么会来这里？还带着一个孩子？她不应该是在凤城当韩家少奶奶，吃香喝辣的吗？难道是被抛弃了？
周家阳一想到这些问题，就兴奋起来。他决定暂时不回去，先在这个小镇蹲上一段时间。
他远远地跟在乔语身后，看着她带孩子走进路边的一处院子。他记下位置，然后去找了个小旅馆往下。
第172章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周家阳拎着一个蛇皮袋早早出门，他化成一个拾荒者，满镇子遛哒。
几天之后，他摸清了乔语的作息。
周一到周五，她早出晚归去上班，中午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孩子留给她外婆带。
家里没有男人，让他害怕的韩墨连影子都没有。
外婆会带她去买菜，年纪大了慢慢走。小孩子很活泼，不会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有时候一个人先跑了很远，然后才停下来。又仗着自己对周遭熟悉，离开大人的视线去别处玩，听到外婆的呼唤才出来。
有时候孩子睡觉了，外婆会趁此机会，一个人出去逛，将孩子留在家里。
这儿是边境，各种势力在此鱼龙混杂，各种被禁止的交易在这儿能轻易地完成。
周家阳是刚出狱的，但身上并不缺钱。当初乔诗给她的一千万，被周母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他出去东山再起。
花点钱买些违禁品，对他而言不是难事。难的是机会。
半个月后，他终于等来了机会。这天乔语出门上班，外婆感冒了，带孩子出去买菜，一路上精神涣散，孩子跑得远远的她都不曾发觉。
周家阳先开着车子，停在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然后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乙醚，往乔安的身边靠过去。
张开浸了乙醚的手帕捂住乔安的口鼻，她很快身子就软下来。周家阳将她抱上车，开车扬长而去。
车子是他用买到的身份证租的。他决定将乔安带到凤城。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外婆才察觉到乔安不在身边。她一边走一边唤她的名字：;安安，乔安&hellip;&hellip;
可是都没有回应。她向熟悉的街坊邻居问，他们都说没看到。外婆才发觉事态严重，赶忙给乔语打电话，说孩子不见了。
乔语听到这个消息，头脑;轰地一声响，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乔安是她的命根子，谁有意外，她必须平安。
她醒过来，很快拨打了报警电话，又跟单位主任说了乔安失踪，所有的人停下手里的工作，去镇子上帮忙找人。
一群人包括警察，找了大半天，都没有看到乔安的影子。
外婆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知道乔安还没有找到，内疚得跪倒在地上，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没看好孩子。
乔语赶紧将她扶起来，忍着悲伤安慰她：;外婆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将乔安带走的人。你放心警察一定会帮忙找到人的。
;要是安安能找回来，马上收了我这个老太婆的命我都愿意！外婆哭着说。
乔语找了这大半天，人没找着自己也累得半死。急火攻心之下，脸色灰白。她不敢歇下来，因为孩子找不到，她还要去派出所，协助民警梳理整件事情。
镇子上通向外界的路口已经设了哨卡，从早上乔安和外婆出门之后，到他们接到报警，民警已经将摄像头里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乔安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里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五十分。
除开天网，民警又调了沿路装有摄像头的商家和个人，一个一个的找。最终只大概确定乔安失踪的一个范围。
民警把乔语带到派出所，想了想最终问道：;你们之前有没有结怨的仇家？
乔语想了想回答：;没有。在兰城没有。
民警抓住她话里的意思：;兰城没有？那是别的地方有？
乔语闭上眼睛，有关凤城的记忆，她已经刻意忘了。现在涉及到乔安的安危，她再不想提，也不得不说。
;在凤城因为一些个人情感以及商业的纠纷，是与几个人结过怨。但我离开之后，与他们都没有了联系，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我在这儿。
民警有些着急了：;乔语，现在孩子不见了，他们有可能都是嫌疑人，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好，我说。一想到乔安现在不知死活，乔语也忍不住了：;凤城曾经的建材大王周立文一家，我继母林咏芳和乔诗，还有韩氏集团韩仲禄，他下面有一帮得力的人，曾经给我寄过威吓的快递，也曾经对我下过杀手。
;乖乖！民警倒吸一口凉气：;你真不简单啊，得罪建材大王和韩氏集团。
;周立文因为行贿以及销售劣质钢材，被判了十年，现在应该还在牢里。我继母也还在牢里。我妹妹没那个胆子，我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至于韩氏，四年来他们一直没动静，没理由到现在还动手。周立文的儿子周家阳&hellip;&hellip;
提到周家阳这个名字，乔语变得紧张起来，说话语速也快：;周家阳因为杀人未遂被判入狱四年半，算算日子可能已经出来了。
这条线索很重要。民警站起来：;我们马上去查这个人的资料。
乔语跟着站起来，最后又跌坐在椅子上。
她给贺铮铭打电话，告诉他乔安失踪的消息。贺铮铭差点没站稳，大声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不见了？
乔语痛苦地说：;早上十点过一会儿，外婆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乔安找不到了，我马上报了警，同事和邻居都帮忙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贺铮铭心急如焚：;那我马上过来。
说完就想挂电话。
乔语冷静地说：;你不用过来。你等我电话，现在要等民警查一个人的资料。
;等查到资料，说不定人都已经&hellip;&hellip;他语气很不耐烦，但是后面的话却不敢说出来。
;我们要去查周家阳的资料，你在凤城盯着乔诗和周家阳的母亲，周家阳应该出狱了，他有可能会去找她们。乔语疲惫地说。
;什么？那小子出狱了？可是他这些年一直在牢里，怎么就知道你们在兰城？
;所以要先查一查。你先不要过来，等我消息。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民警神色严肃地过来跟她说：;周家阳的资料我们查到了，他竟然是在我们这儿的监狱服刑，半个月前出狱。
乔语正端着一杯热水，听到这个消息，手不稳将水洒在衣服上。她顾不得烫，激动地喊起来：;怎么会是这样？
乔安失踪一案被上报到市局，还发了协查通报，让他们重点留意周家阳。
接下来警方调查的重点，是周家阳在小镇上的活动轨迹。
第173章 叫你永远见不到妈妈
乔安昏睡了大概三个小时醒来，发现自己在一辆车子内，开车的并不是她熟悉的人，她害怕得哇哇大哭起来。
周家阳在驾驶位上，一边开车一边哄她：;小朋友你不要哭，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乔安还是哭，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
小孩子的哭声让他烦躁，他绑了乔安本就是在犯罪，若是动静闹得太大了，他插翅难飞。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脸上带着笑容问她：;你妈妈是不是叫乔语？
乔安听到他说妈妈的名字，止住了哭声，但还是大声喊：;我要找我妈妈，我要妈妈。
;你爸爸是不是在凤城？周家阳还是刚才的那个表情。
;嗯。乔安点头，脸上挂着怜人的泪珠子。
;那你想不想爸爸？
;想。
;所以你不要哭了，叔叔带你去找爸爸。说完，他从副驾驶的位置上递过来一包装零食的袋子。
;里面有面包，还有糖和牛奶，你饿了自己吃。周家阳循循善诱。
小孩子对零食没有什么抵抗力。在经过最初的害怕之后，眼见这个陌生的叔叔并没有伤害自己，还给东西吃，她就不哭了。
拆开包装就在后面吃起来。
牛奶是要插吸管的，她力气小不会插，还递过来叫周家阳帮忙。
趁着她吃东西卸下了防备，他问乔安：;你爸爸是不是叫韩墨？
;不对！我爸爸叫贺铮铭！乔安纠正他的错误，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骄傲。
周家阳假装懊恼的样子说：;对对。你真厉害，我刚才是在考你呢。
;那当然，我是小天才。乔安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危险，听到别人夸奖，心里特别高兴。
;那小天才可不可以告诉叔叔，妈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周家阳又问。
乔安毫不犹豫地说了。
他没再说话，透过后视镜看乔安。她生得浓眉大眼，皮肤白晰，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他在心里骂自己禽兽，怎么能对这么可爱的孩子下得了手。
不过这种内疚维持不到一分钟就消散了。当初要不是韩墨在背后动手脚，整垮周家，乔语若是没有卡着乔诗的一千万不给，他怎么会有杀了乔诗的念头。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乔语造成的。
想到这里，他看乔安的目光，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兰城距凤城将近两千公里，一路高速行驶需要二十多个小时。他一个人没法连续开，又担心乔语已经报警并在沿途设卡，行驶了七百公里之后，他拐进了一个叫明城的小城市。
乔安吃完零食，无聊得又开始想妈妈，于是又放声大哭：;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hellip;&hellip;
进城了，乔安若是一直这样哭，他势必会被人怀疑。
周家阳停下车，从主驾位置探过身子来，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你再哭，我叫你永远见不到你妈妈。
乔安被打怕了。早前和蔼的叔叔变成了狰狞鬼怪，她吓得傻了。
周家阳把手机递过来给她：;你先玩游戏，只要乖乖不闹，我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还带你去找爸爸。要是你再哭，我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乔安只能小声的哭咽，又害怕又委屈。拿起他给的手机，打开一个软件，上面是五彩缤纷糖果消消乐。
她胡乱玩了几把，之后觉得无趣。退出来在屏幕上乱按，进了一个短视频软件平台。
周家阳一边开车一边找住宿的地方，只要她不哭了，随便她玩什么，也懒得再管。
乔安觉得短视频很好玩，刷到了一些好笑的段子，她也跟着笑起来。周家阳听到她的笑声，放松了一些。这样带着，谁会怀疑他是一个挟持孩子的恶人？
她刷着刷着，对屏幕上的一些按键产生了好奇，胖乎乎的小手在屏幕上乱戳，打开照相机功能，给自己拍了一张照，又胡乱地按，竟然把照片上传到了视频网站上去。
周家阳找到一家看起来还错的宾馆，停下车，用买来的身份证办理入住。之后点了外卖，他和乔安一起吃。吃饱了就在房间里看电视，没有再出去。
乔语这边的警方拿着周家阳的照片在小镇上走访，经过一些群众辨认，得知有人见过他在镇子上拾荒。通过废旧回收店老板提供的线索，他们找到了周家阳之前的落脚点。
屋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地上散落着一些纸片和小的纸皮箱。纸片上写着字，有时间有地点。敏锐的警察已经读出来，这是他做的踩点工作。
纸箱是快递盒子，收件人的信息已经全部被隐去。警察最终判断，周家阳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之后的调查重点就放在了周家阳身上，同时他们还向凤城警方发去协查函，请求他们留意周家的所有动向。
只是在公安系统上，并没有查到周家阳的行动轨迹。侦察案件只能暂时停下来，然后守着小镇上可以看到的监控探头，寻找他这些日子的踪迹。
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工作。
乔语没有闲着，她打印了几千份有乔安照片的寻人启事，贴满了小镇周围，又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一时间，兰城本地会上网的人，都看到了这个消息。
这一夜乔语没办法睡觉。乔安七个月早产，在保温箱足足住了两个月，她才第一次能抱上她。之后请了月嫂照顾，她也一直亲历亲为。
三年多来，她没有哪一天离开过乔安，晚上睡觉，乔安都会把小小的腿搭在她身上。这样她觉得既舒服又有安全感。
现在，乔安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道周家阳有没有虐待她。万一他丧心病狂对乔安痛下狠手&hellip;&hellip;
乔语觉得心痛如刀割。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神情恍惚地出了家门，去派出所与警方通气。经过他们一夜加班加点地找，判断周家阳是买了假的身份证进行一切活动。
接下来就要找他假身份证的活动轨迹。他若是还在国内都好办，怕的就是他已经偷渡到国外，那样就很麻烦了。
乔语听完这些话，知道要找周家阳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她度日如年，根本没办法再等。
她当下马上做了一个决定，要回凤城。
第174章 要不让韩家出手吧
凤城机场看起来跟四年前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乔语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感慨，匆匆上了贺铮铭的车。
贺铮铭那辆破长城越野车已经换了，换成了一辆现代。他看一眼神色憔悴的乔语，关心地问：;昨晚没睡？
乔语连笑容都没给他一个，焦虑地说：;怎么会睡得着？
他安慰她：;安安不会有事的。她命好着呢，你怀她的时候摔了一跤，她都没事，现在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
乔语不耐烦：;现在她在周家阳手里。
贺铮铭能理解她心情不好，没跟她计较，把话题引到外面的街道上：;看看外面的街道，是不是很熟悉？
乔语没有回他。转眼看过去，她正在拿着手机看，整双眼睛下面的眼袋肿得吓人。
忽然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使得他走了神，差点追尾前车。
她把屏幕递到他眼前，激动地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安安？是不是她？
贺铮铭仔细看了一会儿，不敢相信地说：;是她吗？很像。
乔语捂住嘴巴，眼里流出苦涩的眼泪：;是她没错的。这件衣服是我买的。
贺铮铭干脆靠边把车子停下，拿过手机来认真看，确定道：;是她，没错。快把这个信息告诉警方。
乔语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把那个发了乔安照片的短视频账号的详细信息发给兰城的警察。
来到周家阳家的别墅，乔语去按门铃，几分钟之后才有人来开门。看见乔语，警惕地问：;你是谁？又找谁？
;请问这是周家阳的家吗？我找他妈妈。乔语说。
那人听她这样问，放下警惕，然后说：;你找前任房主？他们家搬走了，这幢房子是法院查封拍卖的。
乔语眼里的光黯了下去。她忘记了，当年周家要应付巨额赔偿，怎么还可能保全这一幢别墅。
她来凤城的目的就是要找周母，现在人找不到，她来了就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凤城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去兰城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过。乔氏让莫晚华管理，这几年她都按时把剩余的利润转到她账上，可见管理得不错。
她与她也没有联系。
现在要找周母，意味着要重启凤城的人际关系，乔语不想。
从周家旧别墅离开，仍旧是贺铮铭开车。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周家阳的母亲找出来，可是仅凭他们二人，在凤城接近一千万人里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乔语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贺铮铭自作主张，决定先把她拉到自己家里休息好了再说。
开车途中，贺铮铭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周家这一边，让警察帮你找，找兰城的警察协调。这样行吗？
未得到乔语的回复，他侧头看去，见她将头扭向窗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道。他看回正前方，右边出现一座气派的大门，上面写着;材料研究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贺铮铭内心一阵酸涩。
虽然她对凤城的过往一字不提，但看到熟悉的材料研究院，她仍旧做出了本能反应。且是在这心灰意冷的时候。
对于过去，对于韩墨，她并不是如她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
车子在前面路口右转，材料研究院早已离过，乔语这才将头部扭过来，对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贺铮铭压住异样，轻巧地说：;我说你先回我那儿好好休息，让凤城的警察帮你找周家阳妈妈。
乔语恍惚地回答：;哦。
到了贺铮铭的家里，乔语去客房睡。许是她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语被一阵争吵声吵醒。她侧着耳朵听，原来声音来自房间门外。
一个女声气极败坏地说：;那个人你到底去不去见？
;不去。这是贺铮铭的声音。
;以前我们不同意你跟乔语，你要坚持。行吧，这几年下来我们也看到了你的决心，你要娶她就娶，我们不反对了。可是直到现在她还在吊着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眼睛还长到天上了吗？
听这恨铁不成钢的气势，乔语就知道这是贺铮铭的母亲。她现在醒了，不好意思出去，怕见着尴尬。
待将手机拿过来一看，她不淡定了。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乔安还在周家阳手里不知道过得如何，她竟然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她爬下床铺就去打开门，与在客厅争吵的贺家母子来个正面应对。
贺母不曾想乔语竟然在屋里，那刚才说的那番话，明显她已经听到了。
乔语面无表情地说：;阿姨，我没有吊着贺师兄，我知道自己单身带个孩子，名声不好，配不上他。这次来凤城是因为我女儿被绑架了，暂时在这儿落脚。等孩子找到了，我马上就会走的。
这话让贺母猝不及防，她惊讶地喊：;啊？孩子被绑架？
乔语点头：;是的。现在大约知道她在凤城前建材大王周家儿子的手上，我来是想找周家阳的母亲，阿姨既然您知道了，不如也帮帮忙吧，在你的朋友圈里找找，看周家现在搬到哪里了。
贺母忙不迭地应声：;好的好的，这是大事，你别着急啊，我马上发动朋友帮你找。
贺铮铭看向她，目光里有些自责，岔了话题：;兰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乔语摇头：;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也已经通知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让他们帮找找周家现在的住址。贺铮铭说。
乔语扯动嘴角，心里知道靠民间的关系去找周家很难。四年前周家陷身丑闻，周母不得已搬走，一定不想再让别人知道她是谁。
可能就在凤城的某个地方，深入简出。
屋里三个人陷入一阵沉默。贺母在手机上找自己所有的关系群，让大家帮忙找周母的下落。
贺铮铭突然说：;时间不等人，要不让韩家出手吧。
乔语愣住，随即点头，尔后很快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
就在这时，乔语电话响了，兰城警方打电话来跟她说调查进度：;根据你前面发来的那个视频账号，我们与视频公司取得了联系，经过数据分析和定位，最终他们是在明城落脚的。现在我们立即赶往明城。
乔语恳切地说：;拜托你们了。
第175章 他的孩子值两个亿
周家阳这一晚都没睡好，因为担心警察随时会找到他，所以他睡眠很浅。
他瞄一眼床上，乔安还在熟睡。两小时前还睡在枕头上，现在已经调转了方向，脚搭在枕头上。
他洗漱完毕，在手机上订外卖。等外卖的空隙，他在玩手机。点开视频软件，发现有很多的私信，一打开全是问小女孩的。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会有人问小女孩？
等打开已发布界面，看到乔安的照片。他眼里有重重的戾气，看向床上那个还在熟悉的小女孩，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了。
他马上删掉乔安的照片，退出视频软件，然后关掉手机。
抱起乔安就要走，外卖也不等了。
车子在路上狂奔。乔安被颠醒，一看还是在车上，又大哭起来，完全忘了昨天周家阳是怎么吓自己的。
周家阳被她哭得烦躁，故技重演：;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前面的水塘里。
乔安吓得马上收起眼泪。
周家阳忿忿地说：;想不到你还是个机灵鬼，懂得玩短视频，妈的幸好老子反应快，不然这会儿都被警察找到了。
乔安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总是跟周家阳在车里，天真地问他：;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爸爸？
周家阳没好气地说：;快了。
车子在路上开了一个小时，乔安闹起来：;我肚子好饿，我要吃包包，还要喝奶奶。
周家阳嘀咕：;你真是个麻烦精，跟你那个妈妈一样麻烦难缠。
牢骚归牢骚，他还是把车拐进了最近的服务站。为了避免别人看到乔安，他把她锁在车上，然后去买食物回到车上。
乔安眼见是面包和牛奶，不高兴地撅起小嘴：;我想吃汉堡和果汁。
;行。他把车门关上，重新走进商店，给她买了两个汉堡，还有一瓶饮料。
乔安坐在后座上，吧嗒马嗒地吃起来。周家阳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生起了一丝邪念，他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乔语的手机。
电话响了两声，乔语就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声音里是满满的焦灼和疲惫。
周家阳听了，心情很好。他没有马上回答，乔语又;喂一声，他轻笑着说：;别来无恙。
乔语听出是他的声音，马上喊起来：;周家阳，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你想要干什么？她那么小你找她报复，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男人？
周家阳慢条斯理地说：;别紧张。你女儿好着呢，这会儿在吃东西，吃得可香了。
乔语快崩溃了，她不敢激怒周家阳，用哀求的声音说：;你现在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很好。周家阳说完，把电话从前面递到乔安跟前：;宝贝儿，叫声妈妈。
乔安跟母亲分别了一天一夜，这会儿已经想得不行，对着电话就哭起来：;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妈妈你快来找我。
乔语一听女儿的哭声，整个心已经碎得稀烂，她擦了擦眼泪，强装笑脸对乔安说：;安安，你等着我，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妈妈，我想你了。乔安又哭着说，说完看了一眼前面的周家阳，他回她一个凶狠的表情。
;安安，不要怕，妈妈很快来接你。乔语笑不出来了。
周家阳收回手机，终止乔语和女儿的对话。他沉着声音说：;听着，乔语。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我心情好她就好，我心情不好，后果你可以自行想象。
乔语疯了一般喊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报警。如果我被警察追上，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另外准备两千万，等我消息。周家阳阴森地笑。
;两千万？我没有那么多钱。乔语哭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她是韩墨的女儿吧？你没有，韩墨肯定有。他的孩子值两个亿！别再跟我谈条件，准备好钱，等我消息。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
乔语闭上眼睛，跌落到地上。
贺铮铭母子刚才也听到她讲电话，忙凑到身边问：;他怎么说？
乔语灰心地说：;不准报警，准备两千万，等他消息。
贺母被吓到了，声音又尖又高：;两千万？他真是狮子大开口。
贺铮铭看她已经失了魂，提醒道：;跟警察通气吧。
乔语没吭声。过一会儿她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一把脸，然后就往外走。贺铮铭拉住她问：;你干嘛去？
;我去凑钱。她说。
;乔语！贺铮铭大声地说：;那个周家阳现在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他拿了钱有可能还会伤害安安，你必须要跟警察汇报！
;我拿钱换我女儿的平安！我不拿钱有可能安安就活不过明天，你懂吗？乔语声嘶竭力地吼起来，下大力气推开他，朝门外走去。
她离开凤城的时候，手里就有一笔可观的资金，加上莫晚华这几年给她转的钱，两千万并不是凑不出来。
她才走到楼下，周家阳又打电话过来，对她说：;我忘了，两千万的现金你根本拎不了。你先把一千八百万转到我的账号里。记住，如果我的账号被冻结取不了钱，那你还是准备给你女儿收尸！
未待她再说什么，电话又挂掉了。乔语回拨过去，一直反应对方正在通话中。
周家阳很快把账号发过来，然后关机。
在离凤城还有将近一百公里的时候，周家阳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进凤城，而是转道，去西边的西河县。
在县城落脚的时候，他拿着报给乔语的银行卡去查账，看到了两千万进账。然后打开手机，给乔语打电话，命令她：;你现在马上到东山县。记住，不准报警。
东山县在凤城的东边，与他现在的西河形成一条对角线，南辕北辙。
乔语接到他的电话，没有多想，叫上贺铮铭开车，往东山县开去。
但到了东山县，周家阳并没有来电话，乔语打过去还是不通。
贺铮铭恨恨地说：;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乔语也意识到被周家阳耍了。可是现在乔安在他手里，不顺着他的意，难保他会伤害到她。
她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自保。
第176章 好久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了
乔语在东山县又过了一个并不太安稳的夜晚。这一夜她做了噩梦，梦到乔安被周家阳用极其残忍的手段结束了幼小的生命。
她吓得大叫起来，浑身都是冷汗。
后半夜她不敢睡，手机一直连着手机，她时不时地盯着，生怕错过周家阳的来电。
到东山县期间，兰城的警方给她来过电话，说在明城排查的时候，有人说见了周家阳，但他又已经离开了，现在不知所踪。
乔语犹豫了几次，想把周家阳打电话的事情告诉警察，但又担心他真的对乔安下狠手，最终没敢说出来。
早上八点的时候，周家阳又打电话来，这次他说：;乔语，再转两千万来，我放了你女儿。
乔语已经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情急之下她威胁周家阳：;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就拿刀上门砍了你妈。我有仇必报，你不是不知道。
周家阳倒没想到她这么横了。她曾经有多爱报仇，他是领教过。不过现在看她这么被动，知道她背后没有韩家，倒也不是那么可怕。
他轻哼道：;你以为我还怕你？你没有韩墨在背后给你撑腰，你还敢横到哪里去？
;周家阳，我没有找韩家，不是找不到，只是我不想找。我自己能用钱解决问题，我就不想欠人情。我再说一次，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你也等着回来替你妈收尸！乔语狠狠地说。
;再转两千万过来，我一定放了她。周家阳不肯退让。
乔语知道他并没有诚意。两千万她能出，四千万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何况她现在人在东山县，根本没办法筹到两千万。
思虑再三，她给兰城的警方打电话，向他们坦白了周家阳勒索的过程。
警察体谅她作为乔安母亲的心情，并没有责怪她。商讨了对策之后，他们告诉乔语，下次周家阳来电话时，假意答应他的要求，尽量延长通话时间，以便利用侦察技术对他的电话进行定位。
乔语在东山县城，焦灼地等待周家阳下一次来电。
周家阳给乔语打完电话，关上手机。把乔语骗到东山县，至少也把警察转移到那边去，一时半会儿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开了两天的车，他有些腻了，于是决定放松半天，带乔安出去吃早饭。
保时捷开进西河县城的时候，过路的人都张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地方经济欠发达，鲜见豪车。
韩墨这辆保时捷已经开了六年，现在已跟新车差了很多的价钱。这辆车他用着习惯，所以一直没换。
他接管韩氏之后，除了韩氏原有的产业之外，他目前还成立了一个新型材料公司，有自己的实验室，在西河县有一个工厂。
之前生产的一批材料出厂的时候有一些瑕疵，质量没有问题。别人的厂或许会按照次品投入市场，只收回一点成本价。
韩墨不允许。既然有瑕疵，那就是某个地方出了问题，他要求厂里排查。可是他们查了两三天，并没有找出原因。后面还有订单要生产，耽误了不得了。
他便叫上秦朗，亲自过来看。
早晨出门得太早，韩墨便在车上靠着睡。他现在工作很多，每晚都到凌晨两点才能睡觉。
车子驶入县城，他醒来了，睁开眼睛看外面的街道。
太阳升起来了，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路上很热闹，有赶着上班的人，上学的孩子，早起赶菜市场的阿姨们，还有走街窜巷卖点小玩意儿的小贩。
韩墨看着外面的景色，冷竣的脸色微微动了动。麻木的情绪，被这有朝气的生活吸引了。
前方交通拥堵，车子只能降下速度缓缓前行。他仍掉看着窗外。
等过完前边路口，秦朗准备加速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掉头，转回去。
秦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辩解道：;后面的路太堵了，要不我们换条路？
;调头，回去。这次他的语气加重了。
秦朗听从他的安排，打了右转头，转头沿着刚才的路走。车子又陷入拥护的车流里。
刚才他一直开着右边，现在他把身子挪到左边窗子去。
秦朗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举动，也往外看了看，但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他问：;总裁，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你慢慢开。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似乎是周家阳。韩墨说着话，眼睛放到外面搜寻周家阳的身影。
;周家阳？秦朗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然后才想起来，他是跟乔语曾经有过婚约的人。
未待他再说什么，韩墨给邹松打电话，一通就吩咐道：;你查一下周家阳是不是刑满释放了。
他挂了电话之后，眼睛继续在马路上搜寻。
秦朗开口：;周家阳当年被判四年半，算起来已经到时间了。
不过周家阳就算出来了，也没什么特别。他出现在这儿，只不过是巧合罢了，不知道韩墨为什么要重点关注他。
返回的路线已经超过了刚才他看见周家阳的位置，但这次不见周家阳了，不知道他拐去哪个路口了。
韩墨闭上眼睛，回想刚才的场景。他对秦朗说：;打电话回凤城，派几个人过来。
他说的派人，就是叫保镖过来。
秦朗这下紧张了，他忙问道：;他有什么异常？
韩墨身子靠在座椅背上，缓缓地说：;早前因为乔语，对他心里存着偏见，一直没有好感。他若是出来了，出现在西河也没有异常。但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
听完韩墨的话，秦朗骇然：;他进去前并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
;所以赶快把人调过来，工厂的事先不用管，一切损失我们承担。一会儿打完电话再联系西河公安局，把这几个路口的摄像头调出来。注意不要让他从西河县跑了。韩墨说完这些，身体直起来，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若是周家阳真的又在犯法，那他就当做好事了。
邹松很快回复他：;韩总裁，周家阳半个多月前已经刑满释放了。服刑地点是兰城监狱。
;再问一下公安口那边有什么关于他的情况没有。韩墨吩咐道。
邹松来了精神：;怎么？有好戏？那我也得过来。
;问完了你就过来。韩墨说。
第177章 你不要动我女儿
几分钟后邹松又来了电话，这次他兴奋地说：;这周家阳胆子也大太了，才刚出狱就在兰城拐了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警察判断他可能带人回凤城，已经让凤城的警察协同办案了。
;没事你就过来吧。韩墨说完就挂上电话。
邹松并没有从材料研究院辞职，在韩墨带秦朗出来之后，他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研究院首席研究员。
秦朗这边也已经调了人，同时给西河公安局去了电话，要求去调看周家阳出现的路口附近的监控。
在去往公安局的路上，韩墨对秦朗说：;你觉得周家阳的犯罪是随机还是有意的？
秦朗想了想，分析道：;他才出狱，重新获得自由身，而且进去之前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不是那种平民百姓，会为着一点小事让自己再度陷身牢狱。
;所以你觉得他会是有意？有意报复？韩墨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然后去打开车窗。
他现在烟不离手，但讨厌在车里留下重重的味道。
;如果说报复，那他的目标应该是你，或者是她。秦朗不敢说出乔语的名字，这是韩墨的禁忌。虽然刚才他提了，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提。
韩墨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继续。
;他是在兰城绑的人，绑的是一个孩子。难道她在兰城有了孩子？秦朗说到这里，把自己吓了一跳。
韩墨太阳穴;突突地跳。当年乔语坚定的要分手，难道不是因为怀孕了生怕韩仲禄伤及自己，跟他撇清了关系然后匆忙离开？
好像这几年纠结在他心头的疑团突然间得到了答案，
他命令秦朗：;开快点！
周家阳带乔安出去，吃了一碗分量十足的牛肉面，然后去超市买来一些零食和饮料，回到借宿的地方，打算歇一会儿就马上离开。
没有韩家，乔语再凑两千万确实有点困难。而且她也许会很快发现自己被耍了，那么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她是极有可能去找他母亲的麻烦。
早上带乔安出去，这个孩子在他的恐吓之下，表现挺乖，没有露出破绽。他还是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
他赶忙收拾东西，又带着乔安开车，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西河县城。
西河公安局在接到秦朗电话的时候，已经划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即刻增派人手，迅速到达范围圈内主要路口。
加上凤城市局来了协查通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韩墨到达局里，监控视频早已调好，只等他来辨认。
根据刚才精准的定位，韩墨很快在视频上找到了周家阳的身影，然后沿着他的行动轨迹，他们看到他出入超市，买完东西出来，朝别的地方走去。
在下一个监控点，他们看见他牵着小女孩子往北走去。然而监控到这里就断了，成为一个盲点。
刑侦民警调出县城的地图，在电脑上迅速操作，很快将盲点的位置标出来。队长说：;马上通知各队人缩小范围，往盲点包抄过去。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对方手里有人质。
在东山县城苦苦等着周家阳电话的乔语，接到了兰城警方的电话：;根据可靠的消息，周家阳目前在西河县城，那边已经对他进行围捕。
乔语整个人就炸了：;他竟然在西河？却把我骗到东山来，还要两千万！看我不杀了他！
;先别激动了，快去西河等着接孩子吧。警察提醒她。
挂完电话，乔语长长了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对贺铮铭说：;刚才警察来电话，说周家阳在西河县，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正在进行围捕，让我到西河去。
找到周家阳，贺铮铭心里也高兴，他看着憔悴不已的乔语说：;我就说乔安命里带富贵，不会有事的。
东山到西河，路程接近四百公里。乔语唯恐乔安得救后找不到自己而慌乱，一路催促贺铮铭：;把车再开快一点。
贺铮铭拒绝：;车速太快容易出事，你先睡一会儿。
周家阳是在准备离开宾馆时发现了异样。这家宾馆处在一个空旷的地段，周围到处都是通道，为了便于逃脱，他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围的路口陆续停了几辆车。道路狭小，中间停着一辆车，两边进出都难。
他瞟了一眼，发现南面还有一个出口。他顾不得许多，抱上乔安扔进车里，慌乱将车启动，从南边的路口逃出去。
韩墨和秦朗坐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旁观刑警大队对周家阳的围捕计划。突然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传来前线警员急促的声音：;一号一号，嫌疑人警觉，已经带上人质开着车子从南边逃窜。
行动小组的组长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追上去。
韩墨和秦朗对视一眼，马上站起来，跑到外面开上车子，参与到这一场追捕行动中去。
韩墨在车上拿手机看西河县城的地图，对秦朗说：;现在离开县城的道路都设了卡，他强行闯关势必会被在下一个路口被拦。往南走，是工业园，出不了县城，那边有废弃的厂房。
西河的警力有限，在市局援救人员没到前，他们无法把周家阳围在这个县城里。
;现在让公安局里的人守住东西北三面不让他出城，我们往南面追。韩墨说完，给行动组长打去电话。
那边赞同他的做法。
他又给保镖队伍打去电话：;你们还有多久到？
;再有十分钟就下高速了。
;再快点，到了就往南边过来。韩墨交待他们。
周家阳第一反应是想离开西河县城。他从迂回逼仄的小巷来到主路上，听到了刺耳的警笛。
乔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听见声音只会喊：;是警察！
周家阳不确定警车是不是冲他来的，但做亏心事总是没底气，于是他调个头，远离警车。
可是在下一个路口，又遇到了鸣笛的警车。
他只等再次调转方向，往南边驶去。这个县城总共就那么几条街，他并不熟悉路况，只知道往南开，没有追踪他的警笛。
饶是如此，他还是打了乔语的电话，气极败坏地说：;乔语，你这个死女人竟然还敢报警？你不想让你女儿活命了？
乔语大声地说：;我没报警！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怎么报的警？你不是还要两千万吗？我已经在筹了，你不要动我女儿。
周家阳不愿意听她废话，干脆地挂掉电话。乔安坐在后座上，一脸的茫然。
身后似乎还有警笛若隐若现地，周家阳看一看路牌，左拐进了一个工业园区。
第178章 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穿过工业园区，一定会有出去的路。然而车子开过了两个路口，旁边是荒芜的杂草地。再往前开，没有路了，只有几幢废旧的厂房。
周家阳不假思索，想要调转方向重新出去。通过后视镜，发现后面跟来了一辆车子。不是警车，而是一辆凤城牌照的保时捷。
他顾不太多，打开车门，将乔安抱起来，跑进其中有幢楼，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起来。
韩墨的车子一边跟一边与警察那边联络：;他已经进了工业园区，目前已经弃车，逃进废旧厂房里。
;你在那儿守着，我们马上调集人马赶过来。组长吩咐他。
保时捷在离周家阳车子还有20米的地方停下。没多久，四辆性能出众的越野车也同时出现。
他的保镖到了。
韩墨下车，与他们通气：;他带着个孩子跑不了太远的。只要把他逼在厂房里就行。不清楚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出去的路，你们现在去后面守着，以防止他跑出去。
他的保镖皆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有丰富的反劫持作战经验。听完韩墨的话，他们做个简单的布置，四辆车子就开走了三辆。
保镖队长留在他身边说：;总裁，要不兄弟们几个把那个家伙解决算了。
;他手里有个孩子，恐怕硬碰硬不行。没有万全的办法，先不要动。韩墨担忧地说。
;是！
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周家阳听到外面的动静，这回知道是冲着他来的了。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外面有人用喇叭喊道：;周家阳，你已被我们包围，现在你放下人质，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
周家阳不屑，搂紧了乔安。只要他手里有人质，警察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乔安听到外面的动静，再加上突然被周家阳搂紧，害怕得哭起来。
哭声传到外面每个人耳朵里，他们的心都揪起来。
周家阳抱着乔安移动到墙边，大声吼：;你们要是敢妄动，我就把人质杀了！说完将手举到窗前。
明晃晃的匕首刺得众人心寒。
狙击手已到，正在寻找适合狙击的地方。
乔安看到刀，再看周家阳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都哭不出声来了。
外面的人喊：;周家阳，你才从监狱里出来，一天自由都没有享受过，就奔上这逃亡的路，你觉得值得吗？你母亲这几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你有没有问过她？有没有去看过她？
;要不是那个乔语，我至于被判四年半吗？老天帮我！我从兰城监狱出来，本想就这样回凤城，再慢慢找机会收拾她。谁知道她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她活该！周家阳大声地吼道。
乔安吓得又哭起来。
韩墨听见他提乔语的名字，已经不淡定了，走到楼下大声吼：;周家阳你他妈的就是个脑残！你不识字吗？你判决书上写的是杀人未遂，这跟乔语有什么关系？
周家阳听到有人骂他，把乔安拎起来挡在身前，从背后露一只眼睛看，见是韩墨，于是疯狂大笑：;姓韩的你怎么阴魂不散，我在哪儿都能遇到你？乔语冤吗？他妈的当初是谁把我周家的生意搞死了，我爸现在还在监狱里！
;你爸冤吗？你冤吗？你他娘的一家人只会欺负乔语一个女人，现在出来又只会拿女人出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韩墨在底下扯开了嗓子吼。
乔安被两边的声音吼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捂着耳朵蹬腿喊：;妈妈！妈妈！我要妈妈&hellip;&hellip;
衣领勒住她的脖子，她不哭了，面色通红，咳起来。
韩墨着急：;你他娘的想干什么？放下孩子，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周家阳换个手势，一只手拿着刀横在乔安脖子上，整个身体依旧用她做掩护。他大声喊：;这个孩子是我在兰城掳到的，又不是你女儿，你着什么急？
韩墨不吭声。
周家阳得意起来：;乔语给你的戴的绿帽子，你就戴得那么高兴？
;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韩墨嘲他吼。
旁边的民警趁着韩墨和周家阳在交淡的时候，伺机寻找解救乔安的机会。
;哈哈哈！不可一世的韩家三少爷竟然乐于戴绿帽，说出去可要笑掉凤城人的大牙。说起来，你韩三少喜好可不一般，乔语那个女人，不过也是被我扔掉的破鞋！周家阳越说越得意。
韩墨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发现被劫持的小女孩，竟然是那天在苏黎世机场踩脏他鞋子的那个。
如果那天他再多呆一会儿，是不是就看见乔语，然后会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乔安仍旧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他在底下看着，心疼死了。
;你说够了没有？韩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躲在乔安身后的周家阳听着心极为不安。
;没有！乔语那个贱人，当初拿了乔诗两千万的股份，只肯给一千万，还挑唆乔诗跟我唱反调！这种女人早该死一万次！周家阳越说越激动，然后就露出半个身子来。
现在乔安被他放在窗台上，用胳膊圈着。不管从正面还是背面进攻，他一失手，乔安就会从二楼窗台上摔下来。
韩墨招来保镖队长：;现在这样僵持着，孩子身体会撑不住，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需要两个人，一个从楼上下来，趁他不备的时候踢开，另一个就在窗子下面，随时等待接住孩子，需要很高默契才能配合。保镖队长说。
;你有没有把握？韩墨反问。
;有。保镖队长点头。
;那去安排。
安排好，韩墨又在底下跟周家阳说：;我说你也是眼瞎，乔语哪点比不上乔诗，你竟然放着不要，去跟乔诗鬼混。
;乔语好不好，你不也是知道的吗？你韩墨不可一世又如何？还不是留不住她。乔诗靠林咏芳，跟她结婚就得了整个乔氏。你懂什么？说到这里， 周家阳有些瞧不上这个韩三少，都是生意人，清高什么？
韩墨用脚把一块石头踢得老远：;乔语后来把整个乔氏都抢到手里了，不比乔诗强吗？
;强什么强？没有你在后面帮，她早死八百回了。周家阳语气里对乔语是满满的蔑视。
韩墨看见他的保镖出现在三楼的窗口，在自己身上绑了安全绳，在下面的人也绑了安全绳，准备徒手爬到二楼窗子下。
第179章 我怎么会生下你的孩子?
韩墨换一个话题跟他聊：;你这几年都没见过你父亲吧？
这话刺到了周家阳的心里。入狱四年半，只在母亲的嘴里知道他头发全白了，身体不好了。
;我前阵子听一个去看过他的人说，你父亲现在很瘦，在牢里过不好不说，还经常惦记着你，只希望你出来之后好好生活，结婚生孩子，给老周家留个后。韩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楼上楼下的保镖均已就位。
;你少诓我！你听谁说的？周家阳怒问。
;周家以前的生意伙伴，庞庆丰。他现在跟着韩氏做点小生意。韩墨回答他。
这个人周家阳知道。以前跟自己家有生意往来，跟父亲走得近，关系不错。
周家阳信了他的话。他激动得从乔安身后露出头来，然后将圈住她脖子的手拿开，指着韩墨激动地说：;全怪你！这他妈全是你在背后操纵！
楼上的保镖抓着这个机会，从楼上飞跃下来，一只脚把周家阳踹开。他触不及防，身体往后倒去。
在楼上队员出腿的时候，窗子下面的人跟他同步，爬到窗台那里一手握住乔安的脚，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稳稳地抱住。
两个的动作是同步的，没有多年的默契确实做不来。
把楼下的民警都看呆了。
周家阳倒地之后，很快被保镖制服，楼下的民警一拥朝楼上跑去。
接住乔安的保镖把她抱过来，韩墨很自然地伸手去接：;给我。
乔安吓傻了，呆呆着看着韩墨，已经不会哭了。、
韩墨大手抚摸她的头，细声哄她：;不怕啊，现在没事了。我带你去找妈妈。
乔安觉得这个怀抱很有安全感，尽管眼前的还是陌生人，不过有警察，她慢慢地回过神来，奶声奶气地说：;骗子，都是骗子。
一个民警上来对她说：;我是警察，警察叔叔不骗人。
韩墨把乔安放下来，用大拇指轻摩她小小地脸，激动而柔声地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乔安。她乖巧地回答。
;妈妈是谁？他又接着问。
;乔语。
韩墨别过头去，一只手胡乱擦眼睛，他不想让一个小孩子看见他流泪。
过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继续问她：;你还记得我吗？那天在苏黎世机场，你踩了我的鞋子。
乔安伸出小短腿，又在他鞋子上踩了一脚，然后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又踩我的鞋子？韩墨要被她逗笑了。
;因为再踩一次，才能跟你道歉。乔安一本正经地说。
韩墨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发，不知道跟着周家阳几天了，绑着的小辫子乱七八糟，脸也脏兮兮的。衣服都被扯破了，露了几个洞。
;韩总裁，小孩子的妈妈在局里了，现在先带她过去吧。有个民警提醒他。
韩墨又抱起乔安：;先带你去见妈妈，然后我们去买新衣服。
;好。
车子拐进西河公安局的大门，乔语早已等不住，站在办公楼正门前，焦急地踱步。
韩墨把乔安先放下来，然后自己跟在后面。
乔安看见乔语和贺铮铭，兴奋地奔过去，大声喊：;妈妈。
乔语上前来张开手臂搂住她，激动得哭起来：;我的宝宝终于回来了。
乔安跟乔语搂了一会儿，推开她，向贺铮铭扑去：;爸爸！爸爸我可算见到你了。
贺铮铭半蹲下来抱起来，眼里也淌着泪水：;安安，我们的安安没事就好。
;爸爸？韩墨沉着脸说：;她叫你爸爸？
乔语和贺铮铭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乔安身上，根本没留意后面的人。以为是便装警察。
现在循着声音看，见是韩墨，两人脸色皆变了。乔语慢慢站起来，向贺铮铭身边靠拢去。
谁也没有想到，四年后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韩墨往前走一步，看着乔语：;她是谁的孩子？
语气严厉，周身散出逼人的气势。
贺铮铭看着乔语，没有回答他。倒是乔安天真地回答：;我当然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韩墨把乔语拉到一个角落里，在场的人看着都呆了。特别是秦朗他们，本来很笃定乔安是老板的孩子，在车上还逗她闹了一程。结果下车了她叫贺铮铭爸爸，这脸打得也太快了。
韩墨身体靠她很近，乔语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有些呛人。不等韩墨问，她先抢着说：;她叫乔安，今年三岁多一点，是我跟贺铮铭的孩子。
他听完气得在原地打转：;我就问你，当年你是怎么跟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
乔语挺直了身体，面色不改地说：;我去兰城之后不久，他去兰城出差，我们因为业务上的问题相见了。没多久我就怀孕。事情就是这样！
;你撒谎！韩墨大声吼起来，气得去揪自己的头发：;我要带她去做亲子鉴定！
;够了！乔语也激动地喊起来：;我是她的监护人，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生下你的孩子？别忘了你的生父养父都是凶手！我怎么会生下你的孩子？
韩墨被她吼愣了。见到乔安和乔语太激动，倒是忘了这一茬。
乔语瞪他一眼，把他推开：;让开！
然后回到贺铮铭身旁，从他手里接过乔安，对他说：;走，回去！
贺铮铭开着车，乔语坐在后排，抱着乔安，眼里一直流着泪。
上了回凤城的高速，贺铮铭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说实话？
乔语擦擦眼睛，从后视镜里看他：;为什么要说？
;你对他，当真没有感情了吗？贺铮铭最想知道这个问题。这几年来，她没有接受他，以为她心里还装着韩墨。可是今天看他们的态度，也不像是还有旧情。
;我跟他中间隔着那么大的仇恨，能有什么感情？乔语说完又要流泪。
跟韩墨相遇，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再焦急再被动的时候，她也是拒绝去找韩墨的，就是不想再扯上关系。
远远地，彼此相忘就是最好的结果。
贺铮铭摇摇头，无奈地说：;听这边的警察说，就是他最先发现了周家阳，然后给公安局打电话调监控，还帮忙追捕。
;我不想听这些。乔语生硬地打断他的话。
第180章 你不是因为乔安
邹松因为研究院里其他的一些事情耽误了，等到了西河公安局，只见韩墨摆着一张臭脸，秦朗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上前调侃着说：;怎么了怎么了？是让周家阳那小子跑了吗？跑了没事，我们再追就成。
才说完话，后头进来一辆车，民警把带着手拷的周家阳从车里押下来。
邹松见了，更觉得奇怪：;咦？这不是抓着了吗？抓着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秦朗拦住他，给他一个眼神。
韩墨上前去揪住周家阳的衣领，厉声问他：;那个孩子是你在兰城抓的？
周家阳朝他露出一个阴阴的笑：;是。她说她爸爸叫贺铮铭。
他甩开周家阳的衣领，周家阳见他这副失落的样子，火上浇油地说：;自己的女儿叫别人爸爸，这种滋味挺不好受。
韩墨二话不说，挥起拳头打在他脸上。其他人见状，纷纷上来拉开他。
邹松摸不着头脑，低声问秦朗：;这到底什么情况？
;看见乔语了，总裁以为那个女孩子是自己的，结果到这儿那孩子管贺铮铭叫爸爸。秦朗小声解释。
邹松轻哂：;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
秦朗回给他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邹松不怕死又继续嘀咕：;按理说，直接做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他俩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一道解不开的世界难题。秦朗耸肩。
韩墨大跨步走向保时捷，拉开门跳进车里，自己开车先走了。在西河回凤城的高速路上，他把车子开到最高速度。
秦朗和邹松跟着保镖在后面紧跟，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车进凤城，韩墨没有回去，而是开去了精神病疗养院。
韩仲禄现在就在这里，对外说是养病，事实上就是软禁。
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屋里，韩仲禄正在对着一副棋谱摆围棋。见他这个样子，只斜眼看他一下，又继续研究棋谱。
韩墨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生气，大手一挥打掉他棋盘，黑白棋子掉了一地。
韩仲禄没有生气，气定神闲地说：;有什么事，要拿我这个精神病人出气？
;我今天看见乔语了。韩墨急促地说。
韩仲禄捡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那又如何？
韩墨半蹲下来，把头凑到他跟前，气极败坏地说：;她跟别人有了一个孩子。如果当年你没有从中作梗，跟她有孩子的是我，是我你知道吗？
他的情绪特别激动，嘴巴张得很大，似乎要把所有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部发泄出来。
韩仲禄笑，起初还笑得很矜持，之后笑声越来越大，整个身体都抖起来。直到笑完了，他才眯起眼睛对韩墨说：;我不拦你们又如何？等你们生完孩子了，发现一切都是造孽，那你们又如何处置？
韩墨低头不语。
他继续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韩墨听他这歪门理论，气得眼睛发红：;我们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一切的孽缘都是由你而起的！
;你别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依旧是关远，她乔氏珠宝大小姐凭什么看上你？韩仲禄轻蔑地说。
这一句话直接切中要害，韩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韩仲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接着去捡他的棋子。
从疗养院出来，韩墨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凤城街头兜圈子。这一切太乱了，乱得他没有头绪。
这几年没有乔语的消息，他过得也挺好。偶尔想起，除了遗憾没有第二种想法。
可是今天一见到她，见到她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他才发现自己无法接受。
平静的湖水被一颗石子打乱，泛起涟漪之后尚能回归平静。而曾经炙热爱过的人，心绪却难平。
乔语和贺铮铭回到凤城之后，先带乔安去检查身体。一通检查下来，连点皮外伤都没有。乔语不放心，最后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通过测试，乔安有典型的应激性创伤综合症，需要在以后的生活里进行心理治疗。
出了医院，他们带乔安去买衣服，看见人多的地方，她会不自觉地害怕，一直挂在乔语或者是贺铮铭身上，不敢放手。
看见漂亮的衣服要她试，也不似以前那样兴奋活跃，眼睛里满是恐惧。
乔语忧心忡忡。
晚上她们住酒店，乔安更紧张，一步都不肯离开妈妈。之前可以独自睡觉，现在必须要大人抱着陪着。
等把乔安哄睡之后，乔语走到外面的客厅里来，脸上尽是疲惫。
贺铮铭还没有走，坐在沙发上，等她安置好乔安出来。两个人都有话说。
乔语叹一口气，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贺铮铭抬起头看她，眼睛里闪闪发亮，然而不过转瞬即逝。他问乔语：;是因为乔安，还是因为韩墨？
;乔安现在这个样子，很让人担忧。我一个人恐怕没有办法让她快速地从恐惧里走出来。乔语揉了揉眉心，之后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
;乔语，贺铮铭坐正了身体，叫她的名字：;跟我结婚，我需要双方履行必要的夫妻义务。你能做得到吗？
乔语愣住，然后勉强地笑了笑：;也许，能吧。
贺铮铭凄然地笑：;不能就不要勉强自己。你心里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你不是因为乔安。
乔语辩解：;乔安现在这样，需要人照顾。
;乔安以前也需要人照顾！贺铮铭打断她的话：;是因为韩墨的出现，让你乱了阵脚。我是想跟你结婚，但我需要你心甘情愿，而不是委曲求全。
乔语捂着额头，一副秃然。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贺铮铭问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你看你，现在连怎么办都不知道了。贺铮铭没有取笑她，而是有些同情地说道：;单位那边先请假，让她在凤城找心理医生看一段时间吧。
乔语想了想：;她对这边不熟悉，怕不利于她的病情。先带她回兰城，那边熟悉的人，心理医生兰城也是有的。
;那就尽快吧落实吧。贺铮铭不欲多说，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第181章 看男人的眼光也很准
韩墨回清河园，下车里从尾箱里捧了一个纸箱子出来，里面全是啤酒。
扛进客厅放到地上，他拿来开瓶器，撬开一瓶，便半躺在沙上一口一口地喝。
半个小时不到，地上已经堆了好几个瓶子。啤酒他觉得喝不过瘾，又去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在方杯里，一口气喝下半瓶。
之后他打电话给秦朗，口齿清晰语气严厉地命令道：;去查乔语。把她这几年的行踪全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是，收到。秦朗对老板的指令有很强的执行力。挂完电放，他马上就着手去查。
清早乔语在房间里给乔安洗漱，门外传来敲门声。乔语以为是贺铮铭来了，问都没问直接开门。想不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莫晚华。
;怎么会是你？乔语惊讶地问。
莫晚华眼睛是红的，却还是露了个笑脸：;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乔语把身子腾到一旁，让她进来。
;乔安呢？快让我看看。莫晚华急切地问，目光在房间里搜寻。
;你坐会儿吧，我去帮她洗漱。乔语说完走进洗漱间里，帮乔安刷牙，洗脸，又梳好头发了，才抱着她出来。
莫晚华一见乔安，激动得站起来，伸手想去抱她：;乔安，过来让莫阿姨看看，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乔安紧紧地搂着乔语，把脸埋到她的脖子里，不肯让她抱。
乔语带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她刚刚受了惊吓，除了我和贺师兄，都不肯接近别人。
莫晚华刚才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完全放开了。她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去打乔语的肩膀：;为什么这几年都不肯跟我联系？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的安危吗？就连周家阳劫持乔安，你回凤城也不肯来找我。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吗？
乔语眼眶也红了，向她道歉：;对不起。
;乔氏还给你，你回来吧。莫晚华恳切地说。
乔语摇头：;我不适合做这一行，我现在有我热爱的事业。
莫晚华擦擦眼睛，缓了缓情绪才说：;昨天从一个警察朋友那里听说到周家阳的名字，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劫持了乔安。后来我打电话给贺铮铭，这个人真是该死，都到这种时候了还瞒着，问了好一通他才说。
乔语微微一笑：;不怪他，是我一直不让他说的。我去兰城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的，后来偶然间工作有交集，才碰上。
乔安听着妈妈和这个阿姨交谈，把脸露出来，好奇地看着她。
莫晚华从包里掏出一个皇冠递给她：;安安，你看这个皇冠好不好看？
乔安羞涩地笑，然后又把脸埋到乔语的脖子里。
;来，阿姨给安安戴上。哇！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莫晚华语气夸张地夸赞道。
乔安听了她的话，跑到洗漱间，想要爬到凳子照镜镜子。过一会儿她哼哧哼哧跑过来，对乔语说：;妈妈，我像不像个小公主？
莫晚华从随身拎的袋子里拿出一套精美的公主装，哄她：;安安穿上这个才是真正的公主呢。
乔安欣喜地接过来，央求乔语：;妈妈，我要穿这个。
乔语去给她换上，莫晚华由衷地赞叹道：;安安真漂亮，是个小公主呢。
乔安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很开心地笑。跟早前一直黏着妈妈不肯放松的样子判若两人。
莫晚华看一眼乔语，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乔安其实就是公主。
乔语抿嘴不说话，她知道她指的是韩家。
;你还不知道吧？韩墨现在是韩氏集团的掌门人了。你走之后，他就从材料研究院辞职，然后投身商海，四年之内把韩家的人都从韩氏挤走了。这几年他过得也很难。
我们乔氏发展平稳，这当中得益于他暗中出手相助。他的养父韩仲禄现在被他软禁在精神病疗养院，对外是说疗养。
莫晚华缓缓地说。
;你是他的说客吗？乔语问。
莫晚华摇头：;不是。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不能评论，但我认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其实他真的很无辜。
乔语沉默。她何尝不知道他无辜，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个悲剧。
;相忘于江湖，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乔语轻轻地说。
莫晚华知道她不想提韩墨，也就没有再强人所难。她笑笑说：;既然都回凤城了，那回乔氏看看吧，带乔安一起去。
乔语拒绝：;她现在的心理状况不太好。
莫晚华不同意她的看法：;其实你越是小心，那就是在提示她，曾经遭遇过一场可怕的劫持。你得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才会忘记那些可怕的经历。
乔语半犹豫，觉得她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为了乔安，她愿意听一些不同的意见。
莫晚华见状，招手叫来乔安：;安安，阿姨那里还有好多漂亮的皇冠，你想不想去看看？
乔安快速地回答：;想看。
她自然地就将她抱起来，拉上还在发呆的乔语：;走吧！
乔氏办公大楼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不过室内布置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一楼的营业厅，有一半的场地是传统卖场 ，另一半是开放式的展架，上面挂着很潮的饰品。
莫晚华说：;现在我们的产品吸引了很多年轻的消费者，他们看中设计新颖，不在乎材质，我在直播圈里有大量忠实的粉丝。
乔语欣慰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
参观完一楼，莫晚华带她们上以前的办公室。她拿了十来个款式造型新颖可爱的皇冠给乔安挑。
老员工见乔语回来了，纷纷前来打招呼。看着乔安可爱，又跑去逗她，还给她买零食。
乔语没见到郭小宝，便问莫晚华：;我以前的助理辞职了吗？
莫晚华大笑：;怎么可能？他可是乔氏最忠实的员工，当年你把他从保安提拔成助理，这几年他一直在成长，现在会英语会电脑设计，只是不知道你回来，我把他派到韩国去学习了。
乔语点头：;那个小伙子真挺不错的，我当初提拔他，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刁难我罢了。
;不得不说，你看人的眼光很准。莫晚华拍马屁说。
看员工的眼光准，看男人的眼光也很准。
第182章 去我该去的地方
路过她以前的办公室，墙上仍旧挂着以前的牌子。莫晚华推开门，乔语看里头的摆设，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你走之后，这个办公室没有人用。卫生是我亲自打扫的，一周一次。莫晚华幽幽地说。
;我随时等着你回来的。
乔语抹一抹眼睛：;你干得好好的，我回来干嘛？
;这乔氏，终究是你的啊。你不想要，至少也要留给乔安吧。莫晚华好笑地说。
她也笑笑，没有接话。她返回去找乔安，她正被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围在一处，一个给她扎头发，另一个在给她剥零食包装。
莫晚华双手抱胸，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嘛的态度对乔语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不待乔语回答，门口保安过来汇报：;莫总，韩总裁来了。
乔语脸色突变：;他来干什么？
莫晚华耸肩：;我不知道，我是没跟他提的，平常他也没来过。
再躲开已经来不及了，韩墨那高大的身影，从门口那儿大步跨进来。
那么热闹的人群里，他一眼就看见了乔语。视线移到另一旁，是被众人拥簇地乔安，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他从前特别想跟乔语生一个孩子，打扮得整齐漂亮。曾经他有多向往，如今就有多不甘。
莫晚华迎上去：;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
;路过，就上来看看。他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却一直放在乔语身上。
乔语感觉他的视线如同一簇火苗，烧得她浑身灼热。
她去把乔安抱起来，说：;安安，我们去找爸爸了，好吗？
;找爸爸三个字刺激到韩墨了。他对莫晚华点头：;只是上来看看，不必招待。
然后走到乔语身边，冷淡地说：;既然要走，那我顺路送你一程。
;不麻烦韩总裁，我们在楼下打车很快就到的。乔语拒绝。
;我们不是仇人。送一程的情义还是有的。韩墨说完，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乔语最怕他这个眼神，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拂他的面子，虚伪地说：;那就麻烦韩总裁了。
来到楼下车库里，乔语看着那辆熟悉的保时捷，几乎要窒息。
韩墨习惯性地去拉开副驾，乔语板着脸钻进后座：;带孩子不能坐副驾。
他无语地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乔语说要去找贺铮铭，他本能地认为应该是去植物研究院，而车开到一半，他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乔语紧张起来。坐在她怀里的乔安感知到妈妈的不安，也不由得害怕。
韩墨在后视镜里看到神情紧张地母女，挫败而自嘲地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突然想到，你走之前我曾对你说，你想要的公道我都可以给你讨回来。
乔语不说话。他又接着说：;周家阳那边，如果你想要让他多判几年，我可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按最高量刑就行了。又不能要他的命。乔语说。
;如果我想，他就必死无疑。韩墨说到周家阳，语气狠厉。
;你不要吓到孩子了。乔语把乔安紧紧地护在怀里。
韩墨回头，朝乔安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乔安，你害怕吗？
乔安躲在乔语怀里，怯生生地说：;怕。
他就不说话，专心开车。
韩墨要带他去精神病疗养院。到的时候，韩仲禄正准备吃午饭，听到看护说韩总裁来了，他放下碗，心里明白，这顿饭恐怕是不能好好吃了。
这个儿子，自从将他软禁到这里来，就一直没来探过他一次，连最基本的面子都不愿意装一装。现在因为乔语的出现，他倒是来得勤。
只料不到后面竟然还跟着乔语。看见她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女孩，他有些呆滞。
乔语抱着孩子门口站住，不肯再进来一步，脸色十分严肃。
韩仲禄朝她笑了笑：;进来坐吧。你若是一直站着，这个逆子就不会给我好脸色的。
乔语把脸别到一旁去，不搭话。韩墨看着她，试探地问：;先让他吃饭吗？
这事放在以前，韩仲禄肯定要拍着桌子训人。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想好好吃一顿饭，竟然需要看人脸色。
;吃吧。乔语别扭地回答，然后把乔安抱到外面的园子。韩仲禄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院子，有客厅有卫生间，比起韩家大宅来是寒酸，但相比其他病人来说，是奢侈了。
乔安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那个人是谁？
乔语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是一个爷爷。
;哦！乔安把这个字拉得好长好长。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韩墨过来叫她：;进去吧。
餐桌护工已经收拾干净，韩仲禄好整以瑕地坐着。见她们二人进来，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如实地承认，当年何兰芝的车祸，你是肇事者。四年前乔语在网上揭露的是实情，并不是诬蔑你。韩墨一提到这些事情，心情就不好，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呵！我现在是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有谁会信？韩仲禄又拿这件事情当借口。
;我可以马上对外面宣布你病好了，并且放你回家。韩墨说。
这个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是要他承认当年犯的错误，这是要搭上整个韩家的名誉，即使他现在要看韩墨的脸色生存，这也是不能突破的底线。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韩墨逼近他，怒喝道：;我知道的，跟你亲口承认的，能一样吗？
乔语唯恐他这个样子吓到乔安，忙捂住她的眼睛，转向一旁去。
韩仲禄梗着脖子跟韩墨对峙。乔语看见二人这样，叹了一口气说：;公道自在人心，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你今天被软禁在这里，咎由自取。你们再这样会吓到我女儿，我带她先走了。
韩墨跑出来拦住她：;你去哪里？
乔语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那么好吗？韩墨不悦地问。
乔语还没有回答，她的手机响了，贺铮铭打来电话，说他在疗养院外面等了。
收起电话，她看一眼韩墨，眼里有一抹嘲讽：;还记得我走之前，你曾经说过什么话吗？
第183章 我们回不去了
韩墨愣住，他说过什么话了？眼见贺铮铭车停在外面，他伸过手来抱乔安，乔语跟着上了他的车，他们一起离开。
他在回想四年前在凤城机场，他送乔语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他说：;既然你执意要走，那以后千万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乔语那幽怨的眼神，一定是误会了的。
他快步追上去，可惜贺铮铭开的车早已汇入车流，看不到了。
乔语坐上车之后，疲惫地对贺铮铭说：;带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贺铮铭回头看身后的精神病疗养院问：;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今天上午本来要去找你的，在乔氏遇到了韩墨。她低声说，显明表示不想多谈。
贺铮铭熟悉她这个性格，发动车子，带她们母女回酒店。
乔语母女二人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她在收拾东西，打算回兰城。
莫晚华打电话来，约她吃晚饭。乔语长叹一口气：;晚华，我现在已经不习惯那种热闹的生活了。我跟乔安在酒店随便吃一点就行。
莫晚华着急，要向乔语解释上午的事情：;上午他过来我真的不知道。你走之后他来公司也不过一两次而已。我以前是很崇拜他，也很希望你和他能在一起，但我真没有把你到公司的消息透露给他。
;晚华，这些都不重要。我是信任你的，所以当年才会把乔氏托付给你。我今天见了他心情不太好，乔安又被吓到了。所以我带她在酒店静养。乔语说。
;怎么了？不是送去见贺铮铭，中途又出了什么事？莫晚华追问。
;他带我去见了他的养父，韩氏的老总裁韩仲禄。
话说到这里，莫晚华全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说：;那你先静静吧，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不准不辞而别。
乔语失笑：;我什么时候不辞而别？;
;那时候你走就没让我送你。莫晚华辩驳道。
;就这样先挂吧。我陪乔安看电视。
陪着乔安看了一会儿电视，待她看得入迷，她去收拾东西。这次来凤城仓促，能收拾的东西不多。不过她心绪不宁，东西收了又拿出来，再收起，如此反复几次。
乔安过来问她：;妈妈，你在干什么呀？
乔语半跪在地上，摸着她的头说：;安安想不想太婆？
;想。乔安乖巧地说。
;那我们回去看太婆了好不好？她又问。
乔安点头：;好。
这一晚在酒店很清净。母女俩吃了晚饭，到附近的小公园逛了一圈。之后就回房间洗澡睡觉。去兰城的机票是上午九点，明天得起个大早。
这次离开，她连贺铮铭都没说。自己在网上约了车，带着简单的行李，牵上女儿就上车朝机场奔去。
到达机场时间尚早，乔安缩在妈妈的怀里睡回笼觉。她坐在椅子上，候机大厅里有几部电子屏幕，有放广告的，有放电视剧的。
她没有兴趣看电视。一手搂着乔安，另一只手拿着机场书报刊架上的报纸，慢慢地看。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嘈杂，都被她自动过滤掉。
不多时，周围突然全都安静下来。乔语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到周围，满眼都是疑惑：;怎么没有人说话了？
原来播着各种节目的电子屏幕界面换了，上面有她熟悉的面孔。
韩仲禄坐在一张小桌子后，双手放在桌面上，目视前方，表情平和地说：;我叫韩仲禄，是韩氏集团前任总裁。今天要向原乔氏珠宝总经理乔语致歉。
二十六年前，我开着车子不慎将一名女子撞倒，事后因为害怕没有及时将她送医，导致她不治身亡。她是乔语的母亲。后来我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让一个与此事不相干的人去顶罪，作为补偿，我将他的孩子抚养长大。
因为我的自私，对乔语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在此，我郑重地向乔语道歉！
说完之后，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知道昨天态度还很强硬的韩仲禄，后来是怎么让韩墨说服，录这样一个道歉的视频。
乔语内心早已全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尴尬，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机场这个地方放。幸好时间过得久远，她也淡出凤城人的视线，行人来往匆匆，没有人知道她就是乔语。
乔安没有被这意外的插曲吵醒，她睡得安祥，小嘴还淌着口水。
她看一眼时间，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她接着低头看报纸。
视频还在重复播放。刚才安静的机场大厅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赶路的人依旧行色匆匆。她间或地听见陌生人嘴里说出她的名字。
她没有去理会。好一会儿，附近出现小小的骚动，乔语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不期然与一双深遂的眼睛撞上。
韩墨看着乔语睁着眼睛茫然的样子，莫名有一些心疼。以前那双眼睛多有灵气啊，蒙了一层水雾，湿漉漉地像小鹿似的。
半夜时，秦朗加急发过来一些资料。有这些年她在兰城工作的经历，生活的照片。最刺眼的是在兰城人民医院的就医经历。
一次是刚离开凤城，一到那儿就住院保胎。另一次是早产，产后大出血，几乎要了她的命。
难怪她现在看起来那么瘦弱单薄，原来是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他看着翻拍过来的病历，那些字就像一滴滴血，刺得他眼睛发疼。
呆坐到凌晨，他开车去疗养院，拿韩霜做威胁，逼迫他拍道歉的视频。然后查到她已经买了最早飞兰城的机票，匆忙赶过来。
韩墨走近乔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你要的公道，我替你讨回来了。
;谢谢。乔语除了这两个字，没有别的话。
;这些年你吃了很多的苦。韩墨说完，把视线放到乔安脸上。看她睡得安详，也想伸手去抱抱她。
;人生哪有不吃苦的？乔语淡淡地说。
;乔安是我的女儿吧？让我也抱一抱。韩墨话说完，人已经弯下腰，要碰到乔安的手了。
乔语没有回答，松开手，任他把乔安抱过去。
熟睡中的乔安不知道这一切，小嘴只动了动，连眼睛都没睁开来。韩墨紧紧地抱着她，喃喃地说：;一切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他们在苏黎世机场偶然遇见，在西河县城，他只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救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乔语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过一会儿，机场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她站起来，没有表情地对韩墨说：;时间到了，我们要去登机了。
她要去抱乔安。韩墨没有给她。
;她现在有应激性创伤综合症，你确定你要跟我争孩子吗？乔语情绪有些失控地喊，引来别人的眼光。
;我送你进去。他哑着声音说，目光又看向怀里的乔安。
她醒了，先看到是韩墨的脸，再转去看乔语，;哇地一声哭起来。
乔语赶忙接过她。
她要去拎行李，韩墨抢先拿过来，霸道地说：;我送你们进去。
;你够了！乔语低声斥他。
;乔语，四年前你走的时候，我在这个机场对你说：&lsquo;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rsquo;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韩墨平静地看着她，接着说：;后面的话是，如果再看到你，我一定不会放手。
;韩墨，我们回不去了。乔语从他手里抢过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
第184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太阳向西移去，暴晒了一天的大地依旧热气逼人。乔语从小董的摩托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帽子，还有防晒衣。
现在是兰城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她每天出门前，做好防晒工作，还是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比以前黑。
她一进屋，先猛灌了半杯凉水，这才觉得舒坦。看看时间，再打一份资料，就可以下班了。
乔语现在是兰城雨林保护区的植物学专家，写了好几篇论文直接发世界顶级自然杂志，在业内小有名气。
经过几年的研究和实验，她带领团队已经摸索出一套系统的雨林恢复方案，同时还完成了替代经济林的研究，下一步就是联合相关部门，对早期开恳过度的地区实行退耕还林。
她的替代方案，是既保留经济林的价植，同时还能逐步恢复雨林，使得当地的生态环境和经济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方案一旦获得批准，进入规划，将会使当地的居民生活发生很大的变化。
目前只停留在理论阶段，乔语每天的工作，就是向百姓们宣传替代林的经济价值以及意义。但没有成功的例子，百姓大多数还是持观望态度。
替代林需要一个生长周期，他们对前景担忧，害怕政策实施不到位，生活难以为继。
只有小部分年轻人，对这个方案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让她每天兴致勃勃地出去，即使没有收获也觉得工作很有意义。
当她的两只手分快地在键盘上跳跃的时候，单位的主任愁眉苦脸地走进来，一只手挡在她的屏幕上，灰心地说：;先停下来，跟你说过事情。
主任叫冯健，为人和蔼热心，大家平常只叫他主任。
乔语拿开他的手，继续键盘，同时对他说：;主任有事你直接说，我忙我的，不防碍我们交流。
主任长叹一口气：;那还是你先忙吧。
乔语听到这话，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停下手，抬起头问他：;什么事呢？
;就是我们那个替代方案，上头暂时不批了。主任掂了掂手里的杯子，最终决定说出来。
;为什么不批呢？我们那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我们可以开会讨论，直接不批那是几个意思？乔语一听方案不批，火气就从心头窜上来。
方案不批，意味着这几年的研究只能在纸上实现。雨林保护区虽然一直在努力地保护，但还是避免不了雨林面积在缩减。
兰城经济一直上不去，经济增长成为每一届领导心头的重任。以牺牲生态环境换取经济增长，是他们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办法。
主任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摊着手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我一个雨林保护区主任该知道的问题。
;可是上次环境资源局局长还对我说，这个方案很好，市里会大力支持。乔语看着主任，眼神犀利。
这让主任都有些心慌。他稍微后退了两步，站稳了才说：;这兰城的实际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环资局上头还有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
乔语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拿起手机拨了环资局局长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就带着质问的语气说：;局长，听说我们的替代方案上头不批了，这是为什么？
敢用这口气跟上级主管单位的领导说，整个保护区里也只有她了。主任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
;我也是刚知道上头不批，明天开会的时候我问一问，然后再答复你。局长也一头雾水。
;行，那我等您的回复。乔语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没有心情再写资料。又看了一眼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她一边关机一边对冯健说：;主任，我没什么事，先走了。
主任大手一挥：;走吧走吧。;
乔安被劫持之后心理健康出了状况，单位里的人都知道了。平常只要不耽误工作，没有人要求她一定坐班，让她早早回去陪孩子。
她每隔半个月，要带乔安去省会灵城看心理医生。
乔语回到家里，乔安正在屋里搭积木外婆在一旁看着。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外婆就不敢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去。
原来乔安还上幼儿园，心理健康出问题之后，害怕她在园里吓着别的小朋友，就暂时没让她去。她不上班空闲在家，会教她读一些故事书。
见妈妈回来，乔安扔下手里的玩具，快速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妈妈，你回来啦。
乔语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是呀，回来看看我的安安啦。今天搭了什么房子？
乔安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认真地说：;今天搭了一座小木屋，在森林里给小动物们住的。
乔语夸她：;真棒！是给哪些小动物住呀？
乔安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念道：;给小鹿，小象，小兔，还有小猫。
这副样子把乔语和外婆都逗乐了。
跟女儿亲昵完之后，乔语对外婆说：;去买菜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
外婆说：;不知道呢，去菜市场逛逛吧，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乔安说：;妈妈我想吃饺子，还有香香的肉。
乔语跟外婆相视一眼，笑着答应：;行，那就听安安的，今天晚上我们吃饺子。
三个人就出门去了。乔安在中间，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太婆，那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们慢悠悠地走，到了菜市又不慌不忙逛。这个小镇子不大，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逛菜市就是一种消磨时间的办法。待买好了包饺子需要的食材，三人又慢悠悠地往家走。
到了门口，一个快递员正巧赶到，他叫住她们：;乔姐，今天有你的快递。
乔语接过来，向他道声谢。然后进了屋，将食材放好，这才将快递拆包。
里面是一些玩具和书，还有世界上有名的心理学家关于应激性创伤综合症的冶疗方法。
这些东西都是韩墨寄来的。
她在机场对他说：;我们回不去了。
韩墨愣住，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下去，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后来他放开她，哑着声音说：;我不勉强你。但乔安是我的女儿，作为她生物学上的父亲，我有照顾她的权利和义务。你不能阻止。
乔语没有说话，这种行为在韩墨那儿就是默认同意。在她们回到凤城之后，每隔半个月他就会寄一些东西来。
有漂亮的衣服，精美的玩具和书籍，以及世界几个知名医生对乔安病情的分晰及治疗意见。
第185章 帅哥来会所怎么只喝矿泉水？
乔安对韩墨寄过来的东西都非常喜欢。小孩子对一件事物的喜欢是毫不掩饰溢于言表的。
吃完晚饭，乔安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来出，在属于她的玩具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
外婆把乔语拉进厨房里，先是叹一口气，接着说：;乔安老是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她这个年纪，就得找小朋友们一起玩。
乔语垂下眼皮，低声说：;我知道。等她的病情缓一缓，就让她上学校去。
;这样安排是没错的。可是在这个小镇子上，哪样都落后，乔安在这儿怕是太委屈了。日后她上学，我年纪大了顾不来，你要忙工作，真怕孩子毁了。外婆忧心忡忡地说。
乔语明白外婆话里的意思。这是委婉地叫她再找一个伴侣。
;乔安身上有我们优良的基因，只要家庭教育氛围良好，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乔语假装自信地说。
;不是说韩墨知道了吗？他能对这个孩子没有想法吗？虽然说乔安是你辛苦怀胎生下来的，但在她的教育问题上，还是要择优做选择。凤城资源样样好，亲生父亲总不会亏待她的。外婆继续劝。
她的话很有道理。乔语并不认为孩子是自己的私产，生下她一定得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走，否则就是背叛。如果她对乔安的教育到了力不从心的地步，韩墨愿意出手管教，她会放手。
;我知道了。乔语低声回应她。
做完家务，乔语和外婆来陪乔安一起玩。趁着她玩得高兴，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选了其中两张照得不错的，上传到一个私人社交账号里。
那个账号是半私密性质，设有密码，只要输密码就可以看到账号里的内容。这是应韩墨的要求，让他关注乔安动态而注册的。
晚上九点，韩墨在办公室里处理当天的文件，双眼疲惫。他揉一揉眉头，从桌面上拿起手机，打开某个软件，点开唯一关注的那个账号，输入密码。
新上传的照片就出现在眼前。他点开放大，虽然很疲惫了，但依旧看得仔细。乔安在给一个芭比娃娃穿衣服，脸上是甜甜的笑。
她的笑容对于韩墨来说，拥有超治愈的能力。
看着她的笑，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
乔安五官长得像乔语，脸小而巧，第一眼看着不是那么惊艳但很耐看。一双眼睛大而圆，特别清澄。
看了十分钟，韩墨才满足地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双手垫在后脑勺，闭眼休息。
秦朗一走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他看看时间，问他：;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秦朗耸耸肩：;老板不走，我不敢走。
韩墨站起来活动身体，瞪他一眼：;说得我好像是个周扒皮似的。
;那你怎么不回家？秦朗反问他。
;回家也是在工作，在办公室率效还高一些。韩墨回答。
现在凤城身价最高的男人，钻石级单身汉每日的生活只有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出差算是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点乐趣。
想来那些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要接近他的姑娘，最终只怕是受不了他这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当然乔语除外，因为她也是把工作放在首位的人。
想到乔语，秦朗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被韩墨抓了个正着：;打什么歪主意吗？
他连忙摇头：;没有。
;那这么晚来办公室，只是看我在不在？韩墨挑起眉角，对他表示怀疑。
;呃，是我们一个投资的项目，对方想邀你过去谈一谈。秦朗一边说，一边看他的反应。
;什么项目？怎么助理和秘书都没有跟我说起？
;是兰城旅游开发项目，当地政府觉得我们的项目很好，但对我们的投资意图有所怀疑。毕竟那个地方位置那么偏，投资与回报短时间内是不成正比的。秦朗说。
韩墨完成了对整个韩氏的掌控之后，将原有的业务做稳做大，同时开辟新的业务。旅游开发就是其中的一项。
他们之所以看中兰城，是因为那儿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开发部认为依托原始森林搞旅游业，应该可以吸引很多的游客。在经过精密的成本和回报率核算之后，大家一致同意拿兰城来做第一个项目。
韩墨同意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乔语和女儿都在兰城，他可以借故多过去见见乔安，以此满足他想念女儿的心思。
;那什么时候去？韩墨问道。
秦朗抿了抿嘴：;我明天跟对方沟通一下，听他们的意思当然是越快越好。
韩墨垂下眼皮，打了一个哈欠说：;行，那你安排吧。
秦朗准备出去，韩墨叫住他：;你明天有空去给乔安买些东西，我带过去。
他一边应下，一边在肚子里腹诽：我又没孩子，怎么知道什么东西适合孩子。
待秦朗走之后，韩墨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面容，通知司机把车开到地面上来，他要回家。
在半道上接到邹松电话，说在某个娱乐场所喝茶，让他过去聚一聚。
回家也是一个人，韩墨叫司机掉转头，去找邹松。
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他直接去到邹松的包厢里。未料推开门，里头不只邹松一个人，还有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脸上皆是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浓妆。
他皱皱眉头，当下就退出去关上门。邹松眼尖，连忙跑过来将他拉进去：;来都来了，进来喝一杯茶再走。
韩墨讽刺道：;你的茶我可不敢再喝。
邹松拉他进门，在储物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呐，你喝这样。
那些女人纷纷打量他，衣着不俗，来了会所却只喝矿泉水，邹松这样的人还对他客客气气。脑子转得快又熟悉凤城权贵圈的人已经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了。
这位兄台现在是凤城身价最高的单身汗，四年前谈过一场恋爱，这几年仍旧孑然一身。有些自命不凡的女人蠢蠢欲动，最后垂头丧气归来。
她们一边为他的专情折服一边骂那个前女友阴魂不散。
知情人躲得远远的，有不知情的人上来，发嗲地问：;帅哥来会所怎么只喝矿泉水？
第186章 出来玩还惦记孩子干什么？
韩墨当即给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那个姑娘吓得赶忙缩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再也不敢主动。
邹松打着哈哈说：;喂，韩总裁，出来玩就不要总跟个凶神恶煞似的，吓坏小姑娘不好。
韩墨没有表情地说：;离我远点就好。
;唉，你这样多没意思！邹松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指着屋里的几个女人：;你说她们哪一个比乔语差？当年一场乌龙促成你们，爱过了没缘份，你就别记着了，今晚找个姑娘好好陪你。
;乔语给我生了个女儿。他不咸不淡地说。
邹松差点没跳起来：;哦，生个女儿了不起？这些人当中指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儿子呢。
韩墨不接他的话，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乔安的照片递到他眼前：;我女儿可爱吧？
;靠！邹松低声骂一句：;能不能讲点娱乐精神，出来玩还惦记着孩子干什么？向我炫耀呢？
韩墨不屑地说：;你这种绝后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炫耀？
邹松在科研上的态度是严谨的，但生活作风一直被人诟病。邹鸿飞在世家圈子里称他为逆子，已经放话绝对不允许他继承公司，甚至连财产都不会分给他。
他假装心痛地说：;韩总裁说话不要往人家心里扎。你有女儿归有女儿，但她姓乔，也没叫你一声爸爸，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话更扎心。
韩墨的脸顿时黑下来：;以后总会叫的。
然而这话总是那么没有说服力。
过一会儿邹松问：;那怎么着？就打算一直这样吗？好歹是凤城身价最高的人，没几个女朋友几个孩子，太不符合豪门贵子的身份了。
;你操心自己就行，少来管我的事。韩墨瞥他一眼，眼神很不友善。
;你得接受一些来自朋友的肺腑之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了？哦，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邹松笑嘻嘻地说。
;我严重怀疑在你带领之下，材料研究院科研水准会直线下降。
;靠！你怀疑我的人品可以，绝对不能质疑我的科研精神！目前我们凤城材料研究院的科研水平，在全国来说，只要我们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跳出来称第一！邹松听不得别人拿生活作风质疑他业务水平，这是对他的侮辱。
韩墨一口气喝下两瓶水，之后站起来说：;我走了，你继续逍遥吧。
邹松气呼呼地说：;没劲！以后我再叫你出来我不姓邹！
韩墨不再跟他争口舌之快，他大步走向门口，目不斜视，把屋里的那几个莺莺燕燕当成空气一般。
他走之后，几个女人抚抚胸口：;终于走了，可快吓死人。
他回到清河园别墅，洗了澡躺在床上，又拿出手机来，把乔安的照片从头到尾翻了个遍。这才将手机压在枕头下，满足地睡觉。
乔语第二天没有去单位上班，她开了车子，直接杀去环境资源局找局长。
见到了人，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地问：;毛局长，上头为什么不批我的方案？
毛局长干笑一声，反问道：;我们做经济林替代，目的是什么？
;要保护雨林，也要让居民保持原有的经济水平。乔语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那如果现在比替代更好的办法，让居民快速提升经济水平呢？毛局长再问。
乔语没那么好的耐心再回答问题：;毛局长有什么话直接说了罢，不要兜那么远的圈子。大家时间都很保贵的。
语气急促而生硬，随便是个人都听出来她心情没那么好。
;兰城招商引资，引来一个富商，要以雨林为主要观光路线，做旅游开发。毛局长无奈地说。
;什么？乔语大声叫起来：;雨林的生态环境那么脆弱，竟然要开发做旅游？
这个消息对于这几年一直投身雨林保护的人来说，无异于睛天霹雳。
;我不能接受，开发哪里都可以，雨林绝对不可以开发。乔语连连摇头说。
毛局长苦着脸：;这是上一个层面的事情，我们环资局，或者你们雨林保护区，能阻挡得了什么？旅游开发，引来游客，提高兰城经济和知名度，惠及雨林周边的农民，这么一笔经济账你会算不出来？
;可是这样子，我们雨林就会被毁的。乔语失控地喊出来。
毛局长朝她摆手：;你先不要着急。这个开发也不是没得商量，现在还在初步的接洽当中，如果涉及到雨林的部分，肯定还是要经过评估的。你再等几天吧，看看是怎么规划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毛局长讲的是实情，乔语再着急，也只能先等等。
离开环资局，乔语赶去单位，拿上宣传资料，又去附近的村子里，宣传经济林替代方案。
然而要开发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当地传遍了。乔语去做工作，居民直接反驳她：;唉呀乔工，听说现在要开发旅游了，到时候征地，地都没有了我们还种什么呢？
;我们在家门口就可以搞农家乐，或者做点游客生意，你那个替代方案我们没兴趣了。
;都是为了生活，哪样赚钱就顾哪样，上面都不考虑雨林保护，我们民间力量那么薄弱，根本顾不过来的。
&hellip;&hellip;
听着这些话，乔语快气疯了。她把那些气都撒在方向盘上，结果在山路一个拐弯处差点冲出去。
她被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两天，冯主任召集大家开会，在会上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市里决定要对雨林进行旅游开发，我们的经济林替代项目暂停。
之后投影仪上出现一张规划图，冯主任解说：;这是一张规划图，红色区域为拟开发的地方&hellip;&hellip;
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语打断：;主任，这个开发区逼近香兰溪，这是我们的核心保护区，怎么可以随便就开发？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主任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因为逼近香兰溪核心保护区，所以市里要求我们单位成立一个专家组，研究在不影响开发的前提下，最大限度保护雨林。组长由乔语担任，组内人员随便挑！
乔语气得拍桌子：;最大限度保护就是不能开发！
第187章 大不了豁出去了
冯主任两只眼睛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继续说：;市里的决定就这样，我们得无条件支持和配合。
乔语气呼呼地说：;不可能支持，更不可能配合。
;不要任性！冯主任轻声斥她。
乔语看一眼与会人员，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没有人表态。这说明没有人同意这样粗暴的开发方案。
;主任！这种开发根本就是破坏性的！我们这些年努力是为了什么？我们难道坚持雨林保护，想办法做经济林替代，仅仅只是因为热爱吗？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我们是拿明天的健康来换取今天的繁荣，这个是杀鸡取卵，涸泽而渔！这样值得吗？
乔语这一通诘问，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
;乔语，经济要发展，百姓要吃饭啊！冯主任早就懂了乔语的脾气，头疼地说。
;我们的经济林替代方案是良性循环发展，是长远的收益，搞什么旅游开发？乔语越说越生气，已经顾不得这是在开会，而不是发牢骚的地方。
眼看着会议的气氛越来越僵，冯主任摆摆手：;市里的决定就是这样。乔语你要是有信心说服领导改方案，那就赶紧想办法阻拦。老实说我也对这个开发方案持反对态度。
乔语没再接话，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要阻止这种破坏式开发，先去找相关部门，说不通就向上反映。
韩墨这次来兰城，是带了秦朗过来。一下飞机就有相关的人员过来迎接，将他送至兰城唯一的一座五星级酒店安置。
去酒店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兰城的街道建设，跟凤城差了十多年的距离。他摇摇头对秦朗说：;这边的落后超出我的想象。
兰城随行人员很敏锐，马上接着他的话说：;兰城地处边陲，地理环境恶劣，工业基础薄弱，农业发展不起来，所以韩总裁你们的旅游投资方案，对兰城来说太重要了。
韩墨不说话，秦朗礼貌地回应：;兰城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优势，给了韩氏一个发展的机遇。
;还是要谢谢你们对兰城发展的支持！
;是兰城给了我们机会。秦朗礼貌地回应道。
两人商业互捧了几句，韩墨都没发话，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看，神情严肃。过一会儿他低声跟秦朗说：;想不到她一个娇小姐能在这种地方熬这么多久。
那语气，似佩服，又似有些揶揄。
秦朗只能说：;她一向都很有主见。
兰城不大，不到半个小时，就从机场到了下榻的酒店。兰城方面的领导已经在会客厅里等了，韩墨过去与他们交面，留秦朗搬行李。
他特意交待：;给乔安的东西小心些，不要弄坏了。
秦朗点头：;我会注意的。
会面交淡就那些内容，客套吹捧之后，对方拐弯抹角地问他为什么不远千里选择这个边陲小镇来投资。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一些案子，有企业骗地方要地免税，骗银行贷款，把钱卷走之后留下一个烂摊子。兰城财政吃紧，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韩墨懂得当地的顾虑，他没说出自己的原因，仅仅思考了几分钟，便对负责人说：;我韩氏过来投资，不要免税也不要你们任何政策上的优惠。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捐一个亿，用于兰城最急需改善的民生项目，比如福利院，医院和学校。
这个收获简直是大大的惊喜，兰城接洽的领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感动地说：;这是真的吗？这样我仅代表兰城一百二十万的百姓感谢您。
说着眼里还闪着泪花。
小地方能获得的资源本来就不多，天上猛地掉下来一个财神爷，谁的内心不欣喜。
正事说完，他们安排吃饭，韩墨长途跋涉身体疲惫，不好拒绝。秦朗安置好行李，下来作陪。
他们在餐桌上相谈甚欢的时候，乔语去找市里分管招商经济的领导。这些年来乔语只是雨林保护区的科研人员，没有行政职务。后来她做了经济林替改方案，在市里一下就拥有了知名度。
通过对她身份的调查，他们才知道原来兰城普普通通的雨林保护区里，居然藏着这么一尊大佛。所以她提出的替代方案能递到市里，跟她的教育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这本也是兰城一个重要的项目，如果没有韩氏插一脚进来，现在都能批下来执行了。
见领导容易，只是说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乔语诉苦：;处长，我不反对雨林开发，我知道这对于兰城来说是千年一遇的好机会。可是这个开发方案实在很糟糕，靠近我们的核心保护区，雨林生态环境脆弱，这样是要毁掉我们兰城的生态环境。
领导先是表扬她一番：;你那个经济林替改方案我们认真的研究过，做得很好，实施起来将是造福兰城一代人民。
乔语懂他们的话语套路，不客气地拆穿他：;但是你们竟然不批。这个方案我已经研究了四年，从我到兰城雨林保护区工作开始，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夸张地说，这个方案随便拿到别的城市，都不会有人拒绝。
领导点头：;你对兰城的贡献很大，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只是眼下兰城有更好的机会，正好跟你的方案相冲突。我们开会做了很长时间的研究，忍痛割掉你的替改方案。经济发展是要牺牲一些资源的。
乔语据理力争：;可是这个方案我们兰城要牺牲的代价太大了。那一片雨林，是成千上万年才形成今天这样的规模，毁掉之后很难恢复的。而且我们的替改方案并不是要政府投入很多，只是需要一个成长周期。
领导摇摇头：;乔工，这个周期对植物生长来说时间很短。我们兰城的基础是怎么样的，你更清楚，我们等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啊。
他把后面的那个字拉长，那个音调仿佛在说，谁拦着兰城的发展，谁就是罪人。
乔语气得七窍生烟，还没等她开口，领导又接着说：;其实我们这边开发，你那边跟着维护生态，也不是不行的，对吧？
她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了，她眼神一冷，揶揄道：;照您这个意思，如果我也在兰城投资，做雨林保护周边生态工程，市里也是欢迎的，对吧？
领导一点尴尬都没有，大方地笑着说：;这个旅游开发项目投资是二十个亿。刚刚对方与领导见面，说不要政策不要免税，另外先捐一个亿用于改善兰城一些民生项目。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乔语冷笑，二十个亿她没有，但韩墨有。真逼急了，她大不了豁出去跟他要。
第188章 自相矛盾
乔语负气离去。可是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回去翻了最近这些年来的一些政策，曾经有一条说得很清楚，绝对不允许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搞发展。
这个开发方案执意要执行，那她一定要到上一级去告状。
冯主任过来她的办公室，看见乔语不是在做一些本职工作而是在查以往的文件，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叫住她：;乔语，做事情不要太偏激。
;主任，香兰溪绝对不可以遭到破坏。那儿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栖息地，还有珍稀植物。如果我不曾在这片雨林投入心血，我可以坐视不管。乔语看着主任，郑重地说。
;这个旅游开发项目已经是定下来的，不可逆转。你若是告到上头，到时候我们雨林保护区的处境会很艰难，这些年的研究经费要得有多难，你不是没经历过。你说上头不重视吗？重视的。可是没钱啊！
那样无奈的口气，使得冯主任看起来，瞬间老了十来岁。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为了吃饱穿暖。那些农民毁林开荒，不就是为了吃饱饭吗？若是他们不愁生计，保护雨林他们会比我们更积极。
乔语眨眨眼睛，心酸地说：;主任，你是在指责我何不食肉糜吗？
冯主任摇头：;我希望你做事不要太偏激了。你往上告，可以迫使这个项目中止。资本还是会找下一个地方投资，你管不过来。兰城需要这种机会，不如变通一下。
;你要我怎么变通？乔语盯着他问。
;让他们更改规划方案，避开核心及脆弱的地段。冯主任说。
乔语惨笑：;你以为资本会听我这个雨林保护区一个普通科研人员的话？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乔语愣住，她被这句话说服了。
是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乔语马上给那个分管招商引资的领导打电话问：;处长，到我们兰城来投资的是哪家公司？
她上午才讽刺过别人，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打电话。乔语算是明白了，要想干一件事，想干成功一件事，能屈能伸是基本功。
那个处长也没计较她上午的态度。毕竟是兰城的一个高端人才，以她的才干，假以时日，会是这个城市的栋梁之材。前提是她一如现在这般热爱兰城，留在兰城。
他翻了翻资料，看见文件上的字，回答她：;是来自凤城的公司，我看一下公司名称，韩氏投资集团子公司。
后面名称，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生怕她听不清楚。
乔语确实是听不清楚了，耳朵里只有处长翻资料哗啦啦的声音。
处长还在说：;这么说起来跟你是不是有些渊源？你记得你是从凤城来的吧？我跟你说今天韩氏集团的总裁刚到凤城来。
乔语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听到最后一句话，没脑子地重问一遍：;您说什么？
处长拒了抿嘴唇，这个动作表示他不太高兴，职业修养让他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隔着电话好气地说：;我说今天韩氏总裁刚到兰城来。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了！乔语急忙把电话挂掉，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挂完电话，乔语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没有任何内容，屏保图片跳来跳去。
他不在凤城好好呆着，跑到这边陲小城搞什么投资？让她的经济林替改方案被否认了不说，竟然规划到雨林核心保护区。
那是她拼尽了全力要保护的地方。
乔语的两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沁出一层汗。
山高路远，他跑这儿做什么投资？省内的企业，若不是当地给出一系列优惠政策，鬼都不会跑这个地方来建厂招工。而且一投就是二十个亿。
要知道当地一年才政收入，也不过才四十个亿。
他一下拿出二十个亿，顶人家半年的财政，怪不得把他当财神爷供起来。哦，今天处长还说了，他捐一个亿，用于改善民生设施。
要是谁说捐一个亿给雨林保护区当经费，她也会下跪叫人家爸爸的。
二十个亿对于现在的韩氏集团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钱。不过是心情不好了，随意撒出去。他这个人做生意向来不会亏，兰城这里赚不到钱，可以赚到名声。
他分明是冲着乔安来的。从他给乔安寄东西，找心理医生，还叫她开个半私密帐号发照片，她就应该想到，他不会放弃女儿。
乔语想到这里不气了，自嘲地笑起来。她早上还想着，要是跟那个开发商硬杠，大不了借着她是乔安的妈妈，跟韩墨先借十几个亿。
现在那个开发商是韩氏，她再跟韩墨借钱，不是叫他拿自己的矛去戳自己的盾吗？
她冷静下来，心里有了一个决算。当即开了车子，去兰城大酒店，韩墨下榻的地方。
韩墨正在房间里跟凤城的高层开视频会议。秦朗进来，轻轻地关上门，然后递给他一张纸条。
他低头看纸条，眉头皱了皱，没有表态，而是继续开会。
直到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韩墨再拿起那张条子，看了又看，随后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问秦朗：;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是兰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她又怎么知道我在兰城？韩墨问这话，视线从纸条移到他的脸上。
秦朗耸肩：;我也不知道。在楼下听到她在问前台，然后我没来得及躲避，让她撞见了。
韩墨看向放在角落里的一个行李箱，目光里有一丝怜惜，尔后幽幽地说道：;这样也好，不然我也发愁这一大堆东西要怎么给乔安。
;她还在楼下等，要叫她上来吗？秦朗试探性地问道。
韩墨闭上眼睛点点头：;叫她上来吧。
乔语在楼下大厅里已经坐了半个小时。若不是要跟韩墨讨论他们的规划方案，她才没有这种耐心。
等了这么久，秦朗也没有下来安抚一下。乔语知道，她跟韩墨这回彻底是掰得一丝情份都没有了。
她更知道，他一旦动起了抢乔安的心，她完全招架不住。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秦朗从电梯里走出来，到她面前来，恭敬地说：;乔小姐，我们总裁请您上去。
;我还以为要吃闭门羹呢。她嘲地说。
;刚才他在开视频会议。秦朗垂着眼睑回答。
第189章 你说过我们回不去了
秦朗先敲了敲门，待里面的韩墨说;进来，他才打开门，请乔语进去。
四目相对，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韩墨喉结滚动，轻声问：;乔安怎么样？
;挺好。乔语不带感情地回答，然后在径自走到沙发上的另一边坐下：;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韩墨点头没说话，朝门外的秦朗喊：;泡一壶茶过来。
喊完才问乔语：;想喝什么茶？
;随便。
韩墨听着她说话的口气不是那么地好，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过看来乔安是他的权利，没有不请自来地找上门，已经很尊重她这个母亲了。
;这样找上门来，我不相信你是关心我在兰城有没有水土不服。韩墨揶揄道。
;我要跟你谈谈你们那个雨林旅游开发项目。乔语一想到他们那个规划草图，心就像被捅了一大窟窿，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韩墨吓一跳：;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兰城这么吃得开，已经可以跟我讨论项目开发了？早前他们并没有跟我说会有个女代表。
他的话语里尽是打趣和嘲讽，跟从前那个声音高冷但极宠她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乔语有些不习惯，不过她很快说服自己接受，毕竟两个人的情义早就不在了，还是她主动掐断的。
;我在兰城雨林保护区工作。她说。
韩墨挑眉：;那又如何？
;你们的开发规划图里逼近雨林核心保护区香兰溪，请你们重新做规划方案。她抬起下巴，与他对视。
秦朗端着茶壶进来，给他们两人都倒了茶，然后又安静地退出去。
韩墨没有端茶杯，他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叠在大腿上，右手搓着左手手背，施施然地说：;兰城政府对我的规划方案都没有意见，怎么的你倒有意见？
;因为他们不懂那个地方的重要性。那儿有一级保护动物的栖息地，还有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的珍稀植物。乔语咬着牙说。
韩墨端起茶杯，吹了几口气轻抿下一口，风轻云淡地说：;我的那个规划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成本低回报快，你让我改规划，你知道我得多花多少钱吗？就凭你说那个地方动不得，所以我不能动？嗯？
;嗯这个音是往上扬的，他以前被乔语气着了，总会在床上找补，一扬起这个声调，就意味着他要惩戒她。
乔语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拂去那些不纯的记忆，激动地说：;那儿是保护区，是生态脆弱的地方，一旦被破坏掉了，要花很多年才能恢复，甚至无法恢复。
;乔语，我是商人，我的眼里只有利益。韩墨冷淡地说。
;你眼里不能只有钱！乔语一激动起来，两边脸慢慢变红。
;不然呢？韩墨玩味地说：;我眼里有过你，可你不曾停留过。
妈的！乔语心里骂道：我跟你谈正事，你扯什么感情？
;我现在跟你谈雨林保护区的事。乔语怒目圆睁，要把他的思路拉回来。
;保护雨林是你的事，我要做旅游开发这是我的事。我来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就是要用最低的成本来获取最大的利益！韩墨与她针锋相对。
;你要开发上哪里开发不行？为什么就得破坏雨林？你根本就是要报复我，冲着我来的是吧？乔语急得吼起来。
韩墨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没有一点点怜惜，他又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我来兰城是因为我女儿在这里，不是冲着报复你来的。
他的语速慢归慢，语气却很重：;你说过，我们回不去了。
乔语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就会用这句话来噎她。
;这个地方的经济，教育和医疗都那么落后，你说女儿要看医生，我心疼她暂时也不想打乱你们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她在这个地方成长，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我只这一个女儿，我想尽父亲的责任，让她愉快地成长。
说完这些话，他眨了眨眼睛。
;你们的规划有问题，我现在已做了退步，只要求你们重新规划，离我们的核心保护区远一点。
;如果我不改呢？韩墨挑眉，反问道。
;如果你们不改，那我会再向上一级部门反应，搅黄你的这个项目！乔语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恶狠狠地说。
韩墨轻笑：;你还是以前那个脾气。当年你执意要在网上披露韩仲禄是肇事者，后果是什么样，你忘记了吗？现在你若是去上级告状，搅黄这个项目，你以后又如何在这里立足？
未待乔语说话，他继续说：;你一心只有雨林，这个项目黄了，你无法在兰城立足没关系，你可以回凤城，重新执掌乔氏珠宝，衣食无忧。可是你要兰城的这些官员和百姓怎么办？
听他这种诛心的话，乔语不服气地喊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考虑过兰城的情况？我有一个很好的经济林替改方案，本来已经移交到上面，各项工作已经准备好，只等上面批复下来就可以启动。
我的方案将会让兰城走可持续发展，让经济增长农民增收，还可以恢复雨林生态。可是我等来了什么？因为你要来投资，还要开发雨林，上面把我的项目压着不批。短期内你赚钱了，可是你让兰城的下一代人吃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最后这句话，乔语是吼出来的。
韩墨不知道还有这档事。他不想再跟她为着这事闹得太僵，缓了缓口气，对乔语说：;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去把女儿带来让我见见。
到兰城来最大的目的是想看看乔安。
乔语真是被气得不轻，她拎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嘴里吐出两个字：;休想！
她出去的时候用力地带上门，发出;砰地一声，把隔壁房间里的秦朗惊动了。他跑出来正好看见乔语离去的背影。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某些人真是本事见长，跑来兰城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最后却又把人气走。
韩墨站在窗子前往外看去，下面是兰城最繁华的一条道路。不多时，他看见一辆车子从酒店的停车场开出来，直接冲到主干上，转向灯都不打。
那个德行，不用想就知道是乔语，想来被气得不轻。
韩墨弯着身子，用手捂着左边胸口，心脏处有微微地疼。
第190章 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
乔语心情差到要爆炸，在路了哭了一段，快要回到家的时候，她才擦掉眼泪，以免回到家里吓到外婆和乔安。
见她回来，外婆很意外：;你今天怎么不去办公室？
乔语回她：;去其他单位办点事。安安呢？
;在房间里看小人书呢。外婆说完进房间去找她：;安安，妈妈回来了。
小乔安听到了，飞一般地从屋里跑出来，扑到乔语怀里，高兴地说：;妈妈，你回来了。
乔语抱住女儿，在她额头轻吻，这下心情才好一些。
乔安把她拉进房间里：;妈妈，你过来陪我一起读书吧。
她看了是绘本，韩墨最近一次寄过来的书。讲一群花精灵在草原上采蜜的故事，她好像特别偏爱这一部，已经看了两三回了。
乔安还未识字，捧着书让乔语读给她听。乔语接过来，慢慢地读，之前的不愉快就这样烟消云散。
韩墨在乔语走了之后，拨内线找秦朗：;订机票，马上回凤城。
秦朗愕然：;怎么不去看乔安吗？
;这次就先不看了，这是作为我的惩罚。韩墨说得颇为无奈。
秦朗是有些不甘心，他自己都想看乔安，更何况是亲爹呢？不过刚才乔语气得不轻，看样子老板是有负罪感了。
毕竟爱过，这些年一直等着翻身了能把她接回来，情急之下说些气话，事后疚开不了口。秦朗还是挺同情韩墨的。
于是他说：;我先订机票，然后让乔语把乔安送到机场来见一面。当年我替她跑腿办过事，这点情面她应该还是给的。
韩墨没有反对，疲倦地说：;你安排吧。
秦朗订好机票，拉着要送给乔安的东西，开车过去找乔语。在院子门外，他打电话给她：;乔小姐，我是秦朗，有些东西要送给乔安，麻烦您出来拿。
怕乔语不肯出来，他又强调：;我一个人，总裁没有来。
一分钟之后，乔语抱着乔安过来。秦朗将箱子从车尾箱里拎出来，放在车头前侧：;这是总裁买给安安的，我帮您拎进去吧。
乔安满是好奇地盯着箱子，小声地问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秦朗回她：;是安安喜欢的东西。要不要现在打开？
乔安用期许的眼神看向妈妈，乔语摇头：;先放到屋里再打开吧。
秦朗就积极地把箱子拿到屋里。他进屋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室内的布局，整洁干净，条件还挺不错。
乔安蹲下来要去开箱子，秦朗又代劳了，还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温柔地问她：;安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乔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记得是记得的，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
秦朗失笑。开了箱子，乔安惊叹地喊道：;哇！好漂亮！
乔语看向那个行李箱，又是精美的玩具和衣服。乔安现在懂得自己挑衣服穿了，每每穿出去，认识的人都要羡慕一番。有人背地里悄悄打听她在雨林保护区的工作，看看收入是不是能撑得起这样富养孩子。
秦朗站起来，对乔语说：;因为要来兰城，总裁特意去买的。乔小姐，以前我给你跑过退，能不能看在过去的那些情份上，帮我一个忙。
乔语知道他要她帮的忙，一定跟韩墨有关。撇着嘴说：;你对他倒是很忠心。
;我们已经订了回兰城的机票，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你能不能带乔安机场送送我们？对于总裁来说，谈业务是次要的，看乔安才是首位。秦朗态度谦卑恳切。
乔语实在不能拒绝。她并不是那样绝情的人，秦朗当初帮过很大的忙。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送送他。
;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晚点会带安安过去。
秦朗咧嘴笑，像完成了一样艰难的任务似的。他点头：;谢谢你！
当韩墨和秦朗赶到兰城机场时，乔语已经带着乔安在大厅里坐着了。
韩墨三步并两步走到她们面前，半蹲在地上，脸上堆着无比和蔼的笑容跟她打招呼：;小安安，你好呀！
乔安本来有些害怕，不过看到他身后那个给她送礼物的叔叔，则忽略掉某人，直直朝秦朗喊：;秦叔叔好。
秦朗笑着回应她：;安安好，又见面了。实际上背后已经冷汗涔涔。
乔安不理亲爹，跟他这个叔叔打招呼，他压力很大呐。
韩墨回头扫一眼秦朗，接着又去跟乔安说话：;小乔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很伤心的。
说完把脚挪到她跟前，试图让她再踩上一脚，以换回她的记忆。
由于母亲在身边，乔安很矜持。她记得这个叔叔，但她现在不跟他说话，而是害羞地扑到乔语怀里。
乔语把她扯出来，教育她：;安安，有人跟你打招呼，你要礼貌地回应。
乔安便羞涩地说：;叔叔好。
韩墨听女儿叫他叔叔，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又没有办法向她说自己是她亲爹。
他伸出手想去抱一抱她，乔语的手机响起，是视频通话请求。乔安眼尖，一把抢过来划过接通键，高兴地喊道：;爸爸！
乔语心虚地把头转到一边去，韩墨和秦朗伸长脖子看过来，在屏幕上看到了贺铮铭的头像。
秦朗倒吸一口凉气，这贺铮铭可真会挑时间发视频。他悄悄打量韩墨，他脸上倾刻布满寒霜。
贺铮铭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只看着不在家，就问乔安：;安安你在哪儿呢？
;妈妈带我来机场送一个叔叔，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呢？我今天又收到了漂亮的衣服。乔安对着贺铮铭可热情了。
;去机场送哪位叔叔呀？贺铮铭也只是随口问问。
韩墨凑到手机镜头前，冷冰冰地说：;送我！
贺铮铭被突然出现的韩墨吓到了，手机没拿稳掉地上，响起一个叭嗒声，然后屏幕就一片漆黑。
他捡起手机，看着屏幕里冷着脸的韩墨，成心要刺激他，便温柔地说：;安安乖哈，平常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忙完工作就回去看你们。
乔安被他这句话哄得极开心，转过头去向乔语汇报：;爸爸说他忙完工作就回来看我们。
乔语抚额，闺女啊你这是要坑你亲妈呢！
第191章 为什么我女儿叫别人爸爸
韩墨把不满的情绪从贺铮铭那儿转到乔语这里。他压低声音问乔语：;为什么我的女儿要叫别人爸爸？
不料这话被乔安听到了，她扬起头说：;他就是我爸爸呀。
韩墨那叫一个气啊，又不能朝乔安生气，也不能怪乔语，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朗，随后站起来就走。
秦朗有一种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
他急忙朝乔语点头：;乔小姐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大步跟上韩墨。
贺铮铭在电话里问乔安：;安安，妈妈呢？
;妈妈就在我旁边。说完乔安把手机递给乔语。
;他怎么去兰城了？难道过来抢女儿？贺铮铭早就忍不住，见她就急忙问。
乔语抿嘴，好一会儿才说：;他到兰城来投资做旅游开发，要开发我保护的雨林。
贺铮铭一听就要跳起来：;他要开发雨林？那地方能开发吗？那你的经济林替改方案还怎么推进？
她请他和傅教授一起研究过经济林替改方案，对此比较熟悉。
听完他的问题，乔语惨笑回答：;黄了。
;不能就这样轻易黄。我马上跟傅教授说这件事，他在环资部里有关系的，你准备好资料，实在不行到时候上京城告状。贺铮铭给她支招。
乔语刚才被韩墨弄得心情不好，她不想跟贺铮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敷衍答道：;嗯，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我跟乔安先回家。
贺铮铭点头：;那你开车注意些。
乔语上班的时候不搞实验数据测试，也不用去向农户宣传经济林替改方案，只埋头整理资料。韩墨那儿不改规划方案，她真的要去京城告状。
韩墨从兰城回来之后，整个人成天就板着一张脸。每个人工作都提着一颗心，生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惹到了这位大老板，吃不了兜着走。
只有秦朗知道他这阴雨天气从何而来。
这天韩氏集团有一个兰城开发项目讨论会，原本只是开发部会同主管业务的副总一起参加。不知道总裁怎么地破天荒来参加这个会议，弄得与会人员特别紧张。
开发部的部长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慌，大总裁来参加会议，说明他重视这个项目。
镇定下来之后，他打开投影仪，对着规划图侃侃而谈。
;兰城有天然热带雨林，我们的旅游项目就围绕着整个雨林展开，集观光和住宿体验为一体，这个地方，
开发部部长用激灯在一处打了个转：;这里有一条发源于雨林的小溪，香兰溪，水质清澈，开发引流，打造雨林漂流和度假胜地，这在全国都是独一份的。只要设施做得好，配合好宣传，一定能引来大量的游客。
在离香兰溪十公里外在大程山脚下，还探得了地热资源，可开发成温泉，冬天也不会乏游客。
开发部部长全程带着笑容解说，在他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演说之下，大家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幅雨林美妙的画卷。
只有韩墨听着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开发部部长心里开始忐忑，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话，没发觉哪儿有漏洞呀。
;我们整个的项目预计投资二十亿，除了用于基础设施开发建设之外，还有部分资金是用于补偿当地的农民，改善他们的生活&hellip;&hellip;
;这个规划方案能不能重新改过？韩墨打断他的话，神情严肃。
;什么？部长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一遍。
;这个规划方案能不能重新改过？避开香兰溪？韩墨耐着性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怪不得乔语反应那么大，就这样开发起来，他自己都觉得破坏性极大。早前他只是看了一眼规划方案，没了解得这么细致。
部长抹一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挺直身板说：;总裁，这份规划是我们前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实地考察最终做出来的，这个方案成本最低，效益最大，如果更改路线，且不说要不要额外增加投资预算，就算是时间成本，我们要算起来也是一笔巨大的损耗。
;那就是可以改，是吗？韩墨盯着他的脸认真地问。
开发部部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重新规划，我们要重新去实地考察，整个项目停止。我们自己可以承担这些损失，但兰城那边不一定等得起，这届领导班子压力很大，经济增长和就业岗位安置已经是迫在眉睫。工作突然停下来，我们会遭受各方的质疑，下一步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重新规划，避开香兰溪核心保护区，我需要一份对雨林破坏度最小的规划书。韩墨说出自己的要求。
副总替开发部部长说话：;总裁，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投入会增加，而且收益周期会变得漫长。顾虑太多，只怕最后这个项目会成为一个无限投入的黑洞。
韩墨点头：;你们说的不无道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从公司利益角度去考虑，这一点我感谢你们。但你们恐怕忘了，所有掠夺式的开发，最后的补救成本都很高，得不偿失。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老板这是夸人呢还是批评人。
副总说：;我们的投入和回报必须对等，这样企业才能良性发展。
韩墨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呈松驰状态：;这样吧，兰城雨林开发项目我们规划成中长期战略投资，开发部职责不变，我需要一份理想的规划图，是我们集团、兰城百姓和雨林保护三方共赢的。
;我允许你们花时间，做更细致的调查和规划。这个项目可直接向我汇报，成本费用方面由我把控。韩墨说出他最后的决定。
散会之后，待韩墨走之后，与会人员交头接耳讨论刚才老板的决定。秦朗拿文件盒敲敲桌面，轻咳一声：;总裁的决定你们照着去做就行，不要在背后胡乱议论猜测。
开发部部长眉毛拧成一条麻花，他向秦朗吐苦水：;秦特助，我们的方案是没有问题的，兰城那边的政府也通过，已经马上要开工了，这下突然停下，我没法向兰城那边交差。
秦朗看向他：;上周总裁去兰城会见当地领导，已经表态先捐一个亿用于资助当地民生项目。看在这个份上，那边不会太为难你。
开发部长连连点头：;唉唉，这样那我就安心些。
第192章 她是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情
韩氏集团投资二十个亿用于旅游开发项目的消息，在官方各种媒体渠道上做了大肆渲染报道。
在韩墨从兰城回来之的一个星期，他承诺捐款的一个亿，分批打入了兰城专设的资金账号里去，这更加深了人们对他雨林开发的决心。
就在所有人认为项目马上就要启动的时候，对方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上至官方下至民间，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媒体还抽出了人做专访。
结果没有一点征兆，就这样停滞不前。
兰城管理者迅速召开紧急会议，分析韩氏集团近期的动向。有人说也许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暂缓投资；而有的人则认为韩氏根本没有诚心要投资，只是为了一个名声，捐一个亿回去大做文章；还有的人分析是不是兰城这边有什么小动作，引发韩氏不满&hellip;&hellip;
各方人员都检查自己在工作上有没有失误，而提到小动作，负责招商引资的那个处长说：;小动作，可能就是雨林保护区那边十分反对目前的这份旅游开发规划。
主管领导大力拍桌子：;这个事情怎么没有听谁汇报过？
另一个人小声地说：;经济林替改方案组专家乔语，曾经到韩总裁下榻的酒店。
这么看来，毫无疑问乔语是给旅游开发增加了一些阻力。这一点在随后与韩氏对接的部门那儿得到更好的印证。
;经过于韩氏集团开发部的沟通，他们说总裁要求重新规划开发范围，避开雨林核心保护区。一个工作人员汇报。
领导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雨林保护区的专家胆子那么大？
;听说她当时跟韩总裁聊得也并不愉快，还放话说如果项目不停，她就要往上一级去举报。
;反了她？还有本事敢去举报？领导撸起袖子来，气到手抖：;马上通知雨林保护区的相关领导，下午到市政府开会。
冯主任接到去开会的电话之后，整个人呈一种被霜打之后的颓势。步入职场这么多年，他开过很多次会议，比如国家级别的林业资源会，见过林业专家和大拿；还有全国生态环境保护研讨会，与会嘉宾有某个部长。
最低级别一点的，是作为代表参加换届选举，远远见过到兰城的一把手。
要去市政府开会，这于他来说还是头一次。因为没有明确告知会议内容，所以他在办公室里思忖，如果领导关心雨林保护，那他就哭穷争取明年多要点经费。
吃过午饭，冯主任在办公室里加急写了一个会议计划书，生怕自己太过紧张，漏掉最关心的问题。
下午两点，他开着车子从单位去市区。在大门处提交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领到一个大会议室里。
秘书和气地对他说：;领导还在开会，你在这儿稍等，散会之后我会过来带你去领导办公室。
冯主任点头致谢，完了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找我开会的是哪位领导？
秘书回答得很有艺术：;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先等着吧。
哪知所谓的稍等，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眼见就要到五点了，那个秘书才过来通知他：;冯主任，领导有空了，你跟我过去吧。
冯主任跟在秘书身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中间路过好几间办公室，上面的牌子让他看得心惊。最后，秘书在一间挂着副市长牌子的办公室前停下。
;到了，冯主任请进去吧。秘书替他推开门。
进到屋里，看着面前的领导，冯主任两条腿直哆嗦。
这个领导他认得，是主管兰城经济建设的二把手。
二把手正在看文件，只抬了眼皮看他一眼，就继续忙手里的工作，没叫他做。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二把手才开口说话：;冯子义，雨林保护区主任，是吧？
冯主任连忙接话：;副市长，我是冯子义。
;坐吧。二把手这才让他坐旁边的椅子上，秘书大概是怕他难堪，一直也未见进来。直到他得允许坐下之后，才端来一杯茶。
;你们保护区出人才啊。二把手语调拉得长长的。冯主任不敢认了，谦卑地说：;哪里哪里，都是一些护林员，没什么文化的。
;我知道有一个，叫乔语是吧，还是经济林替改方案的设计师。
;她是我们保护区的高级工程师。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回来的高材生，主攻植物遗传学。冯主任老老实实地说。
;哼！二把手轻哼一声，然后说：;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冯主任脑子转得极快，他提到乔语，再提到经济林替改方案，那个方案已经被毙掉，雨林要开发。两者是矛盾的，自然是为了雨林开发来。
;是为了雨林开发吗？冯主任看二把手的表情，方正的脸上带着愠怒，冯主任知道这是一场批斗会而不是讨论会。
;她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冯主任摇头：;她做事情比较有原则，我知道她是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情。
;不会做过格的事情？二把手用重重的语气重复这句话：;她把我们雨林开发商得罪你，这算不算过格？
冯主任顿时瞪大眼睛：;她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
;那看来你是知道的？二把手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冯主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给她建议，从专业的角度去跟开发商协商，看能不能换一个规划方案，避开我们的核心保护区。
;协商？二把手冷冷地说：;她是这么威胁开发商，如果不更改规划方案，那她就去上一级举报。她成功了，人家一听说她要去举报，现在整个项目停下来了，对我们说是重新规划，避开核心保护区。
冯主任装傻：;那这样挺好的。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提供一些专业意见。
二把手一眼就看穿他，怒气冲冲地说：;你少给我装傻！雨林旅游开发是我们整个兰城的重点工程，原来规划好了马上要动工，你们要保护雨林把这个项目逼停了，你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吗？
我们兰城是什么样？边陲小镇，基础设施教育医疗样样跟不上，省里的企业家都不愿意来投资，人家不远千里，一来就投是二十个亿！你们小小的雨林保护区倒好，打着保护的名义阻止拿乔，雨林重要，我们的民生不重要？
这个项目一开发，要创造多少就业岗位，你们清楚吗？保护雨林是你们的责任，哪里坏了马上跟着修复，这样子不行？信不信我明年把你们这个单位裁掉？
第193章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道歉？
冯主任抹抹额头：;副市长，我现在表个态，我们全力支持雨林旅游开发，回去我会约束好下属，不让她给兰城的发展添堵。
;我现在警告你，如果她胆敢拿着经济林替改方案去省里或者京城，那你就是罪人。二把手眼神犀利地盯着他说。
冯主任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光教育不行。一定得好好地约束她的行为，实在不行就让她暂停工作一段时间。二把手态度坚决地说。
冯主任连连保证：;我一定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出乱子。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你在我这儿怎么跟我保证，就得做到什么程度。不要成为兰城人民的罪人！
;是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马上去找她。
冯主任从二把手的办公室离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要被训斥，全都是托乔语的福啊。
他头一次觉得，人才是把双刃剑，左可用，右可气。
他上了自己的车之后给乔语打电话：;你在哪儿？
;哦主任，我准备下班回家了，在收拾东西。乔语回答他。
;家里有没有急事？他接着问。
;没有。
;那你在办公室等我，我有事要找你。
半个小时之后，他回到雨林保护区，把乔语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用非常严肃地口吻问她：;你最近在忙什么？
;不忙什么。乔语回答，从他的口气里，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主任向来对她是客气的，从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我跟你说，马上停止你手头上的工作。关于向上一级举报这种事情，想都别想了！
乔语跟他争执：;主任，那个规划有多离谱，外行人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吗？那是我们的核心保护区，一旦被开发，整片雨林的保护就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支持你去向上一级反应情况，阻止雨林开发，那我就是整个兰城的罪人！罪人！冯主任说到这里，情绪很激动。
;可是开发了，破坏雨林，依旧是罪人！乔语跟着激动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没有听过笑贫不笑娼这句话吗？雨林开发，老百姓有收入，都说这是功劳，环境破坏有什么关系？即使是罪人，这个罪名也不是挂在我头上，我着什么急？以后要清算，跟我也没有关系。
乔语听完冯之义说的话，没有马上反驳。下午她听别人说他出去开会了，一回来就马上找她谈话，想来是背负了一些压力。不然原本还给她支招去找开发商的主任，态度怎么会转变得那么快。
她压下心头的不快，柔声地问道：;主任，是上头给你施加压力了吗？
冯主任点头，对她没有隐瞒：;今天被市里的二把手领导批斗了。雨林改造项目暂缓启动，开发商给的理由是说要重新规划，避开核心保护区。
乔语又急起来：;我那天去中人家谈的时候，对方根本就不肯让步，说重新规划会影响他们的进度，现在怎么跟上头这样说？
;怎么会这样说？当然要说了。这就是变相地告诉兰城这边，开发有阻碍，如果这问题不解决好，他们是不地动工。重新规划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冯主任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太无耻了，怎么可以这样子？乔语恨恨地说道。韩墨明明就说，他是来做生意不是来做慈善，重新规划耗时间耗成本，怎么一转眼就说为了避开核心保护区要重新规划？
;难道你没听说过无商不奸吗？他不好直接跟你起冲突，停工给兰城政府施压，他的手段高明着呢。
乔语第一次意识到，韩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韩墨。四年之内能打倒韩仲禄成为韩氏集团掌门人，手段一定高明且残忍。
他对她没情分了，只剩乔安这一个纽带。
她惨笑问道：;主任，如果我执意要向上级反应举报呢？
;那你早点打辞职报告，离开兰城。之后你不是我的下属，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冯主任无奈地说。
;如果只有这一条选择，那我也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开发。乔语眼神坚定地说。
既然你韩氏说要重新规划避开核心保护区，那她就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要这样做。如果不是，她依旧选择举报。
兰城方面在找冯主任谈话之后，与韩氏那边沟通，一再强调雨林保护由专业的团队跟进，与旅游开发没有冲突。他们随时可以过来开工。
韩氏的回复仍旧跟之前一样，说需要重新规划，近期将会再派人过来，将雨林的地形做更细致的考察。
兰城方面在得到这个回复之后，又开会研究了韩氏的态度，认为他们仍旧是在摆姿态找借口，开工没那么容易。
鉴于乔语曾经找上门去，蛮横要求别人重新规划且威胁说要举报，惹恼了那位年轻的总裁。作为有过错一方，应该由乔语亲自上门去道歉，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当冯主任委婉地把上头的意思传达给乔语听的时候，乔语觉得这对于她个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们韩氏的规划图明明就是违规，这一点不要说放到京城，就在省里都过不了关，还想让我去歉，他韩墨怎么不上天呢？
乔语气呼呼地说：;叫我道歉是不可能的。我哪里有错？兰城要发展，选择这种激进式的方法无异于自杀，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为什么还要同意开发？
她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慢慢地蓄起了泪水：;主任，我没有什么的，大不了我一走了之就是了。我有钱有父亲给我留下的企业，我回去继续做生意或者移民，都不是问题。可是兰城那些百姓们，整个大家族都在这儿，不管前景是好还是坏，都是他们在承受！
冯主任举起两只手，微微摆动做缓和状：;你的心情我理解，我跟你是一样的想法。可是我们手里没有权限，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停了，明年你我或许就不能再做同事了。
乔语抹一把眼泪，从包里掏出手机，想也没想拨通那个无法忘记的号码。
响了两声之后，韩墨低沉地声音传过来：;喂&hellip;&hellip;
;韩墨，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向你道歉？乔语隔着电话吼他，把旁边的冯主任吓了一跳。
第194章 祝你早日成功
韩墨正在开会，乔语的声音大太，离他近一点的秦朗和另外一个副总都听到了。
他压了压手，示意会议暂停，然后走出去，疑惑地说：;道歉？谁要你道歉？
;你少给我装蒜！雨林开发你如果没有重新规划好，我照样还是举报你。让我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乔语未待他再说什么，直接挂掉电话。
韩墨看着手机，一头雾水。他继续回到会议室里开会，但思绪已被乔语搅乱，一直处于走神状态，中途谈论两三个问题，他都需要与会人员重复。
秦朗不愧为总裁的心腹，一眼看出他被那个简短而神秘的电话搅得心不在焉。在他的主持下，议题快速讨论表态。还好会议内容只是关于集团内部的一个工作流程优化及部分投资项目的下一步计划，不是太重要。
会议结束韩墨回到办公室，对跟进来的秦朗说：;马上订去兰城的机票，我们要过去。
秦朗疑惑：;可是我们不是才从兰城回来没多久吗？规划图要重新做，项目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启动。
;刚才乔语来电话，说什么给我道歉是不可能的。这当中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我需要过去看一看。韩墨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窗外，缓缓地说。
;兰城那边,可能以为我们不开发了,所以把责任算到乔语头上。要不我去跟他们解释吧？秦朗想了一会儿，分析出原因。
;不用。你订好机票之后，回去收拾行李，此番过去可能要呆长一点的时间。韩墨把视线收回来，马上着手理顺手头上的工作。
;那乔语被误会怎么办？
;误会就误会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去订机票吧。韩墨说，然后他打内线电话，把另外两个副总叫进来，交待工作。
黑夜里，从飞机上俯瞰兰城，灯光璀璨，像一颗夜明珠点缀于雨林和青山间。
秦朗订机票的同时也把住宿安排好了。此次不是因公而来，加上要远程办公，所以选了一处民宿，也未跟兰城方面联络。
经过一夜的休整，韩墨第二天早早起来，处理完集团里的事情，他打车去乔语住的地方找人。
再三核对门牌号，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这才去敲门。
几分钟之后，他听到一个苍老瘦弱的声音在门后问：;谁呀？
他鼻子猛地一酸，连忙回答道：;外婆，是我，韩墨。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外婆那张满是惊讶的脸：;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韩墨眼睛红红的，进门朝外婆躬了躬身子，问道：;您身体怎么样？这几年在兰城过得好么？
外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韩墨，双手擦掉眼角的泪珠，握着他的双手说：;好好，都挺好的。快到屋里坐。
韩墨看着眼前的屋子，犹豫了一下：;乔语在家吗？我来得唐突，怕她不想见我。
;她带安安去灵城看心理医生了，一早就过去的。外婆指引他往屋里走去：;快进屋里来。
;安安情况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好不好地，我们也看不出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性格还是很活泼，到外面有些害怕，尤其是见着年轻陌生的男子。快进屋里说。
进到屋里，外婆要去倒水，韩墨起身自己去倒。坐下来打量这座带院子的小楼，屋子已经有些年头，不过布置得干净温馨。
;这些年你们就住这儿吗？委屈你们了。韩墨坐在外婆的对面，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掌张开搓着脸，半是愧疚，半是无奈。
;委屈谈不上的。乔语自己选择的路子，怪不得任何人。衣食无忧，生活平稳，比常人过得好多了。你这几年也不容易吧？外婆关切地问道。
;我夺了韩氏的掌门权，把我养父送去疗养了。韩墨把那些血泪厮杀的过往只用一句话轻轻略过。
外婆懂得其中的不易，连连点头感叹道：;什么都过去了，现在好了。
;安安多亏一直有您这位太婆照顾。
;哪是我照顾她呢，幸好有她，我晚年生活才不至于孤苦寂寞。就是那个该死的周家阳，我们到兰城来怎么就撞上他呢？一提起那个杀千万的，外婆还是一肚子恨。
;我已经关照相关的部门，把他按最高量刑判。我会时刻盯着他。韩墨也带着恨意说。
;你&hellip;&hellip;外婆停顿了一下，她要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为情。
曾经她最看好韩墨，把他当成孙女婿的不二人选。谁料到造化弄人，他们就这样分开了好几年。
韩墨苦笑：;外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小语？外婆把心里头最关心的事情问出来。
;当初我不想分手的。我央求乔语不要走，等我把韩仲禄打败之后我们结婚。可是她当时执意要走，我也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更不知道她是因为想要保住安安不受威胁才走的。我气极了说了几句很重的话，到现在她一直耿耿于怀。韩墨一说起这些来，心里全是苦涩和悔意。
;别的不多说了。外婆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想法？这些年乔语一直单着，我劝她再找一个，不为自己也得为安安做打算。可是她没有一点心思，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她拒绝我。上次在凤城救下安安，我在机场送她，她说我们回不去了。韩墨说到这里，语气是满是委屈。
;那你还想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只要你一个态度。外婆还是喜欢他，为人能力都不错。这世界上再无第二个韩墨。
;想！做梦都想找回她。安安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韩墨坚定地说。
;好！外婆支持你！我站在你这边，做乔语的思想工作。外婆精神奕奕地说。
;不用您做什么。我已经有了计划，这次来兰城要呆得久一些。我现在跟她在工作上有些冲突。只要您支持我就成。她那个人性子比较刚，若是知道您跟我一起设计她，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我就祝你早日成功！
第195章 注意你的态度
韩墨走出乔语的院子之后一身轻松。有了外婆的支持，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回到暂住的民宿，韩墨亲自给兰城主抓经济增长的二把手打去电话，向他解释韩氏集团是要重新调查路线，重新规划开发范围。因为涉及到雨林保护这个敏感脆弱的方面，韩氏不想给人留下话柄。
潜台词二把手听懂了，关键还是在乔语那一方。
他连忙说道：;我们可以向韩总裁保证，在雨林保护这一块绝对会妥善处置好。如果韩氏还有顾虑，那我们就请保护区的相关人员，当面向韩总裁致歉，并一起协商开发的同进如果进行保护。
韩墨对这个提议简直求之不得。
乔语带乔安从省城回来之后，就接到了环资局毛局长电话，让她第二天下午到兰城大酒店谈事情。
她起了疑心，连忙问道：;毛局长，去兰城大酒店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毛局长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你那个经济林替改方案。
乔语更不懂：;那个方案不是已经被否认掉了吗？怎的还有人要谈？
毛局长不给解释太多：;你来就知道了。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她随后给冯主任打电话去确认：;主任，毛局长通知我明天下午到兰城大酒店谈经济林替改方案，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冯主任回答她：;我也接到了通知，明天是跟你一起去。不过具体是什么内容，我并不太清楚。
乔语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是不是韩氏？最近上面有什么风声吗？
一提到这个冯主任就觉得心躁：;你希望有什么风声？有什么风声对你来说都是不好的消息。
有一句话他落在肚子里没有说。韩氏如果动工，那对雨林保护区这个单位来说，那就是好消息。不然明年大家就等着失业解散吧。
第二天上午，乔语在单位整理好了一份经济林替改方案材料，等到下午跟冯主任一起出门去兰城大酒店。
在楼下遇到时，主任盯着她手里的文件袋：;你拿了什么东西？
乔语举起来在他面前扬了扬：;经济林替改方案的材料。
冯主任轻嗤一声：;你还真以为他们还跟你谈这个？
乔语无视他的嘲笑：;万一需要呢？备着总不会错的。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赶到兰城大酒店，走入大堂就看见二把手的秘书迎上来，急促地说：;你们怎么才到？对方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冯主任哈头说：;路上有点堵。
秘书皱起眉头略有不悦，乔语特意瞄了一眼手表：;我们比预订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若是会议要提前，应该通知我们一声。
秘书终是什么都没说，挺起身板带他们去谈事的会议室。
一进门，首先看到了方形会议桌上坐着主位的男人，冯主任不认识。但二把手坐在他的右侧，说明那个男人的地位比二把手略高，来头不小。
环资局的毛局长也在。
乔语看见主位上的那个男人，脸刷地变了。今天的这个会议，看来是要跟他针锋相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冯主任先打招呼：;副市长好，毛局长好，我和乔语来了。
毛局长回应他：;你们到了，那就坐吧。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兰城的副市长，这一位是韩氏集团现任总裁韩墨先生。
韩墨轻轻点头。事实上从他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去打量乔语。
冯主任脸上堆着笑脸，主动伸出手去向韩墨示好：;久仰韩总裁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兰城人民幸得韩氏青睐，真是福报。
冯主任是个大老粗，跟保护区里的男同事说话经常口吐芬芳，对女同事勉强收敛一下，叫他说文绉绉的话，一方面觉得滑稽，另一方面又让人觉得尴尬。
韩墨与他轻轻握手，淡然地说：;冯主任过奖了。这些年你们为着保护雨林，驻守在环境艰苦的边陲小城，我很佩服你们的奉献精神。
说完话，光明正大地看着乔语。
乔语心头不屑，这种虚话，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说。看见韩墨眼光肆无忌惮地在身上扫，她恨不得伸出食指去戳瞎他的双眼。
冯主任把手收回来，再看乔语那一脸的不情愿，连忙提醒她：;愣着干嘛，赶紧打招呼。
乔语木然地说：;副市长好，毛局长好。
韩墨哑然失笑，这脾气跟前几年比起来，似乎更差一些。
他主动开口道：;看来乔小姐对我意见很大呢。
副市长皱眉，压着嗓音说：;乔工，今天来是要跟韩总裁讨论雨林保护的问题。你这个态度是不行的。;
;哦？讨论雨林保护？乔语换了个脸色，惊讶地说：;韩氏集团是不打算开发雨林，与我们一起做保护吗？
毛局长咳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旅游开发不变，雨林保护区要配合开发项目，开发完了哪里需要修复，你们马上着手做。保护资金韩氏集团负责。
乔语一听这样的话，眼睛瞪大了，难以置信地在对面三个人身上来回看。
这简直就是疯了！
乔语惊谔地说道：;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韩氏完全可以避开我们的核心保护区，莫非他们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冯主任扯扯她的衣袖：;乔语，注意你的态度。
韩墨耸肩，眉角里带着戏谑的笑：;乔工，我们的规划是经过前期调研的，不是随便换一块地方就可以。不是所有的山都像珠穆朗玛峰那样，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所以你们跑来兰城干什么呢？你好好盘在凤城为所欲为，谁要管你呢？乔语语气很不友善：;我们的雨林好好在那儿生长了几百年几千年，怎么就成了你们资本眼里的香饽饽？你那么有钱那么闲，干脆去给珠穆朗玛装部电梯呀！
韩墨侧头看一眼旁边的副市长，样子十分无奈。
副市长早已经不想忍乔语这个态度了，碍于身份，他不便发作。他沉声说：;雨林旅游开发原计划不变，因为雨林保护问题搁置了一段时间，导致韩氏集团进展缓慢，部分人员未能按时就业，这个损失都不小的。
乔语看向韩墨，没有表情地说：;你们韩氏家大业大，怎么这一点损失都耗不起？
第196章 叫一声老公
韩墨没有回答他，副市长继续说：;乔工，你是人才，到兰城来为雨林做了很大的贡献，为此我代表兰城人民对你表示衷心地感谢。
这话让乔语猝不及防，她连忙说：贡献谈不上，我只是做我的本职工作。;
;今天到这里来，是想缓解你和韩总裁之间的矛盾。韩氏对投资兰城是非常有诚意的，先前答应捐赠的一个亿已经转到我们的专用账户上。我们希望你就上次对韩总裁不礼貌的言语向他道歉。副市长说。
说完，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乔语身上。
乔语觉得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原来这就是他们今天把她约到这儿来的目的。一通的弯弯绕绕，先是给了一个枣，紧接着一根大棒就挥下来。
她盯着韩墨，一字一句地说：;韩墨，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向你道歉？
跟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一样，今天没有愤怒，冷得像冰块一样。
;不得无礼！毛局长训斥她。
冯主任按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
乔语完全控制不住脾气，她腾地站起来，伸出手指指着韩墨的脑门质问他：;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道歉？
副市长没想到这小小一个雨林保护区的职工，脾气竟然如此之大。他的脸气得都快发绿了。上次因为她过来说规划图涉及雨林核心保护区，还威胁别人如果不改就向上级举报，导致项目暂停。
今天再这样恶劣无礼，韩氏还不得马上撤资？
;你先冷静一下。韩墨用深邃的眼神看她。
副市长摆个头，示意冯主任将她带出去。
乔语仍旧不服气地说：;你说，我哪一点说错了要向你道歉？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雨林保护愿意调整规划图，难道就是这样调整的？你向我的上级单位施压，向政府施压，这就是你开发的意图？
一连串的质问，让毛局长和冯主任惊出一身冷汗。冯主任更甚，张了嘴巴都忘记把她拉出去。
韩墨特别地无奈地说：;我没有要你向我道歉。
他这个态度，向副市长都不淡定了。他侧头看韩墨，不明白这位大财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道歉？那是他们理解错了吗？
乔语很快接过他的话说：;副市长，毛局长，他说不要我道歉。
冯主任垂下眼皮，不敢去看两位领导的脸色。或许过完了今天，他这个主任就得光荣下岗。
;是的，我并不要你道歉。韩墨重复他的话，视线一刻没从乔语身上离开过。
毛局长和副市长面面相觑，据他们了解过，这位韩总裁出身豪门，待人冷漠高傲，在公司里向来不苟言笑，怎么被乔语指着骂了，还没有生气？
而且听口气，似乎关系不错。
;那你得向我道歉！乔语瞪着韩墨说。
;乔语，别得寸进尺！毛局长又呵斥她。
;好，我向你道歉！韩墨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他站起来鞠躬：;对不起！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吓坏了。明明错的是乔语，怎么道歉的反而是韩墨，难道他们的剧本拿错了？
乔语听他这一句;对不起，委屈了多日的泪水就要从眼眶里飙出来。
韩墨仔细地看着她情绪的变化，这一声;对不起既是为今天的事情道歉，更是为过去的几年道歉。
乔语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说：;道歉就可以了吗？你们带着资本而来，说好听是为了造福兰城百姓，实际上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兰城的资源榨干了就带着钱财跑路！
韩墨非常无辜地说：;起初我真的不知道那儿是核心保护区。
;你后来不是知道了吗？那为什么不同意重新规划？你为什么还要拿捏着逼我道歉？你是不是觉得耍人很好玩？乔语继续质问他。
;我真的让项目停了，打算重新调整，过不久就会有专业的工作人员过来。韩墨卑微地解释。
;那你是怎么跟我们的领导说的？乔语仍旧不打算放过他。
韩墨看一眼坐在身边看得发呆的二把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卖队友的无奈：;我是说不想落人话柄。
乔语气呼呼地对二把手说：;领导，这回你们明白了没有？
这演的是哪出戏啊？明明他们是要乔语向他道歉来着，还要她不得阻止开发，无条件配合开发。
怎么现在倒过来，韩墨道歉了不说，态度还那么卑微？
二把手阅人无数，已经在这一来一回当中嗅出了不正常的味道。他很快地找了个借口：;这当中肯定是有一些误会了。这样吧，你跟韩总裁单独沟通，回头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我还有一个会议，得马上走。
说完就站起来，秘书跟上说：;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毛局长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局里还有几个文件要研究签字，其中有一个跟雨林有关，老冯你跟我回去整理一下。
冯主任感激地看着毛局长，连声道：;好的好的，听从领导安排。
乔语气得跺脚，这都什么破领导，一个溜得比一个快。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军作战。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韩墨用以前那种宠溺的眼神看她，乔语浑身不自在。
她虚张声势地说：;韩墨，我要你们的规划离香兰溪远一点。
没有人在，韩墨不装那股斯文大度地样子。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乔语身边，俯身问她：;你叫我什么？
;叫你名字，你耳聋了没听见吗？她的口气生硬，耳根却红了。
;没听见。他站直身子，恢复平常一贯的冷漠。
乔语心里那个气啊，没人在这里，他又拿乔。不过为了雨林，她忍下了。
;韩总裁，请你们离香兰溪远一点。乔语尽量忍住心里怪异的情绪，用了缓和语气说。
韩墨摇头：;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乔语拍桌子大怒：;那你现在又到底想怎么样？
韩墨见又把她惹毛了，重新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提醒道：;你从前叫我什么？还记不记得？
这个问题让乔语耳根比刚才又红了许多，像一颗鲜红的樱桃，韩墨花了很大的定力抑制住想去亲吻她的冲动。
从前他们没结婚，她宿醉之后第二天脑子没清醒过来，风情万种地喊他;老公，后来就一直这样喊。
;叫我一声老公，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韩墨说话的气息吐在她耳边，蛊惑力十足。
第197章 是谈成了还是谈崩了?
乔语用力推开他，恶狠狠地说：;休想！
然后落荒而逃。
韩墨摸着刚才被她用手推开的手臂，察觉到久违而熟悉的感觉。
乔语走到酒店外面，深深地吐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弥漫在身边的那股子男子气息消散去，空气清新起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韩墨这一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旧情难了，还是为了乔安。
一想到乔安，乔语便不想回去上班了。她打电话给冯主任请假。
冯主任正在毛局长办公室里喝茶，一看见来电显示乔语的号码，想接又不想接。回想她刚才骂韩墨的气势，不知道是不是连他这个主任要一起骂。
毛局长瞥见了他的屏幕，喝下一口茶说：;接吧，她好歹也是你的下属，情面总是要留的。
冯主任划向接通键，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这让乔语听着，仿佛他真的跟毛局长在忙。她的声音也跟着轻起来：;没什么事，就想请个假，不回单位了。
;没问题，去吧。冯主任说道。
待挂完电话，冯主任扬扬手机，向毛局长汇报：;跟我请假。
;他们这么快就谈完了？是谈成了还是崩了？局长难得八卦一次。
冯主任摇头：;这两人关系不简单。瞧那个韩墨看乔语的眼神，那简直是像一头猪看到一颗大白菜似的。
毛局长被他这个比喻逗得笑了笑，无奈地道：;冯子义啊，你怎么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是这么粗俗？
冯主任哈哈大笑：;没办法了，年轻时候走在林子里，四周围都没有声音，不大声骂几句我害怕。时间久了就改不了了。
;我看呐，你这个主任椅子坐到头了。要是这一次雨林开发顺利，明年当主任的该是乔语。弄不好她火箭三连升，当环资局局长也不一定。毛局长淡淡地说。
冯局长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何以见得？
;她学历高，专业知识强，她从凤城来的对吧？这个韩黑也是凤城的，跑来兰城投资，指不定就是因为她才来的。旅游开发若是顺利做出来，省里都要刮目相看，到时候只怕当个环资局局长还觉得委屈她了。毛局长分析。
冯主任拉长了脸：;那以后对她还得客气些。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醒过神来：;不对，我平常对她也很客气的。
乔语完全不知道两个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岁的男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她。她打车回到家里，乔安还在午睡没有起来，床头边摆着两个毛绒玩具。
这两个是她的新宠，睡觉吃饭都得带着。是韩墨上次过来买的。
她俯身去亲吻乔安粉嫩的脸，大约是痒，她的小手抓一抓被亲过的地方，小嘴动了动，翻身接着睡过去。
她们去看心理医生，对于乔安的现状，心理医生说：;家长给孩子建立一堵厚实安全的防护墙确实不错，但也不能把她像温室的花朵那样培育足不出户。安全感不是不出家门，家长时刻在身边。
心理上的安全感是对家长的一种考验，大人的举动和情绪，都会影响到孩子。每次总是你独自带她来，你有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个孩子渴望什么？
这话问得很委婉，乔语明白她的意思。她尴尬地说：;他有爸爸，只是不在兰城。
心理医生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懂就行。
;你懂就行这句话，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烙印。
贺铮铭对乔安好，乔安也很喜欢他。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又隔着那么远，总有一天韩墨会来认她。等她大一些，懂很多事情，突然知道自己的爸爸另有其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乔语想得心烦意乱，干脆拿了一本植物图鉴来，靠坐在床头上强迫自己看下去。
乔安半个多小时之后醒来。一醒来就抱着乔语黏乎，还跟她撒娇道：;妈妈，我能不能吃汉堡包，今天多多跟我说想吃汉堡包了。
多多是在她床边的一个小猪毛绒玩具。乔语抱着她起来：;多多为什么想吃汉堡包了？
;因为她每天吃菜团子，吃腻了。乔安认真地回答。
她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小镇子，并没有卖汉堡的地方。驱车去市区还需要一个小时，乔语犹豫着，是不是随意给她烤一个面包打发了，做汉堡包很考验她的厨艺。
还没有决定好，手机响了，乔语接过来，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两个半小时前他们刚闹过一场别扭，他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敢打电话过来。
;一起吃顿饭吧。带上外婆和乔安，秦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韩墨温柔地说道。
;哪有这样不请自来堵在门口等人的？乔语不满地说。
韩墨笑了笑：;那你不过来，我上家里去？那也成，我换了衣服马上过去。你想吃什么？
乔语抿了抿嘴，脸上尽是纠结别扭，韩墨没有催她，过一会儿她才说：;乔安说想吃汉堡。
;我打包过去。等等，汉堡要现做趁热才好吃，你们跟秦朗过来吧。韩墨替她做决定。
乔语挂了电话，去找外婆：;外婆，今天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
外婆不明白：;去外面吃？这小镇上的饭馆难吃得很，乔安都不爱吃。
;我们去兰城市区。乔语小声地说。
;乔安想吃汉堡。她补充道。
;这太阳都落山了还要去兰城，只因为她要吃汉堡？你这样未免太宠她了，这样不见得是好事。外婆唠叨。
乔语脸红地说：;有人来接我们。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
说完逃离似地离开外婆身边。看她那个样子，外婆心里已经有数。
来到院门口，秦朗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他替她们仨打开车门，恭敬地打招呼：;外婆好，乔小姐好，小安安你好。
外婆在清河园住过一阵子，自然是认得秦朗。她十分意外地说：;怎么是你来？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地方了？
秦朗礼貌地回答：;跟我们总裁一起来的。我们在这边有个项目，需要在这边长驻一段时间。
;哎！外婆转脸过去看乔语：;你知道韩墨来的？
乔语抱着乔安，却把头抵到前座椅背上，低声说：;知道，下午刚吵过一架。
外婆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说：;待会儿在餐桌上你们可别吵了，会吓着安安。
第198章 我的女儿我不能宠?
乔安不是第一次见到秦朗，对他这个人还是有印象。只是不经常见有些羞涩，不敢太过活跃。
一路上乔语没怎么说话，倒是外婆问了挺多问题，关于他自己的关于韩墨的，秦朗一一做了简洁的回答。
外婆充分体现了一个离乡多年的老太太是如何无聊。
车子驶入兰城市区，天已经全黑了，路上亮起灯。乔安极少在夜晚坐车进城，每看到外面造型新异的路灯或者是建筑物，会发出惊呼：;妈妈，你看外面那个真漂亮。
秦朗开着车，也会跟着她的欢呼声看出去。那些在小孩子眼里好看的东西，不过平淡无奇。比起凤城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有些心酸。亲生父亲在凤城呼风唤雨，亲生的女儿在这边陲小城吃苦。他忍不住替韩墨说话：;乔小姐，安安太委屈了。
这句话若是韩墨说的，乔语肯定要跟他理论一翻。因为他有可能出于私心，要在言语上找她的缺点。但秦朗做为一个旁观者，用旁观者的心态看，是比较公平一点的。
乔语低头不回应。外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车子到达韩墨订的餐厅，是一家主打兰城菜的菜馆。兰城因为地处炎热，口味以酸辣为主。但韩墨了解主厨曾经在南方的餐馆当过学徒，也做得一手清淡的粤菜。点的菜半是重口味，半是清淡。
乔语她们进了餐厅，韩墨便吩咐服务员过来点菜。乔安坐在椅子上，眼睛四处瞄着：;哪里有汉堡包呢？
韩墨赶紧跟她说：;安安想吃汉堡，我带你去买好不好？
乔安怯生生地缩到乔语身边，但看乔语的眼神却又满是期待。
外婆在边上劝她：;安安敢不敢去买呢？太婆也想吃。
乔安一只手抠着乔语衣领的扣子，不敢说话。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是要等乔语同意。
乔语不忍拒绝她这种眼神，只好说：;那你跟他去吧，买完快点回来，太婆饿了。
乔安从椅子上滑下来，迎上韩墨的笑脸，说：;妈妈同意我跟你去买汉堡包了。
韩墨站起来，将自己的大手伸出去让她牵。乔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上了他的手。一大一小在乔语和外婆的注视下，向餐厅外走去。
外婆看着他们的背景，心中有感慨：;你看他们父女俩，感觉是不是很和谐？小孩子还是要多感受父母的关爱才好。
乔语也看着他们离开，对外婆的话不回应。
韩墨在订餐厅的时候，已经实地考察过附近的汉堡店，还向服务员打听哪一家比较好吃。带安安出来，直奔汉堡店。
乔安在面对汉堡包的时候出现了选择困难症。韩墨问她：;安安你除了想吃汉堡还有别的吗？
;要吃薯条，还有橙汁。乔安小声地回答。
韩墨对点餐员说：;所有的汉堡都给我来一个，再加一个大薯条，一杯可乐和橙汁。
乔安认真地对韩墨说：;叔叔，点得太多了吃不完的。妈妈说不可以浪费。
点餐员听到一个小女孩跟大人说节约，竖起大拇指夸她：;小朋友你真懂事！
韩墨笑着对她说：;不浪费，太婆要吃，秦叔叔也要吃，我也要吃。好东西要懂得分享，对不对？
乔安郑重地点了点头：;对。
食物打包好，韩墨手里拎了一个大大的袋子。汉堡店离吃饭的餐厅步行需要十分钟，他担心乔安走太久了脚累，走到门外大手一捞，就把乔安稳稳地抱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五官出色的男人，手里抱着可爱的小姑娘，这样走在路上，引来了不少人回头。有人在他们走之后小声说：;天啊，这样的爸爸太帅了。带孩子的男人超有爱。
韩墨对别人的议论若罔未闻，抱着乔安专心走路。
路过一条小巷口，有人卖泡泡棒，乔安羞涩地对韩墨说：;我还想吹泡泡。
韩墨二话没说，掏出钱对小贩说：;来两支泡泡棒。
待他们回到餐厅，乔语对那大包东西皱了皱眉头：;安安，怎么买这么多呢？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浪费的吗？
乔安撇了撇嘴：;太婆要吃，秦叔叔也要吃，多多还要吃呢。她掰着指头数。
乔语被她的回答噎住了，然后看她手里拿着泡泡棒，脸色不悦：;都要吃晚饭了，你手里拿着这些东西，脏不脏？
这次乔安没有回答，韩墨先说话：;安安，我们先去洗手吧。
乔安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妈妈这么凶，看向韩墨，又看看乔语，感觉进退两难。
韩墨坚定地说：;先去洗手就好了。走吧。
乔语忍不住吐槽韩墨：;你就这样宠着她吗？
;不然呢？我的女儿我不能宠？韩墨反击道。
外婆拉了拉乔语：;不是说了吗？不要当着乔安的面吵架。
乔安瞅准了时机，哇哇地哭起来。韩墨连忙带她去洗手，轻声地哄她，待洗手回来，她已经被韩墨逗笑了。
这时候菜全部上齐，韩墨招呼大家吃饭。看着餐桌上丰富的菜，乔安不想吃汉堡了。她现在坐在韩墨身边，指着一盘蒸得油亮的鸡肉说：;我想吃那个肉肉。
韩墨挟来一个鸡腿给她。
乔语在边上看着，有一点失落。想不到出来吃顿饭，乔安完全不需要她照顾。
韩墨似乎察觉到了，把鸡肉往她那边挪：;这个鸡肉挺不错的，你也尝尝吧。外婆你也吃。
外婆吃完一口鸡肉，看着韩墨和乔语，惆怅地说：;这鸡肉做得，跟凤城的姜油鸡味道相似。
乔语听了这话，内疚感十足。韩墨放下筷子，先看一眼乔语，然后问道：;外婆想回凤城去看看吗？
外婆长叹一口气：;我回去了，乔语一个人看孩子看不过来。
;若是您想回去，我明天安排好。安安这边有我照顾，您不用担心。韩墨说。
外婆用探询的眼光看向乔语：;可以吗？
不待乔语回答，韩墨替她做决定：;不用她同意，您辛苦这么些年，也该歇歇了。回凤城去会会老朋友，多好。
乔语瞪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倒是外婆不好意思，连忙说：;不急着走的，等你在这边忙完事情再说吧，天气那么热我也不想长途奔波。
;那就过一段时间吧。韩墨说。
整个饭局，乔语被当成透明人忽略掉了。她很郁闷，便只管吃饭，一口气吃掉两碗。
第199章 在乔小姐面前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吃完饭，韩墨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他把乔语三人送回去，照旧是秦朗开车，他坐在副驾位。
到了家，车子停在院门外，韩墨叮嘱乔语：;晚上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乔语不应他，倒是乔安有些不舍地说：;下次我想吃汉堡，你还可以带我去买吗？
韩墨问她：;你会打电话吗？
乔安点头：;会。
韩墨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这一串数字是我的电话号码，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乔安接过名片，紧紧地攥在手里，兴奋地说：;好耶！你比我爸爸还好！
韩墨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乔语，她的脸上写着不耐烦，他也不好说太多。只说：;那我以后当你爸爸好不好？
乔安认真地回答：;可是我只能一个爸爸。
乔语唯恐她越说越离谱，伸手去牵她说：;乔安，很晚了，快进屋洗澡睡觉。
乔安一边拉着妈妈的手，另一边举起来朝韩墨挥手：;再见了韩叔叔。
韩墨也朝她挥手：;再见！晚安 ！
兰城在过了几天高温闷热之后，气温降下来一些，人感觉到清爽了。
韩墨在兰城长驻下来，一边远程处理办公文件，一边等人。兰城雨林旅游开发项目重新规划是必须的事情，他在等两个地质方面的专家过来。
他打算亲自到雨林里去跑一趟。
过两天，地质专家到了。他们带上野外露营需要的装备，还有吃的食物，要对预计开发的区域做一个全方面的地质勘察和测绘。
他们没有另外请向导，只是向兰城当地政府报备。兰城当地看韩氏集团确实是要重新规划，而不是撤资，没有设置任何障碍，还积极地找了两个村民帮他们开车搬东西。
一行六人，在一个凉爽的清晨开着两辆越野车出发了。
第一天很顺利，在到达预订的区域完成勘探和环境监测，他们在林子里扎营露宿。
林子里的夜晚十分安静，只有风声和虫鸣声。第二天起来，韩墨提议到：;若是有一个雨林露营体验项目似乎也不错。
秦朗赶紧把总裁说过的话记下来。
吃过简单的早饭，收拾好东西，他们向雨林更深的地方走去。只不过再往里开就没有路了，得背着行李物资步行。
林子里树木茂盛杂草丛生，行走在其中有些艰难。每个人身上都背了物资，秦朗走在前面负责开路，同时还在树干上做标记，以防迷路。
第三天中午，他们到达核心保护区香兰溪附近。
香兰溪是几条小溪在此汇聚形成的一条宽约两米的溪流，源头在更远处的地方，是地下河的出口。
香兰溪水深不到一米，水质清流，水流平缓，水面上没有桥。他们脱掉鞋和袜子，手拉着手慢慢淌过去。
这附近的树比外面的更密，抬头不见阳光，空气潮湿而闷热。他们都不甚在意，以为是天气炎热又在水边的缘故。
这一夜，忙完工作，他们选择在离香兰溪大约五百米处的一个小坡上扎营。吃过饭，韩墨他们还到溪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冷水澡。
到晚上八点，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没多久竟然下起雨来，起初还是温柔的小雨，后来越下越大，最后变成暴雨。
他们的帐篷在暴雨里左右摇晃，雨势太大，防水布料渗了水，在里面飘起水雾。
这一晚上，他们都没得睡觉。第二天早晨，雨势稍微小了些，他们走出帐篷外，被眼前的景象惊傻了。
昨天还清澈温柔的香兰溪，今天水质混浊湍急，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从雨林中咆哮而过。
一个地质专家望着香兰溪，双手叉腰，对大家说：;香兰溪上游源头应该下了很大的雨，有可能引起山洪暴发，我们现在得赶紧撤。
秦朗回头看看账蓬时里的物资：;往哪儿撤呢？如果一直下着雨，我们回不去，物资只能够维持两天左右。
;省点，能撑四天吧。韩墨说。
另一个地质专家说：;我们得找人过来救援，不然的话在这里挨上四天，就算河水退了，可是我们走出去还另外需要两天，路上没有补给的话，走不出去的。
两个村民第一次来到雨林深处。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再强，但是现在往前走是两国交界处，情况复杂，往回走香兰溪过不去，他们也没辙。
所以他们赞同向外求援。
秦朗和韩墨有些犹豫。主要是身份比较特殊，什么贡献都没有做，冒冒失失地闯到这雨林深处来，还要给人家添麻烦。
地质专家不容他犹豫。其中一个说：;现在我们先转移到更高更安全的位置去，预防山洪暴发，另外要赶快向兰城求援，越快越好。
秦朗劝韩墨：;总裁，还是听他们的吧。我们安全出去了，大不了以后再多投点钱。
韩墨不是不想求援的。他是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对这片区域最熟悉的就是雨林保护区的人了，这其中还有乔语。
若是救援队里有乔语，他的脸往哪儿搁呢？不久前他还厚着脸皮，让人叫他老公，说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刻，竟然让一个弱女子来救他。想想他就觉得心梗。
秦朗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现在顾不得他是老板了，活命要紧。他撇一撇嘴说：;你不用想那么远，反正你现在在乔小姐面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嘶！韩墨吸一口冷气：;你这样说老板，不怕回去就没工作了？
秦朗冷漠地说：;邹二公子等着我回材料研究院带实习生。
韩墨无力地朝他挥手：;行吧，去打电话吧。
有地质学家在，他们把仪器上的经纬度都报得很详细。
兰城那边坐不住了，韩氏集团可是要在这儿投资的，总裁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所有的事情不得全部泡汤了吗？
一把手二把手全坐不住，马上组成应急小组，联合应急管理部，急出方案救人。
但那儿是雨林深处，平常鲜有人走动。救援行动需要迅速，必须要找熟悉那一片区域的人。
二把手一听救援专家的话，想都不带想地直接就说：;那只有雨林保护区的工作人员熟。
第200章 他们问我你结婚了没有
一把手听了马上催促：;赶紧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带路跟着去。
今天兰城下雨，乔语没有去单位。自从经济林替改方案被否定，加上韩氏集团旅游开发让人糟心的规划，她就没有什么心思上班。
她有一种挫败感。拼尽全力保护的东西，在资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环资局毛局长打电话来，她皱了皱眉头，并不想接。
待毛局长的电话挂掉之后，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次是冯主任，她不得不接起来。不没等她打招呼，冯主任就说：;你现在准备一下，我们要去香兰溪附近救人。韩氏集团总裁一行六人去雨林做调研，现在被困在了香兰溪另外一端。溪水暴涨，有山洪暴发的迹象。
;我们去能干什么？乔语问。
;去给救援队带路。那边情况你和小董最熟。先别问那么多，准备好雨具，一会儿马上到单位来，来了再细说。
挂掉电话,乔语连忙换上户外行头,跟外婆打一声招呼就出去。驱车来到单位，已经看见两辆专业救援车停在院子里。
见她来上，冯主任上前来迎她，顺便把她介绍给两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应急管理部门的人：;这位是我们单位的乔工，她对香兰溪那一带很熟悉，由她给你们介绍情况。
乔语也没有啰嗦，在一块白板上简单画下香兰溪一带的地形图：;那儿是我们的核心保护区，没有人住，目前没有路，车进不去。南面是缓坡，再往南走两公里是无名山坡，降雨量过大要警惕山体滑坡。
这样听起来似乎有点棘手，其中一个人问她：;飞机过去把人吊上来行不行？
乔语摇头：;那儿全是树林，没有空地，只怕吊绳很难放下去。
;到那个地点，要多长时间？
;从没有路的地方去，步行大概是一天一夜。乔语认真地回答。
;一天一夜？你没有开玩笑？没有大型设备，我们完全步行进去？他们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条路还是近道。如果不熟悉的人走，估计还得两天一夜。
;噗！有个人忍不住吐槽：;他们没事到那儿玩吗？
乔语受不了别人这样奚落韩墨，她冷眼看眼前这两人：;他带了地质专家过去。
另一个意识到同伴失态，连忙说：;那我们还得带救援设备，这样步行过去，不知道他们带的给养能不能撑到我们的救援。
;调直升机先去附近的区域空投给养，他们现在能联系得上，让他们想办法发信号。乔语说。
;嗯，好的。那我马上去调直升机。说完，他就走到外面打电话。
;乔工，人命关天，我们能不能调大型设备去开路？留下的那个问。
乔语抬头瞟他一眼：;你说呢？
那个人讪讪无语。乔语没好气地问：;你们准备好户外的装备，如果设备很大，那就多派一点人。他们几个命不好没办法，我带你们去，不会让任何人做无畏的牺牲。
一个小时之后，救援队集结到位，浩浩荡荡向雨林出发。
坐在救援车上，乔语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树林。雨依旧在下，出发前问过气象部门，这场雨大概还要下个两天。
她在心里默默估计，他们带着救援设备，又是雨天行走，速度会慢很多。乐观一点，在雨停之前可以到达香兰溪。
若是洪水还没有退去，救援难度大，一来一回得在这个林子里呆上四五天。
夏天在野外没得洗澡，四五天出来，人都要馊掉。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开到没有路的地方。乔语下车，看到韩墨他们的越野车。
待所有的人下车，带上装备，乔语便带着人往密林里走去。
雨林里有很多的落叶，一下雨路面就很滑，穿着雨鞋笨重，加上视线不好，他们一直都得很慢。
没走多久，身上的衣服就湿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下了一个下午，才行进到一半的路。由于下雨，林子里的光线很暗，才下午六点钟，已经看得不太清楚了。乔语有些心急，饶是如此也不得不停下歇息。
天黑了在林子里赶路太危险。幸好到了搭帐蓬的时候雨暂时收住不下了，不好的消息是由于一直下雨，直升机无法空投物资。
乔语累得晚饭都不想吃。她在帐蓬里换上干爽的衣服，这才舒服了些。小董给她端来饭劝道：;乔工，人是铁饭是钢，多少要吃点，不然明天还得走一天呢，你怎么撑得过去？
乔语虚弱地说：;我等会儿再吃吧。先歇一会儿。
小董将碗放在一旁，跟她说话：;外头大家都在议论你呢。说你看着柔弱，没想到体力这么好。
乔语捶捶腿，无奈地笑了笑：;不行了。再走两年我恐怕走不动了。
小董笑，压低声音说：;他们还问我你结婚了没有。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肯定跟他们说我有孩子了。乔语答道。
;没错。但他们说你这么高学历，年纪轻轻就成专家，有没有孩子不重要。
;想不到一群看着正经的人，八卦起来也没谱。乔语嗔怨。
小董见她精神好点了，又劝她吃东西：;赶快吃饭吧，吃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走一天呢。
乔语点头：;好马上吃。谢谢你啊！
这天睡到半夜，天空又下起雨来，雨水打在树叶上，响声特别大。乔语被吵醒了，躺在睡袋上睁着眼睛看漆黑的周围，开始担心韩墨他们。
不知道他的东西吃完没有，香兰溪的水是不是又涨高了。
养尊处优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韩家三少能不能吃苦头。
与他相反的是，韩墨此刻在在帐蓬里睡得正香。听说救援队已经出发，并且等雨停的时候会派直升机过来空投物资，他就完全放了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见到乔语的时候不要太狼狈，这样会被她取笑。
第二天依旧下雨，只不过雨势没有头一天的那么大。经过一整夜的休息，他们又有了精神，走得比昨天快。
乔语除外。她不是常年锻练的人，走了半天的路，双腿都酸疼。为了不掉队，也尽量跟上队伍。小董要背她走，她不肯。
紧赶慢赶，终是在下午五点来到香兰溪旁。
看见浑浊端急的香兰溪，乔语惊呆了。水面现在比平时宽了两倍，按照之前的方案，将安全绳甩过去，让他们扶着安全绳过来的方案行不通。
第201章 我没想到你能来
韩墨他们没有等到空投给养，为了省粮白天只吃一顿，几个人饿得吐子直叫唤。本以为今天又没戏，没料到这种时候等到了救援队。
韩墨视力好，隔着几米宽的河道，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瘦弱的身板就是乔语。他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尴尬，来到河岸边，兴奋地挥着双手与对面的人打招呼，还一直喊乔语的名字。
可惜溪水声哗啦啦地响，对岸的人根本听不到。只见他像一只长臂猿一样上窜下跳。
地质专家和村民说：;既然救援人员来了，那我们把剩下的食物吃完，身体有了力气才好配合救援。
韩墨对此没有异议。
他们很快升起了炉火，煮米饭，煮菜。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而应急管理部门的人还在想救援方案。河水有两米多深，超过人体身高，水流端急。如果让水性好的人带着救生设备游过去，容易发生意外。
一个拥有多年救援经验的人抬头看看这雨林，有一些树长得七八米高，若是砍下几棵，并排扎成一个木桥，横架在香兰溪上，让他们在安全绳的保护下走过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砍几棵树，扎成木排，抬起来横放到对面，应该可行。他说。
乔语一听到这个方案就翻个白眼，反对道：;兄弟，这雨林里的一棵树价值十万。
;对面一个总裁，一个助力，还有两个地质专家，加两个村民，难道不值几十万？有人马上反驳她。
理是这么一个理，乔语找不到反对的借口。天很容易黑，再不动手，到时候会增加救援难度。
她在队伍里只是一个向导，没有资格参与救援方案的讨论，更不能制止。
当砍刀举起砍向树根，发出声音的时候，乔语觉得仿佛她的心也被砍，痛得直滴血。
救援队一共砍了四棵树，每一棵的树干都有七米长，并排放在一起，用绳子长好，成一条宽约60公分的木排。
除了乔语之外，救援队所有的男性都一起去把那个木排立起来，并在东边西边还有北边三个方向拿绳子绑着固定。
之后慢慢把木排成功放到对面岸边。
一个救缓人员穿着救生衣，身上绑了安全绳，慢慢地通过木排，走去对岸跟韩墨他们会合。
当他走到岸边的时候，两边的人都发起欢呼声。
接下来的救援工作就很快了。
安全绳固定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韩墨他们每个人都穿上救生衣，踩着木排扶着安全绳依次走过来。
先过来的是两个地质专家，之后是村民，再到韩墨和秦朗。
夜色越来越黑，韩墨走在那个简易的木排上，乔语看不清他的脸色，自个儿提起心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太重引发震动，韩墨会掉下去。
等他一只脚踏到岸上，乔语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竟然觉得有些疲惫。
韩墨径自向她走来，诚心诚意地说：;我没想到你能来。谢谢你。
乔语这回换上了冷漠的表情，指着那几棵砍下来的树，对他说：;那几棵树，一棵价值一百万。四棵是四百万。
旁边的人听到了，猜疑地问：;乔工，刚才你说那几棵树一棵才十万，怎么的一下就涨那么快？
乔语瞪他一眼：;那些树在地里十万一棵，做成木排救人，身价自然就涨。
韩墨认真地说：;嗯，给你四千万。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数，难以自信地说：;四千万？来真的？听者有份！
韩墨心情很好，跟他们瞎扯：;我对男人没兴趣。
;回去请把四千万打到我们雨林保护区账号上。乔语觉得没要他一个亿，已经很便宜了。
;嗯，四千万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再加。韩墨噙着笑低声说。
这副腻歪的样子，都是成年人，还有谁不明白。就连反应最慢的小董，也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来。
等最后一个人回到岸边时，这边已经收拾完所有的东西，连夜撤离到之前扎营的地方。
大约走了几百米之后，林子间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往香兰溪方向看去。地质学家说：;糟糕，有可能是发生了山体滑坡，快离开！
所有人都跑起来，韩墨拉着乔语的手，跑得飞快。直到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他们这才停下来。
有人疑惑：;这片林子树木这么茂盛，还怎么会发生山体滑坡呢？
地质学家解释：;水流端急，河床两边是疏松的沙泥，在水流的冲刷下，把河床底部掏空了。
;那香兰溪岂不是被堵住了？韩墨忍不住问道。
地质学家说：;水流那么大，应该堵不住，河床可能会变窄。
乔语盯着他问：;你还要开发香兰溪吗？
韩墨摇头：;不可能再开发。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之后，乔语再也不说话了。她这两天一直在超负荷运动，加上被雨水淋湿感冒了，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步行走出这片林子，对她来说无异于长征。
韩墨时刻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起初她还能跟着大部队走，后来就慢慢掉队，走到队伍末尾。
他在她身侧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走不动？
乔语站定，虚弱地回答他：;我好像着凉感冒了。现在没有一点力气。
回答完之后，再迈腿走，不料没走两步，整个人就站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韩墨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圈到怀里。
;谢谢！乔语道谢，想要他怀里退出来。韩墨脸一黑，整个人半蹲到她面前：;上来。
;我歇歇还能走。乔语不想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你要歇多久？现在天是黑的，大家都饿肚子赶路，你要一个人连累整个队伍吗？韩墨严厉地说。
乔语看着前头的队伍，大家都停了下来在等她。她眨眨眼睛，十分不情愿地靠上韩墨的背上。
队伍继续往前面走。
韩墨头上戴了一个探照灯，背着她在林子里走得稳稳当当的。她比前几年瘦了很多，不知道这几年在兰城吃了多少苦头。
乔语伏在他背上，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她有些抗拒。毕竟好几年，未曾与他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吧。乔语在他耳边轻轻说。
第202章 喜酒迟早是要喝的
韩墨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轻快地回答：;不累。有我在，其他人也不敢背你。
;我歇一会儿可以自己走。乔语又说。
韩墨不再理会她，反而是握紧她的腿，快步往前走去。
晚上九点，他们终于达到前一夜扎营的地方。那儿有水源，还有一片比较平缓的空地，适合大部队露宿。
一行人已经筯疲力尽。幸好他们出门带了压缩饼干，可以一边走一边吃。
乔语感冒没有胃口，对口感粗糙的压缩饼干没有一点胃口。到地方之后，就坐在一张马扎上，再也起不来。
有人搭帐蓬，有人去做晚饭。韩墨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件冲锋衣，给乔语披上，然后就跑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冲锋衣防水保暖又轻便，乔语披在身上，觉得有千斤般沉重。衣服捂在包里有些霉味儿，加上一些烟草味，构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身子渐渐暖了些，她坐在马扎上，拿手去捏自己的小腿。过一会儿，韩墨过来，手里拿着一碗汤。
;这是什么？乔语问他。
;姜汤。你淋雨了，喝下去暖身子。韩墨说完，朝碗里吹气。
;怎么会有姜汤呢？大家都有吗？乔语一边问，一边看四周。
韩墨看她这不想占便宜的表情，笑了笑说：;我们有个地质专家平常爱养生，他包里八宝茶，还装了一些干姜片，我向他要来的，只煮了一碗水。你喝吧，他们都不会有意见的。
;那多不好意思。乔语说。
;作为整个救援队里唯一一个女性，这几天冒雨翻山越岭，受点特殊照顾又能怎么了？谁也不会有意见。你不喝他们意见还大着呢！
;是这样吗？乔语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韩墨不跟她废话：;汤还热着快点喝。你懒得动手我喂你。
碗就这样塞进她手里。乔语小口小口喝下，等一碗汤喝完，身子开始发热，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帐篷搭好，乔语移步去她的专属帐蓬里躺着。没多时韩墨钻进来，这回端了一小盆热水来。
;你泡个脚吧，这样缓解疲劳，晚上睡得舒服些。韩墨说。
乔语哭笑不得：;别人在做晚饭，你倒好开个小灶，又是煮姜汤又是弄热水，你能不能不要搞这种特殊？
韩墨不应她，径自去将她的脚拿起来，看见她脚板被雨鞋捂得发白起泡，心有些微酸：;以前你在林子里也这样走吗？
乔语脸瞬间红了，打掉他的手：;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韩墨没有出去，而是挽起袖子，替她洗脚。
小董从外面探头进来要喊她吃饭，看见那个叫韩墨的男人竟然在帮她洗脚，连忙尴尬地说：;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乔语脸更红了，韩墨神色无常，问他：;什么事？
;那个，可以吃饭了。小董结巴地说。
韩墨他是听说过的，就是因为他横插一脚进来，导致乔语的经济林替改方案没得批准通过，单位里的人都知道。
并且还知道这位爷因为有钱，态度极为高傲，连兰城的领导班子都没放在眼里。
可是他怎么就给乔语洗脚了呢？
若是报答感恩之情，他董天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人家连正眼都没给过他。
韩墨站起来，甩掉手上的水：;等着，我去给你端过来。
饭很快就端来递到乔语手上。她拿着碗，脚又被韩墨捏着，她实在吃不下。
他说：;水冷了，你把脚抬起来，好好吃饭。
然后很自然地端着洗脚水出去倒掉。他这殷勤的样子，让其他人看得要跌破下巴。他背乔语，还说得过去，毕竟她身体真的虚弱。
可是现在连洗脚水都倒，追女人现在用得着使这种大招吗？
于是有人问秦朗：;你们老板对女人一向都这么温柔的吗？
秦朗斜眼看那人：;下班之后不谈私事。要不你去问问？
他很淡定地吃饭。老板对乔语向来就好，倒个洗脚水不算什么。哪天乔语要他挖个肾，他也一定不会拒绝。只要她愿意要。
那个人讪讪地说：;不敢问。
;总之呢，你们学着点，单身的容易追到女朋友，结婚的夫妻更恩爱。他最后总结道。
吃完饭，乔语想把食盒拿出去，韩墨又探头进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转身之前他对乔语说：;吃饱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帐蓬就在你旁边，有什么事你直接叫我。
;不会有什么事了。又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营。
韩墨就要走了，突然又回过头来，邪邪地笑道：;那个，晚上我要是害怕，可以过来找你吗？
乔语低声吼他：;有完没完？快滚！
附近有几个人竖起耳朵听，看韩墨被吼着赶出来，都不厚道地笑了。
这一夜没有雨，人救回来之后，每个人心里绷着的弦都松了，睡得格外地安稳。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乔语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韩墨坐在帐蓬口守着。
她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干什么？
韩墨用一种锐利地眼神看她：;我怕有人对你不轨，在这儿守着。
;想对我不轨的是你吧？乔语鄙视地说。
;你不是男人，不知道那些人心里会装着什么龌龊的想法。他认真地说。
;那你一夜没睡？
;上半夜睡了，下半夜醒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就起来守着了。说完，他站起来，打开账蓬拉链钻出去，然后回头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安！
这笑容让她看得有点痴。曾经刻意忘记的事情瞬间涌上脑海里。她连忙躺下说：;我再睡一会儿。
躺下却再也睡不着。她轻轻咬着手臂，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身上带着父亲和养父的原罪，不能轻易化解开。不然这几年的苦白吃了。
这样躺了一个小时，韩黑没有再进来。乔语等外面说话的声音多了，才又起来。
早上他们不打算生火做早饭。所有人起来之后收起帐蓬，他们又要急赶路。在林子里又走了一天，饿了就啃压缩饼干。
天刚擦黑，他们终于走出了林子，看见停在空地上的车子。一行人激动地相互拥抱。
这种时候，谁也顾不上看韩墨的脸色，跟乔语或拥抱或者握手。
韩墨把乔语拉上自己的车子，然后大声说：;辛苦大家了，回到兰城请你们吃饭喝酒！
有人打趣他：;是喜酒吗？
;喜酒是迟早要喝的。他笃定地说。
第203章 你为什么要强势介入我的生活
回到兰城之后，乔语感觉身体乏力，没有精神，便向单位请假，在家休息。
冯主任对此已经习惯了，她那个身体生乔安的时候弄垮了，每进一次林子，回来都要养上十天半个月。何况这一次是冒雨出去救人，没倒下已经算不错了。
这一次的强降雨，香兰溪溪水暴涨，造成雨林下游的一个村子被淹，正准备要收的粮食被淹，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二百万。
韩墨是去请应急管理部门那群人吃饭，才听说的。他们出去救援，饭期只好再改天。
他直接去办公室找二把手问：;副市长，雨林保护区做的经济林替改方案我可以看一看吗？
;怎么想起要看这个？二把手问道。
;香兰溪是铁定不能开发的，我们要重新规划。既然是要造福兰城百姓，我想能不能把经济林替改方案跟我们旅游开发一起作，我们互补。雨林保护似乎迫在眉睫，下游村庄和农田被淹，就是一个教训。韩墨说。
二把手沉思了一下，对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市长汇报。
二十分钟之后，他回来对韩墨说：;市长同意你的想法。我把环资局局长叫来，让他给你说说这个经济林替改方案，他是比较专业的人。
电话打到环资局，向毛局长说明来意。毛局长连忙推脱道：;不不，要说专业，还是乔语和冯主任。让他们俩给你做一个详细的介绍吧。
韩墨干脆地说道：;那行，我直接去单位找他们吧。
开车到雨林保护区，见到冯主任，才知道乔语请假。
韩墨皱着眉头问：;她有什么事了吗？
若是别人问，冯主任铁定不说。但他可是亲眼看见高高在上的韩总裁卑微地向他手下员工道歉的人，知道这个人对乔语的关心超乎常人。
;她身体不好，所以在家休息。冯主任说。
;什么叫身体不好？韩墨追问。
;就是生孩子的时候伤了元气，一直没恢复过来。一进林子回来就要请假休养。
未待冯主任说完，韩墨丢下一句：;我去家里看看她。随即匆匆离去。
来到家里，乔语正在沙发上裹了一条毯子跟乔安玩。他急忙说：;身体不舒服在家这样养着就行吗？
从雨林回来之后，他连着处理了两天的邮件，忙得焦头烂额，紧接着又回了一趟凤城，处理完要紧事连夜回来，倒把这个女人忽略了。
;一直都这样养着，放松歇上一阵了就好了。乔语淡淡地回答他。
;可是养了这么些年，不也没见好吗？韩墨生气地反问道。
;我有喝药的。
;你跟我去凤城，我给你找顶极的妇科医生和中医，把你的身体彻底地看一遍。韩墨说。
乔安插话：;妈妈去哪儿？我也要跟着去。
乔语瞪他一眼：;你管得太宽了吧？
外婆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这句话，拉着脸说：;什么叫管得太宽？你这个身体早就应该好好地去看一看。要不这样，一起回凤城，我回去看看老朋友，你带她去看医生。
韩墨点头：;这个主意很好。我马上就秦朗订机票。
乔语拍了拍沙发的扶手：;你们能不能尊重我的意见？
韩墨和外婆异口同声地说：;不能。
乔语抿着嘴，表示她在生气。她不想跟韩墨走得太近，不喜欢他这种强势需要人听话的态度。
她面无表情地说：;外婆你回凤城去看看吧，我不去。
外婆气得手颤抖：;你就知道气人。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差，乔安还小，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办？
韩墨按住外婆的肩膀，劝她道：;外婆不要生气。要不你先回凤城，这儿有我呢。
说完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只有他们两人懂。
外婆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行，那你给我订机票，我去收拾收拾。这丫头把我气的，我得回凤城散散心。
外婆把自己的身份证拿过来给韩墨，回到房间去收拾东西。乔语见她动真格，便把气撒到韩墨身上：;你为什么喜欢强势介入我的生活？
韩墨盯着她，认真地说：;因为我爱你。
乔语垂下头，没好气地说：;我可不爱你。
乔安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听见他们的对话，仰起头对乔语说：;妈妈，我爱你。
这可爱的模样，把原本要生气的乔语逗乐了。她把女儿拉过来抱在怀里说：;妈妈也爱你。
被排斥的韩墨没把这些小细节放在心上。只要有机会接近乔语，他有的是耐心。
待她和女儿腻完了，他便说了今天的来意：;我想听你讲讲经济林替改方案。
乔语将乔安放下，意外地说：;你怎么会对那个有兴趣？
韩墨深吐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是资本没错，但我不是无良的资本。我要在兰城做旅游开发，但我也希望是良性开发，走一条长久稳健的路。
乔语吐槽他：;呵！你这是见了棺材掉眼泪了。
嘴上这样说，还是起身去房间拿来资料，递给他：;你先看，看到哪里不懂就问，我解释给你听。
韩墨就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合上资料，问乔语：;这个方案是成熟的吗？
乔语点头：;四年前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在作实验。我们所选的树木品种生长力强，生长速度快，可以迅速成林。然后我们给农民指导培训，让他们开展林下种植，以石觚和当归为代表，发展兰城中草药品牌。
我们曾经做过检测，兰城雨林里的野生石觚，品质比其他地方的林下栽培要好很多。在我们的雨林试验基地里，人工仿野生养殖品质也很好。所以我对这一个方案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打造一个品牌需要时间和成本，需要当地政府去引导，并且给予相应的补贴，让老百姓接受另一种生计，让他们看到生活的希望。光靠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
听她说完，韩墨低头去再看方案。等他抬头时，看乔语的眼里闪着光芒。
;这个方案很好。如果把雨林旅游开发和兰城林下种植结合到一起，打造兰城独有的品牌，我觉得会是双赢。
;你要跟我合作？乔语感觉很意外。
第204章 好，听你的
;你把这个方案给我一份，再给我做一份雨林可开发线路图，我拿回去整理汇报。政府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财政不愿意补贴，我韩氏集团也可以承担。韩墨非常肯定地说。
;那可以。我两天之内可以给你一份线路图。乔语说着就要撇下毯子去工作。
韩墨按住她的手：;不用着急，先把身子养好。
然后打趣她：;我发现一跟你谈工作，你心情就好了。谈别的你就暴躁。
;工作使我愉快！乔语说。
韩墨把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以前跟我在床上你也很愉快。
;你&hellip;&hellip;才转为好的心情，被韩墨这么一句话又搅烂了。她的脸迅速涨得通红，碍于乔安在，她不便发作。
看她这样窘迫的样子，韩墨心情极好。他站起来说：;我先走了，晚点秦朗会过来接外婆。
他向乔安挥手：;安安，我先走了。
乔安学他的样子挥手：;拜拜。
韩墨安排秦朗送外婆回凤城，还另外带了一个任务，是去请一个非常有名的中医。那位医生祖上是宫廷御医，擅长妇科。那位医生容易找，却不容易请到兰城来。
一是找她看病的人很多，二是她还要带学生，还要参加学术研讨会。能见逢插针给乔语插个队号号脉还行，其他的就别想了。
秦朗把那个医生的意思表达清楚。韩墨沉声说：;那就找个机会请她到兰城来。做学术也好，做项目也成。
他不解问道：;把乔语带回凤城不行吗？
韩墨说：;她现在不愿意去。又不能绑着她。
秦朗无声地笑。在外面威风凛凛的韩氏总裁，却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
乔语在专业上的效率很高。仅仅过了两天，她就把雨林可开发的区域图标出来，同时还配上说明，此处有什么特点，可以做什么设施。
这一次没等韩墨来，她自己开车送上门去，还带了乔安一起。
韩墨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很快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接母女二人。他的房间在楼上，上楼梯时乔语原是牵着乔安的，他在后面，一把将乔安抱起来。
来到屋里，他去切水果。他的屋子是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一块帘子将睡眠区跟会客区隔开来。
果盘里装着苹果和香蕉。他问乔安：;安安想吃什么水果？
乔安回答他：;我想吃苹果。
韩墨就削苹果。可是他鲜少动手做这种活儿，拿着水果刀削得慢吞吞又坑坑洼洼的，在乔语的注视下，他还拿不稳，中途苹果掉到地上，引得乔安哈哈大笑。
乔语看不过眼，去接过他手里的苹果和刀：;我来吧。
韩墨递到她，她细长的手指拿着刀在苹果上灵活地转动，过一会儿，整个苹果就削好了。她切成几片，放在盘子里。
他赞许道：;你做什么都做得好。你们饿不饿？我屋里有面包和饼干。
乔语拿牙签扎一片苹果给乔安，说：;不饿，我们吃过早饭才来的。你没吃？
;还没有，现在也不饿。韩墨扎一块苹果放到嘴里吃，一边吃一边说。
她不由得又多削了两个。
吃完了苹果，乔语才说起这次来的正事：;我的图已经画好拿过来给你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图纸，摊开来给韩墨看：;这是我初步规划好的路线，最好还是带上你们的专业的规划人员，去实地走一遍。
韩墨看着她笑道：;要说专业，除了你还有谁？
乔语谦虚地说：;研究雨林我还行，别的我弄不来。
;我说你行，你就行。韩墨把图纸折好收起来：;我会根据你的这个图，加上经济林替改方案，重新做一个旅游开发草案，先向兰城市里汇报。
乔语补充到：;这个项目必须要得到市里或者省里的支持。所有的程序都要保证在阳光下公开公正进行。
;好，听你的。韩墨温和地回答道。
气氛一下就降到零度。乔语不自然地捋捋头发放到耳根后：;谁对听谁的，不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做什么特殊对待。
;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韩墨还是那个口气。
乔语腾地站起来，尴尬地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项目有什么问题，你再通知我。
;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韩墨没有站起来，抬着头看她，非常认真地说：;外婆回凤城了，这几天你请假可以在家看安安，等你去上班，安安怎么办？
对于乔语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简单啊，要么再请假，要么就带她去上班。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员工带孩子上班的。韩墨沉着脸说。
乔语惊讶：;我们冯主任允许啊，单位里同事都好说话，他们可喜欢安安了。
韩墨朝她挥手：;那行吧你回去，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乔语不着道，他自己整天要出去，也没办法带乔安。想搬过去一起住的想法，就这样被扼杀掉。
结合乔语的线路图，还有经济林替改方案，韩墨很快重新做了一个开发方案出来，去向兰城市里提交。
;我们的旅游开发项目现在换一个思路和方向做，不主要以观光为主，我想结合经济林替改方案，顺便连林下特种种植一起做了。乔语说，兰城林下野生的石觚品质比别的地方都好，那我们可以把林下中草药种植做成一个产业。
用旅游加产业的模式开发兰城，一来可以增大雨林面积，二来产业良性发展，百姓们收入增加，这对兰城经济提升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渠道。加大力度做产业品牌，也提升了兰城的名气。这是一个双赢的模式。韩墨在会上说。
一把手问道：;那原来的方案不用了吗？
;不用了。韩墨肯定地说。
;现在的这个方案很好，确实很适合我们兰城，但整个收益的周期有些长，我担心韩氏集团被这一个项止拖累。毕竟贵公司是要盈利，要向股东交差的。二把手忧心地说。
韩墨摆摆手：;这些你们不用替我考虑。如果这个项目你们觉得好，那就请向上级部门提交，看能不能给合作的农民发一些补贴，并且由你们政府出面做工作。我们企业向农民征地，他们不一定愿意合作。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是为兰城的发展，什么工作我们都愿意。一把手说。
;那行。现在我只有一个初步的计划书，未来我将再一次带团队到雨林和周边村庄实地考察，做一份更细的报告。韩墨说。
一把手站起来与他握手：;韩总裁，感谢你对兰城的支持和帮助！
第205章 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眼看向冯主任请假的时间要到了，然而外婆都没有提要回来。乔语给她打电话过去抱怨道：;外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我要上班了乔安怎么办？
外婆诧异：;你不是说可以再请假，或者带她去上班的吗？
;再多请一个星期可以，总不能再多请一个月吧？天天带她上班，你以为真的可以？乔语不悦地说。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再折腾坐飞机去兰城，我怕要散架了。安安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我暂时不回去。外婆说道。
乔语这下真的急了：;外婆，安安没把请别人带，说好到开春才送去学校，你就回来再看她一阵子吧。
;我看韩墨对安安挺上心的，不行就把安安扔给他吧，这个爸爸她迟早也是要认的。外婆说。
;那也是以后的事啊！乔语听着外婆的话，无奈地下最后通碟：;我再请一个星期的假，你必须回来。
;那行吧。外婆在那头答应她。其实她也是想回来的，不过为了给他们二人多创造一些机会，只好扮个黑脸。
韩墨与兰城市领导告别后，暂时没有别的事情。没来由地又想到了乔语母女二人，他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和水果，驱车去家里。
;你怎么来了？乔语发现这个人挺喜欢不请自来的。
;跟兰城方面沟通完了，他们对这个项目很支持。下一步我会做更详尽的规划，需要实地考察，他们会跟你单位打招呼，要你配合我的工作。韩墨拎着一大袋东西放在客厅里的桌子上，对她说。
;嗯，我知道了。乔语低声说。
;有个事情我要问一下，安安最近什么时候要去看医生？韩墨知道乔安每个月要去两次灵城，这阵子乔语一直在家养身体，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她看心理医生。
;打算明天去的。乔语回答。
;那好，我明天陪你们一起去。韩墨说话的口气很坚决，不容她反对。
说完正事了他才问：;安安呢？眼睛四处张望。
;半个小时前去邻居家玩了。乔语说着，动手收拾韩墨买过来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
;邻居家安全吗？韩墨问道。
;邻居是个军属，男人长期在部队，只有母亲在家带孩子。乔语回答。
韩墨也跟着她一起收拾东西：;把东西收拾好，去把她叫回来。这两天我都有空，可以好好陪她。
乔语瞪眼：;这话说的，好像我没有陪她似的。
韩墨举手投降：;我说我没有好好陪她。
东西全都归置好，乔语去邻居家把乔安叫回来。乔安见了韩墨很热情地打招呼：;韩叔叔，你又来我家里了。
韩墨抱起她，思绪复杂。见到女儿他很开心，可听她叫自己;韩叔叔，又很苦涩。他暗暗下决心，亲生爸爸这个身份，要提早一点让她知道并且接受才好。
午饭跟她们娘俩一起在家吃的。乔语在厨房忙着，韩墨带乔安一起帮着打下手。乔安吃饭时特别有成就感地说：;这个菜叶是我择的。
吃完午饭，韩墨陪乔安去看书，搭积木。后来乔安困了，他哄着她睡觉。第一次哄睡，竟然能成功。看着她安详的睡容，韩墨的心软成一团云似的。
不知不觉中，他也睡着了。待乔语进来房间，看着父女俩一个睡在床上，一个靠着床头睡，场面这么和谐，她心头一酸，退出去悄悄关上门。
血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以前贺铮铭来，跟乔安也很亲近，但她午睡的时候，都要乔语或者外婆哄，若是她们不在家，乔安就不睡。
她站在门口抬头仰望天空，心里头乱得很。她可以对韩墨没感情，可是不能阻止乔安认父亲。
只是一旦韩墨亲生父亲的身份公开，接下来意味着他们二人的生活想做到毫无纠葛，是不可能的了。
背后冷不丁有个声音问：;你在想什么？
乔语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韩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这里了。她娇怨一声：;怎么出来也没个声音。
韩墨盯着她看：;是你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我。
乔语窘迫地把脸转回去看蓝天，淡淡地说：;不知道外婆在凤城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和乔安。
韩墨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没有拆穿她。他跨到门外，学她的样子抬头看蓝天，感叹道：;兰城的气候真不错。
乔语没有回应他。过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幽幽地说：;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来接你们。
;你不等安安醒了跟她道个别再走吗？乔语问这话，心里有种特别的情愫，她希望他可以多留一阵子。
;不等了。等她醒了我怕我舍不得走，这样对你名声不好。韩墨说。
这个理由真的太牵强。作为经历过被周家阳和乔诗设局陷害过的人来说，要什么名声？她嗤笑一声：;那你回去吧。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韩墨临走前，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这天晚上睡得极早，还收拾了一些衣物。第二天早早便开车来到乔语的院门外，她们没起床，他没催，就在院门外等。
除了乔语，他何时这么卑微地早早起来等过别人？
乔语睡眠极浅，乔安被劫持这件事也给她留下了后遗症，院门外稍微有点响动她就会被惊醒。
韩墨熄火拉手刹的时候她醒了，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才不过早上六点半。
她给韩墨打电话：;是你在门外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她起身下床。清晨有些凉，她披上一件薄外套趿着拖鞋去给他开门。
;怎么来这么早？她站在屋檐下问。
;想早一点看到你和女儿。他把手插在裤兜里，哑着声音说。
乔语行走的步子停滞，最近他总是这样随时随地讲一些动情的话。很容易让人心志摇摆。
;我去把乔安叫醒。她快步走进屋里。脸好像刚被火烧了，通红通红的。
韩墨动作比她更快：;还是我去叫吧，你自己洗漱换衣服去。
他进到乔安的房间，握着她的手轻轻喊：;安安，安安，要起床了。
乔安还在睡着，被吵醒了，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嘴里呢喃：;爸爸。翻个身又再睡去。
听到她梦呓的韩墨欣喜若狂，起身跑去找乔语，激动地说：;安安叫我爸爸！
第206章 现在我也喜欢
乔语正在刷牙，她吐掉嘴里的水，擦了擦嘴角，不相信地说：;她还没睡醒，在做梦呢吧？
;我不管她醒了还是睡着，总之她就叫我爸爸了。哎哎，我现在不忍心让她起这么早，等她睡够了再说吧。韩墨还处在激动之中，有些语无伦次。
;去灵城看病，一天一个来回时间挺赶的。我去把她叫起来。乔语说。
韩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去。
然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似乎不应该有肢体上的接触，尴尬地对视一眼。乔语抽出手来，想装若无其事地去拿毛巾洗脸，慌乱中拿了乔安的。
韩墨抿嘴笑：;我去看看女儿。
他现在转换得挺快，安安和女儿两个称呼无缝切换。
等乔安睡醒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韩墨很有耐心地帮她刷牙洗脸，动作有些笨拙但乔安并没有嫌弃。他哄着问她：;安安，你叫我什么？
;韩叔叔呀。乔安笑着回答他。
;你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叫我的。韩墨又哄她。
;是吗？乔安奇怪地问道：;那我叫你什么呢？
;你叫我做爸爸。韩墨说。
乔安先是疑惑，然后肯定地说：;你一定是听错了。
韩墨哭笑不得。
待乔安吃完早饭，韩墨对乔语说：;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我带你们出去玩两天。
;你不用工作吗？乔语防备地说。
;秦朗现在在凤城，工作上的事情他全部可以搞定，不用我操心。你现在也请假，趁着休息出去散散心，对身体有好处。韩墨一本正经地说。
乔语站在原地不动，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韩墨又说：;要是你不想收拾，到了灵城买新的也行。
她听了要呕血。回房间匆忙拿了两套换洗的，再加上乔安的，装满一个中号旅行箱。
车子朝灵城开去。半道上，乔语的手机接到视频请求，一看是贺铮铭的头像，她低头抚额，拿眼角余光去看开车的韩墨。
这人发视频也真会挑时间，什么时候不打，偏偏韩墨在的时候打。
;妈妈你怎么不接电话呢？乔安天真地问道。
;你接吧。乔语把手机递给她。
韩墨回头看她一眼，已经知道是打来。他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继续开车。
乔安接通视频，看见贺铮铭的头像，大声地喊：;爸爸！
叫得这么亲切，乔语又心虚起来。某人早上才听乔安梦呓喊他爸爸，激动得不行。谁知孩子醒来，他被打回韩叔叔原型。不知道现在心里该有多酸呢。
她微微抬头看后视镜，正对上韩墨忿忿不平的眼光。他咬咬嘴唇说：;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贺铮铭从视频里看见她正坐在车里，便问她：;安安，你去哪儿呢？
;我跟妈妈去灵城，还有韩叔叔也一起去呢。乔安回答完他，还把手机摄像头在车里转，试图让他看到韩墨。
;安安最近有没有想我？贺铮铭问。
韩墨听不下去，大声回答他：;没有。
贺铮铭恶作剧得到满足，呵呵笑起来。乔语唯恐再聊下去他们二人会吵起来，接过手机来匆匆对他说：;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挂了。
乔安不满地说：;我还有话要跟爸爸说呢。
;你还有什么要跟他说？乔语反问道。
;我要问他怎么那么久不回来看我。乔安理直气壮，乔语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前头的韩墨，小声说：;工作忙呗。
;安安，以后我可以经常来看你的。韩墨出声说。
乔安撅着小嘴说：;你又不是我爸爸。
听着这个回答，韩墨觉得心头一堵，再说下去怕是真的要心梗。
乔语赶忙说：;好了好了，等他不忙的时候一定会来看你的。
乔安把腿盘起来，双手交叉摆在胸前，气呼呼地说：;哼，我不理你了。
韩墨在前面摇摇头：;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乔语不服气地说：;我脾气好着呢。
韩墨马上接过来：;嗯，对别人好着呢，对我就特别臭。
她也接得特别快：;脾气臭你以前不也是喜欢？
韩墨点头，抿嘴笑：;现在我也喜欢。
又被调戏了，乔语有些懊恼：;你少说这些话，我不信这几年你身边就没有个女人。
乔安还在生气，听到他们的对话，迷惑地问道：;韩叔叔，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妈妈？
韩墨好脾气地向她解释：;因为她漂亮勇敢正直善良。
一连用四个词，对于没有上过学的乔安来说理解得很吃力。她装作听懂了的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
乔语埋怨他：;你以后少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下午一点，他们到达灵城高速收费站。乔安心理医生就职的医院，韩墨早就摸清了路线。顺着导航指的路线走，先去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两个房间休息。
下午四点，他们与心理医生见了面。以前总是乔语独自一人来，今天见韩墨陪同，有些吃惊。不过她没问，只朝他们笑了笑便算是打招呼。
经过一些简单的交流和测试，医生对乔语说：;这个孩子状态比上次好多了。
乔语意外：;真的吗？可是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医生先看了一眼韩墨，眼里满是笑意地反问道：;真的没有吗？
乔语吐吐舌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韩墨向她点头：;您好，我是韩墨，乔安生物学上的父亲。
;我就知道是你。乔安的面容遗传了一些爸爸的基因。乔安现在的状态挺好，要继续保持这样的话，未来她的精神状态会更加地好。医生说。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非常抱歉。韩墨谦卑地说。
医生笑了笑：;乔安是我的病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韩先生不必客气。
;最近这两天我会带乔安在灵城游玩，若是您有空，想请您吃一顿饭，感谢您这么细心照顾乔安。韩墨说。
心理医生摆手：;这样就太见外了。工作繁忙，晚上还有病人约见面，非常报歉。
见她这样拒绝，韩墨也不再勉强。又再三向她道了谢，这才抱着乔安离开诊室。
走出门诊大楼，韩墨问乔安：;我们要在灵城玩几天，安安最想去哪里？
;去欢乐城堡！乔安毫不犹豫地说。
第207章 总裁什么时候结过婚
欢乐城堡是一座大型主题乐园，里面有一百多个娱乐项目，陆地空中还有水上的，在省内知名度很高。能去一次欢乐城堡，是每个孩子童年最大的理想。
他们在省内各个媒体上都打了广告，是以乔安这种才四岁多一点的孩子都知道。
韩墨干脆地说：;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欢乐城堡，玩上一整天。
乔安很开心地点头。
三个人去逛街，吃完晚饭才回酒店歇息。
进到房间里，乔语想起来：;唔，要去欢乐城堡好像要先在网上订门票。
韩墨把乔安放在床上，他抱着她走了一路，额头淌下几滴汗，他在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汗才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养足精神明天好好地玩。
乔语戏谑道：;当真什么都不用我管吗？
韩墨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看着她眼里揶揄道：;可以管我。
乔语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尴尬。
韩墨不逗她了，半脆下来扶着乔安的肩膀，温柔地对她说：;安安要早点睡觉哦，明天不要赖床了。
乔安郑重地说：;嗯，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睡觉。
由于惦记着要去欢乐城堡，乔安在闹钟响第一遍的时候就醒了。不用大人喊，她自己坐起来，问乔语：;妈妈，我没有睡懒觉吧？
乔语摸摸她的小脸，慈爱地说：;没有，安安最准时了。
她听了夸奖，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奔向洗漱间，拖来一张凳子垫在脚下，拿起杯子和牙刷，草草地刷洗漱完毕，从凳子上下来，屁颠屁颠向门口走去。
;妈妈，帮我开门，我要去找韩叔叔。她对乔语说。
;去找他干什么？
;我去叫他起床。她中气十足地说。
乔语失笑，过来去帮她开门，小小的身子就像一条泥鳅滑出去，到隔壁敲门：;韩叔叔，起床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墨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牙刷。
乔安抬头仰望他，甜甜地笑了说：;韩叔叔我来了。
韩墨一把将她抱进房间里，安置在沙发上，含糊不清地说：;你等我一下。
他去洗漱间漱口，乔安走过来看着他刷牙，理直气壮地吐槽道：;韩叔叔，你起得比我还晚哦。
韩墨动作一顿，然后被泡沫呛进气管，猛咳了一阵子才停下来，非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稍微心虚地说：;哪有？我已经起来看了半个小时的新闻了。
;那你现在可以快点吗？乔安催促道。
;好好，我马上就弄好了。
在酒店吃完早餐，他们就出发去欢乐城堡。由于还在暑假期间，所以游客挺多。
不过乔语真正做到了只管玩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是韩墨在跑。排队的时候太阳大，韩墨让她去阴凉处歇着，等到他们了，她再过来。
乔安也不用她照顾，全是韩墨带着她去把幼龄儿童能玩的项目玩了一遍。她若没有跟着去玩，就站在外面，找个角度给他们拍照。
这一天乔安把脸都笑僵了。
最后玩累了，韩墨让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出乐园。乔语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看这对父女。
韩墨问她：;贺铮铭也这样让乔安骑在肩膀上吗？
乔语摇摇头：;好像没有。
韩墨得意地说：;不是亲生的，到底不够亲近。
;他给安安换过尿片，冲过奶粉。乔语低声说。
一听这话韩墨就来气，脸黑成一块炭似地：;这笔账我以后再跟你算。
乔语低着头，她想起他们以前关于是负债还是资产的讨论。韩总裁要算账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一天玩得太累，还没有回到酒店，乔语和乔安都在后座上睡着了。待车子开到酒店正门，韩墨停下车，先把乔安安全座椅的带子解开，将她抱下车请旁边的工作人员帮忙：;麻烦你帮我把孩子抱到505房。
工作人员接过乔安之后往电梯走去，他则钻进车里，把乔语架起来，让她双手挂着自己的肩膀，把她背在背上。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保安：;帮我停一下车。
乔语睡得迷迷糊糊地，虽然知道让韩墨背着不太厚道，但她困得睁不开眼，也就不想去计较得那么清楚。
韩墨本人身材高大五官清俊，每每走在路上回头率都很高。这样的人背上背着一个女人，使得路过的女生纷纷侧头注视。
回到房间里，乔安已经被安顿在床上。看着他把乔语放在床上，工作人员将房卡还给他：;先生，这是你的房卡。
韩墨礼貌地向她点头道谢：;谢谢你。
乔语母女俩继续在床上睡，韩墨也困，他舍不得睡觉，坐在床沿上看她们，内心有极大的满足感。
他取过手机，将母女二人睡觉的样子拍下来。拍了几张欣赏一阵子，他想起今天乔语拍了很多照片，便打开她手机的相册翻看。
果然拍了很多，无一例外都是他和乔安坐在一起玩拍下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韩墨一张一张地看，中间有一张是他牵着乔安走，乔语在背面拍的，角度取得很好。
他把这张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毫不犹豫地换成自己微信的头像。
最先发现他换头像的是邹松。他迫不及待地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还没有响铃就被挂掉。
韩墨唯恐说话声吵道她们母女睡觉，便在微信上打文字：;什么事？
邹松：你可真骚。
韩墨：什么意思？
邹松：好端端地换什么头像？
韩墨：不好看吗？
邹松：你不知道突然换头像对于大众来说是会有很多揣测吗？
韩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邹松：好吧，你赢了。有机会带乔安来凤城让叔叔们见见。
韩墨：叔叔们都是魔鬼，不见也罢。
邹松：拉黑你，债见&hellip;&hellip;
韩氏集团内部人员看见自己单身总裁换了牵着小孩子的头像，就像沸腾的油锅里倒了半碗水，炸得劈里叭啦响。各种小道消息在私人群里乱传。
集团去兰城投资本来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然后集团大老板亲自去兰城坐镇，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答案，敢情是孩子在那边。
等等，总裁什么时候结过婚？
第208章 你怕你会爱上我，对不对？
当年韩墨跟乔语谈恋爱，韩氏集团里知道的人很少，那时候他并不在韩氏集团任职。后来他施压，将网络上与二人有关的帖子都删得干干净净。
秦朗一直在他身边，是他最注重的心腹。半个小时之内，秦朗的手机响了几百次，光是微信信息上千条。
除了公司员工，还有一些日常私交不错的合作伙伴。他现在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是还在总裁换头像的惊讶中，另一边要扮演铁面无私的总裁特别助理，冷着脸对他们说：;背后妄议领导像什么样子？
而对于合作伙伴，他则说：;换个头像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韩墨丝毫不知道他随意换的一个头像背后会掀起那么大的波澜。看完乔语手机里的照片，他稍稍有些遗憾，因为没有一家三口的合影。
他放下手机背靠沙发闭目养神，想着什么时候找一个机会拍一张全家福。渐渐地也睡着了。
乔语和乔安起床的声音吵到他，他跟着睁开眼睛，笑着问：;安安醒了？饿不饿？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乔安现在开始有点黏他。从床上下来就迈着小步子来到他跟前说：;我不饿，韩叔叔你饿了吗？
;唔，有点饿了。晚饭我们吃些什么呢？韩墨问她。
;我想吃肉肉。
;嗯，那我们吃肉肉。韩墨应完，转去向乔语：;晚饭是在酒店吃，还是到外面去？
乔语刚醒来，人还处在睡眼惺松的状态，傻里傻气地说：;随便吧。
;那就在酒店吃，吃完再去逛灵城的夜景。韩墨做决定。
吃饭的时候，乔安主动坐到韩墨身边，要他帮挟菜，乔语逗她：;安安现在是不需要妈妈了吗？
乔安说：;你不是经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动手吗？
乔语做惊讶状：;那你怎么叫韩叔叔帮你？
乔安看一眼韩墨，这才对妈妈说：;韩叔叔没叫我自己动手。
韩墨抚抚她的后脑勺，开心地问她：;安安现在是不是很喜欢韩叔叔了？
乔安点头。他继续问：;为什么呢？
;因为你陪我玩呀。
韩墨放下筷子，郑重地问她：;那我可不可以当你爸爸？
乔安也放下餐具，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想给我当爸爸呢？
;我本来&hellip;&hellip;他差点要说;我本来就是你的爸爸，话到嘴边，看见乔语脸色惊变，又把话咽下去了。
乔语拿了纸巾，伸手过来替女儿擦嘴巴，不太高兴地说：;吃饱的时候不要说话。
说完朝韩墨瞪眼。
韩墨抿抿嘴，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沉默地把这顿饭吃完。
回到酒店，他不似白天那么热情，乔安一进屋子就嚷着要看动画片。开好给她，韩墨对乔语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乔安看动画片正入神，丝毫没察觉大人出去了。韩墨把乔语带到隔壁自己住的房间，沉着声音问：;我可以顺其自然地跟安安说我就是她爸爸，你为什么不高兴？
乔语回答：;我觉得太突然了。
;我觉得时机很好。如果要等你觉得不算突然了，要等到什么时候？心理医生也说了，她现在的状态很好。韩墨咬字的语气特别重。
;那不能等她好一点吗？乔语颤着声音问。
韩墨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他逼近乔语，浓烈的男性气息在她周围弥散：;你在怕什么？不要总拿乔安当借口。
乔语倔强地说：;我能怕什么，我就怕乔安好不了。
韩墨稍稍一低头，嘴唇就能贴到乔语的额头。目光向下，看见她翕动的红唇，像一颗成熟的樱桃，他不由地就想去尝一尝。
乔语及时推开了他，气呼呼地说：;你这是在骚扰我！
韩墨在她耳边低语：;你怕你爱上我，对不对？问完这句话，他把身体抽离，跟乔语中间隔子一块地砖的距离。
乔语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喘着大气，一语不发开门离去。
这一夜韩墨没有再过去哄乔安。
没过去他也心里也不好受，时时侧起耳朵想听清楚隔壁母女的谈话，想知道乔安有没有提起韩叔叔这号人。
不过酒店隔音很好，他什么都没听到。
第二天一早，乔安又过来敲他的门，奶声奶气地在外面喊：;韩叔叔，起床了。
韩墨打开门，看见乔安稚嫩的脸庞和灿烂的笑容，所有的不快即刻烟消云散。
;你又起得比我早。他说。
乔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不开心？
韩墨惊讶地说：;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
;你的眼圈黑黑的。妈妈说，眼圈黑是因为不开心睡不着觉。她认真地说。
这个逻辑满分。韩墨搂住她：;我见到安安就很开心。
韩墨今天带娘俩儿去灵湖公园，灵湖是灵城一个最具有代表性的景点，湖面宽水质好，冬天能引来一群群候鸟。
他们去湖里划船，韩墨带着乔安坐一头，乔语独自坐在另一边，与父女俩面对面。
划行至灵湖中心，韩墨心血来潮，要教乔安唱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乔安也来了兴致要学。
;让我们荡起双桨&hellip;&hellip;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唱起来格外地吸引人，乔安声音稚嫩轻盈，两种音乐混到一起，乔语听得有些恍惚。
她第一次听韩墨唱歌。以前他对人很冷，总是一副清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俩人情到浓时，他会说甜言蜜语，却从来没有唱过歌。
带着女儿，他可以做很多以前他不会做的事，脾气好还经常笑，不知道的人很难把这个慈爱的父亲跟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铁面总裁联想到一起。
乔语受他们的感觉，跟着轻轻哼，然后又举起手机，给父女俩拍了照片。
还没看完，韩墨抢过她的手机翻看，选一张自己觉得好看的，让乔语发到他手机上。他又换个新的头像。
这回韩氏集团的员工，包括韩家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女孩子跟韩墨有着相似的五官，是他的女儿准没错。
他们开始闲着扒拉孩子妈到底是谁。
扒拉了半天，终于在某个网络角落上得到一点点线索。
那个发贴人是这样写的：;今天看到某个前行内专家大佬微信头像，大佬当年跟某个企业家千金恋爱，年会时带去万泉山景区。大佬及女朋友都平易近人，本以为他们会百年好合，没想到后来分手。可以肯定千金离开时是带球跑的。
第209章 我还有一个只有你知道的优点
邓蓉戴着老花镜，把韩墨微信头像的那个照片看了又看，举到韩长渝跟前说：;这真是他的女儿呢。
韩长渝接过手机，摘了眼镜把眼睛几乎贴屏幕上看。然后叹了一口气：;这当年，到底是造孽。
邓蓉拿回手机，又端详了一会儿说：;好歹他也在韩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叫过我们爷爷奶奶。
她慢慢地翻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韩墨的号码拨出去。韩墨正带着乔语母女俩在树下乘凉吃雪糕，听到手机响，来出来看来号码，直接摁掉。
不料才隔了几秒，电话又响起来。乔语看他不接，以为不方便，就说：;我带乔安回避一下吧。
韩墨摆手，示意她无碍：;是韩家的奶奶。
说完把电话接通，冷冷地问道：;有什么事？
;那个孩子很可爱。邓蓉说。
;你们想干什么？自从知道当年车祸真相，加上韩长渝和邓蓉一直默许韩仲禄对乔语下手，他在心里早恨极了这虚伪的一家人。
;不要那么紧张，我就是想看一看孩子。邓蓉现在说话，没有早几年韩家老夫人的架式了。
;要看就看你自己的重孙子吧。我这边没什么好看的。韩墨依旧冷冷地说。
韩敬和韩章这几年相继结婚，都有了孩子。一到家族聚会日都带回去，热闹得很。乔安回不回，关系并不大。
;好歹你也叫过我二十年奶奶，想看一看你的孩子，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她的语气近乎乞求。
韩墨说：;现在不在凤城，等带回去再说吧。语气缓和了些，不似刚才那般冰冷。
挂掉电话，他主动跟乔语说：;韩家老夫人想看一看乔安。
乔语把雪糕放盒子里，拿纸巾擦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韩墨吃着乔安剩下的雪糕，默默地说：;我向你保证，她没认我之前，你不同意，我都不会带回凤城。
乔语听了他这保证，再看他手里拿的雪糕，不自然地说：;你现在又没洁癖了吗？孩子吃剩的你也吃。
韩墨抬眼看她，轻哼一声，却又什么都没说。
在灵城玩了三天，他们才踏上回兰城的路程。外婆已经订了回来的机票，他们也该开启下一段工作。
乔语的假期一结束回到单位，冯主任就过来寻她，说上头已经交待下来，要她全程配合韩氏集团的考察调研工作。同时也深入群众，问问他们对经济林替改方案有什么想法。要结合实际情况，做一套适合兰城雨林旅游发展的方案。
听完冯主任传达的任务，乔语立正抬头挺胸，着重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冯主任讲完正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乔语身上转，看了半天才问：;你，和那个韩总裁，从前是不是就认识？
乔语没有回答他。
他又继续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上次那个调解会上，他对你的态度。我看乔安好像长得有点像他。
乔语噎他：;主任你眼花了。
八卦就此打住。
冯主任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不就过冲乔语的这个态度，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倒是有分寸，没有把这件事情乱说出去。
不过给乔语提了个醒，以后跟韩墨出去，彼此间要保持一点距离才好。
韩墨为了方便工作，先向雨林保护区借了两间办公室，然后在保护区所在的镇子上租了一套房子当临时住处，退掉市区里的民宿。
原本他计划在乔语的附近找房子，遭到她的强烈反对。
她说：;你不能住在我附近，当我的邻居。
韩墨问她：;为什么？
;我们冯主任已经注意到我跟你，我可不想在工作里传出什么桃色传闻。她气呼呼地说。
;跟我传绯闻很丢脸吗？韩墨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板上，高傲地说。
;人家以为我靠色相换得你来支持经济林替改工作，很骄傲吗？乔语说完，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们眼瞎了才会那么说。韩墨把手放下：;既然你反对，那我也不上赶着去给你添堵了。老婆可以不要，女儿不行。
这话把乔语气得够呛。什么叫他们眼瞎了才会这样说？
她当时就给他甩脸色。回家之后他发来视频，她只叫乔安接，自己根本不理他。
韩墨心里暗想，是不是当年太惯着她，惯得她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
生气归生气，工作却是要做的。
乔语给韩氏的雨林规划路线，是仅在外围两公里以内的区域。中间涉及到，三个乡镇，十个村庄，经济林面积三十万亩。
今天他们开始去实地考察。韩氏集团除了韩墨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开发部的员工。雨林保护区这边，乔语为了避嫌，想带上小董一起。冯主任不同意。
;我们单位人手不足你也是知道的，派你去配合韩氏的工作，已经是最大限度支持他了。要不是涉及到经济林替改工作，我连你也舍不得借给他。冯主任说。
这个理由让乔语无法反驳。
这一天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乔语就跟韩墨出发了。
他们一共配两部性能优越的越野车。韩墨自己当司机，乔语不想跟他同一辆车，最后在他眼神的压迫下，坐上了副驾。
上了车，乔语尴尬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开两辆车出去，有些浪费。
韩墨打着方向盘不看她：;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一说就被他这样噎着，乔语决定闭嘴。
开到正路上，韩墨一脚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他才开口说道：;他们也不愿意跟我同一辆车，何必强人所难。
;我怎么不知道你韩总裁这么善解人意，不是说资本家都是吸血的吗？乔语口气很不好地说。
韩墨;嘿嘿地笑起来：;我还有一个优点，只有你知道。
乔语往车门边上嫌弃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优点？
他抿嘴笑，先是转过头看她一眼，然后再转去前方专注地开车，好几分钟都没说话。
就在乔语以为他回答不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还善解人衣，尤其擅解你衣。
刚出来就被调戏，乔语很生气！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要是这种态度，那我回头跟市里领导说，我没有办法配合你的工作。
韩墨料不到她态度这么强硬，闷闷地说：;行，那以后不说了。
第210章 又把背包递给那个男人
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子里陷入沉默。
他们到达的第一个村庄叫环山村，这个村子离雨林大概有三公里。村子四周是平坦的农田，远离水源的旱地和山坡上种着果树和橡胶树，有些地方甚至还有速生桉。
一进入村子，乔语就开始自觉地跟韩墨介绍村子里的情况，完全忘记刚才他们之间的冲突。
;环山村目前有八十户居民，大部分以务农为生，主要经济来源是种板栗以及割橡胶为生。还有部分人承包山头重植速生桉。目前对这个生态环境威胁最大的就是速生桉。之前上头已经有意下个规定，不允许村民再种速生桉。
听完乔语的介绍，韩墨点点头，然后问她：;那我们现在是先进村，还是先进林子？
乔语不假思索地说：;先进林子。你朝着那个山的方向开去，到山脚没路再步行。
在村子里的路还是水泥铺的，出了村子再走上五百米，就是碎石路，中间有两道车辙。一直开到山脚下，终于没有路了。
乔语率先开门下车。今天要进山，她穿得比较素，背上背着一个登山包，里头装着水和药品以及干粮，以及一些简单的救援装备。
那个包外型不大，不过韩墨看得出来有些沉，因为乔语的肩膀已经被勒出很深的印痕。他二话不说，长手伸到背后，把她的包摘下来。
乔语别扭：;不用，我自己能背。
韩墨不跟她说话，只管把她的包甩到身后去。开发部的两个员工相互对视一眼，总裁强势是强势，但不见过他是如何体贴女性。
这次他们来兰城，是带着任务来的，全集团的人都想知道谁是总裁女儿的妈妈。但他们不敢明着问，生怕惹总裁生气。
初次见到乔语，他们把她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听人介绍姓乔，叫乔工。两人递给一个只有彼此才能领会的眼神。
从雨林保护区单位出来，到环山村停下，他们已经把乔语的情况简单地在员工群里发布。很快有人反馈：;姓乔呀，那凤城乔氏珠宝不就是姓乔的吗？
总裁要给人家当司机，还主动帮人家背包，这不就是很明显了吗？
一进入雨林，扑面而来是一股清凉的风，同时夹杂着植物腐败的气息。
乔语在前面带路。她手里有一根长棍子，先是拨开前面的植物，看有无未见过的新品种，然后才往前面迈步。
韩墨走在她背后，出声问：;你平常进林子都是这样走的吗？
乔语没有回头，在前面说：;这是职业病了。另外现在不是冬季，蛇还没有冬眠。
她的这句话，让后面那两个员工有些害怕。在大城市住习惯了，进到这没有开发过的原始雨林，四处是阴森森的气氛，还有不知名的毒蛇和动物，一般人都很难克服心里上的害怕。
;你以前进林子的时候，怕不怕？韩墨问她。
;不怕。乔语拨开前面的杂草，往前迈一步继续说：;对于植物工作者来说，能进到原始雨林里，是一件很兴奋又光荣的事情。
再往前两步，地上有一朵白色的蘑菇。她蹲下来，朝后头的韩墨伸手：;把我的包给我。
韩墨在背上解下她的包递过来，她接下之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的工具盒，取出一个管子和一把刮刀，在伞盖上刮下一层粉末，装到试管里。
;你要带回去研究？韩墨问。
;嗯。乔语把试管盖好，放进工具盒，再装进包里。
;我看着也不是什么珍稀的品种，你干脆把整棵装回去行了。韩墨说。
乔语站起来，很自然地把背包递回给韩墨：;它也还需要繁殖。当孢子成熟之后，会脱离母体，像一个终于可以离开家的孩子，欢快地跳跃。
对于她这句文学性很强的句子，韩墨点头：;你还可以当一个作家。
乔语朝他吐吐舌头，这才发现背包又被自己递给那个男人，想再要回来，张不了口。
于是她假装没有看到。
后面两个韩氏的员工，一个叫杜洋，一个叫于晓威，看着像根正苗红的正经青年，谁知道注意力全放在自家老板和乔语的对话和互动上。
杜洋频频回头对着于晓威挤眉弄眼。
就在他又一次回头的时候，没留意脚下一根藤条，被拌到了，身子朝前倾，撞上前面的韩墨。
韩墨没有准备，猛地被撞，身体也往前倾，眼看就要撞到乔语，他伸手出去揽住她，用力往自己身上带，在倒下去的时候转了个角度，使得他先倒下，乔语垫在他身上。
杜洋是被于晓威拉着，没有摔到地上。
乔语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到自己耳根。韩墨的手搂在她的胸口，还搂得特别紧。
她小声地问道：;你摔着没有？
韩墨背上有乔语的包，这么一摔下去被包里的硬物硌着，还是觉得挺疼的。
他皱着眉头说：;还好。
乔语从他身上爬起来，杜洋和于晓威赶紧上前来将他拉起来，关切地问：;总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韩墨站起来，肇事者杜洋赶忙去卸下他后背的包，提心掉胆等着老板骂他。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韩墨嘲他吼道。
声音之大，把草丛里的飞虫都吓跑了。
杜洋低头，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一定仔细看路。
;还有你，于晓威是吧？你们俩一路上都左顾右盼，看什么呢？韩墨把怒火烧到于晓威身上。
于晓威低头向他道歉：;总裁，我一定仔细看路。
;老子是叫你们来工作的，不要给我找麻烦。韩墨看看后面这两人，脾气暴躁得无处发泄。
;他们第一次进雨林，比较好奇吧。你也别骂人了。乔语出口劝道。
韩墨白他们一眼：;不骂长记性。
乔语抽了抽嘴角：;到底摔哪儿了没有？说着就去扒他的衣袖。
韩墨站着不动，任她把袖子捋到手肘处，柔声地说：;好像没有。
这态度跟刚才训那俩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乔语看他左手没有，又看另一边，最后还翻动他的后背，连个小伤口都没有，这才放心地说：;还好没受伤。不过刚才是手先着地的，撞得疼不疼？
有女人这么关心自己，他也觉得不疼了。于是摇摇头。
杜洋和于晓威两人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大气不敢出。
;没事我们就继续走吧。乔语说。
第211章 换个方式追你
乔语在前面迈开步子，韩墨紧跟上去。没走两步他想起个什么事，回头对着杜洋恶狠狠地说：;你离我两米以上的距离。
杜洋刚才害得总裁摔倒了，幸好没受伤，现在整个人处于内疚的状态，唯唯喏喏地应道：;好的，总裁。
乔语看不过去了，出来打圆场：;你们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不要东张西望。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可以问我。
杜洋和于晓威连声应道：;好的乔工。
大概走了一千米之后，脚下的草丛和落叶越发地多，树木要么树干很粗，要么就很高。藤蔓植物长得也很茂盛，脚下已经出现寸步难行的局面。
;你们看那棵树。乔语朝右前方指过去，那儿是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上爬满了青苔，粗装的树枝向四处散开，还垂下很多气生根。
;那棵树最少也有一百年了。上面有一些寄生植物，有兰花，还有石斛。
这句话让三个男人觉得意外，于晓威快人快语地问：;怎么兰花和石斛也会寄生在别的树上？他们不都是地栽的吗？
韩墨也有类似的问题，不过出于面子考虑，他没有问。
乔语朝于晓威笑了笑说：;植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哪里可以生长，它们就在哪里扎根。长了青苔的树干，上面有许多的微生物可以提供生存营养，种子飘到了这里，就在这里生根发芽。
;哦，原来如此。杜洋点点头：;长知识了。;
;雨林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环境，像寄生植物，没有一定的条件长不了。所以我们做雨林修复，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除了种树之处，还需要长时间的等待。
乔语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一片雨林最少要二十年时间，可是破坏一片雨林，有先进的工具辅助，一天就能毁掉一代人的心血。
这话听着让韩墨有些无地自容。想起之前他们的规划，是到雨林核心保护区，胃口不是一般地大。所以她才会极力反对。
乔语说：;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再往里走基本上也是这种情况。你们不做植物研究，没什么意义。
韩墨眼睛在四周围打量，今天天气不错，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洒在林子里。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吹到人身体上，阵阵凉意。
他问身后的杜洋和于晓威：;你们觉得这样的林子可以做什么项目？
杜洋和于晓威相互看一眼，一个说：;我觉得造树屋不错。来一个树屋体验之夜。
另一个说：;树上造屋子，我们再加一个空中走廊，在树与树之间架可供人走的通道，让他们站在树冠上看到整片雨林。
;树下可以建一条观光道，游客可以近距离地观赏雨林多种多样的生态构造。韩墨补充说。
;不管你们做什么项目和设施，不能越过两公里的范围，不能砍树。乔语看着他说。
;好。韩墨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们往回头吧。乔语说。
杜洋和于晓威在后面，这回轮到他们走前头。刚掉头过去，于晓威便大喊一声：;哎呀！人就往杜洋靠过来。
;什么事？杜洋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
于晓威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脸吓得苍白：;蛇，那里有一条蛇。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涌出一股股的寒意。
韩墨下意识地就把乔语往自己身后藏。
不料乔语说：;没事，走过去，那蛇没有毒的。
韩墨转过头去，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不怕？
;一般如果没有受到威胁攻击，它一般也不会随意出动的。乔语轻松地说。
杜洋这下什么禁忌都没有了，他看着乔语问：;乔工，你真的是凤城乔氏珠宝的千金吗？你不应该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吗？
韩墨伸过手来就要打他。
乔语噗哧一笑：;我现在是兰城雨林保护区的一名高级工程师，雨林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若是弱不禁风，怎么入林子？
他看看韩墨，又再看看乔语，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
韩墨没好气地说：;不管你知道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乔语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这么凶。他们第一次进来，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说完往前走两步：;不然还是我带路吧。
韩墨紧跟上去，路过他们二人身边时低声说：;没出息。
于晓威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他问杜洋：;你难道不怕蛇？
;怕！杜洋这才发觉，自己的小腿肚一直在抖。
出了林子，他们开上车，乔语说：;去找环山村的村长吧，他在办公室呢。
;你对这里的人很熟？韩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很熟，之前一直在这些村子里发宣传单，做动员工作。乔语回答。
;我问你一个问题。
乔语淡淡地说：;你问。
;你第一次进林子，真的不怕吗？林子里全是参天大树，阴气遍布，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害怕。
;有一点，不过发现新植物的兴奋会替代恐惧。乔语回答。
;我听说你怀着安安的时候，还经常在林子里走？韩墨又问道。
;这是我的工作呀，没到休产假就必须在岗。单位里工作量大，人手不够，能做就多做一点。
韩墨被这个回答气笑了：;所以你当初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
;我很热爱我的工作。乔语斜眼睨他：;孕妇没那么娇贵，认真工作也是一种极好的胎教方式。
韩墨沉着声说：;普通人摔一跤没事，孕妇摔一跤会没事？
这是变相在提当年的事。乔语不回应他，有些时候不回应也是一种反击的方式。
;你真的变挺多了。好一会儿韩墨继续开口说话。
;变得怎样？好还是不好？乔语问。
;明面上感觉你比以前开朗成熟，事实上你比以前更加地固执。他回答道。
;所以，那又怎样？她看着他问。
韩墨嘴角向外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在心里默默说：;那就换个方式追你。
第212章 你真的变了很多
车子在环山村办公室前的空地上停下。
乔语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跟坐在里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杨村长，我来了。
杨村长站起来，热情地说：;乔工来了，欢迎欢迎，快坐下喝杯水。
乔语让到一旁，对杨村长说：;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三个人过来，有些事情先跟你打个招呼。
;哦哦，那一起进来吧。杨村长说完去给拿水壶烧水，要给他们泡茶。
韩墨带着杜洋和于晓威二人一起进来，原本还显得宽敞的办公室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村长到另一个办公室拉了两张椅子来放在自己办公桌对面，里面原来还有一张木质沙发可以坐人。
乔语向他介绍韩墨：;杨村长，这是凤城韩氏集团总裁韩墨，过来兰城投资的。
杨村长早前就已经知道有企业来兰城投资开发雨林，坊间传闻征地会给一大笔赔偿款，导致原先已经谈妥的经济林替改方案被村民拒绝。
传闻是传闻，上头最终一直没有落实下来，杨村长也不知真假，不料今天乔语竟然带着人来了。
杨村长促局地站起来，擦擦手里的水渍，要与韩墨握手：;韩总裁您好！没想到您今天能来，招待不周请原谅。
韩墨没有与他握手，只是微微点头：;杨村长不必客气，我们坐下聊会儿天吧。
杨村长尴尬地收回手，眼睛看向乔语：;这次你是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乔语卖了个关子：;不知道对你们来说，算不算好消息。
;哎呀乔工，你就快说吧，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杨村长苦着脸说。
;开发还是要开发。只不过不是原来你们以为的征地补偿。韩氏集团还做雨林旅游开发，开发深度不得超过两公里，且因地制宜，不得砍伐树木。乔语说到这里停下，看杨村长的反应。
杨村长失望地说：;啊？就这样吗？那会有游客来吗？说完把期待的目光转到韩墨身上：;韩总裁，真的不搞大开发了？
韩墨点点头：;嗯。
他拍了拍大腿：;哎，开发我们捞不着，那经济林替改方案市里又没做，真是白忙活一场。
乔语这才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都捞不着。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同时进行，我们要将这个捆绑到一起做兰城品牌发展。
杨村长挠头：;太深奥我听不明白。
韩墨开口说：;很简单，我韩氏投资做旅游开发，兰城市做经济林替改，初步方向是让你们转型做林下石斛种植。吸引来游客，石斛可以卖给游客，也可以炮制成中药，销往全国各地。另外你们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资源，参与旅游，比如做民宿或者是农家乐这类的。
这下杨村长听明白了：;那就是没有快钱了？石斛那玩意儿我们没种过，能不能种出来还不知道呢。这一套什么城市品牌，没个几年时间做不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雨林旅游开发，跟他们村民没有什么关系。
韩墨脸上保持着一种礼貌而不尴尬的笑同，伸手指向乔语：;乔工是经济林替改方案的专家，她的方案是经过严格的科学实验和计算的。有他在，没有种不出来的东西。
杨村长还是不明白：;可是为什么要放弃原来的计划？
乔语正正嗓音：;因为我们需要雨林。雨林的面积一年年在萎缩，如果再开发不加以保护，再过个二十年，雨林会离你们越来越远。掠夺式的开发，只看到一时的利益，而背后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唉！乔工你不要说我目光短浅，我们这儿的人真是受穷受怕了。杨村长说。
乔语点头：;我知道。可是你们也要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这个道理。那些橡胶树和桉树不要种了，按我们的替改方案，恢复雨林生态，才是长久之计。你们完全可以放心，经济转型政府会考虑你们的收入。
;韩氏集团可以打包开发，只要你们配合上面的工作，生活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韩墨严肃地说。
;那经济林替改，上面出补贴政策没有？杨村长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
乔语回答他：;还没有。我们现在是出来重新考察，顺便给你们先吹吹气。待我们的考察结束，会有详细的方案出来，上报市里获得批准，会有补贴方案出来的。
;那这样好，这样好。杨村长连连点头。
喝完一壶茶，他们也聊得差不多了。乔语起身要走，去往下一个村子，杨村长留他们吃午饭。
乔语连忙摆手：;不吃了，我们还要赶时间。
;再赶时间你也要吃午饭的。我们这里下去都是农村，又没个餐馆，你们吃些什么？杨村长说。
乔语扬扬手里的背包：;我们带了干粮出来，就不麻烦你了。
杨村长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村里都是粗茶淡饭，韩总裁怕是吃不惯。
韩墨沉着脸说道：;我们真的赶时间。
说完不再跟杨村长客套，径自走出去。杜洋和于晓威紧跟在后头。
乔语仓促地跟杨村长说：;杨村长回头见。也跟着出去。
他们的车子开往下一个村子。
韩墨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之前的工作就是这样子直接跟村里人打交道吗？
乔语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觉得真是难为你了。韩墨说完笑了笑。
;你是觉得他们很难说得通，是吗？
;有一点吧。他从后座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刚才说那么多，口干舌噪的，喝一点水吧。
乔语接过水没有打开盖子。她看着前方默默地说：;如果你真正地热爱工作，最大的兴趣那就是克服一切的困难。过程很辛苦，但一想到会出成果，那些辛苦都不算得什么。
;当初你威胁我，说如果不重新做规划，就要向上级举报让项目黄掉，真的也是抱着工作的心态？没有个人因素？韩墨问。
;没有。可能采取的方式比较激进，吓着你了吧？乔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跟她一起出来，韩墨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了解这个女人了。看着那么瘦小柔弱，做起事情来却有韧劲。
;你真的变了很多。韩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把这句话重复说了一遍。
乔语笑了笑，没有接话。
到达第二个村子正值中午，他们照例先去附近的林子里转转。不想再被村长挽留吃午饭，所以没在村子里停留。
第213章 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午饭是跑到附近的镇子上，在油腻的快餐店解决的。乔语出来时带了一些面包和熟食，韩墨看着觉得难以下咽，一定要吃热乎的饭。
但看着快餐店里的那些食物，他觉得乔语带的那些干粮可能还好吃些。
乔语吃得倒是津津有味。韩墨看着她，心酸又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吃这些粗糙饭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凤城那些高级餐馆里的食物？比如巴莱的鹅肝酱，奶油蘑菇汤，凤城商业街那些精致的小吃？
;入乡随俗。凤城也不都是精致饭食，很多人过得粗糙，你只是没见过。同样，兰城也有精致的美味，只是我们现在在外面，暂时将就一下。乔语回答他。
韩墨被她一番话呛得无法反驳。
快餐店的饭菜做得是真不好吃，特别那个米饭，硬得难以下咽，连杜洋和于晓威都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吃。
韩墨兴致缺缺地挑起几粒米，放到嘴里慢慢嚼。
乔语偶尔抬头看见他的吃相，擦了嘴抬起头对他说：;不如这样吧，下乡条件确实不好，要不你以后就坐在办公室等我们汇报就行了。
被女人这样劝，韩总裁脸上很没有面子啊！他为什么要更改规划方案，为什么要连经济林替改方案一起揽过来，不就是想创造机会让两人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么？
韩墨挟起一大口米饭，嚼几回咽下去，然后说：;没关系的，这点问题我可以克服。
乔语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吃过午饭，他们在小镇上散步闲逛。坐了半天的车子，身子拘得发酸。
今天正好是赶集日，小镇集市上人很多，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有衣服有农具，还有日用品和小吃，还有菜。
乔语对逛集市没什么兴趣，在兰城这些年没少逛。杜洋和于晓威比较好奇，韩墨则直接往菜市场走去。
;你要买菜？乔语问他。
;嗯。韩墨没有多说，来到卖肉的地方，要了半只羊，五斤牛肉，一条猪后腿肉，还有土豆南瓜蔬菜。
乔语咋舌：;你买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完？
韩墨没好气地说：;饿上一天，回去我可以吃下一头羊。
;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乔语提醒他。
;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韩墨低声吼。
乔语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惹这位爷不高兴。买好菜，韩墨叫杜洋他们二人过来往车上拎去。
韩墨抬起手腕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我们几点收工？
;你不想再去了吗？乔语惊讶地问道。
;再走一个村子，然后收工回家。我要叫外婆给我弄好吃的。韩墨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乔语交待他：;那你先去车子上等我吧，我一会儿回来。
;你干什么去？他拉住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乔语转身朝集市里走去。
几分钟之后，乔语拎回一个袋子，里面是切好的一个瓜。她递给他说：;这是当地产的一种甜瓜，糖分很足，午饭你没吃多少，吃这个填肚子吧。
韩墨赶忙拿了一块出来塞进嘴里，果然汁多味甜，比那个快餐好吃多了。他一连吃了几片，打了饱嗝才肯罢休。
到下午四点，韩墨招呼杜洋和于晓威二人：;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了，先回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乔语又进行劝说：;接下来的考察你不必亲自去了，让他们两个去就行。我会拍好照片，把植被详细情况都写成报告给你。
;不，我必须亲自去走一趟。韩墨不接受她的建议。
回到雨林保护区的办公室，韩墨给后头的两人打电话：;你们把今天走过的地方做个资料整理好，八点发到我邮箱。
杜洋愣住了，他原以为今天外出那么辛苦，总裁买的那些肉啊菜啊是犒劳，现在竟然叫他们加班？太没有人性了。
不满归不满，却没敢向老板抗议，他丧气地回答：;总裁，我知道了。一定准时发过去给您。
挂掉电话，韩墨连车都没下，掉个头往乔语的家开去。
外婆带着乔安站在车子旁边，看见韩墨拎下来看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些我们要多久才能吃得完？
;我以后每天到家里来吃饭。韩墨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见外。
乔语没好气地说：;是哦，你要在这儿吃饭，也不管做饭的累不累。
;那把这些肉冻冰箱里，我们到外面吃吧。韩墨看向乔安：;安安，你想吃什么？
乔安看着太婆，又看妈妈，小声地说：;我想吃烧烤，可以吗？
;可以！韩墨一口应下，然后问外婆：;家里都有烧烤的工具和调料吗？没有你给我列个清单，我出去买。
;买个炉子，烤架和木炭就行了，其他的家里都有。外婆笑呵呵地说。
他二话不说，抄起车钥匙开门出去。
待他买好东西回来，羊肉已经砍成羊排，牛肉也切好了，正在腌渍，灶上放着一个锅熬稀饭。
他在院子外头点炭火，乔安拿一张凳子坐在他的身边，非常认真地关注他的举动。还舔了舔嘴唇问他：;韩叔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烧烤？
韩墨拿一把扇子扇火：;等火旺起来就可以烤了，很快就能吃上。
乔安拍手：;好耶好耶。
韩墨问她：;安安，以后我天天来家里吃饭好不好？
乔安歪着脑袋想了想：;你吃得多不多？
;不多。他摇头回答。
;就算你吃得不多，也得给太婆交钱。乔安一本正经地回答。
韩墨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捏了捏乔安的小脸说：;小财迷。
外婆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韩墨和乔安的对话，她对正在串牛肉的乔语说：;你看韩墨跟安安关系多亲近，我们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乔语没有回应，假装没听到。
外婆又说道：;这次我回来，很明显地感觉到，安安比原来开朗多了。
;嗯，心理医生也说她状态慢慢好了。乔语说。
;原来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呀？外婆瞪她。
第214章 被女儿嫌弃太没面子了
韩墨的炭火烧旺时，乔语和外婆把羊排和牛肉串放在盆里端出来，放在院子的小桌子上。
他把肉放到烧烤架，左手翻着一些教学视频。
乔安凑上来取笑他：;韩叔叔，你连烧烤都不会吗？
他不要脸地说道：;我很聪明的，一看就会。
乔语刚好走到门口，听见他这样说，停下翻了翻白眼。
他还在看手机，没有留意到有油滴到炭火上，顿时冒起一阵烟，把乔安熏着了。
乔安眯着眼睛大喊：;妈妈！我眼睛进烟了。
韩墨吓得把她抱过一旁，焦急地说：;让叔叔看看。
乔语过来说：;没事的，吹吹就好了。
他马上要掀开乔安的眼皮：;来，叔叔帮你吹。说完嘴巴就鼓起来准备给她吹眼睛。
乔安将他推开：;我要妈妈帮我吹。
韩总裁一颗热心被亲生女儿拒绝，很受伤。他只好放开他，继续去翻架子上的肉。油滴得多了，突然蹿出一团火苗，把肉熏黑了。
外婆走出来看到这个情形，连忙说：;我来吧，你到边上喝些茶。我今天泡的山楂茶叶水，解渴解油腻最好。
乔安眼睛舒服了些，跑过来对韩墨说：;韩叔叔你说你很聪明一看就会的，现在怎么不烤了？
他一口气梗在胸口提不上来。被女儿嫌弃太没有面子了。
乔语和外婆捂嘴笑。
肉烤好，四个人围着小桌子吃。羊排和牛肉腌得入味，在外婆巧手翻腾之下烤得外焦里嫩。
韩墨吃了两块羊排，感叹道：;好久没吃烧烤了，上一次吃烤烧，还是在西北大漠里。
;年轻人的夜生活不都是去撸串喝酒吗？难道你不爱吃？外婆随口问道。
乔语一听他要回忆往事，根本不想理他。她给乔安将竹签上的牛肉弄出来放碗里，叮嘱她：;安安，要吃一口肉，一碗粥，知道了没有？
韩墨看她们娘俩觉得有些伤感，对外婆说：;那年我在西北某个发射基地出差，她被李万峰讹上，出于安全考虑，我让秦朗把她送到西北。
外婆惊讶地问乔语：;竟然有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乔语瞪韩墨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当年的事。她面无表情地说：;怕您担心得睡不着，所以没提。
韩墨继续说：;我在发射基地出不来，她一个人在那个小镇上闷得慌，就想过来找我。借了一辆皮卡往基地开，在外围门岗那里被拦下，她对门岗的战士说&hellip;&hellip;
他还没说出口，被乔语打断：;别说了，当年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韩墨继续说下去：;我坐着通行的车子出来，你在门岗那里等我，当时那种感觉太好了，现在想起来依然很美好，很难忘。
外婆听了这话，看看韩墨，又看看乔语，摇头叹息。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没有意义。乔语口气生硬地说。
乔安吃得很满足，两边脸颊上沾满油渍。韩墨拿过湿纸巾给她擦脸，将她抱在腿上：;安安明天想吃什么？我买回来给你。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我吃撑没有脑子了。乔安睁着大眼无辜地说，那副模样把三个大人都逗乐了。
;吃饱了我们去散步好不好？韩墨又问她。
乔安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好呀，去散步我要画画。
她说的画画，是在附近居民小区摆的一个小摊，有白色石膏做的娃娃造型，小孩子根据图片，自己拿颜料上色。
由于之前的遭遇，入夜之后，乔安和外婆不会带她出门，偶尔出去也是匆匆忙忙，不敢在外面停留过久。
所以她对这种画画方式，垂涎已久。根据这段时间与韩墨相处，她发现韩墨很容易满足自己的要求，妈妈和太婆也不反对。有什么想法，她就只跟他开口。
韩墨将她抱起来，朝屋里走去：;那我们先去洗手，然后去画画。
乔安高兴得在他的脸颊上留了一个吻。韩墨心里乐成一朵花，若是她现在开口说要一套别墅，他毫不犹豫地买。
两人手牵着手从屋里出来，乔语和外婆还在喝粥。韩墨叫住乔安：;去跟妈妈和太婆打个招呼。
;妈妈，太婆，我跟韩叔叔去画画了。
外婆慈祥地挥手：;去吧，多画几个。
乔语表情则有点严肃，嘱咐乔安：;到外面不许胡闹，不许让韩叔叔给你买零食。
乔安见她这样严厉，小嘴撅起来，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韩墨怕她哭，连忙说：;安安我们快走，去晚了就没位置。
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赶紧拽着韩墨出门去。
乔语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看看时间，父女俩出去一个多小时还未回来，便出去寻人。直朝着那石膏小摊走进，不多时便见到了他们。
韩墨和乔安两个选择了一个硕大的多啦A梦，现在合力给它上色。两人聚精会神地刷着颜料，都没注意到在后面看着的乔语。
中途乔安手累了，想扔掉画笔，韩墨教育她：;安安，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你累了可以慢慢画，但不能不画，知道了吗？
乔安听懂了，点点头，拿着画笔在石膏像上慢慢涂。
乔语心中百般滋味，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她是下了心血，但也常感觉到有心无力。她要工作，要照顾乔安，还要教育她，带她去看病，一个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即使是机器人，也需要有休息的时刻。
乔语放弃叫他们回家的念头，转身朝家里走去。
外婆见她独自一人回来，奇怪地问道：;怎么只你自己回来？没找到人吗？
;找到了，他们还在画，我就先回来了。总之她跟韩墨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我乐得轻松，正好可以清净一会儿。乔语轻松地说。
外婆从她话里听出一丝失落，她按下电视静音，问她：;你是心里不舒服吗？
乔语连忙摆手：;不是，就是觉得放手不用管孩子也挺惬意的。
;是嘛，带着乔安心里总有根弦绷着，不敢马虎大意。外婆回凤城那一阵子，虽然是惦记着乔安，可是不用成日地带孩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她瘫坐在沙发上，朝外婆伸手：;给我一些瓜子。
然后安心地嗑瓜子看起电视来。
第215章 总裁叫我装笨一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韩墨带着乔安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捧着一个上了色的石膏像，一个大些，一个小些。
乔安到妈妈和太婆身边来邀功：;你们看，这是我画好的。
外婆慈祥地问她：;韩叔叔没有帮你吗？
乔安指着韩墨手里那个超大的蓝色多拉A梦，骄傲地说：;这个是我跟韩叔叔一起画的。
外婆朝她竖起大拇指：;我们安安真棒。
乔安看着妈妈，期望她也能给点鼓励。乔语坐好来，没有夸她，只是吩咐她：;你拿到自己房间摆好，然后准备洗澡早点睡觉了。
说罢还对韩墨说：;你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韩墨抬起手腕，已经晚上九点半，是该回去了。于是他把手里的那个石膏像放到桌子上，向乔安道别：;乔安，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陪你。
乔安眼里对他有不舍的情绪，嘴唇动了几下，才嗫嚅着说：;韩叔叔再见。
她想留他，但是又不敢说。
杜洋洗完澡准备打几盘游戏再睡，门外有人敲门，他只穿一条沙滩裤就去开门。不料看到站在外面的总裁，霎时间感觉又窘又尬。
他吞吞吐吐地问：;总载，还有什么任务要交待吗？
韩墨皱了皱眉：;你先换裤子，一会儿再说。
;是！杜洋在床上随意扯下一条长裤子到卫生间里套上，又穿上一件圆领T恤，重新来开门，把韩墨恭敬地迎进屋里。
他看看自己屋内简单的阵设，硬着头皮问：;总裁您是要喝水还是喝饮料？
;坐下吧，不用忙了。韩墨坐在桌子上，指着他的电脑说：;把你们今天做好的资料翻出来我看看。
明明他之前叫人家八点钟发到他邮箱里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跑到员工宿舍来看电脑呢？
杜洋也不敢发牢骚，打开电脑，把他和于晓威做好的资料翻出来给老板看。
韩墨滑动鼠标仔细地看着，杜洋在一旁像只鹌鹑一样大气不敢出，又拿了手机，悄悄地给于晓威发信息，让他买水过来。
水还没有买过来，韩墨发表了他的看法：;资料收集得还行。
他听了这夸奖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不料老板旧事重提：;你胆子很小吗？
杜洋明白他是说在林子里遇见蛇的事，不直接回答，只说：;我以前没有见过活蛇。
韩墨点点头：;你还有点笨。
杜洋额头有冷汗冒出，老板说这种话，是准备要把他开了吗？
他结结巴巴地说：;总裁，我不会的地方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以后我们出外面去，你就保持你这种胆小和笨笨的状态。
杜洋快哭了：;总裁，这样子我会很快被厌弃的，不要说您，就连乔工都会嫌弃我。
;你笨一点，才能显示出我的聪明，知道了没有？韩墨抬起眼睛，声音冷淡。
这是什么破规定啊？外出搜集资料还要演戏？
见杜洋愣着没反应，韩墨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你还没有明白？
他赶忙说：;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墨这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不要熬夜打游戏，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出去。
杜洋抹着汗水把总裁送出门外，关上门之后于晓威才过来送水。他拧开盖子喝下，要冷静冷静。
第二天他们四人又早早出发。韩墨跟乔语同坐一辆车，杜洋带于晓威开另一辆。
起初他们跟在后面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丢了。
韩墨打电话杜洋，很生气地说：;开个车子都跟丢，你到底是来工作还是给我添麻烦？
杜洋恭敬地说：;总裁不好意思，我导航弄错了。
挂掉电话，他没有马上开车，于晓威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不走，他懒洋洋地回答：;急什么，抽完这支烟再走。
待杜洋追上来，他们又准备进林子。这次进去没多久，杜洋看到一棵树上有一个蜜蜂窝，丢了块石头过去砸，引得蜜蜂飞出来追着他们。
韩墨拉着乔语跑，跑出林子钻进车里，这才躲开蜜蜂的追击。乔语心有余悸地问：;那个杜洋，你确定智商没有太大问题吗？
韩墨用他一惯冷漠的表情说：;我们韩氏招人是出了名的严格，智商有问题是不会被招进来的。
乔语低吼：;可是他竟然去砸蜜蜂窝！你知道这会有多危险吗？
韩墨借势把乔语搂在怀里，安抚道：;现在没事了，回去我就骂他。
女人身体独有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孔，他有些心猿意马。把乔语搂得紧紧的，只当她害怕，给她一点安全感。
于晓威坐在车里，不禁发牢骚：;你干什么啊，要是跑得慢点，我们的命都要交待在这荒山野林里了。
杜洋又抽出一支烟来，吸一口吐着烟雾：;你说，韩总裁叫我装笨一点，是什么意思？
;刚才他一直拉着乔工跑，这会儿乔工说不定哭得梨花带语，得总裁安抚呢。于晓威说完拍自己大腿：;这是要我们创造机会给他追女人？
杜洋吸一口气：;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
于晓威跃跃欲试：;卧槽这也太刺激了。你说要是总裁把乔工追到手，我们是不是大功臣？
;也许是吧。杜洋懒懒地回答。
;那下午怎么办？;
杜洋歪着脑袋：;我怎么知道？我当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理工大学，现在要我装笨，实在很难为人。
于晓威拍拍他的肩膀：;老兄，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早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韩墨决定先不进林子，先到附近村子里去看看。待乔语的心情平复下来再进去。
不料等吃完午饭，杜洋和于晓威双双说拉肚子。乔语狐疑道：;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怎么光你俩拉肚子？
韩墨则恨铁不成钢的说：;两个不成器的人，一到工作就掉链子，你们回凤城得了。
杜洋虚弱地解释道：;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昨天晚上在小摊上吃的烤串不干净。
乔语善解人意地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们留在村子里等我们，或者能回去就先回去歇息。工作不能耽误，我跟韩总裁进去吧。
于晓威跟着说：;乔工，要不今天你也一起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
乔语不同意：;无防，你们歇着吧。反正只是去观察林子。
第216章 为什么一定要听乔语的意见？
韩墨和乔语两个人进林子里去。这一次韩墨走在前头开路，他从乔语手里接过开路的棍子，像她那样，先敲敲草丛和灌木，再拨开草丛，向前走去。
走上两步，他会向后伸手出去给乔语：;牵着我的手。
杜洋和于晓威两人挺上道，不用他说得太明白，就已经懂他的意思，回去要请这两人好好吃一顿。
乔语牵上韩墨的手，默默地朝前走了几百米，这才停下来。
他看见这儿的树似乎跟前一段有些区别，于是问道：;这边的树跟前头是不是不太一样？
乔语发觉自己的手被韩墨牵着，害羞地由出来，另一只手搭在眼前当凉棚，分辨出几种树的样子，对韩墨说：;这边地势高一些，所以有些枫树、槭树还有松柏类，到秋天的时候叶子会有不同的颜色。我觉得这一带可以开一条步行小路，供游客观赏叶子。
韩墨点头赞同她的看法：;嗯，这个意见很好。
说完之后又伸手去牵她，被乔语躲开：;不用这样，我对林子很熟悉。
;那再进去一些，你带路吧。韩墨让开身子。
待乔语走到前面，他捞过她的手说：;我对林子不熟，你牵着我走吧。现在就我们俩人，有个意外也好照应。
乔语哭笑不得，他总有歪理。不过现在在野外，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她也顾不得两人要撇清关系，安全为主。
韩墨这一路牵着女人的手，心里美滋滋的。
乔语在雨林里对距离很敏感，走到差不多两公里的位置，她停下来回头对韩墨说：;不能再带你往前走了。你的开发只能到这里。
不期撞上韩墨深邃的眼眸，他看着乔语，幽幽地说：;我不只要开发雨林，我还要开发你的心里。
乔语掉头往回走，镇定地说：;等你开发完雨林再说吧。
韩墨一把抓过她的手，惊喜地说：;你不反对？
;神经病！乔语不作正面回答，而是打掉他的手。
韩墨依旧像个傻子似的，咧着嘴跟在身后。
在乔语规划的可开发范围内，他们共走了五天，才将那些地方逐一走完。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结合经济林替改做一个开发方案。
乔语这些天到单位，就跑到韩墨租的办公室里去，跟他一同商讨方案。
现在他们对一个地方有分歧。
在雨林离村庄五公里处，有一个温泉口。韩墨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旅游资源，应该想办法开发。
乔语不同意：;你这个地方越界了，不能动。
韩墨发表自己的看法：;其他地方你说不能动，我也没意见了。但温泉口这里，我只要挖两个大池子，其他的设施不再多做，每天控制人流量，影响应该不大的。
乔语反对：;你当我没去泡过温泉吗？两个大池子你要挖多大？要砍掉多少棵树？另外更衣室休息室是不是也要建？那得占多少地方？你还另外得开路进去，不然你叫游客走三公里？
韩墨一听她说起这些事就头疼，于是他妥协：;那换个方式，我在里面开一条暗渠，把温泉水引出来，这样破坏就小了些。
乔语还是反对：;人性是贪婪的。你把整个温泉口的水都通过暗渠引出来，那原来靠温泉水生存的动物怎么办？
;那照你的意思，是一点都动不得？韩墨有些绝望地问。
;是，一点都动不得。乔语坚定地说。
韩墨觉得手里的那支笔有千斤沉，他缓缓地在温泉那两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杜洋和于晓威在一旁听到他们的争执，有些弄不明白，韩氏出资开发，为什么一定要听乔语的意见？
还没弄明白，乔语和韩墨又在为经济林替改补贴价格争执。
;一亩补贴两百，这是比较合理的市场价格。韩墨说。
乔语不可思议地说：;你知道一亩橡胶林，或者一亩速生桉树能产生的经济价值有多少吗？只给两百块，他们会认为你在打发乞丐呢，到时候谁会配合？
;那你说多少钱？韩墨问。
;保守每亩得四百块。乔语说。
韩墨算了一下：;三十万亩，每亩四百块，那就是一千二百万，补一年吗？
;最少要补三年。
;三年三千六百万。韩墨把笔扔到纸上：;刚才你说保守每亩四百元，那按你原来的方案是要补多少？
;六百。
韩墨一只手摸摸头发：;照这样算，一年一亿八千万，三年是五亿四千万，你确定兰城财政有那么多钱？
乔语听完这个数字，保持沉默。可是她心里明白，没有这个数，老百姓不愿意拿手里的地来做雨林修复，做林下种植。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的状态。
杜洋和于晓威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不要让吵架的两人看见自己才好。
韩墨站起来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问乔语：;你原来的方案就是每亩补贴六百块，你真没有想过兰城要是拿不出钱怎么办？
;想过。我只要兰城方面补贴四百块，剩下的我个人可以补。乔语说完，咬着嘴唇。
;要是他们四百块也拿不出来呢？韩墨又问。
;我会找其他的企业过来，做林下石斛种植，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乔语回答。
韩墨示意杜洋和于晓威：;你们手里要没事的话就出去。
杜洋二人连桌面都没收拾，拿了手机便无声地说，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韩墨看着乔语问道：;我知道你在兰城隐居多年，连莫晚华都没有联系，你找什么企业？就这省里的，又有哪一家你找得动？
乔语垂下眼皮，没有回答他。
;在这贫穷落后的地方，你叫人家企业过来投资，不等于拉人入火坑吗？韩墨又说。
乔语垂着头说：;你不是就跑到这种地方来跳火坑的吗？
;我是有利可图。我最初的目的可不是过来做慈善的。韩墨说。
;在刚得知有人要开发雨林，还要深入核心保护区，我就特别生气。我想过实在不行，我找你要钱，搅黄这个项目。乔语说到这里，干脆放开了说。
;你又有几分把握认为我会你钱？韩墨现在哭笑不得地问。
第217章 原来你在意邻居们的八卦
;如果我真的回凤城问你要钱，你会不会给？乔语反问他。
;大概，会给的。韩墨回答。
乔语笑：;那就是了。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给的？韩墨再问。
;凭我是乔安的妈妈，这个理由够不够？乔语理直气壮地说。
;够的。韩墨靠近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我们再去泡温泉吧。不带乔安，就我们俩一起去。
;谁要跟你去泡温泉？乔语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不工作就下班。
;今天晚饭想吃什么？韩墨问她。
他不问还好，一问乔语整个人垮着脸说：;你以后不要到成天到家里去吃饭，现在邻居都开始传八卦了。
他那辆拉风的越野车每天都停在院门外面，邻居们来来往往地看见他进出家门。本来她们家只是老中幼三代女性，现在突然来了一个高颜值的年轻男子，不用脑袋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在意邻居们的八卦？韩墨笑着问她。
;以前贺铮铭来过，他们都知道他是乔安的爸爸。他来兰城的时候都是住家里。算起来，自韩墨来兰城之后，他竟再也没来过了。
;那还不简单吗？就说掰了，现在找了个更有钱的。韩墨满不在乎地说。
;我懒得理你。乔语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就要回家。
;我送你回去。韩墨殷勤地说。
乔语白他一眼：;我今天开了车来。
;那就不用开回去。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接你上班。韩墨紧随在她身后。
他们下楼梯的时候，正碰到冯主任。冯主任先开口打招呼：;你们有事出去？
乔语只好回答：;嗯，有点事情要处理。
韩墨朝他笑道：;冯主任再见，回头到我办公室喝茶。
来到楼下停车场，韩墨替乔语拉开副驾驶门，待他自己上车之后再转去主驾。
杜洋和于晓威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抽烟，看见自家老板在乔语面前卑微的样子，真是难以相信。
杜洋默默地说：;好想把眼睛戳瞎了，好看不见刚才总裁那副舔狗样。太伤男人自尊。
于晓威看着驶出去的车子，摇摇头叹气：;天涯何处无芳草，好马不吃回头草。
吃回头草的韩墨听不到员工背后在这样议论自己。他开着车子先去集市，买了两大蛇皮袋的橘子。
乔语睁大眼睛问他：;买这么多干什么？
韩墨打开车后盖，一手拎一袋放到车里，关上门再拍拍手，回到车上才回答她：;买回去送给八卦的邻居。
车子刚开到门外还没熄火，乔安已经从屋子里跑出来。最近她练就了一项技能，能分辨出越野车发动机的声音。
韩墨一车子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乔安，他不顾一身尘土，先去抱她：;安安，想我没有？
乔安扬着头说：;想了。
有一个邻居正好出门，看见这三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和谐的三口之家。她去逗乔安：;安安，抱着你的是谁？
哪知乔安傲骄地翻一个白眼：;不告诉你。
乔语拉下脸训她：;安安，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地跟阿姨说话。
韩墨不愿意乔语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训女儿，只轻轻朝那个邻居点头：;出去呢？尔后没等她回话，就抱着孩子先进院里去。
那个邻居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试探性地问乔语：;这位是新爸爸？
乔语摇头：;不是。
邻居听到这个答案，觉得无趣自己走了。
韩墨和乔语经过三天的整理，终于把兰城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做进同一个方案里。
在二把手办公室，他当着二人的面，仔细地看着那套方案，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个方案好，确实很好。
不过在看到经济林替改补贴款之后，他面色犹豫：;这个补贴款怕是有点高了，以兰城的财政，估计补不了这么多。
乔语一听这话就有些着急：;副市长，如果没有这么高的补贴，老百性不愿意换掉正在收益的橡胶树和速生桉，届时我们的林下种植跟不上。
二把手也知道事情有多难办。他拨了内线电话，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讲了这个补贴的事情，过一会儿他挂电话，对他们二人说：;我们去一下市长办公室吧。
市长接过二把手手里的文件，仔细看起来，之后他对韩墨和乔语说：;这个补贴，目前来说我们兰城确实负担不起。如果跟雨林开发捆绑递到省里，又极有可能不批。
韩墨想了想问道：;二位领导给个底，兰城的财政能补贴多少？
市长和二把手对视，他让二把手说：;副市长你说吧，你对经济财政这一块比较熟。
二把手想了想说：;我们最多只能按照你们这个方案的数补一半。
他们方案里写每亩补贴八百元，连补三年。现在兰城这边说最多只能补四百，有可能四百也补不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乔语看向韩墨，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信息，韩墨长叹一口气：;这样吧，经济林替改给老百姓的补贴按八百块算。你们按最大能力出吧，不够的我来补。
两位领导沉思，过一会儿市长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求吗？
;旅游开发区建成之后，五年内免税，林下种植全由我韩氏经营。韩墨把他的要求说出来。
前面五年免税不算过格，后面这个他们不好当面拍板。二把手说：;林下种植这一块我们需要开会讨论。你是想怎么经营？
;由我韩氏与农户签定种植协议，兰城只有我一家企业收购林下出的中草药。
;这相当于垄断了？市长问道。
;差不多。那我前期补贴农民，林下种植有周期，还有风险，要垄断不过份。韩墨一谈生意，就收起身上刚才那股儒雅气质，变成一个冰冷的商人。
;我们开会研究研究。二把手重新把话说一遍。
韩墨笑了笑说：;可以，你们尽管研究，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我雨林开发照旧。按照雨衣保护区给的区域并在他们的配合下开发，经济林替改我不参与，由你们自行解决。如果你们后期仍想让我参与经济林替改，我还是这个要求不变。
;好好，韩总裁，我们开会研究之后给你答复。市长说。
第218章 也不是没有喜欢的人
从二把手办公室出来，走在路上乔语问韩墨：;你有把握觉得他们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韩墨笑：;不答应更好，我还省一大笔钱。
乔语站定，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其实是不是不太想做经济林替改？
;有利可图就做。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韩墨说。
;可是林下种植目前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设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画大饼，谈到真金白银，我而且没原来那么自信了。乔语着实有些担心。实验是实验，而放到现实里去，有没有成果，谁会知道呢。
韩墨把手插到裤袋里，看着她，眼睛里泛出精明的光芒：;于我来说，利益不止只有钱。名声我也很看中的。
乔语撇了撇嘴：;好吧。我现在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操的商人。
韩墨取笑道：;情操是什么鬼词？
方案递上去，韩墨在等兰城回复的空隙，回了一趟凤城。凤城总部没有他坐镇，底下的人开始放羊，他得回去提醒那些人，他还活着呢。
这天他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秦朗过来跟他说：;总裁，韩老夫人在楼下。
韩墨头也不抬地问：;她来干什么？
;你从兰城回来，她以为你会带着乔安，所以&hellip;&hellip;后边的话秦朗没有接着说下去。
韩墨叹一口气：;你把她请上来吧。
;是！秦朗应答完，去楼下接人。
不多时，总裁办公室楼层的电梯打开，秦朗扶着头发雪白的邓蓉走进来。
一进来，邓蓉首先埋怨道：;回来了也不主动把人带过去给我瞧瞧，硬是要我一把年纪了过来。你现在总裁的架子越摆越大。
韩墨放下手里的文件，面上是冷肃的样子：;你在公司还有眼线呢，我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一清二楚。
;说眼线未免太难听了，公司里那么多人，我随便问一个就知道了。邓蓉没好气地说：;人你放在哪儿？
韩墨轻笑：;那你问的人没告诉你？
;死小子！你以为我不敢打你？;邓蓉被他这一通回答惹怒了，要不是想看乔安，她才懒得过来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韩墨把手机相册打开递给她：;人没回来，你将就着先看看照片吧。
秦朗替她接过来。邓蓉轻哼一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慢慢看。
看完了她觉得不过瘾，问韩墨：;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接回来？
韩墨这次没抬眼，语气冷漠地说：;等乔语同意，我们她们娘俩儿一起接回来。
;又还是那个乔语！我不信以你现在韩氏总裁的身价，她不心动？无非就是吊着想多要一点钱。邓蓉气呼呼地说。
;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这一大堆的文件等着签字，不奉陪了。韩墨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邓蓉刚走，他电话就响了，是兰城那边打过来的。
;韩总裁，经过我们开会研究决定，同意你说的由韩氏一家企业收购林下种植中草药。二把手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好，非常感谢！
;这个方案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了，你那边还有什么要补充或者修改的吗？二把手又问。
;没有。大致方向不会变，小细节可以在实际情况中做一些修改。韩墨回答。
;那如果没有太大分歧，我们希望可以早些签合同，让项目早日启动。之前因为雨林保护，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为此给韩氏造成的损失，我们深表歉意。二把手说。
;损失谈不上。合同我会让公司法务尽早拟出来，届时传过去给你们过目。有异议的地方我们再修改。
;好的，好的。那我们等你的消息。
挂掉电话，韩墨把秦朗叫进来：;马上让法务部草拟一份与兰城政府的合同，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务必要拟出来。
;好的，我马上去交待他们。秦朗准备出门之前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再兰城？
;双方敲定合同没有异议之后，会有一个签约仪式，我到时候再过去。韩墨回答完他，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你离开这么长时间，乔安会不会对你又疏远了？秦朗把他的疑问问出来。
韩墨笑着回答道：;那不会。这阵子我们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现在回来，每天她还会发视频给我。
一说到乔安，韩墨脸上就出现一种老父亲慈祥的笑。
;我很久没见乔安了，怪想她的。签约的时候我想跟你一起过去。
韩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我说你也三十好几了，从来没考虑过结婚生孩子吗？
秦朗默默地低下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没发现你有什么问题，难道是那方面不行？韩墨又问。
秦朗打太极：;不是那几年太忙了吗？一直也没时间谈恋爱。
韩墨不太相信他这个答案：;真的忙到没时间谈恋爱吗？外头那几个女秘书，公司里的女同事，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过去凤城材料研究院的那些博士研究生，也没有？
面对老板的质疑，秦朗沉默再三，最后低声说：;也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我们的距离太远了，所以一直没有挑明。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你很差吗？凤城材料研究院的研究员，现在给我当特助，随便出去开一家公司也可以做到行业顶级水平，我倒不知道凤城还有哪家的姑娘敢说你配不上她？韩墨越说越替他感到不值。
秦朗苦笑着说：;确实配不上。
韩墨睁大眼睛：;什么？配不上？
问完这个问题他后知后觉，抡起桌子上的台历就朝他肩膀打去：;你胆子挺大，竟敢肖想韩霜？
秦朗站在原地不动，让他打。等他停下手了才幽幽地说：;我没想说过，是你非要问，问出来你自己要生气。
韩墨放下台历，双手插腰，在原地左转右转：;韩霜今年二十六，研究生毕业了，说还要再读博士。你要喜欢便去追，我不反对。但你要动那些歪心思动下三滥的手段，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不会追她的。秦朗站在原地，低着头说。
;没出息，滚出去！韩墨看他这畏首畏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第219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墨回凤城的这段日子，乔语回到自己原来的办公室工作。
最近忙着项目，好几个实验都转手让别人去做，她现在手里没活，每天上班就是来喝喝茶，到点就下班走人。
回家做饭看孩子，平平淡淡也很知足。现在发生一点变化，是每天都会跟韩墨视频。有时候是他发过来，有时候是乔安发过去。
乔安每天都在念叨他什么时候回兰城。
这天她还在做饭，韩墨就发视频过来。她让乔安跟他聊，自己接着做饭。乔安在客厅里跟他说话，过一会儿她拿着手机来说：;妈妈，韩叔叔要找你说话。
乔语把手擦干净接过手机，看见他的背景，是还在办公室。她问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兰城那边给我回复，说同意我独家经营林下种植中草药的事情，我已经让法务部起草合同，等过完合同我就回去跟他们签约。
乔语点头：;嗯，那应该很快了。
韩墨看见乔语戴着围裙，问她：;你做饭呢？做什么好吃的？
乔语把摄像头转到砧板上回他：;没什么，弄个蒸排骨，还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加个汤。
;我还饿着呢。韩墨说。
;那你早点下班吃饭去。没事就先挂了。
;等等，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说，不然我憋得慌。韩墨一个人消化不好这个事情，得找人说说。
;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藏不住？乔语好奇起来。
;就是&hellip;&hellip;就是秦朗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一直没谈恋爱没成家。韩墨说。
;你想让我给他介绍对象？乔语截了他的话问道。
;不是。是我问过他，真没有喜欢的人吗？他说有，他喜欢的人竟然是韩霜，韩霜今年才二十六！韩墨说到韩霜的年纪，口气很重。
;不是。乔语舔舔嘴唇：;年龄问题不大，韩霜原来不是谈着对象的吗？那个人是你的学生来着，还很优秀的呢？
;哦，那家伙，早分手了。韩霜毕业要出国读研，他没同意，所以当时就分了。她一个人在外面读书，没有对象，还计划要读博士。韩墨说。
乔语听着来了兴趣：;秦朗这个人心思藏得够深，平时又是个闷葫芦。很难想象他这种人是怎么对一个小姑娘动心的。你怎么想？
;要说人品学识能力，他是没有问题。你知道他一直是我的助理，突然间说喜欢我妹妹，我思想一下没转过来，心底还是有些看不上。但话说回来，韩霜跟他还是不错的。凤城这些世家子弟，能比得上他的没几个。韩墨认真地说。
;韩霜应该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跟她说。秦朗那边只要不过格，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墨突然间觉得无趣，像这种家庭琐事，只能跟乔语说。
挂掉视频之后，乔语继续做饭。不过这会儿不能集中精神了，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象韩霜和秦墨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
韩氏的法务部工作效率很高，在第二天下班前就把与兰城合作的合同拟出来，秦朗火速传过去给兰城方面。那边对一些模糊有争议的条款进行修改，再传回来。
到第二周的周二，双方把所有条款敲定，兰城那边说要办一个签约仪式，希望韩墨回兰城参加。
韩墨交待秦朗订机票，在去兰城的头一天，提前下班，去给乔语母女俩买东西。
给乔语的东西是衣服和护肤品，而乔安的则是书和玩具。
这次过去，他让秦朗一块儿跟着。在出发去机场的时候，韩墨瞟一眼他的行李箱问：;你给乔安带了什么礼物？
;啊，我什么都没买。秦朗老实地回答。
;哼！韩墨朝他翻个白眼：;是谁说想过去看乔安，竟然连个礼物都不懂得买？就你这样不上道的人，还想追我妹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说喜欢韩霜之后，韩墨看他是哪哪不顺眼。那种心情就像防着一头猪拱自己家的白菜。
秦朗涨红了脸说：;我到兰城再买吧。
韩墨这才打算放过他。
签约仪式订在周五的下午，仪式流程搞得还挺隆重，请来了省里的一个重量级领导，又是奠基又是剪彩，市里省里请来记者，全程记录签约仪式，还当成头条新闻，在电视台以及门户网站大肆宣传。
乔语作为项目的一个成员，也参加了签约仪式。不过与韩墨不同，她只是坐在台下，看着他在台上发言，畅谈兰城发展前景。
仪式结束之后，韩墨还跟领导要开座谈会。乔语无事，就先回家去了。
准备做饭的时候，韩墨来了，开着越野车停在门外。乔安跑出去，欢快地说：;韩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乔语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晚上没有活动吗？
;有，晚上副市长约吃饭，让你务必到场，我过来接你。韩墨把乔安抱在手里，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说。
秦朗跟在后面，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
乔语有些羞涩地说：;我去吃什么饭？副市长局长主任，再加你一个韩总裁，我这基层员工的身份，去了掉价。
韩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自信？
乔语不自在地抠着手指甲。在兰城，她不是乔氏珠宝的掌门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单亲妈妈。在别人歧视的眼光中过得畏畏缩缩，几年下来，那些自信的风采早就销声匿迹了。
韩墨向跟前来的秦朗使了个眼色，秦朗就招呼乔安：;乔安，你看秦叔叔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乔安从韩墨的手臂里滑下来，去打开秦朗拎过来的行李箱。
韩墨从行李箱里拎出一个纸袋子，朝房间里走去。待乔语进来，他把门关上。
;知道你不肯去，所以我才特意过来接你。你不必自卑，你是经济替改林方案的专家，是改变雨林周边农民生活的设计师，什么副市长局长，在这方面他们都得感谢你。韩墨中气十足地对她说。
乔语低下头不说话。
;当年你可以跟范局长吃饭，可以跟韩仲禄谈判，今天你就可以去吃这一顿饭。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难你。韩墨说着把纸袋子递给她：;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换上跟我一起走。
第220章 这个女人占了很重的份量
韩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镇定，但内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怕尺寸大了，或者是颜色衬不起她。
以前买衣服，他眼光独到，每一件都能让乔语穿得出彩。但到底是过了几年，他现在没那份自信。
他坐不住了，双手绞在一起，在屋里来回踱步。
秦朗看见了笑话他：;不就是一件衣服吗，韩总裁急成这样。
;你这种从娘胎出来活到现在一直单身的人懂个鬼。韩墨狠狠地说。
乔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睛在两个身上来回扫。
;吧嗒一声，乔语房间的门开了，她的一只捂住前胸，不太好意思地跟韩墨说：;不知道这个颜色穿得显不显老气。
韩墨眼光一亮，愣着站在原地。
他买的不过是一条宝蓝色的真丝裙子，一字领设计，露出锁骨，下方没过膝盖，中间收腰。尺寸刚好，勾勒出乔语曼妙的身形，一点儿赘肉都没有。
乔语见韩墨不说话，只当是不好看，她问他：;是不是不好看？不好看我再换回我自己的衣服。
韩墨拦住她：;不，是很好看，不用换了。
乔安也跑过来搂住她，惊叹道：;妈妈，你穿这条裙子真是太漂亮了。
乔语仍旧不是那么自信，又朝韩墨确认：;真的好看吗？
韩墨眼睛一刻没从她身上挪开过，他点头肯定地说：;真的好看。
秦朗也在边上附和：;乔小姐穿这条裙子真的很美。
乔语这才放了心，她多年不穿这种衣服，有些不适应。一手捂胸品，一手掩嘴说：;都生了孩子的人，哪用这么打扮。
韩墨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怕是他们都在等我们了，快走吧。
他蹲下来对乔安说：;我带妈妈出去吃饭，你跟太婆在家里要乖乖听话。
乔安懂事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碰到外婆从外面回来，她看见乔语身上的衣服，不住地点头：;穿这衣服好看，又有活力。年轻人就该好好打扮打扮的嘛。
韩墨对外婆说：;我们今天晚上去跟市里领导吃饭，您辛苦在家照顾安安。
外婆摆手：;去吧去吧，不必惦记家里。
韩墨绅士地给乔语拉开车门，待他也上车之后，乔语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一直没放下来。她小声地说：;感觉是去赴鸿门宴。
韩墨开着车子说：;感觉是错的。韩氏与兰城达成合作，这是庆功宴。
乔语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慌乱地说：;我有些怕。
韩墨安慰她：;有我在，不要怕。
吃饭是到兰城一家知名度非常高的私家厨房。虽说是庆功宴，不过却是私人宴会。韩墨订了包间，只请来几个重要的人物。
进到包间里的时候，毛局长和冯主任都到了。
乔语欠欠身向他们问好。冯主任看着她，眨了几回眼睛，还不太确定地说：;真是乔语？
她笑着回答说：;如假包换。
;嗯！冯主任拉长声音，对毛局长和韩墨说：;在我们单位好几年了，一直穿着普普通通，猛地这样打扮一下，我还不敢认。
毛局长也夸她：;想不到我们的乔工又漂亮又能干。
;要是配上她家的珠宝，更漂亮。韩墨也不吝啬用词夸她。
;她家的珠宝？毛局长不解地问：;乔工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
乔语没有回答，韩墨替她说道：;她是我们凤城珠宝行业龙头乔氏珠宝的继承人。来兰城之前，是经营自家企业的。
这个回答让毛局长很意外：;那放着珠宝企业不做，跑到我们兰城来做雨林保护工作？这份情怀太高尚了。
冯主任是听说过乔语家里有企业的，只是不知道做得这么大。他关心的不是企业，而是眼前的这两个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般配：;那你们两个？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乔语生怕韩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抢着答：;之前在凤城认识，他帮过我几回忙。
毛局长笑着说：;那到兰城来还能再合作，真是缘份呐。来，先以茶代酒，为你们的缘份干杯。
乔语举起杯子，喝下一口茶，然后狠狠地瞪了韩墨一眼。
她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饭局不会真的只是庆功宴，只怕他还藏了什么心思。
喝完一杯茶，话题打开了，毛局长感叹地说：;真没想到我们的经济林替改工作还能起死回生。乔工我实话跟你说，当知道上头不批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骂人。可是我骂谁呢？
乔语笑，指着韩墨说：;局长，要骂就骂他。
韩墨也笑：;局长背地里肯定没少骂我。
冯主任接话：;我也骂了，当时你说要重新规划线路，市里以为你不做了，还硬拉着乔语去向你道歉。哎呀，我那个气啊，我们干活没功劳没苦劳，回头还得去道歉，谁心里不觉得委屈呢。
说完指着乔语：;倒是她呀，真是硬脾气，愣是不肯道歉。
;她还威胁我，如果不重新规划，一定到上级单位去举报。韩墨说完，撇着嘴。
;那还不是你们欺人太甚。乔语说。
;你叫毛局长和冯主任评评理，就你这样的脾气，我能欺负到你？
毛局长和冯主任呵呵笑。包间里气氛和谐热闹。
过一会儿，门被推开，二把手带着他的秘书进来：;呵！你们聊得挺欢乐的。
四个人齐齐站起来朝他点头：;副市长来了。
二把手摆摆手，坐到主位上：;今天私人聚餐，不要弄得那么拘束，大家随意一些。
韩墨奉承道：;副市长百忙之中抽空过来跟我们聚餐，实在难得。
;哎，场面上的话少说。要说忙，我们都不及你韩大总裁，能跟你吃一顿饭，出去也够我吹一阵子牛了。二把手大场面见得多了，话说起来也有自己的一套。
;那就不搞那些形式主义，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吃顿饭。韩墨表态。
二把手先前见过乔语的，知道她就是经济林替改方案的主导者。见她的打扮，出言夸奖：;乔工这条裙子很漂亮，衬得人更漂亮了。
乔语羞涩地说：;副市长过奖了。
二把手看见韩墨坐在她身边，心中当已知道一些猫腻。这次韩氏与兰城能顺利合作，吃顿饭是应该的。但雨林保护区已经来了一个主任，她这个组长，来不来都无足轻重。
韩墨把她请了来，可见在他心中，这个女人占了很重的份量。
第221章 你是别有居心吧
;这次我们的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能一块儿进行，是要感谢我们的韩总裁，也要感谢冯主任和乔工的坚持。二把手继续说。
这话让冯主任和乔语受宠若惊。
冯主任连声说：;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韩墨给二把手倒上酒，然后说：;我提议，先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乔语不想喝酒，她酒量不好，太知道自己醉酒之后是什么状态。
冯主任贴心地说：;要不你换茶吧。
乔语还没来及得换，毛局长就说：;今天第一杯酒是庆祝我们成功，怎么的也得喝一杯。
她只好接过秘书给倒的酒，跟着一起举杯。
才放下酒杯，二把手的秘书又把酒给倒上了。
他们喝兰城本地的烧酒，四十二度，喝到嘴里又辣又呛。乔语喝下一口，赶紧喝茶冲掉嘴里的苦味。
菜一盘盘端上来。二把手怕大家拘束，连忙招呼道：;吃菜，大家吃菜，韩总裁是会选地方，这家的鱼做得一绝，平常想吃都得提前订位。
几个人客气几句，就埋头吃起来。
还没吃几口菜，二把手就举起杯子向韩墨说：;今天私人聚餐，也没那么多讲究了。来，韩老弟，我敬你一杯。
韩墨连忙举杯应承：;该是我敬你。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毛局长和冯主任拍手称赞:;韩总裁好酒量。
再吃两口菜，韩墨举起酒杯反敬二把手，说几句吉祥话，又一饮而尽。
自他们开了这个头之后，深谙饭局酒规则的男人就活跃起来，想互地敬酒。
乔语不想喝酒，所以她没有主动向领导敬酒。可不是她不想就可以逃得掉的。
二把手举起酒杯说：;乔工，我要敬你一杯。像你这样有学识有技术，又有理想，愿意扎根我们边陲小城做贡献的年轻人太少了。感谢你为兰城的付出！今年兰城十大杰出青年评先，我要投你一票！
在二把手说话的空当，乔语偷偷给韩墨投去一个救助的眼神。
韩墨看见了，却没有反应。拿起手机在打字。
乔语郁闷极了，二把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不喝显得太不识抬举。她不仅要喝，还得谦虚地说：;副市长您真是过奖了，我只过不是在我的岗位上做本职工作，跟那些杰出青年相比，我还差远了。
二把手看着乔语把那一小杯酒喝完，这才慢悠悠地喝，同时看向韩墨，眼神意味深长。
乔语放下酒杯，又去喝一口茶。然后听到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韩墨发给她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
【叫老公。】
上次他对她说：;你叫我一声老公，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乔语看完把信息删掉，然后把手机装进包里。
喝下两杯烧酒，乔语的脸被酒精熏红了，在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像一朵绽放的荷花，娇美又带着幽香。
让人一亲芳泽。
韩墨就是这么想的。
冯主任把脸转过来，小声地提醒她：;现在到你敬副市长了。
乔语眨一眨眼睛，站起来亲自给副市长倒酒，还娇滴滴地说：;副市长，我敬您！感谢您支持雨林保护区的工作，感谢您支持经济林替改方案。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我喝两杯。
听到她这么豪迈的话，其他人都看向她，毛局长和冯主任竖起大拇指夸她：;嗯，有点我们兰城女子的豪迈，巾帼不让须眉。
韩墨也看着她，两道眉毛拧紧起来。什么 巾帼不让须眉，有她这么喝酒的吗？
乔语喝着酒向韩墨挑眉。谁让他见死不救。
跟大领导喝完。毛局长来了兴致，要跟乔语喝酒。毛局长是她主管单位的领导，打了很多次交道。
乔语把被动变为主动，举着杯对毛局长笑着说：;局长啊，我敬你，平常工作多有冒犯，你多多包涵。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喝两杯。
毛局长也喝两杯。
几杯酒下来，乔语已经喝得有些上头，脑子里晕乎乎的。她尚还有点神志，知道这种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行。
在韩墨眼里，她已经醉得傻乎乎地了。
偏这时候，二把手出来搞事，他对乔语说：;乔工，怎么不敬我们的韩老弟韩总裁呢？经济林替改方案若是没有韩氏的大力支持，我们兰城这边很难启动。
乔语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地说：;不用敬他。他就是一个黑心商人。
这话一出，几个人脸色很难看。乔语是他带来的，现在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乔语继续说：;他有一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吗？叫韩黑，近墨者黑。
韩墨皱了皱眉头，向众人解释：;她喝醉了。
乔语双颊被酒精烧得酡红，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她眯着眼睛看往他的方向：;我没醉，继续喝呀。来，韩黑，我敬你一杯，为我们的孽缘干杯。
二把手他们纷纷看好戏了。本以为叱咤商场的大总裁会生气，哪知他还是好脾气地说：;你真的醉了。
;没想到我们韩老弟一个大企业总裁，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二把手说。
其余三人纷纷附和。
韩墨有些后悔，后悔一直跟她较劲，让她破罐子破摔。
他捏住乔语的手腕，对她说：;别喝了。
乔语挣开他的手，动作幅度有些大，衣领往手臂边滑了些，露出一丝春光，还豪气地说：;喝，难得跟副市长和毛局长吃一顿饭，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韩墨这时候不管他们异样的眼睛，帮她把领子拉回原位，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说：;行，我来帮你喝。
冯主任忍不住说：;韩老弟啊，你跟乔语啥情况就不用在我们面前遮掩了。你们这叫欲盖弥彰知道吗？
韩墨无奈地说：;我还在努力呢。难追！
乔语现在酒精完全上头，看着桌子上的人都模模糊糊的。她甩了甩头，努力想看清楚一些，完全是徒劳。
她只好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韩墨又向他们解释：;她酒量浅，这几杯酒喝下来，真的醉了。
;你是别有居心吧？二把手眯着眼睛，把玩手里的酒杯。
韩墨一本正经解释道：;她该多见一些世面的。
第222章 这辈子都不会对你负责
见什么鬼世面？倒是让他们几个老男人见世面了。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谈恋爱的。
既然乔语醉了，他们也没再管她，几个人边喝边聊一些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几个男人喝得尽兴之后，分别离开餐馆。二把手的秘书没有喝酒，他负责送二把手和毛局长回去，冯主任自己打车。
韩墨就负责乔语了。他先给外婆打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乔语不回去。然后叫来一个代驾，帮他把车开到兰城大酒店。
乔语原本只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下的，不料竟然睡了过去。
她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睛，借着壁灯昏黄的光，她想起身去找水喝。
一个男人声音问她：;你想做什么？
乔语回答：;我口渴想喝水。答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怎么屋里会有男人说话？
韩墨从另一边起来，对她说：;我去帮你拿。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杯子里拿到床上，递到她嘴边：;来，喝水。
乔语没伸手去扶杯子，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整杯。
她重新躺回床上，问韩墨：;现在是在哪儿？
;在酒店。韩墨回答。
乔语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平躺着不想动。另一侧床垫微微往下陷，转着头过去，对上韩墨那双如星芒般的眼睛。
他侧躺着，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就那样睁着眼睛，静静地看她。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躲闪，回避，追赶，纠缠。
乔语的大脑扔旧被酒精麻痹，忘了不该这样与他对视。她的两边脸颊白里透红，对于一个爱慕她且好几年没有开荤的成年男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在兰城四年多，她见到的异性不多，且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像韩墨这样外形出色气质高贵的男人真是不多见。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世俗的一个人，看见长得帅的男人，会起色心。
大不了就睡一次，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
意识到这个想法之后，乔语内心里有一股羞耻感：怎么可以这么奔放呢？
她率先认输，翻个身子过去，背对着他。
韩墨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盯着她看。她洁白的肩膀和后脖颈，怎么看都不腻。
乔语感受到来自背那道灼热的光，动了动身子，挣扎着想起来。
;又要做什么？韩墨嘴巴凑上去想吻她的颈窝，料不到她动了，一开口湿热的气息就扑到她的肌肤上。
乔语的心一阵阵地颤抖。她小声地说：;我去上卫生间。
;我抱你去。
韩墨跨过她的身体，跳下床去，把她拉起来，然后把她的双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再托着她的大腿，用力往上提。
乔语就挂在她的身上。两个面对面，稍微再靠近一点，他的嘴唇就可以贴到她性感的锁骨。
他把她抱进卫生间，将她放在马桶上。转身出去前对她说：;好了就叫我。
在外面站着，韩墨感觉到血管里的液体在升温在躁动，即将要冲破身体的阻碍喷发出来。
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他走进去，用同样的姿势将乔语抱出来。他没有把她带回床上，而是将她放在书桌上。
韩墨比坐着的乔语仍旧高了一个头，视线可及之处，是她洁白的脖子和锁骨。
乔语此时仰头看他：;你没醉？
韩墨喉结滚动：;没醉。声音是极力克制的压抑。
乔语没再说下一句。
韩墨把她抱得紧紧的，在欲望的叫嚣下，冲动却又理所当然地吻上乔语领口上方的肌肤。
她没有换衣服，还是刚才酒桌上穿的那一件。
起初他小心翼翼，见乔语没有排斥，就转换了方式，改成粗暴的掠夺一般。在他激烈的攻势下，乔语嘤咛一声。
韩墨停下动作，鼻子埋在她脖颈间，用力地攫取她的气息。良久，待情绪稳定下来，才问她：;去洗澡？
乔语闭着眼睛没有应他，而是把他的头扳出来，自己动手将领口扯开，露出一片柔软的雪白。然后她把韩墨的头摁上去。
韩墨觉得要疯了，兴奋得疯了，急忙把她抱进浴室。小小的浴室里传出来乒乓作响的声音，兵荒马乱之后，他把她抱回床上。
两具身体叠交在一起，同呼吸，共沉沦&hellip;&hellip;
这一夜，住在他们隔壁的房客睡不好觉，隐隐约约总是觉得得旁边传来细微的撞击声，听得不真切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响。
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睛去打听隔壁住着什么人，体力真好。
乔语再次醒来，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着窗帘缝隙，洒在那张她昨天晚上坐过的书桌上。
身体是酸软的，头是胀疼的，这是宿醉之后的代价。她一动，便有人问她：;醒了？
韩墨与她面对面躺在床上，他的手贴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摩娑。乔语掀开被角，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恍然间似乎回到前几年。
韩墨又问她：;饿不饿？
这话听着一语双关。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乔语有气无力地回答他：;饿。
;那起来吃早饭？韩墨问。
乔语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吃你。
韩墨失笑，把她搂得紧紧地，同时递上手臂：;你看我身体上的哪一块肉你咬得动，那你就吃吧。
乔语张嘴就咬住他的肩膀，咬得非常用力，韩墨感觉到疼，却没有喊，由着她咬。
待她放开之后，他的肩膀上有两排清晰的牙印。他伸手去摸了摸，凹凸有致。
;你还真敢咬我！韩墨捏着她的耳垂说。
;你要是敢把昨夜的事情说出去，我咬死你。乔语使尽全身力气把这句话说出来，然后又觉得很累，很累。
;你又觉得这是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易，不打算对我负责？韩墨挑着眉看她。
乔语闭着眼睛：;这辈子都不会对你负责。
听着这话，韩墨也不恼。
他放开乔语，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去：;我记得你有一次喝多了，第二天早晨起来，你叫我抱你下楼，把你放在沙发上，我给你煮稀饭。你眨巴着眼睛叫我老公，后来稀饭没煮好，米汤溢满整个灶台&hellip;&hellip;
乔语翻身压到他身上，恶狠狠地说：;你再说我真的咬死你！
第223章 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
乔语只喝了一小碗粥，身体和大脑都处在疲惫和麻木的状态，她又倒头睡下去。睡到差不多五点钟才起床。
床尾放了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一件长袖雪纺上衣，领口盖到了下巴，一条烟灰色铅笔裤。若是忽略掉她苍白的脸色，整个人还是精悍干炼。
乔语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把头伸到外面去。屋里气味不好闻，尽是烟草混合着酒精，浓得让人窒息。
太阳往西沉，光线没正午时那么强烈。余晖洒在大地上，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
她看正得入神，房间门上;吧嗒;一声响，韩墨刷卡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乔语只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回去看夕阳。韩墨问她：;起来了？起来就回去吧，一天没见着女儿了。
乔语这才看他手里的袋子问：;你干嘛去了？
;把你昨天穿的裙子拿到干洗店洗。韩墨回答。
;我身上的衣服从哪儿来的？乔语又问。
;临时去商场买的。穿得可还行？韩墨问。
何止是还行？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的吻痕一点没露。这男人办事办得可真体贴。
;走吧，回去。乔语走向门口。
回去的路上，韩墨开车，她靠在副驾的座椅上，慵懒散漫。也不开口跟他说话。
;是不是身体还难受？韩墨问她。
;身体不难受，心理难受。乔语斜眼看他，语气略带恼怒。
俩人又睡到一起去。凭他那股黏人的功夫，不被缠死也被烦死。她现在就要尽可能地表现出来，她对这个人很反感很厌恶，让他识趣地离得远一点。
冷暴力是解决男女关系最佳手段。
韩墨对乔语的这个回答无言以对。他早计算着这一声饭局，让乔语喝醉。若是计较起来，他理亏。
所以他现在不敢太过格，只能看乔语脸色行事。他腾出一只手去轻握她的手，小声地说：;别这样。
;那要怎么样？还要我付钱？乔语冷冷地问。
韩墨又开了一会儿车，实在受不了车里那股冷冷的气氛，把车子靠边停下：;一会儿回家能不能别摆着这张冷脸，会吓着女儿。你想干什么就全冲着我来，不管你要求合不合理，我全都答应。
乔语瞪他一眼，抬着下巴说：;我没有什么要求。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准往外说，不然我就带着女儿去国外。
韩墨举手投降：;行行，我以我人格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
带女儿走简直是要他的命。
回到乔语住的地方，才停下车，乔安就从屋子里奔出来，后面跟着外婆。
;妈妈！乔安扑到乔语的怀里：;你出差回来啦？
乔语亲亲她的脸颊，看着外婆。外婆向她解释：;韩墨说你们不回来，我可不就当你们去出差了？
韩墨从车尾箱拿出菜来递给外婆：;刚才路过集市，看着牛肉和青菜都挺新鲜的，晚上我在这儿吃饭。
外婆看见乔语脸上镀了一层寒霜，心里想着可能跟韩墨有什么矛盾。她接过菜来，示意韩墨道：;晚饭我来做，乔安一天没见着你们了，带她出去玩玩吧。
他朝外婆致歉：;那就辛苦您老人家了。
外婆努努嘴：;一家人不必谢。快去吧。
韩墨把乔安抱过来，蹭蹭她的脸颊问：;安安，韩叔叔带你和妈妈出去，你想去哪儿？
乔安指指西边：;看那边的云朵多漂亮。
韩墨对乔语说：;那我们去看夕阳吧。
乔语没有应他，却打开了后座上车。他赶紧把乔安也塞到车里，生怕她一会儿就反悔。
车子往西边开，最后来到兰城河边停下。
河两岸是平坦的土地，当地人在地里种植火龙果和玉米。晚霞布满天空，太阳已经像一个红红的盘子，倒映在水里。
乔安说：;现在有两个太阳，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
韩墨抱着乔安，侧头看乔语，只见她似乎沉醉在夕阳的美景里。于是他问乔安：;安安，两个太阳美不美？
乔安脱口而出：;美！
韩墨把身子往乔语那边靠了靠，然后一手抱着乔安，腾出手一只手去搂乔语的肩膀。
乔语不耐烦他，要甩开他的手：;别闹，有人看着呢。
;这儿没其他人。韩墨笑着说。
;孩子看着呢。
;孩子不是其他人。
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也映在河里，微风拂来，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韩墨凑到乔语耳边说：;以后有空我们就到这边来看夕阳，一家三口来。
乔语横眼看他：;谁跟你一家三口？
韩墨知道她口是心非，没再去揭穿她。他们一直在河边呆着，直到落至地平线，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外婆还在厨房炒菜，乔语进屋没打招呼，而是到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干嘛去。
韩墨钻进厨房要帮忙，外婆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打理干净。见他来了，小声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我看她都不爱理你。
他轻轻笑：;没吵架，是她心里别扭。重新接纳一个人，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外婆面露喜色：;你们把话说开了？
韩墨没有隐瞒：;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
;那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外婆叮嘱道。
;那是自然的。韩墨应下来，还说：;还得尽快让乔安知道我是她亲爸爸。
;孩子简单，相处久了她自然就懂得了。倒是乔语难弄，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确实也不太懂，不给你什么建议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韩墨先到客厅找乔安，带她去洗手。之后去敲乔语房间的门，在外头对她说：;乔语，出来吃饭。
好一会儿不见她回话。他拧开门进去，见她躺在床上抹眼泪。他急忙过去问：;怎么了？
乔语不应他，转过身去继续抹泪。韩墨重重地叹一口气：;你这几年怎么变成这样？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不会往外说了吗？
;就凭你算计我的这心眼，我就觉得心寒。乔语说。
韩墨还想着要解释什么，他的电话响了，是凤城打来的。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什么，他神色凝重地说：;好，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第224章 惦记是什么东西？
挂完电话，他对乔语说：;快些起来吃饭吧，我有事要急回凤城去。这两天正是周末，不上班你就好好休息。
出完没待乔语回他，就退出房间来到客厅。外婆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他又跟外婆说：;外婆，我不能吃饭了，要马上回凤城。
外婆放下盘子，劝说道：;这个时候你要回去，也得查查有没有航班，先吃了饭再走。急也不急这一刻。
韩墨先瞟一眼乔语的房间，确定她没有出来，用手捂着嘴凑到外婆耳边轻声说：;精神病院那边来电话，韩仲禄病危。
外婆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他向来身子不是挺好的吗？
韩墨摇摇头：;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前两年刚装了支架。
外婆看一眼桌上的菜，刚炒出来的芹菜牛肉还冒着热气，锅里炖着汤，又劝道：;还是先吃了饭再走吧。
韩墨摆手：;不了，我得赶紧走，吃不下。
说完去寻乔安，将她抱在怀里：;安安，韩叔叔有事又要去出差了，你乖乖听妈妈和太婆的话，我给你买漂亮礼物回来。
乔安耍着小性子：;又出差。我不要理你了！
外婆呵斥她：;安安，怎么又不懂事了？
乔安假哭喊起来：;我想要韩叔叔陪我玩。
韩墨赶紧安抚道：;安安不哭，安安最乖了。韩叔叔忙完工作就第一时间赶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乔安这才止住哭意，伸出手去跟他拉勾：;拉勾哦，说话要算话。
韩墨跟她勾手。之后又将她抱在怀里，依依不舍地放下，决然离去。
乔语听到他发动车子走了，才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外婆道：;他说是什么事吗？
外婆在给乔安挟菜，头也不抬地说：;刚才他跟你说话，你怎么不问？
乔语不回答，讪讪地说：;吃饭不叫我。
外婆还是那个样子答她：;刚才韩墨不是到房间里请过你了吗？吃个晚饭你要我们几个人叫你？
乔语受不了外婆这个态度，撇着嘴说：;你干嘛说话处处冲着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外婆这才把视线挪到她身上来，质疑道：;真没做错？
乔语语塞，只得大口扒饭。
;我也知道你到底摆什么姿态。韩墨这人外形家底不用我说，就凭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还惦记着你，就该好好跟他过日子。外婆数落她。
乔安问外婆：;太婆，惦记是什么东西？
外婆听了这个问题，忍不住笑起来。笑完了才对她说：;这个问题让你妈回答。
乔语撇撇嘴：;还是让太婆回答。
外婆放下筷子，摸摸乔安的头说：;安安现在心里最想见谁？
;韩叔叔。
听到这个答案，乔语被嘴里的米饭呛到了。她将头转到后面去咳。
外婆不满地看她，随后对乔安说：;安安想见到韩叔叔，这就叫惦记。
乔安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乔语咳完了，这才转过来对外婆说：;外婆你不要误人子弟。
外婆拉着脸怼她：;嫌我教的不对？刚才你怎么不答？
乔语求饶：;外婆你够了！你怎么可以为了韩墨那个人处处跟我作对呢？我们必须统一站线，不管他用什么糖衣炮弹，我们坚决不能被他腐蚀。
外婆递给她一个眼刀：;跟我说这话一套一套的，你怎么忘记自己是怎么被他腐蚀的？唉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外婆捂着胸口：;一会儿你把碗洗把厨房收拾好，我要去房间躺躺。
乔安乖巧地跟上去：;太婆我帮你捶腿。
留乔语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
韩墨从乔语家出来，在车上就给秦朗打电话，让他安排最快回到凤城的航班。
之后又在路上，了解韩仲禄的病情。来兰城之前，医院才刚给他检查完身体，说他身体还算硬朗，心脏问题不大。
可是人走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病危了呢？
医生解释道：;他之前就是心脏出问题才装支架，现在里面形成支架血栓，血液流通不畅，还有高血压。说实话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了。
;那做手术不行吗？韩墨问。
;手术风险很大。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把握也不是太大。再者他也不肯配合治疗。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说。
韩墨结束与医生的通话，也回到自己临时住所。收拾完东西，秦朗过来敲门：;现在没有直接回凤城的航班，明天早上六点灵城有一班，那是我们最快可以赶回凤城的办法。
;那就开车去灵城。现在过去，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韩墨说。
;好。秦朗弯腰去拎他的行李箱，快要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韩霜打个电话？
韩墨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向秦朗，似乎是怪他多事，又似乎是一种嘲笑和戏谑。
秦朗见老板没有说话，意识自己关心则乱，似乎有些逾越了。
他让开身子，让韩墨先出去。
待二人都上车，韩墨靠在椅子上，对秦朗说：;我从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没分寸。
秦朗拉手刹的手顿住，几秒钟之后恢复正常。他沉着声音对韩墨说：;对不起，总裁。
韩墨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车子启动之后，他掏出手机，给地球另一端的韩霜打电话。
他跟韩霜现在的感情很微妙。自从他决定与韩仲禄对抗开始，韩霜就处在一种为难的境地。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另一个是她打小就喊的哥哥。
她知道韩仲禄曾经犯过的错，特别是一直对乔语施压甚至买凶杀人，理智上她应该拒绝这样的父亲，但情感上她又没法割舍。
在凤城大学材料学院毕业之后，原本可以去她向往的材料研究院做研究。可是父亲跟哥哥打得凶狠，她无法独善其身，干脆就跑到国外去继续读书。前男友就此跟她分手。
韩墨生活费上对韩霜一直很大方，也无法改变两人越来越疏远的现实。在韩墨全面掌管韩氏，将韩仲禄软禁起来之后，两人隔阂更深。不到生离死别的时候，谁都不会给谁打电话。
韩霜那边此刻是凌晨五点，被韩墨的电话吵醒，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接起电话，就听见韩墨熟悉的声音说：;霜霜，父亲情况不太好了，你马上回来吧。
第225章 小心眼又爱记仇
天方露出鱼肚白，韩墨出现在灵城机场。
今天宜出行，航班没有延误，三个小时之后降落在凤城机场。
韩氏集团的司机早在机场等着。半个小时之后，车子驶进凤城仁华医院，这儿有全省最好的心内科。
韩仲禄被安排到各项设备齐全的VIP病房，邓蓉和韩长渝他们来过探过，刚刚走，留下韩章在守着。
韩墨走进病房，便迎上韩章不满的眼神：;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自己整天不在凤城，还要将他软禁在精神病院。这没病都憋出毛病来。
;心病没法医的。韩墨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凭心而论，韩仲禄所做过的那些事情，韩章他们听着都觉得手段过于狠毒，换别人下地狱都不解气。但这个偏是他们韩家的人，韩氏前任总裁，亲情的滤镜下，他们就怪韩墨不近人情。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痛不落在自己身上，反而会去责怪受害者不懂宽容。
韩仲禄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鼻孔处还贴着氧气管。原本是闭着眼睛，听到韩墨的声音便睁开了眼。
韩墨来到他的床边，站着俯身看他，一言不发。
他虚弱地说：;现在要见你一面可真难，见面就是临终关怀。
韩墨说：;身体不好就省点力气，不要说话。多撑一段时间，我已经通知韩霜，她很快就回到了。
韩仲禄说话确实费劲，他大口喘气，喉咙里还有堵塞物，使得他发出混浊的杂音。
待他顺好气，才又开口说：;我想见一见乔语和孩子。
韩墨掐掐眉心，昨晚上他没睡好，一是因为乔语，二是韩仲禄，他已经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
让他见吧，不甘心，再者乔语也不见得愿意来。不让他见吧，显得他怪冷漠。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份，让他左右为难。
他冷冷地说：;何必在这种时候了还要为难我们呢？
韩章听他这样说就恼火，一个箭步冲上来揪着他的衣领咬牙说：;韩墨你有没有一点人性？这种时候竟然说三叔为难你？他白养你二十年。
韩墨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推到一旁去：;我没有人性是谁教的？
韩仲禄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就像一个拉风箱在往外出风。他含糊不清地说：;不要吵。
韩章不服气，指着韩墨说：;三叔，他就一个白眼狼。
韩墨没好地说：;你省点力气吧，留着见韩霜。
韩仲禄挣扎着想起来，监测他身体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声。韩章知道情况不妙，快步跑出去叫医生。
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来，看一眼监测仪上的数据，然后对护士说：;快，准备注射肾上腺素，准备除颤仪。
韩仲禄在昏迷前吃力地对韩墨说：;我道歉。
医生把他和韩章赶到外面：;现在我们要对病人进行抢救，你们先出去。
二人站到走廊上，互看不顺眼。韩章给他父亲韩仲华打电话，告诉他三叔醒来被韩墨刺激到又昏迷过去了。
韩墨没有跟他计较这些。现在韩氏一家子人都拿他没办法。
刚才韩仲禄说要道歉，对韩墨心理触动很大。他做了那么多件错事，一直坚持自己没有错。乔语受那么多的委屈，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所以她一直意难平。
韩墨把手机握紧了，站了许久，才给乔语打电话。
;你能不能带乔安到凤城来一趟？他先试一试乔语的反应。
;去凤城有什么事？乔语警惕地问。
韩墨沉思，乔语接着说：;你妄想让我和乔安过去跟你一起住。
;不是。是韩仲禄想见你，他现在处于病危状态，情况不太好。
;不见！乔语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他想向你道歉。韩墨说。
;临终前的道歉没有诚意。是一种道德上的绑架。乔语没好气地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乔语冷笑着说：;他快死了还要计算呢。我若不肯原谅，世人都会骂我不够大度，他毁了我幸福的生活，有谁给过我公道？
听着乔语越说越激动，韩墨也不愿意勉强她。她的这个反应，本就在预料之中。
;你不想见就不见了吧。那些指责，我来承担就好。韩墨说。
乔语听他这样说，愣了愣，过一会儿绝然地说：;不，不用你来承担。我去凤城，我要当着韩仲禄以及其他人的面说，我不原谅他。
韩墨意外，随即反对：;那些话我听着跟你听着，有什么不一样？什么委屈我来受着就好，你只要快快乐乐的。
乔语说：;我是我，你是你，根本不一样。他是要向我道歉，不是向你。
这话有赌气的成份在。韩墨听她把他们之间分得这么清，一下子情绪也上来了。最终他还是控制下去，无奈地说：;要不要我帮你订机票？
;要！既是你让我过去，那机票你得出。乔语说。这下她又不说是自己愿意过来的了。
挂完电话，他叫秦朗给乔语订机票。
韩仲禄的抢救还没有结束。他挂完电话转过身来，跟韩章的眼神碰上。刚才他给乔语打电话，他也听到了。
;她愿意来？韩章问他。
韩墨说：;人来是来，到时候说什么我可不知道。
韩章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是这样的表情，鄙夷地说：;你们真是一生的一对，小心眼又爱记仇。
;未经他人事，勿劝他人善。韩墨才不吃他这一套。谁都想把道德的大棒往他和乔语上挥，他偏不让他们得逞。
韩章没话说了。某个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曾经说过：离那些不明白情况就劝你大度的人远一点，因为雷霹他的时候会连累你。他曾经奉这句话为经典，如果韩仲禄不是自己的亲叔叔，他恨不得替韩墨出手收拾他。
过一会儿，韩章的手机响了，是邓蓉打来的。韩仲华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韩仲禄又昏迷抢救，韩墨回来了。
;你三叔跟韩墨说了什么？邓蓉问。
韩章看了韩墨一眼，对邓蓉说：;他说想看乔语和孩子，还要道歉。
;她们母女过来？邓蓉又问道。
;听说话的样子，应该是过来了吧？韩章这个问题是看向韩墨问的。
第226章 回到家里了不要哭
韩墨板着脸，不回答。
邓蓉在电话里交待韩章：;若是她们母女过来了，你马上告诉我。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医生才筋疲力尽地走出来，对韩墨说：;又从鬼门关里救过来一次。不管有什么大事，千万不要再刺激到病人。
韩墨抿着嘴，一言不发。医生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仁华医院的病患多是富贵人家，韩氏的事情，他稍微地知道一点。
倒是韩章客气地说：;医生，辛苦了。
医生给他一个疏离的笑：;不用客气，有事再叫我。
韩墨走进病房里，韩仲禄没有醒来，他的脸色白得发青，没有一丝血色。他看着这个样子，微微掀起嘴角，嘲讽道：;权利大再的人，也就像盏灯，油熬完了就只剩那一点灰烬。
;喂，韩墨，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地讲点人性？毕竟我还在这里。;韩章朝他抗议道。
;你奈我何？韩墨挑衅道。
韩章皱着眉头：;我怕你了。
韩仲禄之后一直没醒，韩敬过来换韩章回去。见了韩墨，吃惊地问：;你怎么一直在这儿守着？
;不守着万一你们动手弄死他，再把罪名扣我头上，我上哪儿说理去？韩墨没好气地说。
韩敬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这么说。我们对三叔意见再大，也下不了那狠手。你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不吃。韩墨说完从包里掏出烟盒，递一支给他：;抽不抽？
韩敬用手指指门外：;到外面去。
医院里现在到处禁烟，要找个能抽烟的地方还真不容易。七拐八拐，在后头有个露台，设计的初衷似乎就是为了给人抽烟用的。
韩墨先给自己点了烟，然后把打火机递给韩敬。
两人沉默地吐完了几口烟，韩敬这才问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乔安。韩墨回答他。
又吐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就燃尽。韩敬这才喃喃自语：;乔安，这个名字好。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七个月早产，乔语产后大出血。
韩敬摁掉烟头，唏嘘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如今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自己也成家当了爸爸。早几年他成为了韩墨与韩仲禄斗争的炮灰，在凤城臭名昭著。世家当中的女儿谁也不敢跟韩敬来往。
再后来韩墨开启他的商业竞争，一步步把韩氏的股份夺到自己名下，他看搞事业无望，不如老老实实地吃分红。有个不嫌弃他过去名声与荒唐的女生陪着，他干脆与她结婚生子，过富足安逸的生活就算了。
他的孩子现在三岁，比乔安小一点。
韩墨发出一声轻笑，讽刺地说：;当初差点让韩仲禄弄得没命，才跑到兰城那种地方。谁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灾难。
韩敬讪讪地笑。
两人在露台上抽掉大半包烟，才带着一身的烟味回到病房里。
到下午六点的时候，韩墨对韩敬说：;你叫家里送点吃的来吧，我要去机场接人。
兰城飞凤城的航班晚上八点到。
韩敬回他：;嗯，那你去吧，这边不用管了。三叔醒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韩墨朝他点头，就是没有说;谢谢。
在凤城机场大厅，乔语一手牵乔安，一手拖着行李箱从通道里出来。乔安一眼就看见站在外面等她们的韩墨。
她松开乔语的手，向他奔去，举奋地喊：;韩叔叔。
韩墨将她抱在怀里，又接过乔语手里的行李箱，对她说：;辛苦了。
乔语没有应他。三人一行来到停车场，将行李箱放好，坐上车回去。
韩墨开着车子问乔语：;你想住哪里？乔家别墅还是清河园？
;不用先去医院吗？乔语问。
;今天昏迷过去，抢救了两个小时，之后一直没醒。等他醒了自然会有人通知我。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去休息。韩墨说。
乔语看他一脸疲惫，轻声问道:;你没休息好吗？
韩墨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笑着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最长的记录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乔语看着窗外，冷漠地说：;答非所问。
他们先去吃了晚饭，随后韩墨带着乔语回乔家别墅住。
站在院门外，乔语的小腿好像灌了铅似地迈不进去。韩墨先抱了乔安进去，随后发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不进来？
乔语声音颤抖地问：;可以换个地方住吗？
;这儿是你家，不住家里还想住哪里去？他放下乔安，不由分说地过来将她抱进去。
院子里那棵枫树还在，墙根下种着一些花，开得正好。看得出来，平时是有人打理的。等进了屋子里，看见那些家具摆设，乔语忍不住捂住眼睛。
跟她以前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韩墨扶住她的肩膀：;好了，回到家里了不要哭，会吓到女儿。
乔安进了屋子就四处跑，这个房子太好了，比她在兰城住的好多了。她跑出来天真地问乔语：;妈妈，我们以后可以住这儿不走了吗？
韩墨蹲下来，笑着说：;这儿是安安的家，不用走。
乔安不太敢相信，问乔语：;真的吗？
乔语背过头去擦眼泪，向乔安点头。
韩墨把行李箱拎起，往二楼走，同时对乔语说：;你住以前的房间？
乔语;嗯一声，跟着上二楼去。
房间的摆设跟原来不一样，不过日常家具都配有。乔安看见那张柔软的大床，爬上去就不肯下来，在那儿又蹦又跳。
;坐飞机累了，洗个澡早点睡吧。韩墨说。
;今天晚上你要去医院吗？乔语问他。
韩墨解开衬衫的扣子，有些烦躁地说：;不去，韩敬在那儿守着。还有护工。
;那韩霜知道消息了没有？乔语问。
;知道了。她航班凌晨五点到。我叫秦朗去接。我太累，今晚住这儿，希望你不要介意。韩墨问这个话的时候，态度显得很诚恳。
;哦。乔语拉过自己的行李箱，把衣服拿出来，没再多说别的。
;我住楼下的房间。韩墨补充道。
;随你。
第227章 我要孩子，也要你
有二十多年没住这幢楼了，乔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乔安挨着她，早已睡得极香。
乔语侧过头，亲亲她的脸颊。然后起身，披一件风衣，去楼下院子里的枫树旁站着。
今天晚上有月亮，穿行在云层里。路灯太亮，盖住了它的光芒。外头路上时不时传来汽车喇叭声，还有路人的叫喊声。
站了很久，直到有些困意了，她才转身回屋子。只是不知道，韩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那儿，手里夹着一只烟。
;你怎么不睡？乔语问他。
韩墨灭掉手里的烟，让了半边门给她进去，同时回她：;已经睡了，不过你出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怕出什么事就起来看看。
;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乔语说。
;近乡情怯？他眯着眼睛问。
乔语点头，轻声说：;算是吧。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聊点正事，关于乔安的。韩墨把门关上，跟在乔语身后走到客厅里。
;乔安必须要去学校上学了，凤城这边生活条件还有教学，样样都是优质的，兰城那儿没法比。韩墨先开口说。
乔语垂下眼皮低头说：;我知道。可是兰城的经济林替改就要启动了。
;那个工作不是只靠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到时候你只要给出实施计划，具体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办就行。
;可是别人都没有我这么清楚这个项目，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这个回答在韩墨的预料之中，他又想点一支烟，拿出来才意识到乔语在，又收回去。他站起来去倒水，对乔语说：;如果你执意要亲自跟这个项目，那我就不再跑兰城。乔安放在凤城，我来照顾。
;可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担心&hellip;&hellip;乔语忧心仲仲。
;她的状态比原来好多了，我向你保证，在凤城她会过得更开心。韩墨截下她的话。
乔语没有往下说，韩墨以为她有心结，继续开导她：;我不是要跟你抢孩子，我要孩子，也要你。你现在没法接受我，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乔安一天天长大，她不能等太久，她需要融入正常的生活。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必说太多。乔语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等韩仲禄的事情完了，再商量吧，你的工作，我的工作，都要协调。
听她这样表态，韩墨点头：;那就这样安排。快去睡吧。
凌晨四点，秦朗人已经坐在凤城国际机场的大厅里。现在入秋了，夜里很凉。不过他完全没感觉到，即将要见到韩霜的兴奋代替了天气的寒冷。
韩霜的航班延误了，他坐在椅子上快要打瞌睡的时候，机场广播才播报航班进场的信息。
他抬起手表看，是早上八点。整整延误了三个小时。他去卫生间洗一把脸，出来时看到韩霜拎着硕大的行李箱正四处张望。
秦朗迎上去，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显得平常：;霜霜，等久了吗？
韩霜没料到是秦朗来。她朝他礼貌的笑笑：;没有，刚到。我哥呢？
;他没来。派我来接你。秦朗说着伸手去接她的行李箱。
;哦。韩霜应他，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秦朗看她那副样子，心里不太好受。这兄妹俩感情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韩墨来接机，那就是缓和关系的最佳时机。
不过昨夜乔语带孩子从兰城来，作为孩子的爸爸，陪乔安也是应当的。
秦朗拖着行李箱走在前头，不忍看她那般伤神，便安慰她：;乔小姐带孩子从兰城回来了，所以总裁抽不开身过来接你。你不要难过。
;她们也回来？韩霜意外地说。
;是。因为你父亲想见她和孩子。秦朗对韩霜没有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往停车场走去。秦朗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韩墨打来的。
;你接到人了没有？韩墨问。
;刚接到，现在准入到停车场。秦朗回答。
;你们动作快点，直接去医院，韩仲禄醒了。韩墨交待清楚之后，挂掉电话。
接到韩敬的电话，韩墨正在处理一些文件，乔语昨晚没睡好，才刚起床，带孩子一起洗漱。
他走到盥洗室，对乔语说：;韩仲禄醒了，我们先去医院吧，早餐就在路上吃。
乔语给乔安擦脸：;我不想吃，给乔安买个肉松卷就行。
不知道韩仲禄能撑多久，韩墨不敢在家耽误太长时间。他往外走说：;我去车库把车开过来，在院子里等你们。
乔语没让他等太久。给乔安洗好脸，换一身衣服，就到院子里去坐车。
车子朝仁华医院驶去。从乔安别墅到医院，不堵车的情况下要开半个小时。
开到医院地下停车场，正好与秦朗和韩霜遇到。
秦朗朝他们打招呼：;总裁，乔小姐，安安，早上好。
韩霜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韩墨他们，她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开口喊：;哥。
韩墨朝她点头，声音没有温度地说：;回来了。
乔语好几年没有见过韩霜了，两人中间也因为韩仲禄有隔阂。此刻她不打算开口，只是礼貌性地对她点头，然后对乔安说：;安安，叫姑姑。
乔安手里捧着虎皮蛋糕吃得正香，嘴里塞满东西，含糊地叫：;姑姑。
韩霜眨眨眼，弯下腰就要抱她，乔安本能地往后退，退到韩墨和乔语两人中间安全的位置。
乔语向她解释：;她有过一段不好的经历，不是排斥你。
地下停车场空气浑浊，韩墨怕呆得太久乔安闹，便说：;快上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四个人去乘电梯，韩墨站中间位置，手里牵着乔安，韩霜和乔语站在他的两侧，秦朗站在最里面。他们没有说话，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进出。
到楼层了。走出电梯后，乔语担心乔安看见韩仲禄病中的模样会引起她的不适，对秦朗说：;秦朗，你先带乔安出去玩，不要让她进病房。
秦朗看向韩墨，征求他的意见。韩墨没有说话，朝他微微点头。
乔语三人走近韩仲禄的病房，发现韩家能来的人都来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第228章 他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邓蓉和韩长渝坐在韩仲禄的病床边上。见到乔语进来，连忙叫她：;快快过来，他要跟你说话。
那语气，依旧是带着命令的成份。
乔语心里是不舒服的。她自己过来，只不过是不想让韩墨承受韩家人的谴责，她可没有义务对韩仲禄进行临终前关怀。
不过看到病床上的人，乔语心里还是打了个寒颤。前几年见他，头发梳得油光整齐，拿一根精致的拐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贵族气息。
这才几年，就落到这副光景。面如死灰，形如枯槁。
大约是知道乔语来了，韩仲禄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说：;你来了。
站在乔语身旁的韩霜见此情形，扑到韩仲禄身上哭起来：;爸，爸我回来了。
韩仲禄枯瘦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开之后指着乔语。韩墨见状，把韩霜拉起来：;父亲要跟乔语说话，你先出去。
乔语看看韩仲禄，看回头看身后的人，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期盼的眼神，大概都希望她不要让韩仲禄带着遗憾走。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对韩仲禄说：;韩霜也回来了，你省点力气跟她说吧。我这边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若是你真的心反省自己的错，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上次在精神病院见你时，韩墨只是想让你亲口承认，当年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做的。然而你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我希望你一直到死之前，依旧是那个高傲的前韩氏掌门人。不必向我道歉，不必取得我的原谅。
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你现在也没有能力对我进行任何补偿，只想轻飘飘地道个歉，然后死而无憾事，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也没有那么大度。
我的孩子因为曾经遭受过绑架，心里有应激创伤综合症，才开始恢复了一些，没带她进来是怕吓到她。我来不是心生侧隐同情你，是要当着韩家所有人的面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原谅你。你们不要对韩墨道德绑架。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乔语往后退了一步，再环视在场的人。邓蓉听完她这一番话，脸上是重重的怒气。她就要指责乔语时，韩仲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就咳起来。
韩霜听到父亲咳，从外面冲进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爸，你好好地撑着，我去叫医生，我们用最好的药，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刚才乔语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但是她现在没有精力去跟她计较。
韩仲禄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紧紧地拽着韩霜的手，眼角里流出浑浊的泪水。
;别去。他努力挤出这两个字。乔语的话，他都听到了。他这一生几十载，做过的错事不止一件，但他是韩氏的人，他不能低头认错。所以即使是临终前，他也想洗白那些黑历史。
他得罪过很多人，那些人或吃亏或赔钱，在他眼里都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唯独在乔语这里踢到了铁板。
现在外面的人提起韩仲禄，人们会记得人肇事逃，又让无辜的人替他坐牢。他不可以这样带着污点死去，所以必须要向乔语道歉，取得她的原谅。
没想到乔语心肠这么硬。
他张了张嘴，只对韩霜说：;莫怪她。
韩霜哭得更凶。
乔语退到外面来，对上韩长渝和邓蓉的眼神，他们眼里皆是怒气。
韩长渝厉声说：;乔语，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心狠的人。
;我儿子诚心跟你道歉，他是长辈，是韩墨的父亲，你就这样不肯了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邓蓉也朝她发难。
乔语冷着脸环顾四周，韩墨过来替她说话：;你们不要为难她。
乔语轻轻推开他，对着跟外婆一样年纪的两个人：;晚年丧子很心痛吗？他是生病，没有人害他。当年我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心痛你们了解过吗？
都是为人父母，凭什么你们的儿子要死了，我得满足他的心愿？邓老夫人，还记得前几年你去清河园，是怎么对我外婆说话的？你的儿子害死她的女儿，你有愧疚过一天吗？
这一通质问，让韩长渝夫妇哑口无言。
韩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是做了打算，今天若是鱼死网破，他拼死也要向着乔语。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战斗力很强。
;三叔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韩敬出来替爷爷奶奶说话。
乔语看都没看他：;你闭嘴！
那个样子太凶，韩敬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乔语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圈子人，冷笑道：;今天我告诉你们，他不配得到我的原谅。若是想知道原因，那我就一笔笔告诉你们。远的不说，就说三件事。
当年为了逼迫我跟韩墨分手，他买下乔氏珠宝四家门店的产业，不肯将店铺租给我，还威胁凤城其他有商铺出租的物业，不得将店铺出租给乔氏。迫于无奈，我只得将四家店铺转给珠宝行业其他公司，乔氏珠宝元气大伤。
他派人潜入我外婆居住的屋子，用泡得产生毒素的木耳换下我外婆正常泡发的木耳，致命她食物中毒，命悬一线。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乔语停下，她无论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心情总是激动得无法平复。她对韩墨说：;把韩霜叫出来一起听吧，省得一会儿她还要怪我。
韩墨没有把韩霜叫出来，只是打开了病房的门，让她也听见。
;我之所以要跟韩墨分手，自己跑到兰城去，是因为我被一个未成年的精神病患者从高空扔下的一个玻璃瓶吓到了。我没被砸到，被玻璃碎片划开一个口子，去医院才发现我怀孕了。
我想留下那个孩子，但我不确定自己还要面对多少次死亡的威胁，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躲得过一次，又能躲得过几次？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我跟韩墨的力量不够强大，我们不足以对抗当时的韩氏总裁韩仲禄。
所以我对韩墨隐瞒了怀孕的事情，执意跟他分手，最后自己躲去了兰城。
三件事情我都说完了。韩仲禄没有被法律制裁，韩墨只是把他软禁在精神病疗养院。现在，你们还有谁要我原谅他的吗？
在场没有人说话，韩仲禄若是没有这些手段，怎么会成为韩氏掌门人？除了他的父母，兄弟侄子，又有谁没被他打压过？
乔语说完话，抬脚想要走，只听见病房里韩霜发出凄厉的叫声：;爸&hellip;&hellip;
韩墨赶紧去叫医生来，病房里又一阵忙乱。
第229章 我和他在你心中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韩仲禄没有抢救过来。
医生走出病房宣布：;病人抢救无效，家属请节哀！
邓蓉先瘫倒在地上。众人连忙去扶她。
韩霜又哭着扑进病房，继而哭得悲恸凄惨。乔语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自脚底涌上心头，差点站不住脚跟。
她对韩墨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一早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韩墨握了握她的手：;我叫秦朗送你回去，在家好好休息。
乔语没应他，转身去找秦朗和乔安。
韩墨之后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韩仲禄的丧礼，她没去参加。邓蓉给韩墨甩脸子，还用命令的口吻说：;乔安是你的女儿，按辈分得叫仲禄爷爷，怎么样也得过来烧一柱香。
韩墨黑着脸说：;孩子心理有疾病，不适合看见这种场面。
;你的孩子都不用教礼义仁孝吗？邓蓉低声吼起来。
韩墨不说话，他根本不想搭理邓蓉。韩敬过来打圆场：;奶奶，乔安那孩子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吓到她真的不好。以后长大了，总会认爷爷的。
来吊唁的人很多，邓蓉不好再继续发作。
韩墨向韩敬投去感谢的眼神。只有当了父亲，才会有同理心，懂得保护幼小的孩子。
乔语约了贺铮铭过来，乔安见到他，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地叫;爸爸。这让他很开心，随后带她去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又去附近商场里的儿童乐园玩。
他带着乔安玩了一会儿，就放手让她自己玩。他走出来，跟乔语在家长休息处休息聊天。
;我看报纸，韩仲禄病逝了？贺铮铭坐下，递给她一瓶饮料。
乔语接过来应一声：;嗯。我就是因为他病危，所以才回来的。
;因为他？那你没去参加他的丧礼？贺铮铭有些意外。
;他临终前想取得我的原谅，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占全？乔语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那这次回来，还走吗？贺铮铭问。
乔语低下头，有此愧疚地说：;乔安不走了，要留在凤城上学。兰城经济林替改方案马上要启动了，我得回去组织工作。毕竟那个方案是我在主导。
;乔安不走？贺铮铭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意外：;你回兰城，那是要把她留给韩墨？你怎么可以忍心？
面对贺铮铭的这些问题，乔语握着那瓶饮料，十根手指扣在一起。贺铮铭对她和乔安的情义，她都辜负了。
他见她没有回答，便以为她有难言之隐：;是他逼你的，对吗？
乔语摇头，过一会儿她艰难地说：;是他提醒我，要为乔安考虑。兰城哪一样都比不上凤城，我要投入到经济林替改方案工作中去，近几年也许都没有太多的精力管她。
贺铮铭双眼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失神地说：;这个建议以前我也给过你，但你觉得自己带比较好。说到底，我和他在你心中所占的份量是不一样的。
乔语两手搓着饮料瓶子，不敢看他，小声地说：;他毕竟是乔安的亲生父亲。
;我待乔安也如亲生的一样。贺铮铭不服气地说。
乔语低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看到乔语这样卑微地跟他道歉，贺铮铭才蹿出来的火灭了。他目光往乐园去寻找乔安的身影，只见她坐在滑梯上，张开又手滑下来，身子没到海洋球里。
;不必道歉吧。你心里一直留有他的位置，不然这么几年不至于还一直单身。贺铮铭丧气地说。
乔语又不说话，她对贺铮铭真的有些愧疚。虽然她明确地拒绝过他。
贺铮铭自我开导：;这样也好，乔安留在凤城，以后可以经常见到她，她还是会叫我&lsquo;爸爸&rsquo;。
听完他这样的话，乔语有些哭笑不得。
两人陪着乔安玩了一个下午，又把莫晚华约出来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贺铮铭独自离开，莫晚华随乔语一起回家。
;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什么？乔安留在凤城不走？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乔氏还给你了？这几年我也累得个半死，你自己管理吧，我要好好做设计。莫晚华抱怨道。
乔语笑着摇头：;我要回兰城继续工作。
;那边的工作对你吸引力这么强吗？男人和自家的公司都不要？莫晚华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简直不正常。
;那边的工作比较有成就感。乔语说。
莫晚华先看一眼乔安，她玩了整整一天，这会儿已经睡在床上。她悄声说：;韩墨这种极品男人，你是不打算要？
乔语沉默地想了一会儿说：;不是太想要。
莫晚华用力地拍乔语的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她连忙去看乔安，见她没被惊醒，她这才说道：;你知道他在凤城女性心里排第几名吗？第一名啊姐们，多少女人哭着想嫁他呢。
说完她还掰着乔语的肩膀用力地摇起来，想要把她脑瓜里的浆糊摇出来：;姐们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种男人啊！
乔语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曾经拥有比天长地久的感觉更好。
两人聊到晚上十点，莫晚华才走。乔语随后去洗澡，等回到房间里，乔安醒了。
她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醒来之后异常地精神，要乔语陪她一起看电视，一起玩。
十二点，韩墨拖着一身疲倦回到乔安别墅，进了客厅就看到乔安自己在一旁玩耍，乔语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安见他回来，兴奋地喊：;韩叔叔&hellip;&hellip;
韩墨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不要吵到妈妈睡觉。
乔安两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在乔安脸上亲了几口，才小声问她：;你怎么不睡觉？
;我睡过了，现在不困。乔安小声回答。
韩墨把她放下来，然后起身去抱乔语，将她抱到二楼房间去睡，替她盖好被子。随后下一楼客厅，陪乔安看电视，帮她洗澡。
乔语睡到半夜醒来，摸着床边是空的，吓了一跳，赶紧开灯找乔安。从二楼一路找到一楼来。
电视里还播着动画片，韩墨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乔安又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乔安站着看了许久，才走到沙发前轻轻推了推韩墨：;去床上睡吧。
韩墨伸出一只手来拉她，乔语不设防跌坐在他身边的空位。韩墨搂着她说：;再这样睡一会儿吧。
第230章 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乔语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一种许久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稍一低头，就看见乔安沉睡的脸。许是被韩墨刚才的动作弄醒了，她稍稍挪动身子，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蓦地睁开眼，与她对视。
乔语以为她醒了，正要开口说话，乔安又闭了眼睛睡去。她伸出去去，轻拍她一侧肩膀。
韩墨闭着眼睛，怀里抱着女儿，肩头有乔语靠着，他很知足。他愿意拿所有的财产去换来妻儿平安和睦。
侧过头，他轻轻吻乔语的发丝，低声说：;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乔语没有回答他，不过已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他们刚刚起床，韩霜就过来找他。韩仲禄的后事处理完毕，她不想再出去读书了。过来是想跟韩墨谈工作。
乔语在煮早餐，她早早去菜市买了肉，拌上姜汁和调料，包鲜肉馄饨。韩墨去开门领韩霜进屋，她正巧端着煮好的馄饨上桌。
韩霜没有跟她打招呼，乔语也没叫她。放下洗手去叫乔安。
韩墨跟她说：;一起吃早餐吧，吃完再说。
乔语什么话都没说，从冰箱里取出多余的肉和面皮，娴熟地包起来。
十分钟之后，又一大碗馄饨端上桌来。乔语这才招呼韩霜：;坐下吃吧，难得凑一块儿吃个早餐。
韩霜尴尬地说：;谢谢。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上，乔安坐在乔语和韩墨中间。她拿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递给乔语：;烫烫，妈妈吹。
韩墨接过来说：;我来吧。
吹凉了才喂到乔安嘴里。
韩霜心里闪过一丝酸味。她小的时候，韩墨要学很多的功课，照顾她都是敷衍应付。她特别不是滋味地说：;哥，你对孩子真好。
乔语抬头看她，没说话。韩墨也没理她，继续给乔安吹馄饨。给乔安晾了小半碗，他这才跟韩霜说：;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韩霜抬头看乔语，吞吞吐吐地说：;那个&hellip;&hellip;
乔语站起来：;我回避一下吧。
韩墨快速地摁住她的手：;不用。韩霜你说吧，什么事？
韩霜放下筷子，郑重地说：;我不想读博士了，我想在韩氏集团工作。
韩墨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可以。然后他抽一张纸巾擦嘴巴，拿起手机给秦朗打电话：;在韩氏集团给韩霜安排一个职位，她现在在乔家别墅，你过来把她接走。
挂完电话他继续吃早餐，没有过多情绪波动地对韩霜说：;工作的事情我让秦朗安排，他过来接你，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他说。
乔语被呛到了。她连忙扯下两张纸巾捂住嘴巴往卫生间跑去。那天在医院的停车场，由于气氛不太对她没往二人身上想太多。现在闲下来，一想到秦朗心里一直惦记着韩霜，那个感觉怪怪的。
秦朗来得很快，到了也没有做过多的铺垫，直接对韩霜说：;韩小姐，跟我走吧。
韩霜看向韩墨，她希望韩墨可以对她多说几句话。然而他的心一直在乔安身上，根本没留意她的表情。最终她咬咬嘴唇对他说：;那我就走了。
乔语在她走之后才对韩墨说：;你对她也太冷淡了。
;我还没使什么手段呢，就态度冷淡一点就受不了了？往后她遇到的挫折还多着呢。韩墨不以为意地说。
乔语去收碗，韩墨制止她：;放着我洗吧，先说正事。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坐到他的正对面，与他对视：;我想好了，乔安留在凤城，把外婆接回来。兰城的工作我暂时不能放弃。
;这是你的决定？韩墨问道。
乔语点头：;对，这是我的决定。
;好！我配合你的决定。以后我的工作重心放在凤城，非必要的出差我都不去。韩墨说。
;乔安跟着你我很放心。乔语说。
;如果你在兰城走不开，有时间我会带乔安去看你。不过也请你不要完全沉醉于工作，有时间还是要多回来看看女儿。韩墨看着她，眼神无比温柔。
乔语把他们二人的决定告诉外婆，外婆很赞成，当即表示随时可以回凤城。
兰城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配套方案顺利通过省里相关部门的批准。一拿到批复文件，二把手马上给韩墨打电话，告诉他项目可以启动了。
韩墨任命秦朗为韩氏兰城开发项目的总负责人，负责在兰城的一应事务。还要他无条件地配合乔语的工作。
秦朗有苦说不出。他安排韩霜入职韩氏新型材料公司，做材料研究。本以为追不着可以经常见，谁知道又被派到兰城长驻。
别看韩墨现在对韩霜态度冷淡，但对于肖想她的人，他还是看不惯的。
项目启动后工作组第一次开了一个动员会，兰城方面由二把手和毛局长出席，雨林保护区来了冯主任和乔语，还有乔语。韩氏由秦朗带开发部的杜洋和于晓威。
讲了工作方面的几个注意事项之后，二把手宣布散会。他没有马上走，而是问秦朗：;韩总裁怎么没有来？
秦朗回答得很官方：;韩氏集团业务遍及国内外，他需要在凤城坐镇。兰城这边的项目确定下来之后，由我全权负责。
;是吗？那他每天都很忙吧？二把手问完这个问题，朝乔语看过去，眼神里带着戏谑。
乔语连忙问：;副市长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二把头摇头：;没有，就是觉得韩总裁挺忙的。
这个会议结束之后，各方就开始各自的工作。
韩氏集团的旅游开发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早在他们在实地勘察的时候，在附近的村子里已经传出风声。待征地补偿一贴出来，当地人都期待能征到自己的地。
韩氏给的价钱很公道，再者开发能提供相应的就业机会，比原来种地强。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村民想当配合。
但乔语这边的经济林替改方案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她带着董天民到村子里去宣传，有人说考虑一下，有人直接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想去尝试。
政府给的补贴比起他们现在经济林的收益差一点，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们只怀疑林下种植能不能成，没有谁敢吃第一个螃蟹。乔语跟他们承诺林下种植的收益会比现在好，但百姓崇尚眼见为实，没有事实他们不愿意去承担那个风险。
第二周工作组召开例行会议的时候，二把手听说没有百姓愿意做林下种植的时候，很不高兴地问：;你们没有解决的办法？
第231章 死马当做活马医
乔语红着脸解释：;经济林替改补偿的价格不低，也跟村民宣传过林下种植的石斛品质非常地好，还有韩氏收购，加上日后雨林景区带来游客，会有非常多的渠道销售。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有人挣钱，所以不敢冒这个风险。
;那一个村子现在有几户有意愿？二把手又问。
;一到两户。乔语老实地回答。
;一到两户？我们的目标是全村，连同附近几个村子同时进行，不然光是那三五亩的地，有什么效果？二把手语气非常严肃，让人听起来觉得他下一步会拍桌子。
;村民的意识不到位，还需要时间。乔语说。
秦朗看见乔语被二把手问责，想了想说：;乔工，你们之前是不是曾经有一片实验林？
乔语点头回答：;是的，不过那一片实验林不大，产量不高。
;只要有，只要品质确实好，我们就可以把声势造起来。秦朗说。
二把手马上夸他：;不愧是韩氏的精英，脑子就是灵活，做事的办法总是多。乔工啊你也不要总是醉心科研，适当地跟秦经理学学经营之道，我们的经济林替改工作迫在眉睫啊。
秦朗听二把手这样夸他，冷汗直出。这是他未来的老板娘啊，他敢教人家什么东西？
乔语没看出来他的异常，倒是谦虚地说：;那散会之后，我跟秦经理好好学习怎么在石斛上做文章。
秦朗连忙拱手：;学习谈不上，我们可以讨论讨论。
;乔工啊，我们的工作要快，韩氏雨林旅游开发竣工之后，有游客来，我们的雨林也要初具规模，必须得搭上旅游的东风。二把手语重心长地说。
乔语硬着头皮应下：;副市长您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工作。
再说了一些事，就散会了。待领导们都走之后，乔语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对秦朗说：;秦特助，我们聊一聊吧。
秦朗刚才在会上也就随口说说，哪知道乔语当真了，可见她工作压力很大。
;早前总裁让我回凤城找一个非常有名的中医圣手给你把脉。如果你们实验林里的石斛品质好，可以请她来开个研讨会，有她的背书，兰城石斛算是有名气了。秦朗说。
;可行？乔语偏头，想要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秦朗笑了笑：;这也只是我个人一时兴起的想法，我也不确定可不可行。就当我是胡说吧。
;那个中医圣手是不是很难请？乔语倒不认为他是瞎说，跟在韩墨身边那么多年，没有一点真材实料那就是骗人的。
;她很忙，她要看病，要带学生，还要做参加很多的研讨会，还要编写教材。秦朗说。
;那没事，这周末我就带石斛回凤城去找她。乔语现在只要有一线办法，就恨不得马上要去试。
秦朗很快接起她的话：;那你先跟她预约吧，顺便让她给你把把脉。
;你怎么对我身体情况这么上心？乔语有意逗他。
秦朗一本正经地说：;是总裁比较上心，我不过就是转达他的想法。他对你，唉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你说吧。
;你离开的这些年，他每年都会去瑞士阿尔卑斯滑雪场。因为没有完全取代韩仲禄，他不敢去找你，所以只想去瑞士碰碰运气。因为那年在万泉山滑雪场，他对你说有机会一起去瑞士。
;哦。这样大海捞针啊？去年我带乔安去了。乔语苦笑道。
;去年我们也去了。而且在苏黎世机场，韩总裁遇到了一个孩子，好像是乔安。我不太记得了。秦朗说。
乔语闭上眼睛：;别说了。我们离开苏黎世是1月18日。
秦朗很听话地不说了。
到了晚上回到家里，乔语去洗个热水澡，将一天的疲惫洗去之后躺到床上。这个院子屋子原来多热闹的，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韩墨发视频过来，先是乔安跟她说话。现在每天晚上视频成了母女俩必做的功课。
待她跟乔安聊完，韩墨接过电话，看见她躺在床上就问：;这么早就睡觉了吗？
;我累。乔语直接说。
;我昨晚工作到凌晨三点，今天出去谈事情，下午回来开会，晚上又带了一堆的分析资料回家看。韩墨说。
;你不是人呗。乔语随意地说。
韩墨阴森森地笑道：;我是不是你，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乔语气结，决定不跟他聊了：;没事就挂了。我先睡觉。
;听秦朗说你打算要回来找徐医生？韩墨提起这件事。
徐医生就是那个中医圣手，大名徐倩。乔语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他的。
;是啊，乔语恹恹地说：;反正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
韩墨又笑：;那让她好好医你这匹死马。
;韩黑你去死！乔语开口骂他。
韩墨不介意被骂，他依旧带着看起来有些温暖的笑说：;你约她不一定能约得上，我帮你约吧。在凤城我还可以刷刷脸。
在这种情况下，乔语不骂人了。她瞬间就来了精神：;行，那麻烦韩总裁刷一下你那帅气的脸。
韩墨又趁机调戏她：;如果你肯亲亲我的脸，那就更帅了。
;想得美！乔语马上把视频挂掉。
乔语第二天起晚了，小董来接她的时候，她才刚刚在煎鸡蛋饼。
他进了院子就在喊：;乔安，乔安起床了没有？
乔语拿着锅铲站到门口：;别喊了，乔安已经送回凤城了。
;送回凤城是什么意思？小董吃惊地问：;乔安不是需要看心理医生吗？她又一直离不开你，怎么地就悄无声息地送回去？
乔语有些尴尬地说：;就是，现在情况好一点，让她在凤城跟着亲爸，到时候还要在凤城上学。
;亲爸？小董又喊起来：;他那个亲爸不是一个月才来看一次她，哦不对，已经很久没来了吧？
乔语有些恼，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胡乱找个理由：;哎我的鸡蛋饼。
说完就朝厨房跑去。这些天那些邻居也是烦，逮着她了就问：;乔安和外婆怎么都不见在家里了？
问得她烦不胜烦。直接想怼人说关你什么事！
第232章 我需要你
小董不死心啊，跟在她身后来到厨房说：;你跟那个韩总裁关系很不一般的。
;怎么不一般？乔语挥舞着铲子没好气地说。
小董朝后面退了两步，确定她的铲子打不到人，这才说：;他对别人那么凶，对你就百般温柔，也不介意你生过孩子。
乔语心里暗想：这么明显吗？连神经大条的小董都看得出来。
不过明面上她是不会承认的。她凶巴巴地说：;你们乱猜什么呢？我可是深入雨林救过他，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况且现在我们的经济林替改跟他雨林旅游一起做，我是专家。
小董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说：我差点就信了你。
今天他们的工作，依旧是下乡宣传和讲解林下种植替改经济林的政策。
村长在办公室召集了相关的人员来，对于补贴他们是热情的，但一讲到改行做林下种植，他们就打哈哈。
回去的路上，乔语下了个决心：;我们这样子是不行的，必须得找个人树典型。
小董边开车边说：;有时候人的格局会限制发展。你发现了没有？有经济头脑又更干的，基本上都进城了，留下来那些，想伸手拿，又害怕担风险。甘蔗哪有两头甜呢？
;你说得对！乔语赞同他的说法：;我的格局也被限制了，导致现在工作进展缓慢。
小董连忙解释：;我刚才说的不是你哇！
;我要谢你呢！周五我回凤城去，回来再给你带好东西。乔语爽快地说。
;什么好东西都不如乔安好。不如把她带回来陪我玩玩。小董说。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乔语含糊地说：;总会有机会带她回来的。
周五晚上八点，兰城飞凤城的航班在机场降落。乔安骑在韩墨的脖子上，脖子都伸长了，才看到乔语推着行李箱出来。
;妈妈！乔安一边喊，一边向她招手。
乔语推着行李箱小跑出来。见了他们父女俩，伸手就要去抱乔安：;哎我的安安，快让妈妈抱抱，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妈妈！乔安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韩墨接过乔语的行李箱，眼角带笑地看着这对母女俩。
抱着走了两步，乔语觉得有些吃力，便问道：;安安最近是不是吃多了？我感觉你比以前沉了。
韩墨无语地说：;小孩子不是一直在长身体吗？
乔安说：;家里有好多吃的。
乔语瞪着韩墨：;你少给她吃零食，牙齿会长蛀牙的。
;才不会长！乔安着急替自己分辨：;我每天都认真刷牙的！说完还张了嘴给乔语检查。
;好吧，安安真乖。乔语这会儿觉得是真吃力：;安安下来走吧，妈妈抱不动你了。
回到家里，乔语就问外婆：;家里还有菜吗？飞机餐难吃死了，我好饿。
外婆眯着眼笑：;有呢，韩墨特意交待今天多做些，就知道你不爱吃飞机餐。
她边说边向厨房走去。韩墨放下行李快步跟上去说：;外婆你歇着吧，我来端。
;你就惯着她吧。外婆小声嘀咕。不过还是识趣地退出厨房来。
乔语一边吃一边问外婆各种问题：;在这儿住得还惯吗？请的阿姨勤不勤快？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毛病？
外婆伸手点她的手：;你吃饭吧话这么多，这里样样都好，你不用操心。
正说着话呢，原本坐在她腿边腻着妈妈的乔安就站起来，迈着小短腿上楼。
;安安，你干什么去？乔语问她。
;到时间了，我去楼上拿衣服洗澡。乔安认真地回答。
乔安筷子掉落在桌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你在这个时间洗澡，还得自己拿衣服？
;韩叔叔。乔安说。
乔语大声吼起来：;韩墨你虐待我女儿？
;这样不好吗？她有时间观念，有独立能力。韩墨轻飘飘地说。
;她才四岁。乔语反驳他。
;她对我现在的安排没有异议，而且非常乐意接受。韩墨说。
乔语一下没话说，气得大口吃饭。外婆在旁边帮腔：;我看乔安现在这样挺好的。孩子总不能一直捧在手心里。
乔语瞪她：;以前不是你总捧在手心里的吗？
这才多久啊，还不到半个月，一老一小就被他收服了。这人， 会给人下降头的吗？
待乔语吃完晚饭，乔安从浴室里出来，身后跟着韩墨。她洗了头发身上还披着一条浴巾，避免水滴到衣服上。
乔语吃惊问外婆：;他都会给乔安洗澡了？
;洗澡是阿姨洗的，不过他会帮乔安扎头发。外婆回答。
他们去房间里吹头发。乔语在沙发上葛优躺，心想等乔安吹好头发就过来跟她腻歪一下。
可是没想到乔安吹好头发，只是来跟她抱一抱然后说：;妈妈，我要睡觉了，晚安。
;你不等我？乔语又吃了一惊。
;我要自己先睡啦，睡觉之前还要听机器人读故事。乔安回答她。
;你不要我陪你睡？
乔安摇头：;不用了，我的床上有超级英雄陪我，他会打败所有的坏人和怪兽。
乔语目瞪口呆，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地独立自强了？
她向韩墨投去询问的眼神，可是人家根本不理她，顾自对乔安说：;安安，快到房间去，准备讲故事了。
乔语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乔安一个人睡到底有没有问题。隐隐约约，恍惚听到了乔安的哭声，她忍不住下床来去乔安的房间看看。
推开门，却见乔安睡得安稳，屋里开着一盏小夜灯。
她安心中带着失落回到房间。没多久又去打开房门。如此这般来回几次，在她又一次关上房间门的时候，韩墨幽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再这样下去，女儿就会被你吵醒了。
乔语讪讪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不料到韩墨跟上来，挑着眉问她：;睡不着？
;有一点吧。亲手带大的孩子瞬间就不需要亲妈了，挺失落的。乔语焉焉地说。
;我需要你。韩墨眼睛里闪着危险的信号。
乔语把他推出房间外，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说完就关上房门，落锁。
韩墨看着关上的门，一丝笑意浮上脸颊。
第233章 我就不信还有钱搞不定的事儿
第二天乔语顶眼浓浓的黑眼圈起床，她麻木地洗漱换好衣服，来到楼下，乔安迎上来喊她：;妈妈，你终于起床了。
乔语捏捏她的脸小声骂道：;小没良心。
乔安马上向韩墨告状：;韩叔叔，妈妈叫我小没良心。
韩墨瞪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幼稚？
乔语被骂幼稚，心里当然不服气。于是她挑拨道：;安安，韩叔叔又不是你爸爸，你怎么什么话都要跟他说？
乔安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又无辜地看向韩墨。
他黑着脸说：;以后我再听到你对她说这种话&hellip;&hellip;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不过却从那凌厉的口气里知道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乔语于是换个方式说：;安安啊，我今天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说完朝某人投去挑衅的眼神。
乔安睁着大眼睛问她：;爸爸不用上班吗？
;乔语！韩墨眯着眼睛拉长语气叫她的名字：;玩火小心自焚。
外婆在旁边已经听不下去了，拉着脸训她：;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的不懂事呢？
不懂事？乔语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没人权了。
吃过早饭，韩墨把乔安留在家里，要送乔语去看中医圣手徐倩。乔语连忙阻止他：;我对凤城还挺熟的，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不劳烦韩总裁了。
;废什么话？人是我约的。韩墨拎着车钥匙走出家门：;不想浪费时间就快点跟上。她的门诊多少人排着队都看不上。
乔语赶紧跟在他身后上车。
徐倩的诊所在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由一个四合院改造成而，屋子里古朴的中式风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还没走近，已经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进到屋子里，韩墨去跟前台的导诊说：;我姓韩，跟徐医生约了上午十点。
前台姑娘被他的外貌吸引，先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去翻预约登记本：;韩先生是吗？请先到贵宾室等候，徐医生这边忙完了会过去。
说完出来引他们去贵宾室。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一身白大褂的徐倩推门进来。她大约快五十岁，慈眉善目。
韩墨赶紧站起来迎她：;徐医生。
徐倩朝他点头，乔语也赶忙跟着站起来打招呼：;徐医生您好。
;坐下吧。徐倩又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手枕，示意乔语：;把手放上来。
乔语把手放到那个藤制的手枕上。
徐債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仔细把脉，原先脸还是慈祥的，而后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尔后听到她微微地叹一口气。
韩墨皱起眉头，乔语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听她无奈地说：;气血两亏，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乔语低下头不敢接话，韩墨问道：;难道无药可救？
徐倩知道说太高深的话他们不一定听得懂，只用最通俗的话说：;她的身体伤了根本，我开方子需要按时按量吃，每日三付，先吃三个月。待情况好一点之后，再换其他的药。没有一年以上养不起来。
韩墨轻舒一口气：;有药就好，有药就好。药一定要最好的。
徐倩轻瞥他一眼，埋头写方子。
待她写好方子之后，乔语犹豫了一下，把从兰城带过来的石斛递到她面前：;徐医生，这是我在兰城做实验种下的石斛，品质很好的。
徐倩没有表情地看她：;你要卖药？
;嗯，我在兰城做雨林保护，想让当地的百姓跟我一起做林下种植，将他们的经济林改成雨林。乔语由于紧张，说的话有些颠倒，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明白。
徐倩看向韩墨：;你们到底来看病还是卖药？
;其实不是卖药。乔语紧张地说。
韩墨开口帮她说：;不是卖药。只是给您送些药，当地的百姓不太敢种这玩意儿，想着你若是觉得好，可以去兰城做一个研讨会。
;我不参与任何商业行为。徐倩冰冷地拒绝。
;这，这也不是商业行为。我是想当地的人不敢种，是因为他们不懂这个石斛的品质和价格。如果有您这样的专家向他们介绍，他们一定&hellip;&hellip;
徐倩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不为药品背书，我时间很宝贵的，你们的病看完了，外面还有患者等我。
;徐医生。韩墨叫住她：;她的工作不是为了卖药，是做雨林保护修复。她是乔氏珠宝的继承人乔语，放弃了自己家的企业去兰城做雨林保护。
;哦？那么伟大？徐倩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所以连身体都不顾？
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什么权贵和继承人。
;那些都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乔语小心地看她脸色解释。
;你还是操心自己的身子吧。徐倩把药方递到她手上：;我开的药都不便宜，好好吃。
乔语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得这样没脸面。韩墨从她手里拿过药方：;先去拿药吧，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说。
乔语小声嘀咕：;什么以后再说，我就不信还有钱搞不定的事儿。
韩墨看着徐倩推出去没关上的门，好笑地说：;你想用钱搞定她？她又不缺钱。这个四合院是她的祖产，值两个亿她都没卖。
乔语恨恨地说：;用钱搞不定她，我就不信用钱搞不定那些农民。
韩墨低头看如河豚般气鼓鼓的脸颊，促狭地说：;你打算砸钱去征地？
;那不要你管，且瞧着吧。乔语这会儿不气了，踌躇满志地说。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耽误吃药。韩墨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药方，然后去交钱拿药。
看到收费单的时候乔语不淡定了，半个月的药三万，平均一天是两千块：;这跟住ICU价钱差不多了.
收费的人看惯了那些看见高价帐单就惊讶地人，没好气地说：;我们徐医生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有些药还是她自己到外地采收。
韩墨拆她的台:;我没见过那么便宜的ICU病房。
回去的路上乔语一脸愁容，看到韩墨那风轻云淡地脸心理不平衡：;我的经济林替改方案进展得不顺的话，你韩氏旅游开发也受影响的。你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担心？韩墨反问她。
不待乔语问，他接着说：;比起工作上的那些事，我更担心你能不能好好吃药。
第234章 他脑门上刻着你的名字
乔语虚张声势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好好吃药？
;若是你会的话，还用拖到今天才看医生吗？韩墨忍住想给她一个白眼的冲动。
在凤城，他尚且可以盯着她。可是到了兰城，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乔语反击中：;那可说不定。你知道我在科研上是持非常谨慎严肃的态度&hellip;&hellip;
韩墨才不会被她这些话糊弄过去，他语重心长地说：;乔安还小，需要我们陪她一起成长。你不为自己，不为我，也要为乔安考虑。
乔语便闭了嘴。
韩墨不想逼她太紧，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回到乔家别墅外面，韩墨侧着身子伸手到后座拿药，递给乔语：;你回去吃了午饭就煎药吃，我得去公司加班。
;这么勤奋？乔语接过药，随口问道。
;乔安没回来前，我经常二十四小时吃住在公司。现在周一到周五准点下班，工作太多，不加班弄不完。韩墨解释说。
;哦。乔语没再说什么，拎了药就下车去。
在家里带着乔安吃过午饭，保姆帮她把药煎了。一碗墨绿色的药汁端到面前来，乔语闻着那味就知道不好喝。
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嘴里尽是苦味。她忙去漱口，皱着眉头想这么难喝的药怎么坚持喝三个月？
喝三顿她都怕了。
乔安要睡午觉，她去房间里陪着。乔安现在的独立能力真好，上床铺没说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跟着睡了半个小时，起来跟外婆交待了一会儿，便出门去打车。她约了莫晚华在乔氏珠宝办公室见面。
跟她一见面，乔语还没有心思去参观公司的布置，就向莫晚华诉苦：;我遇到难题了。
;什么问题能难得到你？韩墨知道不知道？莫晚华问。
;就是项目进展得不顺，当地的居民不愿意配合工作。乔语快言快语地说。
;那不是跟韩氏的项目一起做的吗？
乔语耸肩：;他是给人家送钱，我是叫人家干有风险的事儿。那能一样吗？在他们眼里我简直是个坑货。
莫晚华被她用来形容自己的词逗笑了。好一会儿笑完了才问她：;不是，那韩墨没帮你？
;帮啊！帮我找了一个著名的中医圣手，我今天借着看病的机会，跟人家说兰城雨林种植的石斛品质特别好，希望她可以替我们做一个宣传，或者开个研讨会什么的，被拒绝了。她说她不参加这种商业会议。
说起来乔语还觉得气不顺。
莫晚华莞尔：;人家连韩墨的面子也不卖？
;她又不缺钱，也不看韩氏脸色吃饭，干嘛要卖他的面子？乔语说完把嘴角拉得老长。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话一说完，莫晚华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说：;莫非你想把乔氏卖了？那万万使不得。
乔语轻笑一声：;那不至于。有乔氏我可以过得逍遥自在，完全不用看领导脸色上班。
莫晚华拍拍胸脯，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可是要吓死我。
;我是想来问问你的意见，比如我拿出几百万，做一个创业基金，扶持那些原意配合我做经济林替改的人，你觉得怎么样？乔语问她。
;我觉得可行。哎不对，这事儿你应该跟韩墨讨教，我认为他的经验和手段一定会很多。莫晚华给她建议。
乔语摆了摆手：;不想找他，那样会显得我太无能。如果我要办一个创业基金，就用乔氏珠宝的名义，在外地给我们打打广告。
;行！莫晚华干脆地应下来：;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尽管说。
;这只是初步的设想，我还得回兰城跟当地领导商量一下，做个计划。
;那没别的事儿了？莫晚华问道。
;没了。
;那走走，跟我去巡店，完了我们去逛街。莫晚华提议，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放包里。
乔语表情有些难以言语：;周末去巡店？不你怕员工说你是个周扒皮？
;不怕。反正你是老板，我不是，要说也是说你！莫晚华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乔语咽了咽口水：;巡店就算了，大周末也给人家员工松口气。逛街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莫晚华大声笑起来：;巡店我也是随口说说的，做个样子给你看，显得我比较称职。我们还是去逛街吧，好久没有放肆购物了。
乔语重重拍了她的后背：;早知道你这样，刚才我就坚持要去巡店。
;已经晚了。莫晚华背上包，拖着乔语出去。
两个去商场逛了一个下午，把高端品牌当季的新款都看了个遍，乔语还去逛童装，又给乔安买了几套衣服。
最后走得脚累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才肯罢休。
;我们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去吧？莫晚华提议。
乔语犹豫：;我明天要去兰城，要在家里多陪陪乔安。不然你到我家里吃吧？
莫晚华连连摆手：;那不要，虽然韩总裁很帅，可是我完全不想看到他。因为那不是我的男人。
;他还单身呢，你还有机会的。乔语揶揄道。
;那算了吧。莫晚华放弃挣扎：;谁不知道他脑门上刻着你的名字？我才不要去自讨没趣。
乔语觉得再说下去，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只好打住：;那就先这样吧，下次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约。
跟莫晚华分别，乔语又打车回乔家别墅。回到家里刚到饭点，她放下东西就直接去餐桌，却没有见乔安。
她问外婆：;乔安呢？怎么没下来吃饭？
外婆没有回答，保姆从楼上下楼，悄声跟她们说：;乔安正在楼上跟韩先生打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吃饭。
乔语满头黑线：;怎么不见她给亲娘打电话。什么时候黏韩墨这么紧的？
外婆慢条斯理地说：;你不在日子，韩墨每天都回来陪她吃晚饭。一旦养成心惯了，就很难再改掉。
乔语站起来不满地说道：;这是什么破习惯？
她上楼去找乔安，推开房间的门，留一条小缝。只听乔安跟韩墨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不在家我不想吃饭。
;乔安听话，我在加班，做完手里的事情我就回家，好吗？韩墨哄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哦？乔安又问。
;你睡觉前我一定回去。韩墨回答她。
第235章 叫韩墨早点给我滚出来
得到确切时间的乔安下楼去吃饭。吃完饭之后，乔语要带她出去散步，一路上她都有些魂不守舍。
走到一半路，她就要求要折返。乔语奇怪地问她：;安安，为什么那么早回去？
乔安回答她：;我怕韩叔叔回来了没看到我。
乔语亮亮手里的手机：;他会打电话来的呀。
乔安生气：;可是我就想见到他。
乔语蹲下来耐心地问她：;你很喜欢韩叔叔吗？
;嗯！乔安点头：;他给我讲故事，带我去游乐园，还给我读书，还说以后让我去学校跟小朋友玩。
;呃&hellip;&hellip;我以前让你去学校的时候，你不肯去呢？乔语觉得这孩子真是奇怪。
;以前我还小不懂事。现在我又长大一岁了。乔安看着亲妈，有种这妈妈怎么这么笨的想法。
;那他说什么话你都听？乔语又问。
;他说的都对呀。乔安回答。
乔语被她的这个回答惊呆了，然后觉得失落又无趣地说：;那回家去等你的韩叔叔吧。
然而回到家里并没有见到韩墨，乔安已经有些烦躁。等到九点她要洗澡的时候，韩墨还没有回来，她等不住便去打电话。
可是不管打了电话还是视频，他都没有接。乔安耍起了脾气：;我要去找韩叔叔！
乔语和外婆劝：;他还在加班，或者有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忙完了肯定要回来。
;我不管，我要去找他。妈妈你带我去找他。乔语喊着，然后就生气地哭起来。
;乔安，你不可以这样！乔语叉起手来训她。
乔安哭得委委屈屈地：;妈妈，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要找韩叔叔。
哭得让外婆和保姆心都软了，反而过来劝乔语：;你就带她去找吧。
乔语非常不爽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那走吧，我带你去。
韩墨正在跟韩氏新能源燃料的几个中层在开会。周末无事他也不喜欢叫下属来开会，但是他们设在西河县的生产线突发故障，他叫他们来问清楚情况，还现场连线查看故障现场。
他根据经验，给了他们几个维修方案，不过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他想马上西河县城，可是看一看时间，他答应乔安在她睡觉前回家，不想食言。
所以在会议室的时间就延长了，他们还在讨论故障和维修方案。
总裁助理苏云珊替她端了一本咖啡进来。原来她只是秘书，因为工作能力强，办事周到细心，在秦朗去兰城之后，就把她调上来接替秦朗的工作。
她穿一件白色系带雪纺衬衫，下身是宝蓝色的套裙，打扮中规中矩。她知道在韩墨这种人面前，并不是打扮得漂亮就能入他的眼。
智慧、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是以入职韩氏四年以来，比她早入职几年的人一直在当秘书，她得以通过层层选拔，来到他的身边成为助理。
她不曾见过他身边有其他亲密的异性，也不曾见过除商业合作伙伴以外的那些女人上门来找过。如此洁身自好的男人，有点追求的女人都喜欢。
不过前阵子突然爆出他有女儿，而且工作群里有人八卦，他去兰城追一个叫乔语的女人，而且似乎不顺利。
苏云珊完全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觉得自己年轻又漂亮，比生过孩子的女人有吸引力。那个女人无非就是吊着总裁，等他腻了，谁还记得远在边陲的她。
她放下咖啡之后，韩墨很有绅士风度地朝她微笑道谢。她轻微躬着身子给他一个完美的笑容：;不客气。
韩氏集团总部不难找，乔语以前来过几次，熟悉得很。只是要上电梯的时候，被门禁外的保安拦住了。
;小姐，我们这里已经下班了，若是要上去，请刷卡。
;我来找韩墨。乔语说。
保安见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总裁的女儿。他不敢怠慢，把电话打到总裁办：;苏助理，楼下有一位女士带着孩子来，说要找总裁。
;总裁还在开会。苏云珊对保安说。
保安又向乔语转达。乔语对乔安解释：;韩叔叔还在开会。
;那我们上去等他。乔安说。
保安听见乔安管总裁叫韩叔叔，便放了一颗心。原来不是总裁的女儿，那也不用太客气了。他生硬地说：;女士，总裁开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若没有要紧的事情，你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乔语也不想上去，她询问乔安：;还要上去吗？
乔安坚定地说：;要，我要上去找他。
保安露出为难的神情：;女士，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预约也没有人过来接你，你是不能上去的。
乔安又闹起来：;我就要上去找他。就要！
乔语拿出手机来拨他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了十分钟他还没有回电话。乔安又在一旁伤心生气。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给秦朗打电话：;我和乔安在韩氏集团楼下大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叫韩墨早点给我滚出来。
保安不知道她给谁打电话，还敢说叫总裁滚出来，心里暗自嘀咕：这人好大的口气，莫非是自家总裁在外欠的风流债？
秦朗挂掉乔语的电话之后，马上给苏云珊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苏云珊回他：;我在公司。
秦朗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她说：;楼下有人找总裁，你去把人接上来。人接上来之后，对总载通报。
;是什么人？苏云珊追问。她对秦朗的这个口气不太舒服，虽然是接替他的位置，但她是正常升职，本人又有能力，不是靠他举荐上来的。
秦朗之前在公司的权利很大，她觉得自己也有，所以对这个前任总裁特助产生轻视。若不是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发配到兰城那种地方。
;是什么人你不要多问，去把人接上来。秦朗口气还是像刚才那样生硬。
苏云珊不情愿地下去了，见到乔语带着孩子。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很精致，看着就知道是韩总裁那个宝贝女儿。而旁边的这个女人，打扮普通随意，可能是他家的保姆。
她只对她们母女二人说：;跟我来吧。那样子很是嫌弃她们的样子。
乔语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第236章 你看着像我老婆
进了电梯，乔安抬着看那些数字，问乔语：;妈妈，韩叔叔在几楼？
乔语把她抱起来，指着数字告诉她：;在18楼。
在一旁的苏云珊心底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就一个保姆还着自家的孩子来找总裁，秦朗还特意命令她下去接。
她不敢对秦朗发火，对身边这个孩子还是敢的。她板着脸说：;小朋友，在电梯里要保持安静。
乔安不妨苏云珊对她开口说话，本来她对陌生人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听到她这样说，她往乔语怀里缩了缩。
乔语打量苏云珊，一派办公室女郎打扮，这个点还陪着韩墨加班，除了助理就是秘书。她不悦地说：;你吓到我的孩子了。
苏云珊瞟她一眼：;我们公司的电梯向来是要保持安静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乔语不卑不亢地说。
;我们韩氏没有下班时间。你看我不就是还在上班吗？我一个总载助理，在公司加班不说，还要去楼下接你这个保姆上来。苏云珊逮着了机会，伺机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乔语讶异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打量了一番，这么打扮，真的像保姆吗？
几句话说完。就到18楼了。电梯门一开，苏云珊先走出去，给她们母女一个高傲的背影。
她把乔语带到会客厅，漫不经心地说：;总裁还在开会，你们坐这儿等着吧。
说完径自走出去，水也没给她倒。
在会客厅里等了接近半个小时，韩墨还没有出来。乔语看着眼皮已经打架的乔安，心中升起了一团火。
要不是乔安闹着要来，她至于要看一个小助理的脸色，还被当成保姆，她在家里躺床上敷面膜刷手机不香吗？
等着实在有些困乏，她去问苏云珊：;韩总裁的这个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很重要吗？
苏去珊朝他翻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呢？
乔语回到会客厅里交待乔安：;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帮你去找韩叔叔。
说着就在走廊上，按门上的牌子找到会议室。只听得那里传出一阵笑声。
她拧开了门把，把头探过去，一语不发。
屋子里正在笑着的人停下来，狐疑地看着她。有个人问：;你找谁？
苏云珊想不到乔语会闯入会议室，想来拦着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
乔语没有回答，而是把视线定在韩墨身上。他当时在看一份文件，听到有人问话，这才朝门口看去。
没料到是乔语。
他赶忙起身迎上去，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事前也不打个电话。突袭查岗啊？
乔语放开把手转身朝走廊走，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乔安要来的，她打你电话一直没接。
;啊我手机放办公室里，忘记拿过来了。韩墨向解释道。
乔语突然停下来，转身面对他厉声说道：;你自己是怎么答应她的？我听着你们在里头说笑，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笑话要连夜说吗？
她真的很生意，被晾在会客厅半个多小时，人家只是在会议室里说笑。
乔语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听到她这么质问韩墨，其他跟着出来的人面面相觑。这女人是谁？敢这么质问总裁。
苏云珊站在不远处，当然也听到了乔语的话，额头淌着冷汗，脸色苍白。前面秦朗打电话的时候还告诉她，人接上来了要去跟总裁通报，她却根本没当一回事。
还把人家当成保姆！
韩墨向乔语赔着笑说：;我错了我错了。乔安呢？
乔语瞪了他一眼：;在会客厅里打瞌睡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向会客厅里跑去。乔安一见到他就扑上来：;韩叔叔你终于忙完了吗？
韩墨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地去抚摸她的后脑勺，向她道歉：;嗯，忙完了，辛苦我的乔安等我这么久。
乔安倒没有生气，乖巧体贴地说：;那我们回去吧，我好困啊。
韩墨连声说：;好的，我们马上回家。
他抱着乔安走出会客厅，对神色异样的苏云珊说：;去我办公室把我的手机拿来。
苏云珊听了赶紧去，路过乔语身边有些无地自容。真是的，这个孩子明明是总裁的女儿，为什么却要叫他;韩叔叔？弄得她判断错误，还把她当成保姆。
她若是告状的话，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
苏云珊去到总裁办公室，把韩墨的两部手机恭敬地递给他：;韩总裁，这是您的手机。
韩墨收过来，一句话也不说，抱着孩子就走。她抬起头来想要舒一口气，却对上乔语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韩墨和乔安并肩向楼梯走云。众人目送他们。待他们进了电梯，有人发现苏云珊的异常，关切地问她：;苏助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她摇摇头，问旁边的人：;那个女的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她来找过总裁？
;这不明摆的吗？肯定是孩子的妈。
;可是那个孩子叫总裁做叔叔。她无力地说。
;这个女儿不是才找回来没多久的吗？一时间没改口也是情有可原。那人说完话，又看向苏云珊：;哎，我说苏助理，你脸色真的很差，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乔语和韩墨进了电梯。她看看身边的这个男人，肯定是他又招了桃花，让那些秘书助理花痴。她没好气地说：;你们公司上班时间不给在电梯里说话？
韩墨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有这个规定，一会儿我问问秦朗。
说着就掏出电话打过去：;谁规定在电梯里不能说话？
秦朗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没下过这个命令，也没批过这个文件。
;那乔语为什么这么问？韩墨又问。
秦朗无语，肯定是刚才那个苏云珊说了什么。他不好说女同事的坏话，只好说：;回头我回公司查查。
韩墨挂掉电话，回乔语：;公司没这个规定。
乔语对他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恼怒地问：;我看起来很像一个保姆吗？
韩墨上下打量她一番，对她莫名的怒火也有一丝明了。他笑嘻嘻地说：;你看起来像我老婆。
第237章 未来老板娘像保姆？
乔语听他这样说，羞怒地训斥他：;你少给我嘻皮笑脸。
;嗯。韩墨应她，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而一本正经地说：;你不像我老婆，你就是我老婆。
乔语决定不再理他。
因为今天是周末，韩墨来公司加班，给司机休假。来到地下停车场，他把车钥匙递给乔语：;你来开车。
他抱着乔安钻到后座去。他的这辆车子没有安全座椅，只得抱着她。
乔语启动车子往出口开去。待开出地下停车场，韩墨给秦朗打电话。
乔语听见他问：;那个苏助理是出于什么原因调上来替代你的工作？
;正常升职，而且几个秘书里就她工作能力比较强。秦朗回答他。
;那把她弄到兰城去吧。韩墨说。
乔语眼睛看向后视镜，不料撞上他的双眼。只见他朝她笑，然后又改了主意：;弄到兰城不行，乔语也要去兰城，工作中还能碰到。你问她个人意思吧，如果不愿意辞职的话就安排到其他分公司。
秦朗觉得总裁这样安排一个助理的工作，其实就是在打他的脸。
找的是什么助理啊，竟然敢说未来老板娘像保姆？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秦朗对老板说。
乔语撇嘴说：;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不愿意要这个助理也别让我背锅。
韩墨毫不在意：;我一个总裁，炒人鱿鱼还要找理由？
乔语没话说，这个回答很霸气。他接着说：;我身边有这样一个助理，我感觉很不爽。我不需要这种心高气傲的助理。这次只是遇到你，没有外人还好说。下次再有一个什么合作伙伴来，她要把人家得罪了那损失就大了。
乔语轻笑：;我觉得她挺会看菜下碟的，至少没把合作伙伴得罪了。
这句话有揶揄，也有嘲笑。
韩墨把锅甩给秦朗：;人是他选出来的，不知道怎么这么不靠谱。
秦朗跟老板结束通话，即刻给苏云珊打电话，厉声责问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苏云珊带着哭腔说：;秦特助，对不起，我太大意了。
;你藏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调你上来只是看中你的工作能力。韩总裁若是有意，又轮得上你吗？你怎么这么拎不清？现在我只问你，工作还要不要？
苏云珊吸吸鼻子，工作当然要啊，在凤城第一大企业韩氏工作，薪水高又有面子。她委屈地说：;我工作可以留得住吗？
;留下来也可以，只是你得调离总部，去其他分公司。本来该把你弄到兰城来，不过，算你运气好。你明天等通知下来就收拾东西吧。秦朗说完，不客气地挂掉电话。
秦朗抽着一支烟点上，心里有些侥幸，差点就名声不保。自他向韩墨坦白喜欢韩霜之后，就被发配到兰城来。现在他调的人出问题，不知道韩墨会不会多想。
要是韩墨再看他不顺眼，这辈子他都不用想着韩霜了。
乔语车子开进乔家别墅之后，保姆上前来接过韩墨手里的乔安，她已经睡着了。
她让保姆把乔安放到她的房间里去，因为她明天要走了，下次回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她想让乔安睡在她身边。
保姆将问询的眼光看向韩墨，他点头：;就这样吧。
乔语心里不爽：;什么时候我想跟女儿睡，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保姆赶紧解释：;先生是怕孩子晚上睡得不安稳，吵到你。
韩墨不想跟她起冲突，换个话题问她：;你晚上吃药了吗？
;吃了，苦死我。她一想到那个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徐倩开的药方里有一味是安神的，喝了两顿药，乔语晚上睡觉极安稳。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才醒来。
身边已经没有了乔安，她什么时候起来的她都不知道。乔语摇摇头，头一回感觉到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称职。
来到楼下，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她看着那两个箱子：;外婆，你帮我收的？
外婆拿着水壶和剪子准备去收拾花草，头也不回地说：;我哪有那功夫？是韩墨收的。
韩墨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催促她：;你十二点半的飞机，赶快刷牙吃饭。
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就去洗漱，回来吃早饭。十一点，韩墨开车送她去机场。
到了机场，又帮她把行李拎到候机大厅。
;我叫秦朗去兰城机场接你。你的药我都装进来，到了那边让他去医院帮你熬好，分装成袋放冰箱里，吃的时候放热水里热一热就好了。韩墨交待她。
乔语不以为意：;我的药我自己弄就行，不用麻烦秦朗。
;给你自己弄?我觉得你不靠谱。韩墨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乔语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不靠谱了？
;睡完人不负责，这叫靠谱？韩墨朝她靠一步，压低声音继续说：;而且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对我负责。
乔语又羞又躁，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你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不用管我了。
韩墨双手抱在胸前：;今天周日，不用加班。
乔语蛮横得不讲理：;我现在在机场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在这儿烦我。
;以前邹松说，我向来是用完人就甩一旁，我觉得你深得我真传。韩墨又说。
乔语伸手去推他：;你简直烦死了，快走！
韩墨顺势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乔语力气小，挣不脱，欲哭无泪：;你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韩墨低头吻她，都不管旁边的人怎么看他们。吻了好一会儿才舍不得放开她：;这样才是耍流氓。
乔语已经不知道拿什么话来骂他了。
韩墨放开她，十分满意地说：;我先回去，不然女儿晚点会打电话过来催。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我。
这人脸皮真厚，竟然叫她多回来看他？要不是女儿跟着他，她才不想看到他！
;你快走！乔语不悦地吼他，
韩墨转身朝出口走去，刚走两步又想起个事，回头来提醒她：;记得按时吃药。
;啰嗦！乔语小声抱怨。
第238章 韩墨看上的女人不会差
乔语回到兰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二把手。在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这一个项目中，二把手是政府方的组长。
;什么？你要弄一个创业扶持基金？二把手把乔语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今年兰城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他的任期内，竟然有两个大财神好像钱多不要了似的，往这种边陲小城砸钱搞项目。
韩氏的投资已经引起省里的重视，上面要求他们一定全力配合。
;是的，副市长，您没有听错。乔语笑着回答他：;我这个基金注资五百万元，用于在经济林替改当中做得好，做得大的年轻人。
副市长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的这个境界啊，我们一般人真的没有办法比。
;我主要是想通过这个项目，来吸引我们的当代大学生回乡创业，建设家乡。乔语发现了，对比那些村里的顽固派，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更能接受把那些经济林恢复成雨林。
;那还这边需要我们做些做吗？二把手问他。
;需要你们做宣传，这个扶持的项目门槛低，只要他愿意把自己家里的地种我们雨林的树，愿意做林下种植，我都给钱。另外&hellip;&hellip;
说到这里，乔语停顿，去看二把手的脸色。
;还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只要做得到的，我都会配合。二把手豪迈地说。
;我希望我们的这个经济林替改方案有一个强制的时间。比如要在三年内或者五年内，把危险性比较大的经济林，像速生桉这种事给禁掉，不允许再种植。
二把的听完了眼睛一瞪：;就这种要求？没别的了？
乔语点头：;没别的了。;
;这个要求不难，上头也有意要禁掉速生桉。我还是了解农民的，只要这个林下种植搞起来，他们都会跟上来的，到时候怕是要上门求着参加。二把手自信地说。
;那就尽快出通知吧。乔语说完站起来：;我没别的事，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好好，有什么事再来找我。二把手说完也站起来，把她送到门口。
忽然他又八卦地问：;我们韩总裁，韩老弟近期有没有来兰城的打算？
乔语窘：;这您应该去问秦总呀，那是他们公司的人。
二把手爽朗地笑起来：;看我这糊涂样。行吧没事，你快回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乔语在心里吐槽他：哪里是糊涂，分明就是故意的。
副市长回到办公室里，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韩墨打电话：;韩老弟啊，这么久也不来我们兰城看一看？
韩墨很官方地说：;副市长，我一堆琐事烦心，走不开呢。有秦朗在您放心，他办事绝对地可靠。项目有他坐镇，比我还稳。
二把手笑：;谁要跟你谈项目？
;那是？韩墨疑问。
;你不追女人了？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探出脖子朝门外看了看，以防自己的秘书走进来，听到他一把年纪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问这么不正经的问题。
韩墨失笑：;原来您的工作还包括关心年轻一代的婚恋问题吗？
二把手也笑，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这不是今天她来找我嘛，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韩墨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她说要拿出五百万来，做大学生创业扶持基金。重点扶持经济林替改转型的林下种植和林下养殖。唉，这个女人做事情很有胸襟。二把手感叹道。
;那是，我韩墨看上的女人不会差。他骄傲地说。
;今年兰城十大杰出青年，一定有她的一个位置。二把手向他保证。
;名誉不重要，她开心就好。韩墨说。
;等颁奖的时候请你过来当嘉宾，我安排你给她颁奖如何？
;深感荣幸！韩墨说。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些别的，直到他的秘书进来才挂掉。
乔语回到家里，做了一道简单的晚饭，吃过饭，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熬好的中药泡进热水里。
前天一到兰城，秦朗去接她的时候，就截下她包里的中药，拿去找社区医院代煎，然后又连夜送过来。
这个药实在是苦，喝完了她就往嘴里扔一颗冰糖，驱走嘴里的苦味儿。
这次二把手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三天后市里就出一个关于三年内必须要清理完所有所有速生桉的通知。同时还给乔氏针对大学生在经济林替改方面创业给予大力度的基金做宣传。
乔语把注册专项扶持基金的事情交给韩氏在兰城的一个办公室人员去帮忙办理。
这天秦朗过来给她送注册基金的资料。韩墨的办公室还是借雨林保护区的办公楼，美其名曰省钱。
交给资料给她，秦朗说有一个地方图纸有些问题，需要她去现场看一看，是否还要进一步更改。她二话没说，就跟着去了。
那个地方在附近的村子，已经开始动工，在挖沟铺线。解决完图纸上的事情，乔语在现场四处走走。看见几个年纪比较年轻的女人，也跟着男人在一起搬砖搅泥浆，有一个人还背着孩子来。
她忍不住上前去问：;你们来干这个工作，不觉得吃力吗？
现在有很多女性在工地上做体力活动，但她知道因为身体的原因，女性往往拿的钱会比男性少。
;辛苦有什么办法？为了生计总要出来。其中有一个回答她。
;你们不能做点别的吗？比如跟着经济林替改，种石斛或者做点手工，将来我们这儿旅游发展了，这些都有销路的。乔语问。
;唉，我们也想做。但是家里没有钱，也没有启动资金，我们出来卖体力赚的钱只能维持基本生活。另一个人诉苦道。
乔语看着她们，一个二个额头全是汗，脸上被泥土灰尘覆盖，抹一把脸上一块白一块黑。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心酸。她开口问她们：;如果有启动资金，你们想不想做其他的事？
;想啊。我们会做刺绣，会编帽子。;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人说。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青洋村的。几个女人同时回答她。她们从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还有说话的口音，知道她应该是开发商的人。
;我可以替你们争取到一些启动资金，只要你们愿意做，销路我也可以帮你们解决。乔语说。
几个人将信将疑：;你说的话可信？
;我叫乔语，是经济林替改方案的组长。林下种植就是我提出来的，如果你们愿意做林下种植，我也可能给你们提供扶持资金。她语气坚定地说。
第239章 没见过有情怀的有钱人
秦朗开车送乔语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她给二把手打电话：;副市长，我还想再设立一个针对女同胞的创业基金。同样是投入五百万，如果有女性既符合大学生创业条件，又符合女同胞创业，两边都可以拿钱。
秦朗听了咋舌，投五百万扶持大学生创业基金已经属于大手笔，现在还要再投五百万，简直给人有一种人傻钱多的错觉。
;这这&hellip;&hellip;唉让我说什么好呢？二把手见多识广，但这么有钱又这么大方的年轻女人，她真的没见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您不用做别的，只要把这个政策宣传到位就行。乔语说。
;那个&hellip;&hellip;妹子，咱要不要再多考虑一下？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二把手这下都不喊她;乔工了，不顾年龄和身份上的差距，直接喊她妹子。
;不用考虑。五千万我拿不出，五百万还是可以的。只要能推进经济林替改，恢复雨林生态，我愿意出这些钱。乔语肯定地说。
;行！妹子啊，你的眼界高格局宽，是干大事的人！二把手不知道拿什么词来形容她了。
若是他说了算，直接提拔她当环资局局长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叫秦朗去注册。
乔语挂完电话，看到秦朗正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她。
;怎么？没见过有钱人？乔语嘲笑他。
;有钱人见过的。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有情怀的有钱人。秦朗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也就只能掏这一千万啦，事成与不成，我只要努力过就好。毕竟一件事情要成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乔语难得抒一回情。
;你比韩总裁大气。秦朗说。
;但我没他那么多钱。乔语俏皮地回他。
乔语接下来的工作，除了去推广林下经济之外，还到各村去找些女性，摸排她们创业的意愿，以及特长。一圈走下来，发现当地一直有绣花和编帽了的传统。
她觉得在这一方面做点文章，也不是不可以。
秦朗把女性创业扶持基金的注册资料拿来给她。她端详着那张注册证书，发现账户资金是一千万，不是五百万。
她指着那个数字对秦朗说：;这个怎么弄成一千万了？我没有投那么多钱，不是他们搞错了吧？
秦朗笑着向她解释：;另外五百万是总裁批过来的。
;有他什么事儿啊？乔语埋怨道。不过转过身又喜滋滋地笑起来：;一千万也是极好的。
秦朗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待收完资料，乔语拍起脑门：;哎呀，明天又周五了，这段时间太忙，都忘记要回凤城看乔安了。我马上订机票。
秦朗扬起嘴角笑笑：;你怕是不用回去了。
乔语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要回的，要回的。
刚打开网站，乔语的手机就响了。看见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名字，她下意识地去看秦朗。
他非常识趣地走出去。
;我正在网上看机票，打算明天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乔语有些心虚。上周末她就没有回去。
;你不用回来了。韩墨说，声音低沉。
乔语试图向他解释：;我工作太忙。
韩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又是大学生扶持基金，又是女性创业基金。我明天带乔安过去，顺便把你下半个月的药一起拿过去。
乔语拍着脑门：;哦，是哟，我药快喝完了。
;是真的喝了还是倒掉？韩墨不太相信她的话。
乔语一听他的话就要炸毛：;我怎么会倒掉？我喝的不是药，是人民币啊！
韩墨在那边;哼哼地笑：;你也知道心疼钱？要是早点治，能省不少钱的。
;好了好了，别提这茬了。乔语懊恼地说。
;下午下班了早点回去，不要加班到深夜。韩墨说。
;哦，知道了。
周五下午三点，她开车去兰城机场接人。等了半个小时，身材高大的韩墨牵着乔安走也安检通道，她快步迎上去，抱起女儿就亲：;唉，我的乖乖，妈妈想死你了。
韩墨听她这话，拆她的台：;你工作都忙得飞起了，哪里还记得女儿？
;唉唉，我空下来的时候不是总给她发视频吗？乔语反驳道。
乔安亲亲她的脸颊：;妈妈，我也想你。
乔语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她抱起乔安往外走。
韩墨一边走一边看她：;嗯，不错，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看来这药贵还是有点效果的。
最近他总是爱拿她打趣。乔语这会儿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了。
坐上车，乔语问他：;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办公室？
;回家又不能直接睡觉，只得先去办公室。韩墨板着脸。
如果没有前面那句话，乔语差点以为他是来视察工作的。她冷着脸喝止他：;在孩子面前怎么说话都没有分寸的？
韩墨瞟她一眼：;我为了来兰城，昨夜熬夜处理文件，今天直到上飞机前还在处理工作。我就说睡觉，你想哪里去？
乔语理亏，仍旧硬着嘴巴说：;谁让你来兰城？我都计划今天回去的。
韩墨将身体靠在座椅上：;我睡会儿，到地方了你叫我。
乔语便不再跟他说话，只跟乔安聊。说了两句乔安说：;韩叔叔要睡觉，我们就不要说话了。
她简直想吐血：;你怎么处处向着他了？
乔安歪着头想了想说：;因为他是我最亲的人。
乔语脸黑了：;那我不是你最亲的人？
;你也是。但你现在不累啊，不需要睡觉啊。乔安说。
乔语一点都怀疑，将来这个女儿长大成家了，是完全不会再念着她这个亲妈了。
车子开进雨林保护区大院，乔语才打开车门，乔安就自动跳下来，朝熟悉的办公室跑去，;叔叔阿姨叫得可亲热了。
原本寂静的院子由于她的回归变得热闹起来。向来最疼她的冯主任和小董停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看她，不一会儿，她便装了一袋子的水果和零食过来找乔语。
冯主任顺便扎进了韩墨的办公室去：;韩总裁，过来视察工作？
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过来看看大家，顺便看看工程进度。韩墨问。
;那晚上一起吃饭？冯主任问。
第240章 凭我想追她
看着冯主任那殷切中带着诚恳的样子，韩墨答应：;好，那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把有空的都叫上。
冯主任点头：;好好，我马上去叫人。
不一会儿，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今天晚上韩总裁请吃饭，有人得寸进尺地问：;能不能带家属？
毕竟韩总裁的财务他们都有所了解，请吃饭一定也挑最好的。
韩墨大气地说：;能，家属有多少带多少。
乔语当时还在办公室里跟市里的工作组成员对接资料。自从成立两个扶持资金，宣传以及跟进的工作，由二把手抽调人员跟进，乔语只负责做一些种植方面的培训。
她相信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再能干也是精力有限，她只做自己擅长的。
待挂完电话，看见冯主任喜气洋洋地进来，好奇地问：;主任，捡到钱了吗？
;没有。冯主任摇头：;不过也差不多。今天晚上韩总裁请吃饭，全单位的人都去，还能带家属。
乔语微微地有些不满：;主任，你好歹也是个主任，以前没吃过饭吗？
;那不一样。韩总裁请吃饭，一年也难碰到两次。冯主任说完抿着嘴。
;今年你好像吃了好几次。乔语小声地提醒他。
;韩总裁这种贵人请吃饭，谁会嫌多？冯主任瞪她一眼。
乔语嘀咕：;那我不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可没忘记上次某个来接她去吃所谓的;庆功宴，饭后是那样庆功。
;你得去！冯主任看了一眼，眼睛里是暧昧的神情：;你不去，我们韩老弟饭都吃不下。
;主任，八卦容易歪嘴头秃。乔语诅咒他。
冯主任心情实在大好，不跟她计较，又往旁边的办公室走去了。
等到下班时间，乔语收拾好东西下楼时，不想去吃饭也不得不去。楼下站了所有的同事，住得近的还回家牵了孩子来。韩氏这边的工作人员，也都站在车前，仿佛就在等她一个人。
冯主任催催促她：;乔语快快过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这么多人脸上都装着期待，她怎么也没法跟人家说不去了。她上了自己的车，朝韩墨的方向看去，眼神幽怨。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哀怨，同时往这边看来。然后叫道：;乔安，过来，我们跟妈妈的车走。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乔语这辆车上来。乔语恨不得地下马上裂开一条缝，整辆车子坠下去才好。
由于一些同事带了孩子和家属，他们只在镇子上卖烧卤的饭店吃，那家老板烤鸭做得挺好，在兰城以及附近的县里稍有名气。
满满当当地坐了两大桌子。
按身份，冯主任自觉地坐到了韩墨左边，另一边应该是秦朗坐着。乔语心想自己带着乔安吃，她也不想喝酒，该去跟那些带娃的女同事们一桌。
韩墨右手边的位置自动空下来，冯主任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朗，忙把乔语叫过来：;乔语，坐这边来。
乔语拒绝：;不要，我带孩子在这边吃得舒服。
韩墨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孩子不用你带，过来吃吧。
;是啊是啊，你过去吧。那些女同事劝她。
乔语不情愿到坐到韩墨身边，其他人看着她这个别扭的样子，心里直偷笑。
菜一样一样地端上来，韩墨没架子，招呼大家吃菜。乔安太久没见这些叔叔阿姨了，谁招呼她她就跑过去应一声。最终吃饭的时候，她在最喜欢她的小董叔叔身边坐下。
冯主任见状，打趣他道：;小董啊，这把年纪也没个对象，照顾孩子倒是挺熟练的。
小董给乔安夹了一个鸭腿，笑嘻嘻地说：;乔安是我们单位里的重点照顾对象。
这话倒是真的。当初乔语在雨林里摔那一跤，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小董尤为过意不去，一度把乔安的早产归咎到自己身上，所以对乔安比其他同事格外上心。
冯主任转过头来对韩墨说：;这孩子打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可爱又懂事，讨人喜欢。
乔语不满地说：;主任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韩墨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站起来十分大度地说：;感谢这些年来大家对乔安的关怀，我敬你们一杯。
乔语当场石化，这语气只差没告诉人家，感谢你们照顾我女儿。
冯主任朝他点头：;不客气不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乔语提醒冯主任：;主任，乔安是我女儿。
冯主任喝了酒之后咂咂嘴：;我没说不是你女儿呀。
其他同事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有好事者问：;安安，你在凤城跟谁住呢？
;韩叔叔。乔安啃着鸡腿回答。
;那太婆呢？冯主任接着问。
;太婆也跟韩叔叔住。
乔语捂着眼睛痛诉：;一群坏人，专门欺负小孩子。
韩墨往她嘴里夹一块肉：;吃饭吧。
另外一桌子的女同事见了，低头私下咬耳朵：;这两人发展得这么快吗？
;可是乔语很不情愿呀。
;要我说呀，她该知足的。一个女人单身带孩子，碰到这么出色的有钱大老板不嫌弃她，该好好抓住才是。
;那乔语不也很有钱吗？到这种层次的人不看钱，只看缘份。
&hellip;&hellip;
乔语知道她们在嘀咕自己，因为时不时有不识相的人扭过头来看她，眼睛里带着羡慕的光。
她闷闷地吃饭，没想到冯主任举杯子来对她说：;乔语，喝一个？
她连忙摇头：;我不能喝。
;少来！冯主任扯了扯嗓门：;我知道你会喝。
乔语还想拒绝，韩墨举起杯子开了口：;冯主任，她在喝中药，确实不能喝。我替她喝。
有个不怕死的男同事拱火：;你凭什么替她喝？
韩墨看着那个男同事，又看看乔语，最后看冯主任：;凭我想追她，行不行？
在场的人爆出一声笑。乔语无地自容，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冯主任摇摇自己手里的杯子，假装勉强地说：;好嘛，那为了显示你的诚意，你得喝两杯。
韩墨二话不说，连倒两杯酒，一滴未剩地喝光。
乔语恨得咬牙切齿，她就知道这一顿饭，是韩墨和冯主任故意安排的。
第241章 她迟早要跟我回凤城的
一顿饭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吃了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忽略掉乔语那张晚娘脸。
待散场时，大家都过来跟请客的韩墨道别，顺便都带一种暧昧的眼神看乔语。冯主任是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还对韩墨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乔语朝天上翻了几个白眼，差点把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冯主任走了，乔语咬着牙恨恨地说：;韩墨，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什么？
;明知故问。
他作无辜状：;我说了什么过份的话吗？最过份的那句只是说我想追你，其他的有什么问题？
;总之你就是设了套让我钻。乔语抱起乔安往车里走去，心里一度觉得很委屈。
韩墨快步跟上来，乔语凶凶地说：;你不准上我的车。
;秦朗他们都走了。我没车子坐。韩墨就要打开后座。
乔语把乔安放进车里：;你坐这儿等一会儿妈妈。
然后她轻轻关上车门，来到车后打开尾箱，把看着像韩墨的行李箱拎出来扔到地上，冷冷地说：;你要么叫秦朗过来接你，要么自己走。
说完钻进主驾位开车扬长而去，留韩墨在原地吃灰尘。
秦朗强行忍下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开着车，身边是被女人扔下行李箱的大老板，脸上的寒气快结成冰坨子。
他在心里为乔语默默地点赞。扔他行李的行为太飒了，这是他一直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来兰城一段时间了，一直在工作，都没得回凤城去看看。关于韩霜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工作群里看到的。
他们在一个群里，但他从来不去找她说话。
韩墨眼睛仿佛装了X射线一样，没好气地说：;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你郁闷，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会影响性功能。
秦朗将身板挺直：;我没有要笑话你。
;你想笑我之前，看看自己。就这个怂样，还敢喜欢我妹子。在一个工作群里，连个招呼都不敢打。韩墨鄙视地说。
秦朗被他戳中心事，更加不敢说话，只得小心翼翼地开车。
乔安回到熟悉的家里，看到她以前的玩具和床铺，高兴得把韩墨抛到脑后去了。一整个晚上也没个电话。
韩墨郁闷按捺不住打乔语的电话和视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郁闷归郁闷，工作却总还是要做的。第二天一早，他就起床，跟秦朗他们去看工地进度。
戴着安全帽走入一部分施工现场，他微微皱起眉头问秦朗：;现在的这个施工进度是不是有点慢了？
秦朗斟酌了一下才说：;我们的工程进度是配合雨林保护区那边进行的。图纸调了又调，所以有一点点慢。
;雨林保护区那边是谁对接的？韩墨问。
秦朗心想你这不明知故问吗？不过他还是小心地说：;乔小姐。
;有什么问题没有？他又问。
;你是问我们的工程还是问乔小姐？秦朗反问道。
;你现在这么聪明了吗？会过度解读老板的意思？韩墨斜睨他。
;我当年科大少年班的。秦朗不卑不亢地说。
;看来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既然我来了，放你两天假，你回凤城去吧。韩墨看着他说。
;我不回。秦朗低着头说。
韩墨又鄙视他：;怂货。
;我们的项目宣传工作谁在做？韩墨把问题问到工作上来。
;开发部杜洋。
;这样，你让他写一个稿子，我们进度慢归慢，但我们是配合雨林保护来做的，这是一个噱头，可以宣传，给我们积累一些人缘。韩墨交待他。
在商场几年的历练，他已经长出异于常人的敏锐感。
正聊着，他手机响了，兰城二把手打来的。一接通就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韩老弟，怎么到兰城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韩墨走到旁边的安静点的地方说：;昨晚刚到的，今天在察看项目进度，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汇报就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今晚有空一起吃顿便饭？二把手问。
;好，听您安排。韩墨一口应下。
中午的时候，韩墨去乔语住的屋子看乔安，想跟她们一起吃饭，院门锁着，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今天是周末，她也没去上班。
到下午，秦朗开车送他去赴二把手的约。
来到饭店，二把手看他独自一人，意外地问：;怎么不带乔语来？
韩墨苦笑道：;生气了，没找到人。
二把手摆出一副过来的人样子说：;呃，女人嘛，气一会儿就消了，回头好好哄哄。
;她脾气大，不好哄。韩墨无奈地说。
二把手微微点头：;这个人呢，平常看着挺温和的，碰到工作上的事情就特别较真。为了推进经济林替改，宁愿自掏腰包拿真金白银出来扶持创业者，就这么个气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唉。所以这种人不容易搞定。
;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在会议上把乔语的名字报上去了。组委会其他领导并没有意见。我们打算在春节前搞一个颁奖典礼，到时候你来做颁奖嘉宾。如何？二把手笑眯眯地问他。
;应该没有问题。
;我们有一个发展改革调研室需要调研员，以乔语的资历，调过来没有问题。韩墨和乔语为兰城做了那么大的贡献，有点好处，他自然会先想到他们。
韩墨摇头笑着说：;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二把手不解地问：;你知道这种机会对别人来说是多难得的吗？
韩墨跟二把手也算有些交情了，他直接说：;我可不想长期这样两地分居。
;两地分居？二把手差点没把手里的茶喷出来：;你们成了？
;没有，不过这是迟早的事。
;你经你的商，她走她的仕途，这又不冲突。要我说，她在雨林保护区真的是屈才了。二把手不以为意地说。
;她就爱做植物研究。对其他的都没有兴趣。哪怕你把你的位置让给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掉。她迟早要跟我回凤城的。韩墨自信地说。
第242章 我们以前是准备要结婚的
二把手疑惑地说：;你这么了解她？
韩墨觉得到这种时候，也不想瞒着什么了，毕竟昨天在饭局上都那样表现。即使现在还遮掩，以后他也迟早会知道。
他捋起袖子，给二把手倒一杯酒，跟他碰了一杯喝完之后才说：;我们以前是准备要结婚的。
二把手很吃惊。他只以为这两人过去是旧识，他是来了兰城之后才想追别人。不料两人之间早有故事。
;那孩子？他谨慎地问。
;孩子是我的。韩墨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二把手了然，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他当即转换了话题：;那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我怕你们插手进来反而搅了我的局，昨天我就是操之过急把她惹恼了。韩墨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二把手品着酒，慢条斯理地说：;那我就先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韩墨举起杯子敬他：;借您吉言。
放下酒杯，他掏出手机来对二把手说：;我打个电话。随后没留意他什么反应，就拨了号码过去。
;冯主任，乔语今天出去一整天了，不知道上哪儿，你找个人去家里看看，人回来了没有。
冯主任在电话那端应下：;好好，我马上叫小董去看看。
他挂完电话，二把手挑着眉头说：;脾气这么大吗？你到底是怎么惹着人家生气了？
韩墨不想说得太清楚，比划着手势言简意赅地说：;唉，就是&hellip;&hellip;
二把手见他不欲多说，把菜往他面前挪了挪：;那就吃饭，这家的川菜做得挺好。
十分钟之后，冯主任回电话过来给他：;小董去家里看了，没有人，连灯都没亮。
韩墨紧张起来：;那她会去哪里？你们打电话她接不接？
;接了，就说还在外面玩。冯主任说。
韩墨放下筷子，严肃地说：;在哪里玩说了没有？
;没说。哎你们昨天晚上吵架了吗？冯主任问。
韩墨没有回答他，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带着歉意向二把手说：;副市长，对不起，乔语带孩子出去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得去找一找。
二把手不以为意：;不用这么紧张，她这么大个人还带着孩子，会有分寸的。
;乔安以前被劫持过，劫匪是我们以前在凤城的仇人。韩墨说。
二把手骇然：;那快去找，需要人你就跟我说。
韩墨不再跟他客套，带着歉意说：;抱歉，我们改天再约吧。
秦朗已经在车上等他了。坐上车子他就问：;最近她喜欢哪里你知道吗？
秦朗摇头：;不清楚。不过最近也总是忙，她在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有时候会外出下村。总裁，她带着乔安出去，不会做傻事的。
;兰城这个地方地处边境，最近她高调了些，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些穷途末路之人。韩墨没想得太乐观。
秦朗作检讨：;是我太意了。
;开车。韩墨命令他，同时给韩氏旗下科技公司技术总监打电话：;帮我查一个手机的定位。
乔语最近一直在工作，直到乔安被韩墨送回来了，才想好好地给自己放个假，来一个亲子旅游。
她也没走多远，不过是开了两百公里的车子，去另一个县里新开的旅游景点玩。
这当然也有韩墨的一点贡献，如果昨天吃饭的时候他没有那样当众说出那些话，她顶多只开一百公里。
带着乔安玩了个够，已经开车返程了，才开了几公里，车子抛锚了。幸好网络发达，她先联系了修理厂来拖车，再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一辆车，把她们送到县城里，开了个房间先住下，待车子修好了再回去。
小董，冯主任，秦朗轮番打电话过来，她知道他们都是听了韩墨的嘱托，所以只说自己在外面玩，而不说地址。
殊不知韩墨也被周家阳刺激得不轻，一不见人就开始担心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韩墨打完电话没几分钟，见技术总监没有回电话，马上打过去催：;查到了没有？
那边回：;正在查。
;还要多久？他暴躁地问。
;一般情况最快要半个小时。技术总监回答。
;我再给你十分钟，查不到你明天自动离职，没有任何赔偿。韩墨凶狠地说，然后挂上电话。
秦朗开着车子，大气不敢出。
十分钟之后，技术总监那边回电话过来：;总裁，查到了，在兰城东部的一个县城里。这个号码曾经用过打车软件，目的地是一家叫明耀的宾馆。
技术总监说完这一句话，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韩墨没有一点反应，直接把电话挂掉，对秦朗说：;去兰城东部县城。
乔语带着乔安吃完饭，又在外面逛了一圈，买些水果和零食就回宾馆去。到了九点，她准备给乔安洗澡，门上传来敲门声。
她警惕地问：;谁？
;我，韩墨。门外传来一阵低沉冷肃的男声。
她去开了门，入眼就是韩墨那张沉得快低出水的脸，背后还有一个秦朗。他对乔语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乔语将门拉得大一些，决定先发制人，口气恶劣地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你跟踪我？
韩墨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开，朝房间里冲进去，看见乔安坐在床上看电视，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乔安见他来了，欢呼着扑过来挂到他脖子上：;韩叔叔，你来接我们的吗？
韩墨温柔地对她说：;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乔语一听他说要回家就有点心慌，担心他是要连夜带她回凤城。马上将门关上，整个身体靠在门板上：;你想要干什么？你要带她去哪儿？
;回家去。韩墨重复这句话，表情很不耐烦。
;乔安也是我女儿，你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乔语瞪着他，满脸防备。
韩墨不欲与她多说，抱着乔安就朝门口走来。乔语马上哭起来：;说什么想追我，不过就是想要孩子，骗着我把她放在凤城。现在孩子跟你熟了，就将我一脚踹开。我早就该知道你是薄情的人。
乔安看见乔语哭了，也在韩墨怀里挣扎着哭喊起来：;妈妈，妈妈&hellip;&hellip;
第243章 知道错了吗？
乔语泪流满面地伸出手来要抱乔安，韩墨转个身子，不让乔安碰触到她。
他这样的动作勾起了乔安那些不好的回忆。她两只手拍打着韩墨的脸，声嘶立竭地喊：;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hellip;&hellip;
那声音要多凄厉就有多凄厉。
韩墨被这一大一心哭得头痛。乔安平常娇憨可爱，偶尔哭哭也只是撒个娇闹点脾气，像今天这样哭他都有点手足无措。
乔语扑上来掰开他的手，哭喊着说：;你快把她放开，你吓到她了，你吓到她了！
韩墨这才醒悟，赶紧松开手。
乔语一把将乔安搂在怀里，一只手去拍拍她背，安抚道：;安安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安安不要怕。
这边在柔声安慰孩子，转过头来却是用快淬出火来的眼神看他。
韩墨瞬间觉得心很痛，他半蹲下来，试图安慰乔安：;安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乔安被他的手碰到，浑身颤抖，哭得更凄惨。
他颓坐到地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乔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敢看韩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乔语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哭得极狼狈，对他又扑又打，头发乱糟糟的。
;我刚才只是想带乔安回小镇上。他苍白地解释。原来他挺有理的，这么闹一通，反而变得理亏的那个人了。
乔语抱着女儿，并不理他。
;安安，我刚才只是想吓一吓妈妈，我很生气。气她不接电话，气她不带你回家。韩墨双手搓了搓脸，然后伸手想抱乔安：;过来给我抱抱，好不好？
乔安犹豫着，在他和乔语身上来回看了好几回，没敢挪动身子。
韩墨又朝她示意，柔声说：;过来我抱抱。
这下她确实这个是对自己很好的韩叔叔，而不是恶魔，朝他伸过手去。韩墨将她紧紧地搂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擦了擦眼睛。
最后他问道：;安安是想住这里，还是想回家住？
乔安看了看亲娘：;妈妈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韩墨问乔语：;住这里还是回家？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乔语听他这样的声音问，心里就有一点害怕。她在韩墨面前蛮横无理，嚣张狂妄，那一切都建立在他心情好的基础上。他真正动怒了，会有一种压迫感，让人感到害怕。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说：;我车子抛锚了。
韩墨打电话给秦朗：;你今天晚上住这里，待乔语的车子修好了开回去。今天晚上我带她们娘俩先回去。
;是。秦朗回他。
韩墨站起来，先收拾屋里的东西，然后一手拎行李一手把乔安抱出去，乔语跟在身后，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上了车，韩墨去开车，一路上他都绷着脸不说话。乔安今天玩了一整天，刚才又哭得凶，这会儿累了，窝在乔语的怀里睡觉。
两百公里是高速路，车里没有声音，乔语只听到外面风声呼呼作响。对向偶尔有车路过，照出韩墨大概的轮廓。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十二点。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韩墨打开后座，从她手里接过乔安，径自抱进屋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仗势的时候可劲地矫情，一旦失了势，就会吊着心无措。
乔语现在就是这样子，明明她也可以据理力争，可以让韩墨背锅，说因为他在饭局上向同事和主任暗示他是她的男人，是乔安的爸爸，她觉得没受到尊重所以生气。
只是看到他的冷脸，她反而成了理亏的那一个。
她随后进了屋子，他什么话也没说，守在乔安床边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走出来。来到她的房间门口，倚在门上问她：;知道错了吗？
乔语嘴硬地说：;我有什么错？
韩墨没再说话，大步朝外面走去，不一会儿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汽车发动机响，他开车走了。
第二天是周日，韩墨到了中午就过来找乔安，乔语知道，他是要带她回凤城。
;你工作忙，顾不上她，我带她回凤城，之前跟一个幼儿园商量好了，她插班过去读两个月。明天要上学。韩墨平静地说，只是在向她陈述事情，不带任何感情。
乔语没有接她的话，她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儿只默默拎上车，并对乔安说：;回去了要好好地听太婆的话，去学校跟小朋友好好地相处，不要发脾气，知道吗？
乔安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还是她送他们二人去机场，只是在路上，两人完全没有交流。
在兰城机场，韩墨登机前又问她一遍：;你知道错了没有？
乔语心虚地瞪他：;你烦不烦？
韩墨见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冷笑一声，转身去过安检。倒是乔安频频地回头朝她挥手：;妈妈再见。
乔语怀着一颗空荡荡的心回去。
在创业扶持基金的刺激下，以及政府限桉令的压力下，很多百姓愿意配合经济林替改，乔语的工作很忙，一方面要培育树苗，另一方面还要写课件，准备开林下种植的培训课。
还有那些申请扶持资金的资料，也得她审核。
兰城方面觉得林下种植石斛过于单一，在经过讨论之后，结合兰城的气候和土壤环境，想尝试种植天麻。
乔语每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空荡荡的屋里，坐着发呆。最近兰城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开始在媒体上宣传打广告，这当中有她名字，她竟没有一点喜悦。
韩墨带乔安回凤城之后，开始前几天，乔安还按时发来视频，可是每次视频的时候，她总是说在工作。几次下来，乔安也不给她发视频了。
这天又是忙到深夜才回家，打开灯的时候在书柜上看到她和乔安的合照，猛地想起来，他们这一回去快一个月了。韩墨回去之后，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带乔安来。
这是还生着气，然后用乔安来让她先屈服？
她给秦朗打电话过去问：;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再来兰城？
秦朗回答她：;不知道。最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他大概不会来。怎么了？
;没事，我想乔安了。乔语闷闷地说。
;那你叫总裁把她送来？秦朗问完又说：;不过现在接近年底了，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可能没有空的。
乔语烦躁地说：;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秦朗礼貌地说：;晚安。
第244章 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乔语洗完澡，在床上盘点最近的工作，好像可以放一放，回凤城看看乔安了。
第二天去上班，她把工作要用的东西分类放好，贴上标签，以防她不在的时候方便小董他们找。做好之后，她去向冯主任请假。
;主任，最近手头工作没那么多，我想请几天假回凤城看乔安。乔语进门就直接向冯主任说。
冯主任点点头：;你跟我请假，我可以批，不过你还得向我们的项目组请假，副市长是直属领导。
话说到这里，意思就很明白了。乔语朝他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写假条。
打电话给二把手请假，他那边也很痛快地答应了。末了还说：;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他的，只是他一直不来，既然你回去了，就麻烦你帮我带过去。东西有些重要，最好亲自交给他本人。
;好，那我下午去您办公室拿东西吧，顺便给您签假条。乔语说。
;你要是着急走的话现在就过来吧，东西就在我办公室。二把手说。
乔语挂完电话就开车过去，不是上班高峰期，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一进门，寒喧两句，二把手从一个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麻烦你帮我带到凤城给韩老弟啦。
东西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用丝带系好了。乔语估摸着，这大概是块成色不错的玉石。兰城有个玉石交易市场，在国内都挺有名的。外婆这几年在兰城，也淘到几块上好的玉。
出于礼貌，乔语没有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装进自己的包里，对二把手说：;副市长请放心，您的东西我一定亲自带到。
二把手微微颔首：;那就拜托了。
这时候他的秘书进来提醒他去开会，乔语也不敢耽误他的正事，朝他微微躬身：;那您先忙，我这就回去了。
;一路平安。二把手朝她摆手。
乔语思家心切，当天飞凤城的机票已经没有了，她只好像韩墨上次那样买灵城清早飞凤城的机票。
收拾好东西，坐汽车去灵城，再那儿订一个房间，休息一个晚上。
回到凤城的乔家别墅，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外婆，连保姆都没在家。
今天不是周末，韩墨去上班，乔安去学校，保姆去买菜。外婆看到她回来，没有特别地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乔语理亏，讪讪地说：;工作太忙了。
;你呀！外婆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心里全是工作，女儿都顾不上了。
她别扭地说：;那不是有韩墨带着吗？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家娃娃都是妈妈管教，在你这儿正好反过来。幸好韩墨脾气好些，对乔安是尽责照顾，对你也没有怨言。换别人早甩脸子了。外婆责备她。
;那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次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赶紧向外婆邀功。
;请一个星期假了不起了？你干脆在兰城别回来了。外婆还觉得不解气。
;外婆，我为了早点回来，昨天下午都跑灵城赶最早的一趟航班，我想你和乔安想得整夜都睡不着，你就别骂我了。她装可怜地向外婆撒娇。
外婆斜眼看她，堵一会儿气然后败下阵来：;那快吃点东西补个觉吧。
乔语搂着外婆嘴甜地说：;就知道外婆会心疼我。
她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从楼上下来，家里又是安安静静的，她有点不习惯。连忙问外婆：;韩墨中午不回来吃的吗？
;乔安去学校，中午不回来吃饭，他也就懒得回了，说在公司里处理工作，晚上可以早点下班回来带孩子。外婆说。
旁边的保姆说：;韩先生带孩子真的很称职。
乔语撇撇嘴，才带了多久啊就说称职。
吃完午饭，在院子里遛哒了几圈不过才两点钟。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接乔安，可是学校要四点半才放学。
她也没心思去做别的。
终于熬到四点钟，她拉上外婆去幼儿园接乔安。
幼儿园离家里并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然而还是没到放学时间，在外头等得望眼欲穿了，才到四点半。
乔安穿着精神的园服，背后背一个卡通小书包，看见乔语，快速朝她奔跑过来，嘴里还大声喊：;妈妈！
来学校一个月，老师见着天天是韩墨送，以为他是个单亲爸爸，有人芳心暗许，绞着脑汁想怎么接近他。这会儿突然看到乔安的妈妈，老师脸绿了。
于是乔语就看见一个长得挺标致的老师拦住乔安：;安安，要等爸爸来接才可以走。
乔安指着栅栏说：;我太婆也来了。
外婆朝老师点点头。她来接过几次乔安，都是跟着韩墨来的，她们都认得。
没办法只好用笑掩饰尴尬：;太婆也来了呀，刚才老师没注意到呢，那快回家吧。
乔安兴奋地跑过来，然后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太婆，高兴地走回家去。
乔语想到刚才那老师的表现，不高兴地说：;刚才那老师明明看见您了，还不想让乔安出来，什么居心呢？
外婆看她一眼，眼神古怪：;还能有什么居心？一个长得不错的单身爸爸，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生爱慕的好吧？
乔安把上接着问：;爱慕是什么？
乔语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悻悻地说：;四处惹桃花。
;你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乔语撅着嘴说道。
;哼！你再留他一个人在凤城，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外婆不客气地说。
;他之前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孩子拖累了，还不是光棍一条。乔语不服气地说。
;那是他不想，一旦他稍微松一松口气，大把人扑上来，倒贴都愿意你信不信？
乔安又问：;倒贴是什么意思？
乔语和外婆看互看一眼彼此，发现不能当着她的面聊成人话题。外婆说：;倒贴呀，就是卖东西不要钱，把东西送给别人。
乔安好像勉强理解了，于是又问：;那是谁要倒贴？
乔语板着脸：;乔安，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
;韩叔叔说，不懂就要问。乔安抬起头来，认真地说。
乔语怀疑：;他真的这么说过？
乔安重重地点头：;嗯。
第245章 你看够了没有？
吃晚饭的时候，韩墨没有回来。乔语生怕乔安像上次那样闹着找他，于是主动给他打电话过去。
还是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才打得通。
;什么事？韩墨沉着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嗯，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怕乔安要找你。乔语听见他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喜悦，心里有一些忐忑和失落。
;你回来了是吗？韩墨问她。
;嗯，是的。乔语答。
;你回来我就在公司加班，工作有很多，每天都处理不完。韩墨语气仍旧是刚才那个调调。
;那个，乔语想了想，照实说：;副市长让我把一件东西拿回来，交待我要亲手交给你。我不知道是不是贵重的东西，怕弄丢了。
;那你吃完饭送过来给我吧。韩墨看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然后对她说：;送到材料公司，我今天晚上在那儿。
;嗯，我知道了。乔语挂掉电话，心不在焉地吃饭。
这是彻底要跟她划清界限了吗？她回来他就要加班，是不想见她了？
韩墨挂完乔语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与刚才冷静自持的人完全不同。他打电话去给新型材料的总经理：;今天晚上让人到点就下班，不得加班，我要用实验室。
那边以为他要做重要实验，当即应下：;好的总裁，我去吩咐。
他本就是行业界的大拿，材料研究院的首席研究院。投身商场的这些年，他又陆续拿到了几项专例，在国内还是很权威的。
乔语吃过饭，就带上副市长给的那个礼盒，打车去韩氏新型材料公司。
去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公司里的人全下班了，整栋办公楼显得特别的冷清，只有门口保安尽职地站岗。
她去向保安表明身份：;我姓乔，过来找韩总裁的。
保安早前得了通知，直接放行。
办公室里的门都关着，只在走廊上留灯。韩墨说他在三楼一号实验室，她便从行人梯爬上去。
与楼下冷清的样子不同，三楼灯光亮了些。乔语抬起头看门上的牌子，很快找到一号实验室。
室验室与走廊之间的墙是透明的玻璃窗，乔语站到窗前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一个设备前，认真地记录数字。时而一只手去敲键盘，她似乎听到有节奏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想。
男人留着精短的头发，宽阔的后背给了乔语无限遐想。她第二次去清河园，在床上醒来就看见韩墨背对着她查资料的身影，迷死个人。
走了一会儿神她才想起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伸手去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韩墨过来给她开门。门开的时候，她看见后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一身洁白的衣服，端正清朗的五官，自上而下透露出一股禁欲的气息。
乔语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若不是手里拿着二把手的礼盒，她可能就伸手去解他白大褂的扣子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她从韩墨眼里看到冷意和不耐烦，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赶忙递上二把手要她转交的东西：;喏，这是二把手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韩墨;哦地应一声，接过东西来，转身就进去，把东西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继续坐回刚才的位置。
也没有招呼乔语。
乔语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走的，可是她就是挪不开步子。她的强迫症犯了，迫使她走进实验室里，亲手解掉他白大褂的扣子。
韩墨低头记参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诧异地回头说：;东西送到了，你怎么还没走？
乔语握紧拳头，用力地调整呼吸，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韩墨站起来，与她隔了一米远的距离，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两人对视几分钟，屋子里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你看够了没有？韩墨再度开口跟她说话。
;没有。乔语说。
;那你还想干嘛？这儿可是实验室。韩墨微微地眯起眼睛，掩饰住自己那股兴奋的情绪。
乔语三步并做两步，到他跟前伸手去摸他胸口上的扣子：;我要解你的扣子。
韩墨抓住她的手，冷冷地问道：;然后呢？睡完不负责吗？
乔语不回话，手不安份地想再度去解他的扣子。
韩墨握紧她的手，语气加重地再次问她：;睡完不负责？嗯？
乔语动不了手，气极败坏地说：;让我解一次又怎么了？
韩墨向前一步，胸膛蹭到她的身体，嘴巴凑到她面前说：;叫老公，给你解无数次。
声音低沉而极具诱惑力。
乔语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最终她心痒难耐，低声喊：;老公。
韩墨布满冰霜的脸终于笑了，他把乔语搂在怀里，低头去轻舔她的耳垂，呵着气对她说：;解吧。
现在解扣子对于乔语来说，像一个神圣而庄严的仪式，她认真而小心地解开他白大褂上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hellip;&hellip;
她头一次嫌弃，这衣服上的扣子怎么这么少，解得并不过瘾。
待她解完扣子，实验室里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灯光也暗了下来，视线可及之处，是韩墨精壮的肌肉，以及灼人的男性气息。
心里的千万只蚂蚁对她又抓又挠，她大脑全是多巴胺，为了让脑子清醒一点，她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才得浅尝，就被韩墨反攻。他将她逼至角落，迫不及待地吸取她身上的芳香，乔语觉得自己像一个在水里沉溺的人，两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需要他渡气。
气渡到一半的时候，韩墨停下来，额头对抵，喘着粗气问她：;要不要？
乔语被吊着难受，这时候顾不得想别的，只会点头回答：;要。
;那叫老公。韩墨说。
;老公。她的声音软软地，像一只投降的小野猫。
实验室里不知道怎么会有一张软垫子，她被推倒在那张垫子上面，韩墨欺身压上来。
&hellip;&hellip;
乔语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老公，声音时而兴奋，时而颤抖，时而娇媚，时而霸道。
原本清冷的实验室，逐渐被欢糜的气息填满。
第246章 蓄谋已久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韩墨心满意足地躺在软垫上，怀里抱着乔语。
乔语看见满室暗黄的暖光，心血来潮问他：;你实验室怎么会装这种低功率的暖光灯？
韩墨呵呵一笑，抬起头来吻她的额角：;你猜。
;这个垫子是用来干嘛的？
韩墨笑得胸口处起伏不定，乔语听见他胸腔的共振：;你猜。
乔语手肘撑着头，有些恼怒地说：;你不会是蓄谋已久吧？
韩墨捋一捋她额头的头发，忍不住把嘴唇贴上去吻她，待把她吻得晕头转向之后，才低声跟她说：;我是在帮你完成多年前的夙愿。
乔语翻道白眼，在这种事情上记性太好，怪讨人厌的。
;刺激不刺激？韩墨捏了捏她的手臂。
她缩在她的怀里：;你不怕有人来？
;我早就清场，还把整个公司的监控都关了。韩墨得意地说。
乔语咬牙切齿：;你果然是蓄谋已久。
;还不是你馋我的身子，当年没解我白大褂的扣子，一直耿耿于怀。
乔语拿指甲尖掐他的胸口，娇嗔一句：;讨厌。
收拾好战场要回家了，乔语看见他把那件白大褂放进包里，问她：;你拿这个回家干什么？
韩墨诡异地笑：;拿回家满足你随时想解扣子的欲望。
开车回去，韩墨只要手里有空，就伸过去握着乔语的手，傻傻地笑，仿佛头一次恋爱的小青年。
回到家里，外婆和保姆破天荒地看见二人牵着手相拥进来，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只有乔安比较淡定地问：;你们为什么要牵手？
乔语想挣开韩墨的手，无奈他抓得太紧，挣不掉。他蹲下来，笑眯眯地说：;因为我爱你妈妈呀。
乔安歪着想了想：;不对，不是爸爸爱着妈妈吗？
外婆和保姆听了，捂着嘴笑。乔语觉得难堪极了，头一次萌生出小孩子还是傻点比较可爱，太聪明不见得多好。
韩墨趁机说：;因为我是你爸爸呀。
其余三人皆愣。乔安定定看着韩墨，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你骗人的，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贺铮铭。
外婆伸手要去抱她：;安安，过太婆这里来，太婆跟你说。
乔语决定当甩手掌拒，谁惹出的问题谁解决。
韩墨把乔安抱在怀里，细声问她：;安安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跟谁住一起的？
;跟爸爸妈妈呀。乔安止住哭声，回答他。
;如果我不是你爸爸，那为什么你会跟我住一起呢？韩墨又问她。
她似懂非懂，把求助的眼光看向乔语：;那我为什么不跟我爸爸住一起？
乔语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保姆在旁边帮腔：;所以韩叔叔其实是你爸爸。
乔安又继续问：;那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爸爸？
简直是现场的十万个为什么。
韩墨低头思考了一下，决定瞎编一个答案：;因为安安是天使，所以上天给你安排了两个爸爸守护你。
乔安这下高兴了：;那我真幸福！有两个爸爸呢，比别的小朋友多一个。
外婆和保姆笑着应承她：;嗯，是这样子没错。
乔语小声嘀咕：;这样骗孩子不好吧？
韩墨无所谓：;等她再大点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随即交待乔安：;安安以后也要改口叫我爸爸，不能叫叔叔了，知道吗？
乔安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韩墨高兴地把她举起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哎，我的乖女儿。
外婆欣慰地笑，家里好久都没有出现这么和谐的气氛了。
保姆给乔安洗完澡，两人陪着她读了一会儿书，就放下让她自己睡了。乔语洗了澡回到房间，没多久韩墨洗了澡也钻进来。
两个抱在床上聊天。乔语好奇地问他：;副市长叫我给你带的是什么东西？
韩墨狡猾地笑，然后出门去院子里的车上，把那个礼盒打开，里面是几颗鹅卵石一样的东西，下面用海绵垫着。
乔语拿出来对着灯光看，狐疑地问道：;是原石吗？他怎么知道里头就一定是玉？
;是鹅卵石。韩墨正经地回答她。
乔语惊得蹦起来，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她伸出手指指着那个精美的盒子：;就这几颗鹅卵石还叫我要亲手交给你？没毛病？
;不这样说，你怎么会去找我？韩墨嘴角抽得厉害。
乔语炸毛：;合着这一个月来你晾着我，就是欲擒故纵？
韩墨将她搂过来安抚道：;夫人息怒。小的为你按摩放松，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乔语手握拳头捶他：;你总是给我下套，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韩墨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伏下身去吻她，特别地温柔细心。他哑着声音说：;老婆，我等不及了。我希望安安早点叫我爸爸，你早点陪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安心。
乔语听着他这番诚恳的软话，自己也找个台阶下：;你以后少气我。
;不气你。以后好好疼你。韩墨说着，两只大手探到她的后腰，去吻她的锁骨，然后一路向下。
&hellip;&hellip;
乔语被折腾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当醒来的时候发现韩墨将她抱得紧紧的。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
乔语想去看乔安睡得怎么样，刚一动韩墨也跟着醒来，低哝一声：;再睡一会儿。
;我去看看乔安。
韩墨加大力度抱紧她：;她睡得好着呢。
乔语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早早地训练乔安独自睡觉，是不是&hellip;&hellip;
还没等她问完，韩墨抢着回答：;当然要为自己着想。我可不想跟老婆睡觉的时候，还得缩手缩脚顾忌孩子，影响我正常发挥。
乔语伸出手去捏他的脸：;我就知道会这样。
韩墨任由她捏，手就是没放开她。乔语闹了一会儿，跟着又睡着了，直到她调的闹钟响了这才醒来。她将他推醒：;想床了，送女儿去上学。
乔安小朋友今天特别地高兴，因为她也可以像别的小朋友那样，有爸爸妈妈一同送去学校。
就是那些个平常温柔热情的老师，今天脸色都不太好。
第247章 有老板娘的样子了
送完乔安去学校，韩墨去公司，乔语回家睡回笼觉。到中午时分，被一阵门铃吵醒。外婆和保姆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来到楼下，拿起对讲电话问：;谁？
;乔小姐，我是韩总裁的司机，他让我给您送药过来。门外一个男人说。
;送药？送的什么药？她脑子突然短路。
;是徐倩中医诊所开的药，已经熬好了。司机回答。
乔语长叹一口气，去开门拿药。看着那些装着药汁的塑料袋，她欲哭无泪。本以为请假回来休息，可以暂时地停几天药。谁知道那个男人这么上心。
回到屋里给他发微信，正打着字电话来了。是他一惯低沉地声音：;药送到了？
;送到了。乔语丧气地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就记得按时吃。
挂完电话，她在屋里吃些东西，然后打开电脑，去看一看工作群里的消息，顺便收邮件，回复一些消息。如此也像在上班一样。
四点钟，她出门去接乔安，那些老师看到她，倒不再像昨天那样为难。脸上带着笑没错，乔语怎么看都看得出来是虚情假意。不过她也不甚在意，那个男人她们抢不走，吃点飞醋也是人之常情。
按照跟韩墨的约定，她会带乔安去韩氏集团办公楼等他下班，然后一家三口去吃饭。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
这次乘总裁电梯意外地顺利。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跟韩墨旧情复燃了。
事实上是他们知道苏云珊被调走的真正原因，谁也不敢怠慢乔语和乔安，不管认不认识，只要一个女人带孩子过来说找韩墨，直接放行就对了。若想表现好点，再点头哈腰态度恭敬些，说不定能升职。
乔语来到总裁办楼层，看见上次接待她的那个助理没在，那个位置已经换了一个男职员。进到韩墨办公室，他还在打电话，乔语便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等他打完电话了，才好奇地问道：;外面的助理换人了？
韩墨松松领带，走过来先抱一抱乔安，然后才回答她：;换了。眼力不行，把老板娘当成保姆。
乔语回想起上次来那个助理的样子，噗哧笑起来：;她眼光倒是很准的，懂得欣赏你这种男人。
韩墨放下乔安，在她的脸上捏了捏：;你可不要太骄傲。
他回到办公桌前，签了两份文件，然后按内线电话给外面的助理：;还有什么文件需要紧急处理的吗？
助理在桌上翻了翻：;没有了，剩下的可以周一签。
;那就排到周一。我一会儿先走，有什么事情你都推后。
打完电话他走过来跟乔语说：;走吧，下班去吃饭。
乔安就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连蹦带跳地走。进入电梯后，只有他们三人，韩墨对乔语说：;今天穿的衣服不错。
;为了避免再被别人当成保姆，我可是花了心思在打扮上。乔语得意地说。
;嗯，不错，有老板娘的样子了。
乔语带乔安来公司，在韩氏员工内部又引起了一阵讨论。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他们私底下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大众好奇让韩总裁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长得是清秀大方，没有那些女明星那么惊艳，但气质那一块，怎么形容呢，反正要让她和那些女明星站一起，光是她天生自带的那股子豪爽大气，都会把人比下去。
韩总裁向来特立独行，他爱这类型的女人，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个员工在群里说：;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每次大小年会，抽奖用的奖品，似乎都是乔氏珠宝的产品？
另一个接着说：;唉，以前我还以为韩氏投资了乔氏。原来一直念念不忘，想不到表面冷酷的总裁是那么长情的人。
乔语不知道韩氏的员工在背后讨论她，他们坐上车子，让司机开车去最近刚火起来的主题小镇吃饭。
吃完饭，乔安闹着要喝奶茶，乔语便带她走进一家装修看着起不错的奶茶店。吧台后面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在忙碌。
乔语看着头上的菜单，问韩墨：;你要喝什么口味的？
韩墨说：;我不喝奶茶，来杯绿茶就行。
乔语对吧台的那个女生说：;来一杯绿茶，一杯原味奶茶，不加珍珠。
女生停下手里的事儿，走到电脑前一边打单一边复述她点的东西：;一杯绿茶，一杯原味奶茶，不加珍珠。
;一起是十八块。
单子打印出来，女生双手递过来给她，然后她见到了面前的这个顾客，一时间忘了松手。
乔语见她有异常，突然睁大眼睛喊：;乔诗？
韩墨原本站在门外抽烟，一听到乔语喊这个名字，马上扔掉烟头跑进来，将她和女儿挡在身后。
乔诗扯下口罩，面上是苦涩地笑：;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还会遇上你们。
乔语警惕地看着店铺的布置，最终看到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的是乔诗的名字。她微微松一口气：;这个店是你开的？
;混吃等死好几年，钱已经快花得差不多了，再不找点事儿干，以后说不定要沦落到街头乞讨了。乔诗自嘲道。
;林咏芳那么会计算，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废物来？一见到乔诗，过往的那些种种涌上心头，乔语心里全是气。
乔诗听到乔语这样说自己的亲妈，脸色黯下去，低头轻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进监狱一坐就是十多年，出来后同龄人都已经退休了。只要生活过得去，让她安享晚年就行了。
韩墨在边上一直盯着乔诗的动作，以防她突然有什么意外的举动。
;周家阳又坐牢了，你知道吧？乔语问她。
;听说了。他咎由自取，我对他早就死心了。乔诗的话听着似乎轻松，实际上还是有一点伤神。当初从乔语手里千方百计抢过来的男人，竟然是个人渣。
乔语也不欲与她多说，反正她们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任何交集。她掏出手机来要付钱。
乔诗在吧台里掂起脚尖，看见了乔安，朝她微笑，然后问乔语：;这是你的女儿吗？很可爱。
韩墨回答：;是我和乔语的女儿。
那阵势就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动任何邪念。
第248章 谁都没有你好
乔诗哂笑：;以前我是骄纵，年少无知。现在我知道过去做的那些事，都是犯法的。我还要谢谢乔语，当年饶我一条狗命。
乔语从她嘴里听出这些话，略微有些不忍心。毕竟大家同一个父亲，这也是当年放过她一马的原因。
她轻叹一口气，对乔安说：;安安，叫小姨。
乔安不知道大人的那些事，见乔语让她叫眼前的人叫小姨，那她就叫了：;小姨。
乔诗应一声：;唉，好乖的女孩子。人却转过背去擦眼泪。
末了把奶茶递过来：;请孩子喝的，不收钱。
;还是收吧，小本生意，不容易。韩墨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纸币来。
乔诗找了两块钱给他。三个人再无法交谈，乔语向她道别：;我们先走了。
;好，慢走。乔诗说。
走到门口，乔语回头对她说：;那个，当年你的股权，我还有一千万没有给你。
乔诗摆摆手：;你收着吧，有需要的话，我再找你。
韩墨和乔语并肩走在街头上，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些难受。他可以体会这种心情，毕竟他跟韩霜差不多也形同路人。
街头有小贩在卖闪光的气球，乔安对韩墨说：;爸爸，我想要那个气球。
韩墨二话不说，扫码付钱给她买。三人悠闲地走着，乔语左看看右看看，得出一个结论来：;这个主题小镇布局一般般，但宣传做得好，在网络上有很大的流量，在现在这个快节秦的时代，流量就是资本。
韩墨点头，露出欣赏的眼光：;不错，我也留意到了。兰城那边的宣传，也应该朝这个方向来。如果只靠传统媒体，效果没这么好。
;那边有雨林保护这张牌可以打。后期再做点公益项目，会引来不断的人流。乔语说。
韩墨补充：;前提是我们的基础设施做到位，我的宗旨是不搞那些华丽的噱头，把这个做为一个长远的发展去做，不是收割完一波流量就走。
乔语禁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嗯，韩总裁情操高尚。
听到她这样夸赞自己，韩墨一点儿也不心虚地说：;当然，我如果没有这种务实的精神，怎么拿到韩氏？
走出主题小镇，街边有一家卖茶叶的店铺，装修寒酸，只在门口上方挂一块木制的招牌，屋里放茶叶的柜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乔语微微皱眉：;你要买茶叶？
韩墨说：;对，买些给副市长，礼尚往来。
听到这个词乔语一肚子气：;要我说礼尚往来，就该把那几颗鹅卵石返回去给他。好叫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干过的亏心事。
韩墨见她又炸毛，忍住笑安抚道：;那几颗鹅卵石我放公司的鱼缸里，它们也是为我追老婆出过力的。
乔语说着要去拧他的耳朵：;无耻。
韩墨假装求饶：;老婆饶命！
茶叶店装修是简陋，可是茶叶却是顶顶的好东西。店老板告诉他们，他家的茶叶都是老板亲自跑原产地监督制作的，流程全部按照严格的规定来。在凤城叫得出来的茶品，唯他们这一间店是最好的。
韩墨买了碧螺春和普洱，叫店家拿礼盒来装。
这一次休假回来，乔语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因为生活终于算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周末时韩墨和乔安都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了饭随意出去逛逛，一天就过去了。
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饿了几年的韩墨总觉得吃不饱，夜夜在床上缠着她。弄得乔语有些害怕，暗暗计划下次要隔一个月才回来。
要走的头一天晚上，一家人吃过饭，照例在客厅里陪外婆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乔语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韩墨走进来，在背后一把搂住她。
;别闹。乔语没有停住手里的作动，有些埋怨道：;我还得收拾东西呢。才吃完饭你又想那档子事。
韩墨没有说话，脸在她的脖劲间蹭，喷出温热的气，弄得她浑身痒痒的。
察觉到他的异常，乔语回过头惊讶地问他：;怎么了？
韩墨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小声地说：;这个给你。
看着那个小盒子，乔语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心跳如鼓捶一般砰砰响，还是保持镇定地问：;什么东西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韩墨眼神殷切地看着她。
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光芒璀璨的钻石戒指。她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韩墨。
;我们结婚好不好？韩墨哑着声音问。
乔语把那枚戒指拿出来，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打趣他：;我可是生过孩子的人，你堂堂韩氏总裁，去娶黄花大闺女都绰绰有余。
韩墨轻吻她的唇角：;谁都没有你好。
;可不要说违心的话哦。乔语眼睛还盯着那个戒指上的钻石看。韩墨送的东西，向来都是精品，这块大钻石闪着的光，都要把她眼睛闪瞎了。
韩墨这回去咬她的嘴唇：;不要废话，快答应。
;你这哪儿是求婚，分明是逼婚！乔语躲开他的啃咬，就是不答应。
;不答应就把你困起来，哪儿也不许去，然后生一堆孩子。韩墨威胁她。
哦，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乔语想起来，她以前说他不该叫韩墨，应该叫韩黑，他当时就是这么威胁她的。
乔语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有些不舍地说道：;等兰城的经济林替改工作走入正常轨道了，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不好。我们结婚，今年年会我带你和乔安去公司，我要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老婆。韩墨语气霸道地说。
乔语摇摇头：;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而且现在要两地分居，有什么意思？
;总之你现在就不想跟我结婚，是吧？韩墨恹恹地说。
乔语担心自己拒绝求婚，打击他的自尊心，连忙安抚道：;我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的，若不是心里还有你，我也不至于一个人捱过这几年。
;可是你还不愿意跟我结婚。
;等兰城的项目进展顺利，不需要像现在花这么多精力的时候，我辞职回凤城，我们过安稳的日子。乔语说。
韩墨勉为其难地答应：;行吧，听你的。不过你今天晚上得好好补偿我。
乔语：;&hellip;&hellip;
第249章 老婆大人就是高明
这一补偿，弄得乔语差点赶不上飞机。韩墨开着车子超速飞驰在机场高速上。紧赶慢赶，终于在登机广播响起的时候赶到。
只是今天有空中管制，才通知登机之后没两分钟，广播又通知航班延误。乔语找了个位置坐下，马后炮的说：;早知道这样，刚才就没必要把车子开得那么快。超速要吃罚单的。
韩墨没应她，拿着手机在认真地看。乔语以为他在处理工作，就没打扰他了。
过一个小时，广播说去兰城的航班可以登机了。乔语拎起行李，对韩墨说：;我先进去了，你早点回去陪孩子吧。
韩墨不应她，牵起她的手朝登机口走去。
乔语以为他刚才没听清楚，连忙又说：;你进不去了。
;我送你到兰城。韩墨说完，拿出手机在她面前亮了亮：;刚才已经在网上买了机票。
乔语心里有些甜蜜，但又觉得他太黏人：;其实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我去兰城也是有工作的。韩墨笑着说。
秦朗接到老板的通知，心里暗暗嘀咕，没事跑兰城来干什么？这边工作进展顺利，公司又在准备年会，光是在凤城就够他忙的了。
等到看见牵着手的两个人，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老板是送乔语回来。上次他们一个月都在冷战，这乔语才回去一个星期，两人间的感情就发展到这种程度，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过他丝毫不敢在老板面前流露出疑问，只管尽责当好司机。
送二人回到乔语的家，他到后背箱去拎行李送进屋里，就在他想象平常那样放下东西就要走的时候，韩墨叫住他：;谈会儿事情再走吧。
秦朗放下行李，有些心虚地坐在老板侧前方的位置。他没有做错事，但他那司马昭之心让老板知道了，总会有一天要面对这严肃的时刻。
韩墨说：;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度。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们的树屋和空中栈道已经搭好架子，雨林当中的观光小道也铺开了，目前的进度是在规划里，大概三月份的时候，就可以满足一些好奇心的驴友过来。
;还有吗？韩墨问。
;还有就是刚跟青洋村和旁边的西玉村沟通好，把两个村子里那几个水塘扩挖，整成一个湿地公园。我上次在发给您的资料里提过这件事。秦朗如实地汇报。
;关于宣传，你有什么想法吗？韩墨突然问这个问题。
秦朗微微摇头：;宣传这一块，我不擅长。得问宣传部门的同事。
韩墨皱眉：;你最熟悉这一边的工作，他们过来了还不得问你？
乔语烧好开水泡了一壶茶过来，给他们都倒了一杯。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在一旁解释道：;韩总裁想用网红带动我们这个项目的知名度。你看可不可行？
听到这个点子，秦朗眼睛亮了。不过很快又暗下去，他低着头专心喝茶，不说话。
韩墨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生气了：;行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呀。
乔语倒是注意到他刚才眼睛里的那点光，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什么主意，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说。
;你有想法？乔语问道。
秦朗吹吹茶水，还是不说话。
韩墨不耐烦：;噫！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磨蹭拖拉的人？
乔语笑了一声，向韩墨使个眼色，然后对秦朗说：;跟韩霜有关吧？
秦朗诧异：;这能被你看出来？
韩墨伸过脚来要踢他：;还不快说。
他放下茶杯，一只手去抠另一只手的指甲，似做了亏心事那样慢慢说：;如果要走网红宣传，我觉得可以叫韩霜过来。
;何出此言？乔语问道。
韩墨也在一旁等答案。
;韩霜在某个知名的视频平台上做科普视频，现在已经积攒了不少粉丝，她的视频还经常被其他的平台拿去用。
乔语和韩墨相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完了韩墨又补充道：;你这个变态，成天躲在角落里觊觎我妹子？找死啊你！说完还举起手，想一巴掌拍过来。
秦朗也不躲，抬起头来正经地说：;我只是偶尔刷视频的时候刷到的，然后就关注了她。公司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乔语拦过韩墨的手，对他们说：;这个挺靠谱的。现在的粉丝流量很厉害，有网络名人带动宣传，不失为一种好的宣传手段。
韩墨问她：;那把韩霜调过来？
调过来不是问题，问题就是秦朗这人在这，韩霜那种性格热情单纯的人，迟早要落他手里。
他是不反对，不过不代表他愿意便宜他。
秦朗听到韩墨提议把韩霜调过来，一股喜色爬到脸上。他不敢让眼前的两个人看见，忙低下头去，但是发红的耳根出卖了自己。
乔语看一眼秦朗，笑着说：;你把她调来，她会怎么想？你不合适做这个事，谁想出来这个办法，谁去请人。若是韩霜自动跟你打申请说要到兰城来，那你就放人。
韩墨举起大拇指夸赞道：;老婆大人就是高明，替我省了一个大麻烦，还落得一个好名声。
说完斜眼看秦朗：;那就这么定了。你去说服韩霜过来，用什么办法我不管。
秦朗抹抹额头，大冬天的也没有汗水。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待他走之后，乔语扶着韩墨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哈，这秦朗真的是，前头听到你要调韩霜过来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后头我说让他去解决，他马上就愣住。唉我头一次知道捉弄一个人这么好玩。
韩墨把她拉过来抱在腿上：;先睡一会儿吧，晚上约了副市长吃饭。
乔语脸色马上变了，指着客房的门说：;你去睡客房。
韩墨笑：;行。然而却把她抱起来，扔到客房的床上：;你陪我。
最近几天总是超负荷运动，韩墨也有些疲惫，他只搂着乔语睡觉。
到点起来，二人换了一套整齐的衣服，去赴约了。
二把手看着他们二人一同来，故意打趣道：;今天是要我当灯泡吗？
;那不是的。乔语面带笑容地对他说：;我们是来还礼的。
说完，把给他准备好的茶叶盒子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这是回礼。
二把手看着硕大的盒子，面露难色：;这里头是什么东西？贵重的我可不能收。
;鹅卵石。乔语答道。
第250章 你难道不期待我给你颁奖？
二把手大笑起来：;哈哈哈，要是鹅卵石我就敢收了。
乔语在他面前没有下属的顾忌，阴着脸色说：;好歹是我的领导，就几块鹅卵石就把我卖了。
二把手凑过来低声说：;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乔语正想说敢，抬头看一眼韩墨的脸色，他的大手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她马上摇头：;不敢，不敢。
韩墨在二人当中布菜：;吃菜吧。
就在乔语他们跟二把手把酒言欢的时候，秦朗在他的房间里，握着手机十分地为难。
屏幕上就是韩霜微信的名片，只要他点击添加好友，请求就会发送过去。
这个步骤是容易，可是他要怎么跟韩霜开口说调她来兰城做宣传的事情，要怎么解释他怎么知道她是一个科普视频博主？
早前他对韩墨撒谎了。他说是无意间看到的，问题是韩霜的视频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出镜过，如果没有特别留意过，是看不出来的。
这道题真的太难了。
他打开视频平台，把韩霜的科普视频重头到尾看了个遍，最后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去她的视频下留言。
韩霜的粉丝众多，每一个视频下面的留言都有上千条。怎么能让她在众多留言里注意到自己？
在她最新的一个视频里，讲解的是目前国内最新的材料应用，其中有一个参数不知道是打错了还是她口误说错了。他就去留言，纠正她的错误。
他早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科研狗。
第二天清晨醒来，他第一件事情便是登陆视频平台，韩霜果然回复了他，谦虚地表示自己的失误，还把他的回复置顶，在下面向其他的粉丝解释自己的错误。
那谦虚和蔼的态度，跟韩家大小姐的身份一点儿也不符。
秦朗找到了怎么跟韩霜交流的办法。在那条留言下，他又根据视频的内容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文字严谨，语气平缓，就是真正地在交流一些技术。
韩霜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位大拿，不知道是不是韩氏新型材料公司的同事，或者是凤城材料研究院的，抑或是大学老师。
不过她并不在意他是谁，只要不见面，是谁都不重要。
秦朗发表完留言，这才起床去洗漱，吃早餐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看见韩墨正好整以睱地问他：;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想出办法。秦朗回答。
;那你要快点，毕竟工作不能耽误。实在不行你就去向邹二请教请教，他在某些方面是无师自通的。韩墨说。
;要是被他知道了，韩霜还要不要名声？对于韩霜的任何事情，他都特别小心。
韩墨冷眼看他：;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过完春节她人必须到位。
;我尽量。秦朗艰难地回答。
;不是尽量，是必须。韩墨提醒他。
乔语回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去，随着参与经济林替改的群众越来越多，雨林保护区的树苗得抓紧时间培育。
韩墨这次来，只呆两天就回凤城。年底了各种各样的会议特别地多，还有各种汇报，各种商务饭局。
他恨不得有分身术，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处在工作状态才好。
兰城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活动终于落下帷幕，乔语当选其中。结果出来的那天，冯主任嚷嚷着要请客，连同韩氏项目部的全部人员一起去。
饭是吃火锅，一群人有说有笑，涮肉喝酒好不热闹。乔语注意到，秦朗全程拿着手机，吃几口又在打字。
她悄悄地凑上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不过他警惕得很，发现她的企图就直接把屏幕关掉。
乔语就知道，绝对是跟韩霜有关。她掏出手机来，去搜韩霜的视频，在视频下面看到她经常与一个用户互动。
看看他们互动的内容，乔语心里已然明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挺凑效的，至少他们可以有共同的话题。这个方式很含蓄，很秦朗。
乔语决定不取笑他了，也不打算告诉韩墨。
兰城十大杰出青年颁奖典礼时间刚刚定下来，二把手就给乔语和韩墨都打了电话。乔语还好，不耽误工作。
韩墨那头就有一点麻烦。颁奖的时间跟韩氏年会的时间撞了。今年韩氏有喜事，年会办得特别隆重，作为总裁，他是不能缺席的。
二把手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问他：;那你是不打算过来给你媳妇儿颁奖了？
韩墨把手机挂在脖子上，一边签字一边说：;我哪是不想呢？最近都忙成狗，你说你们定哪天不好，偏偏就跟我年会时间撞了。
;我们颁奖典礼在早上十点，颁完奖你马上就走。
;那你是要累死我。韩墨说。
;不，那是美死你。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二把手诱惑他道。
韩墨还是说：;我事情太多了，我不确定。航空公司又不会特意给我调一个航班，兰城到凤城的航班一天只有一班，还是晚上八点才到，延误起来不知道要到多晚。
;那乔语要失望了。
;她内心很强大的，只要有这个荣誉，谁颁奖不重要。韩墨说。
;那你争取调个时间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二把手说。然后他听到韩墨那边有人催他去开会。
;那就先这样吧，你这个大忙人忙去吧。
到晚上，韩墨趁着应酬的空隙给乔语打电话：;十大杰出青年颁奖典礼，我可能没办法去了，跟年会撞期，我实在走不开。
乔语没所谓地说：;不能来就不来吧，也不是多重要的场合。
韩墨笑：;副市长说多少人一生都没这种机会呢。
;那我再努力努力，争取明年评上省里的十大杰出青年。乔语俏皮地说。
;你真的不期待我给你颁奖？韩墨扯下领带，卷在手里把玩。
;我是有点期待的，可是你来不了，我也得体谅你对不对？韩氏集团的年会，一定会来不少领导，兰城这边的事情你就别费心了。乔语说。
韩墨隔着电话给她一个吻：;我老婆怎么这么懂事呢？
乔语听到他那边有点吵，就问道：;你在外头有饭局？
;嗯。韩墨应她。
;你少喝点，早点回家，乔安还在家里呢。乔语叮嘱他。
;嗯，听老婆的，一会儿就回家。韩墨说完，又隔着电话给她一个吻。
第251章 你不要敷衍我
隔天乔语收到一个快递，是韩墨从凤城寄来的礼服。昂贵的布料，繁复的花纹，让她觉得过于华丽了些。
给韩墨打电话，告诉他衣服收到了。不过她说：;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张扬了些，不好。
;去领奖就要穿得美美的。韩墨说。
;一个小小的颁奖典礼，又不是选美大赛。乔语这样低调是原因的，在兰城这种小地方，大家的生活水平其实都不太高，爱出风头的，容易遭人忌恨，为自己招来麻烦。
她现在在整个开部项目组算是红人，又评了兰城十大杰出青年，就有人背地里暗暗讨论，说她是有钱搞定了某个领导。
在兰城本地的一个论坛上，还有人暗戳戳地对她冷嘲热讽。
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跟韩墨说，只要她在经济林替改当中做出成绩，就可以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
韩墨听她不愿意穿，倒也不勉强，笑了笑说：;你穿什么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不穿更美。
;喂，韩墨，不要动不动地耍流氓。搁职场上那是性骚扰。乔语撇嘴说。
;那你真是误会我了。我对公司里的那些女员工，向来敬而远之。韩墨正色道。
这话乔语信，就他以前在凤大和研究院的样子，差不多是女性绝缘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才挂掉电话。
乔语最终决定穿得保守一点，就一套裁剪得体的小西装。衣服是个小众牌子，质地不错，不会太惹人注目。
韩墨应该是不会来的了。二把手和乔语沟通过，他做一个机动替补人员。哪怕韩墨就在颁奖的时刻才到，他也可以让出位置来。
乔语笑他：;您的执念怎么这么深？
;我素来好成人之美。二把手说。
乔语已经做好了韩墨不能来的心理建设，这天晚上十点她就睡了。睡到半夜时，突然传来一声响，她马上就醒了。
听声音，似乎大门处传来。像是有人在门外拿工具撬锁。最近靠近年关，是入室盗窃的高发期。乔语赶紧爬起来，披了件厚外套轻轻朝大门走去。
把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是有人拿了钥匙在锁孔里捅。她一个人住着，睡觉的时候不仅把门反锁了，还在网上买了质量最好的门挡。
外面的人试了好几次没开成功，并没有走。乔语提防他观察地形要从别的薄弱处进来，赶紧又回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然后她还给冯主任和小董打电话。秦朗他们要回公司参加年会，白天的时候已经走了。
几分钟之后，警察来到了门外，给她打电话：;你院门是锁着的，我们要拿工具开锁了。
乔语说：;开吧，坏了我明天再换。那人还在院子里，我不敢出去。
没多久之后，院门就被打开了，几个警察打着强光电筒冲进来，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人。大声喝斥他：;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
然后乔语听到了冯主任和小董的声音：;哎呀，韩总裁怎么是您？
警察问：;哎怎么回事，你们认识这个人？
冯主任连声说：;误会，误会，自己人自己人。
乔语打开灯，挪开门档，打开门出去看，那个穿了厚羽绒服的身影她一眼就认出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韩墨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成了惊吓。
;不是，你开不了门不会给乔语打电话吗？冯主任问他。
;怕吵到她，所以就没打。韩墨跟他说。
冯主任在这一片工作多年，跟派出所的人都很熟悉。警察们由于乔安的案子，也认识乔语。其中一个带头地说：;乔姐，这乌龙？
乔语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大半夜的麻烦你们了，确实乌龙了，这是我男朋友。
韩墨又解释：;她反锁门我打不开，所以误会了。
警察摆摆手：;没事就好，乌龙就乌龙。那我们走了，不过下次千万不要再制造这种惊喜。
乔语和韩墨连声道：;下次一定注意。
待警察走后，冯主任打了个呵欠：;那我们也走了，正困着呢。
韩墨说：;回头请你们吃饭。
乔语说：;不好意思啊冯主任，小董，半夜麻烦你们。
小董有些婉惜：;唉，没当成英雄。
冯主任瞪他一眼：;乔语没事不是挺好的？走走，快回去睡觉、
待他们都走后，韩墨看乔语：;快进屋去，别着凉了。我去关门。
乔语听话地回到屋里，不一会儿韩墨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脱了外套就钻进被窝里，十分郁闷地说：;哎这什么破运气，来看老婆还被当成贼，明天我是没脸在这儿呆着了。
乔语不在意他的牢骚，只问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不是没空过来的吗？怎么又半夜到的这儿？
;谁让我老婆当选十大杰出青年呢？我想尽办法腾了时间过来，上午给你颁完奖就马上走。唉别说话了，我困着。说完他搂住乔语，在她脸上亲吻一口：;抱老婆好好睡个觉。
乔语推推他：;那你明天怎么走？
韩墨闭着眼睛回答她：;申请航线，开了直升飞机来。
乔语心里盘算，这一趟过来得花多少钱？
没多久，耳边传来他轻微的鼾声。她靠在他的怀里，也慢慢睡着。
第二天早晨起来，乔语在家里化妆，只绑一个马尾，擦点粉描眉毛涂口红，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她换好衣服，看见韩墨还在卫生间里没出来。她好奇地过去看，他正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衣服。
看了一会儿眉头轻皱，脱下来换上另一件深蓝色条纹的西装。见她倚在门口，还问她：;你说我穿这件怎么样？
乔语点头：;好看，我老公这么帅气，穿什么都好看。
韩墨不满地说：;你不要敷衍我。
乔语走进去替他扣上扣子，又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你身材好，气质不凡，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出彩，容易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韩墨握住她的手：;我很紧张。
乔语吃惊：;你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就这种小小的颁奖典礼还能让你紧张？
;我怕表现不好，被你嫌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眼睛若是敢在美女身上停留超过三秒钟，我就把你跺了！她恶狠狠地说。
韩墨连忙表衷心：;不敢，不敢！
第252章 我不能坐我媳妇旁边？
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兰城市政府礼堂。
二把手知道韩墨能来，打趣道：;唉哟我这个机动替补队员就坐冷板凳了。
;哪能呢？您可是坐前排领导的位置。韩墨说。
二把手向他摆摆手：;罢了，别相互吹牛。我跟你说，今天你就坐我旁边。
韩墨朝乔语看：;我不能坐我媳妇旁边？
;领证没啊就媳妇媳妇地喊，要不要点脸？二把手嫌弃地问。
;孩子都有了，您说呢？韩墨不惧他身份，开起玩笑来。
二把手回头看一眼会场上的座位：;你坐她旁边别人怎么想？那不得以为我们是暗箱操作？
乔语笑：;他坐你旁边，人家就不会多想了？
;这是我们兰城的大财神，坐我旁边不是很正常的吗？二把手反问道。
开几句玩笑，韩墨终究是被留在了前排，乔语坐到给环资局和雨林保护区的位置里去。
十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先是由省里来的领导上台讲话，标准的发言稿，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寄希望于年轻人。领导深情并茂，陈词激昂，引得台下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二把手发现坐他身边的韩墨有点异常，不是喝水，就是搓着两只手掌，或者看看自己的衣服。他捅捅他：;韩老弟，我们这场颁奖典礼要摄像，你注意一点形象。
韩墨尴尬地笑：;我有点紧张。
二把手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紧张？
;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的紧张。韩墨说。
二把手低头：;坐好些，你媳妇儿在后面看着你呢，不要丢你的脸。
韩墨听完，立马把身子坐正，不再乱动。
乔语坐后面是看到韩墨不自在的样子，她给他发微信：;不要紧张，我陪你呢。
韩墨确实说不出来为什么会紧张，他总结起来，大概是因为乔语过于优秀，把他比下去，他担心自己做不好被她鄙视。
大领导讲完话下台，之后兰城又派了一个部长去讲话，韩墨心思全放在乔语身上，完全听不进去。之后开始一一介绍此次当选的十大杰出青年。
舞台上有一个宽大的LED屏幕，当选的人员照片印在上面，上面配着简介。每介绍到一个人，主持人都会念一段获奖评语。
乔语的照片是穿着深蓝色粗布工装，戴头盔在雨林里仔细查看植物，神情恬静安祥。见了她的照片，韩墨镇定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主持人在念她的获奖评语：;从大城市来扎根边陲小城，为热爱的雨林保护事业不计利利益，甘愿奉献，有情怀，有担当&hellip;&hellip;
话还没有说完，韩墨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待十个人全部介绍完，主持人请他们上台领奖。接着就请颁奖人员上台颁奖。
二把手在流程上面做了安排，把乔语排在最后，所以韩墨也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人员。这样就不会出现意外。
不过最后意外还是出现了。寻常的颁奖典礼，颁奖者与领奖者都是握手，或者拍拍肩膀讲些加油鼓励的话。韩墨站到乔语面前，给她递上奖状，然后笑了笑，抱着她在台上吻起来。
乔语双手抵在他胸前，想将他推开，嘴里还嚷：;这是在公共场合，你疯了？
台下有口哨声和掌声，稍后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
二把手原先侧着头听旁边的人说话，听到后面的起哄声才往台上看去，看见那俩人抱在一起亲吻，摇着头笑着骂他：;这他娘的真直接。
吻完后韩墨牵着乔语的头朝台下躯了个躬，然后拉着她往台下走，朝门外跑去。
乔语被动地跑起来，一边跑一边问：;干什么去？
;跟我回凤城。韩墨回头回答。
;我还没请假呢。乔语说。
;请霸王假。不回去你在这儿等着他们一大群人笑你。韩墨带着她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
乔语掐着腰喘着气说：;后面又没有人追，跑那么快干什么？
韩墨在大街上招来一辆出租车，边上车边解释：;直升机航班时间快到了。今晚陪我参加年会，过完春节再回来。乔安也想你了。
把乔安搬出来，她就再也没有不回凤城的借口。
直升机看着威武，实际上因为体积小，飞起来有些颠簸，根本谈不上舒适。韩墨看她似乎有点晕机，向她道歉：;对不起，时间太赶了。
乔语忍住胃里的不适：;没事的，以前也坐过直升机，还能忍一忍的。
;副市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怎么才能过来呢？时间撞得太巧了，我不想错过这种机会，可确实走不开，想了两天只好申请航线，航线时间有点糟糕。韩墨解释。
乔语把头伏在他的腿上：;辛苦你了。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到达凤城一处军用机场，乔语脸色苍白，下飞机的时候都走不稳，需要韩墨搀着。
司机过来接他们，本来他是想先送乔语回家休息，乔语摆摆手：;在年会酒店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今天你们特别忙，不要司机忙来忙去的。
韩墨应下：;好，那我到时候让人把衣服送到酒店来。
乔语在酒店并没有休息好，她一直想吐又吐不出来，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都没睡着，最终等人把衣服送过来的时候，她便挣扎着起来换，还化了个淡妆。
衣服是某个女装大牌当季新品，白色的底，配上孔雀翎图案，素洁高雅。她很喜欢。刚刚化好了妆，韩墨就过来接她。
两人一起携手走入会场时，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到乔语身上来。
她这一身打扮，站在韩墨身边，比那些女明星更养眼。
平常爱慕总裁的女职员在心里忿忿不平地想，高冷总裁要求太低了，怎么会倾心这么不突出的人。
韩霜也在会场里，看到乔语和韩墨携手走进来，她忽然眼眶发热，低下头去抹眼泪。
她以前就喜欢乔语，还曾经叫她嫂子。她有些庆幸，庆幸经过那么多的磨难之后，他们两人还能走到一起。
她在包里翻纸巾，好一会儿没翻到。坐她前面的一个人手肘朝后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来尴尬地说：;谢谢。
;不用谢。
坐在前面两排都是凤城的领导和韩氏集团的高层和中层，她进入韩氏之后，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没有任何实权，韩墨也从来没有给她任何特殊照顾。
所有人待她都是一种态度，保持着一种客套冷漠的距离，尤其是那个秦朗，把她放到材料研究公司之后，就不管不顾的了。
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去想递给她纸巾的人是谁。
第253章 玩个游戏都能抽到一起
韩墨没有向众人介绍乔语，但他们二人手牵手走进来，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毕竟韩总裁在工作里是女人绝缘体。
然后他们又坐在前排最中间的位置，那个位置他们已经猜了许久，过去的年会没有韩夫人，安排的都是一些来助兴的明星，或者某个重要的领导。
两人都坐下了手还没放开，好些个人借着工作的机会，趁机拿着手机正面偷拍，然后发在群里。那秀恩爱的样子，可是让不少人吃柠檬。
乔语陪在韩墨身边，接受了各种各样的眼光，脸上保持得体的笑容，笑得脸都快僵的时候，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韩墨接了个电话，牵起乔语：;走，跟我出去接一个人。
乔语拎着裙子跟上：;什么人？
;见了你就知道。韩墨说。
来到场外，一个身材微胖头发微秃的人正在向里望。韩墨快步走上去握住他的手：;大领导您可终于来了。
那个人看见乔语，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朝她笑。乔语看着他脸也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惊讶得叫出来：;范局长？
范局长笑眯眯地说：;你可算是认出我来了。乔语，好多年不见了。
韩墨插话：;你现在得叫他范部长了。他升官去了商务部。
乔语连声说：;那恭喜您高升。我多年不在凤城，他也没跟我说，所以还叫您局长，请不要见怪。
范部长摆手：;唉这不怪你。要说你不在凤城，乔氏珠宝生意做得小了，不然我还能去更远的地方。
乔语跟着笑起来：;对不起啊范部长，耽误您升迁了。
;我不要道歉，除非你回凤城来掌管乔氏，把生意做大。范部长正经地说。
韩墨看一眼乔语：;这个我说了不算。外面挺冷的，我们赶紧进去吧。
进入会场之后，韩墨把最正中间的位置让给范部长。他和乔语坐在他的右侧。
七点整，年会开始，韩墨要上台讲话。乔语在台下看他镇定自信，不带稿子侃侃而谈，跟上午在兰城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经常在员工大会上讲话，但往常总是绷着一张脸，然后没有感情的念完稿子。今天不一样了，眼角总是含着笑，时不时地又把眼光定在前排乔语的身上。
韩氏的员工在八卦群里感叹道：;总裁是有多爱他的女人啊，今天讲话一直在瞟前排。满脸都是笑，止都止不住。
韩墨的讲话很简短，他向来不爱废话，年会这种场合，是来给员工放松而不是开会的。再加上乔语在台下，他可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了。
韩墨走下台来，范部长就跟他说：;借乔语陪我聊一聊？
他拒绝：;今天年会，不谈公务，你只管放松看节目就行。
;那么小气吗？
;我们今天才从兰城回来，她还晕机，你先放过她吧。韩墨说：;今天晚上的节目很精彩，还有抽奖活动，保准你会看得高兴。
范部长摆手：;我都这把年纪，不凑这些热闹。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茶。
;那也行，这酒店有茶室，我陪你过去。韩墨说完做一个;请的姿势。
范部长就跟他走了，乔语朝他点头致歉：;我就先不去了，改天一定向您好好赔罪。
他摆手：;赔罪谈不上，我们几年不见，好好地聊聊天就行。
韩墨握住乔语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等我一下，我半个小时之后回来。
乔语点头：;嗯，我等你。
在装修精致的茶室，韩墨泡上茶，陪范部长喝了两杯就被他赶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好好呆会儿，你快走吧，乔语还在会场里等你。
;我陪你坐一会儿。我最近也忙，都没片刻歇息。韩墨说。
;不用了。年会是你的主场，你不在怎么行？快去吧。这茶不错，我多喝几壶，记你账上。范部长悠闲地说。
韩墨点头：;必须记我账上。那我就先走了，再联络。
他回到年会场地，坐到乔语身边。台上刚结束文艺表演，现在进入游戏环节。
每个进场的人员手里都发了一张号码，台上有一个抽奖池，里面摆着许多个号码，抽中的人要上来参与游戏。
主持人宣布游戏规则：;我们工作人员一次抽两个号码，抽中的人要成为游戏搭档，一起去其他的组合比拼，大家明白了吗？
场下的人应答：;明白。
主持人便叫工作人员上来抽。第一对是54号和76号，第二对是10号了85号，第三对是22号和67号&hellip;&hellip;
一共是六个对伍上场。
秦朗是10号，等上场了他才发现，他的搭挡85号竟然是韩霜。韩霜站在他的旁边，嘴角抽了抽：;秦大哥，我是游戏黑洞，请多包涵！
秦朗难得眉眼带笑地说：;我一定尽力。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得特别快。
游戏是扔乒乓球，双方隔着一定的距离，一方扔，另一方拿个小桶接，在规定的时间内，接到最多的获胜。队员自行商量分工。
乔语看见台上的二人，捂着嘴对韩墨说：;他们俩还挺有缘。玩个游戏都能抽到一起。
韩墨翘起二郎腿看台上，然后说：;应该玩点刺激的游戏才行。
;什么游戏算刺激？乔语问。
;抱着跑啊，背着跑啊，或者嘴对嘴接东西也行。韩墨冷着脸说。
乔语就伸手去揪他的耳垂：;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能做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暧昧的游戏？
周围人见他们这样，纷纷低声哄笑。
韩墨看一眼四周，不屑地说：;笑什么？
那些员工马上就收了声。
秦朗和韩霜商量了一下就分好工，韩霜扔球，秦朗接球。接球的是一个小花盆，里面垫上纸巾，防止球弹出来。接球的队员不可以越线，可以允许他们身上有动作。
等所有人员站到指定位置，主持人宣布游戏开始。
乒乓球有点轻，两人距离隔得有些远，要抛过去得要一些力气，抛过去了花盆小，也不容易接到。一时间舞台上全是乱飞的乒乓球。
韩霜连着扔了三个，要么没扔到，要么偏离方向。就在她有些气馁的时候，秦朗鼓励她：;不要想太多，只要用力把球扔过来，我就一定能接住。
韩霜调整自己的状态，屏住呼吸，将手里的乒乓球用尽全力扔出去。秦朗看准球的方向，将身子探住线外，把球接住。
韩霜兴奋地跳起来。
第254章 无所不能的韩总裁也会碰到难题
他们之后就按照这个节奏玩，接到的球越来越多。等到游戏结束的时候，秦朗面前的纸盒子里摆的球最多。
根本不用数，肉眼就可以判断他们获胜。
韩霜激动地过来抱住他，秦朗不防她有这个动作，身体僵住，双手不知所措。
韩墨在台下看得真真的，他鼻孔里喷出气：;哼！怎么就去抱那个老男人，给他占便宜了？
乔语掩嘴笑：;你不是都不管她的吗？她抱个老男人你气什么？
;要抱也得抱个年轻帅气的。韩墨要不是顾着身份，估计直接上去把秦朗一拳打倒在地。
奖口是乔氏珠宝的新款手链，一个副总上去颁奖。秦朗拿到项链走下台的时候，直接递给跟在后面走的韩霜：;这个项链给你吧，我不喜欢。
韩霜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个设计得挺好看的，估计你家属会喜欢。
秦朗苦涩地笑：;单身，暂时用不上。你拿着吧。
说完就酷酷地走掉。
韩霜呆在原地，后面走上前来的同事酸溜溜地说：;秦总真大方，玩游戏赢了连奖品都全送给你。
另一个说：;韩霜是韩家的人，秦总当然会送给她。要是我得了奖品，我也会送，一条项链换来韩家人的青睐，一点都不亏。
韩霜听到这些话，原来游戏获胜的开心一点都没有，郁闷极了。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包就走。秦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明所以。
韩墨和乔语也没有在年会上呆得太久，九点半他们就回家去。乔安看到妈妈突然回来，高兴得不得了，闹着要跟她睡觉。
韩墨无奈地说：;安安，你要睡自己的房间。
;我不，我就要跟妈妈一起睡。乔安不答应。
韩墨心里想：我都好久没跟你妈一起睡了。
乔语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斜眼看他，话却是对乔安说的：;好了，今天晚上陪安安。
乔安高兴地搂着乔语的脖子，在她脸颊上留下好几个吻。韩墨看着腻歪的母子二人，哼哼地笑着拿衣服去洗澡。
可怜的乔安小朋友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之后，被亲爸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乔语看着他抱孩子出去，叹着气说：;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想跟妈妈睡都是奢侈。
韩墨把乔安安顿好返回房间，扑上来对她说：;我也可怜，身体力壮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然后不由分说就去剥掉她的衣服。
&hellip;&hellip;
与乔家别墅这边热闹恩爱的气氛相比，韩霜一个人孤独郁闷地躺在公寓的床上，还在为那两个同事的话难过。
她睡不着，爬起来打开电脑，登陆视频平台，打个私信，找出一个用户名为;我不想说的人。这个用户经常在一些材料专业的问题上与她进行探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她把今晚年会上的事告诉他，在后面特意强调：;把奖品送给我的那个同事是我哥哥多年的好友，在他眼里我顶多是一个妹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随我哥做事。哪里是那些人眼里的投机者！
;我不想说这个账号的实际拥有者秦朗此刻正躺在床上，手机里有短视频平台的信息提醒，他即刻的打开看来，见到韩霜把今晚的事情全说出来。
原来她走得那么快，是因为听到一些难听的话。他打字回复她：【别人就是嫉妒你，不要在意】
韩霜很快也回复过来：【嗯，我说完心情就好啦。】
秦朗：【那你早点睡觉吧！】
韩霜：【嗯，马上就睡。你也早点睡。】
秦朗想象那端的韩霜是笑着叫他早点睡，扯了扯嘴角，拉上被子蒙在被窝里放肆地笑。
乔语突然回来，第二天打电话冯主任补假。横竖快过年了，大家都无心做事，冯主任也痛快地批假，让她年后按时回来上班就行。
韩氏年会之后也要放年假了，这些天韩墨还得去公司。她在家里倒也不闲着，跟外婆和保姆准备年货。
第一次跟韩墨过团聚的春节，外婆很重视，她也很重视。买了许多的年货将家里装饰一新，又给所有的人都买新衣服新鞋子。外婆和乔安还买了喜庆的唐装。
年夜饭是最重要的一环，外婆说按照过去凤城的习俗，得准备十八个菜。乔语一听就头大。幸好还有保姆和外婆在，她负责采购搬运，打打下手。
光是做一些准备工作，都忙了将近两天。
她还忙里偷闲地在预约了徐倩中医诊所，复诊身体状态。
徐医生说：;身体比原来好了一些。我给你换一副方子，照例吃三个月。
价钱还跟原来的一样。乔语嘀咕：花这么多钱吃中药，换谁都能好起来。
韩墨是到了除夕那天才闲下来。清晨看着一家子在为年夜饭忙碌，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他很快也加入到年夜饭的准备工作中去，然后把乔语赶出厨房来。
乔语在客厅里陪乔安吃零食看电视，韩墨从厨房里过来，她看他一眼，随口问道：;韩霜在哪儿吃饭呢？
韩墨愣住，冷淡地回应：;不知道，大概是一个人吧。
;她不回韩家大宅？乔语惊讶地问。
;韩仲禄不在了，她跟韩家大宅那些人也有些隔阂，估计是不回去的。韩墨还是淡淡地说。
;那你跟她呢？就打算这么一直晾下去吗？她跟你有那么多年的兄妹情份在。乔语说到这儿，有些不忍心。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韩墨的表情很为难：;她对我心里也是有怨气的，特别是在韩仲禄去世的时候。我没有错，你叫我拉下脸去向她示好，我做不到。她未必肯给我台阶。
乔语促狭地笑：;哦，原来无所不能的韩总裁也会碰到难题。
韩墨挑眉：;取笑我？那你来解决？
乔语掏出手机拨通韩霜的号码，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才接起来，轻轻地;喂了一声。
;我是乔语。她先说。
韩霜想不到乔语会给她打电话，愣了愣才往下问：;什么事？
;你在不在凤城？乔语问她。
;在，住凤锦湖边上的公寓。韩霜回答她。
;那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我让韩墨去接你。乔安说想见姑姑。乔语语速很快，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第255章 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乔语说完就挂上电话，然后看向韩墨：;韩总裁，去接人吧。
韩墨不自在地说：;叫司机去接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我去？
乔语叹一口气：;那这样吧，我们仨都去，这样够显得我们有诚意了。
韩墨不敢再反对，他和韩霜之间的问题总要解决。乔语愿意从中当个好人，他不能给她的这份热情泼凉水。
他抱起乔安：;安安，我们去接姑姑过来吃饭好不好？
;好呀！乔安乖乖地回答。
乔语拿起车钥匙，就去厨房跟外婆交待：;我们去凤锦湖那边接韩霜过来吃饭。
;好。路上注意安全，接到人就不要在外面瞎逛，早点回来。外婆叮嘱她道。
乔语开车，韩墨和乔安坐在后座。她从后视境里，看得出来韩墨脸上挂着不自在。她对他说：;一会儿不准给韩霜甩脸子知道没？
韩墨闷闷地回答：;知道了。
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回家过年了，路上的车极少，从乔家到韩霜的公寓，平时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小区门口，韩霜早已在那儿等候。乔语看见了她，对韩墨说：;我看她这样孤苦无依，就会想到我被周家阳和乔诗他们欺负的时候。
韩墨不说话。
她停车摇下车窗，朝她喊：;韩霜，上车，坐副驾。
韩霜走过来，打开副驾的门，坐进车里看到韩墨在后面，尴尬地叫了声：;哥哥。
韩墨点头道：;嗯。安安叫姑姑。
乔安坐在安全座椅上，朝她笑着说：;姑姑好。
韩霜眼睛马上就红了，她用力地说：;安安真乖，姑姑今天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乔安问：;有多大？像我的书包那么大吗？
这个问题成功地逗笑了车上的三个大人。韩霜本来要哭，结果笑得眼泪喷出来。
乔语说：;你姑姑的红包可以买好多个书包。
;那也可以买好多个芭比娃娃吗？乔安又问。
韩霜回答她：;可以买个房间的芭比娃娃。
;那好呀，这下我就是幼儿园里芭比娃娃最多的人了。乔安说完拍起手掌来。
回到乔家别墅，停好车一行人进屋子，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外婆还在厨房里忙着，乔语赶忙进去帮忙。
韩霜看见那一桌子的菜，有些胆怯地问道：;这么大一桌，要吃多少天才能吃完？
韩墨没回答，外婆出来正好听到，就笑眯眯地说：;所以你得在这里努力地多吃一些。
保姆又端了一个盘子出来，解释道：;这些菜是样式多，份量少，老太太说头一年团聚，得隆重一些。
;那辛苦你们了。韩霜说。
;你要是知道我辛苦呀，一会儿就多吃些。外婆和蔼地说。
这又让韩霜鼻子发酸。韩墨跟父亲翻脸之后，她就没吃过有滋味儿的年夜饭了。韩家大宅年年都会上演争家产的戏码，爷爷奶奶只会摆家长的威严，根本没重视过她这个孙女。
乔安过来牵她的手：;姑姑，我带你去看我的芭比娃娃。
半个小时之后，韩墨过来叫她们去吃饭。
饭桌上，外婆怕她拘着，又交待她：;你只管敞开了吃，千万别学人家说要减肥什么的，那样我听着不开心。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吃好吃的。
乔语笑着说：;外婆你怎么不叫我吃呢？
外婆作势要打她：;不叫你吃，你也不会少吃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韩霜把脸埋进碗里，小声说：;谢谢外婆，谢谢嫂子。
乔安跟着说：;怎么不谢我呢？我还带你去看我的玩具了。
韩霜放下碗，郑重地说：;谢谢我们的安安啦！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夜饭，每个人都吃撑了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韩霜的手机响起来，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韩墨和乔语，没有接。
韩墨伸手去朝她要手机：;我来接。
一接通，就听到邓蓉气极败坏地问：;韩霜你怎么还不回来？大过年的你想让我们生气？
韩墨丝毫不客气地说：;这种时候了，孙女不回去，难道不应该是焦急地问她有没有出什么意外？有没有什么困难的吗？
邓蓉听出这是韩墨的声音，口气缓了缓道：;她在你那儿吗？
;对，她在我这儿吃饭，不回去了。你们多吃些，不要气，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韩墨说完就挂掉电话。
回头对韩霜说：;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来应付。
韩霜感觉他们兄妹之间的那层隔阂消除了，韩墨瞬间像过去那样，给她遮风挡雨。
吃完年夜饭，天还早着，乔语不知道从哪儿扯出一截皮筯，拉上韩霜带着乔语一起跳。韩墨不跳，不过自觉地去充当桩子。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入夜之后，跳得累了，几个人回屋歇着，开始派红包。韩霜从包里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略带歉意地说：;我今天过来仓促，什么年货都没买，就给家里一老一小各发一个红包吧。
乔语朝韩墨打趣道：;瞧瞧这小姑子，出手就是大方。
外婆拒绝：;唉，我这一把年纪了哪里需要你们发红包，你们年轻人赚钱不容易。
韩霜强行塞到她手里：;外婆您可别客气，收了红包以后我就经常来吃饭。
韩墨在一旁帮韩霜说话：;外婆您别跟她客气，她赚的钱一点都不辛苦。年终分红的时候，她又拿了不少。
乔安接了红包过来，却是左看看右看看：;这红包一点也不大呀。
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韩霜把她抱在怀里：;这个小孩是个小财迷呀。
乔语和韩墨也给外婆和乔安派了红包，韩霜也有份。弄得她夸张地喊：;我是永远长不大的韩霜。
外婆在边上取笑她：;那还是永远都嫁不出去的韩霜。
;外婆，我真的有可能嫁不出去。你看我哥是韩氏的总裁，在凤城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得上我？韩霜这样说，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
韩墨白她一眼，倒也赞同：;这倒是真的，嫁谁我都看不上。
外婆说：;只要人勤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有上进心懂得尊重女人就好。
乔语替韩霜拦下外婆：;打住！过年催婚的老年人可不讨人喜欢！
第256章 还是乔小姐最善解人意
韩霜朝乔语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外婆皱着眉头：;你们年轻人也真难伺候，不问点什么嘛，说我们不关心。要问点什么，还得挑你们喜欢的问，我老人家哪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乔安忙去哄她：;太婆你问我呀，问什么我都喜欢。
韩霜忍不住又去亲了亲她：;哎我们安安真是一个聪明伶俐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姑姑爱你！
凤城禁鞭炮烟花，到了零点的时候，偶尔有零星的炮声响起。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韩墨早就买了很多适合在院子里放不会升空的小型烟花。
韩霜带着乔安在院子里放得不亦乐乎。一簇簇闪耀的火苗，照亮她们的脸，时不时传来她们欢乐的笑声。
乔语站在走廓上，看向韩霜和乔安，对韩墨说：;这样的生活真好。
韩墨将她搂住，轻吻她的额角：;以后每天都是幸福的日子。
放完烟花，韩霜不顾乔语和外婆的再三挽留，执意要回自己的公寓。她说：;我换床了睡不习惯。
韩墨手插裤袋里，倒不留她，只吩咐她：;明天再过来吃饭，大年初一没有外卖的。
韩霜笑了笑：;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乔语给她递车钥匙：;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早上再开过来，这么晚上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他们没有外出的打算，所以也早早就给司机放了假。
韩霜接过钥匙，对他们摆摆手：;哥哥，嫂子，新年快乐！
韩霜回到凤锦湖公寓，洗了澡躺在床上，登陆视频平台，看到;我不想说发来信息。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韩霜看到，信息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她回过去：【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没想到我不想说很快就回过来：【怎么还没睡？】
韩霜：【我刚从我哥那边回来。今年我们的关系好了，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我不想说：【这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韩霜：【对啊，我跟你说我的小侄女可好玩了，我说过年给她发一个大红包，等我拿红包递给她的时候，她却嫌弃的说怎么红包这么小？哎哟我要笑死了。】
秦朗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韩霜发过来的消息，他也跟着高兴起来。韩霜和总裁的关系冷了好几年，现在能缓解再好不好，对于他下一步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他在屏幕里输入信息：【这个侄女真可爱。】
未待韩霜再发过来，他紧接着又发一条信息过去：【我有一个事情，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韩霜回来一个俏皮的表情，下一条信息接着弹出来：【要是假装女朋友不行的。】
秦朗看着手机里的字，笑了好一会儿，想逗逗她，就在对话框里打上几个字：【意思是真女朋友可以，是吗？】
想想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说，有些唐突，他急忙删掉，换上另一行字：【我工作上需要做宣传方面的短视频，想向你请教一二。我过年回凤城了。】
韩霜问他：【是想找我合作？还是希望我给你当老师？】
我不想说：【都可以。】
韩霜过年大把时间，不过说好了明天还要再去韩墨那边吃饭。她于是说大年初二有空，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给他，让他约时间和地点。
秦朗定上午十点，在凤锦湖公园。
约韩霜如此顺利，秦朗高兴得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冰箱里取出几瓶啤酒，一个人就着花生米喝。
大年初一人们并不喜欢拜年走亲戚，故而乔语一家子都窝在家里不出门。韩霜来了，乔安让姑姑陪自己搭积木。
不过有人喜欢上门凑热闹。邹松什么就两手空空地按响了乔家别墅的门铃。
乔安回凤城有一阵子了，他一直没机会见到。早前韩墨担心乔安的心理状况不好，拒绝了他好几回。这下人家大年初一登门，想拒绝也拉不下脸。
乔语去给他开门，戴着墨镜的邹二公子站在门外说：;乔小姐，新年快乐！
乔语笑着回他：;新年快乐邹首席！请进。
来到院子里就看到韩墨双手抱胸站在走廊下，十分不欢迎地说：;大年初一就上门拜年？凤城好像没这个传统吧。
邹松笑嘻嘻地说：;少来跟我说传统。我就乐意初一来。快把你女儿叫出来让我看看。
韩霜在楼上的房间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打开窗子里探出头来，见是邹松忙挥手打招呼：;邹松哥，新年好呀！
邹松朝她招手：;下来，给你发红包。
韩霜就带着乔安乐颠颠地下来了。
邹松一见到乔安，连忙高兴地喊：;你是乔安？快过来让我瞧瞧。
乔安下意识地躲到韩墨身后。
韩墨骂他：;你吓到我女儿了。
邹松蹲下来，在上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过来，邹叔叔给你红包。
小财迷乔安抬头看看韩墨，又看看妈妈和姑姑，肉眼可见地馋那个红包。
韩霜牵她过去：;我也要红包。
邹松逗乔安：;跟我说新年快乐，我就把红包给你。
乔安疑惑地看着姑姑，拿不定要不要说。韩霜一把抢过红包，然后把乔安抱走：;我们玩抢红包游戏。
邹松站起来，气极败坏地说：;哎韩霜，不带你这么玩的，会教坏小朋友。
韩霜不在乎地说：;貌似你最容易教坏小朋友。我哥这拨朋友里，就数你最坏。
邹松假装难为情：;唉，我不要面子的嘛？在小朋友面前给我留点。
乔语看他被挤韩墨兄妹挤兑半天，有些不忍心，把他叫进屋里：;到屋里喝茶吃东西吧。
邹松赶紧拍马屁：;还是乔小姐最善解人意。
乔语问他：;怎么没叫秦朗一起来？
;约了他，说初一上门不好，要改天再来。邹松坐在沙发上，叉起一块水果吃。
韩墨补刀：;秦朗哥还是比较要点脸皮的。
邹松看她一眼，捂着嘴神秘地说：;他那种人肚子里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你没事就离他远点。
韩霜瞪他：;大过年地在人家背后说坏话，我看你才是一肚子坏子。
邹松哈哈大笑。韩墨挑了挑眉：;既然上门了，今天我们打几圈？
邹松来劲儿：;行啊，过年放松放松，我也好久没摸牌了。
客厅很快摆来一张麻将桌，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稀里哗啦地洗牌。
第257章 再挤兑我就翻脸了
开局几盘，邹松手气很顺，连赢了几把大的。他得意洋洋地说：;唉看来你们家的这风水很旺我，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把这房子卖给我？
乔语抿嘴笑，不说话。韩墨瞪他一眼：;打牌就打牌，你话这么多干什么？
邹松笑嘻嘻地回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们手气差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韩霜不服气地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韩墨看看乔语，又看看韩霜，她们二人一个是上家，一个是下家，对家是邹松。他轻笑：;一会儿我们超常发挥，有你哭的时候。
邹松乐着摇头：;你们今天注定是给我送钱的。
又接着打了几盘，邹松察觉到不对劲了。韩墨三人像作弊似的，配合得很默契，他想要的牌都吃不到，一直在输。
到下午两点，他摆手无力地说：;不打了不打了，认输认输。
韩霜俏皮地问：;还要买房子吗？这风水很旺你。
他看一眼韩墨，撇嘴道：;真小气，我就随口说说，又不真要你的房子，至于让我输得这么惨吗？
外婆午觉睡起来，问乔语：;晚上吃什么呢？
乔语还没回答，邹松先说：;我晚上要吃烤串就啤酒，今天输惨了。
外婆答应他：;行，吃烤串。我们安安也喜欢吃。
韩墨面无表情地说：;输的请客。
邹松急得喊起来：;这么没人性吗？我钱全输给你们了，吃点烤串还要我掏钱？
韩霜捂嘴笑：;邹二哥，我觉得你不一定吃得上，你那些女朋友一个二个地不来找你吗？
邹松做伤心状：;别提！我就是为了躲她们，所以才到你们这儿来的。
韩墨可不跟他客气：;少啰嗦，要吃烤串就得出钱，还得动手。别想在我们这儿吃白食。
邹松无辜极了：;我怎么是吃白食？我可是吃的天价烤串。
闹归闹，邹松还是如愿地吃上了烤串。就在院子里摆起烤炉，吃得尽兴。
邹松举起一杯啤酒说：;唉，我们的生活就得经常吃吃喝喝，这才叫完美。
韩墨嫌弃地说：;你这种人，吃别人的狠，吃自己的省。
韩霜又挤兑他：;不省点怎么养得起那么多女朋友。
韩墨：;就他这样，平常都是女朋友养的。
邹松板着脸说：;你们兄妹再挤兑我，我可翻脸了啊。
最后他是吃撑了也喝多了，才打电话叫自家的司机来接回去。
韩霜惦记明天要跟网友在凤锦湖见面，没在乔家别墅停留得太晚，跟着乔语收拾干净就走了。
乔语跟韩墨商量：;明天我想带安安去贺家拜年。
韩墨;嗯一声算表态。乔语笑着问：;你这里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他把乔语搂在怀里：;从礼数上来说，应该去，但从情感上来说，我是不高兴。他对你起过那种心思，就是我潜在的情敌。
乔语双手捏他的脸：;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儿啊？
;要的，我是个醋缸子。韩墨自嘲道。
虽然他不高兴，不过第二天起来，还是给乔语备了很多的礼品，还送她们母女到贺家。临下车的时候还交待乔安：;安安，在贺爸爸家要听话，不能哭闹，知道吗？
乔安答应道：;知道了。
他下车把乔安抱出来，又给乔语一个分别吻：;我下午过来接你们回家。
乔语点头答应他。
把母女二人送走，韩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几天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回家，想约秦朗出来喝花，那个家伙却破天荒地拒绝老板：;我今天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晚点再跟您联系。
韩墨纳闷：;放假你还能有什么事？
;有点私事。秦朗含糊地回答。
韩墨不耐烦地挂掉他的电话，开车回家去睡觉。
今天要跟网友见面，韩霜起来洗了头，然后吹干，弄一个知性而不失俏皮的发型。还化了淡妆，穿一套学院风的衣服。在约定好的时间，到达凤锦湖边的一家茶楼。
进到大楼，看见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人，侧影看有点像秦朗。韩霜心里叫苦，怎么出来见个网友还能看到熟人？
这太尴尬了。
秦朗原本脸朝外看凤锦湖的，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来，看到韩霜站在过道上，便朝她招手。
韩霜走近去，露着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对他说：;秦朗哥，新年快乐！
秦朗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韩霜，新年好。
她开始有点无措：;那个，你也到这边喝茶，真挺巧的。
秦朗眼角带笑地说：;不巧，我在等你。
;什么？韩霜听到他这样说，觉得有一道雷从自己脑门前霹过：;你等我干什么？
后面那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仿佛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怪兽。
秦朗坦白：;我就是约你的&lsquo;我不想说&rsquo;。
韩霜转声就朝外跑去。秦朗急得站起来要跟上，又想起自己还没付账，连忙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扔在桌子上，大声喊：;结账！
接着马上跑出去追韩霜。
韩霜在前面跑，他在后面大声喊：;韩霜，你等等，你听我给你解释。
她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一直在跑。只是跑步不是她的长项，很快就被秦朗追上，抓住她的手。
韩霜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两眼泛着泪光可怜兮兮地说：;你早就知道是我了，然后注册一个小号来耍我，是不是？
秦朗摇头，气喘吁吁地解释：;不是的，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说完他顺了几口气，这才对她说：;我在兰城负责雨林旅游开发，现在需要做宣传工作。我无意中发现你做短视频，在科普类当中还有点名气，就想让你过来，从科普角度做一些软广。但是&hellip;&hellip;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盯着韩霜看。
;但是什么？她问。
;韩总裁原本是可以直接调你过去的，但是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僵，直接调你去兰城，怕你想多，觉得总裁厌弃你，才把你弄到那种地方。秦朗解释完，还喘着大气。
;那你是怎么想？韩霜问他。
;我是想说服你，自己申请调到兰城去。秦朗回答。
第258章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冒充网友来接近我，然后说服我？韩霜微微抬高下巴，有点高傲地看着他。
秦朗搓搓手，为难地说：;我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平常在工作群里，无事我都不敢直接跟你说话。
韩霜抓住他话里的疑问：;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按我们的关系，包括你在材料领域的成就，哪怕是说点专业上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说的。
;我，我，唉，你知道我跟你哥呆久了，性格上多少受他的影响，没有事情是不会找女同事说话的。秦朗磕磕巴巴地解释。
韩霜脸绷得紧紧地：;那个工作为什么不找别人？
;你现在是网红，有粉丝有流量。那宣传效果比一个不知名的小号好多了。秦朗说。
韩霜这才笑着点头：;那倒是真的。
;现在兰城旅游开发已经在做基础设施，为了配合雨林开发，我们一直在修改设计图，同进还打通附近几个村子荒废的水塘，做成一个湿地观赏公园。现在不比以前，再好的风景都需要宣传出去，别人才知道。说起工作来，秦朗一点儿都不磕巴。
;那我是短暂地过去做短视频？还是以后都在那里？韩霜问。
秦朗知道她这是答应了，高兴地说：;看你个人意愿。如果你觉得忙得过来，可以周末去兰城看看，工作日正常上班。我是期望你可以先在兰城工作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想回凤城继续做研究，那就回来。
;你想累死我啊。韩霜瞪他一眼。
秦朗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心里的兴奋难以言喻，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小声说：;韩家还不是你们兄妹说了算，想怎样就怎样。
;那我不去。韩霜逗他。
秦朗憨憨地笑：;现在你跟总裁关系好了，他可以调你过去。
;那我辞职。
;别别别！秦朗怕她来真的，好言好语地相劝：;要知道兰城旅游开发也是韩氏集团的业务，你过去又不是给谁打工，知名度高了，你的分红也多，对不对？何必要跟钱过不去？
;我感觉你对韩氏集团比我还上心。韩霜又逗他。
;在其位，谋其职。秦朗很官方地回答。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韩霜不逗他了。
;过完年假，到时候你跟乔小姐一起去。秦朗说。
;啊？我嫂子还要过去？她惊讶地问道：;她不该留在凤城陪我哥和乔安吗？
秦朗笑着摇头：;她在兰城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没那么快回来的。对了，你嫂子在植物方面的研究很厉害，尤其是热带雨林方面的，我觉得你们可以联手一起做这方面的简谱视频。
;她在兰城做什么？韩霜好奇地问。
;雨林保护，然后现在做雨林修复，推广林下种植产业。
韩霜瞪大眼睛：;她那么厉害吗？
秦朗点头肯定：;嗯，是很厉害，在兰城这方面是专家，敢跟领导拍桌子，还当着领导的面骂你哥。
;啧啧！我就喜欢这种事业型的女性。那我明天跟我哥说，我要去兰城。韩霜痛快地做决定。
秦朗见事情这么顺利，提着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来。他想起刚才没喝完的茶，问她：;那我们还去喝茶？
;喝咖啡可以吗？韩霜发现秦朗这人平常话不多，好像很好欺负。
;可以，请你到凤城最贵的咖啡厅喝都行。他爽快地答应。
;你这个样子好傻。韩霜总结。
他挠挠头：;是吗？我刚解决工作上最大的一个难题，真的很高兴。
他们后来沿着凤锦湖的观光道走了一圈，秦朗给她讲兰城的情况，风土人情。他感觉这是他这辈子说最多话的一天。
说完兰城，又聊到材料研究。讲到他以前在研究院的一些趣事。韩霜听得津津有味，两只眼睛闪亮亮的。
秦朗觉得在她的眼里似乎看到一个叫崇拜的神情。这让他心里美死了。
她含着金汤匙出生，钱财她根本看不上，也不在乎，却是会崇拜一些在专业上很厉害的人。他觉得他找到了跟韩霜相处的模式。
在凤锦湖逛到中午，秦朗要请她吃饭。韩霜说想吃火锅，但是附近的店铺都在放假。
秦朗说：;那我们去凤城广场那边吧，那儿有很多风味小吃，过年不打烊的。
韩霜欣然应许。
凤城广场平常人流如织，现在到了中午，只有少量食客出来吃饭。他们二人并排走，韩霜对小吃没有抗拒，一边买一边吃。
秦朗在后面默默付账。他付得很开心。
后来他们进了火锅店，涮涮吃吃前后呆了两个小时，待出来时已经到了两点钟。
秦朗鼓起勇气，约她去看电影。韩霜一个人也无聊，直接就答应。就在他们向停车场走去的时候，与韩墨和乔语来了个正面遭遇。
乔语在贺铮铭家吃了午饭就出来，她想带乔安出来逛逛，就让韩墨一起过来。这可真是不巧，就这样还能撞见秦朗和韩霜。
四人对望，秦朗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眼神躲闪，韩墨不悦，乔语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有韩霜浑然不知。她半蹲下来对乔安说：;安安要不要跟姑姑去看电影？
安安好奇：;可以吗？;
韩墨盯着秦朗问：;你的私事办完了？
秦朗语气飘忽地说：;办完了。
乔语问韩霜：;你们怎么在一起？
韩霜说：;他找我谈事儿啊，就谈我工作的事。既然公司需要，那我过完年就去兰城。
韩墨和乔语皆意外，秦朗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韩霜。
乔语再问她：;你知道你要过去干什么吗？
韩霜：;当然知道啊，秦朗哥都跟我说了。
韩墨的脸色很难看：;既然工作谈好了，你们还要上哪儿去？你不应该回家吗？
;秦朗哥请我看电影，我干嘛要回家？韩霜觉得这个哥哥真奇怪，说完又问：;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有什么问题吗？
乔语捂脸，哭笑不得，心里暗暗说：妹子啊，问题可大了。
韩墨盯着秦朗看，眼神非常地锋锐：;看完电影马上送她回家。
秦朗小心地应道：;我知道了。
第259章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韩墨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估摸着电影快要散场了，便给韩霜打电话过去：;你回家了没有？
韩霜随着人群走出放映厅：;电影刚结束，你这时间掐得可真准。语气里有一丝揄揶。
;马上回家。韩墨命令她道。
韩霜不喜欢他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来到外面的大厅，整个人炸毛了：;大过年的我出来开场电影你至于盯得这么紧吗？我是一个成年人，我需要有自己的社交活动，你明白吗？
韩墨听到她这样控诉自己，没有再说话，把电话挂掉，转而打给秦朗，低沉而严厉地对他说：;你现在马上把韩霜送回家去。
秦朗看着韩霜，无奈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收起电话，韩墨嘀咕道：;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们？
乔语坐在旁边，听刚才他说的话就知道电话是打给韩霜的。她也觉得这人有些神经病：;你至于这样吗？上次你不是说秦朗人挺好的，韩霜跟他在一起你也比较放心的吗？
韩墨正吃着一块苹果，一听她这话吸了一口气，然后被卡着了。睁着大眼睛看乔语。
她没发觉，继续说：;你这人对韩霜就看得这紧，以后乔安长大了要谈对象，你不得天天跟在身后当电灯泡？
乔语说完，没听他接话，这才抬起头看去，只见他翻着白眼看她，那个表情，看着滑稽又痛苦。
她伸出大手在他后背用力地拍了一掌，他这才咳一声，把苹果吐出来，擦了擦手恶狠狠地说：;她以后要谈什么对象？她不用嫁，我养她一辈子。
乔语下结论：;乔安真不幸，有你这种控制狂魔。
他黑着脸，弯下腰一把将瘦弱的乔语抱起，将她扔在房间的床上。
乔语惊骇：;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
韩墨冷笑：;坐实我控制狂魔的事实。
乔语：&hellip;&hellip;
这边的秦朗挂掉自家老板的电话，颇难为情地看着韩霜：;老板命令我送你回去。
韩霜抚额：;为什么啊为什么？
秦朗看着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他都觉得很可爱。索性也不管老板说什么，对她说：;楼下有个超市，我们去买些东西再走吧。
进了超市，他选了满满一车的零食，这才跟韩霜去停车场取车。
在送她回去的路上，韩霜又抱怨韩墨：;这个人真是奇怪得很，之前明明我们关系那么淡，才刚刚缓和一下，他就管得那么紧。我真是服了他！
秦朗听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难堪里夹杂着尴尬。韩墨为什么会这样，他最清楚，韩霜可以发牢骚，他不能。所以他只好说：;韩总裁很关心你。
;我不信乔语跟朋友出去看场电影，他也会叫她看完马上回家。韩霜气呼呼地说。
秦朗完全没有办法接话。
回到韩霜住的小区，秦朗把车放在地面停车场，把两大袋零食替她拎到屋里，就放在门口，没有进去。
;吃完了或者再想吃点别的，打电话给我，我给你买。秦朗说。
韩霜点了点头，待秦朗关上门之后她猛地醒过来：;唉我想吃什么零食我不会自己买？叫你送过来算个什么意思？
她赶忙拉开门想要去对秦朗说，可是走廊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她回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脸慢慢地红了。
年假终于结束，再不舍也得为得奔赴工作岗位上。
乔语和韩霜，还有秦朗同行。韩墨带了乔语过来为她们送行，三个人站在一起，可他眼里只有乔语。
;在兰城记得按时吃药，别超负荷工作累着自己，重活累活让别人去干。必要的时候&hellip;&hellip;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瞟一眼秦朗：;使唤秦朗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乔语有些同情地看着秦朗，笑了笑说：;知道了。
交待完乔语，他看向韩霜，郑重地说：;兰城那边靠近边摬，你没事不要总在大街上乱晃，收工就回家，知道了没？
韩霜不服气地说：;你怎么不交待我不要超负荷工作，不要累着自己？我和嫂子都是女人，待遇差别这么大吗？
;啧&hellip;&hellip;韩墨想去拍她的头：;你干的工作能叫累吗？
;哪样工作不累人？我干的是脑力工作，只比体力劳动更累。韩霜反驳他道。
;照顾好你嫂子。韩墨无视韩霜的抗议，又给她增加一项工作。
韩霜无语到直翻白眼。
乔语把女儿抱在怀里，这次在家呆的时间长，她越发地觉得正常的家庭生活很重要。越是这样，对乔安就越发地舍不得。
兰城的工作，目前是缺她不行，准备了那么久，怎能为着一点儿女情长就舍弃掉？
乔安在她怀里说：;妈妈，你要经常回来看我哦，我在家里会想你的。
乔语听完这话，眼睛顿时就红了。
韩墨把她和乔安都抱起来，低声说：;我和女儿都爱你。
秦朗和韩霜站在边上，看他们一家三口依依不舍，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再跟乔语一起出行。
登机的广播响起，终究是到了分别的时刻。乔语拎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看，韩墨将乔安抱在怀里，与她挥手道别。
韩霜到兰城是跟乔语住一起。做科普短视频，首先是要搜集各种素材和数据，所以她刚开始就是跟乔语和秦朗一同去上班，既要去施工现场，也要跟乔语下苗圃下农村。
她适应得很快，没有水土不服。十天之后，她的第一个科普短视频上传了，做的是热带雨林的科普工作。很多网民开始知道在边陲小城兰城，有一大片原始热带雨林。
她的视频，将科普这种严肃的工作用了诙谐幽默的语言描述，观众通俗易懂。在韩氏集团策划部的运作下，这个话题很快就上了热门头条。
兰城的热带雨林在浏览器上的搜索量没多久之后就达到一个高峰值。
乔语对韩霜赞不绝口：;你做短视频比做材料研究工作合适。过去多年兰城本地为了提长自己知名度默默做了大量工作，可是没有一点儿水花。你一来就把兰城送上热搜，真的了不起。
秦朗给韩墨打电话，邀功似的说：;总裁，韩霜的宣传能力，大大超出我的预计。
;那是韩霜的功劳，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韩墨说完还冷哼一声。
秦朗很郁闷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
第260章 他跟你表白还是骚扰你？
互联网的流量一旦涌入，便是会像那洪水般袭来。在韩霜又做了一个关于雨林旅游开发配合雨林保护一起进行的视频之后，兰城又是上热搜又是上头条，知名度一下子打开，人流像潮水般涌入这个长年无人问津的小城。
二把手赶忙给韩墨打电话：;你们是怎么做到这样的宣传效果？我们过去十年所做的努力，都不及你们这半个月的工作有成效。
韩墨笑了笑说：;没有什么秘密，顺应自然以及时代的发展。
二把手感叹地说：;互联网流量就像一把双刃剑，来是人潮汹涌招架不住，又是一面镜子，把那些短处全照出来。幸好当初乔语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流量来了，带来的却不是正面的好事。
韩墨说：;没有她当初的坚持，我韩氏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骂了。
;近期得找个机会请她吃一顿饭才好。二把手说。
韩墨说：;一顿饭怎么行？最少得五顿。
;你是要把老子吃穷啊？二把手佯装生气地说。
;我们饭量都不大的。韩墨呵呵地说。
韩氏雨林旅游开发的基础设施都已经初见成果，树屋及空中栈道，还有观光小道，包括那个湿地公园，目前成为网络热门词汇，每天都有网红及素人到这些地方拍照打卡，俨然成为了网红景点。
每天大量的人流涌入，给兰城的经济注入了一丝的新活力。
那些在雨林开发范围内的村庄，村民看到有游客来，就嗅到了各种的商机，愿意加入经济林替改当中的人又增加了不少。
乔语真的忙坏了。自年后来到凤城，她就在苗圃园地和村子里忙碌。韩霜的短视频带来的流量，让她更是忙上加忙。
苗圃里的树苗不够。按照她的设计，成片种植效果最好，也最容易开展林下种植，可是一下子改种的范围扩大，她不得不更改原有的方案。
先是趁着季节，加大育苗速度，又四处调树苗，然后选生长速度比较快的品种，加大种植间隔。第一年无法同步开展林下种植，不过村民们脑子很活络，在自己的林子里，种上有机农作物，打算将来卖给游客。
只要村民配合做雨林修复工作，他们在林子里种什么，她都不管，睁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用到所学，教他们如何配制有机肥料。土壤肥沃，树长得也更快些。
她忙得两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回凤城。韩墨很无奈，只得找周末的时候带乔安过来。然而来了，也只是在晚上的时候吃一顿晚饭，一家子聚聚，周日下午他又得带乔语走。
这一忙，直到五月底才算告一段落。中间的这段时间，韩墨带孩子来了五六次，她竟是连一次都没回去。
好在韩墨没有什么意见。倒是她自己过意不去，决定趁着这一段空闲时间，回凤城去看看家人。
韩霜来兰城三个多月，做短视频利用韩氏背后的运营，粉丝涨了许多，现在已经是二线网红。
但她本质上还是韩氏集团的员工，所以对于成名之后，她一直保持低调，在韩氏集团内部里，很多员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是一个有很多粉丝的网络大咖。
网上很多邀约，有人请她去给产品做宣传，也有人请她出镜拍广告，但她都拒绝了。她觉得现在的工作做得很舒服，很开心，别人开的那点钱，不足以让她动心。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心理上对秦朗似乎产生了一些依赖。
她来兰城之后，秦朗对她很照顾。吃饭出行无微不至，要拍素材要剪视频，他也能给出非常中肯的建议。他属于话不多但默默做事的人，跟邹松那种放个屁都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人完全不同。
谈过恋爱的韩霜明白，她对秦朗的这种依赖，似乎也是喜欢。
她为此有一些苦恼，苦恼于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年龄。她自己可能不太介意，但要过韩墨那一关，非常地难。
当初在凤城大学的那个师兄，还是背着韩墨悄悄谈的。彼时两人年轻，离结婚还有一大段路，根本不用操心。
现在不一样了，她这把年纪，谈恋爱是要奔着结婚去的。如果是秦朗，他的年纪摆在那儿，她可不能耽误她。
当她意识到自己对秦朗的感觉不一般的时候，再见秦朗，心里头总有一股别扭。她是韩墨的妹妹，竟然会对一个木讷又大龄的同事产生好感，这太丢人了。
乔语跟她一起住，最早发现她的异常。她原本爱说爱笑，活泼开朗，突然间有重重的心事，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冲咖啡喝，当一个人的行为与平时不一样的时候，那就肯定有问题。
这天下午乔语没事，午觉起来，便煮上一壶咖啡，叫上韩霜一起喝。
;你最近有心事？乔语先问她。
韩霜将杯子在两只手掌里来回搓，然后喝下一口，对乔语说：;这咖啡太苦了。
乔语挑挑眉：;我的习惯是放四块方糖，以前你从来没觉得苦。你的心思太重，完全心不在焉。
韩霜不否认，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说出来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乔语说。
韩霜抿抿嘴，再喝一口咖啡，苦笑着说：;你暂时帮不上忙，我自己消化几天就好。
乔语不说话，气定神闲地喝完杯里的咖啡，这才胸有成竹地说：;跟秦朗有关吧？
韩霜猛了睁大眼睛，尔后恢复原样，不说话。
乔语又笑：;你躲着他干嘛？他跟你表白还是骚扰你？
;都没有。韩霜把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是我庸人自扰。
;你喜欢他？乔语眼角含笑地问，在韩霜看来，那就是取笑。
她连忙红着脸否认：;怎么可能？我们差距那么大。
;自古以来，世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故事一直都有。他除了没有显赫的家世，其他条件都很好，比邹松强多了。乔语慢悠悠地说。
韩霜沉默，她现在不敢回答。
乔语继续说：;如果真是如我所猜的这样，我只给你一点点建议，大胆地去爱，不要委屈自己。你哥那边有我在，不是问题。
韩霜又羞：;不是你猜的这样。
虽然极力否认，但脸上表露出来的那种小女儿心思，怎么会瞒得过乔语？
乔语笑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没再问她。
第261章 是意外还是人为？
工作上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之后，乔语订了回凤城的机票。她一早答应乔安，周末的时候要陪她去游乐园玩，还要去郊外的山谷看花。
韩墨则不太相信地问道：;真的要回来？中途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你又说不回来了吧？
乔语对他的质疑表示抗议：;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此时他们在视频，手机声音放着免提，乔安听到她妈妈这样说，马上回答道：;有，你上一次就说要回来的。
被女儿这样拆台，乔语面子上挂不住，她只好再三保证：;这次绝对不会食言的，工作我都交待好了。
韩墨看她这样表态，自己也要有所表示，于是说：;那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哦，明天不是周末，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派个司机来就行了。
韩墨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航班晚上才到，我下班去接，不影响工作。
;哦，对，我忘了。乔语讪笑。事实上她怎么会忘了，只是那么久没回去，只怕那位大哥迫不及待，会先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房。
男人对女人有欲望不是太坏的事，但是欲望过于旺盛，便会人让人消化不良。
韩墨看出来她想什么，没什么好脸色地说：;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太久没回来，为了表示我的重视，所以我要去接你。
;那我谢谢你啊韩总裁！乔语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必客气！韩墨说完，把视频电话挂掉。
乔语收拾行李，除却衣服，带了许多兰城本地的特产。将来要发展林下种植，销路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虽然有韩氏兜底，但她的生意理念是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上次在韩氏年会上见到范部长，之后他们找了个时间聊了聊，她把兰城的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整套方案详细与他说了，还打算借着他这棵大树，顺势给兰城的农副产品找点出路。
所以这一次回凤城，拜访范部长也是期中的一个行程。
韩霜过来看她收拾行李，看见满满的两大箱子，惊诧地说：;你这是打算回去不来了？
乔语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这次回去要见几个朋友，给他们带些特产。年假回去匆忙，什么准备也没有。
;哦。听完她这样解释，韩霜表情沉闷，仍旧站在一旁看。
待把行李箱拉链拉上，乔语站起来看她的样子，询问道：;那你要不要也跟我回去一趟，就当是去散心了？
;不去。我在这儿也是每天都散心。韩霜拒绝。
;你整天这样郁郁寡欢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哥知道，你知道受罪的会是谁。乔语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
韩霜的眼睛眨了眨，鼻子犯酸：;他又不来兰城，怎么可能知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会说，但韩氏集团的员工在兰城又不止我和秦朗，别人也会看得出来的。乔语说。
韩霜不说话。
乔语上前去帮她整整衣领，然后温柔地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心仪他，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韩霜艰难地点头，这件事情真的太丢脸了。
乔语后退两步，端详她的样子，眼里满是欣赏与怜惜：;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说，每天高高兴兴的工作。一切等我从凤城回来，我替你安排。
韩霜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抱着乔语哽着说：;嫂子，我会不会太丢人了？
乔语拍拍她的肩膀：;不会。
韩霜伏在她肩头哭了一会儿，然后才擦了擦眼泪，感激地说：;谢谢嫂子。
乔语笑她：;傻瓜，我们不必说这种话。
兰城到凤城航班飞行三个小时。飞机起飞前，乔语才给韩墨发信息，告诉他航班起飞时间，让他不要早早去机场干等。
然后她就关机。
到达兰城机场，她去取完行李走到机场大厅，却没有看见韩墨在出口那儿等她。她拨打他的电话，有人接了，却不是韩墨的声音。
;乔小姐吗？我是韩总裁的助理聂格，总裁在去机场的高速路上发生了意外，现在在仁华医院抢救。
听到这样的消息，乔语有些站不住，她用力地扶着拉杆箱，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伤得怎么样？很严重吗？
;有一辆车子强行超车，他踩急刹，车辆侧翻，又被后车撞上。现在身上有两处骨折，还有颅内出血。聂格说。
;好了我马上去仁华医院。乔语匆忙地想挂掉电话。
聂格接着说：;我另派了司机去接您，可能也差不多到了。你稍微等等，我这就打电话与他联系。
挂完电话，乔语反而冷静了下来，在等司机的过程中，她心里有很多的疑惑，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她会这样想，源自于当初被韩仲禄暗算好几次。遇到意外，她总会出于本能的反应先质疑，到底是真意外，还是人为。
派过来接她的司机很快跟她联系上，乔语推着大行李箱在机场大厅外的行车道上见到他。放好行李，她命令司机：;去仁华医院。
上了车之后，她再打韩墨手机问聂格：;现在这事知道的人多吗？
聂格说：;除了我，还有公司两个副总裁，另外秦朗也知道了，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嗯，好，先捂着，等我到了医院再说。乔语快速挂掉电话。
聂格手里握着韩墨的手机，对于乔语这番冷静镇定所折服。他看过身边的好些女人，遇着大事的时候一点主意都没有，除了哭不会做别的事。
他当韩墨的助理才半年，是苏云珊被调离了才安排上来的。他知道乔氏珠宝，对乔语却了解得不多。总裁隔三岔五带女儿飞兰城，足以可见二人感情深厚。
乔语靠在车子后座上，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她在兰城机场的时候还给他发了视频，告诉他她真的到了机场候机，不会再食言。
韩墨朝她笑，还隔着屏幕给了她一个吻。
然而才过几个小时，他就意外进了手术室，实在是太残忍了。
乔语给秦朗打电话：;你先在兰城等我通知，那边的项目不能停。不过你也要做好随时回来的准备。
;好的，我明白。秦朗没有多余的废话。乔语无缝对接老板娘身份，有威严有气势，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挂掉电话，乔语继续往窗外看，好久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第262章 一切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车子到达仁华医院，乔语快速去往手术室。在手术室外面，她见到了聂格，还有另外两位副总裁严启明和张达飞。
他们向她打招呼，乔语点头示意，然后问道：;他进去抢救多长时间了？
聂格看一看手腕上的表：;一个半小时。
;另外两辆车上的人怎么样？乔语问。
;他们都在仁华医院治疗，伤得没有总裁这么重。严启明回答。
;车祸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乔语又问。
;总裁车上有我准备的紧急联系人名片。聂格回答。
;现在韩总裁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去查那两个车主的信息，包括他们的直系亲属年龄、工作等方面，了解他们的经济状况，越详细越好；二，暂时对外封锁消息，马上叫几个得力的保镖过来守着他，以防万一；三，注意商业竞争对手最近的动向。
乔语麻利地安排着，一点卡顿的情况都没有。
严启明和张达飞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第一次接触乔语，真想不到她办事这么利索清醒。
三个男人同时点头应道：;好的。
聂格马上打电话，通知韩墨的贴身保镖过来。
乔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想了想又给秦朗打电话：;你把兰城的工作安排一下，看谁可以接替你的位置，然后你回凤城来。
;好的，我马上安排，明天回凤城。秦朗应声。
打完电话，四个人沉默着。韩墨现在情况危急，这儿确实也不是谈事的地方。她看看时间，对三人说：;你们先在这儿守着，我回去看孩子，手术结束了马上通知我，不管多晚电话都要打。
三个男人点头。乔语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韩总裁出意外，不仅仅是他个人生命遭受伤害，韩氏集团也有可能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竞争和攻击。我希望我们可以团结一致，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乔语话是这样说，但她心底却是不相信两个副总裁的。不相信的原因，仅仅出于个人的直觉。
但愿她的直觉是错的。
乔语回到家之后，乔安已经睡了。外婆看她一个人回来，惊讶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韩墨呢？
她不打算瞒外婆，不过当着保姆的面她只说：;他临时出差了。
;哦，这样。那你去看看乔安吧，她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到你回来，才刚刚睡下。外婆说。
;嗯。乔语点头，换上拖鞋往乔安的屋里走去。
屋里只开了一栈小夜灯，乔安躺在床上，睡容安祥，枕头边上放了一个毛绒玩具。她忍不住上前去吻她的小脸，想到韩墨如今情况凶险，瞬间有种在兰城母女俩相依为命的错觉。
错觉只在脑海里存在几秒钟，乔语就着昏黄的灯光再认真地看乔安。为了乔安，没有什么可以打败她，她躲过了韩仲禄的暗算，孤身异乡生孩子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眼下的困境也只是暂时的。
她去洗澡，然后去外婆的房间，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外婆，韩墨去机场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在仁华医院抢救。
外婆脸色一惊：;怎么样？要紧吗？
乔语摇了摇头：;三辆车里就他伤得最重，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抢救。
外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朝窗口拜了拜：;希望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
;外婆，乔语叫住她：;韩墨出事这件事情先压下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家里的保姆也不行。
;好好，我知道了。外婆答应下来，又长叹了几口气。
乔语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有我呢。
外婆拍拍她的肩膀：;嗯，我知道。我什么风浪都见过，心里有数。
;那我先去睡觉，我今晚陪乔安睡。乔语说完走出房间去。
凌晨两点，聂格打电话过来给她：;乔小姐，总裁的手术结束了。大夫手术顺利，但颅内有血块现在不好取，所以他可能要昏迷一阵子。
这个情况在乔语的预料之外，她下床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对他说：;行，我知道了。你守了半夜，早点回去休息吧。让保镖合理地安排工作，保证二十四小时他身边有人。我明天早上再去医院。
聂格应下，去向保镖转达乔语的安排，然后才回家去。
乔语清早起来，送了乔安去学校，这才赶去仁华医院。守在病房的保安认得她，赶忙给她开门。
;总裁有没有醒过来？她问。
;没有。保镖简洁地回答。
乔语看着病床上的韩墨，交待保镖：;你们先出去。
两个保镖没说话，快速走出病房，还把门关上。
韩墨脸色苍白，一条腿打了石膏和绷带，肋骨断了两根，头上有伤，头发剃光了，贴着几块纱布，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拉了椅子坐在床边，伸手去握韩墨的手。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与上次向她求婚的那一枚是一对儿的。她见他戴着还取笑过他，人家都是已婚装单身，他倒好，自动把自己划入已婚的行列。
韩墨颇为得意地说：;这样省好多麻烦。
她说他自恋。
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扎着针，手指上还隐隐有些血迹。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湿纸巾，在热水里浸了拧干，给他仔细擦手。
擦完手她依旧握着，然后坚定地说：;有我在，一切问题我都可以解决的，你不要担心。
韩墨沉睡，并没有回应她。
在病房里呆了半个小时，九点钟乔语离开病房，对保镖说：;从今天起，只有我和秦朗可以踏入总裁的病房，其他人想进来看他，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同时你们必须要在场，全程盯着。
保镖早几年也曾保护过她，对于她这样的安排，没有一点意外。他回应她：;乔小姐，我们明白。
走到病房外乔语给聂格打电话：;韩总裁有一处酒店公寓你知道的吧？你叫上严副总和张副总到这儿来，我们简单地开个小会。
半个小时之后，四个人在韩墨的酒店公寓里碰面。
第263章 越来越像个阴谋
乔语让他们坐下，首先解释韩墨病房的规定：;从今天起，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除了秦朗以外任何人不得到医院去探望总裁。
这一决定说了来，严启明和张达飞最不舒服。严启明说：;我们是公司的副总裁，去看看韩总裁怎么就不行了呢？
张达飞则说：;乔小姐你未免太紧张了，我们韩氏集团在凤城乃至省内都数一数二，谁要有点邪念，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韩氏的对手。
;对呀，你这样草木皆兵，实在有些夸张了。严启明附和。
乔语冷笑一声：;豪门里肮脏无耻的手段你们可能都没见过，但我经历过了。韩氏集团从韩仲禄到现在，不知道打败了多少竞争对手才换来凤城第一的位置，如今掌门人出事了，韩氏在他们眼里也许就是一块肥羊呢。
严启明和张达飞不说话了。不过他们还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么强势的乔语。
她接着说：;从今天起，我和秦朗会在这里办公，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到这里来汇报。我们突然从外地回来，插手公司事务，让人看见会起疑心。韩氏是上市公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股价波动，这一点你们再清楚不过了。
说完，一记凌厉的眼神从三人身上划过。
聂格首先回答：;知道，我们知道。
;好，现在开始开会。首先把最近韩氏重要的项目汇报一下，把资料给我留下。
聂格递上几本装订过的打印纸：;目前比较重要的项目是南城地块竞拍，凤城光伏电厂材料竞标，凤城蓝山科技城互联网信息工程，还有其他几个在建的项目。
乔语接过来，翻了翻，问道：;目前韩氏最大竞争对手是哪几个？
严启明回答：;许氏，最近突然冒出来一个大端公司，处处跟我们作对，他们在航空物流和互联网那一块都有比较强的实力。
;那大端公司什么来头知道不知道？
张达飞想了想：;他们主营新能源和互联网，我觉得背后很有可能是韩家的人。
乔语点头：;不无道理。那许氏？可是许应山？
严启明点头：;许氏这几年被韩氏打压得厉害，他们一直本着打不过也得搅局的宗旨，经常联合其他小一点的公司抢资源。他们在新型材料研究和新能源方面实力不弱。
乔语哂笑：;那若是许应山知道韩墨现在躺在医院里，不得笑死了？
聂格补充：;许氏现在是许应山和一双儿女共同打理的。
;嗯？那许菲菲没有嫁人，也参与公司经营？乔语对这个事感到意外。
张达飞摇头：;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她还处于单身状态。
乔语想了想：;那搜集许氏最近的动向，要快。
聂格点头：;我马上去办。
;最近我们跟许氏有什么冲突吗？我是指除了生意场上正常的商业竞争以外的其他事情。乔语其实更想知道许菲菲对韩墨是否还念念不忘，抑或是因为当年爱而不得一直耿耿于怀。
严张二人皆摇头：;私下其他的事务我们不太清楚，目前知道的就是凤城及省内其他光伏发电场的竞标，韩总裁一直将许氏压得死死的。
乔语看着说话的严启明，只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对许氏有微微的同情。严启明今年四十五岁，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韩氏工作，到今年已经为止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
她哂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一直被打压的人呢。对了，事故中另外两个车主的信息查到了吗？
张达飞和严启明又相互看了看，为难地说：;暂时还没有查到。
乔语看到二人的表情，心中也已然明了，怕是韩墨除开公司的公务，根本没有把其他的社会资源移交给他们。
;公司的这些资料你们就放这儿吧，内部文件等秦朗回来审过之后再签，对集团员工务必要保密，就说韩总裁紧急出差。以前他出差的时候公司怎么运作，那就怎么运作。乔语说道。
严启明说：;那若是我们没有处理的权限怎么办？
乔语不假思索地说：;让聂格送到这里来，秦朗也会很快就回来的。公司里一定不能乱，在此我拜托二位副总，一定要让公司正常运行。
说完她站起来，给张严二人鞠了个躬。张达飞想扶一扶她，发觉不合适，只好向她拱手：;乔小姐这说的什么客气话。我们身为公司的高管，维护公司正常运行是本职工作，你千万莫要跟我们这么客气。
严启明也跟着说：;是啊是啊，乔小姐不要跟我们太见外了。
乔语表情凛然：;韩墨突然遭遇意外，韩氏是他多年打拼下来的心血，作为他的爱人，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我离开凤城多年，对商场有些陌生，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乔小姐几年前也突然临危受命接管乔氏，力挽狂澜将处于困境之中的乔氏拉出来走上正轨，单这一点上，我们二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严启明说。
乔语跟韩仲禄对打的那阵子，作为韩氏的老员工，他也是清楚的。
她微微扬起嘴角：;过去的那些事让你们见笑了。会议就先开到这里，资料我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给你们打电话沟通。
严张二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离开。
聂格是回了一趟公司，向营销部收集好了资料，才返回来向乔语汇报：;许氏除了跟我们的重点项目竞争以外，最近在他们的材料公司增加了一个研发中心，像是要做高端研究。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原来没有研发中心？乔语问道。
聂格想了想才说：;许氏原来不重视开发，从我们韩氏买了成品过去就仿制，只做低端市场。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要做研发中心。
乔语马上警惕起来：;你马上找公司里信得过的人，看住我们材料研发中心的数据，以防有人将我们的资料卖给许氏。另外，问问最近有没有员工辞职。
聂格也走之后，乔语双手抱着后脑靠坐在沙发上，韩墨的这一场车祸，越来越像某个人的阴谋。
第264章 见招拆招
秦朗连夜把工作整理出来，然后暂时交给杜洋，连夜赶去灵城，搭乘最早那一班飞机飞凤城。乔语让他马上回来，可见事态之严重。
韩墨这一下昏迷不醒，公司里可用的人并不多。
落了地他才给乔语打电话：;乔小姐，我到凤城了。
乔语特别意外，此时也不过才中午十二点，她看了一上午的资料。她以为他最早也得晚上才到：;那你先到仁华医院吧，我现在从酒店公寓过去，我们碰面了再说。
;好的。秦朗说完就利落地把电话挂掉。
韩霜今天照常去雨林保护区那里的办公室上班，去到了却没有看见秦朗，她不甚在意，以为他是去工地。
他经常在各个工地段奔波，在办公室的时间反而少。
在仁华医院韩墨的特护病房，秦朗看见脸色苍白样子狼狈的韩墨，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会这样？
;我初步的判断，这不是一起意外车祸，而是有人策划的。乔语看着韩墨，心疼地说：;不知道是许家，还是韩家的其他人，抑或是两边的人一起联手。我要你回来，查一查背后的真相。
秦朗点头：;嗯，我即刻着手去查。
;另外两辆车车主身份以人际关系要查，他们的直系亲属也不能放过，注意与收入不相符合的大额入账。乔语一口气交待下来。
;嗯，这些我都会弄清楚的。
;我走的这些年，许家是不是一直都不安份？乔语问道。
秦朗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太突然，本来想瞒一瞒，不过想想她是乔语，没有必要，老实地说：;许家因为许菲菲的缘敌，一直在暗中使绊子，只是他们被总裁压得死死的，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之前的主要目标是夺下韩氏，对许家就放任自由，没太管。
;许氏要成立一个自己的新型材料研发中心，你觉得他的研发人员会从哪里来？乔语问。
;凤城材料研究院，凤城大学的教授，或者韩氏集团。秦朗面无表情地回答。
;前两个问题不大。说到这里乔语看一眼秦朗：;我是担心韩氏这边有人掌握了我们的核心研发数据，跳槽过去或者将数据卖了。你和韩霜都去兰城，顾及不到，韩墨出意外，公司群龙无首，浑水摸鱼就容易得多了。我看了韩氏的财报，材料公司是最重要的收入之一。
;我明白。秦朗点头。
;目前公司里知道韩墨出事的除了保镖以外，就只有聂助理，还有严张二位副总裁。我已经再三叮嘱他们集团内外保密，现在韩霜也暂时不要透露。另外，那两位副总裁你觉得人怎么样？乔语问。
;严副总在韩氏工作二十多年，最懂明哲保身，是以韩氏经历过两次人员动荡，他一直没受影响，总裁没有完全接手之间，他就是副总裁，接手之后也没有换掉他。管理上有一定的水平。
张达飞是韩总裁接手之后才提拔的，主管人事和财务那一块，对业务不熟。他在韩氏任职只有五年而已，几乎是我们对付韩仲禄的那个时间他才进来的。一进来就站到了我们这一方，提供了不少帮助。
听完秦朗的介绍，乔语皱了皱眉头：;那这张达飞是有先见之明？还是某个人的棋子？
;棋子倒不一定，他是刘星莹向韩总裁推荐之后，得以进入韩氏集团的。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报恩心态吧。秦朗分析道。
;报恩？乔语对这个词有些质疑：;他原来差到连工作都找不到吗？
;他进韩氏之前妻子突然离世，据说是他的大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刘星莹与他们夫妻二人是大学同学，不忍心看他一直消沉，所以才向当时还在材料研究院的总裁讨个人情，安排他进韩氏。秦朗说道。
乔语恍然大悟地样子，点点头：;那意思是这两人没有什么问题？
;人总是会变的，管他有没有问题，见招拆招吧。秦朗语气坚定而自信地说。
;嗯，只有这样了。乔语说。
两人在医院的食堂吃过午饭，就分头行动。乔语继续回酒店公寓，查看聂格送来的各种资料，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打电话问。秦朗则去调查那两个与韩墨一起出事的司机。
第一天公司内部风平浪静，没有特别棘手的事情。乔语五点半离开酒店公寓回家，乔安放学有外婆和保姆一起去接。
回家之后吃过晚饭，按乔安的习惯陪她看书玩游戏。待把她哄睡之后，她开车去医院看韩墨。
他这一天没有醒来，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只要仪器上的数据没有异常，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乔语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摩挲，轻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早点醒来告诉我？
回答她的，只有监视仪器的滴滴声。
秦朗的调查没有这么快，她这一天晚上睡在医院里，一整晚都没有任何消息。
乔语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尽管她已经交待过那几个知情人，韩墨发生车祸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但第二天一早，韩氏集团总裁韩墨出车祸的新闻就悄然地发在了互联网上，同时还发布了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他开惯的那辆保时捷，侧翻在路中间，照片清晰地拍到了车牌。
报料贴同时还带有一些指向性的猜测，说他深夜独自开车去机场，未带司机，行程隐秘。让人浮想联联。
韩墨是凤城最大的企业家没错，但平时个人十分低调，网上能找到的只有他出席一些必要的商业场合，对于他的私事，最轰动的不过是当年跟乔语的恋情。他接乔安回来，做了严格的保护，公司内部私底下传开，而网上只有要有点名带姓地发贴子，则会马上被删。
对于民众而言，大企业有钱人出车祸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带点香艳的情节才叫人感兴趣。
当人们看到一个男人深夜不带司机独自去机场，马上会想到是不是去与某些女明星或者女性约会。
这样的套路，跟当年陷害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她马上敏锐的捕捉到，韩墨的车祸真的是人为。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去查。这个消息一出来，她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第265章 你打不过就直接跑
熟识的朋友都打来电话过问。
韩霜情绪特别地激动：;嫂子，我哥出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乔语向她解释：;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单纯的车祸，有可能是有预谋的，所以我必须要对外封锁消息。
;那我能做什么？我要回去看他！韩霜哭着说。
;嗯，那你回来吧，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况且公司也需要你。乔语说。
挂完韩霜的电话，二把手的电话马上进来：;乔老妹，韩老弟出车祸了，要不要紧？
乔语惦量了一下，觉得二把手是出于真心，于是就说：;已经动完手术了，颅内有一块积血，人还在昏迷当中。
;那，那可怎么办？二把手少见慌乱，他除了关心韩墨的伤情以外，也担心韩氏在兰城的投资。
乔语安抚他道：;副市长您放心，韩氏集团目前的各项运转都正常，不会影响到兰城的项目。有我在，我也不允许韩氏出现任何状况。
;那我抽个空去兰城看看他。二把手说。
;劳您费心了。乔语感激地说。
之后毛局长和冯主任，还有雨林保护区其他的同事打电话来。乔语对冯主任说：;本来是探亲的，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近期我没办法回兰城，我的工作你安排别人跟进吧，小董就干得不错。
冯主任连忙说：;这种时候你那边都要乱套了，兰城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我自己会安排。倒是你是多注意一点，别让自己压力太大。
这是冯主任式的关心，乔语听完很贴心。心里才温暖不久，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乔语直接拉到黑名单。
那是邓蓉的电话，她对韩家的那些人实在没有好感。
在与秦朗商量好应对措施之后，乔语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驱者前往韩氏集团总部。
受网上帖子的影响，韩氏集团在股市开盘即跌了百分之五的股价。公司上下一片兵慌马乱，一早上各路合作伙伴，供应商电话几乎就没停过，每个人都在接电话，每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
仿佛韩墨一倒，整个公司马上就跟着倒了。
邹松在看到网上的新闻之后，打电话过来训乔语：;我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封锁了一天，也不跟我说？我看新闻才知道。我靠！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乔语坐在去公司的车上，取笑他：;你不是号称凤城商场狗仔王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不想插手这档子破事儿呢。
邹松口气一点也不友善地说：;就现在这样你还笑得出来？难道不应该哭得梨花带雨地吗？
乔语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哭？
;你以前不就是遇事只会哭吗？邹松问她。
;哼，不要小瞧人，我当初可是跟韩仲禄直接打过的。乔语提醒他。
邹松回道：;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打不过就直接跑，一跑就是四年。
;烦人！你是要管还是不管？管的话就去问问许菲菲想干嘛呢，再查查她从韩氏挖了什么人过去。乔语不跟他打嘴仗了，直接给他分派任务。
;我靠！这又关我啥事呢？你们神仙打架拉我出来干什么？邹松抱怨道。
;凭你这些年拿的是韩氏的分红而不是许家的，这点够了没有？乔语说。
;早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说什么也不要的。邹松说。
;你少跟我装，你当我不知道呢？是谁厚着脸皮要技术入股求点分红养女朋友的？乔语说话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行行，我知道了。唉真是的，我是卖身给你们韩氏了吗？邹松发完这句牢骚，马上挂掉电话。
乔语到达韩氏集团办公楼大厅的时候，保安又要她出示门卡，乔语摆手：;我是乔语，今天没有，一会儿让行政部给我准备一张。
保安听到这个名字，没有为难，马上放行。现在乔语可是整个韩氏的主心骨，这场危机还得靠她来解决呢。
乔语朝电梯走去，同时给聂格打电话：;通知集团总监以上级别的人员，半小时以后到会议室开会。
;收到，我马上通知。聂格回答她。
;顺便让行政部给我办一张门卡。她补充说。
聂格回应：;这个我也马上办。
坐到韩墨日常用的那个办公桌里，乔语找回到当初在乔氏珠宝踌躇满志的感觉。不管将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她决计不会退缩。
桌子上摆了好些文件，乔语只看到一半，门口那儿传来一阵喧嚣，一个秘书过来通传：;乔小姐，韩家老夫人来了。
乔语扔下手里的文件，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这一家子人真是好笑，紧要关头不想着怎么渡过难关，最是会添乱。
有时候她真想给邓蓉那个老不死的吃一碗泡久的木耳，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后就只管养生，再没心思管别的。
乔语卷起衣袖，对秘书说：;不用拦，让她进来吧。
邓蓉是在韩章的陪同下进来的，后面还跟着韩章的母亲。
乔语只瞟一眼，并没有起来迎接，语气不善地问：;这种时候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我一会儿要开会，没太多功夫陪你们。
邓蓉自己寻到沙发上坐下，质问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乔语与她对视：;告诉你们，你们能干什么？是让他马上好起来，还是真相马上浮出水面来？
韩章马上出来护住邓蓉：;你怎么跟奶奶这么说话的？
乔语翻白眼：;那我不说话行了吧？
韩章母亲好口气地说：;奶奶是想去看看韩墨。他出车祸了我们都很挂心，心急了些。
乔语听着她说话没邓蓉那样咄咄逼人，也让自己缓了缓情绪，冷冷地说道：;你们暂时不能去看望他。
邓蓉一听这话，大手拍在桌面上：;我怎么就不能去看他？我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
;为了韩墨的安全着想，任何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都不能去看他。乔语看着邓蓉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丝毫没有感情地说。
;你难道怕我们会对他下狠手？韩章觉得乔语的这个想法简直是侮辱韩家的人格，额头上青筯暴起，仿佛随时会出手打人。
第266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语脸上闪现嘲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韩章母亲出来打圆场：;小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的，我们恩怨是有，但绝对不可能上升到人身伤害。
邓蓉气不过，大声地说：;就算我们要置他于死地那又如何？别忘了，韩氏集团姓韩。
乔语斜眼看她：;那又如何？韩氏现在的产值是你儿子管理时的三倍，韩氏还给你们，你们家有谁接得过来？韩章？还是韩敬？
;别忘了我们还有韩霜。韩章说。
;哼！干什么？想让韩霜当你们的傀儡？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韩章又压不住心里头的火气了。
;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果你们没有更好的建议，那就先回家带孩子吧。乔语给他们下逐客令。
;韩墨既然现在不能管理公司的事务，那么就暂时由我们韩家人接管。邓蓉满脸肃穆地说。
乔语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再转过脸去看她：;老太太，你说的什么笑话？你刚才不是说要过来看韩墨的吗？怎么现在改主意要接管韩氏？
韩章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邓蓉才不管，她强硬地说：;我们韩家人接管韩氏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句话她停顿住，看着乔语眼神带有嘲讽：;我们不管，难道要让你一个外人管？
乔语就知道她要这样说。她先喝下一杯花，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地走到邓蓉面前：;邓奶奶，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呆在家里，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非得要跑出来让人讨厌呢？
韩氏集团是姓韩没错，可是现在你们整个韩家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十，开股东大会你们也没有发言权，你要接管，从哪里来的底气呢？
;那总好过让你这个外人管！邓蓉仗着自己年纪大，外面的人都喊一声韩老夫人，直接口不择言地说：;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克夫的女人，韩墨一跟你搭上就出车祸！再让你管韩氏，撑不到多久就得破产。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门口那儿几个秘书凑着听里面的人说话。韩墨突发意外，乔语空降接管，然后韩氏一家气势汹汹地要夺权，真是好大一出戏。
有人已经去通知严启明和张达飞，不过在韩家人面前，他们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怎么说，邓蓉也是尊贵的老夫人。
乔语听着这话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你说我是克夫的女人，那就证明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韩墨的妻子，对不对？作为妻子，我暂时替丈夫接管企业，有什么问题？
这四两拨千斤的说辞，倒把邓蓉噎住了。
韩章说：;你们没有办理结婚证，在法律上是不承认的。
乔语向看一个傻子似地看着他：;那又如何？我跟他有乔安，假如他不幸去世了，乔安是法定的继承人，作为乔安的监护人，那我替她掌管父亲的企业，法律能说不允许？
三个人顿时无话可说。外头偷听的人，原本替乔语捏一把汗的，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乔语见他们无话可说，冷笑一声：;哼，你们不如就耿直地承认，韩墨在的时候一直惦记着抢回韩氏，只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现在只是来趁火打劫，这样我还称赞你们是磊落。
不过不要以为我是软杮子好捏，你们韩家还欠着我一个公道，韩仲禄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可以让他死后身败名裂！
乔语真是厌恶跟这家子打招呼。她已经摸清楚了邓蓉的脾性，她最想什么都能抓在手里，还能落个好名声。
但乔语偏偏不让她如愿。
外头偷听的人总算放心了。韩总裁的女朋友很能打，而且以一打三，就算输了也不丢脸。
聂格很有眼力劲地敲门，提醒乔语：;乔小姐，会议的时间到了，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等你了。
乔语回他：;我马上就来。
然后看着屋里的三个人，目光里冷冷的冰：;我最后说一次，如果你们是想看韩墨的伤势，那现在就先回家，等我的消息。如果是来趁乱打劫，明天我就让你们全上头条，让凤城人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嘴脸。
说完她要走出去。不料邓蓉又说：;既然要开会了，那我们去旁听总可以吧？
换来乔语一记凌厉的眼刀。她对外面的聂格说：;把韩老夫人送到楼下去，要是她走不动，叫保安来抬也要抬出去。
聂格在乔语出门之后，对着邓蓉三人，为难地说：;老夫人，请您先回家吧。
韩章被乔语这一通数落外加羞辱，心里极为恼火：;奶奶，我就说不要来了吧，你非得来，这下好了，闹这么大个笑话，传出去还要被人骂。韩敬就聪明多了，明天人家来安抚乔语，她心情好了说不定年底分红给人家多分点。
邓蓉骂他：;能不能有点出息？什么都看着钱！
韩章回她：;不看钱你是到这儿来慰问的吗？
乔语才没有心思去管他们后面还说什么。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二十来号人，全是整个集团总监以上级别的管理人员，还有些在外地的子公司，因为时间问题赶不过来。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会议主要针对眼下的突发事件。
乔语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环视会场里的人，清清嗓子说：;各位同仁们，今天召开会议只讲几件重要的事情。现在韩氏集团面临很严重的问题，希望大家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团结一致，一起度过难关。
台下没有人说话，大家脸上都是凝重的神情。
乔语继续说：;第一，由于网上相传韩总裁出祸的事情，导致开盘韩氏股价就跌，稍后我们会出一个声明。韩总裁目前病情稳定，但暂时不能探视，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第二，公司目前由我代为接管，以前一应需要韩总裁签名的文件由我代签。公司内部暂时停止岗位变动，待我完全熟悉公司之后再做决定。
第三，公司目前在谈的业务，该争取的都去争取，我已经调秦朗秦总回来，公司可以给一切可以给的资源和支持。接下来是大家相互讨论的时间，但现在只讨论亟待解决的。
第267章 她能成什么气侯？
新能源公司那边的营销总监首先说：;我们现在跟许氏在争光伏发电场扩建改造，他家把价格压得死死的，那个价钱我们连材料都造不出来，没法做。
;那许氏图什么？他那么低的价钱还有利润空间吗？乔语问。
营销总监说：;没有利润空间，还要倒贴钱进去。
乔语想了想：;我们优势在哪儿？
;我们的材料好，技术成熟，后期维护成本低。总监回答道。
;那是可以理解为，许氏前期是倒贴作这个项目，然后期望后期赚高额维护费用吗？乔语又问。
营销总监点头：;是的，他们就这样打算盘。
;那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胜算？
营销总监低头，用食指挠了挠左眼皮：;五成吧。这次许氏实在是咬得紧，看那个势头真的是倒贴也在所不惜，而且他家在凤城也是根基深厚。
;我听说他家还成立了一个材料研发中心，是有这回事吧？乔语没有再问新能源，转过去问材料公司。
材料公司总监点头：;是，目前已经传出一点风声，不过还不知道科研团队是哪一路的，这方面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乔语右手手指敲桌面，随后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许氏集团公司的布局基本上都是照着我们的模式来的，不过他家起步晚一点，现在根基肯定没有我们这么稳固。我建议我们不再各自为营，一起合力打他。
新能源公司总监问：;怎么打？
;既然我们有五五成的机会，那么我们就去陪许氏打光伏电厂，他不是报价很低吗？我们逼他把价格再位低一点，然后让他入坑。他喜欢赔钱就让他多赔一点，我们争取后期维护。乔语说。
几个总监笑着说：;这样会不会太损了。
乔语摇头：;他愿意跳坑谁也拦不着。不过，这些项目一般都有保修期吧？三年还是五年？
;三年保修。有人回答。
;嗯，三年不赚钱，也够许氏喝一壶的。接下来我要重点讲许氏的新材料研究中心，他刚起步，我们务必要将他摁得死死的。一，内部一定要保管好各项数据，二，回头查一查研发人员有没有签竞业禁止协议，再一个有没有专利没有申请的，只要许氏敢从我们韩氏挖人，打官司也要拖他一阵。
乔语的这一些建议，让人在她身上感受到韩墨的作事风格，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一下子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丧气的情绪全跑掉了。
乔语看了看时间，整场会议用了十分钟，就把要说的问题说完了。然后她宣布会议解散：;今天会议就先到这里吧，还有问题的，之后按照你们的工作方式报过来。张副总裁和严副总裁留下。
待所有人走之后，乔语又把聂格叫进来：;韩总裁的车祸现场，你们有谁去了？
严启明回答：;我去了。当时接到聂助理的电话，我就去车祸现场配合交警的调查。
回答完之后，收到张达飞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反应很快：;总裁车祸的事情不可能是我传到网上，当时我并没有拍照。
;那可有留意过可疑的人或者车？乔语问。
;没有留意，当时灯光太暗，因为车祸那一截路又堵车，路过的车辆很多。严启明说。
;所以，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内部没有传出去，那么在光线那么暗的地方，还有人能拍到总裁那辆保时捷的车牌，这起车祸就绝对不会是意外那么简单。乔语下定论。
这三人头一次感觉到背后的对手实在可怕。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传出来了，那就想个应对的法子。聂格你一会儿拟个声明，承认韩总裁出车祸一事。张副总裁你注意网上的舆论，如果出现一些不友好的帖子即刻找人删掉。
两人点头。乔语看向严启明：;严副总裁资历最老，是整个公司的主心骨，你只要在公司坐镇就没有人敢兴风作浪。
严启明觉得这句话其中有点讽刺的意味，因为刚才邓蓉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出面。乔语估计为刚才的不快给他吃瓜落。
半个小时之后，韩氏集团官网上出现一则声明，声明写道：;韩氏总裁韩墨先生于8月17日晚在机场高速路上遭遇车祸，后送医院积极治疗，目前身体状况良好。感谢各界同仁的关注。
我司注意到目前网上有些针对韩墨先生个人私生活的言论，在此我司严正声明，任何恶意揣测、诋毁韩墨先生的言论，我司都会追究法律上的责任。
声明言辞强硬，意在警告那些试图想从韩墨私生活方面下手的人。最后还向公众宣布，韩墨住院期间，韩氏一应事务由乔语小姐代管。
许菲菲看到韩氏的这则声明，挪动鼠标的手停下来。当看到韩氏一应事务暂由乔语小姐代管的时候，轻笑了出来，对她哥许嘉煜说：;乔语回来了，她插手韩氏。
许嘉煜不屑地说：;韩墨不在，她能成什么气候？
;她离开凤城那么多年，一下子要管那么大一个集团，只怕是吃不消吧。许菲菲想起当初乔语威胁她的样子，心里的恨就像一团火，一下子蹭出来。
这两个人，一个不识好歹，另一个仗势欺人，让她好长一段时间在凤城上层社会抬不起头来。这些恨，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下午，乔语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想去医院看韩墨的时候，秦朗风尘仆仆地闯进来：;那两辆车子查到了一点线索。
乔语请他去沙发上坐着：;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秦朗嘴皮干得都裂开，他咽下一口水，对乔语说：;强行超车的那辆车是走私的套牌车，开车的那个司机叫凌扬，外地人；后面追尾的那一辆是凤城本地的车，开车的人叫房一晨，跑网约车。老家在省内另一市，自己到凤城打拼。
乔语问道：;那套牌车嫌疑大？
秦朗摇头：;有可能两个人是一起配合的。
;一起配合？乔语冷笑：;也对，一个人没有把握，多一个人可不就保险了。
第268章 你自己有没有想来接我？
;那个凌扬有前科，蹲过八年监狱，去年才出来。老家那边的情况还没有核实，据他向警方的供述，车子是低价从二手车市场买来的，他知道那是走私车，没办法上正规牌照。在凤城没有正当职业。秦朗说。
;那一个呢？乔语问。
;房一晨家庭简单一点，父亲在老家农村，靠种地为生，他有个姐姐已经嫁人。在凤城开网约车，租民房住。
;如果他们真是受雇于人，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吧？乔语又问。
;事故处理完之后，我会找人盯着他们的。真是跟什么人有勾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秦朗说着，眼里透出一股狠戾。
;嗯，就这样办。你在外跑了一天，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去医院看看韩墨。乔语说。
秦朗站起来：;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乔语制止他：;你好好休息吧，我叫韩霜回来了，今天晚上到，你去机场接她。
秦朗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带着欣喜。于是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啊？她要回来？
乔语微微一笑：;嗯，她要回来。你好好把握。
说完她走出办公室，坐上车去往仁华医院。
才到病房外，负责守卫韩墨的保镖就向她汇报：;下午韩家人来过医院？
乔语皱着眉头问：;谁来的？
;韩老先生和韩敬。保镖回答。
;这？还兵分两路？有没有让他们得逞？乔语最关心后面这个。
保镖肯定地回答：;没有。除了医生，我没让其他任何人进过这个病房。
乔语点头：;嗯，那就好。
韩墨依旧未醒，头上的纱布已经换了新的，手上还扎着点滴。乔语拿毛巾沾热水，给他擦手擦脸。
然后就坐在床边，专注地看他。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周围是一圈黑眼睛，饶是如此，乔语依旧觉得他很帅。
她伸出手指去，沿着他的轮廓轻抚，喃喃自语：;我这是什么好运，遇上你这样一个深情大帅哥。
摸到他的嘴唇，发现他的嘴唇干躁起皮了，连忙去接一杯温水，拿棉签蘸上水给他涂上。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说一些话：;我把韩霜也叫回来了，今天晚上就到，我让秦朗去接她。你知道吗？韩霜已经在心里悄悄地喜欢秦朗，为此还很困扰，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
今天韩家奶奶去公司，嘴上说是想看你，事实上是想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夺权。不过我没让她得逞，还把他们好好地数落了一通，你会不会说我不懂得尊敬老人？事实上我觉得她如果像我外婆那样真心关心晚辈的话，我会很尊敬她的&hellip;&hellip;
说着说着，门把转动，有医生进来。乔语站起来，尴尬地说：;我正在跟他聊天。
医生点头：;嗯，挺好的，其实聊天对病情恢复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有空你就多陪他聊聊。
他只是进来换药，然后观察了那些监测仪器的数据，安慰乔语：;他各方面的身体特征都比较平稳，身体遭受严重损伤之后，动了手术，那些细胞修复身体需要一点时间，你耐心地等等。
乔语点头：;好的，谢谢您医生。
医生走之后，乔语再呆了一会儿，看时间快到了就离开。她要赶去幼儿园接乔安，昨天母女俩约定好了的。
今天兰城飞凤城的航班又晚点了，晚了两个小时，八点预计到达，秦朗等到了十点。
韩霜手里拖着行李箱，戴一顶鸭舌帽，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她。
他上前去要帮她拎箱子，韩霜看到他意外：;怎么是你来接我？不是跟我嫂子说过，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吗？
秦朗没有其他的话：;乔小姐让我来接你的。
韩霜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思有些复杂，她喜欢他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最好他能直接看出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也知道，他这种闷头驴不会像韩墨那样，想要什么不会说，只会用行动表示。
;你自己有没有想来接我？韩霜问他。
秦朗把头低下去，不敢回答。
韩霜就有些生气了：;想还是不想，你倒是给个答案。
想啊，怎么不想！不过他可不敢这样回答，老板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动儿女私情，这样让他有趁人之危的感觉。
他低声回答道：;乔小姐让我来的。
韩霜双手叉腰想生气，她特别想问如果乔小姐让你娶我，你娶不娶？
看着秦朗，她终究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我们先去医院吧，我想看我哥。
秦朗开着车子，打电话给乔语：;韩霜接到了，她想先去医院看总裁。
乔语回他：;那就带她去吧，不过别让她在医院守夜。
挂完电话，韩霜看向他，害怕地问道：;我哥他？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
秦朗保证正常的说话语气，他的车子要变道左转，在转过路口之后才回答她：;手术很成功，但是他没有醒。医生说没有往坏处发展，那就是好的。
;那案子调查清楚了吗？韩霜又问。
;从表面上看是清楚的，根据他们的供词看着就像是一起正常的交通肇事，不过背后就不一定了。秦朗回答。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现在不好说，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你累不累，累就在车上睡一会儿吧。秦朗转过头来，眼睛里带着如往常的关切。
;我不累，我也睡不着。韩霜摇头。
待去到仁华医院，见到了韩墨的样子，韩霜忍不住哭了。她趴在病床上伤心地喊：;哥，哥你醒醒啊！你早点醒过来，不要抛下我们不管。
泪水很快就咽湿了被角。
秦朗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他颅内有瘀血，待散去就会醒过来的。
一听说韩墨脑子里有血块，韩霜觉得那简直是不治之症，随即又哭得更厉害，直到两眼冒金星虚脱了，哭声才渐渐弱下。
刚才她还没哭得这么凶，听了他的劝之后吓着了。秦朗站在边上，不敢再劝什么，来回只会说两句话：;你别哭了，总裁他没事的。
等到送她回去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第269章 我不是小孩子
秦朗原本是要送韩霜回她自己住的公寓，车开到一半路调转车头，往回走了一截路在路口左转。
韩霜问他：;你要去哪儿？
秦朗回答：;今天晚上你先住我那儿吧，你的屋子好久没有住了，需要提前整理。
韩霜没接话。其实这种时候，她也不太想一个人呆着，本来她应该去找乔语，可是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在乔安面前藏不住心思，万一说漏嘴了，对乔安不好。
所以秦朗说去他家，她也没反对。
秦朗住在材料研究院附近的一个小区，屋子是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复式，平常就他一个人住，加上他之前去了兰城，屋里也显得很冷清。
他把韩霜的行李拎去客房，顺便向她解释：;我屋子里定期有人打扫的。
韩霜倒不介意。
放完行李，秦朗去钻进厨房，一会儿给她端来一杯温水：;你先喝水吧。
说完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开了冰箱，在速冻层撬出两块冰块，拿保鲜袋装，再拿两条干净毛巾包起来，递给韩霜：;你先冰敷一下眼睛吧，都肿了。
她默默地接过来，往眼睛上按去。毛巾没有被冰块完全接触，只有一点点冰爽的凉意。
秦朗钻到厨房里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他端来一个碗，里面是两颗煮好的鸡蛋。
他很自然地坐在沙发另一端，剥起鸡蛋壳来：;听说用煮好的热鸡蛋滚着敷，对消肿效果也好。
那个鸡蛋才从开水里捞出来，他就这样徒手剥，烫得他一直两只手轮流惦。
韩霜看着平常稳重的大男人被鸡蛋烫着双手，这个动作很滑稽。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懂得真多。
秦朗难得地笑了笑：;我刚才在网上搜的。
鸡蛋剥好壳，他将碗递给韩霜：;冰敷和热敷交替使用，效果比较好。
韩霜斜眼看碗里的鸡蛋：;烫。之后又嫌弃地说：;你好歹拿个什么东西裹一下吧。
秦朗放下碗，起身去屋里翻，过一会儿无奈地出来说：;没有干净的毛巾了。
韩墨示意他：;拿抽纸吧。
他就去拿两张抽纸包起来，对韩霜说：;你换这个鸡蛋吧。
韩霜将冰块放下，拿鸡蛋往眼皮上揉。才揉了一下就喊：;啊，烫！
秦朗连忙起身凑到她跟前，着急地说：;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韩霜皱了皱眉，把鸡蛋扔回碗里，手捂着眼睛：;烫死人了。
秦朗使了力把她的手拿开，然后给她眼睛吹气。
几秒钟过后，两人都愣住。韩霜一脸地疑惑，秦朗则无地自容。
这一套动作，又流畅又暖昧。要说他心里没有鬼，韩霜是不信的。
他迅速地躲开，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以为你伤得很严重。
韩霜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
他喉结滚动，到底也没再说话。只想找个理由逃掉：;我去煮点宵夜。
韩霜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身影，有涟漪在心中荡漾。
宵夜煮的是速冻饺子，他煮好端出来给韩霜：;将就吃点吧，飞机餐不好吃。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回来，你吃完就去洗澡早点睡。
韩霜问他：;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个人。秦朗回答完她之后，大口吃下饺子。不一会儿就吃完他碗里的那一份，将碗放下抄起钥匙就走，还对她说：;吃完了碗放这儿就行，等我回来再洗。
;那你出去小心点儿。她交待他。
秦朗活了三十几年，除开他老娘之外，叮嘱他出门在外小心的女性少之又少，何况这个人还是韩霜。他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点头：;嗯，我知道。你早点睡，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他飞奔出去，轻轻将门带上。事实上他说出去找人只是一个借口，为了避免刚才的尴尬。
除了工作，他不擅长跟女性打交道。他有着工科男的沉闷，不似邹松那般花言巧语，也不像韩墨那样耀眼光芒。当初在材料研究所，他是三人当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个。
既然出来了，他也不会浪费时间，真的要在外面遛哒消磨一两个小时。他给邹松打电话，问他在哪里逍遥。
;靠！老子哪有那么好命，在盯人呢。邹松压低声音说。
;谁？秦朗谨慎性上来了。
;许家。你家老板娘发话，让我留意许菲菲最近在干什么。
;这会儿半夜了，你还守在人家窗外？
;没守她许家的窗口，守某个会所呢。邹松叼着香烟，瞟一眼院子里许菲菲的车。
秦朗来了兴致说：;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之后，来到会所与邹松汇合。邹松指着许菲菲的车子跟他说：;她八点钟就来了，一直没走。
;跟谁见面吗？
;跟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邹松卖了个关子。
秦朗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韩家的人？
邹松摇头：;不是，不过也跟韩家人有关。
秦朗沉思苦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宋艺，韩仲禄以前的秘书。他的一个亲戚持有大端公司的股份，不知道是不是代持。邹松说完，阴恻恻地笑。
;他们俩难道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联手对付韩氏？
邹松摁掉烟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大端做互联网和航空物流，航空物流在韩仲禄掌管韩氏的时候，做得最好。
;我们没拿宋艺开刀，他怎么会跟韩氏抢生意？秦朗纳闷地问。
;谁知道，或许是念旧主呢。宋艺跟在韩仲禄身边也有十多年。我有一种直觉，韩墨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直接威胁到了某些利益集团的生死，不然仅仅是商业上的竞争，别人没理由找车撞他。而且还是往死里撞的那种。邹松严肃地说。
秦朗听完头皮发麻。他掏出手机给把守韩墨病房的保镖队长打电话：;你们一定要牢牢守着总裁，医生护士进去，得验过身份才可以。
挂完电话，秦朗对邹松说：;乔语再三向公司知情人强调，韩总裁车祸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但最后还是在网上爆出来。我查过了，不是公司的人爆。
;有意思，够刺激。邹松又点上一根烟，在黑暗里露出一丝邪恶的笑。
第270章 天天守在你身边
韩霜吃完速冻饺子，把两个碗都洗了，这才去洗澡，之后就回客房里躺着。
不过她睡不着，一方面在想韩墨的事，另一方面记挂秦朗还未回，担心他出个什么意外。
她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过直到睡着了，他都没有回来。
邹松和秦朗一直在会所盯到凌晨四点，许菲菲才从一个包间里出来，开上自己的车离开。不久之后，宋艺也出来，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叫了一个人过来接。
秦朗看着宋艺车子离开，自言自语地说：;许菲菲有什么事要跟宋艺谈这么久？他们两个，原来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吗？
邹松轻笑，双手抡了几个大圈活络僵硬的身体：;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利益，就会有勾联。像我们这样讲感情的人啊，太少了！
秦朗哂笑：;感情太多未必是好事。
邹松凑过头来瞪他：;像你这样单身啊？人类要灭绝的。
秦朗不跟他打嘴皮仗：;后面还安排人跟着许菲菲吗？
;安排啊，不然我这种人亲自出马，还有什么意思？邹松不屑地说。
秦朗揉揉眼睛：;那我回去睡觉了。
邹松像不认识似地看着他：;这个点还回去睡觉？回去路上得浪费多少时间？直接在这里开个房睡得了。
秦朗摇头：;不了，这儿乌烟瘴气的，我睡不惯。
邹松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真是乌鸦笑猪黑，显得你有多讲究似的。滚吧。
秦朗走出会所去，拦一辆车回家去。
打开门屋里留有一盏灯，他轻轻地关上门，换上拖鞋，再轻手轻脚走到韩霜睡的客房，隔着门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房间里去洗澡睡觉。
今天是周末，乔安不用去学校，乔语陪着她睡懒觉。到了九点，母女俩起床，乔语给女儿洗漱扎好头发。
乔安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
乔语回答她：;可能要一两个月呢。;
;我好想他啊。;乔安说。
乔语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安慰她：;爸爸也想安安的。;
;我想跟他打视频电话。;乔安又说。
乔语呆呆地看着乔安，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要求若放在以前，根本就不叫为难。可是现在成为一个十分为难人的要求。
乔安见妈妈发呆，推了推她：;妈妈，我要跟爸爸打视频电话。
乔语回过神来，赶紧解释：;爸爸那儿网络不好，没办法接视频。
乔安生气了：;那爸爸网络好的时候也不发视频给我。哼！我生气了，我不想他了。
乔语赶紧去哄她：;安安不生气，以后叫爸爸给你道歉。姑姑回来了，安安要不要去跟姑姑玩？
乔安眼前一亮：;好呀，我要去找姑姑。
;那我们去吃早饭吧，我打电话叫姑姑过来。
乔安欢呼雀跃地去客厅里吃早饭。
乔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韩霜还在睡觉。她迷迷糊糊地说：;喂，嫂子。
;还没有起床吗？她问。
;没，昨天晚上失眠了，这会儿还困。有什么事吗？韩霜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乔安说想爸爸了，还闹着要跟他视频。我告诉她你回来了，一会儿你到家里来陪陪她吧。乔语说。
韩霜顿时清醒了：;那行，我马上过去。
她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住秦朗家。
她瘫倒在沙发上，实在还是有点困。过一会儿，秦朗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问道：;还困吗？还困就继续睡。
她有气无力地说：;困也不能睡了，一会儿我去陪乔安。
;那就去洗脸刷牙吃早饭吧。秦朗说。
韩霜眯着眼睛问他：;你后来是几点钟回来的？
;早上五点到家。他回答。
韩霜睁开眼睛：;那你起来做什么早饭？
秦朗不回答，又转身进厨房。韩霜又打了一个呵欠，这才起来去洗漱换衣服。
吃了早饭秦朗说：;我送你过去吧？
韩霜拒绝：;你睡觉吧，疲劳驾驶容易出事。现在我哥躺医院里，我可不能再出事，不然我嫂子一个人怎么能扛？
秦朗默了默，权当这是她在关心他：;好，我一会儿睡觉。
乔语见到韩霜，她精神不济，眼皮下是深深的眼圈，有些心疼她：;韩霜，你哥现在还没醒来，我们要撑起韩氏。不管你心里有多难过，晚上一定要睡好觉，第二天我们才有精力去应对一切的困难。
韩霜点头：;嗯，我知道了，嫂子。
;不然你再继续睡会儿吧，我让外婆和保姆带她去超市先逛逛。
韩霜摇头：;没事，我陪她玩。
乔语开车去仁华医院。进了房间，照例是给韩墨洗脸擦手，他今天还是跟昨天一样没醒来。
她挂完毛巾，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他，鼻子发酸，过一会儿忍不住哭起来：;你什么时候才醒啊？安安说想你了，还要跟你视频，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敢告诉她呢？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也得早点醒来才行啊！
所有的重担，我一个人扛，我扛得住。可是我没法跟女儿交待，我不能告诉她，爸爸出意外了现在在医院里不省人事。我以后不去兰城了，我留下来跟你打理公司的业务，天天守在你身边，你能不能醒过来看看我？
乔语越哭越伤心，把这些天积赞的压力和委屈通通宣泄出来。最后哭到不能自已，连医生进来时都停不下来。
医生对此表示理解和同情，他没说什么，给韩墨听听心跳，看看瞳孔，换了药又出去。
她又独自坐了很久，直到秦朗打电话来给她。秦朗说：;许菲菲和宋艺昨夜在会所呆到半夜才走。宋艺的亲属持有大端公司的股份。
乔语问：;消息可靠吗？
;可靠！我昨天跟邹松一直盯着。
;好，我知道了。乔语挂掉电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把脸。
随后严启明又打电话来跟她说：;乔总，不好了，我们在西河县的工厂发生爆炸，其中一个厂房炸毁，有两个值班的员工不幸遇难。
乔语手机砸到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第271章 天煞孤星
严启明还在电话里说：;幸好今天是周末，工厂里的人不多，不然的话这次损失就大了。这件事情张副总裁也已经知道，我们一会儿马上过去处理后事。
严启明说完，没听到乔语说话，连忙喊：;乔总，乔总？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
乔语捡起手机，屏幕裂了，但通话功能还在。她再次开口说话，已经恢复了冷静：;我也一起跟你们过去。你通知秦朗，让他也一起去，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在公司集合。
乔语随后给韩霜打电话：;西河县的工厂发生爆炸，我过去看看，你在家里陪乔安。
言简意骇，没有多余的废话。
韩霜也不多问，只说道：;放心吧嫂子。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们四个人很快在总部楼下集合，秦朗叫了两个司机来，四人分坐两辆车子。在车上，乔语让秦朗给工厂厂长打电话，强调两件事情：;做好遇难员工抚恤工作，保护好现场，务必要查清楚爆炸原因，既是给公众一个交待，我们也需要清楚到底是自身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待秦朗挂掉电话，乔语摇摇头：;不行，我们这样太被动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幕后主使，查的那些人还没有头绪。秦朗闷声说。
;如果别人在背后动手脚，自然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查到。我们主动出击，让他们乱了阵脚，自然就会有破绽。我就不信，就凭韩氏在凤城的地位，随便打哪一个还打不了？乔语气呼呼的地说。
秦朗沉默。过一会儿他说：;那我们得好好合计一下。
乔语说：;打蛇打七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终归都是为了钱。现在宋艺和许菲菲有牵扯，八成就是冲着韩氏来的。枪打出头鸟！
最后那几个字，她是咬着牙齿说的。
就在他们一行人往西河县城赶过去的时候，韩氏西河工厂爆炸事件已经倒登上了各大网站和视频平台头条。一时间网络吵得沸沸扬扬。
周一开盘，韩氏股价肯定是又要跌。
乔语和秦朗各自的手机又都被熟知的人打进来，好不容易解释完毕，还没得轻松一下，莫晚华电话打进来。
;我现在去西河，不方便说太多了。我已经应付了十来个电话，好累了。乔语对莫晚华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有人在论坛上造势，说你是个扫把星。莫晚华看见那些帖子，都快要气疯了。
乔语无所谓：;嗯，昨天才有人跑到我面前来说过的，说我克夫呢。
;那些言论对你一点儿都不友好！莫晚华咆哮。
乔语安慰她：;别气，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我们管不着，气到自己就不划算了。这样吧，我去看看。
挂掉莫晚华的电话，乔语去她说的那个论坛看了看，有个帖子非常直接，就从今天韩氏西河工厂爆炸讲到乔语。
;凤城最大企业韩氏集团设在西河县的一个工厂发生爆炸，死了两个人。呃，如果大家还有印象，就应该知道韩氏现任总裁韩墨前几天才出了车祸，目前生死不明。
韩氏这一回挺邪门的，韩墨一个养子，花四年时间完成对韩氏的掌控，过程很艰辛但还算顺风顺水。但连着两次突出状况，都是致命性，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韩墨还没有结婚，但有一个女儿，女方是乔氏珠宝长女，曾经执掌过一段时间家族企业。后来带球跑，不知道他怎么就找回来了。年会时曾带女主出场。重点是，这才几个月，韩氏就遭了厄运。
此女最早年并不在凤城生活。五年前曾与当时凤城的建材大王周氏独子订婚，之后她身边的人都开始噩运连连。先是乔氏当时的老板乔致良突发疾病去世，后来周氏父亲双双入狱，就连乔致良后来的妻子林咏芳，也获了牢狱之灾。
此女不知是命太硬，还是天煞孤星，总之谁遇着谁倒霉。韩墨说来也算运气好，当年他养父一直不同意两人往来，才导致女方带球跑。他反而取代养父成为韩氏掌门人。
帖子下面很快就有许多人回复，开始还有人替她辩论几句，之后被人带了节奏，替她讲几句话就被骂是不是也命硬克夫什么的。
乔语把链接发给秦朗：;你看看这个帖子写的内容，对周家阳父亲，我父亲还有林咏芳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如果是纯粹的路人，根本不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们在网上搜不到。
秦朗看着那个帖子上的文字，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乔语继续说：;这是一个连环套。昨天邓蓉才去办公室骂我克夫，今天网上就有匿名网友发帖子，力图证明我是扫把星，而且时间点选得这么好，好得天衣无缝。
;会是韩家吗？秦朗问。
乔语摇头：;不是。邓蓉昨天才来办公室骂过我，而且直言我是外人不适合接管韩氏，当时我已经把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今天网上的这个舆论风向是吹向韩家的，他们是要向韩家证实我确实是个扫把星，然后过来跟我抢管理权。
;他们好坐渔翁之利。秦朗总结。
;对！而且我们西河工厂爆炸的时间点也很奇怪，周末不做生产，各项设备停止运转，化工气体和原料的储存也都停止供应，怎么会爆炸？我刚才稍微分析了一下，对方可能是借爆炸一事坐实我扫把星的事实。只是没想到我们安排值班人员，无端去了两条人命。说到这里，乔语话语里透着伤感。
秦朗即刻打电话去给工厂长：;马上把工厂最近一个月的监控拷贝下来，然后逐一排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过原料供应的地方。
打完电话他问乔语：;那个帖子要不要处理？
;要，当然要。让韩氏科技技术部查发贴人的IP地址，再将帖子的内容截下来，如果转发回复达到起诉条件，就让法务部去处理。另外，让聂格把周家阳父子及林咏芳的判决书传过来给我，我一会儿要用。
秦朗照她的吩咐，打了几个电话。
乔语坐在车上又想到一个问题，直接跟秦朗说：;交待下去，与遇难同事家属见面的时候态度要好，然后要录像，没有录像的地方不要多说一个字。我怕回头他们被人拱火，再到网上去闹。同时叫公关部准备一套应急方案。
第272章 我们一定会胜利
判决书很好找，在网上就可以查得到。聂格很快就把三人的判决书传过来给乔语。
她把判决书上的罪名截下，然后登陆多年前注册的那个微博账号。账号最近一条内容，还是她掌管乔氏珠宝时发的一些产品宣传图。
她没有过多的时间感慨和愐怀，把截好的图排列发在微博上，很不客气地留下一句话：;再乱说要付法律责任。
发完她也没有再管，直接退出账号。
不多时，她手机响了，看见那个来电就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秦朗看她这样，已经猜到来电的会是谁。好意地说：;要不我帮你接吧？
乔语摆手，按向接通键，冷声问：;什么事？
韩长渝在电话那端问她：;工厂怎么就爆炸了？
乔语特别没有耐心地说：;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还在赶去工厂的路上。
邓蓉抢过手机跟她说：;为什么出事第一时间你没有跟我们说？
乔语特别无语，翻着白眼看车顶：;我很忙的你知道吗？我不像你们一样闲着一天没事就琢磨怎么回韩氏夺权。现在出事了，你们谁想过要怎么应对吗？
邓蓉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应对？要不是你回来缠着韩墨，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要我说你就应该马上滚回兰城去，离韩墨越远越好！
;等韩墨醒来就让他把名字改成关远！乔语说完，气得挂掉电话。
;没一个省心的！她小声地骂道。
秦朗懂她的无奈，安慰她：;放心吧，他们想夺权没那么容易。就是韩老夫人爱在嘴上说。
乔语微愠：;就她那张嘴叨叨，我恨不得拿根针给她缝上。韩氏出事的时候只会问责，从来没想过解决办法。
秦朗没再接话。他可不能跟老板娘在背后嚼韩家人的八卦。
车子终于来到西河县里的工厂。爆炸引发火灾，消防人员刚刚才把火扑灭掉，整个厂区还被尘烟笼罩，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工厂厂长及其他的中层领导，还有员工都参与了救援。乔语下车之后，看着满目疮痍的工厂，叹了口气。
秦朗在边上向她解说：;工厂是韩总裁创办材料公司之后才建的。
;他的心血啊。乔语说。
看了一会儿，乔语转过身，见厂长和一众员工都站在后面，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们几个。
乔语对厂长说：;厂里中层以上领导留下，其他人就先散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开个会。
厂房爆炸，办公楼有些玻璃窗都被震碎了，会议室桌子上全是灰尘。两个经理连忙拿抹布擦，几分钟之后才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乔语站着说话：;爆炸原因有没有查出来？
厂长回答：;根据我们的推测和消防那边的鉴定，初步判断是我的氧气泄露遇着明火导致的。
;遇难的同事现在在何处？乔语问。
厂长表情凝滞，把脸别到另一处，控制好情绪了才哽着声音回答：;已经送去殡仪馆了。
乔语神情哀伤：;家属通知到了吗？
;已经通知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人事部门回答。
;厂里成立一个治丧小组，由张副总裁任组长，负责接待遇难同事的家属，还有后事处理，一切的费用由集团承担。遇难同事的抚恤金，除了按照相关法律赔偿之外，集团再给每人十万元的人道关怀基金。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过来。乔语动容地说：;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失去亲人的悲伤。
张达飞承诺：;我一定办好这件事情，不让他们的亲属寒心。
说完这件事，乔语接着问其他的问题：;我们厂里的工作流程，设备维护，包括氧气及其他化学原料还有易燃易爆物品的管理有没有按照规定执行操作？
生产部门的人回答：;我们都有一套标准的流程，并且严格执行。这次发生泄露的氧气罐在昨天下班时检查过，是合格的。
;有没有存档？
生部部门的人回答：;有！每天的检查签字各一式两份，一份放在车间，另一份放在办公室。
乔语看向厂长：;监控视频都保存好了吗？
厂长点头：;都备好份了。
乔语看一眼秦朗，见他微微点头，便说道：;那就报警吧。让警方介入调查，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故。
严启明问道：;何出此言。
乔语说：;我想信我们的员工。既然我们的日常工作没有存在纰漏，那问题一定出在别处。
听到她这样说，厂里的管理人员备感欣慰。
随后有安监和西河县里的有关领导过来，乔语让严副总裁去应付。他们继续开会。
乔语看了会议室里的人，神情严肃地说：;各位同事们，最近韩氏集团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共同渡过难关。相同的话，在前几天集团高层会议上，我也说过了。拜托各位了！
说着，她向众人鞠了一躬。
厂长率先表态：;乔总，我们是韩氏的员工，自然是要跟公司一起共进退。
;是啊，韩总裁对我们员工向来宽厚，我们在公司困难的时候离开，那就是背信弃义。另一个经理说。
;对，我们不能做那些无情无义的人。
&hellip;&hellip;
乔语抿嘴，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压下心里的情绪，对他们说：;现在厂房已经炸毁了，近期无法生产，在事故没有调查清楚前，暂时不能重建厂房。工厂里的员工先在家休假，薪水按岗位工资发百分之八十，直至工厂恢复生产。这期间若是员工家里有困难，可以跟集团上报，我们酌情给予补助。
这个待遇已经很好了，岗位工资只发百分之八十，也比当地最低收入高一截。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发百分之八十的岗位工资，已是很厚道。
;谢谢乔总！谢谢公司！
感谢的话此起彼伏。
乔语看了看时间，做最后的发言：;我们很快就会对竞争对手发起猛烈的反击，这段时间是很艰苦，大家都熬一熬，我们总会等到胜利的时刻。
在场的人斗志即刻被激起，表情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胜利！
第273章 我也想知道是得罪谁了
会议开到这里就散了，乔语把张达飞和厂长留下。
;遇难的那两个员工，平时表现怎么样？她问厂长。
厂长回答：;平时表现还挺好。其中有一个是上个季度的优秀员工。
;给他们再想一个称号，各人奖一万块。乔语说。
厂长犹豫地问：;乔总，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宽厚了？毕竟现在集团正处在困难时期。
乔语不回答他，转过头去给张达飞说：;张副总裁，遇难员工家属来了，请好好安抚他们。亲人离世，家属情绪激动在所难免，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张达飞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
乔语继而转向秦朗：;你到西河这儿来还没有说过话，剩下的你来说吧。
秦朗点头：;嗯，在厂里布置一间带有摄像机的办公室，与家属的交流全程录像，在办公室之外不要多说一句话。所有的赔偿方案，都要有纸质文件，家属签字。
张达飞和厂长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因为这起意外很复杂，我们要预防家属背有再有人推波助澜，为赔偿的事情闹到网络上，牵扯我们过多的精力。秦朗解释道。
厂长擦擦汗，他一直就在工厂里管生产，不懂得商场上的歪歪绕绕。他还是点头应下来：;好的，我会注意。
张达飞看看秦朗，再看看乔语，试探地问道：;跟韩总裁的车祸也有关联吗？
乔语叹一口气：;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谨慎一点是好的。
;那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张达飞向她保证。
乔语问秦朗：;那现在我们的工厂成这样，生产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大，先找其他的工厂代生产。秦朗回答。
;可靠吗？乔语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不是自己人，她总不太放心。
;技术和人员都很可靠。秦朗笑了笑：;材料研究院有自己的加工厂，平时很闲，邹松多次想叫我们给他们一点儿活干，要不然厂里员工都要饿死了。
乔语这下松气：;那最好不过。
她站起来说：;那我们先回去吧，凤城还有一摊子事。张副总裁和严副总裁就先留在这边处理剩下的事。
张达飞点头：;好，有我和严副总在，一切都会办妥的。乔总你不用太过记挂。
乔语眨眼说：;我想信你们。
走到门口，她停住转过身来，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塞到厂长手里：;替我给那两个员工买两个花圈，烧两柱香。
厂长拿着钱，感动得眼泪差点要流下来：;乔总，你对员工真是太好了。
乔语惆怅地说：;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从办公室里出来，乔语又到炸毁的厂房看了好一会儿，才坐车离开。
乔诗奶茶店里生意不忙，空闲时间就刷手机。通过手机新闻的推送，她知道韩墨出了车祸，乔语暂时代管韩氏集团。
她向来对社会新闻不感兴趣。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认识他们而已。
今天，韩氏西河县工厂爆炸死了两个人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一起生产事故，查明原因，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要死人，正常的非正常的，都是命。
可是后来她发火了，因为有人在网上胡说。西河县工厂爆炸，怎么扯到乔语身上去？还点到过世的父亲和她尚在牢狱里的母亲？
这下她不想坐视不管了，过去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最清楚。这几年归隐生活，她整个人性格已经十分平和，很少再有什么事情可以激发她的愤怒。
她关上奶茶店的门，开着车子去乔家别墅找乔语。
在别墅外，她疯逛地摁门铃，好像一停下，乔语就不会出来了似的。
保姆打开一个小窗子，问她：;你是谁？
她恶狠狠地说：;我是乔诗，乔语的妹妹。
保姆不给她开门：;不好意思，她不在家。你打她电话吧。
韩霜见保姆一直跟门外的人说话，凑上来好奇地问：;谁啊？什么事？
保姆回答她：;说是乔语的妹妹。可是我从来没听她说过还有个妹妹。
韩霜从小窗子里看出去，问道：;你是乔诗？
乔诗没好气地说：;是我。乔语真的不在吗？
韩霜打开门，对她说：;她去西河了，你要不进来坐会儿等她吧？
对她们姐妹俩的事情，韩霜知道的不多。她本着是嫂子的妹妹，就没多想。
乔诗透过大门看到那幢曾经被火烧过的房子重新装修好，心里很不自在。她垂下头去说：;既然她不在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可以吗？
韩霜奇怪：;你怎么会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乔诗扯了扯嘴角：;我们以前有过很大的仇恨。
韩霜紧张地回头看屋子，担心乔安跑出来。听完乔诗的话，她怕她是过来报复的。
乔诗见她这样，哂笑道：;我见过乔安了，乔语让她叫我小姨。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
韩霜尴尬地解释道：;安安之前被人劫持过，现在我哥又不在家。我这就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才叫一声嫂子，乔诗就抢过她手里的电话说：;我是乔诗。
乔语很意外：;你跟韩霜认识？
;不认识。我是过来找你的，要谈一点事，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乔诗说话语速很快。
;你去韩氏集团总部等我吧，我还有半个小时到。乔语说。
;好，那我去那儿等你。乔诗说完把手机还给韩霜。又看了一会儿那幢楼，然后面色阴郁地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乔语回到韩氏集团总部，秘书过来通报：;乔诗小姐在会客室里等你。
她揉揉眼睛：;嗯，我知道了。
打开会客室的门，乔诗一见她，开门见山地问：;你得罪谁了？
乔语把包扔在座椅上，面色疲倦：;我也想知道是得罪谁了。
;你得罪谁我不管，把我妈扯进来我就不能无视了。谁他妈恶心我，我就去恶心谁。乔诗暴躁地说。
;你想干什么？乔语盯着她问。
;我要弄死她！
乔语白她一眼：;这么多年你还没长进吗？碰到什么事情就冲动地说要弄死人。
;现在扯到我妈进来了，我说我要怎么冷静？乔诗咆哮。
第274章 分明是个英雄！
乔语定定地看着她：;生气有用的话，当年你早死了。
乔诗像被扔进冰窟里，她冷静下来，也看着乔语，无地自容。
乔语打开手机，登陆她的社交账号，上面很多人回复。
【博主快五年没发微博，为了澄清真相，被迫营业。太心酸了。】
【说人家是扫把星的人好好看看，上面的判决书写得一清二楚，那些人都是犯罪！】
【排楼上！把那些犯人都送进监狱里，乔语哪里是扫把星？分明是个英雄！】
【抱拳.JPG敬女英雄一杯！】
&hellip;&hellip;
乔语一条条往下看，与之前骂她的时候不同，现在的评论很文明，很友好，还有一些，正能量？
乔诗见她不做声，又沉不住气问道：;喂，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韩墨的车祸也许是别人蓄意谋杀？
乔语的视线从手机上转过来看她，微微眯起眼睛：;想过了，而且从这次发文骂我来看，跟你当年的手段一模一样。
乔诗冷不防又被她呛，气得连咳几声，不满地说：;你为什么总要提当年？我现在跟你讲眼前的事！
;现在没有证据！乔语斜眼看她，那神情十分不屑。
;你就告诉我你怀疑谁就好了。乔诗不死心地说。
;我告诉你了，然后你鲁莽地找上门去，这不是坏我计划吗？
;我不管！把我妈牵扯进来，这件事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乔诗语气里仍旧像灌了炸药似的，火力十足。
;你回去守奶茶店吧，这件事你别掺进来，我会处理好的。乔语把视线重新投到手机屏幕上。
乔诗被她这副好像与已无关的态度打败。她站起来跺脚：;你不说是吧？不说我自己去查！
乔语不耐烦地说：;不是叫你回去守奶茶店么？需要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乔诗不搭话，走向门口摔门而去。
乔诗走之后，乔语给集团公关部部长打电话：;你来一趟公司，有工作需要你加班。
电话打完，接到兰城二把手的电话，他说：;乔语妹子，我现在去机场，今晚飞凤城。
乔语心头一热，连忙问：;你一个人来吗？
二把手叹了一口气：;当然不是，我还带了你们冯主任。他死缠着要跟我一起来。
乔语咧嘴笑了笑：;冯主任那人有时候挺烦的。我晚上去接你们。
;要是忙就不用来了，我们下飞机之后过去找你。二把手说。
;没事的。我还没有忙到连接人的时间都没有。乔语说。
挂完二把手电话，乔语揉了揉眉头，不知道韩墨工作疲惫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坐在这张椅子上揉眉头。
韩墨桌子上有一个像框，反扣在桌子上。她翻过来，上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是上次他们在灵城的欢乐城堡玩的时候，韩墨叫人帮拍的。
那时候她心里还别扭，拍照的时候不太情愿，只不过为了乔安，勉强地笑一笑。如今看来，她勉强的笑容里也带着些许的柔情。
其实她内心里早就接受韩墨，只是自己不知情而已。
看到照片想起韩霜已经在家带了一天的孩子，不知道乔安会不会闹。她赶紧打电话给韩霜：;今天怎么样？
韩霜压低了声音说：;玩得有些疯，刚带她睡了一会儿觉。
乔语看一看时间：;现在下午四点了才睡觉吗？
韩霜似乎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才回答她：;她精力太好了，我早就困得半死，她就是不睡。
;她今天有没有哭？乔语问。
;没哭。
;那你先睡觉吧。晚上兰城副市长和我们单位的冯主任来，我要去机场接他们。今天你住家里吧？最后是询问的口气。
韩霜很干脆地回答：;行，没问题。
公关部部长很快就来到公司，在门口敲门：;乔总，您找我？
乔语点头：;嗯，这件事情不能拖，所以需要你们公关部加班。
部长正义凛然地说：;公司现在处在旋涡里，加班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乔语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让他看她社交账号上的网友评论：;现在舆论对我好了，要抓紧这个时机，扭转局面。
部长双手接过她的手机，把评论一条条地展开看。开始面色还有些凝重，看了几十条之后，逐渐喜上眉梢。嘴里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嗯，接下来我跟你讲我在兰城做的事情。你需要拿笔记一下。乔语提醒他。
部长就势在她的桌上拿起一支笔，将稿纸铺开：;您说吧。
乔语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慢慢说：;五年前我去兰城，入职兰城雨林保护区，做雨林保护工作。通过调查发现，兰城的雨林每年都在萎缩，当地百姓为了生计，砍伐树木开垦耕地。收入虽然高了，但因为砍伐过渡砍伐森林，经常遭遇地质灾害，所以雨林周边农村经济并不发达。
我既然是做雨林保护工作，自然想把被毁掉的雨林修复起来。那时候我就在着手做实验，筛选一些生长速度比较快的树木培育，同时开展林下种植实验。通过四年的摸索，做了一套兰城雨林经济林替改方案。
那个方案后来结合韩氏的雨林旅游开发，兰城方面对这个方案十分重视，大力支持我们的开发和经济林替改，不过当地百姓不敢轻易尝试。
为了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我先后共斥资一千五百万，成立了大学生创业帮扶基金和女性创业持持基金，之后很多百姓愿意把经济林砍掉，配合我们做雨林修复，开展林下种植。
韩氏雨林开发一直遵守雨林保护原则，相继做了一些基础配套设施，经过宣传之后，那儿现在成为一个网红旅游打卡景点，大量涌入的游客给当地旅游带来了机会。在雨林周围村庄的人也相应地做起旅游相关的产业。
我因此在去年，被评为兰城十大杰出青年。
乔语一口气说完。
部长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兰城十大杰出青年？这件事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乔语轻笑：;韩墨没事怎么会跟你们说这些？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马上叫公关部的人过来加班写稿子。部长有些激动地说。
;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也会在公司这里，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场问。乔语和煦地说。
第275章 需要打一个翻身仗
公关部部长总共叫了十个人来加班，乔语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去，向他们讲解雨林修复，经济林替改方案，还有韩氏的雨林旅游开发，还提供了一些视频材料。
很快，几条不同内容的文案就写好了。经过几番修改，敲下最终版本。
部长说，这些文案会发给几个经常合作的媒体，他们会把握好舆论方向。
晚饭是叫了快餐送到公司来的。乔语跟大家吃的是一样。
到了七点半，她跟公关部部长说：;我要去机场接人，你们把手头工作做完就回去吧。
部长站起来送她：;好的乔总，您路上小心些。
乔语朝他点头，去等电梯。
今天她没有开车，知道二把手和冯主任要来，她通知司机加班，是今天跟她一起去西河的。
她累极了，在去机场的路上靠着椅子睡着了。
兰城到凤城的航班今天延误一个小时。二把手和冯主任一出安检口，就看到在外等候他们的乔语。
乔语笑着朝他们挥手：;我在这儿，欢迎贵客莅临凤城。
二把手轻轻摇头：;私人行程，少来这一套。
冯主任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说：;这几天没睡好吗？人看着比原来的憔悴好多。是不是？
他说看一眼二把手。
二把手没好气地说：;这种时候，睡得好才怪了。
乔语呵呵笑：;你们饿了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冯主任叹着气：;我们在飞机上吃了些，吃饭不急，我们想去看看韩总裁。
二把手说：;先去医院吧，我们没看到韩老弟，这心啊，总是吊着放不下来。
乔语低头，抿了抿嘴然后说：;那走吧，我带你们去医院看他。
一行人走路去停车场。上车之后，乔语坐副驾，二把手和冯主任坐后排。
二把手问：;伤得重么？
乔语轻叹一口气：;主要是颅内有瘀血，不好动手术，只采取保守治疗。所以只能看运气，不过身上其他的伤手术很顺利，恢复得也好。
冯主任说：;他那么年轻，肯定能恢复得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我很难撑得下去。乔语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怅然地说。
二把手和冯主任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
韩墨病房外的保镖没想到这么晚上乔语还能带人过来，他刚刚想眯一会儿眼。听到脚步声，立刻警觉起来。
乔语体谅地说：;我带兰城的朋友来看韩总裁。一会儿我们在里面聊点事，你困了就在外面先睡，有事我叫你。
保镖感激地说：;谢谢乔总。
进了病房之后，乔语把门关上，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坐吧，他就在那儿，我去给他擦擦脸。
看着病床上那个没有意识的韩墨，二人阵阵唏嘘，上次在兰城，他们还见了面，谈笑风生。
二把手特别喜欢跟他打交道，年轻有见识，也有格局，在他的任期内，帮着他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乔语拧了热毛巾过来，二把手伸手朝她要：;我来帮他擦擦吧。
她犹豫了一下，拒绝道：;还是我来擦吧，你知道我长期在兰城，平时也没有机会照顾他。现在想弥补一下。
冯主任把床头的位置让出来，替二把手解围：;副市长，这些细致活儿还就得乔语来，我们这糙手，会把他弄疼的。
二把手盯着韩墨的脸，狠狠地说：;弄疼让他小子醒来才好呢。
听着像生气，事实上这句话里带了一些哭腔。
待乔语给韩墨擦完脸，又拿棉签蘸温水给他润唇。
两个大男人在边上看着，待她弄好了，冯主任这才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把手也一脸期待答案的样子。
;我们初步怀疑这是一起人为蓄意的交通事故，现在韩墨不醒，有两个商业对手在后面咄咄逼人，想趁机抢走几宗大单。另外今天我们西河县工厂发生爆炸，网上又有人组织对我发起一些不好的言论。乔语向他们解释。
冯主任不明白：;不是，工厂发生爆炸，还有人在网上骂你？他们吃饱了撑着吗？
他向来就是个直肠子，遇事就耿直地问，并没有考虑得太多。
乔语知道他性格就是这样，先向二把手解释：;我们冯主任就是个急性子。
二把手摆摆手：;不碍事，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乔语说：;韩墨是老总裁的养子，这几年通过自己的能力掌握了韩氏集团，韩家的那几个亲儿子都不太服气，暗地里也想把韩氏夺回去。所以现在我们怀疑，西河工厂的爆炸也是人为，他们在舆论上做手脚，引韩家人来跟我夺权，他们好坐享渔翁之利。
;我的天！冯主任叫起来：;这人的心思竟然这么歹毒！
二把手倒是很沉得住气：;那我们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乔语咽下口水，说了那么多话，她嘴唇也有些干裂。看着远道而来的两位领导，两眼发热。
好一会儿她压下心头的那股感动，对二把手说：;我还真的需要您的帮助。我希望您那边在网上对我个人做一些宣传，我现在需要在网络舆论上打一个翻身仗。
二把手爽快地说：;没问题。我一会儿就给宣传部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明天把素材整理好。
乔语这才感激地说：;副市长，我跟韩墨谢谢您！
;要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当你们选择为兰城的发展出力，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分彼此。韩氏早点渡过难关，于我们兰城也是好的。二把手说。
三个人又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儿，直到聂格过来，乔语说带他们去吃宵夜。
冯主任看她一脸疲惫，自作主张地说：;还吃什么宵夜？你出来一整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孩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乔语看向二把手：;真不吃？
二把手随和地说：;要吃就让你助理带我们去吧，你回去看看孩子。
乔语心里确实也惦记乔安，见他们反应都这么强烈，也不再坚持：;嗯，那让我的助理聂格陪你们吧，我先回家。
司机把她送回乔家别墅。韩霜在家带孩子一整天，估计也累了。
没想到车开到院子里，看见秦朗也在。
第276章 是什么糖甜得如此上头
她朝秦朗点头：;你也在。
秦朗下午跟她从西河回来之后，被邹松叫走了，去一个饭店蹲许菲菲，结果没有什么收获。从饭店里出来，他想见韩霜，就买了一个蛋糕，以看乔安的名义送蛋糕上门。
;我听说二把手和冯主任来了。秦朗说。
;嗯，刚让聂格陪他们去吃宵夜。乔安呢？乔语问。
;韩霜陪她在房间里睡觉。秦朗回答。
;那你坐吧，我上去看看。乔语说完就转身朝楼梯走去。
轻声来到乔安房间外，听到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乔语去敲门：;安安，妈妈回来了。
乔安听到妈妈的声音，觉也不睡了，对韩霜说：;姑姑，我妈妈回来了。
然后扯开嗓门喊：;妈妈。
乔语推开房间门，韩霜已经把灯打开了，向她控诉：;这孩子到这个时间点了还精神着，哄她睡我都困了她还特别有精神。
乔安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地说：;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乔语朝韩霜笑：;她下午四点才睡午觉，这会儿当然精神了。今晚住这儿了吧？
韩霜不想住这里，她找个借口：;不了，我没带衣服过来。我还是回我自己的房子吧。
乔语说：;那让秦朗送你吧。路上注意安全。
韩霜看见乔语脸上淡淡的笑，觉得她在打趣自己，脸登时就红了，快言快语地说：;哦好的，我走了。安安再见哦！
不待乔安回话，她就大步走出去，过一会儿听见她噔噔下楼的声音。乔语笑着摇了摇头，将乔安放在床上，陪她说一会儿话，等她睡着了，才起来去洗澡。
秦朗在客厅里坐着，其实就是在等韩霜。见她下来了，也没打招呼，就到院子里去开车。
驶出乔家别墅院子之后，秦朗才问她：;你的屋子今天有没有叫人收拾？
韩霜靠在副驾驶上，虚虚地回答：;没有。
他就替她做决定：;那就继续住我那儿。
;西河情况怎么样？韩霜问他。
;厂房被炸毁，两个员工不幸遇难。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秦朗认真地回答。
;今天有人在网上骂我嫂子了。韩霜抠着手指甲。
;已经回应了，现在评论风向转了，明天就会大好起来。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我嫂子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韩霜自嘲地说。
秦朗转头过去，见她自卑地缩成一团，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她的头：;她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见识和手段都比常人要厉害些。你今天在家带乔安，解决后顾之忧，贡献也很大。
韩霜被他的大手揉着头发，睁着一对大眼看他，既是震惊又是有点惊喜。
秦朗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过格了。于是尴尬地收回手，想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开车。
车子开入小区地下停车场，两人下了车，乘电梯上楼，一前一后进屋。
秦朗脱下西装，问韩霜：;肚子饿吗？还要不要吃宵夜？
韩霜摇头：;不吃了，刚才那块蛋糕还没有消化。吃多了发胖，会找不到对象的。
秦朗听她这样说，先是认真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肯定地说：;不会找不到的。不吃就去洗澡睡觉吧，昨晚你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又累一天。
韩霜盯着他问：;我在这儿住，你睡得着吗？
秦朗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又把西装收起来折好，然后才回答：;睡得着。
;真的吗？你看着我回答。韩霜说。
;真的。秦朗回答，却不敢看着她。因为韩霜有一双清澈的眸子，像一汪纯净的泉水，他觉得自己内心龌龊，不配拥有这样的美好。
;我去睡了。韩霜见他一个大男人如此羞涩，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然后转身去客房。
直到听到关门声，秦朗才抬起头来，朝客房的方向看去。
许菲菲一早起来吃着面包就咖啡当早餐，手里拿了平板看网络资讯。没一会儿，她气呼呼地把平板扔到一边，拿过电话来拨。
;你们是怎么搞的？才一个晚上风向怎么变了？乔语她怎么就成女英雄了？她口气恶劣地质问对方。
对方是一家网络营销公司，听完她的话，无奈地说：;姐啊，开始的时候你是瞧见了，那乔语被网友骂成什么样。可是你看看乔语微博上的那些截图，证据太硬了，很明显我们是踢到了铁板。
许菲菲不耐烦：;唉行了少废话，你们收钱的时候是保证一定把事情干得漂亮的。
那边还在解释：;我们是办了呀，网上骂她的人可不少。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那三个人是有犯罪事实？特别是她继母林咏芳，过失杀人啊，杀的还是她爸。唉，我这接的是什么活儿呀！
许菲菲懒得听他抱怨，直接把电话挂掉。
一个小时之后，她再登陆网络，事情又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几个有影响力的大V用户不约而同地发起了兰城雨林保护的话题，通稿里介绍雨林修复项目的发起人乔语，为了推动经济林替改方案，同时成立两个创业扶持基金，还给当地村民培训林下种植技术。
还在上一年度评为兰城十大杰出青年。
与此同时，兰城当地官方媒体也发了一些雨林保护以及经济林替改方面的视频，当中穿插兰城十大杰出青年颁奖典礼，还与那几个营销号互动。
之后有网友把韩霜的科普视频搬过来。
网民们彻底愤怒了，人家放着凤城优渥的生活不要，放着日进斗金的企业不要，去边陲小城扎根四年，默默地做了那么伟大的事，竟然有人收了黑钱昧着良心说人家是天煞孤星，扫把星？
网络舆论一边倒，最开始骂乔语的那几个账号评论爆了，被网民反骂过去，最后他们迫于压力，不得不删了内容，并且还自觉地向乔语道歉。
有;好事者将当初颁奖典礼后面的视频发出来，大家发现，竟然是韩墨给乔语颁发奖杯，然后，俩人就在台上吻起来？
妈呀，这是什么糖啊，甜得让人上头。
围绕着他们在台上的那一吻，许多人表示，将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去兰城，看一看韩墨投资的雨林旅游，看一看乔语主导的雨林修复。
有人建议，兰城要在景区专门开辟一个展览室，向民众讲讲这两人在兰城的浪漫史。
第277章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乔语把网友们的评论一一念给韩墨听。念到要景区开辟展览室，她说：;我知道若你是你知道了，肯定不要脸地说，一定建。
韩墨的眼睫毛眨了眨，不过乔语没发现，继续念下一条。
念完了那些点赞率比较高的回复之后，乔语放下手机，双手握着韩墨的一只手，对他说：;最开始在网络上发文章带节奏的那几个账号跟我道歉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原谅他们？
她说完，看着韩墨，没有任何反应。她接着自说自话：;依我说，不能原谅，当然不能原谅的，对不对？他们拿钱办事，泼我一身脏水，完了轻飘飘的道歉就想了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韩墨仍旧是没有反应。
不过乔语已经习惯他这些天昏睡的样子，她不需要他拿主意，她只是需要倾诉。她要掌管整个韩氏集团，还要应付现在莫名出现在的网络口水战，她不能示弱。
她在这儿向韩墨说不会轻易放过那几个向她泼脏水的营销号，韩氏的法务已经报警并保留证据，通过调查，获得相关账号的具体运营人，向对方发起诉讼。
那几个账号傻眼了，他们是拿钱办事的营销号，以前黑过明星黑过网红，还昧着良心黑过企业，对方反击了之后，若是态度软和的，他们都不理。
碰到强硬点的，律师函发过来，删贴道歉了事，说不定下次还会有合作。这一次删贴道歉了，韩氏还不肯罢休，直接说要上法庭。
踢到铁板，识实务者为俊杰。营销号态度软化了，主动肯给一笔赔偿。法务部这边拿不定主意，打电话给乔语。
;乔总，他们说愿意给一笔钱赔偿。您看我们要不要和解？法务部问。
乔语看一眼在床上躺着的韩墨，坚定地说：;不和解。
法务部捂住话筒，对对方说：;我们乔总说，不和解。
那边人着急了，连声说：;那就问问，乔总怎么样才肯和解，只要不太为难人，我都可以答应。
乔语听到了，然后法务部的人又向她转述。乔语冷笑：;呵！当真吗？那也不是不可以谈，只要他说出是在帮谁办事，我就可以接受和解。不然没得谈。
电话是免提的，不用法务部再转述，那人已经听到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要求&hellip;&hellip;有点为难人了。我们这一行讲究信誉，随随便便把金主供出来，以后谁还找我？
;就你们这样是非不清颠倒黑白的，还有什么资格讲信誉？不说也不打紧的，官司你们照吃，以后也没有找你们做生意。乔语才不吃他这一套同情牌。
那人连声说：;别别，乔总，我们再谈谈。
;我韩氏集团不差你那一点钱的。你的赔偿对我没有任何意义，知道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乔语口气强硬地说。
那人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挫败地说：;我只能说，是你们韩氏的竞争对手。
;谁？乔语马上问。
;这我不能再说了，真说出来，我以后在这一行没法混。那人求饶地说。
;得了吧，少跟我装可怜，你们干一次活昧的钱可不少。不说就少来烦我。
那人咬咬牙，又再妥协一步：;这样，你说对方，如果是的话，我就点头，不是我就摇头。
;呵！乔语又是一声冷笑：;你真是又要表又要立牌坊。许氏？
那人没想到乔语第一个就说许氏，愣了一会儿用力点头。法务部的人向乔语传达：;他点头了。
乔语也很干脆地说：;行，你讲商业信誉，我也很在乎名声。我接受你们的道歉，好自为之！
挂完电话，乔语又向韩墨说：;许菲菲为什么突然对我们下这么大的狠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韩墨没有回应，她也没再说话，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许菲菲为什么要制造策划这一系列的事件？
过去韩仲禄掌权的时候，许家跟韩家是世交，许氏与比韩氏比起来稍逊一筹，那时候他们是商业合作伙伴，并不是对手。若真要竞争，许氏也争不过韩氏。
韩墨掌权之后，韩氏比过去更强，许氏这时候跳出来竞争，说难听点是不自量力。许菲菲就算再没有脑子，因为过去三人的一些纠葛这时候要报复，也太牵强。
最佳的时机就是当初跟韩仲禄联手，死死摁住韩墨不让他冒头。
想得太多，乔语觉得自己脑子里已经是一团糨糊。就在这时，一通电话让她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冯主任打来电话问：;你在家还是在医院呢？
乔语回复：;我在医院，你们起来了吗？
;嗯，起来了，副市长说还想去医院看韩总裁。冯主任说。
;你们不用来了。今天我约了一个领导吃饭，一会儿让聂助理带你们过来。
;什么？有领导陪吃饭？冯主任嗓门特别大，震得乔语把手机从耳旁挪开。
乔语点头：;嗯，是凤城商务部的范部长，他之前一直对雨林开发和经济林替改很感兴趣，就让他和副市长交流交流经验。
;哦哦，好的好的。那晚点见。冯主任说完就挂掉电话。
今天是周日， 昨天二把手他们说要到凤城，乔语就在盘算如何招待他们。范部长私下里找过她两次，都是问韩氏在兰城的旅游投资和经济林替改配套方案。
她干脆就约了范部长中午一起吃饭。
早上起得早，陪乔安吃了早饭就赶到医院来，到十一点，她赶赴饭店。
饭店就在二把手他们住的酒店附近，她让聂格过去接人。她得在饭店迎接范部长。
二把手和范部长几乎同时到达。乔语待所有人落座，向彼此介绍，二把手和范部长寒喧握手。
热闹的开场之后，范部长问起韩墨的病情：;韩墨那家伙怎么样了？我还没抽出时间去看他。
乔语低声说：;还在昏迷当中，没有醒来。
;方便去探视吗？范部长又问。
;您暂时先不用去，他得静养。乔语拒绝。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范部长接着问。
;往后的事情只希望您不要干预，袖手旁观就行了。乔语说。
;你要干什么？范部长脸上露出警惕的神情。
乔语喝下一杯茶：;没什么。不过就是会采取一些过激地手段，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许氏？
乔语笑而不答。
第278章 墙角是那么好挖的吗？
韩墨以前和许菲菲的那些旧情，范部长也有所耳闻。他现在突然出车祸，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话，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喝下一杯茶，委婉地说：;只要不像韩仲禄当年那样，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乔语笑：;那不至于。
之后范部长就和二把手讨论起他最感兴趣的话题来。二把手从经济林替改立项，讲到韩氏投资开发，把整个项目讲得明明白白。
范部长朝乔语竖起大拇指：;你们这个事情干得真漂亮！
二把手骄傲地说：;是呢，现在我们省里把这一个项目管叫&lsquo;兰城模式&rsquo;，隔三岔五有其他县市过来参观学习。以前企业不爱到兰城投资建厂，现在都过来与我们洽谈。兰城的经济真正盘活了。
范部长笑意吟吟：;那别人没挖墙角？
二把手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又无所谓地说下去：;挖了呢，不过我的墙角是那么好挖的吗？
说完他朝乔语看一眼：;就韩氏投资，要不是有乔语妹子在，也做不到那么好。
乔语适时地打断他们的话：;来吃菜吃菜，今天这牛肉着实不错。
二把手的话就被转移了：;其实若说牛肉啊，我们兰城的牛肉品质那也是好的，不是我吹，你们凤城人大部分人都没吃过那么好的牛肉。范部长，哪天有空你带些人去我们兰城考察考察？
范部长举起酒杯应下：;一定一定。
饭局上有两位领导，冯主任和聂格，包括乔语都插不上什么话，只管默默地陪吃。领导们聊得尽兴就好。
韩霜起床时，很不意外，秦朗又在厨房里忙活早餐了。
今天的早餐有些丰盛，他煮了饺子，煎了鸡蛋饼，还熬了小米粥。
韩霜倚在厨房门上，看他穿着围裙熟练地操作厨具，看得有些痴迷。
韩家的男人从来不进厨房，她自小时候记忆起，吃什么全都是由保姆厨师做，过了晚饭还是想吃宵夜，若保姆睡了，便是到外面买。
她不知道自己父亲手艺如何。读书的时候老师让写作文，有同学写父亲母亲做菜手艺如何味道如何，她从来都是缺乏这类素材。
秦朗看她倚在门上好一会儿都没离开，转过来对她说：;怎么不去洗漱？
韩霜笑了笑说：;我觉得你在厨房挺有意思。
;傻瓜！秦朗低声说，拿手去掀开一个锅盖，用勺子搅了搅小米粥，然后关掉灶火，对她说：;快去刷牙，呆会儿吃早饭了。
韩霜站着不动，仍是呆呆地看着他。
秦朗凑到她面前，看她那个迷糊样，心里有些动容，先跨出去走到卫生间里，帮她把牙膏挤好，再过来带着些大人的压迫感对她说：;我帮你挤好牙膏了，快去刷牙。
韩霜就去了，秦朗重新回到厨房，把食物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待韩霜出来，他招呼她：;快过来吃早饭。
餐桌上除了主食，还有两样开味的小菜。韩霜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不吃？不饿还是不喜欢吃？秦朗关切地问道。
韩霜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虚了，才小声地问道：;你将来会是一个好父亲吧？
秦朗真是对她那一双眼睛没有抵抗力，他不敢看她，虚虚地应一声：;或许是吧，我会尽量做得好一点。
对于他的这个答案，韩霜心里很满意。她拿起勺子，先喝了两口小米粥，再吃饺子。
在兰城的几个月，还从来没有尝过他的手艺。因为她跟乔语住一起，秦朗为了避嫌，很少去那儿。
他们的工作都很忙，工地要赶工，她要做视频要剪片子，吃饭常常就是应付了事。
;今天你有什么安排？秦朗问她。
韩霜反问他：;我嫂子干嘛去了？
秦朗说：;兰城的二把手和冯主任来了，她今天要招待他们。
;那我还是去陪乔安吧。这孩子怪可怜的，周末在家都见不到爸爸妈妈。公司的事情我现在又还帮不上忙。韩霜说。
秦朗点头：;那今天带乔安出去玩吧，我暂时没事，可以陪你们一起去。
韩霜举双手赞成：;那好，乔安一定会很高兴的，我现在就去给她打电话。
秦朗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有热烈而外放的情绪。
韩霜给乔安打完电话，对他说：;乔安听到我说要带她出去玩，可期待了。我们得赶快过去。
说完她就狼吞虎咽地吃掉盘子里的食物，然后去房间里换衣服化妆。
秦朗开车载她一同过去，今天要带韩霜出去玩，所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配一条黄色背带裤，整个人活泼而明媚，感染力十足。
秦朗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身西装。
到了游乐场，碍于西装，他要保持自己成熟冷静的精英范，不能像韩霜那样放肆痛快地玩。他只能在边上拎包端水。
乔安嫌弃他说：;秦叔叔，你是不是胆子小不敢玩？
他心里那个气啊，又碍于韩霜在边上，斯文地说：;不是，是我不喜欢玩。叔叔是大人了。
韩霜看他吃瘪，在一旁掩嘴笑。
乔语陪着二把手和范局长在酒店吃完饭，又去开了一间茶室，让他二人喝茶接着聊。
直到下午三点，他们要去机场返回兰城了，茶局才散掉。
乔语原想送他们去机场，二把手拦住：;让聂助理送我们就行了，你回家好好歇一歇吧。
范部长还在，乔语也确实不好离开，于是带着歉意说：;那等我回兰城我们再聊。
待他们走之后，乔语想陪范部长再喝两杯茶，也被拒绝：;我早上起早了，这会儿困得得回去补个午觉。我没什么事的，你忙了大半天也该回去休息了。
乔语便和他道别。
韩霜和秦朗带乔安出去玩了，她也不想回去，又折回仁华医院，在病房里陪着韩墨说话。
说了半个小时，自己都困了，便直接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直到韩霜打电话来她才醒。他们要带乔安回家了，她便去卫生间洗一把脸，这才驱车回去。
第279章 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乔语回到家里的时候，保姆还在做饭。乔安和韩霜在房间里睡觉，秦朗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一进屋，秦朗就醒了，局促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乔总。
现在乔语是韩氏的一把手，再叫乔小姐，让人误会他不尊重人，轻看她，也没有威信。
乔语朝他点头微笑：;累了就继续睡吧，今天辛苦了。我也需要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没换衣服就躺床上。
大概睡了半个小时之后醒来，她还是累得不想动，拿了手机过来登陆微博，看到许多人艾特自己，还有人发私信，问她之后还会不会回兰城。
乔语想了想，发一条文字信息：;我曾经跟朋友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做雨林保护是我的追求，是我的生命轨迹。
发表完，她直接退出去，不再看别人怎么回复。
六点整，家里准时开饭。
外婆今天晚上特别高兴，因为秦朗在，她说：;平常我们吃饭都是娘子军，突然来个男人，感觉气氛就是不一样。秦朗啊，以后你有空多来家里吃饭。
秦朗点点头：;好的，外婆。
乔语唯恐她一会儿说到韩墨，给外婆挟了一块肉，轻声说道：;让员工到老板家里吃饭，那心里负担得多重呢。
外婆眼睛滴溜溜在他和韩霜身上看，意有所指地说：;成一家人吃饭就没负担了。
乔安不明白大人说的话，她插话说道：;负担是什么？
韩霜笑着向她解释：;就是一个人，肩膀上挑了很重的东西。
乔安眼看四周，天真地说：;谁肩膀上挑着东西呢？我怎么没看见？
韩霜狂笑，把视线看向秦朗，秦朗接到她的信号，只好向乔安解释：;这就是一种形容词，一个人过得辛苦，我们就说他肩膀上挑了很重的东西。
乔安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他。
外婆看秦朗对孩子挺有耐心，又开始心痒痒地催婚：;唉，这小秦年纪也不小了，又喜欢孩子，得早点结婚才是。
乔语没好气地说：;外婆，我不是说过了吗？催婚的老人家一点都不可爱。
秦朗却一本正经地说：;外婆说的对，我确实该结婚了。
韩霜听了这话，莫名地有些心虚。她现在赖在人家家里住，好像耽误他谈对象了。
不对，他明明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他那些生活痕迹来看，家里的蟑螂都是母的，结哪门子婚？
说完抬起头，有些恼火地看着他。
外婆对秦朗这样乖顺的年轻人很是喜欢，她给他夹了一块肉，连声说：;多吃点哈，不用客气。
乔语朝秦朗送去一个无奈的表情。
吃过饭，乔语把秦朗和韩霜叫进书房开个简单的会议。
;法务部今天已经搞清楚，在网上发文骂我是扫把星的账号是收了许氏的钱。乔语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韩霜跳起来：;许氏怎么会在背后玩这么一个损招？
秦朗解释：;渔翁得利。
乔语摇头：;我今天知道背后是许氏，我一直想不通。许菲菲就算恨死了韩墨，当初就该跟韩仲禄联手，一把将他拍死在创业起步阶段。可当时许氏是袖手旁观呀。
韩霜对这种太深奥的商场斗争缺乏经验。她只有听的份儿。
秦朗抿着嘴想了想：;你说的对，许氏太反常，不符合一般的逻辑。
乔语说：;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那些我们慢慢查，现在迫在眉睫就是我们必须抢占先机，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秦朗和韩霜点头，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
;邹松那边这两天有什么进展吗？她问秦朗。
秦朗摇头：;没有。
;明天开始你们负责材料公司的日常管理，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把人和核心数据看得死死的。一点机会都不能便宜了许氏。乔语表情严肃地说道。
韩霜向她保证：;一定看好。别的我不行，这个我必须会。
;嗯，好！今天累一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所有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韩霜有些犹豫：;嫂子，你一个人看得了乔安吗？她是想跟秦朗走，
乔语失笑：;怎么看不了？还有外婆和保姆呢。让秦朗送你回去吧。
她这才没有负担地，坐上秦朗的家离开乔家别墅。
周一上班时，许菲菲坐在父亲许应山的办公室里，一个营销总监忧心忡忡地走进来，向他们父女俩报告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刚刚在别处听到一个消息，韩氏在早上的晨会宣布，要不惜代价拿下光伏电厂。他说。
;不惜代价？许菲菲重复这个词，轻笑道：;他们要怎么不惜代价？
营销总监说：;他们定的价格，比我们原来的还低百分之十。
许应山吃惊：;比我们还低百分之十？原来我们就亏本，他还低百分之十，是连汤都不打喝一口？
韩氏的技术和材料好，成本本就比许氏的高。这么降价，连底裤都挣不到。
许菲菲笑：;爸，如果是韩墨，他肯定不会这么干。他那人就很少做亏本的生意，但现在韩氏掌权的是乔语。她突然空降，公司里很多人都不服，韩家那几个老家伙听说还去找茬，她要急于做出成绩来呢。
许应山听着挺有道理：;我们跟韩氏争这个光伏电厂已经很久了，韩墨无心要，本就是在拖着。乔语初管韩氏，手忙脚乱，求胜心切。
;所以，我们是不能便宜她。韩氏最好乱得团糟才好，这样我们才有机可寻。许菲菲柔柔地笑，但那笑里藏着寒光。
;那你有什么打算？许应山问女儿。
;她不是降价么？那我们也降！在她的新价格上再降百分之二十，一下子把价格打得死死的。我们成本偏低，她要再降百分之二十，韩墨能突然醒来打死她再昏过去。许菲菲得意地说。
;行，那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许应山看女儿，眼里有些许赞赏。早几年，她被韩墨迷得团团转，甚至不惜用苦肉计想把那个男人圈在身边。后来没有善果，怕她一时想不开，特意把她放到自家企业锻练，学习经营。几年下来，也颇有一些手段和城府。
第280章 我们去截胡
光伏电厂投标设在凤城国际会展中心，这儿早几年是韩墨和韩仲禄开战的起点。
今天投标，乔语也来了，可见韩氏对这场招标会的重视。
许氏那边派了许菲菲和她的助理来。
两人在入口处相遇。许菲菲走熟女风，头发是大波浪，染着最新流行的颜色，身上穿某个大牌的高定长裙。
反观乔语，一身普通的办公室套裙，脸上只化了淡妆，一副清汤寡水。若不是许菲菲认识她，只当她是韩氏的一个小文员呢。
;好久不见。许菲菲先开口打招呼，笑容万种风情。
乔语淡淡地笑：;仇人相见，不见也罢。
许菲菲收起笑，轻哼一声：;清高什么？你争得过我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躲在那个边陲小城！
乔语意外地看着她：;看来商场很锻练人，许小姐现在是伶牙利齿，说话刻薄着呢。就是不知道这些年许氏的业务有没有跟着你长进一些。
;哼！五十步笑一百步有什么意思？说起来你也是命好，韩墨就这么意外，让你白捡一个那么大的企业。你得小心些，别噎着了。
;许小姐费心了，不过与其关心我有没有噎着，倒不如看看自己碗里有没有。若是没有吃食跟我打个招呼。跟许菲菲打嘴仗，乔语可从来没输过。
聂格在一旁流汗。女人打嘴仗他第一次见，他对乔语也不熟悉，以前倒是看过几回韩墨在办公室打电话，气得要把手机扔了最后又低声下气哄她。
当时他就在背地里吐槽，这个女人好手段。
;乔小姐，韩总裁醒了吗？许菲菲突然发难。
;怎么的？许小姐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他呢？乔语反问道。
她臭着脸说：;他现在是废了，谁要惦记他？
聂格听了这话忍不住了，就要出口反驳，乔语先抢一步说：;你怎么就知道他废了？
乔语看着她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害力，但许菲菲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就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们不是在报纸上发了声明吗？许菲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乔语朝她逼近一步：;他醒了。然后直视她的眼睛，咄咄逼人。
许菲菲不敢跟她对视，连忙把眼睛挪到一旁：;那就恭喜你了。
她的助理适时叫住她：;许总，我们该进去了。
许菲菲扭头就走，那样子怎么看都像仓惶逃窜。
聂格看着许菲菲的背影，猜疑地对乔语说：;她走那么快干什么？
;心里有鬼，不走快点一会儿就露出原型。乔语冷笑着说。
;我们也进去吧。招标会快开始了。聂格提醒她。
走入会场，许菲菲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乔语毫不示弱，走过去，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许菲菲心里不爽，直接吐槽：;你真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乔语回她：;你真幼稚，今天我也是来参加招标的，作为韩氏企业的代表，我自然是要坐前排。
;你这会儿是骄傲的韩氏代表，过一会儿我就要你哭得伤心。许菲菲压低声音凑到她耳旁说：;你想拿下这个项目，好在韩氏站稳脚跟，我偏不让你如愿、
;拭目以待！乔语高傲地说。
标书交上去，在公证员的公证下，当场唱标。
本次投标价低者得。当台上的主持人念出韩氏的标价时，场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韩氏新能源向来就是行业的标杆，他们从来不会去降低价格坏自己的格调。乔语接手公司还没到半个月，就向现实低头了。
;女人啊，就是好面子见识浅，为了跟许氏打擂台自降格局，以后是要坏大事的。在场的人说。
许菲菲挑眉看她：;你没机会的。
乔语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还没到最后呢。
许菲菲得意地说：;我的价格比你低百分之二十。
乔语脸上的笑容凝固，然后许菲菲看见她先是惊讶，难以置信，到痛苦的样子。
;你真能下血本。乔语之后说不出话来。
台上主持人拿出许氏的标书，让标价读出来。那个价格真的低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有人摇摇头：;这许氏为了跟韩氏对抗，杀红了眼。
;图什么呢？就图韩墨那个人吗？他现在在医院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什么指望？
;女人啊，好面子眼皮浅，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出来败家。
&hellip;&hellip;
公证人员最终宣布：;凤城光伏电厂招标会，最终中标者为许氏集团。
乔语站起来，大大方方地朝许菲菲伸手，特别诚恳地说：;许小姐，恭喜许氏。
许菲菲不想她握手，抬起下巴轻蔑地说：;我就说了，不会给你机会的。
乔语不跟她计较：;我是真诚地要恭喜你中标。
她这才伸出手去，握了乔语的手指尖：;行吧，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祝福。
;我还有事，先走了。乔语待她放开手之后，拎起放在桌子上的包，跟聂格走出去。
直到他们上了车之后，聂格才说：;乔总，你在许菲菲面前演得太好了。
;她那个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条件比我好，跟韩家关系也近，处处要抢着冒尖。要是我们突然放弃没有斗志了，她就知道有猫腻，反而不争了。乔语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那么低的价格，他们许氏亏着做，还得笑脸示人，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聂格说。
;是呢。我们欺负人，从来不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就是让她亏了还没处说理，打落牙齿混着血咽下去。乔语闲闲地说。
聂格听她这话，背后冒出冷汗。韩墨在商场是铁面总裁，手腕强硬，乔语看着柔弱，耍起手段来也让人防不胜防。
要是这两人联手起来，十个许氏也不见得打得过。
;大端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乔语问道。
聂格回答她：;大端在跟一家中东的航空公司在接洽，要承包中东到国内的航空物流。那条航线原本韩总也看中的。
;大端开了什么条件？乔语又问。
;利润五五开。聂格回答。
;有没有飞机投入？
聂格摇头：;没有。
;这么小家子气。我们去截胡。乔语干脆地说。
第281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朗和韩霜今天一早起来便去了材料公司。
不想同乘一辆车子让人引起怀疑，韩霜回凤锦湖边上的公寓，开了自己的车子过来。早晨二人便各自开车，一前一后到达公司。
秦朗一回来，原先掌管公司的总经理便自动让贤，他深知秦朗一直深得韩墨的重用，搭着韩霜一起，这公司怕是没有他说话的分了。
秦朗一到公司，便召集了研发中心的人开会，重点强调管理。
乔语之前已经下令让材料公司涉及过核心研发以及过手文件的员工签了竞业禁止协议，一旦有人违约，将会面临天价赔偿。
今天宣布一条新的管理规定，任何人出入实验室，都不得带电子设备，科研数据由专人保管，同时设置密码。
保管密码这件事由韩霜负责。
公司又在各处多加了几个摄像头。
有人不理解，问秦朗：;秦总，我们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吗？
有人附和：;就是，公司原来的摄像头就多，再多装几个，我们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秦朗沉着脸，没有感情地说：;要隐私可以，去后勤吧。
那个人便不作声了。一个做科研的去后勤，收入低了不说，他哪里还有脸面？
另外有人说：;那我们研究经常熬夜的，保管密码的人也跟着熬吗？
韩霜点头回答：;我也参加实验的，不过是顺便管理密码。
秦朗看着众人一圈，最后说：;还有什么疑问就马上提出来，没有的话，散会之后即刻执行。
众人面面相觑，先是天价赔偿的竞业禁止协议，现在又严苛的管理，不知道上头是几个意思。
有人问：;秦总，我们要保持这样高压态势多久？
秦朗轻吐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大约等了几分钟，他又看一圈众人：;都没有问题了？没有的话就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走出去，韩霜整理好了东西，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
秦朗见她没动，出声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我怕我压不住那些人。韩霜有些担忧地说。
秦朗不以为意：;不要怕得罪人。这些人我了解的，他们对科研很有深的执念，你只管把事情做好，他们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说完他停了一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做不好，还在我在这儿呢，不用有太多的思想负担。另外，做不好也不要怕，没有人敢说你，你毕竟是韩总裁的妹妹，韩家的人。适当的时候跋扈些。
韩霜看他眼角有笑意，再问一遍：;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批准了。秦朗说。
她心头的石头落地了。之前韩墨待她一直都很冷淡，让她到材料公司也没有过多的关照，再加上资历尚浅，使得她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尾巴夹得久了，她都忘记自己是韩家的女儿，韩氏的公主。
她愉快地笑了：;那以后对你也可以跋扈摆身份吗？
秦朗掂量了一下，浅浅地笑着说：;在公司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韩霜收拾完东西，快速起身：;那我就去工作了。
秦朗看着她蹦蹦跳跳出去的身影，嘴角噙着笑。
乔语在回韩氏集团总部的路上吩咐聂格：;通知物流部的人，等我回到公司之后过来开会。
韩氏集团主要做航空物流，为了方便工作，在机场里租了一套办公室，员工平常在机场上班，总临和总经理在集团总部也有办公室，平常两头跑。
聂格在车上即发了开会通知，乔语回到公司，物流分公司的几个高层管理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乔语顾不得歇息，径自走入会议室，先向他们致歉：;不好意思，我刚从会展中心回来，让大家久等了。
几个人不敢接受乔语的道歉，连忙说：;我们也刚到不久。
;是这样，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开会，主要讨论与中东航空物流合作的事情。我听说了，大端公司也在洽淡，给出的条件是利润五五开，大端负责客户，航空公司负责运输。乔语开门见山地说。
;是这样的。运营总监回答道：;不过中东那家公司还在犹豫，他们觉得这个利润对他们来讲，分配不太公平。
;哦？怎么就不公平了？乔语问。
;航空公司认为他们出飞机，本身就是一笔很大的投入，再加上飞行员工资很高，飞机维修成本也大，所以他们不想五五开。物流公司总经理回答。
;大端公司的财力如何？乔语问。
;就我的观察而言，大端公司完全就是针对我们而设立的。他的老板收购了一家物流公司和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的业务跟我们相冲突。
;注册法人我查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听说过有什么来头。
听了这样的回答，乔语心里有些底气。她说：;大端公司背后的人也许大有来头，不过谁的来头也不会大过韩氏。我现在就是想，我们要极力地去促成跟中东航空公司的合作，我们可以少赚点，只要不亏就行。
;我们有必要要跟大端死磕吗？物流公司老总问。
乔语肯定地说：;对，要死磕。因为大端有一个隐形的股东叫宋艺，他是前一任总裁韩仲禄的秘书，对我们韩氏了解得相当透彻。现在正与许氏联手对付我们韩氏。
另一个总监说：;那既然是这样，必须要把大端的业务给压得死死的，不能给他有喘息的机会。
乔语说：;我就是这样想的。大端业务再精，他的资金有限，我们赚得少并不伤元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端公司若是赚得少了，运营成本增加，会喘不过气来的。
;那我们就是公司的前沿阵地了？物流公司老总问。
;不是前沿阵地，至少也是后方重要的补给线。你们去找那家航空公司谈，利润三七或者二八开都可以，他若是不肯合作，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并购，或者再找其他航空公司合作挤死他，或者想办法并购。乔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第282章 你是想让我冒风险吗？
得到乔语这样明确的指示，几个人表态了：;乔总，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我们一定会将大端公司的计划打乱掉。
;嗯！乔语点头：;韩总裁现在不在公司，公司的发展就全靠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责任，您不必太过客气。
再多说几句话，会议就散了。几个人身心轻松地走出会议室，韩墨做事也非常果断，只是身上总带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不太舒服。
乔语就不一样了，也许是她身上带着一些女性的柔和，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飒爽利落，没有犹豫寡断。
许菲菲拿到了光伏电厂这个项目，十分开心。她没有马上回公司，而是先去逛街，买了两套衣服，又在外头吃了饭，这才慢悠悠地回公司。
在她父亲许应山的办公室里，哥哥许嘉煜和嫂子叶静也在。她向他们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得意扬扬地说：;拿下了。
许应山点头：;嗯，不错。我女儿出手没有失败的时候。
许嘉煜没有表态，倒是叶静冷哼一声：;就这么低的价格去竞标，谁去都能拿。
叶静向来对这个小姑子没有好感。本来她觉得许家的财产都应该是儿子的，偏这个女儿一直不结婚，还要在家里的企业任职，摆明了要分财产。
许菲菲斜眼看叶静，对她的话充当耳旁风。现在父亲还在公司里坐镇，这个嫂子除了会酸几句话，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她懒得理她。
许应山说：;我们能在韩氏手里抢业务，那就是进步。
叶静是公司里的财务总监，听到公公这样说，她气不打一处来，缓了一会儿才语气平静地说：;爸，你们光想抢韩氏的业务，有没有算过真做起来，我们要往里亏多少钱？
许菲菲不服气道：;亏点怎么了？哪家的公司敢说他们没做过亏钱的生意？
叶静瞥她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公司里也没有不亏钱的生意，亏个一两百万我连眼睛都眨。可是你这一个光伏电厂一旦开建，我们总共是要亏两个亿的。
说到两个亿这个数字，她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得紧紧地，疼得厉害。
没等许家父女三人说话，叶静又接着说：;这笔生意小许总你执意要做，我便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得找个得力婆家才行，不然万一我们许氏因为这笔生意陷入沼泽里，你婆家还可以拉一把。
听完妻子这样说，许嘉煜也嗅出一点味道来。他是铁定要继承许氏的，可万一成了烂摊子，妹子可以嫁人出去，他是不能丢下的。
此刻再看许菲菲，他眼神就有些怨气了：;为了跟韩氏争一口气，一下子亏掉两个亿，妹妹你未免有些任性了。
许应山一听儿子这样说，倒也清醒了些。他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难道韩氏根本不想要这个光伏电厂的项目？
听到父亲这样的猜测，许菲菲心里一惊，难以置信地说：;韩氏，没有理由放弃啊！
叶静听小姑子这心虚的语气，气又不顺了，阴阳怪气地说：;亏本的生意韩氏为什么不能放弃？你莫非觉得新接手的乔语是个傻子？那韩墨什么人，傻子他能看得上？
许菲菲心里发虚，手心里冒出了一层薄汗，她脸色苍白地看着许应山：;爸，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许应山看看儿子媳妇，再看一眼女儿，末了他咬着牙说：;既然项目拿下了，我们就先做着。这处亏着，说不定我们还在别处赚回来。
许菲菲还想说什么，但碍于叶静也在场，便咽下不说了。
韩霜把装数据的硬盘锁进保险柜里，脱掉白大褂，走出实验室，见秦朗站在自己办公室面前冲她招手。
她快步走过去：;有事？
;没事，就想问你，下班了要去看乔安还是回家？秦朗问。他现在把回家问得极其自然。
韩霜想了想：;去看乔安的话，家里有保姆做好饭。
秦朗马上接话：;我可以做。
韩霜笑颜逐开：;我可是连一根菜叶子都不想择。
;不用你动手。他直接地说。
有个员工从后面走过来，到秦朗身边时恭敬地向他打招呼：;秦总。
想到不苟言笑的秦总在家戴着围裙洗手做羹汤，还挺让人期待的。于是她笑眯眯地说：;那回家吧。
;嗯，那一会儿到点了你先走，我去超市买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秦朗叮嘱她。
韩霜进办公室，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
她和秦朗一前一后回到家。她在沙发上坐着吃零食打游戏，他在厨房里做饭洗菜，没多久，便做了两菜一汤端上桌。
看着桌子上这秀色可餐的食物，韩霜毫不管气地动嘴吃起来，秦朗见菜品合她的口味，心里很高兴。
吃到一半，韩霜想起一个问题来：;我们这样算什么呢？同事？上下级？还是室友？
秦朗先是一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都是吧。
韩霜便像泄了气的球，无情地戳着米饭，不再搭理他。
秦朗不知道他这个答案怎么就惹韩霜不开心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答案，只是怕冒犯到她。
后面两个没有交流，只默默地吃饭。韩霜吃完把碗放在桌子上，说一句要去房间里看书，再没出来。
乔语处理完手头上要紧的工作，便提前离开，让司机开车去仁华医院。
医院里额外请了护工，但她已经习惯每天去医院，亲手给他擦脸擦手，再说一会儿话，把公司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她相信，韩墨是很乐意听她说这些话的。
跟韩墨讲完早上在会展中心招标的事情，主治医生过来找她，请她到办公室谈。
;乔小姐，是这样子的，韩先生手术恢复得很好，现在就是颅脑里的瘀血还没有散，这样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
乔语问：;那手术有几层把握？
医生无奈地回答：;手术总是有风险的。
乔语想了想：;那现在用的那些药，有没有让瘀血散了一点点？
;有一点点吧。医生无奈地回答：;不过看上去并不明显。
;所以你给我的建议是什么？乔语问他。
;这样保守治疗，见效很慢，有可能他一直不醒。做手术有风险，但是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醒过来。医生回答。
;所以你是想让我冒风险吗？乔问又问。
第283章 我相信奇迹
医生垂着眼睑默了默，嘴角抿出一个小弧度：;是给你提一些医疗建议，不是让你冒风险。
;会有奇迹吗？乔语苦涩地问。
医生明白她的意思，奇迹就是既不用开颅，瘀血会散掉，人会醒来。他看着乔语，无奈地说：;医学上的奇迹，少之又少。
乔语握住拳手，指甲扎进肉里感觉到痛了，这才散开，继而态度坚定地说：;我相信奇迹。
这下医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表明态度：;那我这边还会继续保持原来的用药。
乔语站起来，朝他鞠一躬：;拜托您了。
医生连忙去托住她的手：;这样的大礼行不得，医者父母心，我也是希望韩总裁能早点醒来，不枉你对他这么深情。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乔语又回到病房里去，无声地看着韩墨。最后给他拿棉签润润唇，她就回家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医生说话的影响，回到家里看见外婆和乔安，她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吃过饭，照例陪乔安读一会儿书，看她画。待她睡着之后，乔语从床上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自韩墨出事之后，她都很少睡自己的房间。她看似坚强，事实她也需要安慰。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一个人呆了许久，直到手机上有人打电话给她。
;师兄，怎么了？她接起来就问。
贺铮铭说：;没事，乔安睡了吗？
;睡了。有事？
;出来吃宵夜吗？我开车到你家附近，想起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贺铮铭说。
乔语一点都没犹豫：;好，你到门口来接我。
说完她迅速地换了件衣服，拿手机拎包，换鞋出门。
贺铮铭带她去附近的一家经营烧烤的夜宵店。在店门口，看到屋里的烧烤架上烟火缭绕，他有瞬间的失神。
贺铮铭端着餐盘问她：;怎么了？
乔语吸吸鼻子：;没什么，只觉得原来这人间烟火真好。
;点东西吧。贺铮铭把餐盘放到她面前。
她一口气拿了几十根肉中，羊肉，牛肉，鸡翅，甚至还有鸡胗和羊腰子。
点完东西交到老板手里，他们找到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
贺铮铭看着她削瘦的脸问：;你还好吗？
乔语微笑：;还能撑得下去。
;你瘦好多了。贺铮铭又说。
乔语这次不说话了。
贺铮铭叹一口气：;以前我就说过，你跟着他会很辛苦的。看你这些年遭的都是什么罪！
;生而为人，谁不辛苦？没遇到韩墨以前，我四岁丧母，然后有后妈直接就有了后爸。最开心的日子反而是跟外婆生活的那些年。后来，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跟一个不熟悉的人订婚，人生又开始另一种磨难。那个李万峰你还记得吧？就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都想在我脸上踩一脚。若不是有韩墨，谁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乔语平静地说。
李万峰那件事，对于贺铮铭来说也是个噩梦。当时他们只是想吃点宵夜，乔语被认出来，被流氓骚扰，被李万峰讹诈。
他对乔语的话无法反驳。
烤好的食物端上来，香味扑鼻，色泽诱人。乔语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甚至还点了两瓶啤酒。
贺铮铭要开车，不能喝酒，不过他没有阻止乔语。他知道她是压抑极了，需要放肆一把。
他点饮料陪她喝。
乔语酒量不好，喝完两瓶啤酒已经晕头转向。好在她酒品好，喝多了不哭不闹，安静如鸡。
贺铮铭吃完最后的烤串，结账，扶起乔语去坐车。
他本是要把她送回乔家别墅，乔语一路上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不料车子快开到家门口时，乔语突然睁开眼睛说：;我不回家，我要去医院。
;你不舒服吗？贺铮铭关切地问。
;不是，我想去医院陪韩墨。乔语说。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贺铮铭不同意。
乔语哭：;我没醉，你送我去医院，我去陪他，我不回家。
贺铮铭没法，只好拐了弯，朝仁华医院开去。
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看见满身酒气的乔语大晚上出现在医院，很是意外。他看着架着她的贺铮铭问道：;她怎么了？
;她要过来陪韩墨。你赶紧地开门。贺铮铭说。
保镖赶紧开了门，疑惑地说：;里面有护工，还有我的同事，根本不需要她过来陪夜。
里面的人也同样意外，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乔语。乔语朝他们摆摆手：;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今晚不用进来守夜。
外面的保镖说：;走吧走吧。
贺铮铭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他第一次看到昏迷的韩墨，叱咤商场的精英，躺在床上原也是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推推乔语：;你在这里没问题吗？
乔语眯着眼睛回答：;没问题的，你走吧。
贺铮铭想到外面有保镖，有点什么问题还有人管着，也就先离开了。
保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秦朗：;乔总喝了一些酒，到病房里来，说是要陪总裁。
;什么？秦朗很是震惊：;她喝了酒还跑到医院去？自己开车还是有人送？
;贺先生送过来的。保镖回答他。
秦朗从床上下来，一边说一边找衣服：;我过去看看她。
待自己穿戴整齐，忙去敲韩霜的门：;霜霜，出来，你嫂子喝了酒去医院了。他完全忘记她在跟他置气。
韩霜打开门：;什么意思？她喝酒喝进医院了？
秦朗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她喝了一些酒，然后现在去仁华医院陪你哥。
韩霜觉得世态紧急，对秦朗说：;那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来。
然而当两个人并排走到车库的时候，韩霜又觉得莫名其妙：;我嫂子去医院陪我哥，我们为什么要去？
秦朗停下脚步思考：;难道你不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
韩霜一听就知道他是直男思维，耐心地解释：;我嫂子只是心情压抑无处发泄，有些话她不好跟我们说，所以喝酒然后去陪我哥。等缓过今天晚上，明天就没事了。
秦朗疑问：;你确定？
;我是女人，当然确定。她现在怎么说也是韩氏权力最高的人，让下属看见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像什么样子？韩霜说着往回走。
;你哭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看到吗？秦朗跟在她身后问。
韩霜停下脚步，语气坚定地说：;看对象。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他知道我伤心和难过，希望他安慰我。
第284章 万一是真的呢？
回到屋里，韩霜进客房去睡觉。
秦朗躺在床上，倒是睡不着了。他在想韩霜在车库里说的那句话：;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他知道我伤心和难过，希望他安慰我。
她从兰城回来，先去医院看过韩墨，之后特别地伤心，哭了一路，就这样才留在他家里住。
那算不算，她是喜欢他的呢？她的悲伤和难过，他都可以看在眼里。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度想去敲门确认，看到时间，又忍下了。
韩墨住的是VIP病房，屋子里分里外两间，还有一个简易的小厨房。乔语从床铺上醒来时，护工已经把早餐放在外屋了。
她简单的洗漱之后，坐在外间的地板上，手里搅着早餐，脑子里一直在想昨天与医生讨论的那个;奇迹。
她没吃早餐，直接去医生办公室，找到主治医生。
;医生，韩墨的病情，能不能配合中医治疗？她一进去就问。
医生正准备去查房，听着她说完话，重新坐下来翻看韩墨的病历。他叹了一口气：;你打算试试吗？
乔语说：;开颅的风险太大，我承受不了。你说医学上的奇迹很少见，我去希望他有一个奇迹。所以我想试试了。
;那就试试吧。医生说完马上问她：;要找我们医药的中医科，还是你自己去找？
乔语摇头：;我去找徐倩问问。
这个医生是知道徐倩的。他点头：;嗯，去找她也好，或许她真的认识很厉害的中医。
;谢谢你。乔语道完谢，马上走出去。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徐倩才好。
在徐倩的中医诊所里，前台工作人员认出了乔语来，上来客气地打招呼：;乔小姐，您来了？徐医生今天病人比较多，我先帮您预约？
她是VIP客户，看病是可以插队的。
乔语摆摆手：;我今天不看诊，只找徐医生谈一点事，最多五分钟。
前台有些为难：;这样也是要预约的。
乔语知道自己是来求人的，所以对于前台的要求，她也没有生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那就预约吧。
之后她就在诊所里等，一边等一边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直到离上午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前台过来通知她，排到她了。
一进贵宾诊室，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徐倩两只眼睛如鹰眼一般扫过来，对她说：;你最近没有吃药。
乔语竖起大拇指：;您真厉害，光看面相就知道了。
徐倩低头写病历，没看她：;你回去吃药就成，药吃完了再过来。
乔语知道她有脾气，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说：;今天来不是为看病，是想请您帮个忙。
;我从来不跟病人有病情之外的来往。徐倩冷冷地说。
乔语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我是想让你去看另一个病人，是我先生韩墨。
;我只会看妇科。徐倩还是那个语气。
;他出了车祸，身上几处骨折，已经在仁华医院动过手术，恢复良好。但是颅内有血块，开颅风险很大，现在他一直昏迷不醒。我想让他尝试中医。
徐倩写病历的手停下，抬头看一会儿她，然后讥诮地说：;西医都没法治，你怎么敢尝试中医？
;我想不到任何办法了。我不想让他冒险，可是保守治疗又不见起色。他还那么年轻，不应该一辈子躺在床上。乔语神情悲伤地说着。
;我治不了，我只擅长妇科，爱莫能助。徐倩拒绝。
乔语激动地说：;徐医生，您在中医方面成就那么高，一定也认识这方面的高人，您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医生？
徐倩冷漠的脸色缓了缓：;这方面的医生倒是有，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乔语说。
徐倩对韩墨印象很深，长得那么出色，还是韩氏集团总裁，她若再年轻个二十年，绝对没法抗拒这种人。他来拿药，规规矩矩平易近人，不像那些个得势的，给了钱就把医生当佣人使唤。
对于他过往的那些旧事，她后来稍稍打听了一些，知道他跟乔语没有结婚，但不妨碍他一往情深。
现在这个年轻人遭遇这种不幸，徐倩心生同情。看着神色哀伤的乔语，她不再拒绝：;我帮你打听打听吧，我知道外省有个擅长治疗中风和偏瘫的医生，我问问他在凤城有没有学生。
乔语连忙站起来向她鞠躬：;徐医生，我谢谢您，也替韩墨谢谢您。
;你先回去吧，之后等我消息。还有，记得按时吃我的药，不然会毁了我的名声。徐倩又恢复那副铁板面孔。
乔语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回去一定认真吃。
当天下午，徐倩就打来电话，告诉他在省中医院有个擅长针灸的医生，不过那个医生不能跨院治疗，韩墨得转院。
乔语当即把秦朗和韩霜叫到公司来，关上门之后对他们说：;我要把韩墨转到中医院去进行中西医结合治疗。
秦朗即刻说：;这件事情我去办。
乔语说：;办是你去办，但得悄悄的。另外仁华医院这一边的病房保留着，中医院的病房也得做好安全措施。
韩霜不知道，她问道：;嫂子，为什么仁华医院的病房还得保留？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韩墨的病情，想确定他是死是活。乔语凝重地说。
;许菲菲吗？韩霜再问。
;嗯，她的嫌疑最大。乔语回答。
当天晚上，秦朗同韩墨的保镖们制定了一套方案，悄悄地把韩墨转到中医院，同时仁华医院的病房里仍旧保持原样，还是有保镖看着。
许菲菲最近不痛快。拿到了光伏电厂的项目，要亏两个亿，她真觉得自己掉进了乔语的圈套。这个女人，看着善良可欺，事实上跟韩墨一样，一肚子坏水。
她还有一件事，就是不知韩墨的死活。那天乔语告诉她，韩墨醒了，她本能地觉得乔语是在诓她。
她在仁华医院也有关系，韩墨醒不醒的，她能不知道？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第285章 不死总会有奇迹
许菲菲放心不下，揣着乔语的话两三天，终于忍不住，冒着败露的风险，找人去医院查探韩墨的病情。
仁华医院得了乔语的关照，对于前来打探消息的人说：;他醒了。
那人问：;能说话吗？
医生说：;暂时还不能，他的声带受了影响。不过再经过一段时间恢复，写字是可以的。
来人脸上一惊，急忙告别医生，回去向许菲菲回复。
韩墨的保镖接到医生的信号，在医院处拍下那个人的样子，待他离开医院之后，立刻有人跟上。
跟到他回家，是住在许氏集团总部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他们就派人蹲点了。
乔语收到消息，对秦朗和韩霜说：;许菲菲终于按捺不住了。
韩霜问：;怎么不去揭露她？
秦朗说：;不着急，她还没有使大招。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反而打草惊蛇。
韩霜钦佩地看着乔语：;嫂子，你怎么那么厉害？
乔语笑了笑：;我不厉害，是秦朗和邹二公子在背后出力。
韩霜抬眼看秦朗，见他宠辱不惊的样子，觉得他真是沉稳，哪哪儿都好。
转到中医院的韩墨，病房外面依旧有保镖看护，并对不相干的人保密。
负责替韩墨治疗的医生姓郑，叫郑畅。原以为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医生，实际上他也才三十出头，跟韩墨年纪相当。
他拿着仁华医院的诊疗资料看过之后，对乔语说：;韩先生在我院的治疗，西药仍旧按照仁华医院的方案给药，每天我会给他进行两次针灸。针灸的主要目的是让他的一些穴位打开，促进身体机能循环和代谢。
乔语连忙说：;您是专家，怎么治疗您说了算。
郑畅继续说：;这个方案不是十拿九稳，且治着看，在没有开颅的情况下是风险最小的方案，希望不能说没有，但因人而异。
这句话同时也是告诉乔语，看运气。
乔语点头：;我明白。我想他的运气没那么差的，不然为什么没有当场遇难。
郑畅抬头看她，他脸上戴着口罩，想也不用想脸上一定是十分严肃。不过这下乔语看见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他说：;你倒是挺乐观的。
乔语对他说：;我相信奇迹。不死总会有奇迹。
郑畅愉快地说：;那就这样子吧，我们的韩总裁遇到你这样一个女人，运气着实不错的。
治疗就这样开始了。
为了迷惑许菲菲，乔语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每天下午去仁华医院，而且呆够半个小时以上。
韩氏物流公司在给出具大优惠的前提下，终于与中东的航空公司达成合作条件。
这天乔语在公司处理文件，聂格进来向她汇报：;乔总，有一位先生想上来见您。
;什么人？乔语问的时候，依旧低头看文件。
;宋艺。聂格回答。
;宋艺？乔语的语气向上扬：;可是前任总裁韩仲禄的秘书？
;是的，就是他。
乔语把笔扔在桌子上，满脸戏谑地说：;好呀，那就请他进来吧。
宋艺走进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说不出的酸楚。这间办公室，他以前不知道进出多少次，除开韩仲禄之后，连一些副总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可以说，在韩仲禄身边当助理，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乔语见他进来了，也没有摆架子，随意地问道：;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宋艺苦涩地回答：;来杯咖啡吧，不加糖。
乔语愣了愣，说：;喝太苦的东西对胃不好。不过还是打了内线电话，叫秘书送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进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乔语对他来的目的了如指掌，不过她并不打算当个明白人。
宋艺没有回答他，视线环顾办公室，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坐在这里。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谁能想到呢？我自己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知道坐在这里的感觉是什么吗？
;位高权重？宋艺问。
乔语摇头：;不，是如坐针毡。若是韩墨不出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受这种折磨？
;你不喜欢？宋艺又问。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间办公室里，曾经密谋过多少阴谋，藏过多少龌蹉的事，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所以我不喜欢。乔语直接说。
宋艺马上表态：;那些事情我知道，但我没有参与。因为我身在其中，无法避免，又没有说话的权利。
乔语懂他当时的身不由己。扬起嘴唇笑了笑，待秘书端了咖啡进来，再退出去之后，问他：;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不加糖的咖啡苦得让他紧紧地皱起眉头，五官扭在一起。咽下一口之后，乔语关切地问：;要不要加点糖？
宋艺拒绝：;不用了。
乔语冷笑：;我并不是关心你。我是担心太苦了你喝不下，浪费我的咖啡。我没有过惯那些挥霍无度的生活。
说完她按下内线电话，吩咐秘书：;给宋先生加四块方糖。
挂掉电话，她再看宋艺，表情微愠。
宋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乔语面前唯唯喏喏。他以前是韩仲禄的秘书，韩墨掌权之后，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再留在韩氏。
不管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会有念旧主的嫌疑。
宋艺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为你们那个中东的单子而来&hellip;&hellip;
乔语打断他的话：;大端公司法人并不是你。
宋艺搓着手说：;我在大端共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让好几个人代持的。
乔语盯着他，眼神不善：;所以你躲在背后跟韩氏作对？
他气短，不敢回答。
;你的初衷是什么？乔语继续问。
;没有什么，无非是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找一碗饭吃。宋艺回答。
;你以前在韩氏是韩仲禄的助理，并没有经营的经验。为何又要与许氏联手？
;以前韩氏的总裁助理很风光，让我膨胀了。我也想当一个老板，出去别人叫我一声宋总，而不是宋助理。与许氏合作，纯粹就是想借他的一点力。因为韩氏是绝对不可能跟我合作的。宋艺无奈地说。
;你倒是清醒。乔语揶揄他，然后问：;韩墨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第286章 亚马逊雨林的蝴蝶
;不是意外吗？宋艺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由不地摁了摁。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乔语不太满意。她双手抱胸，又问一句：;你真的不知道？
宋艺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当初三少跟韩总裁打得厉害，他的能力我知道，我轻易不敢惹他。我跟许氏就纯粹的合作。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许菲菲？
;许菲菲拿下光伏电厂的项目，他们很快就会启动，那个项目赔钱的。只要一启动就要用钱，许氏自身都难保。宋艺说。
;那你来找我，你认为我又会高抬贵手？乔语饶有兴趣地问。
宋艺闭上眼睛，败下阵来：;是我唐突了。
乔语轻笑：;你知道韩章是怎么评价我和韩墨的吗？他说我们心眼小又爱记仇。
宋艺在额门上擦了擦汗。
;当初韩仲禄是怎么样对付我的，我想你心理有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使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大家在商场上竞争，各凭本事吃饭。说完，乔语朝他友善地笑了笑。
宋艺长叹一口气：;是我不自量力了。
;也不是的。做生意自然是要有竞争，良性的竞争会使企业成长。不过没有哪一个企业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就连韩氏，现在不也在遭受接近毁灭性的打击么？我没有服输，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坚持扛下去。乔语说。
宋艺看着她，由衷地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都是差点要死过好几回的人了。乔语微笑着回答。
宋艺喝完那杯咖啡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庆幸自己没有与许氏有过多的合作，不然就凭乔语的手段，他都无法善终。
中东航空的那个合作，本来他是要争取的。但韩墨也在争取，他没有多少把握。
谁知他突然遭受意外，宋艺觉得这是个机会，必须要紧紧抓着。如乔语分析的那样，他资金不够雄厚，只能五五开，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韩氏这样财大气粗的公司，可以降低分成，还可以投入飞机，甚至可以将对方并购。实在是惹不得。
今天过来，是病急乱投医，也想探探乔语的口气。
如他所料，乔语是不可能放手的。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许氏会遇到什么困难。
许氏新型材料公司运营在即，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之前接洽过的韩氏研发中心的两个员工，竟然反悔说不能如约报道。
细问之后才知道，韩氏让员工签了竞业禁止协议，如果辞职到对手公司上班，将面临着天价的赔偿金。
于他们来说，许氏许诺的东西固然诱人，但对于天价赔偿金不值一提。再一个，韩氏目前发展良好，跳槽简直无异是自寻死路。
就凭着韩墨加秦朗，还有邹松和韩霜，他们在这个领域的突出成绩，连凤城材料研究院都甘拜下风，去许氏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发展吗？
许菲菲气不过，亲自打电话过去问那两个人：;韩氏那个竞业禁止协议，根本就是违法的，你们可以去告他们的。
;许小姐，韩氏在凤城什么地位，你不会不清楚。我们只是普通的员工，要去告花很大的成本，这个成本你许氏能出吗？
面对这个问题，许菲菲表示无法回答。
;韩墨出车祸之后，乔语接管韩氏，特意把秦朗和韩霜从兰城招回来，对公司核心研究数据加强管理，所有数据盘和密码都由专人看管，我们也没有办法把数据拷出来。最损的技术是，拷贝也要密码，没有密码强行拷贝，数据会毁灭。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得了这样的答案，许菲菲才意识到，她真的钻进了乔语的圈套。
她原来信心满满投入的研发中心，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如果她不想这个研发中心荒废，还可以去别处找人，那也需要时间还在培养成本。
没有韩氏的数据，就不能马上产出。
事情到这里并不算完。许氏突然接到了法院的传票，是韩氏起诉他家曾经生产过的两款材料侵犯了韩氏的专利，要求赔偿。
乔语示意韩氏公关部把这件事情放到网上去，一时间许氏成为众矢之的。
许应山在家里看着自家网站以及社交媒体账号上，被各路网民骂得狗血喷头，他暴跳如雷：;这个乔语心眼儿怎么那么多？
许嘉煜连忙安抚父亲：;爸，你别生气了，身体要紧。网上这些人，骂一阵子就过去了。
许应山怒目圆睁：;我许氏在凤城商场几十年，行得正坐得端，几时又受过这种气？
叶静听着公公的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斜眼看小姑子，又阴阳怪气地说：;真是怪事了，原来韩墨管理公司的时候，他的专利我们用就用了，也不见他来追究。怎么他一住院，我们就这么倒霉了？
许菲菲最不爱听这个嫂子说话，她蛮横地说：;嫂子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现在韩氏是乔语在接管，当初你为了要拆散他们，没少做亏心事，人家现在秋后算账来了。
许菲菲气得跳起脚来：;你少给我提以前的事情。公司里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可别把什么过错都往我头上推。要不是&hellip;&hellip;
许应山大声喝制她：;菲菲！这个时候了不想点办法，跟你嫂子吵架有用？
许菲菲委屈地说：;爸，又不是我挑起事端。谁叫她阴阳怪气地。
叶静横她一眼，倒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韩家大宅内，韩长渝和邓蓉正与儿子孙子们坐一起，听到韩氏和许氏打起来，每个人脸上皆是复杂的表情。
邓蓉忍不住开口：;乔语那个人一到哪儿，哪儿就是鸡飞狗跳。
;可不是吗？可惜我们跟许氏那么多年的交情。韩长渝扶着拐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敬抱着儿子说道：;许氏也过份呀，仗着世家的交情，趁着韩墨住院，到处使绊子。我看他许应山就是最想搞垮韩氏的人。
;可不要乱说话。邓蓉瞪他：;要是没有那个乔语，哪来这么多事儿？
这句话算是说到众人心坎上去了。没有乔语，许家跟韩家联姻，韩墨不会踏进商界，不会逼韩仲禄让位，他们在坐的这些人，如今不至于在家里坐板凳嗑瓜子。
乔语就像是一只在亚马逊雨林不经意扇起翅膀的一只蝴蝶。
第287章 谢谢你让我看到希望
蝴蝶乔语并不知道韩家人在背后编排自己。光伏电厂马上要启动了，那儿会牵扯到许氏大部分的精力，他们的研发中心现在又是个空壳。
许氏侵犯韩氏专利，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用点力，就可以把许氏锤死在耻辱架上。
这是她自接管韩氏之后，过得最舒心的两天。
这天深夜，她在中医院附近一个酒店的房间里，秘会郑畅。
;要不要弄得这么紧张呀？郑畅一进来，乔语即刻把门关上。
;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乔语说。
;你不怕明天报纸上登，韩氏代掌门人深夜酒店秘会男子，疑似劈腿？郑畅讥笑。
乔语不耐烦地说：;若是我能让这种消息登上头条，那我在凤城不是白混了？
郑畅坐下，从包里掏出几张CT片子，甩给她：;你要的东西，自己看。
乔语接过来，放在灯光下看，不过看了几个来回，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扔回给郑畅：;你们医院都是让患者自己看片？
郑畅被胶片打到，也没有生气，只是不怀好意地说：;你这样对待主治医生，不怕我把你丈夫治死了？
说完他又改口道：;哦，听说你们还没有结婚，他顶多只能算你的男人，或者孩子的爸？
;你一个医生这么八卦，是不是有损医德？乔语没好气地说。
;半夜三更你把我约到这儿来，你就不怕损我医德？郑畅呛她。
;快说吧，我还等着回家带孩子呢。乔语催他。
郑畅不逗她了，把CT片朝着灯光举起来，然后指着一块阴影对她说：;这是血块的位置，现在肉眼可见已经减小了一点。
他拿起另一张来做对比：;这是原来在仁华医院拍的。现在是已经小了两毫米。
乔语拿起两张片子，左看右看，之后放到桌子上，捂着眼睛。
她不想在一个不甚熟悉的人面前流眼泪。
郑畅却不以为意：;呃，乔总，能不能稍微地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知道男人向来对女人的眼泪容易起怜悯之心。但你是个有夫之妇，我也不好给你擦眼泪。
乔语不跟他打嘴仗，哽咽着说：;郑大夫，谢谢你。
郑畅摆着手：;先别跟我说谢谢。我不能保证他的血块消失了人就能马上醒来。
乔语继续说：;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郑畅自从接诊韩墨这个神秘的病人之后，就对他和乔语很好奇。工作之余，上网搜到两个的一些事情报告。
他很好奇地问：;乔总，你很爱那个男人吗？
;他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乔语回答。
看着郑畅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她沉着情绪问：;中医院的医生难道还兼职情感顾问？
他拢起衣服，恢复脸上清冷不认人的样子：;我刚值完一个小夜，还没得回去休息，被你请来这里，能不能请吃个宵夜？
乔语把几张片子收起来，给保镖打了电话：;我谈完事情了，准备坐电梯下去。你注意看周围有没有异常的人。
挂掉电话她对郑畅说：;这个是豪华套房，今天晚上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东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半夜都有人送。
说完她把黑色大衣穿上，又戴上口罩，拉开房间门出去。
坐到车里，汽车驶离酒店。乔语摸摸袋子里的胶片，她心里很高兴，血块小了，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
她急于要跟别人分享这份喜悦。
她命令司机：;把车开去凤锦湖，我要去找韩霜。
司机接到命令调头。在路上，她给韩霜打了一个电话：;你睡了没有？我有事情要找你。
韩霜本来是准备睡了，听到乔语说有事情找她，马上坐起来：;还没睡呢，嫂子你说。
;到你家里再说吧，我过来找你。乔语说。
韩霜;啊地一声，问道：;你要到家里来找我？
语气之怪异，让乔语警惕起来：;你不在家里吗？
;我，我，我还在外面玩，事情很重要吗？电话里不能说吗？韩霜结结巴巴地问。
乔语听她说不在家，就让司机停车，然后叹了一口气：;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也不是太重要的事。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有没有其他人陪你？
听到嫂子这么关心自己，韩霜为扯谎感到羞耻。她耳朵顿时躁热起来，红得厉害。
不过仍旧是扯谎：;我叫秦朗跟着，一会儿就回去，不会有事的。
乔语便放下心来，没再说太多：;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挂掉电话，她让司机回乔家别墅。
韩霜挂完乔语的电话，出来客厅找水喝。见秦朗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了？要喝水吗？秦朗先问她。
;嗯。她回答，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大口地喝起来。
喝完水她并没有马上回房间，秦朗看着她一副要说话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韩霜低头看自己穿着拖鞋的脚，没回答。秦朗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她的脚指头圆润白皙。
;是脚疼吗？秦朗说。
;不是。她咬咬嘴唇：;刚才我嫂子打电话来，说要到这里找我说点事。我骗他说我跟你在外面，一会儿才回去。
;你怕她会跟你计较这个？秦朗问。
她摇了摇头，内疚地说：;她那么关心我，我却在骗她。我觉得过意不去。
;你大可以说实话。秦朗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韩霜吃惊：;怎么可以说实话？
;你住我这儿，安全有保障，她不会反对的。
;她会想歪的。韩霜抬起右脚，脚尖在地板上划来划去。
秦朗拿起手机打给乔语，电话接通了直接说：;乔总，韩霜最近住我这里。
韩霜听他这么跟乔语说，急得要过来抢手机。秦朗把手一扬，她扑了个空，扑到他胸口上。
;这么快吗？乔语看到他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总裁在医院，一切都扑塑迷离。我担心她一个人住再出什么意外，所以让她先住我这里来。秦朗向乔语解释，说成是自己让她住这儿，而不提韩霜主动提的。
乔语说：;这样也好。那就先这样吧，明天早上你们到家里来。
待秦朗挂掉电话，韩霜抬起头，睁大眼睛问他：;我嫂子说什么？
第288章 有时候机会稍纵即逝
秦朗低头，鼻间里是韩霜带着沐浴露的气息，她的身体那么柔软。对上她的眸子，他声音有些沙哑：;她说这样也挺好。
然后他的脸就有些红了。
韩霜这才意识到，她整个人就在他的怀里。赶紧挣脱出来，快步跑回房间里去。关上门，心脏砰砰跳。
然后她一头扎进被子里，又是懊恼又是羞涩。懊恼刚才没有抓着机会撩一把那个男人，羞涩是因为她知道男人身体的一个秘密。
以前听说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
秦朗坐在沙发上，摸摸自己的下巴，还在回味着刚才韩霜在他怀里的触觉。
他身体有反应了，然而那个女生逃跑了。他关上浴室，去卫生间里冲一个冷水澡，不知道韩霜有没有被吓到。
洗完冷水澡，他裹着一条浴巾，看向客房的门。站立了一会儿，他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第二天清晨起来，秦朗去敲客房的门叫她：;霜霜，起床了，乔总今天叫我们到家里去一趟。
韩霜没来开门，而是隔着门喊道：;你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去。
为了不让同事们起疑，他们住一起，却总是各自开车。
秦朗心想她也许怕尴尬，没有勉强她。只说：;我先下去，在车库里等你。
韩霜洗漱好来到车库里，秦朗让她开车先走，他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将车子开进乔家别墅院子里。
乔语正给乔安整理书包，准备送她上学。见他们来了，倒没有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坐会儿，我先送乔安去学校。
韩霜心虚，过来牵乔安的手：;我跟你一起送她去学校吧。
有乔安在，乔语没说什么话。乔安第一次由姑姑送去学校，有点儿兴奋，在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乔语无奈地说道：;她好久不见你了，平常还问我姑姑怎么不来。
这句话让韩霜无地自容。她连忙向乔安解释：;安安，姑姑最近工作有些忙，等不忙了就过来陪你一起住好不好？
乔安点头：;好吧。
把乔安送到学校，姑嫂二人走回家去。两个并排走，并没有说话。
走到一半韩霜沉不住气了，问乔语：;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乔语转过头看她：;你希望我跟你说什么？
韩霜小声嘀咕：;我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思想教育。
乔语笑了笑说：;说起来，当初我跟你哥算是伤风败俗的了，我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你反正也喜欢他，住一起正好，机会多着呢。
说完她看一眼韩霜，调侃道：;你有没有把握住机会？
;还没有。韩霜回答。
;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倒有点担心。而这个人是秦朗，我信得过他。如果你没有往前走一步，他主动的可能性并不大。乔语说。
韩霜别扭了，赌气地说：;凭什么要我主动？不是说谁主动谁先输吗？
;你喜欢他，还要计较这些干什么？有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不主动抓住，难不成要懊恼一辈子？乔语反问道。
韩霜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
回到乔家别墅，乔语把他们带进书房，关上门，拿出韩墨脑部CT的片子，对他们说：;中医院的郑医生说，韩墨的血块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点。
韩霜惊喜地问：;真的吗？那太好了。
秦朗看不懂那个胶片，不过听到这话，他也很高兴：;那总裁不是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吗？
乔语摇头：;他说血块消了，人不一定能醒得过来。不过我认为这就是希望。
韩霜抱着她说：;嫂子，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我盼我哥能早点儿醒过来。
乔语拍拍她的肩膀：;我又何尝不是呢？
秦朗站在一旁看她们开心，眼角里也带着笑。在仁华医院的那些日子，一直没点盼头，这无异于是个好消息。
三人在书房里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驱车离开别墅，各自去上班。
乔语初到公司，聂格就过来跟她说：;乔总，光伏电厂今天奠基了。
她点头：;嗯，挺好。许氏今天有谁去了吗？
;只有许菲菲去了，昨天许氏开了一个会，大部分人对这个项目并不看好。许氏现在资金短缺，许应山前两天还约了一个银行的行长吃饭，谈贷款的事。聂格一一向她汇报。
;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我看许菲菲很快沉不住气了。大端那边最近怎么样？乔语一边问一边翻文件。
聂格听到问大端，先是笑，笑得特别开心。乔语今天心情是真好，连带着他感染，笑着问：;好消息？
他止住了笑才说：;上次与中东航空公司的合作，让他断了一条财路。之后他把希望寄托于互联网公司的合作。不过我们这边，这次直接跟那个公司谈并购了。
乔语挑眉：;那宋艺不得气死？
;死没死不知道，气是肯定气到了。科技公司那边直接拒绝跟大端合作的建议。说完聂格又笑起来。
;干得不错。口头嘉奖科技公司。乔语说。
聂格汇报完毕，就去自己的办公室做事情。
许菲菲参加完光伏电厂的奠基仪式，又陪着相关领导开了一个会议。她对会议上的那些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等吃午饭，就说公司有事要先走。
回到公司，她直接去找叶静：;嫂子，我们公司账上能用的钱有多少？
叶静打开电脑，从软件里调出数据：;我们现在能动的只有两千万。
说完特意看她一眼，补充道：;这两千万维持我们这么一个大企业日常周转，很难。
;光伏电厂马上要用钱了。她说。
;哪里不用钱？公司各项日常开支，还有员工工资，一个月都得要五百万。我这手里还压了好些货款没付，供销商天天打电话催款。叶静说。
;有一千万不要动，你给我留着。许菲菲说。
叶静轻嗤一口：;这我说了可不算。你看看这些要加急付款等着货的单子，有些再不付款，不发货影响正常经营，我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
许菲菲心烦气躁：;我去找爸爸。
第289章 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许应山听了女儿的话，沉默着许久才说：;公司这边实在也是困难了。
许菲菲急了：;爸，想办法啊，项目奠基马上要启动了，公司没钱怎么整？
;我何尝不知道呢？我前天约了银行行长吃饭，谈贷款的事情，还没有谈下来呢。许应山声音沉沉地说。
;那他们是贷，还是不贷？许菲菲问。
;菲菲啊，贷了下来，我们拿去填光伏电厂，若是赚钱的我也就想办法了，可是这不赚钱，往里亏两个亿，你爸我是真不甘心呐！
许菲菲被噎住了。是啊，贷款去做亏本生意，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做这种事。
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乔语。又对父亲说：;爸，那这个项目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不做吗？
许应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许菲菲哀怨道：;是啊，你要怎么回答我呢？人人都说只要我嫁人，随时可以抽身离开家里的公司，去哪一家当少奶奶都过得很滋润，留一个烂摊子给家里。
可是当初，若不是你和哥哥贪功冒进，我们何至于过得这么艰难？现在有苦说不出，只会让我一个女儿出来做当箭牌。我那个嫂子，整天阴阳怪地跟我说话，为了这个家，我一直忍着。
她说完，眼圈红了。
许应山双手搭在女儿肩膀上，内疚地说：;菲菲，你受委屈了。
这种安慰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但有什么用呢？无济于是。
她拿了车钥匙，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开上车子就走。
宋艺坐在办公室里，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他寄希望的两个合作项目，都被乔语强势搅黄了，现在日常的业务收入，连公司运转都岌岌可危，
许菲菲直接上来，到了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等他回答便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宋艺见是许菲菲，很意外。
许菲菲在椅子上坐下，毫不掩饰地说：;我遇到困境了，想来问你有没有办法？
宋艺苦笑：;我现在自身难保。
;乔语那么厉害吗？她问。
;航空物流合作方她抢过去了，然后要合作开发软件的那个互联网公司她并购了，地方直接拒绝再跟我合作。你说厉不厉害？
许菲菲骂道：;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她已经知道我跟你合作了。宋艺平静地说：;幸好我跟你也只是商务上的合作。
许菲菲听着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宋艺站起来，抬头看向窗外：;当年我当韩仲禄的助理，有一些事情我虽然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阻止，就算放到法庭上说，我也是无辜的。我不能阻止那些坏事发生，我只能保证我没有伸手。
许菲菲也站起来，激动地说：;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宋艺转过头来，朝她苦涩地笑：;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但乔语应该是发觉了什么。
许菲菲丧气地坐回到椅子上。过一会儿她问：;光伏电厂马上要启动了，这个项目我要亏两个亿。如果这件事情放到韩氏，韩墨或者乔语，他们会怎么做？
宋艺侧身，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又快入秋了，叶子开始泛黄，风吹过来，叶儿哗啦啦作响。
过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没与他们共过事。韩氏有钱亏得起，什么都不用做。
这个回答，等于没答。
许菲菲站起来，拎上自己的包，郁闷地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宋艺没有回应她，使得她出去的时候，把门重重地带上。
韩墨的病情有了明显的改善，韩霜这一天上班心情极为开心。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特意邀请秦朗一块儿到外面的饭店吃。
吃饭的时候她问他，下班后有没有别的事情。秦朗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才回答：;应该没有吧，今天应该不用加班。
韩霜便笑吟吟地说：;那今天晚上，我回家做一顿饭。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秦朗含笑点头：;好。
韩霜知道自己厨艺不精，怕他不好意思指出来，连忙说道：;我最近有看视频研究的。
秦朗宠溺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努力的。
她的心里就甜甜的。
回到公司，她在手机上下单买牛排，甜品，红酒，还有蜡烛和鲜花，打算晚上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下班时，她先回去动手做饭。秦朗事前跟她说，公司里有一个测试还没有完成，需要晚一点才能走。
只是到了晚上八点，她一切准备就绪，秦朗还没有回来，打电话给他，提示已关机。
她又耐着性子等到九点钟，秦朗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回电话，打过去依旧是关机。她打电话回公司，同事说他早就走了。
韩霜看着自己辛苦做出来的菜，没有半点食欲，澡也不洗，关上门到房间里伤心。
她在房间里伤心的时候，秦朗正在外面盯着许菲菲。
许菲菲今天先去见了宋艺，在他那儿没有得到任何地帮助。宋艺甚至过得比她还要艰难。
现在光伏电厂对于许氏而言，骑虎难下。做吧，亏那么多钱，关键是许氏现在没有钱亏；不做吧，以后许氏在凤城怎么立脚？
咬咬牙，她开车回家，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戴上假发，又化了一个比较苍老的妆，看着像一个五十出头的阿姨，这才出小区，打了车扬长而去。
秦朗是还在实验室里接到跟踪她的保镖通知，暂停实验，跟邹松一起过去。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跟韩霜说一声。
他赶到一个凤城旧城区里最大的一个市场，与邹松汇合。
邹松歪起嘴角笑：;还乔装打扮，看来今天见的这个人，不简单。
秦朗皱我皱眉头：;这里四通八达，来往人又多，我们不能跟得太近，小心跟丢了。
;嘿嘿，看上面。邹松指着最近的一个摄像头：;只要她走在路上，定丢不了。
;找起来费时间。秦朗面无表情地说。
;人脸识别你听说过吗？邹松取笑他。
秦朗没心思跟他打嘴仗：;你知道这儿有什么隐蔽的场所吗？比如地下室之类的。
;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城市规划局调资料。邹松说。
秦朗不说话了，双眼如鹰一般，在人群里盯着许菲菲的身影。
第290章 怎么洗白
这片城中村有一个非常旧的电影院。电影院是旧时建的礼堂改建，是浓厚的前苏联式风格。
许多人不知道，这座二层小楼，有一个地下防空洞。后来防空洞废弃，为了安全着想，把入口封起来。
不过有心的人把这一块利用起来了。在礼堂后面一个院子里，早有人挖通了这个防空洞，里面通了电，还有储存了水和干粮，人在里面住上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许菲菲在门口买了一张票，假装去看电影。尔后去上厕所，走另外一个门出去，闪身进了小院子里去。
小院子和电影院隔着一堵墙，拐两个弯人就进了小院子里。
像电影《地道站》那样，地道入口在一处极为不显眼的地方。许菲菲先进屋，右侧有一根电灯绳，一拉开屋里的灯就亮了。
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电灯绳。电灯亮起时候，地下室里的人会收到警示，屋里隐蔽的地方还装有一个摄像头，可以看到来人的样子。
许菲菲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右侧房间的门打开，来人认出是她来，没说什么话，转身回到房间里。
她跟着他走进房间。那个男人是个西方白人，有金色的头发和高大的鼻梁。他不悦地说：;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我。
许菲菲朝身后房间的门看了一眼，自信地说：;放心吧，我来没有人跟着。
;你来找有我什么事？外国人问道。
许菲菲坐下，抬头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杰克，我需要钱。许氏现在接了一个光伏电厂的项目，需要往里投两亿。
叫杰克的男人转过身来，眼里是逼人的焰火：;是亏两个亿吧？
许菲菲没有反驳。
;你的新材料科研中心没有搞起来，银行贷款又没批，我给你两个亿，账从哪里出来？杰克这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许菲菲愣住，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那个项目摆明就是亏钱，钱是有，问题你怎么洗白？杰克这句话稍稍缓和了些。
她这才反省自己，当时为了要看乔语在韩氏的笑话，硬是把价格往下压，这个项目亏那么多的钱，就算是借民间贷款，也借不到那么多。
这真是一个特别大的坑，坑得自己没法跳出来。
杰克给她出主意：;你多拿点钱去跟银行走动，让他们给你批贷款。贷一个亿出来，之后你再找点项目做，不管多大，需要有进项，我这边才好把钱给你。对不对？
眼下好像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好。许菲菲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杰克又说：;韩墨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我找人去仁华医院打听，医生说他醒了，只是还不能说话，手受了伤还在恢复，暂时也写不了字。许菲菲说。
杰克眼睛微微眯起：;醒了吗？那比较麻烦了。他不能留。
许菲菲听到这话，心跳漏了一拍：;他现在在医院里，怎么动手？他的病房外面还安排了保镖。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把外面的那些事情隐藏好就行，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杰克说。
她点头：;嗯，我明白。
;之前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破绽吗？杰克觉得许菲菲能被乔语随便推到坑里，靠她在外面周旋，实在有些勉强。
许菲菲只回答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调查过我。
杰克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要从里面看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惧与他对视。杰克瞧她坦荡荡，便也放了心，朝她微笑：;行了，你买了票看电影吧？几点钟散场？
;还有一个小时。现在不能进场了。许菲菲回答他。
;那就喝两杯茶再走吧。杰克说。
邹松和秦朗沿着电影院附近的巷口慢慢走。之后收到保镖的汇报，说在电影院同时放映的三个厅里，根本没找到许菲菲的踪迹。
邹松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挺有意思。
秦朗抬起手腕上的表看时间：;她的那场电影还有一个小时才散场。
他们又在四周逛，待差不多到散场时间了，在散场人群里，看到乔装的许菲菲。
随后他们又跟着她，看她去夜市里买鲜花，吃宵夜，最后打车回她住的小区。
秦朗和邹松他们这才散去。分别前，秦朗交待邹松：;记得去城市规划院找资料。
;放心吧，我办事不会差。邹松吊儿郎当地说。
秦朗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跟着许菲菲怕被她发觉，业务手机关机，跟保镖们联络的则是另外一部手机。
进屋闻到食物的香气，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都没吃。
他打开灯，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食物，还有酒和鲜花。蜡烛已经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也摆在桌上，没有点。
没有动过的迹象。
他把手机打开，不一会儿跳出好几条信息，其中有来电提醒，他翻开来看，其中韩霜打来好几次。
看着紧闭的客房门，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
他走过去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韩霜，出来一会儿，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屋内的人并没有回他。他不死心地敲：;韩霜，韩霜，把门打开。
韩霜早就听到了开门声，但她被放鸽子的气还没消，根本不想理他。现在他在外面敲门敲得烦，她忍不住吼他：;我睡觉了。
秦朗并不打算停止扰民行为，还是敲门喊：;你把门开开，我有话要对你说。
前后敲了十分钟，韩霜被他吵得不行，便赌气过来。只是一打开门看见他的时候，生气变成了伤心，眼圈发红。
秦朗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难过，便向她解释：;我临时接到通知，去盯人了。
;可是我下午问过你，你自己说没事的，就算出去，至少也跟我说一声吧？韩霜不满地朝他喊，喊完眼泪就流下来。
秦朗伸出手指去帮她擦泪。他想起她说过的那句话：;在爱的人面前，我希望他看见我的眼泪，知道我在伤心或者难过。
韩霜不领他的情，把他的手打掉，狠狠地说：;我不要你管。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向她道歉。
她把头别到一旁，并不打算接受。
第291章 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
秦朗说：;我很饿，还没吃晚饭。
韩霜赌气地说：;那就饿着，谁要管你。
秦朗伸手去揽她的肩膀，低头去吻她。韩霜由难过转为震惊，眼睛睁大。
;你干嘛？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然后低声说：;我饿了，胃是空的，情感是饥渴的。你明白吗？
韩霜摇头：;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你那么聪明。说完牵了她的手去餐厅：;陪我一起吃饭。
直到被秦朗按在餐椅上坐下，韩霜还没有回过神来。这算什么？算表白吗？还是他只是想睡她？
餐桌上的食物早就冷了，他拿去微波炉里加热，回来把红酒倒上，蜡烛点上。他解释：;我不会浪费你的心意。
韩霜说：;我的心意早就被你糟蹋得碎碎的了。
秦朗和气地说：;我以后加倍给你补偿。
;谁要你的补偿。韩霜呛他。
牛排和其他的菜都热好，端上桌来，秦朗替她把牛排切好，放到她面前：;吃吧，我知道你也饿。
韩霜拿着叉子，挑剔地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到嘴里慢慢尝。而秦朗是真的饿坏了，牛排没有切，大口大口地吃着。
韩霜讶然，是这牛排真的好吃还是这个人太饿了？
他吃完盘里的，见韩霜面前的没有动，沉声问道：;你不饿？
韩霜说：;我吃过了。怕他不信，补充道：;我后来叫了外卖。
他便相信了，笑着把她面前的牛排拿到自己眼前来，这回吃得斯文一点，一口酒一口肉，还跟韩霜碰杯。
韩霜喝酒也是慢慢地品，待她喝完那半杯酒，秦朗已经干完一整瓶。他的肤色平时较黑，被酒精染成黑红，像门神张飞。
他朝她笑笑，回忆起往事：;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我记得好像是我刚到材料研究院没多久，你去那儿找三少。我在楼上，看见你连蹦带跳地走在院子里。那时候我在想，年轻真好啊！
我长你十岁，一直像三少那样，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知道你谈了男朋友，我心里有一丝失落加难过，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
韩霜听着他这几句话，心里是震惊的。她看着他，嘴里说道：;你喝醉了。
秦朗摇头：;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我不能成为你的爱人，可以一直守在你身旁，我也是愿意的。我有很多的选择，这些年选择跟随总裁，是想可以经常看到你。
;你为什么要在今天说？面对他灼热的眼神，韩霜不敢看了。
;因为你难过，你生气，你愿意让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但表白这种事情，应该我来。秦朗说。
韩霜双手捂住眼睛，呜呜地哭着说：;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不敢开口说。我们之间是隔着一些距离，我怕我哥会阻拦，怕他为难你，怕他给你使绊子&hellip;&hellip;
秦朗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他不会，他早就知道了。
韩霜替他鸣不平：;还说不会为难你？不为难你怎么会把你调去兰城？
秦朗哑然失笑，她心里替他鸣不平，他很开心。他伸出手去替她擦眼泪，两人就在餐桌前相拥，久久不曾离开。
韩氏西河工厂爆炸，经过警方数十天的努力调查，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乔语刚到办公室不久，严启明匆匆进来汇报调查结果。
爆炸前一天下午，有一个穿着工装的人跟着工人一起进了厂房里，大家以为是新来的同事，并没有理会。
那个人进入工厂之后，并没有进行任何设备的操作，而是躲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下班之后，所有的人都走了，他没有出来。
到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他开始动起手脚。先是破坏了设备报警器，以至于氧气泄露了也没有人发觉。之后在一处照得见太阳的地方，放了一块放大镜，下方放置着几张废纸和枯叶。
因为是周日，值班的员工并没有留意到报警器的异常，而氧气泄漏他们也未察觉到。等到太阳升起来，放大镜对焦下温度过高，引起废纸和枯叶着火。
富余的氧气一碰到明火，就迅速着火并发生爆炸。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目前嫌疑人已逃窜，警方正在抓捕。
听完严启明的汇报，乔语冷笑道：;这个局布得还挺深的。
严启明见到调查报告的时候，也很震惊。他在韩氏二十多年，各种见不得台面的事情经历得也多，但大家都是动口不动手，顶多就是抢点单子设个局。
这样直接要命的他头一次看到。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乔语：;不知道对方后面什么来头，招招致命。
;近段时间内，要加强公司的各项管理，还有生产安全。一会儿开个会，把事故原因在会上再说一遍，并强调管理。乔语说，
;好的。严启明回答完，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乔语出席严启明主持的会议。等他讲完之后，乔语总结：;这段时间我们把对手追得很紧，甚至从他们的手里抢下了项目。我想对方很快会发起反扑，大家平常除了对自己要求严格，不让对方抓住把柄之外，还要多注意生命安全。
大家对她的话一点儿也不吃惊了。毕竟能预谋的炸厂房，又还有什么事情别人是做不来的？
等到午饭时间，网上又有一条跟韩氏有关的新闻。标题依旧悚然，说韩氏工厂生产管理不规范，导致厂房爆炸，韩氏给员工抚恤不到位，公司老板都同事的后事都没去。
看到这个内容，乔语话都懒得说。半个小时之后，张副总裁进来，同来的还有公关部部长。
张达飞双手叉着腰，特别生气地说：;我问过了，是两个遇难员工的家属在网上发的消息。我处理他们的后事，忙得脚不沾地。怕他们家属难过，整个过程我都极力克制，哪怕有些事情我自己非常地生气。
丧葬费抚恤金还有奖励关怀，这些钱加一起十分优厚。我敢拍着胸口说，这样的条件放凤城我说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到底是有多贪婪才昧着良心说我们生产不规范，抚恤不到位？我一个副总裁出面处理还不行，他还想让市长来？
张达飞说完，气得都坐不住。
第292章 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乔语看着张达飞像一只生气的河鲀，有些可爱。
她淡然一笑：;这些家属应该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公关部知道该怎么做的。
公关部部长点头：;方案早就准备好了。我会向西河县公安局要一份调查报告，狠狠地反击对方。
乔语点头：;那就去吧。
下午三点，在韩氏网站以及各大平台官方账号下，都贴上了公安局的调查报告，家属见面过程的短视频，以及家属签属的各类文件。
最后声名：;我公司对西河工厂爆炸事故中遇难的同事表示深切哀悼，希望公安机关可以早日将嫌犯缉拿归案，以告慰遇难亡灵。同时希望广大网友尊重事实，不要恶意中伤韩氏集团。对于损害我公司商业信誉的言论，将追究法律责任。
网名看热闹，带有弱者同理心。一旦当弱者没有理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散去。
不过看到那优厚的抚恤时，还是有人多嘴说些。当然是帮韩氏说话。
【一个副总全程善后，各种保险工伤还有特别设立的奖励，加起来这么多，家属还不满足？放到别处，给点钱打发叫花子一样，想闹就报警。比起来韩氏太良心了。】
【是啊，副总裁全程处理，有礼有节，还非得要总裁亲自处理？韩氏的总裁如今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呢！还有事故调查报告，明显是一起阴谋事件，嫌犯还在追缉，怎么就说人家管理不规范？明明韩氏也是受害者。】
&hellip;&hellip;
网友讨论着讨论着，最后骂起遇难者家属来。家属迫于无奈，向张达飞打电话道歉。
张达飞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说：;在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之前，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你们出主意？又给了你们多少钱？
家属支支吾吾不敢说一句话。
他接着说：;不说也没事的，反正韩氏现在行得端坐得正，网民骂的也不是我们。谁难受谁知道。
这话真是扎着人家的心窝子里去了。但家属是收了钱的，万一再被韩氏爆光，一家子都不用活了。
于是他们犟着嘴说：;没有人指使，我们就是太悲痛了，失了理智。
张达飞冷笑：;没人是吧？那你们等着吃官司吧。亲人遇难是一回事，昧着良心胡说八道又是一回事。
吓得对方连忙改口：;是有人在背后对我们说，韩氏处理事情不公道，又一手遮天，让我们到网络上闹一闹。
;你们收钱了没有？张达飞厉声问道。
;没有，没有收钱。就是心理难过所以一下子犯糊涂。
张达飞未再与他们计较。事情汇报到乔语这里，她冷笑道：;好一个心理难过犯糊涂，再计较下去我们就成了得理不饶人。
;那要不要再查下去？张达飞问。
;不必了，再查下去没有意义。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乔语说。
张达飞犹豫了一下，说：;乔总，我觉得许菲菲也会有所防范的，她花钱找的人能被我们查到，想必她自己也知道情况了。
乔语似笑非笑地说：;所以我们要抓现行。不然她有一百种掩饰的办法。
张达飞点头：;嗯。既然不追究遇难者家属，那我先走了。
;好。乔语点头。
邹松去城市规划院找旧城区那个电影院的建筑资料，上面记着那幢楼有一个防空洞。去现场勘察的人回来告诉他，电影院的地下防空洞早就废弃不用，并且已经封住入口。
他又去调附近的监控看，电影放映的那段时间，许菲菲根没有从任何一个路口走出去。但是她根本没去看电影，那她会去哪儿呢？
秦朗听完他的分析之后总结道：;我看她就在附近的。不如把附近的那些住户情况都摸一摸，看谁最可疑。
邹松手托着脑袋沉思：;乔装，假装一个人去看电影，事实上根本没有去看。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谍战片？
;只有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做得这么隐秘。秦朗说。
邹松来了兴致：;你说，她会做一些什么事？
秦朗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扫兴，说了等于没说。我难道不知道她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邹松顿时把脸垮下来。
;早点查，查到了谜团就解开了。
邹松点头，忽然惆怅地问：;也不知道三少现在怎么样了？醒还是没醒？
秦朗摇头：;还没有。现在乔语不让我们去探望，要去也只能去仁华医院。不过中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挺好，血块在逐渐消散。
;唉，他不在，我们也挺没劲儿的。
秦朗赞同地点头。
;唉，要不今晚你请我吃饭吧，就去你家随便煮点。邹松提议道。
;我今天晚上要去乔家别墅吃饭。秦朗说。
邹松把脸凑近盯着他看：;我发现你往乔家那儿跑得挺勤快的，吃饭也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什么奸情？
秦朗正色道：;没有，只是喜欢去看乔安。老板不在，怕她说想爸爸，时不时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妈的！邹松低声骂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那么喜欢还不赶紧找个女人给你生一个。
秦朗瞅他一眼：;你那么多个女人也不说生一个？邹家财产你不想继承了？
邹松作势要打他：;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我是不想管你。但跟你这风流公子走得太近，还是会影响到我的名声。秦朗斜眼睨他。
邹松顿时暴跳如雷：;你这个万年单身汉！给老子看看，你是不是弯的！说完作势要去扒他的裤头。
这句话秦朗听得十分地生气。他伸出双手抓着邹松伸过来的手，然后往后一拧，恶狠狠地说：;老子是直的。
邹松吃痛，;哎哟哎哟地喊：;你要把我胳膊拧断了！
他这才悻悻地松手。等离得稍微远一点的时候，邹松又不怕死地说：;我不信，除非今天你找个姑娘。
对于他的这种恶趣味，秦朗表示不想理会，轻蔑地说：;幼稚！
邹松则不要脸地笑起来：;你看韩少跟乔语，当初要不是我那么幼稚的话，说不定你的老板娘就是许菲菲。
第293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朗一听他提起这件事，整个人马上进入防备状态：;你要是敢用那种法子在我身上，我一定让你死！
邹松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嘿嘿地笑起来，笑得特别奸诈。
秦朗决定无视他。他看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便开车驶往乔家别墅与韩霜会合。
乔语见到秦朗跟着韩霜一起来吃饭，心里是有些惊讶的。韩霜虽然努力使自己表情看起来跟平时一样，但眼角处的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乔语决定装傻，他们不说，她就当不知道。
韩霜带了零食和玩具过来给乔安，乔安高兴得围在她的身边，不停地叫着姑姑。
家里的饭桌由于他们二人的到来热闹不少。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乔安突然又问道：;姑姑，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信号不好，我都不能跟他视频电话。
韩霜看一眼乔语，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你爸爸呀，那边很远，信号不好，手机还经常没电呢。
说完她心里内疚不已，骗小孩子要不得的。
乔语黯神，勉强地笑着对乔安说：;等爸爸那边条件好点了，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乔安点头，同时又问：;那那边什么时候才会好一点？
一桌子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秦朗和蔼地问她：;安安，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乔安看了看乔语，然后才有些伤心地说：;最近爸爸都没有送我去学校，小朋友们有些人说我爸爸生病在住院。我就跟他们吵架了。
桌子上的人都看向乔语，她放下筷子对乔安说：;爸爸会回来的。
这顿饭，乔语只吃了半饱就回房间去了。韩墨受伤，最伤心难过的人就是她。这些天她表面看着风轻云淡，实际上已经被高强度的压力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为了掩人耳目，自韩墨转院到中医院之后，她便没再去医院看过他。跟郑畅私下见过两次面，他拍了视频给她看，韩墨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没过多久，她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赶忙擦了擦眼泪。韩霜推门进来，对乔语说：;嫂子，刚才秦朗说以后早上过来送乔安去学校。
;那不用这么辛苦的。小孩子心大，问一会儿就过去了。乔语连忙拒绝。
;我也会过来。韩霜说着脸红了。
;你们没问题吗？乔语问。
;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你很辛苦，能替你分担一点，我很乐意。韩霜说完，轻搂乔语的肩头。
乔语拍了拍她的手，感激地说：;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
;我们是一家人。韩霜说。
姑嫂两个人沉浸在家庭友好的氛围当中时，乔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她接起来，对方就问她：;请问你是乔诗的家属吗？
乔语听到乔诗的名字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木然地回答：;她怎么了？
;她打人了，对方报警，还想要追究她的民事责任。对方没有感情地说。
;打人？乔语觉得头大，她不是已经改过自新了吗？怎么这会儿跑去跟别人打架？
;她打了许菲菲，许氏集团的千金。
;在哪个派出所，我马上过来。
对方报了个地址给她。乔语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出什么事了？韩霜问。
乔语做出一个非常难看的表情：;乔诗把许菲菲给打了。
韩霜张大嘴巴，吃惊地说：;这两人不是八辈子打不着的干系，怎么会打起来？
她披了件外套说：;不知道，先去派出所看看再说吧。打别人我也就懒得理，打许菲菲还是得去看一看。
两人来到楼下，见她们要出去的样子，秦朗便也跟在身后。
乔语对外婆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会儿，你们在家里看着安安。
外婆和保姆点头答应：;嗯，路上小心。她们这阵子都习惯她突然有事要出去。
秦朗开着车子，载上乔语和韩霜一块儿朝派出所开去。在路上秦朗也好奇地问：;乔诗怎么会去打许菲菲？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乔语说：;上次西河工厂爆炸，有人在网上发帖子骂我，把林咏芳扯进来，她很生气，过来问我是谁在背后扇风点火，那架式恨不得要找人拼命。
韩霜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这么彪悍？
乔语说：;她是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的人。上次我跟她说，她只要管好自己就成，别的事情不要插手。看来她根本管不了。
秦朗想了想说：;怪不得，或许她知道是许菲菲在背后搞鬼，咽不下那口气，所以就冲上门去了。
;不猜那么多了，去到派出所问就知道了。乔语说。
三人赶到派出所，没有意外地，看到了许应山和儿子许嘉煜也在。
许应山看到乔语带着秦朗和韩霜过来，倒是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过来？之后想起一起事情，恍然大悟地样子：;那个乔诗是你家里的人？
对许家的人，乔语一直没有好感。当年许菲菲闹得那么厉害，少不了许应山在背后支持。她没有回答，而是转去问警察：;我可以见见乔诗吗？
;可以。那个警察没有表情地回答她。
在审讯室里，乔语见到乔诗，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她原来一肚子的气，见她这个滑稽的样子，又有些同情她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去打许菲菲？乔语先问。
乔诗张嘴说话，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眦牙裂嘴。好一会儿才说：;我奶茶店里今天来了几个客人，坐了许久。我听到他们说许菲菲，又说你的名字，还有韩氏。我就靠近了仔细听，原来是那个贱人煽动家属去闹事啊。
乔语一点都不意外地加回答她：;我知道是她。
乔诗见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激动地站起来：;靠！知道是她你还那么淡定不撕了她？
她一用力说话又牵扯到了伤口，;哎哟地叫唤。
;我说过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现在进了派出所，你为什么叫警察通知我过来？乔语责备道。
;哎，你搞清楚一点，我是帮你出头！乔诗低声喊。
第294章 大家都是体面人
;我可不需要！你看你打了许菲菲，我不免又要来跟她见面。我现在宁愿看见你，也不想看见她，你懂吗？乔语没好气地说。
;那你走吧，不用管我。反正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乔诗不在意地说。
乔语看她，轻叹一口气：;来都来了。
从审讯室出来，她向秦朗和韩霜简单说：;乔诗在店里见到遇难员工的家属，从他们的谈话里知道是许菲菲怂恿他们去向韩氏闹。气不过就上门把人打了。
韩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正巧这时候许菲菲从另一个办公室走出来，见了乔语自然没有好脸色：;原来是你那个心思歹毒的妹妹。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全家没一个好人！
乔语把她从上到下看一眼，一边脸肿了，头发也被薅得乱七八糟。她轻笑：;说话这么利索，看来还是打得不够重。依我看应该把你牙齿打得掉光，连一句话都不完整才好！
;你！许菲菲伸手指她，若不是在派出所，恐怕她要扑上来打人。
许应山在一旁缓缓开口道：;你们打了人，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这样冷嘲热讽吗？
;许伯伯，你怎么没搞清楚乔诗为什么会打菲菲姐？韩霜出口说话。
许菲菲对韩霜当年支持乔语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她冷笑道：;打了我就没这么轻易这么算了。我已经去验了伤，她就等着吃官司吧。
;是吗？乔语轻飘飘地问：;你敢说不是你煽动遇难员工家属去网上闹事，坏我韩氏的名声？
许嘉煜连忙过来帮腔：;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有证据就摆出来没证据不要乱说。
;只要我现在去起诉员工家属，他们一定乖乖说。乔语冷眼看这许家三个人。
;许董，光伏电厂如今进展如何？秦朗不爱跟人吵架，在这种地方，跟许应山谈生意上的事。
这件事情如今是许氏的一件笑话。秦朗分明就是要给许氏难堪。
许应山自然没好脸色，摆着身份训斥他：;你记得你只是韩墨的助理吧？我只跟他谈生意上的事。
;都这种时候了还摆什么谱呢许伯伯？韩霜见秦朗被训斥，连忙出声护他。
秦朗脸上带着笑，先是看了韩霜，然后也不恼地说：;前两天偶遇凤城银行行长，知道你们准备贷款，我对行长说，贷款要拉，不过也得注意风险把控，呆账坏账占有率不要太高。钱虽然是国家的，牢饭还是国家的呢。您说对不对？
这话让许氏父女三人脸上皆是难堪。许菲菲恼羞成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插手我们许氏的事情？
韩霜讥讽道：;谁要管你们家的事？只不过是跟行长聊家常罢了。你们那破事谁要管？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警察没想到两边的人就这样吵起来。许菲菲这边一进来就亮了身份，还给局长打了电话，使得他们不得不重视。原就是一件小事，两个女人打架而已，最多赔礼道歉买点消肿止痛酊得了。
谁想到来人也不简单，还在派出所里吵起来。碍于两家身份尊贵，他们小警员也没法劝架。只在边上你看我，我看你，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最后所长不得不出来和稀泥：;大家有事好商量，派出所人来人往地，你们吵架会伤了体面。
乔语觉得也是，她可不能掉了身份。她看着这个身带威严的警察说：;我可以把乔诗领走了吗？
所长刚想说话，许菲菲打断道：;不可以，这事儿还没完。
所长若着脸说：;许小姐，你有什么诉求？
;我要告她故意伤害。她冷冷地说。
乔语笑了：;你要告她也可以。然后明天全凤城的人都会知道，是你煽动我公司员工过来闹事，同时我也会把你上次在我西河工厂爆炸的时候，请营销号在网络上向我泼脏水坏我名声事情一并揭露出来。
许菲菲还想争，许应山在背后咳了两声：;菲菲，算了。
许菲菲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乔语看向所长：;她没意见了，我可以把人领走吗？
所长朝身后叫道：;小江，去把乔诗带出来。
乔诗出来了，站在乔语身边，还不忘威胁她：;你这个贱人，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乔语给她一个白眼：;能耐！
许嘉煜作为许氏的接班人，经过冷静之后终于再次发声：;你在警察面前就敢威胁我妹妹？
乔语带着一副好笑的神情看他。
感觉到是硬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转而向警察发难：;你们警察都听见了吧？她这样威胁我妹妹，你们就打算坐视不管？
所长耐着性子解释：;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况且从她的样子看，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和稀泥是不对的。但所长表示，他真的不太想管了。
秦朗出来制止：;许少，讲道理还是你们理亏在先，何必再为这一点事情失了身份？大家都是体面人！
乔语则懒得再理会许家的人，他们如何不要脸，她领会过的。她侧过脸来对所长说：;我们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所长点头：;签个字就可以了。
一个警员递过来一份文件让乔诗签字，签完之后还要乔语签。
待就要离开时，乔语开口说道：;韩氏的法务部有非常丰富的理论经验，缺少实战，法律顾问也挺闲的。许小姐如果确实要起诉，我想他们一定会积极应诉的。
韩霜捂着嘴笑，看向许家三人，他们脸上全是别扭。
出了大厅，乔语他们三人朝着车子走去。乔诗跟在后面喊：;喂，你好歹送我一下吧？
乔语停住拉车门的动作：;自己打车走。没事别来麻烦我。
;你在我面前这么硬气，怎么还被别人捏得死死的？乔诗冷笑。
乔语忍不住把心里的火冲她撒：;我在公司忙了一天，只想到家吃顿饭然后陪孩子。因为你闹这一出，我不得不抛下孩子来给你擦屁股。
乔诗嘟囔道：;你也可以不来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警察通知我？你可以装做无亲无故的，没有家属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乔语现在甚少发脾气，但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她克制不了。
韩霜过来劝她：;嫂子，消消气，我们回家吧。
第295章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直到车子驶离派出所，走远了看不见乔诗，乔语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秦朗和韩霜听见她大口喘气，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家门口时，乔语对秦朗说：;你这两天安排一下，我想去中医院看韩墨。
秦朗说：;好的。其实去中医院可以用外婆打掩护，她年纪大了，也该经常去做点检查和理疗的。
乔语点头：;嗯，这个主意好。
邹松把电影院附近的居民都查了个遍，包括屋主、租户，他们的工作和收入，以及亲戚关系都梳理了一通。
其中一个小院子格外引人注目。他是租给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在凤城。租金按年打给房主。
租个房子，租金按年付，租户却不在本地。就算是拿来做仓库，平常也不见有什么货物进出。
经过对附近摄像头影像资料的筛查，他们查到一个叫杰克的人，经常在附近出入。而杰克是一个培训机构的外语老师，他并没有在租赁或者买下任何房产。
通过他的人际关系调查，也没查到他在附近有什么亲戚朋友。
所以他们把他跟那个神秘小院联系起来。
许菲菲去见人，特意换了一个样子，是不是就去见的这个杰克？
如果是，他们会在这个小院子里干什么？
那个小院子外墙灰驳，屋子也是破旧的。许菲菲贵为许氏千金，幽会也不至于跑到这种地方来。
许菲菲会跟这个杰克谈恋爱吗？她可是眼高于顶，除了韩墨之外没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屈尊绛贵跟一个外语老师谈恋爱？
要知道在国内的一些培训机构老师，是在自己本国混不下去才跑来国内的。
当邹松把这些情况汇报给秦朗听，秦朗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有没有那个杰克的照片？
邹松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我们的人假装家长去培训机构看过，那儿连他的照片都没挂上墙。
;许菲菲心性极高，像我和你这样的人都不曾入她的眼，一个普通的外语老师，有什么必要需要乔装打扮？除非她怕被人认出来。秦朗说。
邹松听着他的话，灵光一闪：;为什么我们会认为那个外语老师杰克很普通？也许普通只是他的外衣呢。
秦朗顺着他的思路想：;许菲菲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吧？
邹松轻笑：;怎么的就认为是把柄呢？万一是密谋什么大事呢。
秦朗马上复盘最近发生的事：;韩总裁车祸，西河工厂人为制造爆炸事故，许菲菲买通网络营销号污蔑乔语，还派人去仁华医院打探总裁的病情。实在是很反常啊。
邹松总结道：;所以这个来路不明的杰克，必须要查清楚。
乔语跟外婆沟通好去中医院做检查，秦朗安排了保镖跟随她们一起。到了医院，保姆留下陪外婆，她则去韩墨的病房。
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他依旧像之前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若不是监测仪器上的数字还有变动，她怀疑他已经安祥去了。
见到韩墨，乔语就觉得特别地心酸。她握住着他的手，哭着说：;你怎么还没醒来？你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也不想再见到安安了？安安一直说想跟爸爸视频，我已经没有理由再骗她了！就算你不想见到我，也要见见你的女儿啊！
乔语越哭越伤心，站在外面的保镖听得，冷峻的表情都染上了一层怜悯。
郑畅站在门口，听到病房里的哭声，皱了皱眉头，对保镖说：;你们的总裁夫人哭得这么伤心，你也不去劝一劝？
保镖只斜眼看他，并不理会。
郑畅自讨了个没趣，推开房门进去，没好气地对着乔语说：;他还没死，你嚎得这么伤心干什么？
乔语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哭。
;你要能把他哭醒，也算是为医学做了贡献，哭不醒就得想点其他的法子。郑畅讥诮地说。
;你这种人怎么没有一点共情心？乔语擦了眼泪，虎着脸说。
;他死了不正好吗？反正你还年轻，这种男人你也得过了，该换换胃口。比如考虑考虑一下我。郑畅一边说，一边看监测仪器。
;你对病人说话都这么刻薄吗？乔语问他。
;咦！这人真是，我都说这种话还没有把他气醒，看来真的没救了。郑畅摇摇头，接着看一眼乔语：;我只是替你这种年轻的女人感到不值。
;我觉得值得就行。你只管治病，别的事情你抄操心。乔语把眼里的泪水擦干，让自己恢复到代管韩氏的乔总状态上。
郑畅先去翻翻韩墨的眼皮，接着从一个消毒过的铁盒子里，把针灸用的针取出来，转身对乔语说：;我要施针了，你确定你要看吗？
;你等会儿再扎吧，我再跟他说几句话。
郑畅把口罩带上，痞痞地说：;那我先出去吧。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虽然这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不过一些少儿不宜的话还是不要说，毕竟这里是病房。
乔语回头瞪他：;我觉得应该先拿针把你的嘴缝上。
郑畅就做了缝针的动作。
乔语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偶造型的播放设备放在床头柜边，她对韩墨说：;最近安安在幼儿园里学了一些古诗，我晚上在家里教她读，我把声音录下来放给你听。
说完打开机子，乔安稚嫩的声音就传出来。她最先读的是简单的五言绝句，《静夜思》《春晓》之类，读了几首之后，是乔语一字一句教她读更难一点的。
母女俩的声音一个温柔甜美，一个娇憨软糯，不是太尖锐，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诗放完了，乔语说：;我不能来的时候，就让我们的声音陪着你吧。回去之后我把乔安的歌声录下来，让你听她唱歌。
也许你很快就会醒来。
乔语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看了看时间，在韩墨唇上留下一个温甜的吻。然后匆忙起身离开。
在门口见到郑畅，他眼睛里充满戏谑。乔语讨厌看到他的这种眼神，并不理会他。而是交待保镖：;里头有一个玩偶是播放器，里面有乔安的声音，每天放两遍给总裁听。
保镖点头：;好的，明白。
乔语转身便离开。
郑畅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扬起一边嘴角：;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296章 一着急就犯糊涂
乔语去一楼的诊室找外婆，虽然是中医院，但是有些检查也得依靠先进的现代医疗设备。
验血，验尿，还有做B超以及心电图，保姆扶着她去了好几个地方。
外婆见了乔语，忍不住朝她抱怨：;唉，来一次医院真是太折腾人了。
乔语笑着哄她：;不来医院，真等有问题了，折腾的可不止是你呢。
外婆摸摸她的脸，心疼地问她：;哭了？
;没有。她摇头。
外婆撇了撇嘴：;你少来哄我，我年纪大眼睛又没瞎，你鼻头上哭过的红晕还没完全退呢。
乔语被拆穿，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罢了，你这么辛苦，我这老太婆不能再让你担心。看你这阵子，真是瘦得脱形了。外婆说。
保姆拿完了所有的检查单子，她们一同去见医生。
医生看完所有的单子，又给外婆把脉，看舌头。之后说：;老人家身体还算不错，平常是有些关节炎，高血压，高血压可以吃一些降压药，关节炎的话可以做理疗。注意饮食和休息。
;理疗一周要做几次？乔语问。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一周两次比较好，没有时间一周一次就行。医生温和地回答。
乔语答道：;那我们一周来两次。
外婆惊讶：;哪来那么多时间？你不是要上班的吗？
;我有空的时候我陪你来，没空就让菊姐陪你。反正家里人多。乔语说。
医生点头赞同：;婆婆，您孙女真孝顺。
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额外再找什么借口来医院了。
她现在只要掌控韩氏的大局面就好，其余的事情都给了秦朗和两个副总裁分担。
从中医院回来，她送外婆回家，吃了午饭往办公室。很意外地看到秦朗在聂格的办公室里等她了。
她进到办公室里，秦朗也跟着进来，还关上了门。她知道他有要紧事要说。
;有什么新情况？
;那个凌扬，警方结束了对他的调查。他说。
;有什么收获吗？乔语问。
;那辆走私车被没收，同时他个人因为套牌被罚了五万块。他那个人没什么钱的，但这笔钱交得很爽快。秦朗慢慢地说。
乔语抬起眼皮：;那就是他在帮人办事。
;对。秦朗微微点头：;他交的是现金，不走银行账号。
;他很谨慎。所以，他害怕被查到。乔语轻笑：;不过，既然做了事情，总会有痕迹的。
;我已经加多了人手，对凌扬，许菲菲还有房一晨进行跟踪监视。秦朗说。
;要把他们的行踪记录下来，汇集到一起分析，三个人总会有重合的轨迹。乔语说。
;已经在做了。
;那个外国人还没有查到消息吗？乔语忽然想起这个事情来。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那边主要是邹松在盯着。秦朗回答她。
乔语叹着气：;今天我去看韩墨了，人还没有醒来。
一说到这个事情，她的语气里就多了一丝悲伤。秦朗也有些难过。
办公室里有短时间的沉默。
忽然，乔语办公桌上的内线响了，一个秘书向她通报：;乔总，邹松邹先生要找您。
;让他进来吧。
挂掉电话，乔语对秦朗说：;邹松要过来。
秦朗思索：;他一般轻易不会过来，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话音刚落，邹松就推开门进来了。见秦朗在，有点意外：;不会在这儿告我状吧？
秦朗没好气地说：;我是韩氏的员工。
;哦！他故意拉长音调：;韩氏员工了不起哦。
乔语颇有些无奈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总是这副吊儿朗当的样子。还有心思跟秦朗斗嘴。
;来汇报两件事。邹松说完向后看一眼，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许氏前一阵子亏空了三个亿。
;三个亿？乔语和秦朗同时惊呼。
;他们做什么大项目了吗？乔语先问。
;呵呵，项目可大了。邹松脸上挂着一股讥诮的笑容：;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国外某个大公司发起了一个股权认购，回报率极高。许氏父子一下子就砸进去了三个亿。
;三个亿的流动资金？秦朗问。
;对，三个亿的真金白银。后来拿不回钱来了，才知道是上当受骗了。这事儿他们不敢对外说，否则要被人笑死。邹松悠悠地说。
;许应山纵横商场几十年，生意多难做他能不知道？高回报率的，除了股票连着涨停之外，就是掉脑袋的勾当。乔语冷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说到底还是贪，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自己不会被套住。秦朗总结。
;我查过了。那个是国外的一个资金盘，做虚拟的货品交易。就是披着交易外皮的非法集资。邹松说。
乔语摇摇头：;我还是闹不明白，许应山父子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摆明就是骗局的事。
秦朗看向邹松，由他来说。他清清嗓子道：;许氏这些年日薄西山，以前韩伯伯在的时候，还能经常合作一把。三少掌权之后，业务重心放在了材料公司，还有科技公司以及外地的旅游开发，以跟许氏合作的项目少之又少。
许嘉煜和许菲菲两个人在商场上资质平平，没什么过人的天赋。许应山大概是想在自己临退休前，再挣上一笔给兄妹俩傍身。人啊，不能着急，一着急就犯糊涂了。
邹松说完，难得地叹了口气。
;所以呢？乔语没有随他的语气去感伤，理智地问道。
;所以许菲菲有可能因为家里亏掉的这三个亿，铤而走险做别的。邹松快速地回答。
;比如她会做什么？乔语进一步问道。
;比如&hellip;&hellip;邹松摊手：;我不知道。
秦朗歪着头问他：;那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
;另外一件事情？或许邹松还处在为许应山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慈悲当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说有两件事要说的。秦朗提醒他。
第297章 一定可以保护他
;哦！邹松打了个响指：;那个外国人杰克的背景我查出来了。
乔语和秦朗即刻来了精神，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什么背景？秦朗问道。
;他持北欧国的护照，毕业于北欧一个有名的大学。一年前来到凤城，一直从事外语教学。邹松说。
乔语有些失望：;就这些？
;乔总啊，时间紧急，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就只有这些。
;他在国外的经历没有吗？比如他毕业的那个大学，可以查到学什么专业，哪一年毕业的。乔语提醒他。
邹松摇头：;没有，真没查到。
乔语给贺铮铭拨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杰克毕业的那个大学的朋友。贺铮铭正好认识一个从事植物研究的专家，答应帮她问问。
挂完电话，乔语看着邹松：;这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照片吗？
邹松把手机拿出来，调出相册：;只有他的证件照，我对外国人有脸盲症，看谁都觉得一样。
;他教的学生是多大的？乔语又问。
;三岁以上的学生都有。
;那好办。周末派个人带上乔安，去那个培训机构看看。我太明显，他可能认识我。乔语主出意。
秦朗自告奋勇：;我和韩霜带她去吧。
乔语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邹松又开起玩笑：;唔，挺合适说。说乔安是你们的女儿也不会有人怀疑。
乔语对这个玩笑不太在意，秦朗却别扭地说：;乱说什么呢。韩霜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邹松缩着脖子，自下而上地看他：;就我们三个人在这儿，开个玩笑还不行？你脸红什么啊你这个万年老光棍。
然后他福至心灵，灵光一闪，大声喊道：;好哇你这个闷葫芦，你竟然敢肖想韩霜？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维护她来着！
乔语怕他越说越离谱，赶紧出声帮腔：;维护韩霜不行吗？就你这张嘴，一天天地不知道怎么编排人家女孩子！
邹松瞪一眼秦朗：;我就这把嘴，想说什么就说。认识他这么些年，就没见他替维护过哪个女孩子。
;有。以前出差你调戏过一些合作方的女员工，我替她们说过话。秦朗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邹松说。
;你整天撩骚，记得才怪。秦朗冷冷地说。
乔语很好奇：;你们以前在韩墨跟前，也这么斗嘴的吗？
邹松眼里的光暗下来：;没。这种话不敢在他面前说，他会特别没有感情地伸出脚来踢我。
说完他伸一个懒腰：;真怀念三少伸腿踢我的日子啊！自他从材料研究院辞职之后，整个人就特别地忙，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
现在他们这些人，只要一谈到韩墨，气氛马上降至零点。
邹松看着乔语的表情，怕她伤感，转过头劝她：;你的命那么硬的，一定可以保护他。
乔语哭笑不得，命硬是什么好词吗？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秦朗和邹松才离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许菲菲吃了晚饭，穿一件套头的卫衣配牛仔裤，未施粉脂，手里拎着一个无纺袋走出家门。
秦朗安排的人马上跟上去，同时向秦朗汇报：;秦总，许菲菲出门了。
十分钟后，跟着的人再次汇报：;她去佳美超市了。
秦朗皱眉：;她去超市？那儿人多，你们注意盯着，别错过什么事情。
;是，知道了。
这边刚汇报完，另一队人马跟着汇报：;秦总，凌扬出门了。
;注意看，他是不是去佳美超市。秦朗吩咐道。
许菲菲进了佳美超市，由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她便先去自助储物柜那儿，取出存箱码，将袋子放进去。
储物柜那儿有一张桌子，供顾客临时放点东西，上面有两盆绿萝。许菲菲站在桌子旁看了一会儿绿萝，然后才走进超市里去。
跟他的人又向秦朗汇报：;秦总，许菲菲要了储物柜，现在进超市去了，要不要跟着？
秦朗说：;不用，你找个可以看到保管箱的地方，一会儿等我的消息。
跟着凌扬的人即刻汇报他的行踪：;秦总，凌扬也去佳美超市了。
秦朗立刻警觉，吩咐跟着许菲菲的人说：;凌扬也去佳美，你重点看他去佳美干什么。
;好，我知道了。
凌扬进到佳美超市，东看看西看看，并不直接去购物。
他绕着超市外面的店铺来回逛了两圈，直到储物柜那儿没有人，才谨慎地走进去，然后直奔桌子那，捧起那盆绿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偷一个花盆。
之后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他似乎从盆底拿了什么东西来，然后去对准储物柜上的红外扫码仪。
;吧嗒一声响，一个箱子打开了，他伸手去摸，拿出一个袋子来。
那个袋子正是之前许菲菲拎的那一款。
这边人赶紧向秦朗汇报：;秦总，凌扬取了许菲菲放在储物柜里的袋子。
;有没有录下来？秦朗急切地问道。
;有，拍下来了。
;许菲菲存东西的时候也一起拍了？他再问。
;拍了。都拍了。
;通知外围，找个机会把凌扬抓起来。然后带到郊外去问。秦朗激动地说道。
凌扬取到了许菲菲的袋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佳美超市，还把那个袋子拎在手里甩来甩去，让人误以为那里装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然后他走进一家餐馆，一个人点了两个菜，还要了一瓶白酒，悠闲地吃起来。这顿饭他吃了一个半小时。
酒足饭饱之后，他又去了旁边一家浴足店泡脚。
跟踪的人随时向秦朗汇报他的动向，他没好气地说：;他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凌扬泡了个舒服的脚之后才出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手里拎着袋子往住处走。他经济拮据，租在城中村的一所民房里。
回去要经过一条黑暗偏静的巷子里，此时没什么人。跟着他的人觉得时机到了，三个人朝他靠近，将一个黑色布袋子套到他手上，直接将人拖走塞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第298章 你的自由这么不值钱？
凌扬被袋子套了头，嘴巴被捂着发不出声音来，他直觉对方至少有三个人。
到了车上，车门一关，车子启动，捂着他嘴巴的人这才松了手。
凌扬眼前一片漆黑，车内十分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他很害怕，这年头敢在大街上直接将人劫走，来头一定不小。
他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是谁？想要带我去哪里，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他试图去掀开头上的袋子，手才动了一下，就马上被人摁住。对方力气很大，捏得他的手腕极疼。
他大声骂起来：;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老子哪里惹到你了？再不放开老子弄死你们。
;别叫，省点力气。终于有一个人出声说话。
;你们到底是谁？他怒喊起来，声音紧张得破了。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清楚就好。还是那个声音说。
这回他像泄了气的球，无精打采。做什么亏心事，他当然清楚。刚才喊着，不过是虚张声势。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山脚下的独栋别墅里。
有人将凌扬头上的头套取下，他的眼睛过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明亮的灯光。他打量屋子，只有雪白的墙和几张凳子，一张桌子。
一个男人黑着脸，满脸戾气地盯着他。
;你今晚去佳美超市干什么了？秦朗先开口问他。
;去拿我的东西。他扬起下巴，眼睛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的东西？秦朗把许菲菲的那个袋子仍在桌子上：;这是你的东西？你想好了再回答。
凌扬还是刚才那个态度：;对，没错，是我的东西。
秦朗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两沓百元大钞：;这两万块是你的？你做什么事了，有这么多的钱？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秦朗冷笑：;这是许菲菲许小姐从她家里拎出来的，放在佳美超市B17号储物柜。你说是你的啊？
凌扬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好糊弄，他手里可能有证据。他咽下口水，眼睛眨了眨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之前放在那里的。
;是吗？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秦朗这会儿还比较有耐心，语气平缓地问他。
;昨天，昨天上午十点。凌扬声音慌张地说。
;你撒谎！秦朗无情地戳穿他的谎言：;昨天十点以前你根本没有出门。十一点才从屋里出来，而且是空着手。走到城中村路口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又折回去。你穿一件浅灰色长袖，一条墨绿色裤子。
听这个男人说得这么详细，凌扬慌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一直在跟踪我想要干什么？
;把这个袋子里的钱说清楚。不然的话，我随时可以向公安机关举报你盗窃，你刚回来不久，自由的生活还没过多久吧？
凌扬的额头瞬间布满汗水。他刚回来没多久，本来就是公安机关重点关照对象，再进去的话，是要重判的。
可是现在要说实话吗？看着面前那个人若黑脸包公一般，不说实话似乎也是死路一条。
秦朗见他眼珠子在转，沉着声音说：;我时间有限，现在很晚了。
说完眼皮子一掀，斜眼看向一旁的其他人。
凌扬真怕他们动手打人，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的，再找个地方埋了。于是他连忙解释：;是许菲菲给我的。
;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你替她做了什么事？秦朗逼问。
凌扬又咽了咽口水，最后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态说：;一个月以前，在机场高速公路上的那起车祸，是她让我去的。
秦朗挑眉：;她让你怎么做？
;我就是开着车子，找机会超过那辆保时捷，造成他追尾，后面的车子再刹车不及，撞上来。
秦朗从椅子上站起来，亲口听到当事人说那起事故，他的心尖在颤抖。他走到凌扬面前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身说：;你不怕死啊？
凌扬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他虚笑着：;怕呀，但我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能做什么工作？我只怕自己没被撞死之前，要先饿死了。
;所以这种买凶杀人的事情，你也去做？
;如果我知道对方的来头这么大，我肯定不接。至少在这起事故当中，保时捷车主也有责任，交警的事故鉴定书上，我只是近距离变道。凌扬这下倒是冷静下来了。
秦朗整个人处于愤怒状态，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后面追尾的房一晨，跟你是不是一伙的？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没那么巧，你们本事大，可以自己去查。
秦朗放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忍住心里的怒火，冷着声音问他：;你这样不怕二进宫？
;你们这种体面人，怎么懂得我这种人的处境？我只是想干一票，然后拿一点钱去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隐居。那个人不也是没死吗？凌扬说。
秦朗挥着拳手朝他脸上砸过来，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低声吼道：;你处境艰难，所以可以昧着良心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没死，所以你就没有责任？
凌扬低头，不做解释。
秦朗刚才太用力，砸到他的脸自己的手也疼。他两只手握在一起，狠厉地说：;你信不信，我可以按故意伤害罪再把你送进去？
凌扬垂下头。
;许菲菲给你多少钱？
;二十万。凌扬回答。
;二十万买你的自由？你的自由这么不值钱？
;我说了你们这种体面人，根本不懂我这种人的处境。
秦朗又是一拳挥过来，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几年跟着韩墨，他脾气不好，他得忍着，忍久了都不知道生气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晚上凌扬说了两次，他们不懂他的处境，他忍不住发火。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为自己处境困难，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伤害别人。
待他平复好心头的怒火，这才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回你可以好好地隐居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在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你不适合出现在有人的地方。
凌扬心头慌起来：;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是在保护你。秦朗说完，就走了。
第299章 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凌扬眼见这个管事的人走了，吓得又大喊起来：;那你们要对我怎么样？你们这是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秦朗已经走出门外，听见他的嚎叫，却没有再回头。
一个保镖靠近凌扬，对他说：;你不用嚎，许菲菲既然能雇你去撞人，若是知道你对我们招了实情，你也活不了。
凌扬两只腿抖起来，惊慌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在保护你。在非法拘禁和被灭口之中，你选一个。保镖语气温和，但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凌扬知道这话不假，许菲菲既然敢雇他撞人，灭口自然也不在怕的。他不停地喘着大气，之后慢慢萎蘼下来。
一个保镖过来叫他：;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他没有思想地站起来，跟着保镖来到一个宽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三铺床，有被子，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困了就休息。一日三餐有人给你做。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就行，不要妄图逃跑。保镖交待他。
;那我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他问。
;许菲菲什么时候伏法，你就什么时候可以走。
凌扬点头：;那我知道了。
太晚了，秦朗没有打电话给乔语汇报。他一路驱车赶回家。
一进屋子，才关上门，韩霜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就跑出来，扑到他的怀里：;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朗将她抱住，在她的额角留下一吻，轻声问她：;怎么还不睡？
韩霜撒娇：;我睡不着，打你电话又没接。我担心你。
秦朗听着她的话，俯身去找她的嘴唇，忘情地吻起来。
吻到韩霜快要断气了，他才放开她，极力克制住身体的欲望对她说：;邹松今天又骂我了。
;骂你什么？她快速地反问道。
;骂我是千年光棍，还说我肖想你。秦朗丝毫没感觉到跟女人告状有什么不对。
;他敢这样骂你？韩霜双眉一挑，双手叉在腰上：;我明天打电话帮你骂回来。
;霜霜，秦朗叫她的名字，眼睛里蒙上一层难以名说的情绪，似渴望，又似克制，以及为难：;他还说想看看我是不是弯的。
韩霜咬着牙说：;他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秦朗拉住就要转身过去的韩霜，动情地问她：;你想不想知道？
韩霜双颊即刻染上红霞，她觉得恋爱中的男女，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有肉体上的接触是必然的。
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身子一跃，两条腿就挂到他腰上，再主动吻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hellip;&hellip;
秦朗的第一次，给韩霜的体验不是太舒服。只是她很惊讶，因为他毕竟也是三十五岁的人了，竟然没有开过荤。
事后已经是半夜，韩霜躺在他的怀里问：;你以前都没有想过吗？
秦朗眨了眨眼说：;想什么？你是韩仲禄的女儿，总裁的妹妹，我怎么想？我胆子没那么大。
;那后来怎么就跟我哥说了？韩霜继续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想去看乔安，他说我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找一个人生一个？怎么这么多年，连个看入眼的女人都没有？我情急之下，就说漏了嘴。
韩霜想象到他一个话少木讷的人，要在强势的韩墨面前表达自己爱慕的人是老板的妹妹，那该是多难为人的一件事情。
;这些年，你真不容易。韩霜感叹道。
;我自己愿意，甘之如饴。秦朗说。
两人之后就相搂着，没再说话。就在韩霜准备睡着的时候，秦朗幽幽地说：;现在觉得有点对不起总裁，在他昏迷不醒的日子里，把你要了。
她眯着眼睛说：;是我愿意的，也是我主动的。他真要问起来，就说迫于我的压力，无奈地答应了。
秦朗失笑：;我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怎么会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第二天秦朗早早起床，韩霜还在沉睡，他没忍心叫她起床。
简单地洗漱过后，他驱车去乔家别墅。之前答应了乔安，早上过来送她去学校。
乔安还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到了，乔语招呼他一起吃早饭，他推说自己吃过了，就在院子里等。
乔安才吃了一半就出来问道：;秦叔叔，姑姑不是说也要一起送我上学的吗？她怎么没来？
秦朗想都没想说道：;姑姑累了，还在休息。
说完之后发觉乔语在一旁，心虚地低下头。
送完乔安，他再驱车回乔安别墅，对准备出门去公司的乔语说：;乔总，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乔语看他这神情，知道是重要的事，就说：;那到书房里去吧。
一关上书房的门，他首先担白：;我跟韩霜在一起了。昨天晚上，我们睡一个房间。
;嗯，这事不用跟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干涉你们的感情。乔语一点意外都没有。
;总裁那边&hellip;&hellip;我怕到时候他对韩霜不好。秦朗又说。
;他还没有醒来，就算醒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干涉你们。乔语回答。
这话让秦朗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知道乔语的话在韩墨面前很有份量，她没问题，他那边也就没太大问题。
;昨天晚上我把凌扬抓了。
乔语吃惊：;抓了？有发现？不怕打草惊蛇？
;把他带到外面去问话，他全都招了。许菲菲给他二十万，让他找机会制造车祸撞死总裁。二十万现金，支付的方式是利用佳美超市的储物柜。许菲菲把钱放在柜子里，取钱的条码放在桌子上的花盆下，凌扬再去拿来开柜子。
昨夜我们的人在佳美超市已经把两人交易的事情录了下来。为了防止凌扬失手，房一晨在后面追尾。人也是许菲菲找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去动房一晨。秦朗把事情说个大概。
;凌扬现在在哪里？乔语问。
;我暂时把他放在郊外一栋房子里，派人看着他。许菲菲若是知道他失踪了，或许会狗急跳墙。秦朗说。
;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带韩霜和乔安去那个外培培训机构，会会那个杰克。乔语冷静地说。
第300章 我这张老脸没人认了
韩霜一觉醒来，身边早已无人。她取来电话打给秦朗：;你起床怎么不叫我？
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起床音，秦朗微微一笑：;你累了就多睡一会儿，我早上去送乔安了。
办公室正好有个人进来给他送资料，听他这么温柔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扔下资料马上逃出去。
韩氏有两个人不好惹，一个是总裁。他骨子里自带一股逼人的傲气，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不要靠近我这五个字。
而秦朗一向沉默，又是总裁的特别助理，气势没那么强，但总让人觉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阎王。
;那乔安有没有怪我呢？韩霜继续问道。
;没有。不过我跟乔总坦白了我们的事。秦朗说。
韩霜吓得坐起来：;我嫂子怎么说？
;她说我们是成年人了，有感情自由，她不会干涉我们，也不会让总裁干涉我们。
韩霜听完之后抚胸：;吓我一跳。我就知道我嫂子这人不像我哥那样蛮横专制。我嫂子的话在他那儿就是圣旨。
秦朗马上接话：;你的话在我这儿也是圣旨。
妈呀！韩霜的小心脏突突跳，被秦朗这种老男人撩到了，很有成就感是怎么一回事？
又有人进来送资料，秦朗说：;今天没事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带乔安出去找个外语班学英语。
;好！那今天我在家里洗手做羹汤，等你回来。说完，她在手机里留了一个亲吻声，然后躁得很，匆忙挂掉电话。
乔语一早来到办公室，就把财务总监叫来。邹松说许氏父子亏掉了三个亿，她急于知道许氏有没有欠着韩氏的钱，欠了多少。
财务总监让一个会计把许氏的应收账款报表打出来，上面显示是有两千多万的应收款。
她问财务总监：;有没有跟许氏催过款？
;催过，但是许氏那边一直没有付过来。之前总裁也没太在意。
;最近跟许氏还有业务往来吗？乔语又问。
财务总监打开系统查询：;有是有一些，不过数目很小。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财务总监出去之后，乔语直接把电话拨到许氏找许应山。
;许总裁，我是韩氏的乔语。电话接通，她就开门见山地说。
前几天晚上的不愉快还让许应山耿耿于怀，于是他没好气地说：;乔小姐，有什么事？
;我总不会是过来给您问安的。许氏目前还欠着我们韩氏二千多万的货款，什么时候方便安排一下？乔语说。
;不是吧？才两千多万你就打电话来催我要钱？许应山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才两千多万？乔语把这句话抬高了语气说：;许氏财大气粗，两千万在你们眼里是九牛一毛，不过我们韩氏还得靠着这些钱周转呢，跟你们不能比。您看什么时候把这笔款结了？
许应山冷笑：;韩墨不在，韩氏在你手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了吗？两千万就着急要。
;苍蝇腿也是肉呢，两千万对我来说真不是小数目。何况这笔款是大半年累下来的，您也知道现在韩墨在不在公司，我也不会管理，所以处处缺钱花。乔语打这通电话，就摆明了不给钱不罢休的态度。
;我们现在投了钱去做光伏电厂，等收回钱了自然给你结的。你放心吧乔小姐。许应山觉得现在跟乔语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被恶心得不行。
;你们许氏还有钱吗？乔语冷不丁一问。
许应山被噎着，低吼道：;我们许氏跟韩氏一直不相上下，乔小姐这番话是瞧不起谁呢？
乔语不咸不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早点把货款划过来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钱要拿来筹备光伏电厂，等收了钱自然就给你们转了。许应山重复刚才的话。
;许总裁，那个项目亏两个亿呢，你到时候从哪里收钱？实话告诉你，这就是当时我故意设的套让你们钻进去，你们现在还钻得不亦乐乎呢。钱还不上来，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乔语恶狠狠地说。
;你！许应山气短：;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讲理的人？
;我已经很讲理了。对了，上次你们对韩氏专利侵权案子，你们的赔偿款还没有到位，韩氏法务务一直闲着没事干，干脆就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好了。
许应山气得直接把电话撂了。
许菲菲走进来，就见到父亲揉着胸口，连忙问道：;爸，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许应山看向电话：;都是让那个乔语害的。她刚才打电话来催货款，还说不给就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她这么嚣张？不行，我找她去。许菲菲说完就要冲出去。
;冷静！回来！许应山虽然气，不过还是有点理智的。
;我们不占理，你去找她闹，不怕被人笑话吗？刚才她在电话里说了，光伏电厂就是她给我们下的套。你现在去，不知道她还憋着什么损招，我们不要上了她的当！
许菲菲脸垮下来。父亲说的很对，送上门去，无异于跳乔语挖的坑。
;杰克那边怎么样？许应山问。
她垂下眼皮子闷声说：;他叫我们尽量拿下凤城银行的贷款，因为只有这样，钱才能洗白。不然我们许氏账上凭空多出一大笔钱，会惹人怀疑。
;我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凤城银行的贷款根本下不来。你到底是怎么跟他沟通的？许应山刚停下一会儿，现在又喘起来。
;还能怎么沟通？不就是正常的交流吗？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跟他在床上沟通？许菲菲遭父亲这么训斥，非常委屈。
;你得叫他把钱汇到我们的海外账户上去。实在不成，我们全部移民出去。许应山说。
;他已经给了三百万，叫我拿去活动，拿下凤城银行的贷款。只要能贷下来，钱他来还。
;三百万？凤城银行银长得了秦朗的提醒，现在一分钱都不肯贷，这些年我们的存款都在凤城银行，他家不肯贷，别家也见风使舵，没人作声。我这张老脸没人认了。许应山自嘲道。
许菲菲有些烦躁：;若不是当初你一意要去做那个资金盘，我们至于到这山穷水尽的地步吗？
第301章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许应山大眼瞪着女儿：;我不是想给你和你哥多留一点钱吗？
;是，你是想给我和我哥多留一点钱。可是现在所有的压力都是我在扛，你不知道吧？韩墨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杰克和我安排的。许菲菲说到这里，眼睛红了。
;什么？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许应山连忙去把门锁上，回来问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许菲菲冷笑：;无非就是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许氏陷入资金困难的境地，杰克自动找上门来，说要做一件一本万利的事。
那件一本万利的事，就是利用他外国人的身份，还有外国的资源，做一个资金盘，在国内非法集资。
许氏被人以高额回报骗走三个亿，一直不甘心。杰克这样找上门来，正合他们的意。只是许应山留了个心眼，全程只让女儿去跟杰克交流。
万一中途出了什么问题，他要保儿子，要给许家留香火。
许菲菲被这样推出去，很不甘心但她又没有办法，一个是哥哥一个是爸爸，都是她至亲的人。
可是这件事情一开始刚冒了苗头就被韩墨撞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东窗事发要死，不如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的。
这个人是韩墨，她觉得值了。
许应山有些失望地看着女儿：;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呢？
;不然呢？他不死，我就得让你们逼死！现在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你跟我哥先出去，留我在国内。
许应山看着女儿，久久没有作声。
周六一大早，秦朗和韩霜就到乔氏别墅来，接上乔安去那个外语培训中心。
接待人员一看两人的打扮，就知道他们是经济厚实的人。再看乔安，头上戴的一个发卡都是正版迪士尼的，价格不菲。
;请问二位是想给宝宝学英语吗？接待老师殷勤地问。
秦朗点头，不说话。韩霜说：;我们想找外教，毕竟英语口音也很重要。
老师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我们这儿有好几个英语外教，都是地道的英式和美式发音，我们这儿的孩子只要一说英语，大家都夸他们没有中式口音。
;可否给我们介绍一下外教？秦朗问。
;可以，可以。这个机构准备有外教的资料，她拿起起来就翻给他们看，一边翻一边介绍。
;这个是我们露西老师，来自美国，毕业于常春藤。从事幼儿英语培训四年，有非常丰富的教学经验。
韩霜质颖：;常春藤毕业的来中国教英语？
接待老师笑着回答：;她喜欢我们的传统文化，所以就来了。又非常喜欢孩子，就投身幼儿教育。
秦朗接着说：;还有其他的老师吗？
;有有。那个人接着往下翻：;杰克，北欧人，除了教英语，还会德语和法语，深受我们家长的喜欢。
说完她眼睛往不远处看，兴奋地对他们说：;看，我们的杰克老师来了。今天有他的课，你们可以带宝宝去体验一下。
秦朗和韩霜纷纷往后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走过来，眼睛里有非常深的警惕感。
接待老师向他打招呼：;嗨，杰克老师，这儿有个来咨询的小学员。今天让家长先跟着去体验一下你的教学课。
杰克面无表情地点头：;可以，没问题。
接待老师就带他们走：;你们带宝宝跟我过来吧。
秦朗走在后面，眼前就是那个杰克高大的身影。刚才他眼里的警惕，被他捕捉到了。他第一时间判断得出，这个杰克绝对不简单。
带乔安去教室里坐下，杰克便对秦朗说：;爸爸妈妈在教室外面等，你们在这里会影响孩子的注意力。
韩霜这个当姑姑的很上心，她当即不同意：;我们要坐在教室里听课，判断你的讲课水平，才决定孩子要不要在你们这儿报名。
理由很得当，杰克无法反驳。韩霜不是第一个用这种理由的家长。
杰克无奈地说：;那你们坐后面去吧，不能坐在孩子身边。
韩霜问乔安：;安安一个人坐可以吗？
乔安点头：;可以的。
秦朗和韩霜便拿了两张小凳子坐在教室后面。韩霜很专注地听他讲课，还把手机拿出来录像。
杰克一边讲课，眼睛滴溜溜地往后排两个人身上瞟。
他这个人很聪明，但即使是这样，也没办一心二用。他讲着讲着，有一个单词读错了。
韩霜把他的错误录到视频里了。
半个小时之后下课时间到，杰克忍着性子问秦朗和韩霜：;二位的体验感觉怎么样？
韩霜毫不客气地说：;杰克老师，你上课走神了，刚才有个单词你说错了。
然后放开视频，让杰克自己看。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秦朗则利用接电话的姿势，把这个杰克正面照拍了个正着。
他直接发给了邹松。而邹松昨夜去酒吧玩到半夜才回来，这大清早地还在睡觉。
出了教室，三个人来到前台，接待老师问道：;两位家长，觉得我们杰克老师课讲得怎么样？
秦朗不说话，让韩霜回答。她说：;老师口语还不错，不过在课堂上开小差，讲错了。不知道这个杰克老师是不是经常犯这种错误，我担心把孩子教歪了。
;不不不，他很少有这种错误。在家长口里风评还不错。接待老师说。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要是决定到你们这儿，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秦朗说。
;好的好的。接待老师一边说，一边陪他们走到外面，直到三人上车开走之后，她才想去找杰克老师。
但是杰克老师已经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回去的车上，秦朗问乔安：;安安喜欢英语吗？
;英语是干什么的？乔安觉得问题让她云里雾里地发懵。
;就是，你看的那个《小猪佩奇》的动画片，小猪原来是讲英语的。韩霜向她解释。
;可是佩奇明明说的是普通话呀。乔安特别困惑地看着姑姑。
秦朗笑了笑，看着发窘的韩霜，用英语念着一首诗，是叶慈的《当你老了》。念完他对乔安说：;安安，刚才我念的什么你知道吗？
乔安茫然：;不知道。
;我刚才用英语念的诗。世界上有很多种语言，英语是用得最广泛的一种。秦朗说。
;我不喜欢。乔安直接说。
第302章 离他的女人远一点
韩霜轻刮乔安的鼻子，长呵一声：;你这个学渣哦！
乔安无意识地说：;我爸爸说，我将来一定会是个学霸！
;啧！安安，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韩霜逗她。
;因为我爸爸很厉害，妈妈也很厉害！所以我肯定也会很厉害的！乔安说到这里，有些自豪。
韩霜撇嘴：;你爸爸和妈妈都会说英语呢。
;刚才那个老师，我不喜欢，他凶凶的，一点都不友好。乔安说。她被周家阳劫持过，现在不怕陌生的男人，不过心里会有本能上的排斥。
;安安不喜欢，那我们就不找他当老师。秦叔叔也可以教你英语的。秦朗边开车边说。
;那太好了。乔安拍起手来。
杰克接到许菲菲约见面的暗号，匆忙赶到老城区的那个小院子里。
他赶到时，许菲菲也刚到。两人一同进了院子，后头有一架无人机低空掠过。
杰克指着飞走的无人机：;你看到了没有？那个无人机有可能是跟踪你的。
许菲菲破罐子破摔：;跟踪就跟踪吧，现在他们没有证据，对我也无可奈何。
进了屋子之后，为了预防屋子提前被人装上窃听器，杰克先是去了地下室调临控，没有人进来过，他就放心了。
他问许菲菲：;这么着急，有什么事情？
;你先把钱转到国外，让我爸和我哥他们先出去。许菲菲说。
杰克眯起眼睛打量她：;他们出去，留你一个人在国内？
;韩氏西河工厂爆炸，嫌犯被追缉，他若归案，我这个幕后指使人肯定逃不过。还有凌扬，已经两天联系不上了，我不敢去他住的地方找人。我怀疑他已经被韩墨的人盯上并抓起来了。
坏事做了，有什么后果我也能承担得了。就是我爸一把年纪，他不能被牵扯进来，我哥还是我们家里的希望，他也不能出事。
许菲菲说这些话时，脸上是坦然的。
杰克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果敢无情，在这种时候，也被她这番话说得有点动容。然而仅仅也只是动容，事情该怎么做，还是要做。
;韩墨还没有死，这事就有希望。既然是东窗事发，只是伤害罪，不会判得太重的。杰克缓缓地说。
;他现在死，对我反而不利了。许菲菲说。
;不，他必须得死。杰克肯定地说。韩墨不死，背后的局没有办法再布下去。
;我很快就要暴露了，这段时间无论我做什么，韩墨的人都会盯着我。许菲菲异常冷静地说。
;你不用做什么。我近期会给你们海外的账户上转钱，你安排家人出去吧，你也一起走。韩墨这边的事情我来负责。杰克说。
许菲菲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杰克。
;不用谢，我们是战友。杰克说。
乔安让秦朗和韩霜带走了，乔语趁着这个时间，陪外婆去中医院做理疗。
到了中医院，外婆去理疗室，保姆陪着。乔语照例去韩墨的病房。
这次她又带来一个新的播放器，里头录着乔安的歌声，她在幼儿园新学了两首歌。她哄着乔安唱完录下来。
乔安背诗和唱歌交替播放，乔语照例给他擦脸和手。播完第一遍，乔语又放了第二遍。
在乔安稚嫩的歌声里，韩墨依旧沉睡。乔语看着他苍白的脸，忍不住要哭起来：;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你知道女儿有多想见到你吗？你知道我有多艰难吗？
我每天在公司员工面前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回到家里还要安抚复乔安，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她睡着的面容，我心里特别难过。我多希望你醒来，在我身旁抱着我，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女人，你们不可以欺负她&hellip;&hellip;
大概是因为秦朗和韩霜在一起了，她容易想象到自己跟韩墨，眼泪特别地浅，一哭起来就不可收拾。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说：;别哭。
乔语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听到。韩墨眨了眨眼，将右手小指在她的手背刮了刮。
乔语感觉到异常，止住哭声看韩墨，他朝她眨眼：;别哭。
他太久没说话了，声带似乎有些僵硬，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刮出来一样。
乔语见状，激动得趴在他身上大哭：;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声音大得让外面的保镖以为总裁驾鹤西去了。
韩墨浑身没劲，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整个右手臂抬起来，轻抚她的头发，颤抖声音说：;水，喝水。
这次乔语听到了，连忙擦掉眼泪，去兑了些温水来，给他润嘴唇。然后去门口对保镖说：;你们去把郑医生找来。
郑畅差不多是被保镖架过来的。他一边走一边埋怨：;干什么这么着急？人死了吗？放心，我看过的，他死不了，最多是躺一辈子。
;我们老板娘哭得特别大声，你还是快去看一看吧。保镖说。
;呵！郑畅见怪不怪：;她哪次来没哭得特别大声？
走到病房门口，保镖将郑畅推进去，快速关上门。两根食指在脑门和胸口划十字。但愿里面不是个坏消息。
郑畅还没到床边，见乔语端着水杯给韩墨蘸嘴唇，不满地说：;保镖说你在里头哭得惊天动地的，还以为这家伙要死了。这不还是好好的吗？
话音落完，他走到床边，与韩墨双眼对视。吓得往后退几步：;卧槽！看见睁眼的病人，还是挺吓人的。
乔语不满他这个表现，不满地说：;你愣着干什么？他醒了，快来替他检查一下。
郑畅才又靠过去，先是给他把脉，再听心跳。随后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了。我就说你命硬，肯定能保护得了他，看我是个预言家吧。你也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
这种没正形的医生，韩墨打心里不喜欢。他张开嘴说：;我要喝水。
;哦，先喝点淡盐水。醒了就先躺着，不要乱动，等有力气了再下床。郑畅交待乔语。
乔语就去找淡盐水，但病房里并没有。郑畅看着她到处翻，一边是兴奋另一边是忙乱，连连摇头：;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开两支给你，叫门外人的取就行。
乔语像个傻了一样回答：;哦。然后回到床边，紧紧握着韩墨的手。
郑畅退出病房前，再次与韩墨的眼神对上。他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一个信号，是很强烈的占有欲，好像在提醒他，离他的女人远一点。
他在门口没好气地对保镖说：;你跟我去取药。
第303章 给点阳光就灿烂
乔语百感交集，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到手背上。
韩墨刚醒，身子非常地虚弱，他张了张嘴，只说得出三个字：;你瘦了。
乔语把他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说：;男人出了出祸昏迷不醒，我还能胖，那就是没心肝。
她的脸颊残留着泪痕，他替她擦掉。这柔软的触感，是他们分别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
谁知道差点阴阳两隔。
又积了好些力气，韩墨说：;你没有好好吃药。
乔语被这句话逗笑了：;你自己身体都那么弱，还管我没好好吃药。
韩墨眨了眨眼，本来要凶她，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地虚弱：;老子的钱啊！
乔语瞪他：;什么你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
拿着淡盐水进来的保镖猝不及防地吃了一把狗糖，先是心塞，尔后是被韩墨醒来吓到了，手里的药水差点打翻：;总裁，您醒了？
韩墨现在特别讨厌有人进来打搅他和乔语恩爱。他低声说：;出去。
保镖放下盐水就恨不得快速消失。乔语又在背后叫住他：;你叫人把外婆先送回去，就说我有事去公司了。
保镖没有回头，答应道：;是。
乔语拿着注射用的盐水，接来半杯温开水兑上，拿了小勺子来喂他喝。
喝完大半杯，韩墨感觉身体里有了些力气，让乔语拿来一个枕头将后背垫高。她给他垫了枕头，又把床稍微摇高一点。
韩墨摸着她的手，痴痴地说：;真想吃你啊。
;没正形。乔语骂他：;一醒来就想些不正经的事。
;安安呢？
;今天秦朗和韩霜带她出去。说完她低下头，难过地说：;一直骗她说你去出差了，那边信号不好还经常停电。她时不时地说想跟你视频，我都怕了。
;过来，让我亲一下。韩墨说。
病房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郑畅那个家伙会突然袭击，乔语还是起身，去把门反锁上。
温润的触感是两人都渴望的，一旦纠缠上，恨不得这辈子都不用分开。
几分钟之后，韩墨气喘吁吁。他一把推开乔语：;不行了，再吻下去我怕是要死在床上。
乔语双脸染上红晕，她瞪他：;才醒过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这是哪个医院？韩墨问。
;省中医院。不过我在仁华医院还给你留了个病房，悄悄转到这里的。乔语说。
;怎么回事？
乔语便把他车祸，西河工厂爆炸，许菲菲找营销号在网上攻击她的事情简单地说出来。
;把邹松和秦朗叫过来。韩墨吩咐。
;你才醒就要处理这些事情吗？缓一缓还是可以的。乔语非常担心他的身体。
韩墨脸色苍白，痞痞地笑道：;你亲我，我就有能量了。
乔语双手去扯他的脸：;你呀，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埋怨归埋怨，还是给秦朗打了电话。
秦朗和韩霜带着乔安从培训机构出来，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带她去儿童乐园。玩了两个小时，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她们去邹松家里找人。
杰克的照片发过去，他迟迟没有回复。秦朗便知道他大约昨天晚上玩疯了，还在睡。
急促的门铃声把邹松吵醒了。他顶着蓬松的头发，只穿一条四角裤便来开门。门一拉开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韩霜和乔安，他惊喊一声：;卧槽！赶忙回房间换衣服。
待他重新换好衣服洗漱完了，这才出门，还埋怨秦朗：;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吓到美女和小朋友了多不好。
秦朗白他一眼：;我给你发了信息，你一直没回，所以我才过来的。
邹松不好意思，顶着个黑眼圈去跟乔安打招呼：;安安啊，想吃点什么吗？邹叔叔给你拿。
乔安在路上听着韩霜吐槽邹松，小白眼朝上翻，鄙夷地说：;我才不吃你的东西。
邹松便吓她：;小朋友翻白眼，以后会变丑的。
;你骗人哦，骗小孩子会尿床的。乔安说着又就笑起来。
邹松忍不住想要她的脸：;哎哟，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可爱呢。
手就要伸到乔安脸旁，秦朗把他的手打掉：;不准摸。
;切！又不是你女儿！
;她是韩总裁的女儿！秦朗提醒他。
邹松尴尬地收回手，问道：;到我家里来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有，去看手机。秦朗说。
他又跑回房间里拿手机，打开微信，看到秦朗给他发的杰克正面照。看了几分钟之后他谨慎地说：;这个外国人，我总感觉以前曾经见过他一样。
韩霜说：;我们看外国人，看得都差不多的。
邹松摇头：;不是，这个真不是。
还没等他想起什么来，秦朗的电话响了，他拿过来对他们二人说：;乔总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一分钟之后他挂完电话，过来神色郑重地说：;乔总让我和邹松去医院，霜霜你先带乔安回家。
韩霜担忧地问：;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秦朗摇头，看向乔安，温柔地说：;回头再跟你说，你先带乔安回家。
;好。韩霜点头应下。
邹松拍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曾经在云山镇见过。
秦朗知道这个信息很重要，连忙催促道：;快去医院。
他把车钥匙递给韩霜，四个人乘电梯到停车场。韩霜带乔安先回去，秦朗叮嘱她：;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打电话。
韩霜回他一个温柔的笑。
待上了邹松的车，邹松问他：;你们睡了？
问题言简意赅，秦朗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没有回答，而是对他说：;总裁醒了。
邹松很快把第一个问题抛之脑后，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真的是好消息，以至于他激动得方向盘都没握稳，车轮一移偏移正常的走向。
;真的醒了？邹松想确定消息的真伪。
秦朗点头：;真的醒了。所以急召我们过去。
邹松心急得很，一路加大油门，连闯了两个红灯。
第304章 你们是嫌他没死碍事啊？
来到中医院，进到韩墨的病房，邹松三步并两步靠到床边：;三少哇，你终于醒了。
韩墨微微皱眉头：;吵死了。
;呸呸呸！邹松嫌弃地说：;刚醒来又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乔语轻笑起来：;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秦朗在后面，看见醒过来的韩墨，他也很高兴，闷声说：;老板醒了，有人要倒大霉了。
韩墨瞥一眼，觉得秦朗的这种表现有点怪异。不过他刚醒，暂时顾不上想其他的太多。他示意他们两人：;坐，说正事。
邹松先抢着开口：;说正事就是，那个外国人杰克曾经到过云山镇。
;云山镇？乔语狐疑起说：;云山镇是哪里了？
韩墨笑着看她：;云山镇在哪儿你都忘了？
乔语恍然大悟：;哦，西北呀。嗯，不对，这几年你们不是没再去过云山镇了吗？
韩墨刚想说，秦朗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视频。他递过来给韩墨：;今天许菲菲跟杰克见面了，就在老城区那个电影院旁边的小院子里。
韩墨把视频看完，缓了缓情绪，这才慢慢说：;这个杰克本名叫阿比盖尔，是以难民身份从东欧去北欧，为国外某些机构来国内搜集机密资料。
邹松惊喊：;卧槽！怪不得他去云山镇。
韩墨瞥他一眼，继续说：;当年在云山镇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就有点警惕了。云山镇是我们航空发射基地的腹地，外国人出现在那里很可疑。我派了人暗中调查。
后来他没在材料研究院，只调查得出这个人的基本资料。他投身商场，与韩仲禄较劲，便没再管这件事情。
不料竟然会在凤城偶遇。而且当场被他撞见他跟许菲菲见面，还听到了他们计划做资金盘非法集资的事。
秦朗帮他说接下来的事情：;许氏要建新材料研发中心，是这个阿比盖尔在背后出主意。一旦许氏研究中心运营，将来不可避免地要与材料研究院打交道，甚至还会去某些保密科研单位。
;是，阿比盖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韩墨肯定地说。
乔语思索道：;许应山亏掉的那三个亿，是不是这个阿比盖尔设的套呢？
;也有这种可能。韩墨说。
邹松想到一个问题：;当年我们在云山镇与他打过照面，又在材料研究中心供职，是不是他也暗地里研究过我们？你撞见他和许菲菲在谈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会猜中他的企图，坏掉他的事情？
秦朗托腮说：;应该是的。不然他不至于起杀机。
乔语说：;我回来之后，已经摁住材料公司的人，让他们不能顺利去许氏研发中心工作。还跟他们打官司了。
韩墨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嗯，干得漂亮。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你们先别腻歪。邹松着急地喊道。
;我醒着，对阿尔盖比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一定对我动手。韩墨说。
;那我们将计就计？
韩墨点头：;我在仁华医院不是还有一个病房吗？以那个病房为诱饵，只要来人了，就对外宣称我不治身亡，到时候他们放松警惕，一定还会有新的动作。我们抓人抓现行。
乔语不太赞同：;我们何必这么费力？只要向相关部门举报就行了。
;举报会打草惊蛇。邹松说。他一听到韩墨这个计划就开始兴奋，比去夜店泡美女还刺激。
;可是要对外散布你的死讯，我怕乔安受刺激。她想见爸爸都快想疯了。乔语说。
韩墨笑笑：;没事。过两天我稍微好一点，找个僻静的地方休养，让乔安也跟过来。
邹松连连点头：;对对，就这样子安排。
乔语腹诽他：;你不是一般地贪玩。
秦朗有些担忧：;可是阿尔盖比还没有实施他的计划，到时候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他有前科。只是到凤城来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只需要揭穿他的身份就行。韩墨说。
几个人又就后续的一些安排讨论了一会儿。直到郑畅来查房，没好气地说：;病人刚醒就开会？你们是嫌他没死碍事啊？
邹松嘿嘿地笑：;脑子太久不用要生锈的，还是多动脑筯好一点。
郑畅白他一眼：;你是医生？你来治他？
秦朗拉着邹松往外走：;走走，去喝两杯。
待他们出去之后，郑畅看乔语：;你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乔语反问道。
;你已经超过探试时间很久了。本来，你应该在仁华医院的。郑畅无情地说。
;他又不在仁华医院。乔语抬眼瞪他。
;病人韩墨，一会儿做一个脑部CT。郑畅语气十分不善。
待他走之后，韩墨看乔语：;你惹到他了？
;我怎么会惹他？他是通过徐倩介绍的，是一个擅长针灸的朋友的学生。我还得靠他给你治病呢，我没事惹他干嘛？乔语不解地问。
韩墨失笑，让她靠过来。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你太漂亮了，引起他的注意。
乔语好气又好笑：;我都三十岁生过孩子的人了，他注意我图啥？
;我的直觉没有错。韩墨坚定地说。
后来去做CT的时候，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郑畅的敌意。不过韩墨坚信，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将乔语挖走，刚醒来身体还需要修养，所以就没太跟他计较。
郑畅来到病房里，甩着CT的片子对他说：;颅脑里的血块全消了。我说你真是命好，多少人血块消了都醒不来，你怎么就不继续睡呢？
韩墨看着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人，悠悠地说：;我头一次看见一个医生问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病人，你怎么不死？难道你当医生不是想救人？
;我只是不想救你！郑畅直截了当地说。
;你喜欢我老婆？韩墨比他更直接。
郑畅一点儿都不掩饰：;对的，所以我巴不得你一直醒不来。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弄死？韩墨继续问。
;弄死你了也没意思，你活着我就好好跟你竞争，这样才有成就感。郑畅直言不讳。
;我死了你也不一定有机会，我不死你就更没机会了。
;韩总裁从哪里来的自信？其实他更想说是自负。
韩墨笑，发自内心地愉快：;你不信就试试。
第305章 你们是早防着这一天了吗？
仁华医院，韩墨的;病房外，照例有一个保镖守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从走廊上过来，到病房门口被保镖拦下：;医生，麻烦你脱口罩。
;干什么？医生不解地问。
;里面是重要病人，我们要指定的医生换药。保镖冷着脸说。
;我是今天的值班医生，我来查房。这也要根据你们的规定吗？这是医院还是你们的公司？医生厉声问他。
;这是医院。保镖回答。
;那还就请你们遵守医院的规定。医生再次说。
;抱歉，里面是VIP病人。
;所以呢？VIP病人不用治病了吗？不用接受医生查房了吗？你们那么能，自己回家看病不好吗？医生连连问了几个问题，但是保镖依旧不为所动。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不下。
;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个好像队长的人从楼梯处出来，门在门口的保镖。
;今天换了一个新的医生来给韩总裁查房。
队长摆手：;没事，让他进去吧，仁华医院的医生都是很好的。
站在门口的这个得了命令，这才打开门，让医生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戴着氧气罩，看不清楚脸。医生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和一个注射器。
他先将小药瓶放在桌子上，用注射器将药水吸出来，然后要扎到病人注射的药液里。
这时候迟那时候快，病床上的人飞速起身，伸手过来夺过他手里的注射器，并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门外的两个保镖也迅速推开门来，将这个医生死死地按在地上，最后摘掉他的口罩。
他们没有报警，而是把这个假冒的医生直接带走，他还没来得及注射进药瓶子里的药水和药瓶也一并带走，拿去给专业的机构化验。
直到被带上车之后，那个假医生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早就防着这一天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为了这次行动，他踩了好几天的点，乔语隔天来一次医院，病房也按时有医生进出查房换药。为什么行动还会暴露？
仁华医院的行动刚刚结束，保镖便通知了中医院那边。
韩墨穿上白大褂，戴了口罩，假扮成医生的样子，坐上中医院的救护车离开医院。
他走之前郑畅来到病房，抄着双手面色冷峻地说：;你确定你要离开医院吗？
韩墨点头：;确定。
他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耐：;这样也好，自行出院休养，万一出问题挂了不是我的医术不行，没了你我机会更大。
韩墨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嘴角露出邪恶的笑：;你怎么会觉得乔语一定会看上你？她眼光多高，你何必自不量力？
;我家里世代行医，父亲是医生，母亲经营医药公司，我也不差的。郑畅自信地说。
韩墨扯着嘴角：;比起我来你还是差太远了。
郑畅语塞。
保镖这时候过来对他说：;总裁，车已经停好，可以下去了。
韩墨便走出去，走到门口他又回来对郑畅说：;你也差她很远。
这下郑畅气不过顺了，他朝他挥挥拳，又伸脚出去踢病房里的输药架。
中医院的救护车开到一个小区，韩墨下车，脱掉白大褂，钻进一辆宽敞的商务车。
随行的保镖也跟着上车，往万泉山开去。
万泉山山脚有好些高级别墅，住房宽敞，环境不错，住在这儿休养再好不过。
快出城时，商务车靠边停下，前方有一辆小轿车，车上坐着秦朗和韩霜，还有乔安。
韩霜把乔安抱下车，直接塞到商务车里。
;爸爸！乔安看到车里的人，兴奋地叫起来。
韩墨搂住她产，亲吻她的脸颊和额头：;安安，我的宝贝，爸爸终于见到你了。
乔安在他怀里蹭：;爸爸，我好想你啊。
韩霜看他们父女俩这么亲热，在边上叹了一口气，交待乔安：;安安，你爸爸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当心一点别压着他。
乔安担忧地问：;爸爸，真的吗？你疼不疼？
说完还要从韩墨怀里挣扎出来。
他反而搂得更紧了，哑着声音说：;看到我的宝贝安安，爸爸的身体一点都不疼了。
韩霜看见韩墨的眼眶红了。她捋捋流海，对司机说：;快开车吧，半路上别出什么岔子。
又朝乔安摆手：;安安，记得要想姑姑哦。
乔安沉浸在见到爸爸的喜悦里，根本就没听进她的话。韩墨朝她点头：;我们先走了，你回去的时候，说话要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韩霜点头，司机启动车子，她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车上，秦朗看她有点失落，忙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见到乔安和我哥感情那么好，我有一点点吃醋。韩霜说。
秦朗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抚她：;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小家庭，有孩子。
;有孩子好吗？她问。
;你看安安好不好？
她点头：;嗯，挺好的。
;你若喜欢孩子，我们就要一个，若是不喜欢，就我们过二人世界也行。秦朗开明地说。
韩霜双手拍他的肩膀：;谁要跟你结婚？谁要跟你生孩子？
秦朗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是我要跟你结婚，是我要跟你生孩子。
保镖们把那个假医生安置好之后，网络上一个财经平台账号发出一则消息：;凤城韩氏总裁韩墨车祸之后重伤医治无效，于今日在仁华医院去世，年仅三十四岁。
这则消息出来之后，引得无数人惊乱。韩墨车祸之后，便一直谢绝外界探望，连韩家的人也没有机会见到。
在医院治了快两个月，最后竟然还是去世了。
那么年轻，那么有能力，长得还那么帅，简直是天妒英才。
开始有人并不相信这个网络上的小道消息，纷纷打电话或者到官方媒体账号去问。没多久，韩氏在官网上发布了一则讣告：
;我司总裁韩墨先生9月6日晚在凤城机场高速路上遭遇车祸，身受重伤，送仁华医院救治。经过近两个月的救治，他最终还是于10月31日离我们而去，年仅三十四岁。
韩墨先生在世时，精励图志，带领韩氏屡创奇迹。未来我们将继承韩先生遗志，完成他未竟事业。
落款是韩氏集团乔语及全体员工。
第306章 这群人太可怕
讣告出来之后，乔语的手机要被打爆了，除了合作方，还有莫晚华、贺铮铭，包括凤城的同事和领导。
还有韩家以邓蓉为代表的各个人。
韩霜那边也不能幸免。
公司内部也大为震惊。韩墨入院之后，乔语就在公司内部讲清过，由于韩墨伤情较严重，不适宜探望，一直没有同事去看过他。
谁想到他就这样去世了。
公司总部及分公司，都陷入了悲伤的气氛当中。
而作为家属乔语，早已哭红了双眼。几个高管聚集在她的办公室里，一直在劝说她节哀。
乔语假装坚强地说：;这起事故一直有疑点，警方那边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追悼会就先不办，遗体存放殡仪馆的冷柜里。待真相浮出水面之后，再开追悼会。
乔语发话了，别人自然也没话说。
另一处，韩墨的保镖将假冒医生拿进病房的药，化验出来是氯化物，过量静脉注射会致人死亡。
在审讯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就对那个假冒医生进行审讯：;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他并不配合，梗着脖子说：;你们可以把我交给警察，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保镖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拿你没办法？见了警察，你又能逃得过制裁？
;我不信你们！他说。
;一个犯罪份子有什么资格信任？你不说犯罪事实也存在，移交公安机关之后，你就别想宽大处理。
假医生听着这话，侧目看着眼前的保镖。
;我们韩氏集团在凤城多少还能说得上话，若是你坦白，我们动动嘴皮子，还能免去你的刑法。苦主不追究，公安机关也不会追究。我主要要知道你背后的人。
;韩墨，到底在哪儿？他活着还是死了？他开口问道。
保镖打开手机，把韩氏集团网站上的讣告拿给他看：;看，讣告上写着医治无效离世了。
;不，假医生惊恐地喊：;他不在病房，他根本不在病房。
保镖给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你潜入病房，拿着会致人死亡的药，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他之前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不是有答案吗？
假医生觉得浑身发冷，如果韩墨早就死了，他们还留着那个病房，并且串通整个医院制造他还在世的假象，那这群人真的太可怕。
而他的雇主，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让他白白搭上自己。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来。
保镖见状，火上浇油：;韩先生车祸的真相，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我知道你前后的主谋是许菲菲和一个名叫杰克的人。只要我们把证据递给公安机关，她到时候也会把事情吐出来，而你就失去了坦白从宽的先机。我的耐心有限。
假医生内心在做斗争。他现在不确实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诈他。
这时候外门走进来一个人，递给他眼前这个保镖几张纸。那个保镖低头看手里的资料，之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保镖开口说：;马富宁，明城人，今年三十三岁，无业。家庭成员，父母已逝，与奶奶相依为命。
只念到这里，他没有再念下去，又抬头看着这个名叫马富宁的假医生，等他说话。
他再撑不下去，丧着脸说：;我交待，我把所有的问题都交待清楚。
他并不是许菲菲找来的，而是由杰克，也就是阿比盖尔找来的，让他假扮医生，拿上注射用的氯化物，只要注到韩墨的瓶子里就行。
给的酬劳是三十万，事成之后，协助他离开凤城，帮他照顾家里的奶奶。
;你他妈还挺孝顺，出来杀人还不忘记找人照顾你奶奶。不知道她知道你在外头干这种勾当之后，会不会当场气死。保镖咬着牙说道。
保镖骂完人，给秦朗打电话：;秦总，这边已经招了，说是那个外国人找他的。
秦朗说：;好，把人看紧了。
马富宁跟保镖谈条件：;我都招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追究我的责任？毕竟我不是想要他死的人。况且，况且&hellip;&hellip;
保镖冷哼一声：;你不知道杀人犯法吗？你想不想他死，只要你的药注进去，他都得死，这就是故意杀人！
保镖不耐烦再跟他说，直接挥手叫外面的人：;把他带走看好了。
许菲菲第一时间看到网络上韩墨去世的消息，先是惊慌，之后情绪平复下来，却一点高兴劲也提不起来。
韩墨死了，虽然她不是主谋，人不是她找的。但是现在她也希望警察能晚点找到凶手，给他们家留出逃路的希望。
许应山和许嘉煜已经订好了机票，还在处理一些事情。对外宣称许应山身体不好，要到国外去就医。
她在忐忑中度过了一天，每当走廊里脚步声，或者电话响起，她的心都会惊跳，担心是警察来。
而呆到下班，却没有任何人过来找她。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
她招来秘书：;你去打听一下，韩氏那边有什么消息？
秘书应下就出去，半个小时之后他回来汇报：;韩氏今天暂停了业务，在为韩总裁默哀，听说乔小姐哭得吃不下饭，被员工送回家去休息了。
;那追悼会什么时候开？她接着问。
;追悼会暂时不开，因为乔小姐坚持认为车祸是人为的，还要等交警部门重新调查，弄清楚之后再开。秘书说。
许菲菲挥手让他出去，给杰克打电话：;他真的死了吗？
;你没看到消息？杰克反问她。
;看到了。我又怕当中有诈，我吃过乔语的亏。许菲菲说。
;你们中国人不是最忌讳死人的吗？若他还活着，韩氏怎么会出讣告？
;你派出去的人怎么说？她问。
杰克回答：;我跟他说了，事成与不成，都不要再跟我联系。
许菲菲太阳穴突突地跳：;有没有可能他落在别人手里了？
;韩墨死了就行。杰克毫不在意地说。
;今天晚上我们见个面吧，我要跟你谈谈我爸和我哥出去的事情。许菲菲说。
;原来的院子不能去了。见面地址我晚点发给你。杰克说。
第307章 是不是你捣的鬼？
哭得;伤心不已的乔语被劝回家里休息，韩霜也跟着过来。外婆看到姑嫂二人回来，觉得奇怪：;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回来休息。乔语回答。
保姆平常会玩些手机，在网上看到了韩墨去世的消息，开始是难过的。可是看到乔语和韩霜二人如此淡定，她晃了晃手机：;没事吗？
韩霜耸肩：;没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也别到外面说。
;嗯，嗯，我知道了。保姆连连点头。像韩墨这么帅气又大方的雇主，英年早逝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乔语问韩霜：;我们在家干什么呢？
;煮咖啡吃点下午点心？韩霜歪头问。
乔语叫来保姆：;你到外头的蛋糕店买几块蛋糕来，下午我们煮咖啡。
外婆连连摇头：;我喝不来那个，我喝茶。
;那也行的。
保姆就出去了，韩霜和乔语两个人一个磨豆子，一个洗器具。待保姆买了蛋糕回来，乔语就开始煮咖啡。
她平常太忙，喝咖啡的时间少，平常要喝也只能喝速溶。像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用干的下午，实在悠闲。
咖啡煮好，保姆也把茶泡好了。四个人围在小圆桌上，两个人喝咖啡，两个人喝茶。韩霜说：;好像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
乔语不甚在乎：;喝得自在就行。
外婆觉得那些蛋糕腻乎乎的，不爱吃，去到厨房里端了几块红豆糕来。乔语眼前一亮：;这红豆糕什么时候做的？
;早上刚做好的。外婆说。
;那刚才你不跟我说？说完她拿叉子去叉一小块来吃。红豆糕有豆子的粉糯，不像蛋糕那般丝滑。
;我以为你并不爱吃的。外婆说。
韩霜也拿叉子去叉了一块：;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吃一口进去，她就竖起大拇指：;这味道我喜欢，单纯质朴，没有蛋糕这么细腻。
只是还没吃两口，乔语的电话就响了，是张达飞打来的。一接通他就说：;乔总，韩家的人来公司里了。
;都有谁？她一只手握手机，另一只手用叉子叉着碟子里的蛋糕。
;一家子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呵！这么多人，是要来打群架吗？
韩霜抬头看向乔语，通过她的语气，她判断出来是找茬的人来了。现今韩墨突然离世，合作伙伴多是打电话过来安慰，竞争对手在开会怎么趁着这个时间抢单子。
要是过来打群架的，除了韩家人，也没谁了。
张达飞说：;他们过来说要看总裁的遗体。
;若是我不给看呢？他们是不是不走？乔语冷声问道。
张达飞不敢编排什么，只是说：;我看还是你过来一趟比较好。
;扫兴。乔语扔下叉子，拿了张纸巾擦擦手，就拿车钥匙出去。
韩霜赶忙跟上：;我也要一起去。
车子开到韩氏集团总部大楼地下停车场，张达飞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到她们二人下车，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
乔语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达飞跟上说：;现在都在您办公室里呢，看那个阵势，见不到似乎就不罢休。
;我看这韩氏集团改天改名叫关氏或者乔氏得了。乔语说这话时已经走进电梯里，顺手摁到十八楼。
张达飞也跟进来，韩霜最后。她听到了乔语的那句话，不过心里倒是没有起波澜。只要韩墨还在，关氏或者乔氏又有什么？
乔语倒是观察一下韩霜的脸色，见无恙忍不住问：;你就没一点意见？
韩霜低头看地上：;我只站在真理的那一边。
;一会儿要是他们敢给你进行道德绑架，你别管，我来就行。乔语说。
韩霜苦笑。她到底是韩家人，虽然不喜欢邓蓉他们，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总裁的办公室里，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邓蓉和韩长渝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位置，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分坐两人一侧，孙子和孙媳妇则拿了椅子坐在沙发后面。
乔语走进来，先与邓蓉对视。她真是极讨厌这个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控制欲极强，企业管不了还摆着大家长的姿态。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哟，今天不过年，你们到这么齐。
;韩墨怎么就医治无效去世了？是不是你捣的鬼？邓蓉激动地说。
乔语坐到办公桌后，看着邓蓉：;老太太，别激动，降压药带了吗？韩墨刚去，您是伤心，不过还是得注意身体。
;乔语！韩长渝发话：;我们不是来跟你吵架，我们要见韩墨的遗体。
乔语也不想理会这个爷爷，朝韩霜甩了一个眼色。韩霜走上前去，向他们解释：;现在我哥哥的遗体放在殡仪馆的冷库里，因为车祸还有疑点，等调查清楚之后，我们再开个告别会。
韩仲实说：;韩墨在韩家二十多年，现在他不在了，我们作为长辈，理该去看一看的。
;我没说不让你们看。乔语闭着眼睛说：;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会让你们看到的。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看。邓蓉还是一贯的强势。
韩章在边上帮腔：;作为他的家人，他去世了我们不能去看，外面人家知道了，要戳我们韩家脊梁骨的。
;对啊，我们看也不会影响事故调查，我们也不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韩章的妻子跟着说。
乔语看一眼他们夫妻，并不想搭理人。
韩霜则好言相劝：;你们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嫂子吗？最难过的人是她，为了要查清事情真相，忍着悲伤等着。你们是急什么呀？
;韩霜！邓蓉厉声喊她：;你别忘记你是我们韩家的人。
韩霜退到一旁低头。邓蓉是个强势的奶奶，她从小到大都不敢违逆她的话。到现在大了也一样。
韩仲华脸上似笑非笑：;乔语，韩墨出了车祸之后，你接管韩氏，我们也就不说了。他在医院抢救的时候，你说出于安全考虑不让我们探视，我们也忍了。现在人都走了你还不让看，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韩章说，眼神里透出一股玩味。
第308章 你们又能奈我何？
;我要是就不让你们看，你们又能奈我何？乔语慢悠悠地说。
韩敬在角落里开口说话：;乔语，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紧张。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跟韩墨好歹是二十多年的亲人，我们&hellip;&hellip;
说完他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他妻子在一旁帮他说：;韩墨在的时候我们没能过来看他，心里过意不去，现在人走了，也只是想补偿过去的遗憾。
乔语朝韩敬看过去，只见他双眼通红，确是真情流露，不似邓蓉那般强势，也没有韩章父子那样圆滑。
;大哥，等事情查出真相之后，一定会让你们看人的。你们姑且给点耐心。乔语也是发自真心的说。
韩敬捂着眼睛点头。他跟韩章不一样，心里真心被这个有能力有魄力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折服。这些年他掌管韩氏，没亏待过他。
;你不让我们看，就是心里有鬼！邓蓉面色严肃，伸出手指着乔语，激动地说。
韩霜见乔语受奶奶指责，顾不上怕她，开口替她辩解：;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嫂子原来根本就不想管韩氏，我们一直在兰城做雨林保护。
;韩霜，这个女人手段有多狠，你根本不知道。韩章过来想把她拉到另一边，不让她帮乔语说话。
韩霜甩开他的手：;二哥，说话是要讲良心的。
;良心？韩章笑了笑：;要讲良心，你就应该站到我们这边来。韩墨为了她，向你亲生父亲逼宫，连他临终前也不肯原谅他，让他抱憾离去。他们有什么良心。
乔语听着这些话，真是被她猜中了，他们就会往她身上套道德枷锁。
;韩墨去世了，除了韩敬大哥之外，我看你们没有谁悲伤，心里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吧？她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像冰刀一般。
;话不是这么说的。韩章歪了歪头：;我们是难过的，大家就是想看韩墨一面，可是你阻拦着不让看，就是很不合常理。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乔语，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就算过去有再多的不愉快，这种时候也应该坦荡。韩长渝说。
;要坦荡是吗？那就告诉你们，韩墨车祸牵连到两个人，一个叫凌扬，另一个叫房一晨，经过暗中调查，他们是别人花钱来制造车祸的，目的就是要韩墨死。乔语说。
;有没有证据？邓蓉赶忙问。
;有。乔语答完，眼睛又往几个人身上瞟。
韩仲华沉不住气，不悦地喝斥道：;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是我干的？
乔语冷笑：;我什么都没说，你何必这么着急对号入座？
;你那什么眼神？韩仲华真的恼。原来他对韩墨执掌韩氏集团就一直不满，连带这个乔语他都跟着看不顺眼。
;;若不是我先调查过了，我真怀疑你跟那一群人是一伙的。乔语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那你到底是查到了什么？邓蓉吼起来。
;暂时不能说。
;呵！凶手不能说，人也不能看，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韩章在旁边添油加醋。
乔语呵呵笑：;现在在韩氏，就是我说了算。我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你们又能奈我何？
吵架最怕的就是对方不按道理出牌，像乔语直接扔一个王炸，即使是曾经掌管过韩氏的韩长渝都拿她没办法。
办公室外面站着几个高管，还有保镖。若是她不高兴，直接把人仍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何兰芝这件事情上，他们一直是理亏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韩长渝问。
;不知道。能看了自然会通知你们。乔语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看着邓蓉数落道：;韩墨离世，你们直到跑到公司来闹着要看遗体，没有人关心一下韩霜，更不用说关心我。
每次一有点什么事情，你们是来添乱，火上浇油。别怪我真看不上你们这一家子。若是我稍微地弱一点，你们二话不说就要过来夺权。哪怕你们事前打个电话，假惺惺地对我几句关心的话，我都没这么生气。
干什么啊？就你们关心韩墨？我看你们就唯恐韩氏大乱好趁机搅浑水。
面对乔语的控诉，韩敬最先过意不去，他原本就不想来的。他站起来对妻子说：;老师是不是叫下午去接桐桐？
他妻子先是不解，尔后很快站起来说道：;对对，桐桐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去把她接回来。
然后他去拉自己的父母：;爸妈，乔语也不容易，一个人撑着那么大一个公司，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们就体谅一下她吧。
他走到乔语面前，无奈地说道：;乔语，你节哀，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说。
乔语站起来，微微低头说：;谢谢大哥。
韩敬随后转身对爷爷奶奶说：;我们先走了。
韩仲实夫妻跟在后头，向邓蓉道别：;妈，我们也走了。
人家男人尸骨未寒，韩长渝带一家老小到公司来闹，传出去是要被骂的。
乔语歪头看邓蓉：;老太太，你不走？
邓蓉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在她心里，她就认定是乔语使了什么手段，要将韩氏据为己有。韩墨在的时候不让探病，死了不让看遗体，这当中当然有猫腻。
想让她内心不安？她才不会。
;我不走，你今天必须要让我看到韩墨的遗体。邓蓉咬着牙说。
;就不让你看，你又如何？乔语说。
;那我就报警，说你杀害韩墨。邓蓉一点也不示弱。
韩霜在一旁着急地说：;奶奶，我哥他&hellip;&hellip;
乔语怕她说漏嘴，厉声制止她：;韩霜，让她报警查！
韩霜平时看着挺柔弱地，这时候是真急了，快步跑去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去到后面的小厨房里拿出一把刀来，指着办公室的那几个人说：;你们谁敢报警，我就先捅了谁。
她这个行动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乔语连忙上前安抚她：;霜霜，他们不敢的，你把刀放下。
韩长渝猛地站起来，低声吼：;韩霜，我是你爷爷，你竟然敢拿刀指着我？
这时候，门口传来;砰的响声，有人从外面踢开门，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到韩霜身边，从她手里夺下水果刀。
第309章 企业的毒瘤
来人奔进来的速度太快，韩霜看不清，以为要出手打她，于是她挥起水果刀乱舞，划伤了来人的手臂。
;霜霜，是我。秦朗抓住她的手，痛苦地说。
韩霜松开手，水果刀掉到地上。聂格赶紧上前来，将刀拿走。
秦朗右手臂上的衬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到地板上。她惊慌地喊：;秦朗，你怎么样了？快，快去医院。
张达飞和严启明冲进来，手里拿了毛巾帮他包扎：;先止血，再送医院去。
毛巾紧紧地绑在他的手臂上，他们架着秦朗，要送他去医院。
秦朗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冷眼扫过对面邓蓉他们一家子，厌恶地说道：;谁再闹，我就逼着你们把股份退出来，连分红也没有。
韩霜吓哭了，连忙对她说：;你别说话了，快去医院吧。
秦朗转过来脸温柔地对她说：;没事，出这点血死不了。
;别说了，快去医院吧。韩霜哭着央求他。
乔语也开口说：;行了快去医院吧，这里有我呢，他们占不了便宜。
秦朗这才点头，张达飞和严启明即刻将他拖出去。韩霜想跟上去，想起乔语还在这儿，回头看看她，仿佛在做两难的选择。
乔语朝她摆手：;去吧去吧。
她一咬牙，跟上他们去医院。
邓蓉和韩长渝被刚才的意外惊呆了，待秦朗他们走之后，她回过神来，指着门口说道：;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
乔语瞥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们闹够了没有？聂助理，叫个人进来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聂格应声，很快一个保洁员工拿着拖布进来，将血滴清理干净之后就即刻出去。
;他是什么东西？乔语在保洁员走出去之后，重复邓蓉刚才的那个问题：;他是韩氏最踏实的员工之一，韩墨最得力的助手，我们最信赖的伙伴。
韩章不屑地说：;哼，他不过就是韩墨身边的一条狗。
乔语快步走上去，朝他脸上打了一个嘴巴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韩章妻子尖叫：;你怎么打人？
韩章也恼，想还手，刚把手举起来外面的保镖就冲进来，一个站在乔语面前，一个拦住他。
;为什么打他？因为他不会说人话，根本不是人。乔语说完，眼光再从韩长渝和邓蓉脸上扫过。
;我一直以最大的耐心包容你们，那是因为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并不想在你们身上花过多的精力。但是你们不要把我的包容当成软弱。再若我生气，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分到半个子！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气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敢！邓蓉大声说：;你要是敢这样，我让你们在凤城名声扫地。
;哼，老太太，不要跟我提名声。你们有什么名声吗？自己的亲儿子撞人逃逸，然后找一个不相关的人顶罪，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有拿来要挟你，你现在竟然敢反过来威胁我？乔语现在可算明白了，跟邓蓉这种人不用讲道理。
;你不让我们看韩墨的遗体，就是心里有鬼！韩章又在一旁跳起来。
乔语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她伸手指着那几个人，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保镖把你们统统扔出去。
韩仲华站起来，与乔语又峙：;你敢！
乔语朝门口喊道：;聂格进来。
聂格小跑着进来，她马上对他说：;从今天开始，停掉这几个人的分红，还有股东所有的权利。一分钱也不要给他们算。
韩仲华的妻子尖叫：;我们手里还有韩氏的股份，只要我们不卖，你就没有权利停的掉我们任何福利。
;是吗？乔语拨开保镖，走到她面前：;作为股东，你们没有维护韩氏的利益，整天只想着如何钻空子。韩墨去世，你们没想韩氏如何平稳过渡，只想来夺权。你们这种垃圾股东，不早点清理，就是企业的毒瘤。
韩长渝和邓蓉创立韩氏，到韩仲禄时已经做到了凤城第一大家族企业。现在竟然被乔语说他们是韩氏的毒瘤，他怎么受得了？当即就眼冒金星，身子站不稳摇摆。
还是离他近一点的保镖手快，扶了他一把。
他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朝老伴伸出去，低声喊：;药，给我药。
邓蓉着急忙慌地去翻背包，韩章朝聂格喊：;水，快去拿水来。
聂格一时情急，就把韩长渝面前的茶水倒掉，跑回自己办公室接水去。
乔语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聂格端来水，韩章接过去，喂爷爷喝下。吃完药，他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没有人再敢说话。
今天这一出真是热闹。先是秦朗被划伤，现在韩长渝血压飙升，财经报记者若是在场，又有一大通素材写。
乔语眼珠子在这家人身上再次扫过，韩长渝已经这样了，但在他们眼里没有丝毫的关切。每个人最关心的，大概还是自己的那一点利益。
包括邓蓉。
豪门之所以恩怨多，就是因为所有人都重利益而轻亲情。邓蓉和韩长渝算是一起奋斗出来的，相互携手走了几十年，现在她看韩长渝，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还好韩墨和韩霜并没有长歪，韩敬还算有药可救。
韩长渝缓了片刻，伸出手示意儿子扶他。他的手肌肉已经松驰了，长满老年斑。他无力地说：;回去吧，回去吧。
邓蓉不肯罢休：;就这么轻易地算了吗？
韩长渝并不理会她，迈着步子试图自己走。韩章看看爷爷奶奶，又看自己的父亲，拿不定主意是要走还是留。
他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人跟上来，摇了摇头说：;我年纪大也管不了你们了，要闹你们就闹吧。
韩仲华与妻子对视，不甘心地跟上。
乔语见邓蓉不动，眉角一挑：;怎么？老太太你也想吃降压药？
;狼心狗肺！邓蓉骂她。
乔语不气反笑：;老太太您都精致一辈子了，难得从你嘴里吐出脏话来。我告诉你，你骂得再难听我也不介意。总之呢，钱是一分都不会再给你的。
邓蓉呼叫：;你&hellip;&hellip;
她也想学那些泼妇哭天喊地，可终究做不来。现在只能死瞪着乔语，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乔语逼近她，用身高上的优势压制住她：;晚点我就让人把你们今天丑陋的样子放到网上。
第310章 别坏我事！
邓蓉这下气势就没有刚才那么强了。她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功夫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她一口气堵在喉咙，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被卡住了似的。
最终她败下阵来，握紧拳手不甘心地走出去。
她一走，韩仲华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也跟着走出去。
乔语叉着腰喘气：;真是要把我累死了。
外面的员工和保镖都散了之后，聂格原本也要走的，乔语叫住他吩咐道：;把今天的事，给我添油加醋地放到网上去。
聂格有些犹豫：;真的要这样吗？
乔语瞪他：;难道你怕他们？
聂格挠头：;怕倒不怕，就是觉得这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极端行为。
;我不把他们一下治死了，以后我们还有的受呢。去，找公关部文笔最好的人给我写，尽量地煽情，把网民的愤怒调出来。乔语说。
;好，明白。聂格应完她，快步退出去，然后去公关部找人，把任务传达下去。
乔语坐回椅子上，给韩霜打电话：;秦朗怎么样？要不要紧？
韩霜说：;不要紧。得缝几针，还要打破伤风。那边处理完了吗？
;把他们打发走了，不过我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他们。邓蓉那个老妖婆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乔语气呼呼地说。
韩霜听见医生在叫秦朗的名字，来不及再说什么，匆匆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秦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衣服上全是血，这件要报废了。
挂的急诊，急诊医生先帮他清洗伤口。整条伤口大概有十公分，伤得倒不深。要快速恢复，还是得缝针才行。
韩霜看着那条狰狞的伤口，暗自后悔。幸好没伤到脖子或者脸上。
医生取了针过来，先给他打麻药，韩霜站在他旁边，看都不敢看。
秦朗握了握她的手：;一会儿缝针有点吓人，你先出去吧。
张达飞站一旁，眼睛无处可放。虽然他是副总裁，不过在秦朗在韩氏的地位，仅次于乔语。
这小动作这么明显，想不误解都难。
韩霜觉得牙齿是冷的，呲嘴问道：;会不会很疼？
医生笑着回答她：;打了麻药不是很疼。
;那就还是会疼？她丧气地问。
;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就像蚂蚁咬的那样。
;蚂蚁咬也会不舒服的。
张达飞在一旁听着想笑，但碍于他们俩的身份,生生忍住了.
秦朗握着她的手说:我衣服不能穿了,你去外面给我买一件吧.
韩霜听着,抬腿就走出去,可是没几步又倒回来,有些尴尬地说:;给我钱。我出来的时候没带包。
秦朗单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我给你转账。
韩霜听他说手机转账，才拍一拍脑袋说：;哎，看我这着急的，都忘了手机可以支付。
不等秦朗转账，她又跑开了。
张达飞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医生也跟着笑：;你女朋友真可爱。
秦朗提起韩霜，脸上抹上一层笑：;是挺可爱的。
在同事面前也不避讳，看来这十有八九是要成了。
医生缝针技术娴熟，几分钟之后就把伤口缝好了。用的是白色的美容线，伤口处残留着一点血迹，外加抹上黄药水，看着还是有些吓人。
看他伤口缝好，张达飞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他问秦朗：;没事我先走了？
秦朗点头：;嗯，你先回去吧。
在诊室里等了二十分钟，韩霜才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
;你跑回来的？累不累？秦朗抬起头问她。
韩霜点点头，把纸袋子递给他：;给你买了一件浅灰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朗抽出来：;你买的我都喜欢。
他原来穿的那一件，袖子已经被剪掉。现在他一只手脱扣子，有点困难。韩霜二话不说，上前就去帮他解开。
医生捂眼睛，这是当他不存在。他站起来走出去，给这两人腾地方。
秦朗脱掉衣服，露出发达的上半身肌肉。韩霜心无旁鹜地帮他穿，怕碰到伤口，动作特别地轻柔仔细。
殊不知她纤长白嫩的手指，触碰到秦朗光洁的胸膛上，是多么奇妙的触感。
可惜手伤了，近期只是看，不能吃。
穿好衣服，韩霜拿着医生开好的处房，去收费处交钱再去领药，二人打一辆车回秦朗的公寓。
乔语处理完邓蓉一家子，让司机开车送到回到乔家别墅。她觉得今天这样大伤元气，必须要大吃一顿，再好好地睡上一觉才补回来。
可还是有人不如她的愿。
院门上门铃疯狂地响着，吃完一个苹果的乔语示意保姆：;你去看看是谁。
保姆抿嘴笑：;还能是谁？我猜是你那个妹妹乔诗。
乔语无奈地放下另一盘哈蜜瓜，严肃地说：;答对了，便是没有奖励。
门开了，乔诗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声地问：;那个韩墨，真的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乔语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没关系？他是乔安的爸爸，我外甥女的爸爸！
;那又怎么样？乔语看着她，带着一丝揶揄：;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让你关心的程度。
;你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是不是那个许菲菲在背后使手段？乔诗一副要替她出头的样子。
乔语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你莫不是又要去打她？
;打她都是轻的。我要叫人把她套进麻袋里，扔到凤城河里去喂鱼。她气呼呼地说。
;我谢你啊！但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不要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你赶紧地走，该干嘛干嘛去！乔语觉得上次在她店里的时候看着挺文静秀气的，怎么还是这种火爆脾气？
;那行吧，既然你嫌我碍事，那我就走。之后我所做的事情跟你都没有关系。乔诗说完就要走。
;回来！乔语大声喊住她：;不管你心里头住了多少只羊驼，你现在都得给我摁下去，别坏我事！
第311章 别假装坚强
;男人都去世了，你还在想你的好事？乔诗匪夷所思地看她。
;不让你管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乔语吼她。
乔诗站在屋子中央，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她对乔语没有感情，是猛然想到乔安突然没了爸爸，怪可怜的。
她也没有爸爸，她觉得自己可以感同身受，所以放下店里的生意急匆匆跑来。
谁知乔语并不领情。
她悻悻地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乔语烦躁地说：;我谢你啊！你可快给我走吧！
不曾想到乔诗还没走，门铃又响了，乔语只觉得头大。不想挨乔诗太近，于是自己去开门。
在电子屏幕上看到莫晚华和贺铮铭，后面还跟着郭小宝。
她把门打开，并不热情地对他们说：;你们怎么来了？
莫晚华怨她：;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来吗？去过了公司，说你在家。
郭小宝担忧地问她：;乔总，你还好吗？
;进来再说吧。乔语说完转身，带他们三人进屋。
看到乔诗在里头，谁都没想到。贺铮铭抢先一步来，挡在乔语面前，凶巴巴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乔诗高傲地给他甩了个白眼，并不说话。乔语回答：;来烦我的。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你就趁机过来添堵？贺铮铭怨气特别地大。
乔诗受不了他这样子，气鼓鼓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我可是想来帮她出一口气的。
莫晚华过来拉住他，轻声说：;别跟她置气，乔语正烦着呢。
贺铮铭再瞪她一眼，往后退两步。
乔语对乔诗摇头：;行了，你在这儿我们不方便说话，你走吧。
乔诗跺着脚，甩一甩衣袖，走过贺铮铭身边的时候，停下来瞪他一眼，这才不甘心地离开。
郭小宝问道：;乔诗她来干什么？
;没什么，就说要去帮我教训许菲菲，我让她别坏我的事。上次她才跟许菲菲打了一架，然后让我去派出所领人。乔语回答。
乔诗走到院门口，踏出去之后用力地上门，关门声特别大，莫晚华身子跟着声音颤了颤，撇着嘴角说：;她怎么这么仗义？她向来不是最希望你倒霉好趁机落井下石吗？
郭小宝若有所思地说：;人总是会变的吧。
贺铮铭的心思全放在乔语身上，他问她：;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兰城那边还要不要你回去？
;我现在乱得很，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乔语含糊地说道。
;今天韩家的人没有去公司？莫晚华问。
;去了，一家老小齐齐整整地到公司闹了一通。乔语说。
郭小宝讶然：;他们就这么不要脸？
乔语把手放到脑后面，然后靠坐在沙发上：;是啊，这可是逼宫的最佳时机，他们怎么会错过呢。
;他们欺负你了？贺铮铭冷冷地问。
;谈不上，韩老爷子倒是被我气得头晕了，当场吃降压药呢。不过我倒不打算放过他们，我已经让公关部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写，写好放到网上去。不然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乔语长吐一口气，他们三个人来了，她心理舒服了些。
;我们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莫晚华问。
乔语摇头：;不用，公司里还有秦朗和其他的高管，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那丧事？贺铮铭问。
;这个暂时还不办，那起交通事故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乔语说。
莫晚华看她这一副坚强的样子，拍拍她肩膀说：;难受你就说出来，别假装坚强。
乔语听完，很想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可惜她不是演员。她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乔语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拿起手机对他们说：;我先接个电话。
然后就到书房里去接。
待她接完电话出来时，莫晚华起身说：;这会儿你怕是事情多，我们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开口，别要不好意思。
贺铮铭说：;若是这阵子你没空，乔安可以让我先带。
;家里有外婆和保姆呢。我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
;乔总，你有事一定要说，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郭小宝保证。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帮我好好经营乔氏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乔语一边说，一边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送走三人，乔语回到屋子瘫坐在沙发上，摸摸脸，感叹其实当演员也不容易。
她刚才进书房接的电话，是兰城二把手打来的。他说已经买了机票，晚上就到凤城。他说他除了是自己，也代表兰城的领导班子过来，要送韩墨最后一程。
乔语有些哭笑不得。
被去世的韩墨不知道凤城这边的鸡飞狗跳。到了万泉山脚下的私人别墅里，他就开始享受陪伴孩子的时光。
乔安许久不见了爸爸，又知道他身子不舒服，便总陪在他身旁。一会儿问爸爸你渴不渴，一会儿问爸爸你疼不疼。
那柔软的声音，把韩墨身子里的那点不爽都抛到一旁去了。
他看乔安的头发乱了，便叫她拿一张矮凳子过来，让她坐在跟前，帮她梳头发。
刚刚梳好两个羊角辫，随行的私人医生过来提醒他：;韩总裁，要打针了。
这次他过来，配了一个私人医生，还有一个保姆和一个保镖兼司机。
乔语一听说要打针，便吓哭了：;爸爸，你是不是很疼？
韩墨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不疼。
扎好针，韩墨躺在沙发上。从凤城到万泉山来，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他身子虚弱，得好好休养。
乔安去拿了自己的玩具来，安静地坐在一旁，没久多自己就先睡着了。韩墨让保姆把她抱到沙发上，挨在他身边睡。
看着乔安安祥的睡容，韩墨升出劫后余生的感叹：;活着真好啊！
有心爱的人和可爱的孩子陪着，给多少钱他都不愿意换。
乔语让韩墨安心养病，所以凤城这边的事情是铁了心不想让他知道。可他是谁啊？向来是只有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地瞒得过他。
晚饭时间，他就把电话打来了。
第312章 真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乔语放下餐具到书房里，才按下接通键，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想你了，吃饭没？韩墨温柔地问。
她叹了一口气：;正吃着呢，你们呢？
;吃了，保姆炖的天麻猪脑，汤很甜，我和安安各自喝了一大碗汤。他回答。
;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关切地问。
韩墨轻皱眉头，要是她在跟前，他肯定会把她的捏一捏：;我心里不舒服。
;你知道了？
;嗯。你放心，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要把韩家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让那两个老不死的不敢再到你跟前。韩墨低沉地说。
他听保镖说的时候特别生气，然后脑仁就有些疼。这些人真是作死，敢趁他不在就去公司闹。
乔语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不用等你身子好，我已经有办法收拾他们了。
;那么厉害吗？韩墨问。
;嗯。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颜面扫地，成为凤城上流人家的笑话，让他们以后老老实实在家喝茶煮饭带孩子，再也不敢到我们面前闹。乔语说。
韩墨失笑：;但愿你以后不要把这股子狠劲儿放到我身上。
乔语也笑：;吓到你了吗？
;也没有。就希望乔安以后不要那么像你。
;好了，你休息吧。公司这边有我顶着，你只管安心养身子陪孩子。乔语说。
;真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韩墨惆怅地说。
;会很快结束的。对了，副市长今天晚上会到凤城，说来看你最后一眼。想到这件事，乔语忍不住笑起来。
;那就派人把他接到这边来吧。韩墨说。
;如果航班延误，到凤城都晚上十一二点了，再赶过去得到半夜。乔语说。
;既然是来看我最后一眼，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的。韩墨笑。
;那让保镖队长派人吧。行了不说那么多了，我得去吃饭。
;嗯。去吧。
跟韩墨挂完电话，乔语重新回到饭桌上。手机有邮件提醒，是公关部给她发来讨伐韩长渝和邓蓉的初稿。
她决定吃完饭再去看。
韩霜和秦朗从医院直接回家里去，之后好好地歇了一下午。到晚饭时间，她对着冰箱里的食材发愁。
平常都是秦朗给她做饭，现在他的手受了伤，再让他动手，太没有人性了。
秦朗看她那副苦大愁深的样子，宠溺地说：;多大点事儿呢？叫外卖或者我们出去吃不就完了？没谁规定必须得在家吃饭。
韩霜有些自责：;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秦朗招手让她过来，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全材。即使是全材也不必事事亲为，那样会太累。我们出去吃吧，附近有一家做瓦罐汤，口味偏淡，味道不错的。
略微收拾了一下，他们便出去了。
华灯初上时分，夜色掩盖着整个城市，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便只有黑色。
许菲菲开了一辆车子，从许家别墅出来，沿着城市主干开，越过凤城河，朝郊外开去。
她刚从家里出来，后面便有人盯上了，同时两辆车子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越过凤城河。
她的车子最终在郊外一个林子边的庄园停下。
庄园里有几栋红砖建造的屋子，这儿离大路远，园子后边是一片树林，穿过林子便是一座山。
庄园外面有一条河，如果开车，必须要驶过一座水泥桥。人在庄园里，只要看见灯光，便知道有人来了。如果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得悄悄地渡河，然后从林子后面摸上去。
许菲菲车子一出来，秦朗和邹松各自都收到了消息。
那时候他跟韩霜正享受清甜的瓦罐汤，接上电话他只说了六个字：;知道，我马上过来。
韩霜怔怔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有点急事。
韩霜耍小性子：;你都受伤了还要去哪儿？让别人处理不就行了吗？
秦朗与她是面对面坐着的，他站起来绕到她身边，俯身凑到她耳边说：;许菲菲那边有情况了，我得过去。
她即刻紧张起来：;什么事？会不会很危险？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秦朗按住她的肩膀：;你哥的保镖们跟着一起去，你不用担心。
;那你要注意，别把伤口弄裂了。韩霜说。
秦朗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你自己吃，吃完就回家，我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韩霜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韩墨的那些保镖都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以及夜袭能力。他们跟到庄园附近，看见许菲菲的车子拐进去，并没有下车来，而是继续往前开。
同时查看地图，把这里的地形都了解完，然后制定一个偷袭进去的方案。
他们的目的是进去之后，只要找到相关的证据，就把人抓起来。
与此同时，守在凤城的邹松也带了人，去到老城区电影院，准备对那个可疑的小院子进行搜查。
考虑到屋里可能装有摄像头，他们便把整条街的电先停了，然后趁黑摸进去。
他们身上都带了夜视仪，强光电筒，还有一些拆卸工具。
进了屋子，他们借助电筒，看清楚了屋里的布局，然后慢慢地找可疑的地方。
最终，在房间里的发现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小隔断，打开隔断的门，他们看到一个坑，下面有一个简单的钢梯，从地面直通地下。
邹松用电筒往下照，想了想说：;这应该是挖了条地道，打通原来废气的地下防空洞。
一行人慢慢地从钢梯上下来，眼前是一条半人高的通道，钻进去之后，又看到一扇门。
邹松骂道：;妈的，还防得挺严。
那扇门装了指纹锁，用他们这些简易的工具，根本没办法撬开。
通道里还没有信号。邹松无奈得爬上去走到院子里给韩墨打电话：;帮我调一个可以解指纹锁的高手来。
;怎么了？韩墨问。
;那阿尔盖比在下面还装了一扇指纹锁的门。他忿忿地说。
第313章 你是故意拉我下水？
这一个庄园是杰克的一个窝点之一。
许菲菲在他的指引下，来到庄园最僻静的一个屋子。这座房子正屋还有一个后门，可以直通屋后的林子。
许菲菲来到房间与他见了面。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功率极小的小夜灯。
;为什么要来这里？许菲菲先问。
;因为那儿不安全，已经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你带来的。杰克说。
许菲菲疑惑：;怎么会？我每次过去都极小心，而且还乔装打扮过。
;上次飞的那个无人机就很明显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马上走？她着急起来。
;走哪里去？杰克不悦地问。
;去国外啊。许菲菲说。
;哼哼！杰克冷笑：;你父亲和哥哥要走，许氏这一个烂摊子谁收拾？
;对了，我父亲他们在国外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许菲菲这才想起她到这里来的正事。
;我已经在他们的离岸账上汇了三百万美元，房子也安排好了。只要飞机起飞，后半生就不用再担忧了。杰克说。
;我也想走。我干了这些事，韩氏不会饶过我的。
;韩墨死了，是意外死的。他不把那些秘密说出来，我们就是安全的。你不能走的，你还得继续运营许氏新材料研发中心。杰克说。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人才，这个是韩氏的一个核心业务，乔语现在还跟我打官司，她不允许我们发展。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运营这个研发中心？许菲菲看着杰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研发中心必须要运营，这是我的一个计划。杰克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
许菲菲往后退了两步：;是什么计划？
她莫名地觉得心慌起来，她不知道除了配合他做非法集资之外，许氏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价值。
杰克摸了摸下巴，;嘿嘿地笑起来：;不要觉得自己没用，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得死。所以不如多做一点。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许菲菲再往后退几步，背后抵在墙上。
;凤城有个材料研究院，他们的科研水平在国内都是名列前茅的。我要攀上那条线。杰克悠悠地说。
;那你当初可以直接找韩氏的。韩墨以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许菲菲说。
;我不能找他，甚至不能让他看见我。
;为什么？许菲菲不害怕了，反而好奇起来。
;我们四年前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一面，他后来调查我。杰克今天晚上打算把事情都告诉给这个无辜的女人。
;他之前没有经商，就是一个科研人员，他调查你？许菲菲的音调往上扬，刚说完这句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所以你是故意拉我下水？她惊喊起来。
;我可什么都还没有干呢。杰克说着把两只手在身前摊开：;我知道他从凤城材料研究院辞职了，我才到凤城来的。
;我问你，我父亲和哥哥做的那个海外投资，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套？她身上有一股寒气，从脚延伸到头顶上。
;并不算是。我是知道你们亏了那么一大笔钱，起初是想帮你们的。杰克说。
许菲菲身子沿着墙慢慢蹲下去，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亲爱的，不要害怕。韩墨死了，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杰克试图安慰他。
;你父亲去国外治病，你哥哥陪同，之后你妈妈和嫂子找借口说过去探病，你自己在这边，总好过全家人都走不了，对吧？他又说。
许菲菲没法接受这个说洗。她家做生意亏，她帮助杰克做资金盘，说白了只是道德上的败坏，可是要窃取保密资料，那就是出卖灵魂，许家这辈子都会被钉在耻辱架上不得翻身的。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hellip;&hellip;你真是太卑鄙了。许菲菲抓着头发，痛苦地说。
&hellip;&hellip;
就在他们在房间里交谈的时候，韩墨的保镖们已经摸清楚了庄园周边的地势和环境。几个人将车子停在庄园看不见的路上，然后游过那条小河，悄悄地潜进庄园里。
今天晚上这个庄园异常地安静，所有的屋子都没有开灯，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朦胧的光。
他们分成两组，无声无息，贴着墙根，慢慢地把屋子挨个搜完。
最后集中在最僻静的那间屋子，以他们过人的敏锐，探到二人在里头交流。
与此同时，韩墨给邹松派过去的电脑高手，端着一个笔记本，正在飞速地破解指纹锁的程序。
;菲菲，杰克去扶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道义是什么？道义就是有钱有权，你许氏现在落魄到这种程度，有谁拉你们一把吗？
许菲菲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杰克自说自说：;你们平常跟凤城银行的行长不是很熟吗？你父亲还跟他称兄道弟，可是现在你们要贷款，吃了几顿饭他给你放一分钱了吗？
;你不要把自己叙述得这么高尚！许菲菲又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在这黑暗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地刺耳：;明明就是你故意设的套子，我要去举报你！
杰克看着她崩溃，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他冷冷地笑道：;去举报？那你只管去，你要是去了，你父亲和你哥哥那就全都完蛋，谁也没有办法再救你们！
许菲菲崩溃大哭：;你这个浑蛋！浑蛋！
;不要说你干的那些事情，就我手里的证据，都足够让你们许家破产进监狱去了。现在非法集资抓得那么严，你以为警方会相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杰克又说。
许菲菲后悔，非常非常地后悔。
杰克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哭，等着她哭完才问：;怎么样？能冷静下来说话了吗？
许菲菲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她摇摇头：;我不想跟你说。
;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我现就告诉你，你若是不配合我完成我的计划，你父亲和哥哥就别想出去，就算出去了也没好日子过！他威胁起她来。
邹松看着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的那个电脑高手，心急地催促道：;你到底行不行？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打开。
那个高手只顾看屏幕，头也不抬地说：;快了，很快了，不要着急。
一分钟之后，他在键盘上重重地敲下，满头大汗地说：;行了，去开门吧。
邹松兴奋地去拉门。不料门一打开，就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第314章 给你留点体面
杰克随身携带的一个四方型设备发出密集的警报声，他脸色大变：;不好，小院的地道门被人打开了。我们现在马上走。
;马上走？走哪里去？许菲菲整个人是懵的。
;跟我来，从后门出去走后山。杰克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门冲。
许菲菲今天有种会出事的预感，因此过来的时候，她穿了一双平底布鞋。被杰克这么一拖，她也还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后门一打开，他们就往小林子里跑去。许菲菲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说：;他们跑了，快追！
她跟着跑，林子里黑灯瞎火，幸好天上有一点月亮，隐隐能看出树的影子。可是地上的那些杂草藤条让她吃了苦头，没跑几步就又被绊倒。
杰克倒是讲义气的，一直牵着她的手，感觉她要摔倒的时候就用力拉起她。
;我们能跑出去吗？来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警察？她一边跑一边问。
;不知道，先跑了再说吧。杰克回答。
可是许菲菲平常很少运动，这才跑几十米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肺部像随时准备爆炸一样。
她按着小腹哀嚎：;不行，我跑不动了。
杰克用力地拉着她：;跑不到也要跑，只要到了山腰，那儿有个密道，钻进去就安全了。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她说。
韩墨的几个保镖夜晚追踪技能一流，他们又带了装备来。红外线夜视仪上可以看到两个移动的灰影子。
他们知道杰克从后门逃出去要往山上跑，一定是山上有另外的出路。
受许菲菲的拖累，杰克跑得不快，眼看着后面的人要赶上了，他咬咬牙，放开她的手，自己往山上跑去。
许菲菲很快就被韩墨的保镖逮到。他们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余的人继续去追杰克。
他们把她带回刚才说话的屋子，打开屋里的灯，又端来凳子让她坐，其中一个还去烧了开水，拿杯子端到她的面前来。
许菲菲浑身哆嗦，这两个保镖身形高大，神情威严，看着就不像什么善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后来开口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
许菲菲将杯子捂在手里，顾不得烫，她又接着问：;你们是韩墨的人吗？
他们还是没有回答，倒是其中有一个人说道：;你累了，好好歇着罢。
;你们要对我干什么？她哆嗦着问道。
回答她的又是沉默。
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她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尔后越来越清晰，她知道有人来了。
进来的人她认识，是秦朗。
见到他，许菲菲就激动地喊起来：;是你来？竟然是你来！你们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要当面了解一些情况罢了。秦朗说。
;无可奉告！她咬着牙齿说。
;我有证据的。凌扬已经全部都说了，你们派去仁华医院的马富宁，也全部都招出来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不过念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留点体面。秦朗悠悠地说。
;我就是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她说。
;那些证据提交给警察，你说会怎么样？秦朗反问道。
许菲菲的脸色就变了。
房间里一个保镖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鸸鹋鸸鹋，目标失踪。
秦朗皱了皱眉头：;怎么就丢了？
;上山了，山上估计有密道。保镖说。
;马上再调人来，连夜把整座山翻了都要给我找到。秦朗命令他。
许菲菲开心地笑起来：;哈哈哈，那个人你们抓不到，那便是永远都抓不到。
秦朗转过头来，脸上是冷峻的肃杀之情：;许小姐，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你们总不能杀了我吧？我用得着怎么办？倒是你得想想自己今后的去留。韩墨死了，韩家人要收回韩氏，你曾经替他干过那么多得罪人的事，韩氏将来一定容不下你。你要是对我客气点，以后许氏还可以赏你一碗饭吃。许菲菲傲气地说。
秦朗听着这话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这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以后可以靠女人吃软饭。
;你&hellip;&hellip;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怪不得一辈子都在当韩墨的走狗。许菲菲又说。
秦朗举起了手，就在她以为他要打人的时候，听见他低呼一声，又把手收回去。
保镖急忙问他：;秦总，你怎么了？
秦朗摸了摸受伤的部位，然后摆摆手：;没事，受了点小伤。
然后他对许菲菲说：;你还是保持一点体面吧，不要说那些难听的话，毕竟你是优雅的许氏千金。我不会生气，当然也不会打你。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许菲菲愤怒地吼。
;把你做过的事情交待清楚。秦朗看着她，没有让步，也没有怜惜。
她就放下了杯子，没有表情地说：;我饿了，我现在要吃东西，饿肚子我不想说话。
秦朗拉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这儿没有东西吃。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不打紧，在没找到那个阿尔盖比之前，我们就在这儿耗着。
;阿尔盖比是谁？许菲菲问，然后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你不知道他？秦朗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你不知道别人身份，还跟他合伙设局搞诈骗？
;什么诈骗？我们只是合伙做生意。
;他一个教外语的外国人，能跟你做什么生意？秦朗还是那个表情，一副我看你撒谎到什么时候的样子。
邹松进入地道里的那个密室，见屋里装了好几台电脑，还有一个保险柜。他指挥着人：;来来，把这些电脑都打开，还有那个保险柜想办法打开。
保险柜是密码加指纹，又费了好大一通劲才打开，里头是满满的现金，还有差不多上百张银行卡。
;我滴个乖乖！开眼界了！他惊叹地说。
随后打电话给韩墨：;这些东西怎么办？
;你想办法保管好，需要的时候交给警察就行了。他们在郊外跟丢人了。韩墨说。
邹松拍着大腿说：;我这就再多派些人，把山脚给围死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是穿山甲！
第315章 不如一把火烧死他
这一夜，凤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把附近村庄里的人都搅得没睡好觉。
这事儿也惊动了警察，从最小的派出所开始，一层层询问，到了市局里，都不知道在执行什么任务。
警察甚至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秦朗出面道谢：;感谢你们的关注，暂时还不用。
乔语没有睡好。她知道今天晚上他们的行动，许菲菲那边不用担心，那个阿尔盖比太狡猾，如果被他跑了，再想抓到就难上加难。
韩霜开车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隐隐地感觉不好，她为秦朗担心。乔语安慰她道：;他不会有事的。他们有很多的人。
晚上十二点，从兰城飞凤城的航班终于落地，兰城二把手一下飞机就给乔语打电话：;乔语妹子，我到了。
;我不能到机场接你，已经安排了一个司机去。你不用来凤城，让他带你到万泉市的万泉山。乔语说。
;去万泉山？你把后事安排在那边吗？他疑惑地问。
乔语有些哭笑不得，对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从凤城到万泉山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你先在车上睡一觉吧。
;嗯，好的，我听你的安排。二把手说完就挂掉电话。
乔语结束通话，韩霜问她道：;嫂子，是谁要来？
;兰城副市长。她回答。
韩霜笑了笑感叹道：;他还真挺可爱的，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我印象里的那些领导，都跟我父亲一样，不苟言笑，固执刻板。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以诚待人，他们也会投桃报李。乔语说。
韩墨的保镖和邹松派去的人，在山上搜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人。带头的保镖队长召集大伙开会，肯定地说：;山上是有秘道的，不然那个家伙摸黑上山，没理由速度比我们还快。现在我们的搜寻重点，是注意那些不起眼隐蔽的洞。
众人同意他的意见。
秦朗后来也上山了，在山脚处与邹松汇合。
邹松点了一支烟，又给秦朗递一支。他摆手拒绝：;不抽，戒了。
邹松吐一口烟圈，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戒烟干什么？
;我怕韩霜不喜欢，所以就戒掉了。秦朗说。
;卧槽！这大半夜的上山，你还跟我塞一碗狗粮，想撑死我。邹松举起手来想打他，想起他手似乎受伤了，又把手放回去。
;伤得重不重？他问。
秦朗抬起头来看着山上那些明亮的火把：;只是伤了一些皮肉，缝了几针，不算严重。不过把韩霜吓得不轻。
;行啊你，趁着三少昏迷的时候把他家的妹子勾到手。我看你之后怎么洗得清！
;这个不该是你操心的问题。你抽烟注意点儿，别把火星子落地上，当心引发山火。秦朗不满地说道。
提到山火，邹松来了灵感：;不如我们就把这山烧了，一把火烧死那个外国佬！
;你别乱来！先不要说把这山烧了会有多大的损失，这大半夜的要烧山，山下的居民还在睡觉你让人家大半夜的上哪儿去？再有这个消息爆光了，你让人家怎么看总裁？秦朗激动地反对。
邹松漫不经心地说：;老弟，别激动，我就是随便说说的。看把你吓的。
这座山很神奇，就在半山腰处有一个直径只有六十公分的溶洞，人钻进去以后往前爬几十米，里面会越来越宽，之后就是往下倾斜，一直通向山的背面。
阿尔盖比来凤城已经三年了，把那个庄园作为自己的一个窝点之一，也早就打起了这座山的主意。平常无事，他就会来爬山，顺便打点那条秘密通道。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通道内那些碍人的石头早就被清走了，走在里面畅通无阻。
洞口也是经过刻意掩饰，一般人看不出来的。他摸黑找到了洞口钻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山背的出口出来。
这个时候，邹松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没有对整座山进行合围。
他开上早就准备好的另一辆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扬长而去。
二把手坐上来接他的车，并没有像乔语吩咐的那样，先好好休息。
车子虽然是宽敞的，但他这种时候怎么能睡得着。
韩氏在兰城进行的雨林旅游开发初步完成，渐渐地吸引了一些游客来，但这只是整个雨林经济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林下种植产业，当初韩氏是揽下整个雨林区的产品销量，让农民无后顾之忧。如今他突然离去，往后的事情要怎么做，他心里是没底的。
急着赶来凤城，一是参加他的后事，二是探探韩氏的口风。今晚他若不来，兰城失眠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坐在后座上，打开手机搜索万泉山。知道那个地方布满温泉口，所以才得名万泉山。
;韩总裁是要葬在万泉山吗？他这个人生前过得那么富贵，死后也要葬得舒服。有钱人的生活，奢侈程度总是超出人的想象。
开车的司机脸色怪异，不过他在后面看不到。好一会儿司机才回答他：;副市长，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乔语也跟我说到了就知道，有这么忌讳不能说的吗？我是无神论者。二把手嘟囔道。
司机专注看前方的道路，缓缓说：;确实不能说。
他后来靠在椅背上睡过去。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恭敬地对他说：;副市长，已经到了，请您下车。
二把手下车来，发现车子是停在一栋精美的别墅前。屋里关着门，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
而四周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就算是办丧事，也不至于安静到这种程度吧。
司机去打开门：;副市长，请进。
他刚踏进门里，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韩墨朝他微笑。吓得他往后退几步：;卧槽，这是人还是鬼？
韩墨笑着说：;当然是人。我等你到这会儿，都困得又要再死过去了。
二把手这才重新凑上来，先是把他人打量了一番，发现确实是个活人之后，疑惑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16章 不宜出去吓人
韩墨淡淡地说：;在钓鱼呢。
;钓大鱼？二把手问。
他点头，然后说：;我困得不行，先去睡觉吧，明天起来了再说。
二把手这才着急地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还在养着，不宜进行激烈的运动。睡女人也不行。他痞痞地说。
;哎你这人！老子真切地关心你，你这副不正经的态度。身体不舒服还要在这儿呆到半夜。二把手骂他。
韩墨又笑笑，朝他摆手：;行了省点力气吧，都大半夜别像个泼妇骂街。
;你才泼妇。
随后韩墨招呼去机场接人的司机过来：;你带副市长去休息。
司机点头，说道：;副市长，您跟我来。
二把手没有马上走，而是对韩墨说：;你先去休息。
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含糊不清地说：;我马上去。
凌晨两点，在山上搜捕的人终于翻到了那个洞口，尔后他们组织人进去，直到从山背钻出来，并没有搜到阿尔盖比的身影。
邹松看了看时间，气馁地说道：;让那个狗日的跑了。
保镖说：;这个人是个高手，他提早做好了各种准备，很有可能在特种部队受过训练出来的。
他有些懊恼：;早知道真要一把火烧了，把丫烤熟了才好。
回到山下的庄园，他跟秦朗见面，汇报山上的情况。
秦朗低头沉思：;那个人如此狡猾，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让弟兄们先休息。
;那我怎么跟三少交待？他心虚地问。
;现在是半夜了，你难道还想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去找骂？秦朗白他一眼。
邹松摸摸头，讪讪地笑：;当然不想，我又没蠢到这个地步。
;那现在就去睡觉。秦朗说。
;那谁呢？许家千金呢？他要走的时候想起许菲菲来。
;我让人守着呢，等天亮了再说。
第二天清晨八点，韩墨还在睡觉的时候接到邹松打来的电话：;三少，人没有抓到，让他跑了。
韩墨闭着眼睛说：;是两个都跑了吗？
;那倒没有，许菲菲在我们手上，阿尔盖比跑了。邹松回答。
;许菲菲留着，晚点送到万泉山来。把阿尔盖比的东西送给警察，让警察去抓，抓人是他们的专业。韩墨说完挂掉电话，继续睡。
又睡了一个小时，乔安过来找他：;爸爸，起床了。
保姆马上过来要把她带走：;安安，爸爸身体虚弱，要多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
韩墨听到保姆这样说，即刻睁开眼睛，对上乔安的那双清澄的眼睛，笑了笑说：;好的，我马上起床。
保姆说：;那我去把早饭端到客厅里。
;昨晚来的客人起床了吗？他问保姆。
保姆摇头：;还没有。
;那就等他起来了再一起吃吧。
保姆有些为难：;乔安老早就喊饿了，你吃完早饭还得打针。不然你们先吃吧，我再备着，等他起来了单独吃。
韩墨摇头：;他是我一个尊贵的客人，怎么能叫他单独吃。你先安排乔安吃吧，我们大人晚点再吃？
;那也行吧。
待他洗漱完毕，坐在客厅里的躺椅上，乔安还在喝海鲜粥。他拿了一份报纸来，仔细地看着。
二把手从房间时过来，就看到这和谐的画面。他朝韩墨说：;身体不好，昨晚又睡得晚，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女儿叫我起来吃早餐。他收起报纸，转头对乔安说：;乔安，叫伯伯好。
;伯伯好。乔安乖巧地喊他。
;嗯，乔安你好。他坐到沙发上，和蔼地说。
;那我们就吃早饭吧，吃完早饭了，让人带你到万泉山附近逛逛。这儿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你能去？他问。
韩墨说：;我不能，吃完早饭我的家庭医生还要给我打针。我现在是个死人，不宜出去吓人。
二把手呵呵笑起来：;这倒是。昨晚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保姆很快把早饭端上来，两个带着乔安吃饱。韩墨叫来保镖：;你们带副市长去景区逛逛，再泡泡温泉。
;我带着乔安一起去吧，小孩子跟着你闷在屋子里也不好。二把手说。
韩墨询问乔安：;安安，你想不想去？
;我想去。她雀跃地说。
随后他们就把她带走。他们走了之后，医生来给他扎针。
邹松得到韩墨的指示，即刻回城，向小院子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再把警察带到小院子里的地下通道里去。
看到那个宽敞的地下空间，随行的警察都忍不住惊叹道：;我滴个乖乖，这外国人还真懂得废物利用。
;可惜我们没把人抓到。邹松说。
;抓人不着急了，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侦查。
几个人说完就动手，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和电脑一一搬上地面，拉回局里。
许菲菲这一夜没有睡，清早起来，整个人非常地疲惫。
一个保镖拿了一份早餐过来给她：;许小姐，吃一点吧。
许菲菲看了一眼食物，将头别过一旁：;我不吃，我想见乔语。
;对不起，他们没有安排你见乔小姐。东西你要是不想吃，我就先端走。保镖对她没有一点怜惜。
;你们抓到杰克没有？她问保镖。
保镖并不回答她。过一会儿她大笑起来：;你们是没抓到他吧？没抓到真好，我就喜欢看你们韩氏失败的样子。
秦朗走进来，冷眼看她：;许小姐一夜未眠如今还笑得出来，精神真是可嘉。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配跟我说话？许菲菲恶狠狠地说。
;我们已经跟警方那边举报了，与其关心他。你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秦朗说。
;哼！你们敢把我怎样？
秦朗看向人保镖手里的东西问：;她不吃是吗？
保镖点头：;她不吃。
;那就把她带上车，送万泉山去。秦朗说。
许菲菲突然想到，他是不是要把她送到万泉山找个僻静的地方活埋了？
她紧张地问道：;你要送我去万泉山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
;不！我不想死！许菲菲用手去扒着窗台，试图想从那儿钻出去：;我不去万泉山，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保镖放下手里的食物，过去将她拖下来，然后带出房间去，塞到车里。
第317章 这叫丧尽天良
万泉山许菲菲不是第一次去。上一次去还是五年前，她在那儿看见韩墨和乔语，他们两人面对面吃饭。韩墨还贴心地给她擦嘴巴。
那个男人原本是属于她的。她看不上，把别人甩了，后来见他跟一个女人那么甜蜜，她心里酸到不行。
后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把这两人分开，自己反而成了一个笑话，致使她几年来一直单身未嫁。
原本她因为韩乔二人分别，释然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又去把她找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女儿。
那隐藏在心间的怒火再一次如火山，从坚硬的地壳里喷发出来。
她现在浑身瑟瑟发抖，以乔语的性子，活埋她也不是不可能。
车窗外的风景美如画，她却没有心思看。她坐在后排，左右两边都是精壮的保镖，她连打开车窗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打开车门跳下去。
她现在宁愿死在半路，也不想去到万泉山被乔语活埋。
车子一路开到万泉山脚下一处僻静的别墅。
司机停下车打开门，两个保镖客气地说：;许小姐，请下车。未待她回答，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推，将她带出车子外面去。
这里并不是韩墨住的那栋楼，而是另外一栋。
待到院子里，许菲菲以为会看到乔语那张讨人厌的脸。然而根本没有。主屋客厅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保镖们把她放在屋子，就站到门口，没有谁搭理她。
她朝离得近的保镖问：;乔语什么时候来？
保镖侧过头看她一眼，并不回答。
她的心态失去平衡了。好歹她是许氏的千金，一个保镖竟然都敢漠视她。
她不甘心地说：;乔语现在怕是伤心过度，来不了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
外面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车子在院子里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现在天气还没有特别冷，他的身上竟然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许菲菲眼角瞟见了有个人下车，但她不打算理会。除了乔语，没有谁配跟她谈判。
直到那个人来到她跟前，与她视线相对。许菲菲尖叫一声，向后退去，惊悚地问道：;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声音里头带着哭腔，韩墨听得出来，她害怕极了。
他没有说话，只朝她笑。
这个笑又让许菲菲崩溃。她大声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抱歉啊，又没能让你如愿。韩墨低声说，声音虚弱而沙哑。
他这话说得有意思。就这几年来，许菲菲在他身上已经领教了很多次挫败感。
;你没死？你是故意放出风声来，引我上钩的对吗？许菲菲呐喊。
说完她就要过来揪韩墨的袖子，被旁边手快的保镖拉回去。
;对。韩墨朝她温和地笑：;你并不是我的目标，你身后的那个人才是。
许菲菲巅狂地笑起来：;可惜了，你并没有抓住他。
;那我们可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前的账。韩墨拉了拉披风，他一直觉得冷，还有些困。
;我们之间的账还用怎么算？你要么把我弄死，要么就把我交给警察，你想羞辱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许菲菲：;我现在有足够的人证和物证，证明我的车祸和到仁华医院给我下毒的，都是你策划的。还有我刚刚收到消息，炸了我西河工厂的凶手已经归案，追究起来，你就是死。
许菲菲不回应，她打算装死。
韩墨又继续说道：;你跟那个阿尔盖比背后的勾当，我也已经有了证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你父亲和哥哥逃出国去。
她的眼里闪出一丝惊恐，很快就镇定下来：;我爸要到国外去看病，我哥陪着去而已。
;是吗？韩墨对她这个说法一点也不意外：;你爸是什么病？在国内看不了？
;心脏的问题。许菲菲回答。
;你不怕他出去了就回不来？韩墨说完，轻声咳了咳。
;你在咒我爸死？许菲菲不满地说。
;你还忌讳这个？你都敢买凶杀人了，我只不过觉得你父亲年纪大出国治病不太可行，你反应就这么大，未免有些过激了。韩墨语气淡然。
许菲菲就不说话了。对于她不能回答，不占理的事情，她就用沉默代替。
韩墨朝一个保镖伸手：;把电脑拿过来给许小姐看。
保镖就端来一部已经打开了的电脑，上面插着一个U盘。
韩墨又命令道：;打开。
保镖打开U盘里的文件夹，播放出一个视频。是凌扬承认收了许菲菲二十万，然后趁机制造车祸想要他死的事情。他还交待了他们交易的方式。
凌扬的画面放完，之后跳出来马富宁，他亲口承认收了杰克三十万，去仁华医院弄死韩墨。他还说到这件事情许菲菲也知道，但给钱的是杰克。
许菲菲看完脸色苍白，她激动地吼道：;他们污陷我！他们污陷我！我没有做这些事！
韩墨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声音虽然还是虚弱的，但足以让许菲菲害怕。
;他们污陷我！他们污陷我！许菲菲反复说着这两句话。
;许小姐，你个人对我怨恨，我完全可以理解。恨一个人到达极点，是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我也可以接受。我曾经也恨一个人恨到极点，恨不得他马上死。可是你为什么要跟阿尔盖比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韩墨幽幽地问。
许菲菲抬起眼睛看他，凄惨地说：;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我爸被人骗走了三个亿，三个亿对你韩氏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去兰城可以一掷千金，出手就是二十个亿。三个亿差不多是我们全部的家底！
;因为被人骗，所以再去骗别人，对吗？你知道有多少普通人，搭进去的就是他们毕生的血汗钱。你做这种事情，没考虑过良心上的不安吗？韩墨盯着她问。
;这叫一报还一报！许菲菲毫不犹豫地说。
;若是一报还一报，那你就该去找骗你家钱的那些人报仇！你转头跟骗你钱的人合伙骗其他人的钱，这叫丧尽天良！韩墨低吼起来。
第318章 我有些心软了
由于情绪比较激动，韩墨忍不住咳起来。
许菲菲看着捂嘴咳个不停地韩墨，嘲讽他：;你管这么宽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一旁的保镖递过来一杯暖水，韩墨喝完稍微舒服了一些，这才又说：;那个阿尔盖比是什么来头你有&hellip;&hellip;
许菲菲打断他的话：;他叫杰克。
;他真实名字叫阿尔盖比！韩墨抬高声音喝止她：;他受雇于国外某个情报机构，到国内来搜集机密资料。我还在凤城研究院的时候就暗暗查过他！
我无意中撞见你跟他会面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不要跟他走得过近，更不要有任何交易。谁知道你们狗急跳墙，竟然找人来撞死我。
韩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特别用力，以至于开始大喘气。好一会儿，待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才又继续说：;他除了搜集机密，还在海外做了很大的资金盘，故意引你们家上钩。你不要天真以为他是在帮你！
这些事情，昨晚阿尔盖比已经说了，许菲菲此时没有特别地意外。她双手擦了擦眼睛，哀求韩墨：;这些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在背后操控的，我父亲和哥哥都不知情，你放过他们吧。
韩墨并不为所动：;他们真的都不知道吗？
许菲菲疯狂地点头：;他们真的都不知道，全是我一个人跟杰克，跟那个阿尔盖比私下交易的。
韩墨失笑：;可惜啊，不能如你所想的那样，你爸知情的啊，他曾经跟阿尔盖比见过面，并且不止一次。
;不，你一定弄错了，我爸没有跟他见过面。许菲菲急忙撇清。
韩墨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邹松打开了老城区那个小院子的地下通道，从阿尔盖比的保险柜里翻出几张照片。他跟你爸见面的时候拍了照片的。
许菲菲一下无力地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好好休息吧，等到警察局的时候，好好配合，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韩墨说完，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头说：;这两天你暂时住这里，不要到外面去。我们正在全力追捕阿尔盖比，你要当心他灭口。他在特种部队服过役，上过战场的。
许菲菲这下彻底绝望了。父亲和哥哥若是出去，落到这种人手里，又还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不走，许家这一下子就全完完。
;韩墨！她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跨到门口，抓住他的披风，保镖连忙上来制止她。
她苦苦地乞求：;韩墨，所有的责任全部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我爸爸和哥哥不知情，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韩墨回头来，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你一个女儿，何苦扛下这一切？对于你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你根本做不出这些事情来。
;那些照片，不要交到警察手里。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根本禁不住这些刺激。许菲菲说完，给韩墨下跪。
;你起来吧。只要阿尔盖比归案，你们家是检举有功，会从轻处罚的。韩墨说完吩咐保镖：;把许小姐扶起来，照顾好她。
韩墨吃完午饭，坐回躺椅上休息，乔语打来视频，一接通就问他：;吃饭了没有，今天有没有打针？
;早上打过了，刚吃完午饭。他笑着回答她。
;昨晚睡得好吗？
他指指眼下的青黑：;你没看到吗？明知故问。
;我也没睡好。乔语疲惫地笑了笑。
;那这两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乔安呢？我想跟她说说话。她说。
;早上我让二把手去外面逛逛泡温泉，把她也带出去了。不过有保镖跟着，你不用担心。韩墨说。
乔语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就这样吧，我睡一会儿，你也好好休息。
;老婆。韩墨叫住她，之后看着屏幕上她的头像，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不要觉得为难。见他这样，乔语自然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就是很为难的。
她这样善解人意，韩墨觉得更加地为难。乔语在那边静静地等，没有催促他。几分钟之后，他才艰难地说：;我有些心软了。
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段，乔语是见识了。要说心软，除了在她们母女俩身上之外，再就是对韩霜妥协。现在又是什么事情，让他难以启齿？
不过她很快就猜到了：;是许菲菲吗？
韩墨点头：;对。只要阿尔盖比落网，我就同意她的要求。她说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父亲哥哥都不知情，不要追究他们。
乔语愣住没有说话，许久才长叹一口气：;她倒是孝顺。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决定就好。
挂完视频，韩墨心里卸下了一块小石头，然后就在躺椅上睡起来。
秦朗早晨从郊外回到家里的时候，韩霜正拿着拖把在拖地。听到钥匙的声音，赶紧把拖把扔了，跑过来给他开门。
;你在干什么？秦朗见了门后的人，笑着问。
;我在拖地。韩霜回答他。
秦朗迈进门里，和气地说：;这些活儿有家政人员干，你哪用这么辛苦？
;我担心你，一整晚都睡不好，担心你伤口没好，担心你出意外，根本静不下心坐着，只好拖拖地来消除我的焦虑。韩霜老实说。
秦朗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她，亲吻她的嘴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的衣服上挂着一些细小的草籽，有一处还被岩石刮到起丝了。韩霜有些心疼地说：;衣服都弄破了。
秦朗安慰她：;这件衣服不贵。
韩霜哭笑不得：;我是说你太辛苦了。
他摇头：;还好。我有些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有有，家里有饺子，我给你下锅煮。韩霜忙不迭地说。然后快速奔去厨房，生怕晚一点他就要饿死了似的。
秦朗吃完饺子，韩霜让他赶紧去休息。他说：;我想先洗个澡，昨夜一直在忙，出了一身汗，我怕一身味儿把床熏臭了你睡不着。
韩霜去给他拿睡衣出来，知道他手受伤了不方便，给他拿了块防水的布把伤口盖起来。在浴室门口看到他笨拙地脱衣服，又忍不住干脆帮他把澡洗了。
第319章 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秦朗洗完澡，韩霜过来替他把水擦干，再涂上药。他看见她眼底的青黑，心疼地说：;今天在家休息吧，别去公司了。
韩霜点头：;嗯。
俩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后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秦朗接起来，低声问：;什么事？
那端是一个保镖打来的，他说：;秦总，警察局那边查了出入境的资料，阿尔盖比凌晨三点乘飞机飞往东南亚了。用的是杰克的护照。
;嗯，知道了。
挂完电话，秦朗回头见韩霜睁开眼睛看他：;发生什么事了？
;人逃了。再睡吧，下午我们去万泉山找你哥。秦朗说。
韩霜撑起身子紧张地说：;你打算要跟他担白？
秦朗失笑：;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刚醒来就去万泉山了，难道你不担心他的身体？
韩霜说：;我就是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我们不能刺激他。
;好，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睡吧。秦朗重新将她拥入怀里，闭上眼睛睡去。
韩墨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听到院子里有乔安的声音，他就醒了过来。
乔安扑到他的怀里，甜甜地叫道：;爸爸！
他现在只有听到乔安叫他爸爸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他搂住乔安，转眼问二把手：;万泉山的风景不错吧？玩得怎么样？
二把头点头：;是挺不错的。回头等你病好了，你们的雨林旅游开发也要修得这么好才行。
韩墨笑：;饭要一口口吃，太着急了容易噎着。这万泉山开发多少年了才有这样的景致。我们慢慢来。
二把头笑了笑：;你说的对，贪功冒进容易噎着。
;在外面吃饭了吗？韩墨问道。
;吃了，吃的什么温泉水蒸鸡，味道挺不错。记得我们雨林是不是也有温泉？以后我们也搞一道这样的菜。二把手出来这一趟又长了些见识，而且很快就能学以致用。
韩墨哭笑不得：;这是万泉山的一道招牌菜，你拿到兰城去那就是拾人牙慧，不好。
;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们的温泉水就不能蒸鸡肉？二把手瞪他。
;不是不能，是你得创新。哪怕做法一模一样，你的菜都得换个名字。韩墨解释。
他的大手一挥，粗鲁地说：;唉不管不管，累大半天了，我去歇歇。对了，乔语今天过来吗？
韩墨耸肩：;大概不过吧，毕竟刚死了男人就到万泉山来旅游，说不过去。
;我觉得这万泉山上再建一座寺庙，这样她可以说到寺庙里去给你超度。
韩墨笑：;干脆你活动活动，调到万泉市来？
;嗳，我就瞎说一通的。兰城还没建设好，我暂时不能离开。二把手说完，就回房间里去休息了。
乔安陪着韩墨说了一会儿话，也困得趴在他身上睡着了。他让保姆把她抱回房间去，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乔语。
乔语是吃完午饭之后顶着熊猫眼去公司的，所有人看到她，心情都特别地沉重。
严启明进办公室里来关切地说：;乔总，你要不就在家里休息两天吧，公司的事情有我和张副总裁，不会有什么乱子。
乔语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在家里难受，到公司来舒服一些。
;对了，昨天收到了警局那边的回复，说西河工厂爆炸的凶手已经归案了。昨天事情太突然，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乔语摆摆手：;这件事情你跟进就行。后续要做什么调查之类的，你负责吧。
;好。那没事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严启明说。
待她一个人清静的时候，想起韩墨说自己心软。她没有什么意见，对许菲菲也同情不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人幸运，有些人艰难。
许菲菲三十岁以前，过得顺风顺水，甚至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前半生幸福着，后半生自然是要吃一点苦。
她们俩正好相反。她的前三十年，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三十岁之后，有韩墨有女儿，或许会幸福一些的吧。
上天总是公平的吧，对韩墨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突然特别地想看到他和女儿。恨不得马上看到。
于是她打了内线电话给聂格：;帮我安排一个司机兼保镖，我要出去一趟。
聂格马上着手去安排。十分钟之后给她回复：;乔总，人和车已经安排好了，您现在到大楼门口上车吧。
;好的。乔语挂了电话就出去。待上了车才向司机交待：;去万泉山。
;去万泉山吗？保镖重复一遍问她。
韩墨的保镖分了几个梯队，有人什么都知道，有人只能在外围，上面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绝对不能多问。
所以这个保镖不知道韩墨还活着。
;对，去万泉山。乔语肯定地回答他。
而在她出发之前，秦朗已经驾了车，带着韩霜奔去万泉山。
秦朗到达的时候，保姆和保镖正在准备晚餐。许菲菲那边，则是到附近的一家饭店打包。
韩墨正在和二把手下象棋，秦朗和韩霜先是跟他打了个招呼，韩霜随后去找乔安，他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棋盘。
过一会儿，韩墨嫌弃地看他：;到你这儿来看我们下棋的？
;不是。秦朗低头回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韩墨自见他和韩霜一起过来，心情就很不爽。
虽然他才刚醒，但同做为男人，看秦朗那副春风得意的表情，他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朗先是瞟一眼二把手，见他一脸悠闲自在，完全没有避嫌的自觉。咬了咬唇，他说道：;阿尔盖比跑了，凌晨三点的飞机，去往东南亚。
;那你可以回去了。韩墨放下一个棋子，然后二把手眼疾手快，大喊一声：;将军！
韩墨懊恼，看向二把手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把怒火撒到秦朗身上：;这个人晦气得很。
这话恰巧被从房间里出来的韩霜听到。她快人快语地说：;自己棋艺不精怪别人？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病人就可以蛮不讲理。
秦朗赶忙向她使眼色。
韩墨把棋子一扔，搅乱棋盘，压着声音问：;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第320章 我管你呀，不行？
;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护着他！韩霜毫不犹豫地说，并且对秦朗抛过来的眼神视若不见。
她就是谈恋爱，就是跟秦朗，那又怎么了？这是她的自由。
二把手听了，瞪着眼睛，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他随后摸摸胸口，庆幸地说道：;这一天啊受了那么多的刺激，我竟然还活着，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韩霜说：;副市长，您福大命大，以后新奇的事情会见得更多。
韩墨拉下脸：;你能不能要一点脸皮？你这样主动干什么？
韩霜不服气地说：;谁叫你欺负秦朗？
二把手看着吵架的兄妹俩，头有点大，不知道要怎么劝架，他把目光放到秦朗身上。那意思是问他，你不劝架？
秦朗微微摇了摇头，这会儿劝架，无疑是火上浇油。
二把手只能充当和事佬：;哎瞧你这姑娘说的，我当然福大命大，我还指望你们以后再回兰城去干呢。
韩墨知道自己不能再掉秦朗的面子了，跟二把手关系好是好，不过也不能在他面前掉秦朗的面子。等他走了，他们怎么吵都行。
秦朗赶紧表态：;嗯，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回兰城的。
韩墨忍不住冷笑：;哼，你是应该回兰城去。
韩霜说：;我们一起去。
;你跟我作对没好处。你要这么维护他，吃苦的还是他。韩墨给她递一个白眼。
;大不了我就不干了呗！韩霜毫不在意地说。
一边是自己的女朋友，一边是老板，秦朗感觉头大。他拉住韩霜的手，好言好语地说：;总裁还病着呢，别跟他吵了。
二把手两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乔安从房间里出来，听到爸爸和姑姑吵架，她扬起头来问大人：;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啊？
韩墨这会儿情绪烦躁，朝女儿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去一边儿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乔安认回爸爸之后，从来没有被他用重语气说过。这下委屈极了，撅着小嘴哭，拱到韩霜怀里去。
二把手连忙去哄她：;安安不哭，走，伯伯带你去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才不要管这些大人的破事。
乔安不肯跟他，韩霜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哦，我们不理你爸爸就是了。
;我要妈妈！乔安哭：;姑姑，我想要妈妈！我不要爸爸了！
;行，那我就带你回去找妈妈。韩霜说着就把乔安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秦朗一直在观察韩墨的脸色，这会儿见他心底的怒火快要掩不住了，拉住韩霜说道：;你把安安带到外头哄哄就行了，哪能真回去。
乔安听见了又不肯妥协，继续哭喊：;我要找妈妈，我不要在这儿。
韩墨无奈，伸出手想去抱她，还跟她道歉：;安安对不起，爸爸错了，我向你道歉，
不待乔安回应，韩霜先把她抱出去。她代表乔安不接受道歉。
二把手乐呵呵地说：;唉，多久没见这么热闹的场面了。管你是权贵还是凡夫俗子，大家的生活都是鸡飞狗跳。
韩墨朝秦朗甩一个白眼过去：;都是你这个人，破坏我们和谐的家庭氛围。
秦朗只能低头，不敢还嘴。
二把手劝道：;行啦，你这臭脸摆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他们两人看着还挺登对的。秦朗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嘛！
;妈妈！妈妈！门外传来乔安兴奋的声音，韩墨站起来想出去外面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有人问：;这是谁把我的女儿弄哭啦？
韩墨顾不得再跟秦朗置气，急忙快步走出去。秦朗松了一口气。
二把手也赶紧出去，大声喊道：;乔语妹子你可来了，我刚才还在为你的缺席婉惜。
乔语抱着乔安，先笑着回应他，然后问韩墨：;安安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未待他回答，韩霜抢先说：;他凶安安呢。
乔语嘟着嘴拉下脸来：;你没事凶他干什么？嫌身体太好了？
乔安告状：;他还凶姑姑和秦叔叔呢。
乔语看看那两人，可算是知道他的怒气从哪儿来了。当着二把手的面，她说：;他们俩的事我同意了，你以后也不准找茬。
韩墨不爽地说：;他们俩的事用得着你管吗？
;我管你呀，不行？乔语挑眉。
;行行，那当然行。韩墨赶紧求饶。
;那快回去休息吧，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就操心这么多，也不嫌累！
;嗯，我马上回去躺着。可真是累死了。韩墨说完朝屋里走。
二把手在一边闲闲地说：;刚才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累。
这时候保姆出来喊道：;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秦朗说：;我去厨房端菜吧。
韩墨冷哼：;跑得比兔子还快！
韩霜又呛他：;人家多勤快！也不知道你什么心态，一直找茬。
乔语说：;能什么心态，就是自家的白菜让猪拱了的心态。
二把手也跟着笑：;嗯，这词形容得好，他就是这种心态！
乔安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跟着说：;猪爱吃白菜。
韩墨被女儿的这句话逗笑了。韩霜捏了捏她的脸：;你可不准说秦叔叔是猪。
乔安觉得莫名其妙：;我没说秦叔叔是猪呀。
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终于上桌吃饭，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韩墨看着身边的乔语，感叹道：;我们一家人是多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
;你都躺了快两个月，上次吃饭还是我回来的前一个月。乔语说。
韩霜感叹道：;一家人分隔两地，确实有点凄惨，不过以后我们家吃饭就多一个人啦！
韩墨白她一眼：;说得好像他以前没来蹭过饭似的。
乔语捅捅他的胳膊：;我才说过的话就忘啦？这段时间秦朗忙前忙后，很辛苦的，人都瘦了一圈。
秦朗不敢居功，连忙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墨在乔语面前矮人一截，不能再说话，只好闷闷地吃饭。
这顿饭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人都吃得很开心。
第321章 最开始是你先错了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秦朗有些忧心地问：;那个阿尔盖比跑了，以后会有会有很大的麻烦？
乔语不知道这人危险有多大，韩霜亦然。所有人都看向韩墨。
他把披风裹紧，慢慢地说：;这个不好说。他在凤城经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被我无意撞破。这个人的目的性和报复心都极强，谁也无法预料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
二把手发表意见：;若是把他拒之门外，把这个事情做成铁案，他以后应该无法再入境的。
;现在不知道他有没有团队，他可以在幕后对我们发起一些攻击。我们韩氏在海外还有那么多的公司，随便重创一个，都会让我们损失惨重。韩墨说。
;那我们要不要先及早地做出防范？乔语问道。
韩墨看向众人，眼神忧郁：;防范的话，就是把我们的海外公司出售。不然没有第二条路子可以走。
;我们现在对外宣布您已经病逝，阿尔盖比这边会不会相信上当，然后放松了警惕，再重回中国？秦朗问。
韩霜皱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哥回来了？
乔语若有所思：;这样也不是不行。
韩墨说：;单是非法集资，我们都可以向全球通辑他。他想再进中国是不太可能，但韩氏这个目标太大，他是我们潜在的敌人。
二把手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棘手。其他几个人跟着陷入沉思。
;至于我要不要回去，这个倒不是问题。如果我不再出现在公共场合，也一样可以经营韩氏。韩墨说。
乔语看着他，然后坚定地说：;如果他在背后，那你也在背后。我们对外宣称你去世，那就真的去世了。你以后的精力就专门研究这个人，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韩墨没有当场给出一个答案。现在他身体还很虚弱，不宜进行激烈的大脑思考。
二把手说：;这个事也不着急吧，你现在先把眼睛的事情处理了，把身体养好。
秦朗抿着嘴：;对，先把许家的事情处理了。许应山父子已经买了近期出国的机票，对外声称去看病。
;许菲菲只想自己扛，你们怎么看？韩墨说。
;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情没有她父亲和哥哥在背后掺和，她做不出来的。韩霜肯定地说。
乔语点头，赞同她观点。
韩墨默了默，尔后说道：;这件案子证据足够，先把许家父子扣下来再说吧。这件事情你去跟进。
他是对秦朗说的，后者点点头。
韩霜问道：;许菲菲现在是不是还在这儿？
;对，在附近的另一个院子，不远。韩墨回答。
;那阿尔盖比逃了，你打算把她怎么样？韩霜又问。
;交给警察吧，让警察那边处理。陷害我的证据我也一并递交上去。
;我想去看看她。
韩墨看向乔语：;你也要去吗？
乔语摆手：;我不去。我去了有炫耀的嫌疑。
韩墨对秦朗说：;那你陪韩霜去吧。
走到那个院子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秦朗上前敲门，里头有警惕的声音问：;谁？
;是我，秦朗。
里头的人听到秦朗的名字，便打开了门。秦朗和韩霜走进去，对守着大门的人说：;我和韩霜进去看看许菲菲。
;那你们进去吧。她就安排在一楼右侧的房间，那儿还有人守着。
他们走进屋子，保镖认识秦朗，站起来要跟他打招呼。秦朗摆摆手：;不用了，我们是来看看许菲菲的。
保镖推开房门，他们走进去。
许菲菲坐在床上，双膝曲起，头放在膝盖处。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来人。两眼失神空洞。
韩霜真的没想到，一个世家的千金小姐，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地。
两个眼神对峙了好一会儿，许菲菲才冷冷地说：;你来这儿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韩霜小心地说：;我有什么必要看你笑话？
;也是，你还是那个体面的韩家千金，我现在是你哥的手下败将，你根本不屑！
;菲菲姐。韩霜喊她的时候有些心痛：;你的生活本来不该到这种境地的。
;那应该如何呢？许菲菲自嘲地笑：;本来我应该跟韩墨结婚的，对不对？
韩霜咬着嘴唇，忍住落泪的心酸：;也不一定是跟他结婚，便不应该是这样的。
;哼！许菲菲先是冷哼，尔后大笑，笑声有些瘆人：;那时候我看不上他，他只是韩氏的养子，连继承都没有资格。谁能想到他会那么狠，凭着一己之力把韩仲禄赶走。
韩霜不喜欢听别人提起这件事，不喜欢别人提韩仲禄。秦朗知道她的这个心病，开口说道：;是你心态不好。
;心态不好。她品品这几个字：;是啊，从我知道他跟乔语，那个凤城名声最臭家世又不好的女人在一起，我心态就没办法好。这么些年，一想起当初的事情，就意难平。
;可是最开始是你先错了。韩霜说。
她凄惨地笑：;人生谁能预测到，错的还是对的？你看韩墨，明白人都知道他跟乔语在一起是错的，可他偏偏不觉得。最后还得到了韩氏。
;因为他没有做错。韩霜再说。
许菲菲长叹一口气：;事已致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后悔也来不及的。我只想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不要让我父亲和哥哥也葬送了。
秦朗不喜欢听她这样说，沉着脸说：;你当法律是儿戏吗？由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韩霜捅捅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刺滶许菲菲。
;那个杰克，你们抓到了吗？她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
韩霜摇头，秦朗则说：;他凌晨三点乘飞机去了东南亚，以后能不能归案，不好说。
许菲菲难过得放声痛哭起来。杰克没有归案，韩墨定是把账全都算到许家头上，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办法逃罪。
秦朗对她的哭声毫不怜惜，用硬梆梆的声音说：;他归不归案，你都得老老实实地配合调查，别心存侥幸。
第322章 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许菲菲扑过来，抱住韩霜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霜霜，你跟你哥说，让他放过我爸和我哥，求求你了！
韩霜摸着她的头发，动容地说：;菲菲姐，我哥说了，只要你们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法律会从轻判罚的。
许菲菲跌倒在地上：;从轻判罚？还不是要罚。我爸身体不好，根本经不起那些折腾。
秦朗长叹一口气，沉着声音说：;许小姐，你现在只会考虑你家人你爸爸，那些被你们骗光了救命钱的人，难道不更加可怜吗？
到底是怎样自私的家庭，才会教出这样畸形的价值观。触犯法律了，还要让人家轻恕自己。
幸好乔语没来，不然看到许菲菲这样子，说不定会当场甩她几个耳光。
秦朗将韩霜拉进自己的怀里，对她说：;我们走吧。
许菲菲又要扑过来，嘴里喊道：;韩霜你不能走，你还没有答应我。
秦朗伸脚过来，一脚将她踢出去。
回到韩墨这边，他们三人还在喝茶。乔语见韩霜脸色不好，贴心地说：;霜霜你先去洗澡睡觉吧，累了一整天了。
韩墨问道：;心里不舒服？
韩霜点头，无奈又痛心地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二把手说道：;你也别难过，你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恨得要咬牙切齿。她根本不值得你可怜同情。
韩霜说：;我知道。可是我们到底是从小就一块儿长大的。原本两家关系也挺好。
乔语打断她的思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秦朗温柔地对韩霜说：;先去洗澡吧。
晚上，一家三口躺在床上，乔安在最里面，已经睡着了。
韩墨拥着乔语，感叹道：;我们能团聚真是太不容易了。
;以后就不难了。乔语说。
他转头吻吻她的脸颊：;我们就在这边呆一段时间吧，公司那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了。
;我不管怎么行？乔语问。
;让秦朗和韩霜回去管。
;这样可以吗？你不是不信任秦朗么？乔语笑着问。
;他都快成为韩氏的女婿了，就得让他多干点，省得在这儿碍眼。一提到这个，韩总裁又郁闷了。
;我发现你自醒来之后，性情好像变了，似乎提前进入老年期，像个老小孩一样。乔语打趣他。
韩墨长叹一口气，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那个阿尔盖比始终是一个隐患。
;他在暗，我们在明，确实是个大麻烦。乔语一想到这件事，也跟着愁起来。
;我觉得你的提议是对的。我需要躲起来，专门对付阿尔盖比。反正我对已经声称是死了，不如改回我原来的名字。韩墨说。
他原来的名字叫关远。知道的人不多。
;那公司呢？
;公司明面上你在管，秦朗和韩霜可以分担一些。到时候视情况，看看要不要把韩氏拆分开来。我换个名字重新生活，做与韩氏无关的事情。韩墨说。
;拆分韩氏？乔语惊讶地说：;拆分韩氏，以后你在凤城就不是最有权势的那个男人啦。
韩墨坐起来，两只眼睛盯着她认真地问道：;如果我没有权势了，你还会爱我吗？
乔语也跟着坐起来，笑了笑说：;不管你是韩墨还是关远，你都是乔安的爸爸，也是我的男人。
韩墨眨眨眼睛，握着她的手：;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
乔语点头：;嗯，我相信你。
第二天清晨，韩墨把秦朗和韩霜叫到房间里，严肃地说：：;以后韩氏就交给你们了。
秦朗惊恐地说：;总裁，我们怎么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韩霜也说：;哥，你要干什么？
韩墨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稍微舒服一点：;秦朗，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什么能力我清楚得很。如果没有我的压制，你可能会发挥得更好。
昨天晚上我和乔语商量过了，阿尔盖比始终是个隐患，我现在要养身体，也要暗中调查这个人。我既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不再用韩墨这个身份。我用回我原来的名字关远。
秦朗问道：;那韩家那边的人怎么办？
乔语说：;韩家那边的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一旦他们知道阿尔盖比，只怕会觉得韩氏是个烫手山芋，给他们他们还不敢要。韩家那边，韩敬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我有些害怕。韩霜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韩墨笑了笑：;怕什么？昨天你还跟我吵得那么凶。你长大了，很快要嫁人，也是时候该出来独挡一面了。我又不是真的不在。
;可是我不想这样子。韩霜终于忍不住哭。
乔语说：;我也还在呢。要知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孤身一人撑着乔氏，只怕比你更艰难。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韩氏不会倒。暂时的委屈也是为了明天的美好。
秦朗站起来，严肃地向韩墨和乔语说：;我保证将会投入全身心的努力，把韩氏做得更好。
韩墨摆摆手：;行了，别做这些形式上无意义的保证。一会儿吃完早饭，你们就回凤城去，顺便把副市长送到机场。我还要在这儿养身体。
;那许菲菲那边呢？韩霜问道。
;秦朗回去之后，马上整理手里的东西，一并送到警察局，另外注许氏父子的动向。这边我安排人看着，你们不用担心。韩墨说。
韩霜点头：;我知道了。
吃完早饭，二把手也已经知道了韩墨的决定。对于韩氏企业内部的管理，他没有什么发言的立场。只最终把憋了两天，他最关注的事情问出来：;兰城那边怎么办？
韩墨皱皱眉头：;兰城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这不我们的林下种植还没有完全开展，一听你过世，整个领导班子，包括我们原来配合经济林替改种植的农民，都睡不着了。二把手说。
韩墨笑，乔语也跟着笑起来，随后秦朗和韩霜全都笑。
笑够了韩墨才认真地说：;兰城那边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问题。那边的项目已经在盈利，原来的团队就可以搞定，经济林替改那一块，乔语不能长驻了，飞过去指导还是可行的。
第323章 不会有再来的机会了
韩墨这边把阿尔盖比和许菲菲涉案的证据资料移交到公安局那边，很快就立案了。
隔天，许应山和许嘉煜父子在机场试图登上飞机去国外的时候，被相关部门人员拦住，带回派出所。
韩墨身体状况不太好，暂时在万泉山休养，凤城那边派警察过来，对他进行案情询问，同时还要带走许菲菲。
他对警方解释道：;阿尔盖比是个危险人物，因为他之前未归案，担心他对许菲菲灭口，所以暂时把人安置在这边。
警察也没有向他追责：;你这样做是出于保护她，并不存在非法拘禁。
见到许菲菲，警察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出了问题，于是决定就地审问她。
许菲菲说了好多，把自己怎么跟那个阿尔盖比认识，怎么操作资金盘，怎么联络和交易都交待得很详细。
证词里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提都没提到。
一个警察问她：;你父亲和哥哥没有参与吗？
许菲菲摇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更没有参与进来。
一个警察似笑非笑地说：;你不说也无妨。我们已经在机场将你父亲和哥哥拦下，回去审问就知道了。
许菲菲登时脸色煞白。
做完笔录，他们就要把许菲菲带回凤城。临出门的时候，她对警察提了一个要求：;我想见见韩墨，可以吗？
一个警察说：;不行，你是试图谋害他的主谋，我们觉得你是个危险的人物。
;你们在一旁看着，我只想跟他说几句话。她诚恳地说道。
警察想了想：;行吧，你们就隔着一点距离说就行。韩先生身体不太好，也不能跟你说太多。
;谢谢！她向警察鞠躬。
他们把她带到韩墨住的那个院子里，乔语正带着乔安在一旁玩。见警察来了，连忙把她带到房间里去。
警察过来恭敬地对韩墨说：;韩先生，许小姐说想跟你说几句话。
韩墨看了看关上门的房间，点头：;行，就让她进来说吧。
一进门，见许菲菲整个人完全没有斗志，垂头丧气。韩墨不忍心地说道：;你还年轻，过几年出来了，还可以重头再来。
许菲菲顿时就红了眼眶。她说：;不会有再来的机会了。我把责任都揽了下来，他们却不肯放过我父亲和哥哥。
她突然跪下来向他磕头：;韩墨，求你救救我家里人。
韩墨身子虚，没有站起来扶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菲菲，人总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例外。
两个警察将她拖起来，责备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法治社会，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能放过坏人。你这样用道德绑架别人，有什么意思？
韩墨摆摆手：;请二位将她带走吧，我对她无话可说。
许菲菲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韩墨：;你若不肯救他们，你一定会后悔的。
韩墨说：;我现在就后悔了。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即使是乔语这样说，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警察最终将许菲菲带走。乔语听着客厅里没有了说话声，这才出来，嘀咕道：;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孝顺还是假把戏。犯法的时候不考虑家人，出事了才想起来。
韩墨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特别地累。
;那一会儿送你到万泉市医院吧。乔语说。
;不着急。韩墨虚虚地说：;过两天也该去检查了，这两天我还是好好地在屋里躺着。
乔语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不过现在他是病人，什么都依着他不会错的。
她说：;行吧，不过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得说出来。
从万泉市到凤城，走的是高速公路。许菲菲被戴上了手铐，坐在后排，一左一右有两个警察看着。
她突然说道：;能不能停一停车？我肚子不舒服。
;这儿是高速，不能停，你再忍一忍 ，到服务区了让你上厕所。警察说。
;可是我快憋不住了。许菲菲一说完，身子就不安地扭起来，似乎很不自在。
然后车子里就弥漫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其中一个警察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另一个说：;要不靠停车道让她下车，在路边解决吧。
;不行。开车的人反对：;这样不安全。
;我真的憋不住了。许菲菲脸色苍白地哀求道。
最终警察终是不忍，对司机说：;她一个女人，跑也跑不到多远的，她是嫌疑人，但也有人权。
司机只好开了双闪，靠在应急车道上停下。
一个警察先下了车，然后到许菲菲。他解开她的手铐，指着护栏说：;你到下面去解决，我跟你说，你不要试图逃跑。若是逃跑了罪加一等。
许菲菲点头。然而她并没有去钻护拦，而是突然跑，朝着后面飞速驶来的车撞上去。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由于速度过快，许菲菲被撞飞，然后再被抛到地上。那辆车子也发生了侧翻。
三个警察脸都绿了。由于他们一时起的恻隐之心，酿成这一个惨剧。
他们即刻分头行动，一个报单位上级，一个报救援，还有一个拨打急救。
许菲菲被撞之后，再从高处跌落下来，摔破了内脏造成大出血，还没有等救护车到，人就不行了。
韩墨在躺椅上看报纸，乔语带乔安到景区里散步。
一个保镖匆忙跑进来对他说：;总裁，许小姐死了。
韩墨放下报纸，愣愣地看着那个保镖：;许小姐死了？
;对，警察在押解她回凤城的路上，出了车祸。保镖说。
韩墨瞬间觉得有一股冷意涌上全身。他拉着披风将身体全盖住，手还是哆嗦，报纸都拿不住。
;你把情况详细给我说清楚。他说。
保镖说：;警车是停在应急车道上的，她大概是想下来解手。随后就跑去行车道，与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撞上。
韩墨闭上眼睛，想到她走之前过来哀求他，她跪在地上，瞪着眼睛对他说：;你若不肯救他们，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心口处传来阵阵疼痛，眼前冒出一片金星。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第324章 出院概不负责
乔语带着乔安在万泉山景区里散步的时候，一个保镖先是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待问清楚了她的具体位置，他急匆匆地跑来。
;怎么了？乔语看他气喘吁吁，当即知道是出了问题。
;总裁晕过去了？保镖说。
;怎么回事？刚才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乔语掉了头，牵着乔安大步往回走。
乔安走得不快，乔安心急道：;人呢？快送去医院。
;已经开了车去万泉人民医院了。保镖回答。
乔语看着乔安，命令保镖：;你把乔安抱着走，走快点。
回到屋里，车子也已经备好。乔语钻进车里，又问保镖：;总裁的病例可有带上？
保镖点头：;带了，全部都准备好了。
车子启动，朝万泉市区开去。
;总裁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乔语坐在副驾的保镖。
;刚才我们向总裁汇报，许菲菲在被押解回凤城的高速路上，出了意外死了。他当即就捂着胸口，忍着不适听完事故经过，就晕了过去。保镖回答。
;许菲菲死了？乔语对这个事情也特别地意外：;怎么会这样？
;据我们初步了解到的情况，是许菲菲借口说内急，警察没到服务区就停下，想让她下车解决。没料到她下了车就直接朝快速开过来的车子撞上去。
乔语往后倒去，靠在椅背上。
许菲菲这样一死，又会牵连一大片人。单是那三个警察，也许警服都会不保。
再有人从中大做文章，追究许菲菲在万泉山的原因，难免会扯上韩墨，连累韩氏。
乔语想到这些，只觉得头痛。她连忙揉了揉眉心。
没多久，她接到韩霜打过来的电话：;嫂子，许菲菲真的出事了？
乔语有气无力地回答：;嗯。现在你哥也不好，昏过去了。
;啊？韩霜惊叫：;那我再过去。
;你先不要过来。你哥送医院检查完了，看情况怎么样再做决定。你和秦朗留守在凤城，还要看许氏那边有什么动静。乔语说。
;好，我知道了。我们随时联系。
挂掉韩霜的电话，乔语坐直身子。回想这一天韩墨的举动，早上警察过来问询过后，他身子好像就不太舒服了。
她还说让他去万泉市医院检查，他说过两天也要去复查，挨得过去就等两天。
然而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撑不住了。
到了万泉市人民医院，先陪着韩墨来的人在门口等着。乔语问他：;总裁情况怎么样？
;还在检查，没有出结果。
乔语在抢救室门前等了半个小时，医生才出来，脱下口罩对她说：;病人身体恢复得很正常，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那他怎么会晕倒？乔语问。
;他动过手术之后一直在休养，身体恢复得好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弱，又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吧。我们已经给他打了点滴，只不过他醒过来需要时间。医生解释。
韩墨之后被推到普通病房。乔语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他，想起那一阵子煎熬的日子，心里格外地惊慌。
她给秦朗打电话：;韩墨还没有醒来，我对这边医院没抱太大的信心。你去中医院找郑畅，绑也要把他绑过来。
秦朗回答道：;好，我明白。
下午，才刚上班的郑畅接到乔语打来的电话。他语气轻快地说：;怎么的？美人想我了？
;韩墨突然晕了过去，需要你过来看一看。乔语急促地说。
郑畅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不悦地说：;出院概不负责，再说他现在不是离世了吗？索性就让他离去吧。再救是浪费医疗资源。
;你必须救他。乔语用了命令的口吻说。
;我没空，要救你们就把他送过来。郑畅强硬地回答道。
;我们现在不方便回凤城。乔语说。
;那是你们的事情。郑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乔语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气得跺脚。
中医院的就诊病人，比起仁华医院来，显得清闲得多。不过郑畅在中医界小有名气，慕名过来找他出诊的病人不少。
挂掉乔语的电话之后，他穿上白大褂，到诊室里接诊病人。
二十分钟之后，秦朗推开诊室的门，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郑医生，请你跟我去万泉市医院。
郑畅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只是中医院的医生。我现在在坐诊上班。如果你想让我看病，你挂号。
;郑医生，韩墨先生情况危急。
;情况危急就马上送过来。你不要耽误我其他的病人看病。他没好气地说。
秦朗这才看到他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病人，只好退到一旁。没一会儿，院长来了，对他说：;郑医生，你先去万泉市吧。
郑畅一脸正气地说：;院长，我还有病人，他们有些是提前预约了，从别的地方过来的。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要讲先来后到。
院长摆摆手：;你的病人今天我来负责。你现在随秦先生过去就是了。
;院长替我看病？诊室里的病人惊讶地问。
院长脸上如沐春风对病人说：;我也是学中医出身，主攻内科。给你看病可好？
病人点头：;当然好，您的大名我也是听说过的。
论起来，院长还是郑畅的前辈，资历和本事都不比他低到哪儿去。
他悻悻地站起来，有些怨气地问：;院长，您怎么变成这么没有原则的人了？
;我有执业证的，看点小毛病没问题。你快去吧！院长催促道。
郑畅幽怨地看着秦朗，后者脸上带着谦卑地说：;郑医生，事急从权，还请你多多谅解。
他没再理会秦朗，而是脱下白大褂，骄傲地从他身边走出去。
秦朗赶忙跟上。
刚坐进车里，乔语就给秦朗打来电话：;人带来了吗？
秦朗看一眼不高兴的郑畅，小声说：;我刚接到人，现在马上过去。
待他挂完电话，郑畅先是冷笑一声，尔后还是忍不住问起来：;你到底用什么办法找到我们院长来强行让我去万泉山？
秦朗抿着嘴，先是观察路况，待安全掉头之后，才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办法，只是向他承诺，待我们总裁身体康复之后，会给中医院捐两千万。
第325章 我为病人服务，不为资本
郑畅整个人快要石化了：;就两千万，你就把我们高风亮节的院长给收买了？
;郑医生，你家里条件好，两千万在你的眼里可能就只是一个数字。中医院现在资金吃紧，两千万可以干很多事情了。秦朗淡淡地说。
;我是一个医生，我只为病人服务，而不是为资本。郑畅反驳道。
;我们总裁也是你的病人。秦朗提醒他。
郑畅决定闭嘴了。如果现在让他说心里话，他最讨厌就是韩墨这个病人。
许菲菲的遗体被拉到了凤城殡仪馆。许家父子一同被羁押，消息传不到他们那儿。
许母和叶静像两只无头苍蝇，为丈夫和儿子老公奔走四处找关系。
这边还在愁着，突然接到了警察局传来许菲菲的死讯。
许母接完电话，手机掉落到一旁。好一会儿之后，传来悲恸的哭声。
叶静在旁边听着婆婆的哭声，心里很烦躁。这是该哭的时候吗？她板着脸正想训几句，婆婆突然哽咽几声，晕了过去。
叶静赶忙将她扶起来，靠坐在沙发上，焦急地问她：;妈，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嘉煜他们出什么事了？
许母静坐，等缓过劲来了，才老泪纵横地说：;不是，是菲菲。
叶静对这个姑子一直有意见。现在听说她出问题，第一反应就是她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她皱着眉头说：;她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点心。
许母看她一眼，凄惨地说：;她永远不会再给你添堵了。
叶静没反应过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要不护着她？
;刚才警察那边打来电话，说菲菲没了。许母擦了眼泪，还没有擦干净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叶静这下明白了，哆嗦着声音问：;怎么，怎么就没了？
许母没有回答她，仰起头看天花板，哀嚎道：;我这是什么命啊！老公儿子进了警察局，女儿年纪轻轻就死了，干脆我也不活了！
叶静紧紧地抱着婆婆，她心里也害怕极了。
;妈，你先冷静冷静。菲菲在殡仪馆，她的后事还需要我们处理。我爸和嘉煜，也等我们替他们奔走。你可不能有事！她劝婆婆道。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许母绝望地看着儿媳妇。
本来若是韩墨还在，她尚可以腆着老脸上门去求人。韩氏其他的人，邓蓉和韩长渝是长辈，早就没了威信，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压根不愿意管这些事。
坊间隐隐流传着，韩墨的死与许菲菲有关。她上次见着韩墨的两个伯母，人家对她都没有好脸色。
叶静看婆婆这副样子，心里直发凉。许家现在算彻底完了。
许应山父子如果能成功到了国外，安顿好后她们再找个理由出去，再也不回来，他们还有希望。
她最看不顺眼的小姑子死了，许应山父子被羁押，婆婆六神无主。叶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嫁错了。
有时候嫁人嫁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家庭。往后的命运，就跟那个家庭捆绑到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曾经她为自己嫁入豪门而得意，然而一旦豪门崩塌，下场只会比那些小门小户更惨。
她平日里对那个小姑没太多好感。现在她突然死了，婆婆在一旁哭得伤心，她想到自己往后凄凉，竟也落下几滴眼泪来。
哭归哭，但眼前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叶静擦完眼泪，对婆婆说：;妈，你千万不能倒下。你现在是许家的主心骨，你再有个万一，我爸和嘉煜往后就有吃不完的苦头。
许母一听到丈夫和儿子，擦了擦眼泪，长叹一声道：;命啊，这都是命。
婆媳俩悲伤完了，打起精神来，开车去殡仪馆。
许菲菲浑身都是血，脸上有残留的血渍，若不是许母对自己的女儿足够熟悉，根本就不敢认。
见到女儿这番惨状，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哀嚎女儿死得太惨了。
叶静不敢去看，从婆婆的反应里就知道有多惨烈。她忍住心头的惊慌，去问带他们来的人：;她怎么会出车祸了？她又怎么是从万泉山回来的路上，坐着警车出事的？
带她们来的警察说：;这件事情在我们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暂时不能给你透露太多的消息。许小姐是在下了警车之后，自己向后方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去，重伤不治身亡。
叶静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从警车下来？你们为什么会带着她从万泉山回来？
警察耐心向她解释：;许小姐涉嫌参与一宗跨国非法集资案，作为重要的证人，我们将她暂时带到万泉山保护起来。
;我小姑子是一个守法的公民，我不想信她会做出那些违法的事情。叶静摇着头说。
;我们现在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除了参与非法集资之外，还买通别人，策划并制造韩氏总裁韩墨的车祸案，在韩墨先生昏迷之际，还买凶到医院杀害他。
许母听到这句话，眼睛露出惊恐之意：;怎么会？她怎么会做出这些事？她跟韩墨从小就认识的，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有直接的证据。一会还请二位到警局配合调查。警察说。
叶静和婆婆面面相觑。许菲菲胆子竟然这么大，要撞死韩墨，撞不死他，还派人去医院再次行凶，导致韩墨去世。
怪不得乔语没有马上办丧事，而是肯定这是一起凶杀案，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叶静阵阵后怕。她经常拿话呛这个小姑子，不知道她有没有要弄死嫂子的想法。
太可怕了！
半个小时之后，叶静和许母从停尸房里出来，被请到警察局里去。
;对于许应山和许嘉煜参与的跨国非法集资案，你们知道多少？警察先问。
叶静反应迅速：;他们怎么参与？那不是我小姑子许菲菲的事吗？
警察看着叶静和许母这惊讶的神情，冷冷地说：;我们都是有证据的。许应山父子之前被一个国外资金盘的高回报率项目骗了，砸了三个亿进去。
;什么？三个亿？叶静惊叫起来：;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警察继续说：;因为他们先亏掉了三个亿，以至于犯罪份子阿尔盖比找上门来提出与他们合作的时候，他们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叶静瘫倒在椅子上，过一会儿她看向许母，无力地问道：;妈，你知道这回事吗？
第326章 务必要把这件事情捂紧了
许母摇了摇头，弱弱地说：;我不知道这些事。这些年公司的事情都是你们在管，你爸跟我交流的也不多。
婆婆说的这个是真话。自她嫁入许家之后，她就安心在家当老妈子，根本没过问许氏企业的经营。
叶静又向警察说：;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我还以为是我那个不懂经营的小姑子，接了亏钱的项目。
由此看来，许菲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宁愿为父亲和哥哥承担起责任来。几次她暗骂着小姑子的时候，她想要说点什么，就被许应山制止住。
警察看她们真不知道的样子，再加上许菲菲刚过世，于是就没有再为难她们：;你们先回去吧，近期如果案情有需要，我们会再传唤你们上门来，请配合调查。
许母呆呆的，只有叶静还稍微冷静。她卑微地点点头说道：;嗯，好的，我们知道了，一定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回到家里，叶静再也不想装冷静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砸掉两只价值不菲的瓶子。
三个亿！许应山父子真敢亏！亏掉了叫女儿背锅。她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郑畅来到万泉市人民医院，韩墨已经安排进了VIP病房。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没有一点生气。
郑畅皱皱眉头，先去翻翻他的眼皮，查看瞳孔，然后给他把脉。一边把一边皱眉头。
乔语急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郑畅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放心，死不了。
秦朗不悦：;郑医生，能不能对病人友好一点？
;嫌我态度不好？郑畅瞪他：;嫌我态度不好可以换个医生，毕竟我也不是上赶着要给他看病的。
乔语连忙安抚他：;郑医生，你不要跟他计较。他也是关心则乱。
郑畅这才换上愉悦的表情说：;看吧，我就喜欢听美人说话。
说完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套针，扎在头部的几个穴位。一边扎一边对乔语说：;他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一时激动，血压有些高了罢。
;可是刚才在这边医院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乔语说。
;因为他颅脑内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失干净。所以一激动又压迫到了神经。郑畅解释道。
这些病理乔语听不明白，不过只要他说韩墨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韩墨缓缓了睁开了眼睛。乔语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你终于醒了！
秦朗也松了一口气：;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郑畅在边上，阴阴地说：;不要太激动，小心激动过头了又晕过去。
韩墨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微微点点头：;谢谢你来看我。
;不用客气。我并不想救你的。郑畅说。
韩墨没有跟他计较，而是问秦朗：;许菲菲那边，怎么样了？
郑畅嗤笑一声：;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去关心别人怎么样。
秦朗摇了摇头：;许家现在乱完了，没有人有心思去管她。至少我来之前，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韩墨说：;你把床摇高一点。
秦朗就去把床摇了两圈，让他头枕得高点。他看着乔语，有一种千言万语却难说出口的痛苦。
乔语连忙说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
;阿尔盖比真是一个大麻烦。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两年，或者两三年之内，我们都不得安生。
乔语语气坚定地说：;不管他有多厉害，我都不会退缩。
郑畅在边上听着，嘲讽道：;竟然还有人比凤城最有权势的韩总裁还厉害？我真是长见识了！
韩墨不理会他的嘲讽，他知道郑畅对乔语有些许意思，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的时候。
;许菲菲，终究是执念太深了。他又说。
;她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乔语问。
;她跪在地上，对我说，若是我不肯救她父亲和哥哥，我一定会后悔的。韩墨摇头：;我没有想到她让我后悔的方式，竟然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不一定是执念，也许从小就被教育要为家庭着想。许家重视儿子，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得为哥哥牺牲。乔语说。
;当年许应山要她跟韩家联姻，她是抗拒的。许爷爷也依了她，并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
乔语接话：;那是因为当年许家还得势，他们看不上你而已。
;许爷爷临终前想让我跟她结婚，那时候我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结果她把这句话拿来挟我，做了许多荒唐事。那时候我就知道，她这个人执念太深，终究有一天会害了自己。韩墨说完就咳起来。
秦朗赶忙给他递水。
郑畅不想自己来看病，还听到凤城首富的八卦。他又讥诮地说：;想不到你还这么抢手。
;我也记得。她在背后给我们使了那么多绊子，要不是我最后威胁她，她还执迷不悟呢。说起往事，乔语也十分感慨。
韩墨喝完水不咳了。他对秦朗说：;你现在马上赶回凤城去，跟邹松一起，务必要把这件事情捂紧了，千万不能往外传。
秦朗说：;好的，我马上回去。
;嘿，把我也带上。郑畅从后面跳出来说。
秦朗皱着眉头：;你还是先呆在这儿吧，总裁身体还没有好全，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他管那么多事情，累死活该。郑畅无所谓地说。
秦朗拉下脸来：;郑医生，我承诺给医院的是两千万，不是两千块。你是顶级医生，时间按秒计算的吗？
;那你可错了。我只是拿医院工资的，你给医院两千万，不是给我个人。就诊以外的时间是我的自由。郑畅气呼呼地说。
韩墨摆了摆手：;秦朗，你把郑医生带回凤城去吧。
乔语担忧地说：;可是你的身体&hellip;&hellip;
韩墨勉强地笑了笑：;若是再有什么问题，再把郑医生请过来好了。最近中医院院长估计只给他安排我一个病人罢了。
郑畅被噎着，伸出食指来指着他：;你&hellip;&hellip;小人得志。
秦朗明白韩墨的意思，便笑着说：;嗯，郑医生不怕麻烦，那我们也不能怕麻烦。
第327章 他回来准没好事
待秦朗和郑畅走之后，乔语看着虚弱的韩墨，觉得他刚才对郑畅礼貌的态度不是那么真实。
于是她问道：;你对郑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韩墨躺下：;能有什么阴谋？他没看着乔语说。
;你刚才笑得就有点不对劲。乔语说。
;我说的是实话，最近他的主要病人就是我，从凤城到这儿来回六个小时，他不怕麻烦，我们怎么可以嫌麻烦？韩墨说完，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她。
;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郑医生有敌意？
韩墨叹了一口气，把乔语拉到怀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乔语觉得他的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郑畅对你有想法，你没看出来？韩墨拨弄她的头发问。
;喔，这事儿啊？我知道呢，我早拒绝过他了。
韩墨笑得苦涩：;所以他很排斥来给我看病。
;再排斥不也是来了吗？
;我得感谢他没有趁机弄死我。
;你这个人，怎么心眼儿这么小？郑医生有职业道德的。乔语不满地说道。
;与你有关的事情，我向来就是小心眼。韩墨毫不掩饰地说。
乔语拉起被子给他盖好：;少说点话，多歇歇吧。刚醒来身子还那么弱。
韩墨听话地躺下，房间里一度没有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乔语又听见他说：;许菲菲的事，他们家里真没有人管吗？
;你想管？乔语反问他。
;我？我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韩墨说。
;现在她家里只有母亲和嫂子，父亲和哥哥都被羁押，没有人管吧。乔语说。
韩墨掏出手机来，给邹松打一个电话安排：;许菲菲的后事，你去张罗一下吧。
邹松为难道：;她生前与我就不太好，没什么交情，我突然过去张罗，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家跟许家也有些交情，你们合不来没有什么关系，但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韩墨说。
;那我一会儿跟家里人说说，他们要是想管，我就出面吧。邹松说道。
邹松下班之后回了家里，父亲邹鸿飞见这个不着家不结婚的儿子不突然回家，第一反应是不是他在外头闯了什么祸。
他板着脸问：;你怎么回来了？你眼里还有这个家？
邹松看着老父亲脸上的怒气，无奈地说：;我每次回来你就这个态度，横着我回来还是错的？
邹母难得见儿子回来，连声劝道：;哎老邹你这是干什么？孩子难得回来一趟，你能不能不要摆你的臭脸？
邹鸿飞冷哼一声：;他回来准没有好事。
邹松不计较他的态度，坐到母亲身边说：;我回来确实没好事。我是来报丧的，许菲菲去世了。
这话惊到邹父邹母了。两人皆大声问道：;什么？
邹母脸色发白，抓住儿子的手颤声问：;菲菲？怎么会是菲菲？她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邹松沉着声音说：;我也希望听错了呢。可是这消息千真万确。许家现在只有许阿姨和叶静，她的后事还没有操办。
邹鸿飞摇摇头：;唉，许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叫她们两个人怎么有心思办事？
邹母说道：;你自小跟菲菲一起长大的，我们两家也有很深的交情。你去许家看看能帮得上什么忙就帮帮吧。她一个晚辈，我们去不合适。
得了母亲这样说，邹松站起来说：;那行，我这就过去看看。
;对了，韩家知道了没有？韩爷爷与许爷爷是好朋友。邹鸿飞问。
邹松说：;应该还不知道吧。许菲菲是出车祸，警察那边只通知了家属。
邹鸿飞说：;那我去打个电话给韩大伯吧。
他给韩仲实打电话，没多久，韩家所有人都知道许菲菲去世了。
邓蓉和韩长渝坐在屋里沙发的正位上，相互看了一会儿。邓蓉才说道：;老韩啊，是不是我们活得太久了？
;真是没想到，我们送走了小儿子，现在连菲菲这个晚辈，竟然也走得比我们早。韩长渝深深的眼窝里，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曾经是要当我们孙媳妇的人。世事无常啊！邓蓉感叹道。
韩敬在边上小声嘀咕：;韩墨死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伤心。
他媳妇儿在边上捅他的胳膊：;你说话小声点儿。
邓蓉朝他递过一个白眼：;我们怎么没伤心？我们还要管他的后事，乔语根本不让我们插手。
韩敬往后躲了躲，奶奶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韩长渝问大儿子：;她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韩仲实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听鸿飞说，是车祸意外身亡的。现在许家没了主心骨，她的后事也没有人操持。
邓蓉说：;我们是长辈，晚辈的事情就让晚辈去做吧。
韩敬和韩章互看一眼，什么也没说。韩敬问父亲：;我们要做什么呢？
;邹家那边派了邹松，你们一起到许家去，听从许妈妈的调遣，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吧。韩仲实说。
他们二人即刻出门去，与邹松联系上，直奔许家。
许母看到他们三人到来，迷茫地问：;你们三人怎么过来了？
邹松先说：;许阿姨，菲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您请节哀。
叶静问：;你们，是为菲菲来的？
韩敬点头：;家里的长辈都知道了，派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叶静看着婆婆，再看看眼前这三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菲菲的后事暂时还不能办，她是车祸，警察那边还没有出调查结果。
;警察那边有没有说事故原因？韩章问。
叶静轻声说道：;警察说，菲菲的事情有些复杂，她是坐在警车里，然后半道上下车，自己撞上一辆车的。
韩敬和韩章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邹松倒很镇定。
许氏父子被羁押，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当初许应山是跟韩家和邹家的朋友说，要去国外治病。
许母说道：;我们也很难接受。他们还说菲菲参与了一个国外的非法集资。
韩章不明所以：;那，快让嘉煜回来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个男人怎么行？
第328章 万一有机会呢？
听完了韩章的建议，许母和叶静对视了一会儿，神情尴尬。许母说：;老许在国外治病，这个事情就不用惊动他们了。
邹松将脸别过一旁，捂住嘴咳了咳。韩家人现在真是不问世事了，连许应山被抓了的事情都不知道。
韩敬察觉到屋里的难堪，于是忙打圆场：;许叔叔治病要紧，这边有我们可以帮忙。
许母说：;谢谢你们。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们先回去吧。
韩章好奇地问道：;那个，许阿姨，上次乔语不让我们看韩墨，还说韩墨的车祸跟菲菲有关。真的有这回事吗？
叶静脸色都变了，强硬地回答道：;我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菲菲这么听话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邹松看着许母和叶静那气极败坏的样子，心里巴不得韩章再多问一些，面上却要装做善解人意的好人：;好了，韩二哥，看看伯母和叶静现在这么难受，你别问了。
许母站起来，勉强能维持一点点的友好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再跟你们说。
韩章若有所思，被韩敬和邹松强行拉出去。
秦朗把郑畅送回凤城的家里，还没来得及去跟韩霜打个招呼吃个晚饭，就急忙赶去找邹松。
;我今天去许家了，许阿姨和叶静说许菲菲那儿还得等警察调查结束之后，才能办理后事。邹松说。
秦朗说：;这事儿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这件事万一被挑出来，我们怎么应对。
;不是说了吗？把所有的证据都保存好，哪个环节出事，就从哪个环节堵上。邹松不以为意地说。
;还得去跟警局那边通气。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秦朗担忧地说。
;你刚从万泉山回来吧？没事就先回去洗澡抱美人睡觉吧。邹松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闷。
;这种事情不用你教我。总之你还是谨慎一点。秦朗说。
;放心吧我的秦大哥！这边我能把控的都准备好了。
秦朗这才起身说：;那行吧，我走了。
邹松朝他摆手：;快走快走！
秦朗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韩霜洗了澡，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刷手机，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急忙跑过来，焦虑地问他：;我哥怎么样了？
秦朗搂住她，先在她额角轻轻一吻，然后说道：;他醒了，没事了。
韩霜叹气：;唉，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被弄得像个病秧子。一想到这样，觉得便宜许菲菲了。
秦朗进屋脱下外套，对韩霜说：;许菲菲从万泉山走之前，对总裁说，如果他不救许应山父子，他会后悔的。
;所以她？韩霜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她就自己去撞车子，以此让我哥内疚？
秦朗点头。
;这种人太可怕了！幸好她没有成为我的嫂子，不然我哥会过得很惨。韩霜心悸地说。
秦朗拍拍她的头：;我还没吃晚饭，有点饿，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韩霜赶紧去开冰箱热菜，然后埋怨他：;你饿了就不能在外面吃一点先垫肚子吗？这样下去容易得胃病你不知道吗？
秦朗从客厅走到餐桌边上，笑眯眯地说：;我喜欢回家里吃。
韩霜朝他瞪了一眼：;现在这嘴甜呀，谁知道过两年了，会不会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秦朗说：;你是打算要跟我结婚了？连以后的日子都想象过？
;你们男人不都一个德行吗？韩霜不以为意地说。
;那你看你哥他们怎么样？
;他们？韩霜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他们感情是好吧？也是长年分居才好的，一个在兰城一个在凤城，又不是天天见面。天天见面也得相互嫌弃的。
;你就不能往人家好一点儿的地方想？秦朗摇着头苦笑。
;他们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是挺好的吧？也没有什么误会，但那时候阻力大呀，得团结一致过难关。韩霜说。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团结一致过难关？秦朗问。
;我怎么知道呢？很多人的婚后生活就是那样，相互嫌弃然后又因为一些房子孩子之类的因素捆绑着。
;那你还想结婚吗？秦朗继续问。
韩霜把热好的菜摆到餐桌上，然后手托着腮想：;我也不知道。大概还是愿意结的吧，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努力地走好以后的日子。
秦朗听到她这番话，愣了愣。然后起身离开餐桌，去卧室里翻柜子。
韩霜在那儿喊：;哎，你不吃饭去干什么？
不一会儿秦朗大步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来到餐桌旁，他递给韩霜：;这是我买的婚戒。
戒指款式不像这两年流行的，款式是传统朴素的，上面镶着一枚粉钻。
韩霜接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秦朗捧着饭碗吃饭，边吃边说：;忘记了，有一天去商场的时候，看到这一款觉得顺眼，就买了下来。
韩霜有些哭笑不得：;你一个单身汉，买女款钻戒，怎么听着都有点变态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你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总之我就想，买回来了再说吧。万一有机会呢？秦朗老老实实地说。
韩霜过来从背后搂住他：;你这种人，说好听了耿直，说难听就是死心眼儿。幸好我回来了，要是我不回来，你打算守着这一枚戒指孤老终身？
秦朗这下有点得意：;我运气比较好一点的。老天被我感动，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这边两人蜜里调油，万泉山的那一对儿显然已经是老夫老妻，说的话也没有这么生动了。
乔语是想让韩墨好好住院的，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都是比较棘手的，他身子弱怕扛不住。
韩墨却是不肯：;我现在不适合在公共场合呆太久，万泉这边我们资源有限。我还想多陪陪女儿。
一说到女儿乔语也不淡定了。听说韩墨晕倒，她急匆匆地坐着车子过来，把乔安扔在别墅跟保镖。这一下午不知道她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韩墨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就这么决定了，回万泉山的别墅。
第329章 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车子开到万泉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看不到山上深红色的枫叶。公共区域有路灯，灯火绰约。
乔语一下车，就刮来一阵风，让她不由得裹紧身上的衣服。她转过头对韩墨说：;你先在车里等着，我让人把那件厚披风拿过来。
不一会儿，保姆将披风拿出来递给乔语，她重新上车给韩墨披上，这才让他下车。
韩墨站好，风又吹过来，吹得树叶哗哗响。他撑开披风，一把将乔语搂进去：;外面挺冷的，你也小心别着凉了。
一旁的保镖和保姆看他们如此恩爱，笑着把脸别到一旁去。
回到屋里，乔安正在吃饭，大约是父母不在，她胃口不佳，一大碗饭只吃了不小半。她坐在椅子上，两只腿吊着，还问保镖：;是我爸爸和妈妈回来了吗？
保镖对孩子比较温柔，他笑着说：;是的。
她一骨碌就滑下来，跑到门口，不顾寒风吹，翘首盼望。
韩墨一进院门，就看见在正门口等着的乔安，心里变得极度柔软。他轻声唤她：;安安。
乔安想跑过去，乔语叫住她：;别过来，回屋去，外面冷。
她先是愣了愣，但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下午没见着父母，这会儿心急非常急切。她后忍不住，还是跑了过来，站在两人面前，抬头仰望。
因为是两个共披一件披风，韩墨不好蹲下去抱她，只能去牵着她的小手。即使是这样，乔安也很满足了，蹦蹦跳跳进屋去。
三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之后乔语要求韩墨去床上躺着，然后他们的活动场合便从客厅移到房间。
乔安在床上蹦着，乔语担心韩墨身体受不住，想出口制止她。韩墨笑着摇头：;没事，让她跳吧，我又不是豆腐做的。看着她这样无忧无虑，我心情好，身体也会好得很快。
乔语斜眼看他：;豆腐可不会随时晕。
韩墨又笑，他觉得现在这样呆着真好呀，什么名利权势都不比妻儿在身边好。
看着在床上蹦着的乔安，他开口说道：;等我不是韩墨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可能都没有了。
乔语说：;可我还是乔语，我可以拥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会后悔吗？韩墨问她。
;后悔什么？乔语说。
;后悔又跟我在一起，要面对重重的困难。他惆怅地说。自从出了车祸捡回一条性命之后，韩墨没有以前那么自信了。
乔语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眼神看向女儿。好半天才开口：;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生活本就这样，皇帝的女儿也有不顺心的事。你后悔了吗？
说完她看向韩墨。
韩墨犹豫地回答：;有一点。
;那分手？乔语逗他。
;不要。他这次倒回答得很快：;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他的眼神灼灼，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惩罚她乱说话。
;可是你后悔了。乔语提醒他。
韩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转为严肃：;我后悔当初没有坚定一点，没有强迫你去跟我领结婚证。领了证就可以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我要让你穿上美丽的婚纱，成为凤城最漂亮的女人。
可是我现在又庆幸没有结婚，这样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比较好的抽身。。说完，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乔语反而没有想那么多。她说：;就我前阵子那么高调地接管韩氏，在人们的心中，我们结没结婚，反而并不重要。阿尔盖比若真是要报复，也不会在乎我跟你结没结婚。乔安是你的女儿，这是事实。
乔安跳得累了，很乖巧地躺在韩墨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臂弯里。
;我得养好身体，好好地保护你们才对。韩墨郑重地说。
乔语笑了笑：;若是不行，我保护你也是可以的。
韩墨一口回绝：;不行，我是男人，我也是要面子的。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没多久乔安便睡着了。乔语将她抱到最里面，给她盖好被子，感叹道：;这孩子长得也太快了，我现在抱着她都有些吃力。
;你身子也弱，这阵子一直也没好好吃药。韩墨说。
乔语一提到这个就暴躁，她不耐烦地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遵医嘱。
韩墨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乔语低下头，眼神黯了：;我生乔安的时候，身体伤着了，这你是知道的。那时候年轻一点扛过来了。现在我已经三十岁，我不想生了。
韩墨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她：;我刚才是逗你的，不想生便不生罢。有乔安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韩墨吃过早饭之后，照例是要扎针。乔语现在彻底不想管韩氏的事情，陪他在这儿养身体。
韩氏集团有严启明张达飞管着，还有秦朗和韩霜，也不太需要她操心。他们也不知道韩墨没有死，只当乔语伤心过度，要休养一阵子。
万泉山的冬季来得比较早，没有太阳的时候，坐在屋里会让人觉得冷。屋里开了暖气，乔语带着乔安看英语动画片。
韩墨的手机响了，他示意乔语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电话是邹松打来的，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嘻皮笑脸，而是语气严肃地说：;涉事的三个警察被停职了。
;是内部正常的程序，还是外部的压力？韩墨问。
;外部暂时还没有动静，是内部正常的停职调查。邹松回答。
;许家是不是请了律师？
;对，许家原来就有自己的法律顾问，现在又额外请了律师。
;他们不好对付的，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韩墨提醒他。
邹松这回在电话那端笑了：;来了也不是针对我的，我一点儿也不怕。
韩墨觉得他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已经死了。
等他挂完电话，乔语在一旁问：;许家还有什么办法吗？
;他们家的律师肯定要把许应山父子保出来。许菲菲把所有的罪名都担在自己身上，现在人又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要他们伏法不太可能。待他们出来之后，许菲菲的事情追究起来，终究禁不住查。韩墨说。
;你手里不是有证据吗？乔语问。
;照片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韩墨说。
第330章 不听话的大人我们也不喜欢
许家敢让许菲菲一个人扛，说明早在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想好了退路。
阿尔盖比那儿搜出来的东西，除了几张他们见过面的照片之外，什么也没有。最重要的分账账单，并没有发现。
乔语听他说完，长吁一口气，眉头紧皱：;难道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他们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一分钱不要的。
;金钱方面的往来肯定是有的。阿尔盖比是外国人，给许氏的离岸账上汇款，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查得到也是情有可缘的。不用担心那么多，总会有办法的。韩墨劝慰道。
乔语笑：;这话本该我说的。你身体还在休养阶段，不要管那么多的事。
许家委托的律师这一天分别去见了许应山和许嘉煜，开口第一件事情便是告诉他们许菲菲出车祸去世了。
父子二人皆很意外，之后垂头丧气地说：;知道了。
会面有录音，律师并不能说太多。之后在警察的数次提审之中，许家父子皆统一了口径，一致说阿尔盖比是许菲菲的朋友，他们作为家人，与他见过几次面，但并不知道阿尔盖比和自家的女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阿尔盖比在外的身份叫杰克，是一家外语培训机构的外教，他们以为许菲菲是想学英语。她没有去国外念书，英语很差，因此还被圈内的一些二代笑话。
正如韩墨所预料的那样，没有直接证据，加上许氏请的律师一直奔走施压，半个月后，许氏父子得以释放，从看守所里回家了。
回到家里，许应山带着一家子人，先去殡仪馆看女儿。许菲菲还是穿着那天出事时的那一身衣服，脸也没有清洁。
许应山自知愧对女儿，对着老伴和儿媳妇发了好大一通火：;为什么连件好的衣服都没给菲菲换上？
许母低下头说：;警察说暂时不能动。
叶静这阵子为家里这两个男人的事情奔波，已经相当疲惫，再加上许氏父子被人骗走了三个亿，她早就窝了一肚子气。现在无端遭受公公的训斥，她咽不下这种委屈。
;爸，你和嘉煜出事了，为了疏通关系，我们跑上跑下四处打点，这段我累得很。既然你们没事回来了，菲菲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她不管丈夫什么脸色，径自跑到房间里去。
楼下很快起了争执声，叶静可没有心情去理会。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马上跟许嘉煜离婚，这个家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没过多久，许嘉煜走进房间来，看见横卧在床上的妻子，拿脚去踢踢她的腿，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刚才不应该那样跟爸妈说话。
;那要怎么样说？你们委屈了吗？难道我不委屈？叶静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丈夫说。
许嘉煜过来想揽住她，她灵活地躲掉了。她冷冷地说：;许嘉煜，我们离婚吧。
他很吃惊，不解地问道：;怎么就要离婚了？菲菲死得那么惨，我爸心疼她情有可原，就为这个你要离婚吗？
叶静冷笑一声：;你少给我装傻，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别的我不说，就你们父子俩亏掉三亿，再让菲菲去顶罪，我就心寒，我就不起你，瞧不起你们整个家！
许嘉煜脸色变了：;谁跟你乱说这些的？菲菲跟那个阿尔盖比的事情，我和爸爸都不知道，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朋友。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我有眼睛在看。菲菲找人去仁华医院弄死韩墨，单就这一件事，往后许家就没好日子过。我不趁早离婚，还要跟你在一起吃苦受累？叶静说完，开始动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许嘉煜没有拦着她。他心里明白得很，放叶静走是最好的安排。
韩墨在万泉山养身体，现在身体已经比刚醒的时候好多了。中途郑畅又过来了两次，他是极不情愿的，不过逃不掉院长的命令。所以来一次他就摆一次脸色。
他一来的时候，韩墨就把乔语支走，让他见不着人。为此郑畅恨得咬牙切齿，冲动得想挥动拳把他的脑袋打爆。
进入冬天之后，万泉山一到周末就会迎来一大批泡温泉的游客。
乔语带着乔安去泡了两次，韩墨看她们收拾出门的时候，眼馋得不行。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郑畅特别强调，不可以出去泡温泉。
他想不通，泡温泉能舒筯活血，对身体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不能去泡？
他向乔语提出这个疑问，她耸耸肩：;他是医生，你听他的话就对了。
韩墨摇头：;不，我觉得他的话没有根据。我自己的身体好了，我能感觉得到的。
乔语撇嘴：;我懒得管你。
乔安在旁边搭腔：;不听话的大人我们也不喜欢的。
韩墨愤愤地控诉道：;我不下池子，我就在边上看着你们也不让我出去。你们眼里根本没有我。
乔安无辜地说：;谁说我们眼里没有你？我们又不是瞎子。
这句话把乔语逗乐，笑得前仰后俯。
不甘寂寞的韩总裁终于迎来了热闹的一天。周末一大早，院子里迎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其中以邹松的嗓门最大。
待他们推门进来时，韩墨没好脸色地说：;怎么来这儿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韩霜奇怪地说：;过来泡温泉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韩墨脸黑：;你们只是来泡温泉？
秦朗在一旁不说话，邹松笑嘻嘻地说：;我们专程来泡温泉，顺便给你带来一个消息，叶静跟许嘉煜离婚了。
韩墨根本不关注这个，他问他们：;许家父子出来了，那许菲菲的后事安排了吗？
这回秦朗回答：;还没有。警察局那边没有出结案报告，不允许他们火化。
他就沉默了。韩霜推推他：;哥，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韩墨回答她。
;那个，我跟秦朗结婚了。韩霜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不止是韩墨，邹松也大吃一惊。乔语原本还在房间里陪乔安睡觉，听到外面似乎有争吵的声音，连忙爬起来推门出去。
第331章 别真辜负了
这次是秦朗说：;嗯，我们结婚了，昨天刚去领的结婚证。
他说完，坦然地看着韩墨和邹松。
乔语生怕韩墨控制不住想要打人，快步走过来坐在韩墨身边，说：;结婚是挺好的，可怎么就那么匆忙？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邹松说道：;合着你们是来考验三少心脏够不够好？
秦朗握着韩霜的手说：;昨天觉得日子挺好，就去领证了。
乔语猛地想到什么，她问韩霜：;你怀孕了？
韩霜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韩墨脸沉得快滴出水来，他朝二人摆摆手：;得了，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韩霜有些失望地说：;哥，你不祝福我们吗？
韩墨说：;你们都结婚了，有没有我的祝福很重要吗？声音是冷肃的。
乔语没想到韩墨会这样直接翻脸，想开口缓合一下气氛，秦朗先说了：;您一直在万泉山养身体，我们不好为这个事情打扰到你。不管你什么态度，我都是要娶韩霜的。
乔语好想给这样有担当的男人点赞，不过受到自家男人投射来如冰一样的眼神，她只能把手背在身后，举起大拇指。
;你们可真当我死了吗？韩墨压低声音，逼问韩霜。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下是真的动怒了。
韩霜受不了他这副凶样子，激动地喊：;你干嘛这个样子呢？昨天领了证今天特意过来告诉你，你还想怎么样？我为什么没提前跟你说？就怕你从中作梗。
韩墨从喉咙里刮出一声：;呵！
秦朗不急不徐地说：;韩氏接下来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夹击，我们结婚了，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挡在韩霜面前去处理。您在这儿养病，许氏父子出来了，我们一直没有采取任何的反制，这会让人起疑的。毕竟当初我们曾经放出风声，说您的死是跟许菲菲有关。
邹松张大嘴巴，他惊讶于平时在韩墨面前胆小木讷的秦朗敢反驳韩三少。
韩墨这才卸下了一脸的杀气，斜眼看他：;算你还有点理智。
韩霜毫不客气地替自己男人瞪回去：;你这是干什么呀，烦人！
乔语埋怨道：;这样不伤身体吗？快把韩霜都吓哭了。
;哼！我就看看他有没有胆量，娶了我妹妹还躲在她身后的话，我就马上剁了他。韩墨说。
;呸呸呸！人家刚结婚你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中午不准你吃饭。乔语说。
;不吃饭可以，我想泡温泉。人家新婚，我讨个吉利。韩墨看向她，央求道。
邹松深深地问自己，造的什么孽。他在外头风流是风流，不过不是认真的感情，他向来不会带女方到朋友面前来。
他今天真的只是想来泡温泉的。可是却吃了两大碗狗粮。
乔安穿着睡衣站在房间门口，奶声奶气地问：;姑姑，秦叔叔，你们来了？
邹松连忙跑过来，委屈地问道：;乔安，你怎么不叫我？
乔安摸摸后脑勺：;我忘记了。
邹松指着秦朗说：;你以后不能叫他秦叔叔了。
;为什么？乔安睁着迷糊的眼睛问。
韩霜来抢答道：;因为姑姑跟秦叔叔结婚了，你以后要叫他姑父。
韩墨听着又冷哼一声，乔语拍了拍他的手背：;别这样。
;姑父？乔安对这个称谓有点陌生：;还是叫叔叔好听。
;姑父？辜负？邹松细读这两个词，然后乐了：;安安说得对，还是叫秦叔叔比较好听。叫什么姑父？别回头真辜负了。
韩霜就要过来打他。
秦朗被这样挤兑，并没有生气。他温和地说：;安安喜欢叫我什么便叫什么。
吃完午饭，一行人就要去泡温泉。邹松来之前，已经订了一个私密性很好的温泉会所。会所把温泉水供到各个房间的池子里，游客可以去公共浴池，也可以在房间里泡。
韩墨担心身份泄露，所以只能在房间里泡。乔语担心他一个人又出点什么意外，必须得陪着。
韩霜和秦朗，邹松三人去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公共浴池，那边还有儿童游乐园，乔安会比较喜欢。
泡在温泉池子，韩墨靠在池壁上，双臂舒展：;好久都没这么舒坦了。
乔语在一旁提醒他：;你别太用力，小心伤口。
韩墨低下头去，把身上的伤口指给她看：;这些伤口都愈合了，还要怎么小心？
;你不能泡太久。乔语又提醒他。
韩墨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太啰嗦。他千辛万苦才得一次泡温泉的机会，她总是提醒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他又不是小孩子。
他忍住心头的那股烦躁，将乔语拉进水里：;过来，我给你揉揉肩。
乔语悚然：;你会？
;试试呗。
乔语将后背对着他。韩墨双手搭上她的肩头，慢慢地揉起来。
力道适中，她觉得挺舒服的，泡在温水里，身体放松了下来，她就闭上了眼睛，好好享受。
待到清醒过来才发现，某人的手已经从肩头伸到她的泳衣里去了。她急忙抓住他的手制止他：;不可以。
韩墨咬着她的耳垂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身体还没好。乔语说。
他在她耳旁呵气：;难道你不想吗？
乔语倒是没有过什么想法，这几个月来，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生命安危上，再加上接管韩氏那些棘手的事务，每天累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那些事情不想还没什么，韩墨这么一提，乔语心思就浮起来了。
亚当和夏娃之所以要偷吃jin果，是因为jin果实在太诱惑人了。
乔语没说话，任由韩墨的手在衣服里摸索。
韩墨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尽情地吻她，再慢慢褪去她的衣衫。用极具魅惑的声音说：;乖，我会轻点的。
&hellip;&hellip;
当压抑的情感得到释放之后，两人相拥在池子里，满面皆红光。韩墨低声说：;在水里的感觉太美妙了。
乔语看向门口，这才后知后觉:他们就在池子里，万一乔安找过来敲门，那真是太难堪了。
韩墨继续说：;你说，我身体算不算好了？
乔语勉为其难地点头。
得到她的点头，韩墨兴奋地说：;那以后我们每天都来这里泡温泉。
第332章 金钱易得，真情难求
乔语有些懊恼，她点头干什么呢？池子里的这位男士她还不了解吗？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给点儿颜色就开染料，给他开荤就没有节制。
晚饭前所有人都从温泉里出来。邹松看着韩墨容光焕发，与来之前的气色不一样，便像只猎狗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同时还说：;这儿的温泉对身体这么好吗？你才泡了两三个小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乔语听完他的话，脸红到了耳根，赶紧低下头去，她才不想被邹松这种人编排。
乔安不知道大人的这些心思，只是看到了妈妈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妈妈，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韩墨还没来得及回答，邹松已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女人的功效。
秦朗和韩霜偷偷笑。
韩墨倒是很坦诚：;你换了那么多个女朋友，你难道不知道？
;啧！老是揭人短处就没有意思了。邹松说。
乔语反击：;那不是你的长处吗？
这下他毫不知耻地说：;长处也不能总是提，我不喜欢受声名所累。
韩霜听完他的话，做呕吐状。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怀了？这万泉山温泉这么厉害？既能治病又能致孕。邹松夸张地说。
秦朗直接在他头上拍了一掌。
回到别墅里，吃过晚饭，坐在火炉旁喝茶。邹松问道：;三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凤城？
韩墨说：;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你得想了。许家的律师把许氏父子弄出去之后，接下来马上要调查许菲菲的案子了。警察那边跟我通了气，案件调查报告很快就要写出来了。邹松说。
;就算你不回去，嫂子也得回去。韩氏那边要做什么，我们动作要快。韩霜说。
;那我们明天就一起走吧？乔语问韩墨。
;容我想想。我要去注销韩墨这个身份，委托律师帮忙行不行？韩墨问邹松。
;注销太难了。按照警察内部的规矩来说，简直是叫人犯错，程序上也不行。有火化证明和墓地，你改个名字改个身份，应该不会有人再去查你。邹松说。
;不行。韩墨摇头：;许家请了律师，他们有权去查的。万一查到了什么，我怕后面会打乱我的计划。这件事情我会找人去办，你们不用出面了。韩墨说。
;那火化证明和墓地好找。这件事情我来办。秦朗说。
;明天你们回凤城，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去一趟京城。韩墨说。
大家都知道他要去办什么事，也就没再问，聊到十点半，便各自睡去。
乔语躺在床上，担心地看着韩墨：;你一个人去京城，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带着最得力的保镖呢。就是有一点遗憾。韩墨说完，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乔语以为他遗憾的事情是她不能跟着一起去，安抚他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
韩墨失笑：;我遗憾的是以后不能天天泡温泉了。
乔语啐他：;成天不正经。
;泡温泉怎么就不正经了？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韩墨一来精神就喜欢逗她。
乔语拉着上被子不耐烦地说：;烦死了，睡觉。
;韩霜昨天结婚，我是不是应该问秦朗要些彩礼？韩墨把被子扯下来，这次是正经跟她讨论正事。
;你要彩礼？那你不得陪嫁妆吗？乔语反问道。
;嫁妆我给得起呀，就怕他给不起彩礼。韩墨说。
;你不是不希望他们俩结婚吗？现在倒巴巴地谈什么彩礼嫁妆？乔语逗他。
;我狮子大开口要高价彩礼，这样秦朗拿不出来，他们就离婚了。
乔语侧头，用一副鄙视的眼光看他：;你真幼稚！就韩霜那个热情，她能离婚？她要是想我还不支持呢。
;唉！韩墨叹一口气：;韩霜都结婚了，我算起来还是光棍一条。
;你可是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她还没有。乔语提醒他。
这回韩墨不接话，而是沉浸在回忆里：;我刚到韩家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那时候她的妈妈刚怀上她，隔一阵子就会问我：小墨你觉得会是弟弟还是妹妹？
;那你怎么回答的？乔语来了兴致，追着问。
;不太记得了，有时候说弟弟，有时候说妹妹。她会追着问我喜欢弟弟还是妹妹？这次不等乔语再问，他先说了：;我就说我喜欢妹妹，她再问为什么，我就说妹妹乖一点，没那么烦人。
;那她有没有生气？
;没有。她好像还挺开心，跟我说她也喜欢妹妹。韩墨笑起来。
乔语见他心情好，就问了一个稍微敏感的话题：;韩霜的妈妈以前对你好吗？
韩墨努力地回忆起来：;她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很优雅。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叫人挑不出错来。
;那你叫她什么？有没有叫母亲？乔语又问。
韩墨摇头：;没有，只叫阿姨。我那时候也大了，挺懂事的。猛地叫一个女人妈妈，还真开不了口。
;这么多年，你们从来都没有联系过吗？
;她走的时候我还小，又不是亲生的，感情说不上太深。她跟韩仲禄之间有没有往来我不太清楚，她是没有来看过我的，甚至韩霜都没有看过。
;天！韩霜真可怜。乔语做了母亲，才懂得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是无穷无尽的牵挂。她实在不太能理解韩霜母亲的做法。
;也不算可怜吧。她心里对母亲没有概念，神经大条，这样挺好。韩墨说。
;韩霜结婚了，她心里有没有期盼自己的亲生母亲能回来看一看她？乔语再问。
;这种事情真的要随缘，一厢情愿会委屈自己。韩氏在凤城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若真想看孩子并不难。她自己不愿意看，我们何必要拿冷脸去贴热屁股？
;万一韩霜期待呢？
韩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我警告你，不准去问，也别想着去给她一个惊喜什么的。若是心疼她，我们多给一点钱就是了。
乔语感叹：;金钱易得，真情难求。
第333章 今天是来报喜的
韩总裁对这句话持保留态度。他说：;对你而言，金钱易得，真情也易得。
乔语不屑道：;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韩墨反问。
;是事实，不过你也是金钱易得，真情易得。乔语说道。
;那说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韩墨说完，把乔语搂在怀里：;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乔语带着乔安，跟着秦朗他们回凤城，韩墨则带着保镖，开一辆车子朝京城方向过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和邹松互换了车子。
乔语弯下腰，从后车窗看已经坐进车里的韩墨，担忧地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这样过去，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身体好没好，你不是知道了吗？再者我也不是一个人去，还带着两个保镖。你放心吧，在家里好好等着我。韩墨伸出一只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
;我明白。
韩墨朝她摆手：;快上车，外面冷。
乔安大清早就被抱上车，这个时候还在睡觉。韩墨稍微觉得有点遗憾，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可爱的乔安哭了，他不一定能狠下心走。
乔语往车头挪两步，对保镖说：;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总裁的身体，不要出什么意外。
两个保镖说：;乔总，放心吧，我们一定照顾好总裁。
她这才放心，站直了身体示意保镖：;那你们先走吧，开车注意安全。
车子启动，她和韩墨相互挥手说再见。
韩霜对秦朗说：;我哥和嫂子的感情真好，我真羡慕他们。
秦朗的视线放在移动的车子上面，接下她的话：;患难见真情。我们也走罢。
回到凤城，一行人先回乔家别墅。外婆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特意让保姆做了很多的菜。分别了大半个月，她尤其想念乔安。
乔安一到家就伏在太婆的膝盖上撒娇。
吃饭的时候，外婆问道：;他怎么样？
他自然问的就是韩墨。秦朗他们放下筷子，一致看向乔语。乔语扒着饭，漫不经心地说：;醒来之后没多久又晕了一次，救过来就一直挺好的了。
外婆点头：;嗯，那就好了。这段时间你瘦多了。
韩霜赶忙说：;那是，我嫂子最辛苦了。看大的还要顾小的。
乔语放下筷子问外婆：;这段时间我们没在家，可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韩家的邓奶奶来过一次。外婆说。
乔语马上警惕道：;她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口头上说想来看看乔安，实际上是来看看韩墨是不是真的不在了。东问西问，我把她打发走了。外婆说。
乔语恨恨地说：;那个老妖婆什么时候死了就好了。
外婆瞪她：;瞎说什么？她可是韩霜的亲奶奶。
乔语略带歉意地说：;抱歉霜霜，一听你奶奶来家里，我就气得没有理智了。
韩霜摇着筷子说：;没什么的，我也经常这样想。
饭桌上一时间陷入一阵僵局。
吃罢饭，韩霜对乔语说：;今天就先休息吧，不用着急回公司。我和秦朗也不去。
;那你们也回家好好休息吧。乔语说。
;我们不回去。我跟秦朗结婚了，先去一趟墓园，告诉我爸一声，然后回一趟韩家。韩霜说。
乔语了然，点头道：;嗯，是要跟他们都说一声。那秦朗那边呢？家里都知道了吗？
秦朗父母都不在凤城，他来自沿海的一个小城。
;电话里跟他们说了，等忙完手里的事情，我就带她回家。秦朗笑着说。
;那可以把他们接过来的呀。乔语顺嘴说道。
;他们不习惯到这边来。主要还是一听说我是他老板的妹妹，放不开，所以就没有勉强了。韩霜解释道。
;那就快去吧。乔语催促道。
韩霜和秦朗就开车先走了。邹松是准备进凤城的时候，接到研究院的紧急电话，就没有跟着一起来吃饭。
韩仲禄葬在凤城陵园的最高处，站在那儿上面，可以远眺整个凤城，以及清澈蜿蜒的凤城河。
这块地是韩墨选的。虽然他对韩仲禄冷淡，在他死后还是让他的骨灰安放在风水最好的地方。
秦朗在陵园门口买了一大捧洁白的鲜花，之后牵着韩霜，从台阶上一步步登上来，到韩仲禄墓前。
韩霜神色凝重，她缓缓地开口说：;爸，我来看您了，带着我的丈夫来。他是秦朗，您以前认识的。
秦朗站在她的右后侧，扶着韩霜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年纪虽然比我大了一点，但是人很好。工作能力很强，这些年辅佐哥哥，把韩氏集团弄得比以前更好更强。我也回来了，在韩氏的材料公司工作。
秦朗这个人，不爱说话，心眼却是最好的。哥哥比起他来，都没到他一半。如果您还在，我想您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韩霜说到这里，眼眶红了。秦朗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不要伤心，今天是来报喜的。
韩霜擦了擦眼睛，露出惨淡的笑：;对，今天是来报喜的。爸，您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替我高兴的，对不对？
现在是冬季，陵园很少有人来拜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俩的说话声。韩霜说完话，刮来一阵大风，吹得呜呜响。
秦朗蹲下来，给韩仲禄倒上三杯酒，然后恭敬地朝他的照片鞠躬，郑重地说：;韩董，您放心，我此生一定会好好地待韩霜，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风又呜呜响地刮过来。
说完话，两人离开陵园，走到大门口时，韩霜停下脚步，仰着脖子，有些犹豫地问秦朗：;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回韩家大宅吗？
;回吧，他们毕竟都是你的亲人。有我在，不会让人为难你的。秦朗肯定地说。
韩霜就先打了个电话给韩敬：;大哥，晚上有空回大宅吗？我要回去说一件事。
韩敬闲得在家抠脚，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什么事啊还要回家说。
;反正是挺重要的一件事。韩霜强调。
韩敬不以为意：;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跟秦朗谈恋爱嘛？
;我们结婚了。她说。
第334章 他们不能接受的事情还很多
;什么？你再说一遍？韩敬差点要从沙发上一头栽下来。
;我跟秦朗结婚了。韩霜重复了一遍。
;啧啧！韩霜啊你可真行！唉行了我知道了，晚点带你大嫂和大侄子一块儿回去。韩敬说。
;那个，你帮我通知大伯和二伯他们一家子吧。韩霜说。
韩敬打了个响指：;OK，没有问题。
打完电话了，韩霜对秦朗说：;我们走吧。
秦朗替她打开副驾的门，待她上了车，再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绕到另一边车门，上车发动车子。
秦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我们先去买点什么东西吧。
韩霜苦着脸说：;还要买东西？他们缺什么吗？
;不缺是不缺，但我们作为晚辈，基本的礼仪还是要的。秦朗说。
韩霜靠在椅背上，无所谓地说：;那你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
父亲死了之后，韩长渝和邓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果让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从韩墨手里多要股份。没有人关心她这个事实上孤苦无依的女生要怎么过下去。
所以她对韩家人的感情也冷得很。加之他们早年包庇纵容自己的儿子找人顶罪，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有这样的亲人。
秦朗开车去高场，买了一些高端的滋补品和烟酒，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将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车子驶入韩家大宅，停在宽阔的停车场。韩霜下车眼睛四处看，停车场上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车，都是韩家人平常开的。
韩霜说：;奇怪，他们怎么到得这么快？
秦朗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怕，有我在。
走进韩家主屋，所有的人都到了。韩霜笑着打招呼：;怎么你们都到得这么快？
韩章阴阳怪气儿地哼了一声：;还不是托你韩墨哥哥的福，我们现在都不用奋斗，在家里混吃等死呢。
韩霜没有理会他，而是恭敬地叫一声：;爷爷，奶奶，我带秦朗回来看你们了。
秦朗把拎来的一些东西放在茶几上，刚想说话，邓蓉先翻了个白眼，口气不善地说：;韩霜，你还记得自己是韩家人吗？
;我当然记得。韩霜说。
;以前你的哥哥们，如果不是确定要跟女方结婚，都不会把人往大宅里带。你倒好，结完婚才回来不痛不痒地说一声。你把我们韩家的体面放哪里？邓蓉年纪大，说话倒中气十足的，威严的作派尤其能唬人。
;还不是她那个哥哥韩墨先起了头。韩章的母亲，二伯母说。她坐在邓蓉的身旁。
;二伯母，我哥哥已经过逝，虽然是晚辈，也还是逝者为大，请您不要妄议他。韩霜说。
二伯母也翻了一个白眼。
韩长渝盯着秦朗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你是韩墨的助理，以前在研究院的同事？
;是，韩爷爷，我以前跟韩总裁在研究院共事，之后随他辞职出来，做了他的特别助理。秦朗回答。
;哼！就是他跟在韩墨身边，两个人一起合伙对付三叔，把韩氏一步步吃掉。论起来，他就是我们韩家的敌人！韩章气极败坏地说：;韩霜，你竟然跟我们韩家的仇人结婚！
;二少，木已成舟，还请您稍微克制一点。秦朗将韩霜往后拉，挡在她的身前。
韩敬一家到现在都没有开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斗嘴。
;克制你老母！韩章没有素质地骂起来。
;韩章！韩仲华叫儿子的名字：;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韩长渝两手握着手杖，经过韩章的提醒，他板着脸问：;你是不是早就觊觎韩氏的财产，趁着韩墨走了，跟她结婚，好把韩氏据为己有？
;韩总裁曾是我的上司和老板，我非常地敬重他。跟韩霜结婚是相情相悦，不存在您以为的那种情况。秦朗不卑不亢地说。
;我们如何能相信你？韩长渝反问。
;韩霜信我即可。他说。
这个回答太霸气了，韩霜在他身后，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他。
邓蓉看到她那个眼神，心里特别地不舒服。她就决定要在家族耻辱和道德上压制她，
;韩霜，既然你认定自己还是韩家人，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
;有辱门楣？韩霜重复这四个字，然后笑了：;奶奶，我就是跟秦朗谈恋爱，然后水到渠成就结婚了。怎么扯上荣辱了？要说荣辱&hellip;&hellip;
她的眼神瞟向韩敬。韩敬看她的样子，皱起眉头来，这倒霉的妹妹肯定是要拿他来说项。
;当年大哥做的荒唐事儿也不少，没见你们用过&lsquo;有辱门楣&rsquo;这个词来说过他。
她这话说完，最先不开心的是韩敬的母亲，也就是大伯母。大伯母说：;韩霜，你大哥早就改邪归正了，你现在动不动扯他。
韩敬跳起来，指着韩霜说：;你就太不厚道了啊！当年韩墨和三叔打得激烈，我被当成炮灰。现在你又拿我当炮灰，老实人也不是让你们这么欺负的吧？
大嫂软软地说：;你大哥已经改邪归正了。这点我可以证明。
韩霜从那堆礼品袋子里扒拉出一些东西，递给大嫂：;呐，这些是秦朗买的，给大侄子的衣服和玩具，还有我挑的护肤品，大嫂你拿着。
韩敬看着那些东西，故作声势地说：;拿我出来挡枪，就给这么些东西打发我？
韩章在边上不屑道：;买的什么垃圾货，倒贴钱我都不要。
;不要啊？大嫂伸出头来看他：;不要那全给我们。
韩霜真的要笑死了。怪不得乔语说，韩敬是个可靠之人。看来这些年已经被大嫂收服，愿意做个人了。
来韩家的目的已经达到，韩霜也不在乎爷爷奶奶能不能接受。反正接下来，他们不能接受的事情还多着呢。
;好了，带新姑爷上门认亲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韩霜轻快地说。
;嗯？不吃了饭再走？大伯难得开口说话。
韩霜笑成一朵花：;不了，看爷爷奶奶这架式，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改天我们俩再约你们。
说完，她再不管任何人，牵着秦朗的手就走出主宅。
第335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从韩家大宅里出来，韩霜忍不住给乔语打电话，告诉她在韩家大宅里的经过。
乔语听完莞尔：;那你爷爷奶奶不得气死？
韩霜说：;我哪有那本事气他们？是他们一直不识好歹。竟然还说我有辱门楣！我算是看出来了，如韩家这样的也是重男轻女的。
;呵！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要讲究那些旧式的规矩！乔语替她感到生气。
;也就这样了吧。韩霜说：;反正以后我不会再凑到他们面前去了。
;好啦，叫秦朗给你做点好吃的，要开开心心。
;嗯，我知道了。那挂了。韩霜说。
挂掉电话，韩霜想想刚才那一家子的嘴脸，转头对秦朗说：;有时候我有些庆幸，庆幸韩氏在我哥手里。不然就他们那样，韩氏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秦朗温柔地看着她：;不是说不生气吗？
;嗯，不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幸运。韩霜说。
韩墨一到京城，找好落脚点，就给乔语打电话报平安。用的是酒店的电话。
乔语跟他说韩霜去韩家大宅的经过。韩墨听完，沉着声音说：;他们若是敢让韩霜受委屈，我不会放过他们。
;还好啦，有秦朗在，她也没受什么委屈。乔语安扶他：;你别为这边的事情操心了，京城冷，多穿点。
韩墨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已经约好了人，晚上八点谈事。
;会顺利吗？乔语问他。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不顺利也要从大局上去考虑。韩墨说。
;顺利就好。
;乔安呢？她在干什么？韩墨想看女儿，可是现在为了要做戏，已经不能够跟乔安视频了。
小孩子不知成人世界的规则，万一说漏嘴，就麻烦了。
为此他们也已经想过对策，乔语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她，有坏人在找爸爸，爸爸要躲起来，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但愿她能记得住。
;她在看电视，准备吃晚饭了。乔语回答他。
;那就先这样吧，我歇一会儿，晚点要见人谈事。韩墨说。
;好。那就这样吧。乔语本来就要挂电话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发现了一个漏洞。
;怎么了？韩墨的声音跟着紧张起来。
;韩霜今天去韩家大宅告诉他们结婚的事情。可是你才刚&lsquo;死&rsquo;不久，他们就那么着急结婚，如果有心的人一查，我怕会漏出马脚来。乔语担忧道。
;问题也不大，真问起来，就让他们随意找个理由蒙混过去。韩墨说。
;行吧，我一会儿打电话告诉她。
;不过，我觉得韩家的人未必会在乎这个。韩墨哂笑。
他们最在意财富。
与乔语挂掉电话之后，韩墨在房间里睡觉。七点半，随行的保镖把他叫醒，换了一套整齐的衣服，他们按导航，去到京城里的一个公园。
京城冬天非常地冷，到了晚上，外面基本上没人了。对方找了一个人少而开阔的地方约他见面。
寒风吹得韩墨身体直哆嗦。幸好他在正装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
韩墨此次来京城要找的人，是一个安全部门里一个要害人物。他们在西北飞行基地见过一次面，那次他给科研工作者讲保密规则。
;有什么情况？那人挨着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味儿。
幸好风大，韩墨许久不抽烟了，对烟味有些排斥。
;长话短说。阿尔盖比你知道吧？韩墨问。
;知道。那人点头，不过黑暗里韩墨看不见。
;我对外已经宣布死亡了，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将我原来的身份信息注销掉。韩墨说。
;因为阿尔盖比？
;对。我有新的身份，办事容易一些。他对韩氏了如指掌，会在境外发起对韩氏的攻击。他这个人不容易投降，还会想办法卷土重来。
;这事不难，这事不难，我明天就着手办理。不过，你跟他斗的话，有几层把握？那人问道。
;没有把握也要斗。他不归案，始终是个祸害。韩墨坚定地说。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不用说太多。我后天差人把资料送到酒店里。
;好，辛苦了。韩墨说。
;你也辛苦。
说完这个事情，两人就分开了。
隔一天，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子敲开了韩墨的门，那样子就像上门追债似的。他把韩墨新身份的资料递给他。
韩墨打开来，新身份上的名字叫;关远，是他最开始的名字。
他有些伤感：;我都快忘了我原来叫什么。他真是有心了。
;里头还有一张你们当地开的死亡证明。他说了，这个只能应急用。
韩墨收好东西，递给保镖收好，然后递给他一个信封：;辛苦了，有空去喝点茶。
糙汉子也不客气，接过来就说：;那我走了。
韩墨把保镖队长叫过来，吩咐道：;我的新名字叫关远，交待下去，不要叫错了。
保镖队长点头：;关先生，我们明白了。
;收拾一下，即刻回去。
韩墨没有回凤城，而是又住到万泉山脚下的那幢别墅里。
韩霜和秦朗结婚的消息在韩氏集团传开，员工们不淡定了。一是这两人平时在人前总是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再加上身份上的差距， 恋爱都没谈，竟然就已经结婚了。
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秦朗在员工的心中就是黑面阎王的形象，清纯开朗的韩霜究境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个问题还没研究出答案来，在早晨的高层例会上，他们又接到了一枚重磅炸弹。
乔语在会上宣布，韩氏集团将会根据业务不同，将子公司拆分，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原韩氏集团法人将不再是已故总裁韩墨。
韩墨已经过世，如果还留着他的名字，各项业务进行起来需要本人授权的话，确实很麻烦。可是将韩氏集团拆分，那就等于分家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业绩好的公司无所谓，那些业务不好抱着集团大树的子公司，哭都没地方哭。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出人意料的是，乔语并没有担任任何一家公司的CEO。
韩氏集团80%的股份是韩墨个人的，由于他们没有结婚，乔语没有继承权。但他们有一个女儿，她是法定继承人，乔语是乔安的法定监护人，等于韩氏就是她的了。
她竟然不要？
第336章 你们不服也得服
秦朗和韩霜已经结婚了，如果公司分到他们名下，其实也还好，韩氏依旧在韩家的掌控之中。
可是有一家公司竟然放到了邹松名下，还有严启明以及张达飞都各有一个。虽然不是盈利太强的公司，可这未免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散会之后，严启明和张达飞留下来，有些忐忑地对乔语说：;乔总，这未免也太突然了。我们无功不受禄，如何担待得起。
乔语手里拿着早已经让律师拟好的协议，分别递给两人：;公司不是白给的。我们会对资产进行评估，然后根据利润抽成，只要把公司原来的价值抽完，以后公司就是你们的了。
按照这个说法，其实是变相在卖公司了。
严启明说：;乔总，韩总裁去世了我们知道你很悲痛，但是也没有必要将公司变卖了，只要你领着我们一起干，韩氏还会在凤城站稳脚跟的。
乔语笑了笑说：;我在兰城还有项目的，我没有那么多精力。与期把韩氏握在手里烂掉，不如转给有能力的人。你们是公司的老员工，工作能力也有，转给别人我不放心。
张达飞面露难色：;乔总，我这个人协助能力很强，要我独挡一面，我可能办不到的。
;张副总裁，你的能力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就是缺一个单独历练的机会。机会有了，要好好珍惜吧。乔语鼓励道。
;那我们的韩氏集团，就这么散了吗？严启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人都不在了，散也是理所当然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乔语笑着解释。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兰城？张达飞问。
;兰城那边的项目是我一直在跟的，周期有点长，你们都分不开身子，所以我比较合适去那边。
;那以后要在那边长驻吗？张达飞继续问。
乔语摇头：;不，有需要就过去。毕竟乔安长大了需要在凤城接受良好的教育，她已经没爸爸了，总不能再失去我这个妈妈。
提到乔安，严启明和张达飞一阵唏嘘。他们也是当了父亲的人，知道外人再好，也抵不过亲生的。
于是也不再推辞，非常爽快地在协议上签了字。然后他们向乔语保证：;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们的期待。
乔语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就把协议扔给聂格，让他去跑相关的手续。
中午吃了饭，乔语想躺一会儿，邓蓉又带着人闹哄哄地上来了。
韩氏集团分家，不仅是他不服气，连韩仲实韩仲华两兄弟也做不住了。
平常他们是有一些分红，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是在韩氏还是铁板一块的时候，他们无所谓。
现在韩氏分家，还分给了外人，他们韩氏没一点名分，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们闯进办公室来，气势汹汹的。韩仲华最先开口：;乔语，韩氏集团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现在你把韩氏分给旁人，是不是要给我们解释一下？
;就是。为什么分给外人，我们韩氏的人却没有得到？二伯母跟着起哄。
韩长渝和邓蓉的脸色早就气绿了。乔语不急不徐地打了个内线电话：;泡十杯茶进来。
之后放下电话，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想来吵架，我直接让保安把你们扔出去。如果是来讲理，我希望你们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好，那我们就来讲理。邓蓉忍下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吵架。
;你把公司分出去，那我们原来的股份和分红，怎么算？
乔语回答他：;目前分出去的公司，都是盈利能力稍弱一点的，说实话如果继续留着，对你们的利益是百害无一利的。
;那严启明和张达飞是疯了吗？接手不盈利的公司？韩长渝说。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机会。他们有能力，但是没有经济实力创业。我扔给他们一个成熟的公司，比他们一穷二白创业要好，他们为什么不要？乔语说。
;那你怎么没考虑到分给我们？韩章阴阳怪气地说。
;你们自己能力如何，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乔语笑着反问道。
;那我们原来的股份和分红呢？你怎么能来给我们保障？邓蓉还是最关心这一些。
;秦朗和韩霜名下分到的公司是最赚钱的，你们的股份和分红到将来都由那些公司承担。
;哼！韩仲华翻了一个白眼：;秦朗说得好听是我们韩家的女婿，还不是一个外人。他跟韩霜结婚是没错，他们一旦离婚，那就什么都不会留给我们。
乔语看他一眼，冷笑道：;二伯，你别忘了，如果韩氏不分家，我乔语于你们而言，也是一个外人。而且我的性格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翻起脸来是不认人的。想必这个亏你们也吃了不少的。
二伯母马上喊起来：;怎么的？那我们还要感谢你把韩氏分给了外人？
乔语怼她：;对！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韩墨死了，韩氏就落入了我这个外人的手里。你们不服也得服！
韩霜和秦朗知道了，急匆匆地赶来。
韩霜站在一众韩家人当中，大声喊：;这是干嘛呢？要造反吗？
;韩霜，既然你来了，那们就一同说道说道。你跟这个秦朗结婚，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吗？韩章说道。
;他当然安的好心。这些年为了韩氏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让你们躺在家里就能分钱。韩霜没好气地说。
;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早就觊觎了韩氏的财产。被人卖了还替人开心地数钱。韩章妻子说。
韩霜笑了笑说道：;二嫂，说得你嫁给韩章不是为了钱一样。
;你！韩章妻子被噎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可没在韩氏有什么股分，要什么公司。
;你想要，也得你老公有才行。我哥还在的时候，韩氏集团就跟韩家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照顾着你们的感受，没有改名而已。分给你们这些钱，让你们吃饱了撑的三天两头过来闹？韩霜对这个二嫂一点情面都不留。
韩家的人就这样被怼得哑口无言。韩墨那几年真像疯子一样吞并韩氏，最终只给他们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秦朗和乔语在边上，都没帮得上忙。
第337章 最理智的事情是马上撤股
;别跟我提那个白眼狼！邓蓉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要不是我们韩家精心地培养他，他哪来的本事？
秦朗和韩霜没料到这个老太婆又提这件事情，讲理的时候她们行，论胡搅可真是做不到。
乔语听她这样说也炸毛了。她两手叉腰，一副泼妇状，两眼瞪圆朝邓蓉看：;要这样说是吗？当年他父亲是为谁去坐牢的？你们把他父亲害死在监狱，现在要骂他白眼狼？
韩仲实说：;怎么是我们害他死在监狱呢？
;不然呢？不然该是谁在监狱？乔语大声吼起来，那声音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秦朗适时地提醒他们：;老夫人，当年的车祸真正肇事者是谁，又是谁在窝庇，你们不会忘了吧？
邓蓉就这样在胸口哽了一口气。
韩仲华看见母亲吃了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对了，之前我们说要看韩墨最后一面的，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去看他？
乔语瞥他：;你们永远都看不到了。
;什么？韩长渝率先发问：;永远看不到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们骂他白眼狼，我就不让想你们这些恨他的人再去看他一眼。免得脏了他轮回的路。乔语冷冷地说。
;你竟然敢这样？韩章跳出来：;分明是你有问题，车祸的时候不给我们看，说怕有不良居心的人去害他。死了也不让我们看遗体，你到底是怎么样狠毒的女人？
;韩章，这话就诛心了。乔语气极了反笑：;不管你们再说多难听的话，总之人你们是永远看不到，公司也这样拆分了。若是你们再敢多一句废话，一分钱都别想再拿到。
韩敬连忙摆手，将自己择出来：;别别，乔语，我可什么都没说。谁惹你生气你就扣谁的钱。
韩章回头瞪他：;你这棵墙头草！
;我不能没有钱哇，我儿子读书穿衣吃饭都得花钱，我疯了要跟钱过不去？韩敬说。
这番话听得邓蓉不高兴，她厉声说：;韩敬！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我就是没骨气呀，有骨气我才不跟你们来这儿呢！韩敬油腔滑舌道。
;他乔语是给你分一个公司了吗？你这么帮他说话？韩章问。
;帮她说话有可能分得到，不帮是肯定分不到的。韩敬说。
乔语和韩霜噗哧笑了，秦朗没有出来，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下压。
;作为韩氏的创始人和股东，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分解韩氏集团！我要去法院起诉！韩长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韩敬气晕了，说出这个话来。
乔语想说些什么，聂格从门口走进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聂助理，有什么事吗？秦朗开口问。
然后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警方的通报出来了。
;什么通报？韩章问。
;就是，关于许菲菲的案情通报。聂格说。
;你转发给我。乔语对聂格说。
聂格马上拿起手机来，将警方的案情通报发给乔语，乔语又转发给了韩霜和秦朗。
一分钟之后，屋里的人都拿了手机，仔细看警方的通报。
警方的通报上写，最近破获了一起跨国非法集资案，主犯之一为某国人，已逃；另一主犯为凤城许某某，除了非法集资之外，还买通其他人，策划了韩氏集团总裁韩某的车祸案，以及韩氏集团西河工厂的爆案。在韩某昏迷之际，还派人到仁华医院往韩某的药瓶里注射氯化物，最终导致韩某死亡。而许某某归案之后在押解回凤城途中，畏罪自杀。
所有人看完这个通报之后，除了知情者，韩家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乔语。
乔语冷笑：;你们还有什么不服的吗？若是还有那个空闲，不如去跟许家好好聊聊。韩墨死了对韩氏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不去找他们要真不像你们的风格。
韩敬妻子同情地对乔语说：;乔语，这些日子真是为难你了。
乔语讥诮地说：;你们不来，我一点也不为难。
;菲菲她，真能干出这个事来？韩长渝抬头，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邓蓉摇摇头：;世事难料。唉，当初他们俩还是要结婚的。
韩章与自己的父母对视一眼，又不死心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总能看一看韩墨了吧？
;你们要看，就去凤城陵园吧。他已经葬在那里了。乔语冷冷地说。
;什么？已经葬了？韩敬惊讶：;他堂堂一个韩氏总裁，连追悼会都不给开？
他的妻子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乔语眼神扫过来，并未在他身上停留，而是看向邓蓉和韩长渝：;因为他死于意外，遗容不太体面，他生前那么帅气的一个人，怎么容忍别人看见自己的不完美？
;可是我们总得去看一看的呀，毕竟他一直喊我大伯。韩仲实有些伤心。继而感慨到，名利和财富算什么？没有命享受，都是浮云。
;大伯，你们真有心的话，就去陵园吧。乔语说。
;那公司这边的问题怎么处理？韩章时刻不忘到这里来的目的。
乔语冷笑：;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去打官司吗？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们，这样分你们尚还可以拿到一点钱。接下来韩氏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报复，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得到的。韩氏接下来能不能撑下去，能撑多久，没有谁心里有答案。
;谁要打击报复？邓蓉心里一惊，急忙问出来。
;许菲菲之所以要对韩墨下手，不否认当中没有夹杂着过去的情恨。但最大的原因是韩墨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犯罪行为，所以她不得不灭口。许菲菲还有一个同伙潜逃到国外了，那是个厉害的角色。乔语说。
;听你这样说，万一他报复了，韩氏出了什么问题，那我们不是没钱了？韩章这下算听明白了。
;对。所以你们最理智的事情就是马上撤股，之后韩氏是生是死，跟你们都没有关系了。乔语讥讽道。
邓蓉和韩长渝不吭声了。世事难料，谁想到在凤城不可一世的韩氏也会面临生存的困境？
韩仲华咬咬牙：;那我们就撤股吧？说完他看一眼自己的大哥，再看父母。
韩敬马上嘲笑他：;二叔，刚才来了不是还想着要韩氏的吗？怎么听说韩氏有难，马上就不要了？
第338章 大不了重新来过
二伯母斜眼瞪他：;韩敬你难道不要自己的钱？那可是真金白银呢！
乔语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韩敬大哥，那你要不要撤资呢？
;不撤！我赌一把，我赌韩氏一定可以渡过难关！韩敬挺着胸脯说。
秦朗和韩霜在一旁笑了。
韩章奚落他：;你还真乐观。
乔语眼光扫到邓蓉和韩长渝脸上，揶揄道：;老太太，老爷子，你们撤不撤？
邓蓉和老伴相互对视一眼，感觉现在就是一个大型打脸现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想要把韩氏分到自己名下，现在韩氏也许有难了，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扔过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撤资吧，就会让乔语乃至整个韩氏或者凤城上流世家笑话，不撤吧，万一真破产倒闭了，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语侧着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等他们的答案。其他的人也看着这两位老人，自己心里同时也在掂量要怎么决断。
邓蓉的嘴唇一直在哆嗦，好一会儿她看向韩霜，冷静下来，力图在晚辈面前保持一个长者的威严：;韩霜，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有多少胜算？
韩霜先看向秦朗，然后耸耸肩：;我不知道。
;你呢？她又问乔语。
;我也不知道。她学韩霜耸了耸肩。
邓蓉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没有尝试过创业的艰辛，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今天的生活都是踩着我们的血汗得来的，你们不会懂得韩氏于我和爷爷来说，是多么重要。你们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我却不能。
乔语不想听她打这种悲情牌，她从前跟乔诗和林咏芳争乔氏，是不想让母亲的心血被他人所得，但她从来没有用过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她不耐烦地说：;韩氏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以至于当年你的儿子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你们找人顶包也不能阻挡韩氏上市。你不想丢掉韩氏也行，把韩墨的股分买下，你之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场的人听了，没有一个人有反应。韩氏现在的市值八百个亿，邓蓉他们连百分之十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百分八十的股份？
见邓蓉不说话，乔语冷笑：;拿不出来吧？拿不出来就少说话。干脆点，要么撤资要么就一起扛。
邓蓉看向韩长渝，韩长渝摇头：;我们撤股吧。
这个决定在乔语的意料之中。她对秦朗说：;马上让下面的人着手把韩家的股份清算出来，然后做股权交割。
秦朗点头：;我马上去办。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乔语的眼光从韩氏每一个脸上扫过。
韩章摊手：;没什么可说的了。
乔语嘴巴斜撇：;论起来，韩氏没落，跟你们的格局有很大的关系。我以前不知道，直接亲眼见了，我才相信。韩墨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应该由我来继承，可是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分割出去。你们可以说我不怜惜韩氏，但我绝对珍惜属于我的钱。
眼下有了危机，我的第一反应是如何可以让韩氏受到最小的冲击，如何保存实力。而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惜韩氏，到头来不过是爱惜自己的钱，从没有与我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韩敬举起手来抗议：;我可是十分信任你的。
;你们回去吧。这样也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你们打着为韩氏着想的牌子来骚扰了。往后你们就守着那点钱，过好日子吧。乔语说完，转身回到办公椅上坐下。
跟他们废唇舌，也是很辛苦的。
待他们走之后，韩霜面露担忧：;嫂子，万一我们真扛不住，韩氏破产了怎么办？
;破产就破产吧，本来你哥也是白手起家的。大不了再重新来过。乔语说。
;大气！韩霜朝她竖起大拇指。
凤城警方的这则通报，许家也看到了。许应山看完通报，把手机摔到地上：;哼！畏罪自杀？他们警方就想这样把自己择干净？我的女儿是犯了错，但罪不至死。
许母抖着身子看自己的丈夫：;那你还想干什么？我们家差一点点就完了，若不是菲菲把自己搭了进去，你和儿子现在哪有自由？
许菲菲用命，把父亲和哥哥保出来。
许应山听完妻子的话，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用力地说：;我们许家的女儿畏罪自杀，以后在凤城，我们还用抬头做人吗？
许母低下头，小声地说：;儿子离婚，女儿死了，我们活到这个份上，还要怎么去折腾？
许应山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妻子：;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名和利？
阿尔盖比从凤城逃到东南亚，在那儿呆了一个星期，再辗转回到母国。待安稳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通过网络搜索凤城这边的消息。
凤城警方的通报他当然也看到了。许菲菲竟然死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天晚上搜山太突然了，他不知道韩墨可以出动这么多的人力。带着许菲菲，他很有可能被连累，所以想都没想，就主动把她放弃掉了。他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哲理。
许菲菲被抓着，以她的罪行，顶多坐二十年牢。不成想，她竟然死了，还是畏罪自杀。
同许应山的想法一样，他也被那四个字刺得心里不舒服。她生前一直还在拜托自己，把父亲和哥哥送出去。他打听过了，许氏父子并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达X国。
应该是许菲菲在得知父亲和哥哥被拦在国内，绝望之下做出的一种自保措施。
就冲着她这份赤诚，阿尔盖比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她讨一个公道回来，而不能是警方通报上轻飘飘的;畏罪自杀四个字。
他当时立刻通过加密通讯手段，联系上许应山。
许应山把从警方那儿了解到的情况通通向他说：;警方就说是从万泉山押解回凤城的途中，趁着警察不注意自己去撞向高速行驶的车辆。
阿尔盖比问道：;警察为什么没有看好她？她又为什么是从万泉山被押解回来的？
;这边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我找了关系去打探，都没有探到任何实质有用的消息。看来菲菲的死确实有很多的疑问。许应山说。
;好了，我明白了。你时刻注意韩氏的动向，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阿尔盖比说。
第339章 你什么形象我都喜欢
万泉山脚下的别墅里，韩墨在一间宽阔的房间里沉思。屋子里摆了几块硕大的白板，第一块上面写着：韩氏，许氏，阿尔盖比。
韩氏在中间的位置，然后用箭头把三个词串联起来。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捏着下巴想，韩氏分解了，收到消息的许氏会干什么？阿尔盖比又会干什么？
警方的通报出来，许应山会干什么？阿尔盖比又会干什么？
如果许氏和阿尔盖比联手起来对付韩氏，又会从哪里先下手？
他一个人想了很久，在白板笔上写写又擦擦，一直不得头绪。他戴上一副眼镜，粘上假胡子，到外面去走走。
他现在是关远，换了个人，就得换个形象。乔语和韩霜讨论了许久，就建议他戴眼镜，留络腮胡。
他有点郁闷地看着那两个至亲的女人问：;你们喜欢留络腮胡的男人？
韩霜先看一眼秦朗，然后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留络腮胡跟以前的形象反差比较大。
他的目光移向乔语：;你喜欢？
乔语急忙摆手解释：;不不，我只是喜欢你，你什么形象我都喜欢。
他这才舒服一些。然后买了几副平光眼镜，再加一副假胡子。络腮胡不是每个人都能长的。
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他脑海里想着韩氏最薄弱的地方。在凤城甚至国内的项目，他们可以控制。
如果他是阿尔盖比，就会从他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方下手。比如海外公司。
海外公司经营要遵守当地的法律，当地若是要找茬，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是了。国内公司换个法人，股权变更，这些都很快捷，海外公司遍布五大洲，同时要出售或者变更，时间上来不及。
况且他现在不方便自己出面。
想到这里，他不散步了，快速回到别墅，给秦朗打电话：;海外公司可能会最早受到阿尔盖比的报复，你让海外公司各个负责人尽快物色接手人，最好是当地的人。如果物色不到，让他们想办法自保。
秦朗对他这个设想不是太赞成：;阿尔盖比的报复也只是我们设想的，他就算能力在大，管得了美洲澳洲，非洲和欧洲他也动不了吧？
能在海外扎根不容易的。
;万一他真的攻击起来，以点带面，到时候我们更加艰难。韩墨说。
;要不，你跟乔总商量一下吧。秦朗说。
;她回家了吗？韩墨问。
;应该还没有那么快，今天老爷子和老夫人到公司来闹了一场，最后他们听说韩氏即将有大麻烦，要撤资了。秦朗说。
;撤资？韩墨挑挑眉头：;跑得倒挺快的。
;谁说不是呢？我们刚开完会，具体方案还没有开始执行，他们就跑过来了。秦朗想到他们在会议室里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语气里忍不住要讥讽他们一番。
;那她今天可不是被气坏了？韩墨想象乔语生气的样子，嘴角就往后弯了弯。
;我看她是挺生气的。不过总的来说，她在气势上是不输的。
;那就先这样吧。我跟她商量过了再说。
挂掉电话，韩墨招来保镖吩咐道：;收拾一下，回一趟凤城。
保镖应下，没有多余的话。老板回凤城能干嘛？当然是想孩子想老婆了。
在韩家的人退了之后没多久，韩敬带着老婆返回来了。乔语看他，好笑地说：;怎么的，你们是反悔了吗？
;我们是来强调，我们不撤股。韩敬妻子说。
乔语诧异：;不撤股？不怕跟着我们喝西北风？
;唉，我不是说了吗？我相信你们！韩敬说。
;现在不撤，以后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乔语再次说。
;我知道的。我韩敬过去的人生过得昏昏噩噩地，难得豪气一次。韩敬坚定地说，他的妻子在一旁笑。
乔语朝他们做出一个OK的手势.
;韩墨的墓地在哪儿?一会儿我跟你嫂子过去看看。说完这个事，韩敬说起返回来的正事。
乔语盯着这两人看，韩家曾经最不靠谱的人，现在竟然是待她最真诚的人。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尔后才赶忙拿张纸条，将墓穴具体的位置写下来。
韩敬反复看着纸条上的那一串数字，有些难以接受：;你真的就这样匆忙把他安葬了？
乔语点头：;嗯。
;可我觉得他并没有死！韩敬说完，认真地看着乔语，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乔语没想到韩敬会这样说，愣了愣继续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我们要学会接受事实。
韩敬将信将疑，半晌才把眼神从她的脸上挪开。然后说：;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你记得跟我说。
乔语长嘘一口气，刚才韩敬那副伤感的样子，差点让她忍不住想要把真相说出来。
收拾好心情回到家里，看到在客厅里坐着的乔诗，她的暴脾气忍不住就要发作了。她没理会乔诗，先是问外婆：;安安呢？
;我让保姆把她带出去玩了。外婆说道。
乔安不在家里，她就不用顾忌太多。她没好气地对乔诗说：;你好像喜欢不请自来。
;许菲菲那人真死了？乔诗过来只是为这件事。
;你有什么问题？
;太便宜她了！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该让她多受一些折磨才是。乔诗恨恨地说。
乔语看她真觉得莫名其妙：;你哪儿来那么大的怨气？我是苦主，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仇恨。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男人被她搞死了，还这么窝囊。乔诗不屑地说。
;那我要怎样？像你一样冲过去喊打喊杀？
乔诗一下子被噎住。乔语继续说：;你自己没脑子，也以为我没脑子？
;算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乔诗这下说话语气放软了些。
;那你来干嘛来着？来慰问啊？顺便看看我死了男人的伤心样子？乔语又呛她。
;来看看我的外甥女。
;我谢谢你啊！你知道我今天干成了一件什么事儿吗？我今天终于把韩家那一堆的牛皮糖甩掉了。正高兴得很，你这块牛皮糖又来烦我了。乔语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乔诗悻悻地说。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圆润地给我滚开！乔语朝她大吼。
第340章 毕竟我也有更高的追求
乔诗听乔语用这样恶劣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再次懊恼自己的冲动。她乔语过得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她这副样子，也没有不好的迹象，反而是过得太好了。
乔诗拎起包，甩到肩膀上，潇洒地离去。
待她走远了，乔语才问外婆：;你们怎么又让她进来了？
外婆说：;不让她进来，让她忤在外面当门神好看呐？
乔语狠狠地说道：;烦人！
外婆给保姆打电话，叫她把乔安带回来。不让乔诗看到乔安，是她们祖孙俩的默契。
吃过晚饭，乔语给乔安读了一会儿书，就准备带她去洗澡。拿好衣服，只听见自己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乔氏别墅当年重新装修时，为了预防韩仲禄的袭击，韩墨在安防上花了很大的心思。这其中包括从地下车库装了两道安全门，设置有密码，可以直接走进乔氏别墅的院子。
那道警报声，就是提示她有人从地下车库输密码进来了。
乔语走到院子里去，在一间杂物房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房门打开，韩墨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回来了？乔语低声问他。
;想你了呗。韩墨直接回答。
;进屋说吧。乔语转身欲走，韩墨拉住她的手，在她额角亲吻。
;小心被人看见了。乔语担忧地说道。
;这是在家里，外面看不到的。韩墨笑着说。
走进屋里，乔语让他直接上主卧呆着。进了房间之后，乔语说：;虽然家里的人都很可靠，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让她们看见，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说漏嘴了。
韩墨将她搂在怀里，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问道：;女儿呢？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我刚才准备带她去洗澡的。
韩墨想去看她的，想了想又忍住：;算了，等她睡着了我再去看她吧。
;那你在这儿等着。乔语说完就关上门出去。她去给乔安洗澡，然后哄她睡觉。等她洗完澡回到房间，已经是十点半了。
韩墨在她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乔语问他：;不去看女儿？
他在乔语耳旁呵气：;看过了。
温情过后，乔语躺在他的怀里，懒懒地问：;回来真的没有别的事？
;有。
;什么事？
;关于海外的公司，你有什么想法吗？韩墨拨弄她的头发，说完话又忍不住去轻咬她的耳垂。
;还能有什么想法？我们的手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没有办法自保，就忍痛卖掉。在时间上会很仓促。乔语分析道。
;如果我们仓促交易，会引起当地的注意，一旦被盯上，就麻烦大了。韩墨说。
;在阿尔盖比的手也没有那么长，离他近的他可能容易动手，离他远的他也是鞭长莫及。乔语说。
韩墨翻个身子，将乔语圈禁在身下，吓得她连连摆手：;韩总，请节制，注意身体。
他忍住笑意，深情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越来越爱你吗？这么些年下来，你总是最能理解我的意思，为我排忧解难。
;以前你总说，你看上的女人不会太差。我总得让人家相信，你没有看走眼呀。乔语笑盈盈地说。
韩墨把头稍微低了低：;可是你进步得太快，我要是跟不上了，你会不会把我甩了？
乔语逗他：;那说不定的。毕竟我也得有更高的追求，不是？
韩墨整个人压到她身上，用威胁地口气说道：;不许将我甩掉，听到没有？
乔语笑得整个身体都抖起来：;韩总裁，危机感很重呀。
;没办法，谁让你现在这么优秀了。韩墨发自真心地说。
乔语把他推开：;好了，别闹了，还有什么正事要说的？
韩墨这才放开她，平躺下，幽幽地说道：;警方的这个通报一出来，我觉得阿尔盖比要开始行动了。
;以不变应万变。乔语说。
;许氏那边最近也没有什么动作，也许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韩墨说。
;今天我彻底把韩家那些人清理掉了。乔语觉得这件事也应该告诉他。
;嗯，我知道了，你受委屈了。韩墨有些内疚。
乔语摇头：;并不算委屈。不过韩敬真是让人想不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他带着妻子回头找我要地址，说要去陵园看你。
韩墨说：;还是这个大哥稍微有点人性。
;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乔诗还来了呢。
;她来干什么？韩墨一听到乔诗的名字，就会有条件反射。
;也没干什么，听她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乔安，毕竟我死了男人嘛。乔语轻飘飘地说。
韩墨一听这话，骑到她身上来，邪邪地笑：;既然你男人死了，那你以后就跟我这个野男人厮混吧。
乔语拿开他不安分的手：;不可以！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后面的话被韩墨的吻堵住了&hellip;&hellip;
清洗完之后，二人重新躺回床上，韩墨悲惨嘁嘁地说：;现在是饿一顿饱一顿的，太可怜了。
乔语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也一样。
;那个该死的阿尔盖比！韩墨咒骂：;等把这个家伙揪出来之后，老子再也不要过这种隐形人的生活。
;睡吧。明天还得打起精神来去工作。乔语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拱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饭，两人就又分别了。乔语去公司，韩墨去万泉山。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聂格就进来通报：;乔总，范部长来了。
;快请他进来，再泡两杯茶来。乔语赶忙起身过来迎接。
范部长进来，没有寒喧，直接说：;韩氏要有那么大的变动，出什么事了吗？
乔语低下头，半真半假地说：;韩墨去世，我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公司，自己撑不住，也有人不是那么服气地让我撑。
韩氏的情况范部长不是不清楚，光是邓蓉那一群人，来闹几回都会让人吃不消。他遗憾地说道：;这样太可惜了呀！
乔语落寞地笑笑：;只是将集团拆分给不同的人管理，不是破产清算，没有员工下岗，还是挺好的。
范部长好笑地说：;你以为我是为这个来的？
;我知道您是关心韩氏，关心我。乔语低声说。
;唉，罢了！我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亲眼见多少企业起来，又多少企业垮掉。盛极必败，这个道理我懂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范部长说。
第341章 没有这么悲壮
;困难倒没有，就是希望在一些手续办理的时候，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关照。目前对于韩氏来说，快速解体更换法人是最好的办法。乔语说。
;如果确实需要，在合规的范围之内，我可以让人简化流程，加速办理。范部长说。
;那就太谢谢您了。乔语由衷地感谢道。
聂格把茶水端进来，两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慢慢喝。
范部长喝下两口茶，然后拿着杯子细细打量乔语。她还是从前那个乔语，但做事待人比过去老练成熟。
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可不是？以前您是局长，现在都是部长了。乔语浅笑。
;听他们说你名下没有公司？范部长说。
;是没有了。乔话也不隐瞒：;其实我不再担任公司的任何一个职务，那就是对公司最大的贡献。
;要不要借助政府的力量？
乔语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这一次的危机还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只是先做个预防。
范部长开玩笑地问：;那你不怕以后公司再也要不回来了？
乔语笑：;要不回来就不要了吧。我还有乔氏呢，总之饿不死。
范部长放下茶杯，举起大拇指夸她：;我就欣赏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气。
一杯茶水喝完，范部长起身，还是再三叮嘱她：;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韩氏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凤城的龙头企业，为就业和税收做过很大的贡献。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着看一个企业走向灭亡。
乔语说：;没有这么悲壮。只不过是化整为零。
许氏在知道韩氏在以最快的速度将集团分解转移到非韩家人名下时，先是吃惊的。
许应山对儿子说：;这个乔语在搞什么名堂？
许嘉煜分析道：;韩墨死了，乔语本应该是韩氏法定的继承人。她不要公司，反而分出去，实在有些费解。
正常人都很难理解。
;她是怕自己守不住公司吗？许应山。不过还没有等到儿子回答，他自己又说：;当年她把乔氏珠宝做得有声有色，还敢跟韩仲禄做对，没理由守不住。
许嘉煜看着自己的父亲：;爸，菲菲死得不明不白，你当真对韩氏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听到儿子这样问，许应山恨恨地说：;怎么会没有？我只恨不得马上把那个韩氏弄得鸡飞狗跳，把乔语那些人全部弄死才好。
;所以其实乔语也在怕，怕我们和杰克联合起来，对韩氏进行打击报复。所以要着急分家。许嘉煜总结起来。
;分完家，韩氏也不存在了。不管是从哪儿下手，对韩氏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许应山也马上明白过来。
;这一招金蝉脱壳玩得真好。
许应山沉思：;那你觉得就凭乔语，她能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步？
许嘉煜苦笑：;爸，我是想不到这么远，但她是乔语，是韩墨最亲密的女人，难说这当中没有受韩墨的影响。再者她也不差，她是珠宝大王乔致良的女儿。
说到这里，许应山有些伤感：;你和菲菲都没有遗传到我最好的基因，我还带着你们一起干，可是你们都没有将我们许氏撑起来。
;爸，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许嘉煜一听到这个就头大，许应山要在这方面叨叨起来，就没完没了。
许应山点头道：;嗯，是我糊涂了。你快想办法，马上把这个消息传给杰克。
其实不用他们传，一直关注凤城消息的阿尔盖比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凤城的财经记者们对韩氏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上心。韩墨去世，他们就曾经分析过韩氏接下来的举动，并把韩氏几个核心人物拿出来一一比较，看哪个更能胜任韩氏的掌门人。
分析了好几天，他们一致认为，除了乔语，没有谁比她更厉害的人了。
结果她把韩氏分解，自己名下没有挂靠公司，并且也不担任何职务。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他们就差没有给她冠上一个;凤城最富有的女人的头衔了。
阿尔盖比看到这个消息，暗中也为韩氏这反应速度点赞。他下定了决心要给许菲菲讨一个公道的时候，最本能的想法就是要让韩氏付出一点代价。
只是他还没有具体的行动，韩氏就先解体，这让他始料未及。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根本没打算放过解体之后的韩氏。
他迅速联系许氏父子，交待下去：;你们先不用动手，一方面要留意韩氏的动向，另一方面为了不打草惊蛇，请务必经营好许氏。
许应山回答他：;好的，我明白了。
韩墨从凤城回到万泉山，一头扎进书房里，还盯着阿尔盖比和许氏那几字，试图破解阿尔盖比的行动。
许氏那儿，他想了许久，最终写下四个字：;落井下石。
阿尔盖比，大概是要从许菲菲的死因上下手。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两天之后，有一则新闻消息出现在网络上。标题为：;她曾是富家千金，为何惨死在高速公路上？
普通民众一看到这种标题，出于好奇之心，肯定会点击进去看。
报道里用春秋笔法，先写许菲菲的家世和一些经历，之后质疑她有这样辉煌的家世，为什么会惨死在高速公路上?
全文对几天前警方的通报只字不提。
网民当然会顺着这件事情一直挖下去，有人翻出警方的通报出来，说许菲菲是畏罪自杀。
马上有舆论引导：;既然已归案，又有警车押解，那她又为何会在押解的途中死了？
之前警方的通报，没有人有好奇心去问，富家千金嘛，干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伏法了大家只觉得大快人心。谁去关心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阿尔盖比深知一些群体在国内的敏感。加上他刻意强调许菲菲的家世以及一些出色的经历，在大众的心中有了一点同情分。这个时候人们就会问：;这么一个弱女子，在押解途中怎么会畏罪自杀？她又怎么有机会自杀？
到了这个时候，大众会去质疑，警方在办案的时候，是否采取了一些不正常的手段，是否会过激的行为？
第342章 以暴制暴是我的特长
凤城警方官方设交账号下，马上有人去质疑他们经办此案的过程中，是不是有不合理的地方？
有人质疑，就会有人解答。有一些理智的网民就在科普，警方在押解嫌疑人的过程中有哪些规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最终总结出来，如果警察程序上没有问题的话，许菲菲是没有机会下车，那样就不会撞车身亡了。
之后又有人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讲在许菲菲死亡的当天，涉事的三名警察已经被停职审查了。
这样一来不得了，网上开始炸锅了。网民们纷纷质问，这当中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将办案人员停职？
迫于舆论压力，凤城警方做了一个说明，只简单地说因为嫌疑人由于身体不舒服，需要下车解决。警察出于人性上的考虑，才将车子停在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上。未料到嫌疑人会有自杀的举动。
这个说明一出来，网民们又马上质问，到底为什么不舒服，是不是被暴力折磨。还有人说，再怎么不舒服，也应该坚持到服务区停下，再请专业医生过来检查。
凤城警方不得已，只得把当时的执法记录仪当中的画面放出来。
可是这样并不能息事宁人。又有人说，既然是女犯，为什么让三个男警员去，而不给派一个女警员。
网络上纷纷扰扰地吵了大半天。
乔语及秦朗，还有韩霜，从阿尔盖比刚在网上放出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舆论走向。
韩墨也在关注着，同时还与乔语他们分析道：;他先从警方处下手，估计很快就会转移到我们韩氏这儿来了。
乔语看着社交账号上关于这件事情的种种分析，好几个话题都上了热搜，她面无表情地说：;阿尔盖比真是打舆论战的高手。
就几句轻飘飘的疑问，就把大众的情绪引到一个愤怒高点。
凤城警方官网账号下，评论完全沦陷。此时网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克制，只管尽情的谩骂，连一些理智的评论都被骂，甚至被人肉网暴。
韩霜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太可怕了。火要是烧到韩氏，我感觉我们员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乔语与韩墨通电话：;你看阿尔盖比的火什么时候烧到我们韩氏这儿来？
韩墨盯着网上的那些言论，回答她：;快了，最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网络舆论要的是一个热度，通常在前三天是黄金时间，过了三天之后，人的心态疲软之后，会放弃关注。
;那你有没有什么应对办法？乔语问他。
韩墨沉着声音说：;还没有。我现在一点身份上的局限，就是我现在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从我的角度去想，没有想到合理有效的反击。
乔语认同他的说法：;要是这样，你也不用费神想。这事儿我来处理。
韩墨饶有兴趣地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以暴制暴是我的特长。乔语干脆地回答。
韩墨听完笑出来：;这个方式完全就是你的风格。
;这招最有效。乔语自信地说。
许氏在这一场舆论战里充当了受害者的角色，他们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只字不提，并在阿尔盖比的指引下，煽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把凤城警方攻击得差不多了，许氏父子就把火引到韩氏这边来，质问警方，为什么会到万泉山押解许菲菲。
他们给了许菲菲那几天的行程，还提供了她车子的行车记录仪以及GPS定位数据，证明许菲菲从未出过凤城。
凤城警方这次强硬地回应：案情侦办，无可奉告。
这个回应没法堵住悠悠之嘴。很快有网民发贴子说，就在许菲菲出事的那天晚上，凤城郊外的一座山上热闹了一整夜，一群人点着火把在搜山。
但此次搜山并不是警方所为，而是韩氏集团。
韩氏集团与许菲菲有恩怨，这是从警方渠道获知的。韩氏当天就抓到了她本人，但并没有马上移交给警察，而是私下把她带到万泉山。直到三天后才通知警察过去。
这当中，韩氏是否涉嫌非法拘禁。
引出韩氏，很快就跳出许多评论，其中以许氏父子为先锋，他们痛斥韩氏仗着自己的势力，为所欲为，不仅在生意上不择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还目无法纪，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
接着有人质疑，韩氏是不是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对许氏展开报复，与凤城警方勾结，隐害许菲菲。韩氏存了杀人的心，但杀人毕竟是违法的，他们借助警方之手，害死许菲菲而不用付法律责任。
凤城警察局长气得在办公室里捶桌子骂娘。他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除了想要采访的记者，还有上级部门来的问责。他平复下心情，一个个去回应。
万泉山脚下，韩墨别墅的书房里，摆了好几台电脑，三个助理的手指都飞快的敲着键盘。
韩墨正命人将那些语言导向非常明显的用户截下来，同时还对他们的IP地址进行分析和记录。
那些用户，大部分都是僵尸账号，共用一个网络地址。而IP地址，有几个是国内的，还有几个是国外的。
很明显，是许氏和阿尔盖比雇佣了营销水军造势。
水军抛出韩氏与警方勾结这个话题之后，又引导网民去对质疑韩氏匆忙解体的原因，是不是韩氏售卖资产然后跑到国外去。
乔语和韩霜，甚至连秦朗马上被扒出来，三人都有过国外留学的经历，说不定早就外籍人士了。
看着这些话，乔语和韩霜在办公室都气笑了。
韩氏各个公司都不能幸免，对外公布过的电话被各路人士打爆。员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暴打得晕头转向。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原来乔语是早有防范。
来势汹汹的网络舆情还把已经决定撤资的韩家人连累了。韩家人从老到幼，都被网民骂得狗血喷头。
邓蓉和韩长渝听着韩章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念出来，一度吃了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这才不至于送医院急救。
邓蓉头一次那么清醒，打电话去骂许应山：;许应山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在网上装得那么可怜干什么？你女儿的案子是经过警方审讯，我们是有证据的。你以为你喊冤颠倒黑白，就能抹掉你女儿杀人的事实？
第343章 要是有点实质性的奖励就好了
面对邓蓉气势汹汹的责骂，许应山则显得唯唯诺诺，态度十分地谦卑，一会儿说她是长辈，一会儿说自己女儿命苦，对于那些犯罪事实，则是避重就轻。
邓蓉把许应山压得抬不起头来，她成就感十足。骂完之后觉得很解气，甚至一度想给乔语打电话邀功。
不料还没高兴到十分钟，许应山就把这通电话内容的录音放到网上去。网民听完，情绪一边倒，所有的人都觉得邓蓉那副颐气指使的气势太可恨。
韩氏集团的员工没想到，这边的火还没灭，那边老夫人又添了一壶油，烧得更猛烈了。
乔语坐在办公室里，闲闲地听完那通电话录音，严启明和张达飞急得嘴巴快要冒泡了。
;乔总，我们现在就没有法子应对了吗？幸好韩氏已经退市，不然那股价不知道要跌成什么样子。严启明焦虑地说。
张达飞也跟着附和：;对啊，今天一整天公司都没有办法正常工作，那些投诉或者谩骂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大家肚子里都憋着火，连正常的合作对象都犹豫着要不要把合作掐了。
乔语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不急。大伙实在没有心工作的话，那下午就放假吧。
严张二人瞪大眼睛：;不是吧？这会儿还要放假？你不会彻底没有好战之心了吧？
乔语瞪他们：;怎么可能？只是时间还没有到，你们知道看电视剧，通常导演会把一段戏的情绪拉满了再释放，这样看起来才过瘾。
他们二人将信将疑。
过一会儿见乔语还是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们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待他们走之后，韩霜和秦朗也过来，这次还带了邹松一起。
一进来邹松就说：;我说这次邓奶奶干得，不知道是该夸她骂得好，还是该说她是猪队友。
乔语笑：;你想夸就夸呗。
秦朗低头笑。韩霜不满地问他：;你笑什么？
邹松说：;这秦朗一肚子坏水，韩霜你嫁他真是看走眼了。
韩霜伸手要去打他：;我嫁他就嫁他，要你管？
秦朗抬起头说：;邹二公子你都忌妒成这样了吗？现在我们在讨论正事，你扯我们俩的事，损不损啊？
邹松无赖地说：;我专业拆姻缘的。
韩霜骂他：;神经病。
乔语把两只手往下压：;行了，你们到这儿来是斗嘴给我听的吗？
;那倒不是，我们到这儿来是躲清闲的。听说你让严总和张总给员工放假了？邹松说。
;他们都无心干活，又被骂得那么难听，干脆就放假好了。乔语无所谓地说。
;我估计他们现在都在骂奶奶。韩霜说。
;她也在骂她自己呢。乔语淡淡地笑。
她说得没错。邓蓉在知道自己跟许应山通话被录音放到网上，一边骂许应山，一边又懊恼太冲动。
她对韩长渝说：;老爷子，我们真的跟不上时代了。就一通电话，许应山他不占理，放到网上去，别人竟然以为我们欺负他。我真是要气死了！
韩长渝心有感慨：;我们的观念是要改改了。
韩敬一家人从外面赶回来，听到奶奶说软话，当下就捋起袖子说：;我去把许应山那个老东西打一顿给奶奶解气。
韩长渝拉住他：;行了，你还添什么乱呢。
;太欺负人啦！他许家人在我们韩家人面前，什么时候得过脸？韩敬不服气地说。
;韩敬啊，那是过去啦，现在他们在网上颠倒黑白，我们都没地方说理。邓蓉说。
他的妻子拉住他：;行了，你别火上浇油。不如问乔语，有什么应对措施没有。
提到这个，韩敬倒是信心满满：;不用问，她绝对有招。
邓蓉和韩长渝凑上来问：;她能有什么招？我听说警局那边都没招，任凭人骂呢。
韩敬母亲把手机递到过来说道：;乔语那边现在还没有动静，她自己的账号下全是骂人的。
邓蓉皱了皱眉头：;我看她是外强中干，对付我倒是一套一套的，遇到强一点的对手就什么招也没有。
韩敬嘲笑她：;你倒是有一招呢，结果呢？现在还不是被骂得狗血喷头。幸好我们韩家大宅离市区远，不然早被人家扔臭鸡蛋烂菜叶了。
邓蓉去拧他的耳朵：;臭小子，你就会跟我对着干。你是跟乔语学来的吧？
韩敬妻子在一旁不满地说：;奶奶你说乔语没办法，你也没什么办法嘛。
换来邓蓉的训斥：;老大，你们平常是怎么教导媳妇的？有这样挤兑长辈的吗？
大伯母斜眼看自己的婆婆：;妈，现在我们在想怎么解决问题，你不要挑起家庭矛盾。
韩敬说：;凭人家乔语有预见，先把韩氏集团分解了，凭她同意让我们撤股，就该相信她肯定有后手。
韩长渝难得地点头赞同：;对，我们要相信乔语。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有什么办法，都不要冲动地去跟许氏硬碰硬，要先跟乔语那边沟通过了再说。
韩仲实赞同父亲的建议：;我赞成。这个时候不能帮忙，倒不要再去添乱，到头来还是对我们不利。
邓蓉又不甘心地骂道：;许家现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不说，现在全家都跟着这么无耻。
到了下午三点，乔语的邮箱收到了一个超大邮件。然后她电话就响了。
韩墨说：;今天的资料汇总完，我发你邮箱了。你整理一下。
乔语说：;辛苦了。
韩墨愉快地说：;要是有点实质性的奖励就好了。
乔语笑着骂他：;你别得寸进尺，说到底我也很辛苦。
韩墨问她：;听说你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喝茶，有什么辛苦？
乔语说：;忍着不骂人真的很辛苦。
韩墨笑起来：;那晚上我回去给你奖励？
他的奖励乔语可不敢要。她连忙拒绝：;你还是在那边好好养身子吧。
韩墨坏坏地说：;身子早就养好了。再憋着又坏了。
乔语被他这样调戏很抓狂，她暴躁地说：;行了就这样，我得让人过来干活了。
然后胡乱把电话挂掉。
第344章 我乔从来没在怕的
挂掉电话，乔语把公关部的人叫上来，让他们把文档里的资料整理好，准备发长文。
应对这种网络舆论，她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了。
公关部的人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就把那些资料整理完全，并写出一篇逻辑在线的反击文。
下午四点钟，乔语的个人账号上发布一段文字：;警方已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韩氏已故总裁韩墨先生生前的车祸案，以及西河工厂爆炸案皆由许氏集团千金许菲菲所为。
在车祸未能得逞之后，她更是趁着人昏迷不醒之际，再次派人到仁华医院，潜入安保森严的病房对韩墨先生下手至其死亡。对她这种发指的行为，我并没有用同等的手段报复，不过是请她到万泉山小住两日，了解详情，并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过激手段。在取得所有证据之后移交警方。
她除了买凶杀人之外，还伙同外藉人士进行非法集资，导致多个家庭破产，血本无归。就这样一个累累罪犯，我把她关在万泉山三天又怎么了？若按旧时杀人偿命的说法，我把她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文字之后，附上了好几段视频，皆是那些收了钱替她办事人的口供。
网民看到这些内容，皆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之后没多久，乔语的账号上又发了一篇文章，将这两天网络舆论上一些个人账号的发言整理出来，指出多个账号同属一个IP地址,实为网络营销公司的水军,旨在抹黑警察,抹黑韩氏。他们将会对这些账号背后的所属公司提起法律诉讼。
重点是还有一批账号，经专业技术人员查证，网络地址为国外的服务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不是国外某些组织，恶意抹黑执法部门以及国内企业，其心可诛！
稍微有点理智的网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别人拿来当枪使。舆论风头很快扭转过来。
有人想起几个月之前，有人在网上骂乔语是克夫的扫把星，她当时回应得很漂亮，顺带把兰城的那个雨林旅游项目带动起来。她个人由此还被称为女英雄，收获了不少粉丝。
由于现实事务繁杂，她也不怎么在网上营业，就让人忽略了她的战斗力。
网民说道：;我要笑死了，这群人在网上蹦哒了两天，我乔一出手，对方马上就失去战斗力，还被锤得死死的。论网络骂战，我乔从来没在怕的。
有人替乔语婉惜：;可怜我乔，跟韩墨那么甜的爱情，竟然被许菲菲这个女人下狠手整死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还有人说：;唉，这两个人的爱情太可惜了。有没有哪个编剧愿意把他们两人的故事写下来，拍个电影或者拍个电视剧？我愿意贡献票房和收视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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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风暴逐渐平静下来。
凤城郊外韩家大宅，韩敬兴奋地对家人说：;你们看吧，我就说乔语有办法的。她只要一出手，就绝对赢的。
邓蓉戴着老花镜，慢慢地把乔语账号上发的文章看了又看。最后摘下眼镜，什么也没有说。
韩长渝看着老伴，知道她心气儿高，拉不下脸来夸乔语。便对韩敬说：;你们去看过韩墨了吗？
韩敬点头：;看过了。
;明天有空再去看一次吧，把我和奶奶都带上。韩长渝说。
韩敬和妻子面面相觑，过一会儿他妻子勉强地说：;行。那就再去看一次吧。
秦朗和韩霜，还有邹松一下午都没有离开乔语的办公室。看着网上局势慢慢扭转到有利于自己的时候，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邹松说：;这真是这辈子过得最刺激的一天。
韩霜难得跟他意见一致：;就像坐过山车一般，一上一下，吊着难受。
邹松看着淡定的乔语，他不谈定了：;乔总胸有成竹，也该跟我们说的呀。
乔语睨他：;难道是我让你们着急的？
;谁不急呢？是吧，秦朗？
秦朗淡然地笑：;乔总从来没输过。
韩霜说：;今天晚上要大吃一顿压压惊。
邹松马上坏笑起来：;嗯，还得让秦朗给你按按。
韩霜直接把手里的一个本子打在在他头上：;一天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乔语把聂格叫进来：;去打听一下，许家父子今天在哪儿？
聂格摸不着头脑问：;打听他们干什么？
;请他们吃饭呗，就说庆祝我们胜利了。乔语说。
邹松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要把人家气死哇？
;普天同庆嘛。
聂格也笑，笑完他说：;那我去给他们打电话？
乔语想了想说：;算了吧，还是我自己通知他们。你去把严启明张达飞一起叫来，今天晚上我们吃一顿庆功宴。
聂格点头：;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许氏父子一下午都在家里，他们没想到才两三个小时，舆论风向就转了，原本骂警察骂韩氏骂乔语的那些人，键盘都没换一个，转过头来就骂他们许家。
昨天警察局被骂，今天在乔语发声明之前，韩氏被骂，他们看得心里可痛快了。这就是他们的目白，许家的女儿不是畏罪自杀。他们要讨一个说法。
但是说法没有，现在轮到自己被骂了，他们可算尝到了被骂的滋味。
许嘉煜脾气躁，就想恨不得马上跟阿尔盖比联系，要他再出什么法子。
他们没想到乔语一个看着柔弱的女人，敢这么和他们硬着来，就那么无赖地说：没把许菲菲私自处置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任凭他们再怎么说非法拘禁，网民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了。
两人垂头丧气之际，电话响了，许应山一看是韩氏的电话，就不想接。许嘉煜粗暴地挂掉。
没想到她又打过来。连挂了两次之后，再没有电话进来了。不料半个小时之后，门铃被人按响。
许嘉煜出来开门，就看到乔语带着秦朗和邹松，还有韩霜，四人站在门外。
他连忙把门关上，秦朗快步上来抵住。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他有些结巴地问道。
;没什么。乔语笑嘻嘻地说：;就是过来请你们吃饭。
;没空！许嘉煜拒绝。
;别这样啊，今天我们赢了，过来请你们一家子参与我们的庆功宴！邹松吊儿朗当地说。
许应山站在正屋的门口，听到邹松这一句话，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第345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许嘉煜听见邹松说庆功宴，脸黑得跟包公似的。许家今天成了全网的笑话，乔语带着人上门说请吃庆功宴，这明摆着就是来气人的。
他梗着脖子粗鲁地说：;就凭你们也配来请我吃饭？不吃，快滚！
乔语和气地说：;许公子，别这么暴躁呀，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许董在，也得给点面子不是？
韩霜伸长脖子朝门里看：;许伯伯今天应该在家里的吧？
说完她亮开嗓门喊：;许叔叔，许叔斥&hellip;&hellip;
她在边上喊着，秦朗和邹松两人将许嘉煜推开，径自往里走。许嘉煜还挡在他们身前，气极败坏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强闯民宅，你们眼里不有没有王法了？我马上报警！
他的声音在四人面前根本起不到威胁的作用。乔语跟在后头往里走，直到走到正屋前，看到许应山的身影，他们才停下来。
许应山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稳了稳心态，中气十足地问：;你们吵吵闹闹到我家里来，为的是什么？
乔语还是刚才那个和气的表情：;没什么，就是来请您老人家去吃饭。
那语气温和得像三月的春风，如果不知情者，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两天在网上打得你死我活的。
;吃饭就必了。我们现在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心请我们吃饭。许应山说。
;是想来再一脚把我们许家踩死！许嘉煜厉声说。
乔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说：;许董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在商言商，私底下还是可以多交流一下的嘛。比如，如果打好网络舆论战，在这一个方面上我一定不吝赐教！
许应山听她这话，气得脸都绿了：;我得承认在这一点上，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毕竟我许家一直清清白白，不像乔小姐这样，一路被人骂过来。
韩霜性子急躁，沉不住气：;许叔叔你就别再腆着老脸说什么清白了。你们许家清白，这天底下还有清白的人家吗？还是我奶奶骂得对，你们许家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你们韩家人现在从老到幼都是不讲理的人！许应山气得口不择言了。
邹松在一旁插话：;许叔叔，论辈份，韩奶奶还是您的长辈呢。你这样编排长辈是不对的。
许嘉煜在旁边喊道：;邹松你放什么狗屁！我爸还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到家里来吵架又谈哪门子的尊重？
邹松无奈地说：;又不是我骂你们猪狗不如。
秦朗在边上不说话，不过看他的脸色，外人就知道这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乔语忍着笑：;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是心平气和地来请许董吃饭的。
许嘉煜在一旁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输了我们认，但我们绝对不会任由你们羞辱。
许应山觉得身子有些飘浮，一只手扶着罗马柱，他缓了缓，对乔语他们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身子不舒服，想清净休息。
乔语见目的已达到，知道见好就收。她还是用如同三月春风的语气说：;许董，要好好养身子。往后你们还能不能安心地吃一了顿饭，我可不敢保证。
许嘉煜伸出手指指着她质问：;乔语你什么意思？
秦朗直接把他的手往后折，痛得他嗷嗷叫。
许应山心疼儿子，连忙走下台阶，想要去扳开秦朗的手。
秦朗什么都没说，只双眼一瞪，就让他看得心慌。他连连往后退，心虚地说：;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秦朗放开许嘉煜的手。韩霜抿嘴笑：;你们只管去报警，看看现在还有没有人愿意管你们家的事。
乔语说：;既然许董不愿意卖我们这个面子，我们不要强人所难。走吧！
她现在在四个人当中属于领导的地位。发了话，另外三个人就往回走。
乔语转身之后又回过头来说：;对了，今天我们来这儿的事情，你千万要管好你们家的监控，不要传到网上去。不然你们还会吃更大的亏。
许嘉煜在后面跳着骂：;我呸！就你这样不讲理的泼妇，当年韩墨怎么瞎了眼看了你！
乔语脚步一顿，韩霜也想开口骂，被秦朗按住。
乔语回过头来，笑得特别灿烂地说：;因为他爱我。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待四人走后，许应山叫住儿子：;过来把我扶进屋里去。
许嘉煜这才过来扶着父亲，着急地问：;您哪儿不舒服？
许应山摆摆手：;不碍事，我歇歇就好。
许嘉煜狠狠地说：;今天乔语上门的这笔账我记下了，必须得叫杰克狠狠地收拾他们。
许应山闭着眼睛没说话。待他稍微缓了缓，许嘉煜就回自己的房间去，迫不及待地跟阿尔盖比联系，把刚才乔语来家里的事情说一遍。
阿尔盖比听完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就是吵了几句。许嘉煜丧气地说。
他不耐烦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眼下只管经营好许氏，网络上的问题全部由我来负责。韩氏解体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挂完电话，许嘉煜将手机砸在床上，今天的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他实在不服气！
乔语他们可不管许嘉煜服气不服气，被人骂了两天，憋了两天的气，着实得出去大吃一顿。
吃饭的地方是邹松选的，说是他有会员，而且菜品味道很不错。他们订了一个大包厢，浩浩荡荡地摆了两桌。
才点完菜，严启明就说：;唉，待会儿我们得好好敬一敬乔总，今天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那是必须的！有人附和：;乔总现在是我心里的女神！
乔语听完他们的话，淡淡地笑：;别高兴得太早了，后面不知道还有多险恶的仗要打。你们多吃一点，吃完了好有力气做事。
邹松好奇地问道：;你后面打算怎么做？
乔语隐秘地笑：;总之我不会乖乖地被动挨打。许氏父子这么闲，那个阿尔盖比现在又躲在国外，总得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才行。
第346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已经有主意了？邹松问道。
;暂时还没有。乔语摇头：;不如我们边吃边想，对于许氏这一次行为，我们要做什么回报才好。
韩霜看向秦朗：;你有什么好主意？
秦朗斜着头看她：;当然是要断人财路。
张达飞说：;许氏现在一个破烂王，还有什么值钱的？
乔语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呢。
邹松说：;关键这骆驼还没死，还能大喘气儿呢。
;我们出手，他就死了。秦朗说。
邹松现在对商场上的形式看得不透彻，他看看乔语，又看秦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乔语没有回答，秦朗则给韩霜调了一碟蘸料，好脾气地说：;吃饭吃饭，吃完了回家歇息。
气得邹松想打他。
严启明和张达飞倒很一致：;许氏现在有什么项目我们去抢就对了，假如我们抢不了，那就帮着对手去抢。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邹松朝他们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菜一样样端上来，乔语不跟他们讨论公事，倒是十分认真地在吃饭。严启明和张达飞带头过来敬酒，她摆摆手：;别搞这一套，好好吃饭，喝酒自由。我一会儿还得回家带孩子呢。
听到乔语这样说，严启明和张达飞相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带着一丝不解。
秦朗看他们端着杯子干站着，帮他们递个梯子：;我也不想喝，你们个个都有孩子了，我还没有呢。
这一通话让韩霜臊红了脸，在他胳膊上拧：;胡说什么呢。
秦朗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还没有孩子。
严启明和张达飞便笑了，坐下来说：;明白明白，那我们就自个儿喝两杯。
同行的其他女同事心里舒了一口气。平常大家都不爱饭桌上应酬酒局，但是老板喝，再不情愿也得跟着。现在大BOSS发话了，没有人说什么饭桌规则，这样挺好。
最后她们一致认为，还是女人比较懂女人。
乔语吃好饭之后，打算先行离开。她跟他们打了招呼，从包厢里出来。
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没成想，出来到大厅里，碰到了郑畅。
她有些意外，主动打招呼：;郑医生，这么巧，你也到这儿来吃饭？
郑畅嘴角微微向上扬：;这是我家开的饭店。
乔语眼睛往四处打量，有些惊讶地说：;你们家不是做医药的吗？什么时候还进军了餐饮业？
;我二叔喜欢吃，吃遍了凤城的饭店都没有合他口味的，所以决定干脆自己开个饭店，想吃什么口味就做什么口味。郑畅说。
乔语点头，一副了然地样子：;怪不得别人说这饭店味道不错，果然还是吃货懂吃。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在骂人？郑畅挑眉。
乔语耸肩：;我这可是实话实说。
郑畅看她背着包，脸上有一些油光。这两天网络上的事情他也关注了，父母也在家族群里讨论企业舆论危机要如何处理。他原以为她会忙得焦头烂额的，没想到还有心思出来吃饭。
;你还好吗？他问。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好？乔语反问。
郑畅轻笑：;呵！我眼拙，你现在整个人的风采，就差没有明说&lsquo;老娘我很好了&rsquo;。
乔语轻哂：;想不到郑医生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我一直很幽默的，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我也眼拙。乔语说。
;你是吃饱了，还是没吃？郑畅问。
;吃饱了，准备回去。乔语回答。
;有司机吗？
;没有。今天给司机放假，我刚才是跟秦朗他们一起来的。
郑畅把手里的车钥匙转了一个圈：;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乔语说完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不能再跟你聊了，我得回家看孩子。
后头有人叫住郑畅：;郑医生，在饭店还能碰到病人？
乔语侧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郑畅向乔语介绍：;这是我二叔，饭店老板郑建设。这位是乔小姐，我的病人家属。
乔语先向郑建设点头致意：;郑老板好。
郑建设点头回应：;乔小姐吃了吗？没吃就让郑医生请客。
乔语指向包间的位置解释：;我跟同事们一起来，已经吃好了，有事先走。
郑建设看向包厢，若有所思的回答：;噢，那味道怎么样？
乔语点头：;挺好的，我们都挺喜欢。
说完她往外迈开两步，向郑畅欠身：;郑医生，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郑畅紧跟上去：;我送你吧。
郑建设站在原地，摸摸脑门，然后皱紧了眉头：;这小子原来喜欢这一款？
乔语对跟上来的郑畅有些不耐烦：;郑医生，不必送我。
郑畅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有空，就当去兜风好了。难不成，你怕别人说你？
乔语不知道该气还是笑：;我怎么会怕别人说？我什么风浪没见过？我是替你考虑，你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不介意的。不管我名声多臭，只要医术在外，还是有病患来找我看病。郑畅说。
乔语就没有理由反驳他了。郑畅轻笑：;所以还请乔总赏脸，让我送您一程？
上车之后，郑畅把车子往乔家别墅开。一边开他一边看乔语的脸色，然后问道：;你住的这个地方是你自己的房子？
乔语点头：;对。是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住的屋子，我七岁之前生活的地方。
郑畅不屑道：;那他没给过你房子吗？
乔语知道他说指的是韩墨。她不知道他的不屑从哪里来，她不喜欢别人打探她和韩墨的私生活，但无法容忍别人误会他。
她解释道：;房子有，但我们住不了太多的地方。我开的第一辆车子是刷他卡买的，现在的别墅被火烧过，是他重新装修好的。里面的布置，跟我小时候的时候差不多。
郑畅听到乔语带一种满足的口气说，心里酸酸地：;听起来你们感情很好，但是现在呢？所有的危机都让你冲在前面，他躲在背后当一个隐形人。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第347章 为什么让一个人做无谓的牺牲
;你这个问题有点矛盾。就像你问一个士兵冲在第一线，有没有觉得不公平。乔语说完看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士兵的使命就是负责冲锋，没有公平不公平一说。将军也是从一个士兵走过来的。
郑畅挑起眉毛：;你竟然把自己比做士兵？难道你们之间就是士兵和将军的关系吗？
乔语说：;我只是打一个比喻。现在这个时候，我冲在前面比较合适，事实上他在背后也很辛苦。
;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委屈，哪怕我粉身碎骨，也要挡在她前面。郑畅坚定地说。
乔语对他的这句话表示不理解：;如果两个人配合可以一起走出险境，为什么只让一个人做无谓的牺牲？
;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子吗？郑畅反问道。
乔语觉得更加地莫名其妙：;你没谈过恋爱？
这句话对于一个接近三十岁的优秀男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郑畅气呼呼地说：;怎么可能没有谈过？读书时候到现在，追我的女生最少有一个班。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分手了？乔语追问。
郑畅想了想，别扭地回答：;可能真的是我太优秀了，她们比较自卑。
这次换乔语不屑：;你从来就没有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我那么优秀了，还有什么问题？郑畅生硬地说。
乔语失笑：;其实优秀的男生会很招女生喜欢，但过于自恋的优秀男人会让人忘而却步。在这一点上，韩墨没有这种讨人厌的毛病。
郑畅听到乔语要夸韩墨，心理上有些不适：;哼！还不是那些装高冷的套路，然后享受女人崇拜仰望。
乔语摇头：;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有些强势霸道，但很尊重女性，这一点就很加分。他是很优秀，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优秀就是万能的优点。
乔语把自己拿来跟韩墨比较，郑畅有点生气。他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她：;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个人让你过得这么辛苦，在你眼里还哪样都是好的。
乔语对他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郑畅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眼睛看向窗外，凤城街道旁的树和高楼大厦在眼里慢慢向后退。这时候是晚高峰，路上车子很多。
;他那样一个优秀和高傲的男人，在我最不堪的时候不顾外面的流言绯语，一直拉着我。她慢慢说道。
;所以你是在报恩？郑畅抓住重点问。
;并不。他英雄救美，我就爱上他了。乔语说完之后，发现不能再跟郑畅说韩墨的事情，这个人容易钻牛角尖。
;救完之后呢？你自己也承担了很多，离开他，你可以过很舒心的生活。郑畅说。
;我觉得你的想法前后是矛盾的。你想试图说明我和韩墨之间是没有感情，但我们感情深厚，所以我们一起并肩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在你看来我又不应该承受。在你眼里爱情就是男强女弱，女人就应该被庇护，是不是？乔语说。
这下他没有回答。
;一个女人总让男人庇护，万一哪一天这个男人累死了，女人因为一直被庇护失去了生活的能力，结局会很惨。与其说是庇护，不如说是那个男人剪断了女人生活的能力。这跟养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没什么区别。乔语说。
郑畅被说中了，但他不想承认自己输了，便只好说：;你在偷换概念。
乔语见跟他说不到一块儿，也不愿意再说。没多久，车子停在了乔氏别墅大门前的马路上。
她解下安全带，向他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郑畅一只手指敲着方向盘：;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
;不了。家里没有男人，不方便。乔语拒绝道。
;你是怕那个男人不高兴吧？郑畅问的时候，感觉心似乎在滴点。
乔语也不否认：;也有他的因素。
郑畅就不说话了，等乔语把车门关上，他一脚踩油门，车子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绝尘而去。
回到屋里，外婆她们正在吃饭。乔语问：;今天的晚饭好像有点晚哈。
乔安抬头看妈妈：;妈妈，你吃了吗？
乔语把背包放下，来到乔安的身边，抱着她亲了亲：;我吃过了，我陪你吃。
保姆解释：;今天晚饭做好了，安安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后来等得饿了，才肯上桌吃。
乔语顿时有一种负罪感，她讨好地说：;以后我尽量回来陪我们的安安一起吃饭。
乔安却懂事地说：;妈妈工作忙，我要在家好好吃饭，不让妈妈操心。
乔语感动极了，她看着外婆问：;外婆，您教她的？
外婆笑眯眯地说：;哪儿是我教的？她自己体会的。
乔安站起来，伏在妈妈耳旁低声说：;是爸爸教的。
乔语把女儿抱在怀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待她们吃完饭，乔语去房间里给韩墨打电话。
;去外面吃饭了？;电话一接通，韩墨先问她。
;嗯。乔语回答道：;打了个胜仗，所以带他们去吃饭了。还特意去许家请许应山父子呢。
韩墨呵呵笑：;真损。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做的时候太爽了。乔语心情舒畅地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韩墨问道。
;剩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乔语毫不犹豫地回答。
;许氏现在没有什么值钱的项目，不过他们原来那个材料研发中心，我很有兴趣。我已经着手让人注册一个公司了。韩墨说。
;你要放长线？乔语问。
韩墨点头：;对。如果我们没有主动权，总是被动回应，那在与阿尔盖比的较量之中，永远处于下风，这场角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对于他来说，材料专业的科研数据是使命，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东西。
乔语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他们破局的办法之一。
;拿下材料研究中心，我专注做这一块，只要造出声势来，阿尔盖比就会来。冒着死亡的风险他也会来。韩墨十分肯定地说。
;那明天我就帮你加把油。乔语说。
;周末带安安来万泉山吧，我想你们了。韩墨低声说。
第348章 不会把标准降低
吃完饭之后，秦朗和韩霜站门外，和邹松他们一一道别。
回去是韩霜开车，因为秦朗喝酒了。
回到家里，韩霜去厨房烧水泡茶。其实家里装了昂贵的净水器，但韩霜不喜欢，觉得净水器过滤掉了杂质，但无法过滤细菌，所以她坚持烧开水。
秦朗脱了外套，就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待韩霜泡了茶来，他伸出长手，将她搂在怀里。
闻着他身上的酒精味，韩霜有些恼：;以后别喝酒了。喝酒伤身子。
他笑了笑，温和地说：;好，听你的。以后不喝了。
韩霜说：;像今天晚上，嫂子都说大家随意了，你又不是必须要喝。
秦朗失笑，今天晚上就只喝了三杯啤酒，这点酒量对他来说，不过只是尝个味儿。既然韩霜不让他喝，那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
;好，以后真的不喝了。他们要是问起来，我就说准备要孩子，要戒酒。他说。
韩霜推了他一把，娇嗔道：;真是讨厌！成天把要孩子放在嘴边，烦不烦？
秦朗坐起来，表情有些委屈地说：;霜霜，我三十五了，乔安已经五岁多快六岁了。我跟你哥年纪差不多的。
韩霜撇嘴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初他说，孩子生不生都随缘，若是她不愿意要孩子，两个人丁克也挺好。
翻起这个，秦朗无言以对。他最近想要孩子，特别特别地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但韩霜若是不愿意，他也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他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哑着声音说：;那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韩霜侧过头，与秦朗面对面，她表情凝重地说：;也不是不喜欢，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机。现在你和我身上的担子那么重，要有孩子我怕我顾不过来。
秦朗吻上她的?，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说：;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便好，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可以吗？韩霜轻声问他。
;嗯，我可以给你和孩子创造一个优渥的物质条件。我也会当好一个父亲。秦朗肯定地说。
韩霜窝进他的怀里，在他耳旁轻声说：;那我们去要孩子吧。
秦朗呼吸一滞，然后将她抱起来，冲进浴室&hellip;&hellip;
郑畅跟乔语在车上辩论了一通之后，发现没有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她，有一种挫败感。
他把车子开到了凤城河边上，在河边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清醒了一些之后，才开着车子回到家里。
没过多久，他的电话响了，是他母亲肖婉打来的。
他原本灰头土脸的样子，在接起电话的时候迅速换成神采奕奕的样子：;肖女士，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肖婉说：;听你二叔说，今天在饭店，你追着一个女人说要把人家送回家？
;二叔嘴真快。郑畅在心里对郑建设竖了一个中指。
;听说，那个女人叫乔语？肖婉问道。
;不必听说，就是叫乔语。郑畅给母亲一个肯定的回答。
;啧啧。我的亲儿子，郑医生，你知道她的来头吗？你胆子也太大了。肖婉心里的猜测变成现实，她有些担心道。
;你是要夸我呢？还是要损我？郑畅问。
;我知道我儿子眼光高，但没想到眼光这么高。肖婉是近期才开始知道乔语这个人。最开始是家族微信群里，有一个人转发了一个财经记者分析韩氏集团在韩墨之后的发展以及会由谁执掌那么大的一个集团。
文章里乔语的名字频频出现，她出于好奇，在网上搜了好多关于她的信息。
之后就是热闹非凡的舆论战，他们还在群里讨论了大半天。
;你知道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就行。郑畅说。
;论能力以及管理水平，我对她是很服气的。但她是韩氏已故掌门人韩墨的女人，我觉得以你的个人魅力，她未必看得上你。肖婉对儿子说话可是一点也不委婉。
;肖女士，我是你亲生的，为什么你对我没有一点信心呢？郑畅不高兴地问。
;正因为你是我亲生的，我对你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我才想让你清醒一点。
;你不会对她有偏见吧？郑畅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对于离异或者丧偶的女性有很大的偏见。
肖婉摇着头笑了：;我知道你很有自信，可是我还是要劝你，你的自信在她眼里不值一提。作为一个女人，我很明白乔语那样的人，她的前任是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她再找一个男人，不会把标准降低，你明白吗？
;为什么你要打击我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那个男人那么优秀？郑畅今天晚上真是够了，先是被乔语说教了一番，现在又被自己亲妈打击。
;凭你没有创立一个韩氏出来。就连现在我们家医药公司让你管理，能不能维持现有的这种业绩，都难说。
郑畅分辩道：;我不擅经营企业，可是我的医术不错。不是每个人都是全才，这个世界没有全才。
;我的傻儿子啊！看病是专业，可是生活不是靠专业的呀。你能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吗？你们有矛盾的时候靠你的医术可以调解吗？肖婉知道自己孩子性格单纯，但没想到真的单纯到这种地步。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不是可以慢慢磨合的吗？郑畅不服气地说。
;韩墨原来是凤城材料研究院的顶极研究员，还是凤城大学客座教授。家族背后有韩氏集团，我们郑氏比不上的。肖婉苦心劝说自己的儿子，认清现实，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妈，我现在就喜欢她。郑畅对母亲坦白心思。
肖婉苦笑：;我不是要反对你。乔语能力那么强，在生意上肯定也可以助郑氏一臂之力。可是你二叔看到了，她对你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我不想你在她面前过得太卑微。你是我儿子，再差也不该到那个份上。
;我自有分寸，你别管那么多了。郑畅执着地说。
;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精心养育的孩子，我根本不舍得让你去吃那种苦头。你明白吗？
郑畅不耐烦地挂掉电话。他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不需要说教。
第349章 要讲点契约精神
乔语第二天上班，就给范部长打了个电话过去。
;什么事呢？范部长问，这两天网络舆论，他也关注了。开始还替韩氏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没多久，形式就反转了。
乔语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的。
;说吧。如果事情很复杂，那就等我开完会之后我联系你。范部长说。
;也不复杂。之前许氏不是中得了凤城光伏电厂的标吗？那个工程已经奠过基了，但许菲菲过世，现在这个项目停了。我想让你跟电厂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向许氏施压，叫他们尽快复工。乔语说。
范部长笑起来：;你可真是太损了吧？这个项目许氏做，本来就亏钱。许菲菲过世，项目停工，正能缓解许氏的压力。
;他们太闲了不好，非得找些事情给他们做。那个项目虽然是许菲菲主导，但合同上盖的是许氏集团的公章。人没了，事情还得接着做，要讲点契约精神的。
;那如果他们没有办法履行合同怎么办？范部长问。
;让光伏电厂去起诉，然后将他们列入失信名单，冻结许氏的资产，并不让他们出国。这些惩戒措施她早就想好了，一口气流利地说完。
范部长低头想了一会儿，答应道：;行，这事儿也不难，估计光伏电厂那边正郁闷着。这本来是个民生工程，这样生生让许氏拖住，那边也很头疼。范部长说。
;对，这样光伏电厂那边也好交待。乔语说。
许应山坐在许氏集团办公楼里。阿尔盖比说让他好好经营许氏，但从实际情况出发，好好经营许氏真是太难了。
他们的资金链早已出现问题，贷款被韩氏搅黄了，非法集资所得没有办法直接汇到他们的账上，这段日子以来，连工资都不能正常发放。
因此员工们也没有心思工作。那些中高层管理人员，已经暗自找猎头跳槽，就差没递辞职报告上来了。
女儿许菲菲离世，对于许应山来说，内心深处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因为凤城光伏电厂那个项目，一直是她在主导，可是一做就亏两个亿，许氏根本没有钱亏。
这种情绪他不能在妻子和儿子面前表露出来，这样显得他性情过于凉薄。
商场上么，本来就这样六亲不认。韩仲禄被韩墨逼得退位的时候，他就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能有妇人之仁。
他在办公室整理一些客户资料，原来专心做一些大项目，小客户丢失了不少。现在他决定重新跟那些客户打好关系。
只是电话打过去，十个有九个说已经新找了合作对象。再一问是谁的，他们就不肯说。
不过稍微用脑子也可以想到，必定是韩氏从中作梗。若韩氏没有做，那乔语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乔语了。
许应山靠坐在沙发上，气得把资料扔出去。秘书进来，见撒了一地的纸张，并没有捡起来，而是给他通报：;许董，有两家公司催我们付款了，他们说若是还不付的话，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他无力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退出去，看到地上的那些纸张，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走了。
许应山在办公室里清净不到十分钟，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儿子打来的。
许嘉煜在电话里跟他说：;爸，凤城光伏电厂打电话来，催促我们开工。
;那个亏钱项目开工？他们当我傻了吗？许应山不悦地说。
;那边说亏钱是我们的事，毕竟当初也不是他们逼我们报低价。许嘉煜说。
;你是怎么说的？许应山问儿子。
;我就实话实说，说我们现在周转不过来，没办法开工。
;那他们又怎么说？许应山问。
;他们说，希望我们按合同履行义务，如果不能复工，那就只好去法院起诉。许嘉煜说到这里，声音都是虚的。
许应山气得手抖起来，大声说：;他们要起诉？那就让他们起诉好了！
说罢把电话挂掉。
不知道许嘉煜是怎么跟凤城光伏电厂那边沟通的。到了下午，光伏电厂那边来了两个代表。
一到办公室，向许应山问好之后就开始吐苦水：;许董啊，想办法开工吧。我们现在也被逼得没办法了。上面一直追得很紧，这是个重点工程，必须得按规定时间内完成并通过验收。
许应山苦恼：;我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个项目亏得太严重，为了这个项目，我都从其他地方挪钱。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亏钱，现在连发工资都有些困难了。
来人客气地说道：;您这边的困难我们理解，可是我们这边也难。项目不能按时完成，到时候民众投诉或者举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你们实在没办法完成，那我们只能付诸法律，追究许氏的违约责任。
许应山皱着眉头说道：;这，至于到这一步吗？
来人摊手：;那没办法呀，项目拖延上头要有一个说法，不是我们主观的原因。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对违约我们有相应的措施。
许应山顿时恼了：;当初签合约的是我女儿许菲菲，她已经死了，你们要追责就去找她。
来人见他这个反应，心里是不舒服，面上却还保持冷静：;许董，当初许菲菲是以许氏的名义去投标的。如果是她个人，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们执意要起诉，就不必说那么多了。许应山冷着脸说。
;那就公事公办！告辞！来人站起来就往外走。
乔语收到凤城光伏电厂去许氏的消息之后，在办公室乐了一会儿，然后给严启明和张达飞打电话：;许氏的债我们再逼紧一点，如果他不能付，就去法院。
二人回答她：;收到，明白。
打完电话，乔语站在窗前。从韩氏集团十八楼总裁办公室看下去，一切都那么地渺小。车子就像一只只甲壳虫在路上爬行。
今天是阴天，外头风刮得厉害。
万泉山下雪了。
又准备到春节了。乔语在心里想：今年的春节要在哪里过？
第350章 我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乔语了
下了班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乔语同外婆商量：;过年我们去万泉山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摇头说：;我不太想去万泉山，我想回老屋去。
老屋是凤城北部县份的那个古镇。七岁之后，她与外婆一同生活的地方。在她没有认识韩墨之前，外婆一直一个人生活在那里。
听到外婆说想回古镇，乔语心里生出了一丝内疚。不知道的人觉得外婆跟着乔语住别墅，是享福了。实际上，生活一直不太安稳，成天出现太多的问题，外婆也跟着操心。
她带着歉意说：;外婆，对不起。
外婆有些怜惜地对她说：;不要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让我安享晚年之乐，何错之有？
;就是生活总不那么如意，害你一直担惊受怕。乔语说。
;傻孩子，生活怎么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外婆说。
乔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接到韩敬打来的电话，她有些意外。然而当韩敬说出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她更意外。
邓蓉和韩长渝竟然说要去陵园里看韩墨，这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这些日子，邓蓉和韩家人的表现，她一直很反感。虽然是意料这中，乔语也没有过太多的期望。现在她竟然主动要去拜祭韩墨，这似乎是一件超纲的题目。
乔语还不太相信，问韩敬：;邓老夫人没事吧？
韩敬在电话那端笑着回答她：;这件事你不用怀疑，千真万确。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他们知道错了。
乔语沉思了一会儿，才应下来：;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十点，在凤城陵园会面吧。
挂掉电话，她去洗澡，回来之后躺在床上给韩墨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有一件怪事，你猜猜是什么？
韩墨这会儿还在书房里快速地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问道：;我现在没有心思猜呢。
乔语逗他：;猜出来有奖励哦。
;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吗？韩墨停下手里的活计，笑着问她。
乔语笑：;那不是，就算给我一双翅膀，我也没有办法马上飞到你面前。
韩墨沉思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难道是韩家那边有什么事？
乔语朝他打了一个响指：;喔！你真是天才！刚才韩敬给我打电话了，说韩家老夫人明天要陵园看你呢。
韩墨顿住，过一会儿才说：;确实挺意外的。
;那我明天是不是要表现得悲伤一点？乔语问。
;伤心过度就不必了，你就戴个墨镜，全程板着脸不说话就行。她也挑不出你什么毛病。韩墨教她。
;行，就按你说的去做。说完又聊了一会儿，乔语才挂掉电话。
第二天上午，乔语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凤城陵园大门。
到的时候，韩家所有人都到了。连韩霜都通知来了。
她和韩霜交汇了一个彼此明白的眼神。
邓蓉和韩长渝都穿素色大衣，其他的人也着暗色外衣。见她到了，邓蓉朝她点点头，之后说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乔语把墨镜带上，从车里拿出一捧白色菊花，没有回应邓蓉，率先走在队伍前面。
她给韩墨准备的墓穴是在一处向阳的地方，选地的时候也是考虑过实际情况。她想到将来老了，就葬在自己选的这个地方吧。
风水不风水的，她根本不在乎。人死了之后，哪里还得着人间的事情？
从大门进来，先是要走一段通道，然后向右转，得爬上一个坡。
邓蓉走在队伍里，到底里年纪大了，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走稍微远一点，体力就跟不上。
韩敬和韩章两对小夫妻，一人扶着爷爷，一人扶着奶奶。
终于来到韩墨的;墓前，邓蓉和韩长渝都喘着大气。待他们气息平稳了，邓蓉忍不了挑毛病的习惯，先是环视一周，然后说道：;怎么就在这儿，也不说再挑风水好一点的地方。
乔语放下手里的鲜花，站在一旁，假装没有听到。韩霜连忙说：;安葬前请人看过了，这儿是风水最好的地方。
乔语侧过头来看一眼邓蓉，没好气地说：;以后我死了也会葬在这里。
这一句话把邓蓉他们都噎着了。乔语明白，他们就是对自己有偏见，不管她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只考虑自己的人。
韩敬说：;奶奶，您都放下身段来陵园了，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跟韩墨说说话么？乔语也很不容易的。
他的妻子说道：;放眼望去，这一片已经算不错了。
乔语站在一旁，保持高冷状态，没再理会他们。
韩霜和韩章过来，先将鲜花放下，然后再摆上一些祭祀用品。韩章说：;兄弟呀，爷爷和奶奶过来看你了。
语气里一始既往地轻佻。
韩霜拿出一张湿纸巾，将墓碑擦拭干净。
之后按照辈份，先由同辈韩敬和韩章鞠了三个躬，然后是大伯二伯，最后是邓蓉和韩长渝。
他们没有鞠躬，而是笔直地站在墓前，表情肃穆。
邓蓉开始絮叨起往事：;你九岁到我们家来，不爱说话，跟谁也不亲近，身上的防备心太重。
虽然叫我奶奶，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从来就没认同我们的身份。在我长期的高压管制下，你隐忍不发，只知道发奋图强，将来可以早点独自到外面生活，远离我们这个家庭。
后来你也做到了。对韩氏集团的生意不管不问，也不插手。你身上背负着太重的包袱，我们对你也一直保持着防备。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承认我很自私，因为我的自私，造成了后来很多的悲剧。
我知道你从来不肯原谅我，也不肯原谅仲禄。往事随风，你好好安息吧。我也一大把年纪，活不了多久了。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乔语了。
这番话实在太意外了。乔语转过头去看邓蓉，她今天没有化妆，两行眼泪从眼角滑出，落在她松弛的脸庞上。
除了韩长渝之外，所有的人都带着惊讶的表情去看她。邓蓉在家里一向强势，说一不二，难得在有生之年，听到她说软话。
韩仲实忍不住说：;妈，你是长辈。
第351章 幸好没有亲婆婆
邓蓉摆摆手，看着乔语说：;长辈不是神，也会犯错误，也会死。
这姿态，就是向乔语道歉了。
大伯母站在乔语身边，用手捅了捅她的胳膊：;奶奶向你道歉呢。
乔语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邓蓉在韩墨墓前向她道歉，她就勉强地接受吧。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邓奶奶，韩墨以前有做得不足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乔语摘下墨镜，友善地说。
韩长渝说：;都过去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拜完韩墨，韩仲华提议：;三弟也在这儿，我们顺便也去看看他吧。
韩霜讶然，二伯明知道乔语不待见自己的父亲，这会儿提议一起去看，不怕她发飙？
乔语倒没有生气，现在这些事情都不足以让她生气。她朝韩霜点点头，然后说：;抱歉，我想单独去看看我父亲，他也在这里。
韩敬通情达理地说：;那你去看乔叔叔吧，三叔那儿我们去就行。一会儿一起回去吧？
乔语没有回答他，转身径自先走。
人生有时候真是很奇妙，不管生前是毫无交集的人，还是仇恨滔天的人，死后都葬在同一个地方。
乔语让司机从外面再买来一束花。站在乔致良墓前，乔语已经褪掉了所有的情绪，毫无波澜。
她没有跟自己父亲说任何一句话，将鲜花放下，再将墓碑擦拭干净，她在墓前站了半个小时。
直到司机提醒她：;乔总，下雨了。
乔语抬头，天空果然飘起了小雨，打在脸上冰冷刺骨。早上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好的，他们都没有带伞。
她回过神来，对司机说：;那回去吧。
走到了陵园大门，遇到了韩氏一家子。韩敬和韩章仍如来时一样，搀着爷爷奶奶。
韩长渝对乔语说：;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去哪儿吃？乔语问。
邓蓉回答她：;当然是回家吃。
韩家大宅，她还从来没有去过。放在以前，邓蓉若是这样邀请，她一定拒绝。
不过今天邓蓉做了一把慈祥老人的姿态，她也给她一个台阶。所以点头应下：;好。
韩家大宅在凤凰山脚下，占地很宽，几幢别墅在精致的园林里错落有致的分布着。里头有山有球场有湖，甚至还有一个停机坪。
乔语被这奢侈的私人园林惊呆了。早知道韩氏集团有钱，她接管之后，就知道账上的数额很大。可是没有领略过有钱的生活可以奢侈到什么程度。
韩墨有几处房产，她是知道的，不过也就是凤锦湖边上几百万的而已，再有就是清河园那儿的别墅，买的时候也只是两三百万，论房产价值，连乔家别墅都比不上。
其他的地方，差不多也是这个价。
韩霜看她露出惊叹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未免有炫耀的成份。
乔语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有钱人真好。
他们朝吃饭的正厅走去。那是一座两层楼的屋子，正厅大概都有一百多个平方，抵普通人一家子的住房面积。
三四个家政人员端着菜鱼贯而入。餐桌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
生活太过奢侈了。
她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若是韩墨以前带她到这儿来，她能不能吃得下。
韩敬妻子见她发呆，碰了碰她的手：;别发呆了，去坐下吃饭吧。
之后她贴心地坐在乔语身边，韩霜则坐在另一边。
韩长渝说：;吃饭了，别太拘束。
桌子上的菜，堪比五星级饭店的水准。荤素搭配得当，色香味俱全。乔语不禁感叹：;每顿都这样吃吗？
邓蓉回答她：;平常只有我和爷爷在这儿，他们偶尔回来。以前规定每个月大家要回来聚一次。
韩章马上跟着说：;自从韩墨跟你在一起之后，便经常缺席我们家庭聚会日。
二伯母说：;幸好你没有亲婆婆，不然她可得气死。
乔语瞬间觉得自己刚才话太多了。她当下做了一个决定，在餐桌上只管吃饭，多一个字都不要说。
吃完了之后，韩霜说：;嫂子，我带你逛逛吧。
邓蓉看着她起身，欲言又止。乔语开口问：;老太太，你想说什么？
以前她叫她老夫人或者邓奶奶，现在关系缓和了一些，便叫她老太太。
;下次带乔安一起过来吧。这家里韩墨以前住的地方我们都留着没有动。邓蓉说。
乔语说：;谢谢了。有空我带她来。
她脸上带着笑，这次是诚恳的。
韩霜说：;我先带你去湖边逛逛吧？
乔语说：;我不想去。带我去韩墨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韩霜笑话她：;不要这么心急呀。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哥又不是真的不在。
乔语瞪她：;没听说过，做戏要做全套的吗？
韩霜不作声，拉着她去韩墨以前住的屋子。
韩家大宅里有几幢别墅，是按三兄弟分的，一人一幢，后来有了孙子，又额外再建了三幢。
韩墨一直跟韩仲禄同住一幢楼，他没有额外再要。后来有能力就搬出去，很少再回来这边。
他的房间在别墅二楼东面，一推开窗子，可以看到后山青翠的风景。
屋子许久没有人打扫了，地板上蒙了一层薄灰。
房间里有两排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乔语扫过去，全是教科书和专业书，连他高中时期的书本都还有。
她点头赞叹道：;真是个学霸呀！
韩霜说：;小时候他很少有玩的时间。我每次叫他陪我玩一会儿，他总说要做功课。我父亲对他要求很严格。除了学校的功课，还要其他的学习，马术，高尔夫，都是上层社交需要的。
乔语脑子里浮现出年少的韩墨，在书桌前奋力疾书的样子。
因为是养子，他不可以像韩敬和韩章那样做纨绔，他必须要花高于他们几倍的精力，来证明自己不是一根不可雕刻的朽木。
韩氏当年在凤城家世辉煌，他们的子弟自带一种基因上的优越。乔语可以想象，年幼无依的韩墨进到这个家里来，不知道被打压成什么样子。
她心底涌出一丝心疼来。
韩霜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积灰的相册递给她。
第352章 睹物思人
第一张相片，是十来岁的韩墨，身着贴身的西式校服，整个人板着脸，看着镜头的时候有一些别扭和胆怯。
乔语猜想，这可能是他刚到韩家的时候拍的。
除了他自己的照片，有还一家四口。韩仲禄和妻子分别站在他的身侧，其中一人手里还抱着韩霜。
后面还有韩墨与其他人的照片，他还在青少年时候，就比韩敬和韩章要高出一个头来。
乔语慢慢翻。有些照片是用以前的相机拍的，清晰度差一点，有时候曝光不好，照片会更白一些。无论是什么样的技术，什么背影，韩墨都是板着脸，很少在笑。
一本相册，即是韩墨的成长岁月。成年之后韩墨的照片很少，也渐渐地从那个胆怯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自信的青年。
乔语翻完相册，问韩霜：;你哥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韩霜摇头：;他大我差不多十岁，读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来，后来又出国去。谈没谈，我不知道。
;那有没有带过女生回来这里？乔语又问。
这下韩霜可以肯定地回答：;没有。至少我没见过，我也没有听人说过。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世家，倒是有些女孩子经常来。
;来看韩墨？
;应该&hellip;&hellip;是吧？韩霜自己不太确定。
乔语决定再翻翻书柜，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日记本或者情书一类的东西来。
可惜翻完了整个书架，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有些不甘心地说：;我不信都没有。
韩霜劝她：;嫂子，算了吧，就算有，我哥也早就已经毁掉或者另外收起来了，怎么可能留在这儿等着你来翻？
乔语拍拍脸上的灰，泄气地说道：;你说的也对。
韩霜耸耸肩：;他性子冷，在学校对人防备心很重，上的是凤城的名校，那儿全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家的孩子。我觉得没有哪个娇小姐会受得了他。他有女朋友才怪。
吐槽完，她又补上一句：;反正我是不会上赶着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虽然韩霜说的是实话，但乔语不太听，她撇撇嘴：;那他一定知道我会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女人，旁的那些他都不能搭理。
韩霜递给她一个白眼：;我从前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乔语拍拍她的肩膀：;你现在知道也并不晚。
在韩墨以前的房间呆了接近一个小时，乔语把韩墨几本相册翻完，然后把它们放进包里。
;我拿回家，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好好翻翻。他实在是太帅了！乔语说。
韩霜呵呵笑：;你这样子，真是睹物思人。
乔语无可奈何地说：;毕竟人都已经不在了。
从韩墨的房间里出来，韩霜带她去逛韩家大院子。乔语一边走一边感叹：;啧啧，这私家园林，别说凤城，整个省里都独一份儿的。太奢侈了！
韩霜在一旁抿嘴笑，没有跟上她的话。
乔语看着远处的风景，其实若说起来，跟公园没太大差别，走完一圈估计要累得腿抽筯。天眼看着又要下雨了，她便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致。
她对韩霜说：;我们回城里去吧，快要下雨了。
韩霜点头道：;行，那就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乔语忿忿地说：;那些看不上韩墨的女人都什么眼光呐？就冲着这公园大的宅子，怎么的也得眼巴巴地抱着不撒手。
韩霜知道她指的是许菲菲，逗她道：;若是她们真的抱着不撒手，还有你什么事儿呢？
乔语点头，兴致缺缺地说：;那倒是真的。
走到停车场，司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待上了车，韩霜跟韩敬打电话，说自己要和乔语先回去，公司有事，请他转告爷爷奶奶。
韩敬答应了。
回到城里，司机问乔语，是去公司还是回家？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乔语记得韩墨叫她带乔安去万泉山。于是她对司机说：;回家吧。
回到家，乔语去收拾行李，把韩墨的相册也带上，让另一个司机送她去万泉山。
韩墨脸上已经蓄出了一些胡子，再戴着个平光眼镜，乔安倒是有些不敢认。
他半蹲下来，张开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拿胡茬扎她。乔安被扎得不舒服，这才怯怯地开口喊他：;爸爸。
他把女儿抱住，站起来，问乔语：;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乔语开玩笑地说：;怕来晚了赶不上晚饭。
韩墨侧头在她耳旁说：;吃不上晚饭就吃我。
乔语听这话登时脸就红了，她纤长的手指掐着他的腰，羞恼地说：;干什么呢？在孩子面前都没有正形。
韩墨微微皱着眉头，乔安多时不见父亲，见他似乎不舒服，又听到母亲语气不悦，就说：;妈妈，你又打爸爸了吗？他身体不好，你总是欺负他。
乔语听完女儿的话，冤枉极了：;你爸爸身体不好？他胃口大得都能吞下一头老虎了！
乔安一本正经地说：;你骗人！哪里有老虎？
乔语叉着腰，然后生生咽下了一肚子气。
韩墨乐了，逗着乔安说：;老虎，当然是有了，我们屋里就有一只母老虎。
乔安迷茫，她看了那么多的动画片，怎么从来没见过母老虎是什么样？她开口问：;母老虎在哪儿？
韩墨开怀大笑起来，乔语气得又去扭他的胳膊。他伸出另一只手来，大力揽入过他的腰，把她搂到怀里。
平时这屋子里冷冷清清，她们母女来了，气氛就不一样，变得热闹温馨。
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偎在沙发上。韩墨提出来：;春节我们去国外吧，去瑞士滑雪可好？
乔语摇头：;外婆年纪大了，我说到万泉山来她都不乐意，她想回北边的老宅去。
韩墨愣了愣，之后有些惭愧地说：;是我没考虑周全。她跟我们这么些年，吃了好多苦。
;我心里很内疚。这几年一直让她担惊受怕，可她却一直没说。乔语低头。
;罢了吧。那我们春节陪她一起回乡下老宅子过吧。韩墨说。
;可是，那样不方便。万一有谁认出你来，终归会惹上麻烦。乔语担忧地说道。
韩墨无所谓：;无事。那儿那么僻静，再传也传不到许氏和阿尔盖比耳朵里。我不出门就是了。
乔语点头：;那就这样安排吧。
第353章 我又少吃一盆醋
把乔安哄睡之后，乔语和韩墨回到主卧，她去翻行李袋，一边翻一边说：;今天我还去韩家大宅吃饭了。
韩墨很意外，紧张地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乔语摇头：;没有。老太太在你墓前说，以后再也不会为难我了。
韩墨哼笑：;嗯，这算是誓言吗？
;算是吧。乔语把一个相册递过来：;喏，这是我今天去你以前的房间，翻出来的。我觉得你可能会想看。
韩墨把相册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放到书桌上：;以前样子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
乔语轻哂：;你这么嫌弃过去的自己？
韩墨邪邪地笑：;因为我现在没兴趣。
乔语有一种不好地预感。果然下一步韩墨就把她压到床上，低声说：;我现在身体好得能吃得下一只老虎。
她现在可不能说身体不好什么的，毕竟刚才自己亲口说，韩墨身体很好，好得能吃下一头老虎。
挖坑埋自己，乔语很在行。
一番温存过后，韩墨意犹未尽。乔语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想起相册上里他过去的影子，扑噗地笑了。
;笑什么？韩墨拨弄她的头发，漫不轻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你这个人，身体跟外表反差很大。乔语说得很委婉。
不过韩墨却懂她什么意思。他捏了捏乔语的脸，威胁道：;笑话我一会儿是要吃苦头的。
乔语握住他的手指，问他：;你以前总板着脸，在学校有女生敢搭理你吗？
韩墨抽了一口气，回想起来：;我不知道有没有。以前我只顾着学习，没空去搭理她们。
;真的没空吗？乔语觉得这种回答太凡尔赛了。
;我读的学校，生源都是富家子弟，我插班进来，而且有些人都知道我是韩氏的养子，面上虽然很和气，但私底下好多人都看不起我。韩墨说。
乔语听着就有些心疼了。富人间多是爱攀比又比较势利的，不知道从前的他，吃了多少苦头。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那就没有一些美女爱上贫苦书生的故事吗？比如有个家世不凡，品格高尚的女生，就是非你不爱呢？
韩墨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没有！
;有就说嘛，我也不会吃醋的。乔语缠着他说。
韩墨叹一口气道：;真的没有。我心里就想着好好学习，出人头地，自立更生。甩掉韩氏养子的帽子。
乔语没有再问下去，倒是韩墨来了兴致问她：;那你以前在学校，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暗暗喜欢过一个高一级的男生。不过后来就没有了联系。她说。
;那挺可惜的，我又少吃一盆醋。
;我原来是暗恋他的，也没有跟谁说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就传了出去，男生家长还跑到学校里去，跟老师告状！乔语想起这一段过往，心气就涌上来。
;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韩墨追问。
乔语点头：;真的没有。
;那有没有写日记？
她摇头否认：;没有。我谨慎得很，高中校园风气很正，早恋这种事情被捅出来很没面子的。
韩墨说：;那就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让别人看出来。
;他喜欢打篮球，我就去打排球。因为排球场挨着篮球场。
;那后来你们有没有再联系？韩墨问。
;没有了。偶尔听别人说，他挺后悔的，后悔没有拦住自己父母，就让他们去学校给老师说。
;他成绩很好吗？
;比我好一点点吧，当时是清北大学的苗子。乔语回答。
;他眼光真不好，错过了一块璞玉。说完，韩墨用力搂住她。
;嗯。你眼光好！乔语夸他。
两人在床上聊到凌晨。韩墨后来又要了一次才肯罢休。
第二天睡到上午十点才醒。外面出太阳了，一改前两日阴沉的天气。
韩墨先在乔语嘴角落一个吻，笑着说：;你跟安安真是我的太阳，你们一来，万泉山的天气就跟着好起来。
;今天有什么安排？乔语问。
;泡温泉。韩墨说。
乔语兴致缺缺地说：;实在不想泡。我对温泉已经过敏了。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做得多了就有些乏味儿。
现在万泉山游客很多，好些是从凤城来的，他们不太敢大摇大摆地出去。
韩墨也不勉强她，把她往怀里又紧了紧，这才说：;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乔语说：;不然我们去逛个集市，布置些年货吧。
韩墨笑：;也行。
说完就起床了。吃完早饭之后，韩墨叫来司机和保镖，开车离开万泉山，去一个偏远的乡镇赶集。
他对这个没有什么热衷，以前还在韩家，过年不用他操持，之后乔语离开，他对过年没有期盼。只有去年春节，才让他知道团圆是什么滋味儿。
乡镇集市上的东西，乔语也没什么兴趣，这儿的东西少又粗糙，特别是一些小吃，手工做出来的，样子又没那么精致。
她主要是想来逛逛，带孩子闷屋子一天，时间难过。
乔安却是很有兴致。对着那些小玩意和小吃食都充满了好奇心。韩墨宠女儿没边，她看什么，他买什么。
很快他的手里就拎上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
路边有两个穿着汉服的年轻女孩子摆摊，售卖手工制作的古风发发饰。
乔安站在摊前，眼睛左看右看，在她的眼里，每一个都那么好看。
乔语问女儿：;安安你最喜欢哪一个？
乔安说：;每一个我都喜欢。
韩墨马上说：;那全部买了。
乔语制止他：;买一两个就行了。买一堆回去没用。
其中一个女孩子挑了一支樱花发簪，递给乔语说：;姐姐，这个很适合你。
乔语接过来，看着那浅粉色的樱花，摇了摇头说：;我这把年纪了，戴这种东西有强行装嫩的嫌疑，不好不好。
韩墨却从她手里抢过来，插到她的头发上，说道：;我与娘子戴发髻。
那样子若得两个年轻女孩子掩嘴笑起来。乔语轻拍他的手：;又不正经了。
韩墨插完，端详着她的样子，点头道：;如此甚美。
说完掏钱买下。
离开那个小摊，乔语把发簪从头上拔出来，嘀咕道：;比起我们乔氏珠宝的饰品来，差太远了。
;但我的心意很近。韩墨看着她说。
他突然来了兴致想给她买这种小东西，是因为他想起来，那一年结束项目之后，他们材料研究院去疗养，临回凤城前所有人都提议去买当地的特产。他什么都没有买，却在下车之后从邹松手里抢过来，殷勤地献给乔语。
就当是补偿过去吧。
第354章 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他们逛到下午才回家，没买到什么正经年货，小玩意儿倒是买了一堆。
回到万泉山的别墅，三人去补午觉，起来正好吃晚饭。第二天没有再出去，窝在屋里呆了大半天，到下午三点，乔语又得回凤城了。
韩墨抱住她，不舍地说：;真不舍得让你走。
乔语任他抱着，两人安静片刻，她才说：;为了以后安稳的生活，现在得忍耐着。
韩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理谁都懂的，真要经历了，才知道有难为人。
临近年关，韩氏大部分员工都没有什么心思工作，大家都在讨论买什么年货，或者上哪儿过春节。
决定回北部古镇过年之后，乔安的学校放了假，乔语便安排人送外婆和乔安先回去。她留在凤城做收尾工作。
韩氏这段时间，抢了许氏的客户不说，还帮着别人抢。许应山父子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一些供应商不断地上门逼债，他们根本没有心思想过年买什么。
他们现在每一天差不多都会收到法院传票，催款的解约的，看得父子二人头大。
凤城光伏电场赶在年假前，也发来了传票，同进还利用强硬的关系，硬是将许多名下所有的资产冻结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许应山气得手直抖：;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从前还能想一想韩家。自从他把电话录音放到网上去，现在他的头号敌人就是韩家。
不用想就知道，再走什么关系，韩家也会借着自己尚存的影响力，生生给掐了。
许嘉煜看着父亲，无力地问：;爸，我们现在还能干什么？
许应山无法，指使儿子道：;你去问一问杰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许嘉煜说：;不如我们出国吧，现在公司快撑不下去了，上次是要配合案情调查，没有证据，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许应山摆摆手：;你去跟他沟通沟通吧。
阿尔盖比听了许嘉煜的话，给他出主意：;那你们尽快买机票走吧。
许嘉煜说：;我有点担心，我怕我们走不了，那又怎么办？
阿尔盖比说：;那就把企业卖掉，不要走破产程序。
收到指示之后，许嘉煜向父亲转达。父子二人连夜买机票，然而到机场出关时，却被告知，他们不能出国。
许应山不服气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出关人员礼貌地笑着说：;因为你们已经被列入限制出境名单。
许嘉煜说：;可不可以知道，是谁把我们弄到限制出境的名单里去？
出关人员在键盘上敲了敲，回答道：;是凤城光伏电厂。
父子俩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许嘉觉得太憋屈，打电话去质问光伏电厂项目负责人：;你们有什么资格限制我们出境？你们就是这样行驶自己的公权力？
对方冷笑道：;许公子，不要动不动提到公权利。我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上次在办公室，我已经跟令尊打过招呼了，要么复工，要么解约赔偿，你们什么都不想干，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吗？
;可是你总得让我们想想办法呀，公司现在确实很困难。许嘉煜辩解道。
;是吗？让你们想什么办法？想办法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是吗？你们一走，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要被追责？那边的人冷冷地质问道。
;我们国外的账户有钱，我得去取回来，几千万美金呢。许嘉煜试图诱惑他。
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许公子，几千万美元是黑钱，是不义之财吧？你怎么洗过来？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那人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掉。
许嘉煜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父亲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远远看去，就像黄昏里最后的一片天光。
他不由地问自己，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许应山抬起头来看儿子，他脸上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他叹了一口气：;把公司卖掉吧。
凤城商场谁也没有料到，继第一大家族企业韩氏瓦解之后，许氏马上也分崩离析。
邹松收到消息之后，马上给韩墨打电话：;许氏的公司你有没有想法？
韩墨说：;那些不相干的公司不要，拿下许氏的新材料研发中心，出价高一点也没所谓。
;他都要破产了，这种时候不是要使劲儿压价吗？邹松问。
;不，那将来会是凤城另一个与韩氏齐名的材料公司，有着高端的设备，让业内刮目相看的科研绩。你要想办法留下许氏父子经营这个公司。韩墨吩咐道。
;这个简单。不过我不好出面了，毕竟我也曾上门逼宫，让他们参加我们的庆功宴。邹松说。
;总有好出面的人。韩墨说。
最后由凤城大学材料学院一个教授出面，承诺注资入股许氏材料研究中心，他有团队做研究，而且还有好几项专利，一旦生产，即可营利。
许应山有些谨慎，问那个教授为何自己不创办公司？
教授说，自己身份不太方便，二是许氏的牌子在，有资质有现成的研究中心，可以快速地挣钱。
许嘉煜听着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可以一举两得，便怂恿父亲同意。
现在只要能保持许氏集团最后一点资源，何愁他日不能东山再起？
许应山只犹豫了小半天，最终被目前糟糕的现实打败，签了合同。
事情传到乔语这边，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和秦朗韩霜说：;事情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走，这个春节可以安心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韩霜看着秦朗，说道：;我们打算去万泉山。
乔语谔然：;我们不在万泉山，要回北部县城的古镇，那是外婆的老家。
韩霜也有些意外：;啊？那怎么不去万泉山？
乔语说：;外婆年纪大了，想家了。
秦朗说：;那我们去古镇也行的。
乔语却摇摇头：;你们新婚，难道不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吗？
韩霜羞涩地说：;我们先去万泉山呆几天。年后他父母到凤城来。
乔语说：;他们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第355章 牵绊和考验
韩霜早上起床时，小腹隐隐传来轻微的疼痛。她掀开被子起床，捂着小腹弓着身子向卫生间走去。
秦朗也醒了，看她这个样子忙问：;你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痛。她抛下这一句话，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她每次例假来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疼。坐在马桶上，她伸手去拉开洗漱台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卫生棉。待撕开包装袋，准备垫上去的时候，发现裤子很干净。
她有些许的不安。例假没来，肚子为什么痛？
过了十分钟，秦朗已经换好衣服，见她还没有出来，便去敲门问：;霜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韩霜保持坐姿，艰难地说道：;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秦朗听到她这样说，着急地推门进来：;怎么了？
对上韩霜那双茫然的眼睛。他不明所以，挑着眉头问：;什么问题？
韩霜看了他良久，这才幽幽地说：;你去外面的药店买一支早孕测试条吧。
一听到要这个东西，他愣住了。才说要孩子，这就怀孕了吗？;
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真的，真的吗？有，有这么快？
韩霜把头埋下去，双手叉在头发里：;我也不知道。
秦朗回过神来，马上点头答应：;那你等，等等，我马上去。
说完什么也不管，迈开大步就跑出去。
在电梯口，看着慢慢上升的数字，他觉得多一秒也等不及了，直接往消防梯跑下去。
他现在住的公寓在市区，附近有药店有菜市。他从楼里跑下来，一口气没歇，又朝小区外的药店奔去。
进去就喘着大气向店员说：;帮我要五支最好的早孕测试纸。
店员被他的样子吓着了，关切地问：;怎么要这么多？出什么事了吗？
秦朗摇头：;并没有，麻烦快帮我装好。
收到东西，付完钱，他又似一阵风跑出去。
韩霜一直蹲在卫生间里没出来。她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没多久，秦朗将一个袋子递进来给她：;买回来了。
他的呼吸起伏不定，一定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
她接过来，哆嗦着手打开一个包装盒。
秦朗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暗示自己不要紧张，也不要激动。
仅仅是个早孕测试而已。
五分钟过去，里头没有动静，他等不及，高声问：;霜霜，怎么样了？
韩霜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也不知道。
他推开门进去，只见韩霜手里拿着测试纸，一脸的纠结。
;那是有还是没有？他问，脸上全是期待。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韩霜举着试纸跟他说。
他接过来，凑着灯光仔细看，反应区里有两条浅灰色的线。
买的时候店员交待他，如果有两条杠，说明就怀孕了。
可是那两条线实在太浅了。乍一看似乎是有，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对上他那双疑惑的眼神，韩霜轻咳一声，然后说：;要不我明天再测吧。可能并没有，是我有些反应过度了。
秦朗扔掉手里的那个测试纸，大力握住她的手：;走，去医院。
去医院验血，医生看着那张检验单，肯定地说：;已经怀孕了。
秦朗先是一愣，随后将韩霜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说：;我终于要当爸爸了。
平常多冷静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很难再淡定了。虽然他压低了声音，韩霜听出来，他现在是有多激动。
她双手搂住他的腰，低声说：;我也要当妈妈了。
鉴于她早上说肚子有点疼，秦朗把她送回家，不让她去上班。
韩霜无奈地说：;只是一点点的不舒服，没必要在家休息。
秦朗严肃地说：;不，很有必要。
乔语在办公室里看报表，材料公司那边有一个关于科研项目的费用单，她不是太清楚，就打电话给韩霜。
打座机，是另外的同事接，他说今天没看到韩霜来。
乔语以为她可能跟秦朗在一起，两人现在如膝似漆，在公司里也不太避讳。
秦朗接起电话，听到她要了解科研费用，便说：;我正好有空，一会儿过来给你讲解吧。
乔语纳闷：;你有空为这种小事过来跑一趟？
;也没多久，我正好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秦朗说。
半个小时之后，乔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抬头看，秦朗在门外。
;进来吧。她说。
秦朗就走进来，顺手关上门。乔语不经意地问道：;韩霜呢？没跟你一道来？
;她今天没上班，在家休息。他回答，之后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生病了吗？要紧吗？她继续问。
;人命关天，你说要不要紧？秦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人命关天？乔语愣住，这么大的事情只在家休息就好？待看到秦朗那个样子，过来人瞬间就明白了。
;有了？
秦朗点头：;嗯。今天早上刚去医院检查。
乔语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时间过得真快啊，韩霜也要当妈了。
秦朗笑着说：;看乔安现在都快六岁了，我想孩子都想疯了。
乔语同情道：;确实也挺难为你的。
;我以前想，她若是不愿意要孩子，我也不勉强她一定要生。两个人在一起过也挺好。秦朗说。
;有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有了孩子之后，要权衡考量的事情很多，对父母而言，是牵绊和考验。作为过来人，乔语语重心长地说。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秦朗坚定地说。
;那中午我过去看看她。
秦朗给她讲解完项目的费用，已经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乔语没有先吃饭，而是跟随秦朗一起，去看韩霜。
午饭是在外面买的，拎到楼上去跟她一起吃。
乔语见了韩霜，先是问她：;有什么不舒服吗？有没有特别想吃或者特别不想吃的东西？
韩霜笑：;哪儿有那么快，左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秦朗把午餐摆在桌子上，二人走过去坐下。乔语想到一个问题：;你这下怀孕了，还要跟我们去北边古镇过年吗？
韩霜看秦朗，小声地回答：;好像不太好，是吧？
;我们没有那些讲究的。有些地方是对怀孕的女人特别忌讳，连家门都不让进。
乔语说完提醒她：;你得好好打算一下，婚礼要不要办。
第356章 你们是觉得我没钱了吗?
秦朗和韩霜领了结婚证之后，还没有办婚礼。那个时候韩墨还在昏迷当中，他们也没有考虑得太多。
乔语的这个问题问出来，二人都觉得似乎是个难题。
秦朗挠挠头发：;原则上这个婚礼要办的。可是韩总裁去世还不到三个月，我们就办婚礼，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韩霜跟着说：;办婚礼我哥也不能到场，多遗憾呢。现在公司正处于紧要关头，我们哪里腾得出时间来办婚礼？而且我也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太难看。
这话说得乔语无地自容，生意归生意，但总不能拖累这对新人吧？
乔语深深叹一口气：;这样吧，过年你们休长一点，自己解决一些事情吧，比如见家长或者拍婚纱照之类的。公司上的事情，让其他的同事多干点儿，还有我邹松呢，你哥也不是真的不在。
正说着，秦朗的电话响了，他没有回避，直接接起来：;妈，有什么事儿？
乔语和韩霜就不吭声了。
聊了一会儿，秦朗挂掉，这才跟她们说：;我妈问我过年回不回去？
韩霜看向乔语，心虚地说道：;嫂子，不回去似乎不太像话吧？
乔语噗哧地笑了：;当然得回去，都是人家的儿媳妇了，肚子里又有了人家的孙子，不回去说不过去。
韩霜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又解释道：;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怀孕了。
;没什么的。这是自然的事情。乔语通情达理地说。
到了晚上，乔语睡前给韩墨打电话，告诉他韩霜怀孕的事情：;她本来还说过年要跟我们一起回古镇，现在得回去看公公婆婆了。
韩墨不以为意地说：;不能跟我们过年最好，省得当电灯泡。
乔语取笑他：;别以为装得若无其事就能骗得过我，你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对不对？
韩墨反驳：;你真当我总有那么多功夫管他们的事情？
乔语撇了嘴，不说话。
;当年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怀孕的？韩墨突然问道。他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的不知道。
乔语愣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笑了笑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完全没有做父亲的那种喜悦和激动。在我们分开前，我是很希望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的。可是直到你去兰城，我都没有等到一个结果。韩墨说着，神情黯淡。
他现在竟然有些羡慕秦朗，羡慕他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要当父亲。而他，直到在苏黎世国际机场见到乔安，竟然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乔语说：;都过去了，别太再意这些细节。
;我想知道。韩墨坚持着说。
;我怕你会难过。乔语善解人意地说。
;再难过我也想知道。
乔语沉默着，过去那么久，其实她每一次想起来，都会害怕。与其说是害怕韩墨难过，不如说更难过的是自己。
韩墨没有催促她，他知道她会说的。
乔语叹了一口气才说：;就是高空坠物那晚，我跌到地上擦伤了，去医院的时候有些恶心想吐，医生就问我是不是怀孕了，之后就去做了B超检查。
韩墨听完，脸色阴沉。半晌才开口：;可是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你竟然没告诉我！
乔语没有跟他再解释什么，过一会儿她看到视频里的韩墨眼睛闪着泪花。她有些慌乱地问：;怎么了？
韩墨擦了擦眼睛，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些难过。
;事情都过去了。乔语说。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趣，草草挂了视频。
春节终是要来。韩氏各个子公司在除夕前三天就开始放假了。
韩霜要去见公公婆婆，临走前买了一大堆的年货送到乔语家里。
看着那一堆东西，乔语说：;你们是觉得我没有钱了吗？
秦朗解释：;这是我们失约的补偿。
;我一个人走哎，这些东西搬回去也吃不完。乔语发愁。
;要是吃不完，就分给其他的员工吧。我也不会在意的。韩霜说。
乔语从年货里挑出一些自己喜欢的，然后给司机和保镖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东西分了。
韩墨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就从万泉山出发，去北部古镇找外婆和乔安。
乔语是最后到达的。外婆已经把家里都打扫干净，院门外的红灯笼都挂好了。
进了家门，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外婆，她问：;乔安和韩墨呢？
外婆回答：;他们去河边钓鱼了。
乔语抬头看天空，今天是出太阳，可是风很大，去河边钓鱼得冻死。
;这大冷天的，能钓得到鱼吗？她不满地说。
;孩子喜欢，可不得随了她的愿吗？韩墨许久不见女儿，自然是多宠着。外婆笑着说。
乔语更加不满了：;我看是他想钓鱼呢。
;他一个人在万泉山窝着那么久了，回到这儿来，也得放松放松呀。你是怎么了怨气这么大？外婆问她。
乔语撇嘴不解释。
她其实是有些失落。她没回到家以前，想象中应该是韩墨带着乔安，站在院门口伸长脖子迎接她的回归才是。
结果人家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宁肯在大风天去河边钓鱼！
放完东西，乔语很快就来到河边。一大一两穿得厚厚的，坐在小板凳上。
她先走过去，检查两人的战果。红色的塑料桶里，只有水和几根青草。
哪儿有鱼？
她都走到边上了，父女俩还没发现她。乔语被忽视到这种程度，很是生气。
她板着脸叫孩子的名字：;乔安！
乔安回过头来，伸出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妈妈，你说话别太大声，会把鱼吓跑的。
这样乔语更气。她叉着腰冷声说：;这种时候能钓什么鱼？光在河边吹风就够了。
韩墨眼睛盯着浮标，悠然地说道：;才回到家里来，就生什么气呢？
;气你带孩子到河边来吹冷风。乔语忿忿地说。
韩墨的浮标在动，有鱼在底下咬钩。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儿，见浮标沉下去了，赶忙把鱼竿提起来。
鱼钓处有一条鱼，风很大，把鱼线吹得荡来荡去。
乔安在边上兴奋地拍手：;钓上鱼了！爸爸真棒！
第357章 全是你惯着
乔语叉着腰在边上冷冷地看着。这两人父女情深，真不需要她了。
韩墨费力将鱼钩从鱼嘴里取下来，扔到桶里。这才看向乔语：;怎么的就生气了？
乔安的注意力全在那条鱼身上。鱼在桶里不停地游，她视线就一直跟着。
乔语闷闷地说：;我觉得我是多余的。
韩墨笑：;安安说你要回来了，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所以我提议出来钓鱼，晚上炖一锅鱼让你吃。
乔语这下脸色才稍缓，然后又不屑地说：;就你们这样钓，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一盘？
;那个，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韩墨也发现，要钓够一盘确实有点困难。
乔安这才过来搂住妈妈的腿，撒娇地说：;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对待女儿的撒娇，乔语向来没辙。她半蹲下来，亲着她的脸庞：;我也好想安安呀。
韩墨看着腻在一起的母女，突然也失去了钓鱼的兴致。他收起鱼竿说：;回家吧，不钓了。
乔语看着桶里那条孤独的小鱼说：;就一条鱼，今晚吃什么？
韩墨把桶里的水倒进河里，连同那只鱼也一起倒掉：;去集市上买吧。
收好鱼竿，他过来很自然地牵着乔语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巷子里，碰到了几个老街坊。他们狐疑地盯着乔语看，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乔语，你回来了？
乔语颔首：;是的，回来过年。
她看着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们应该是认识我呀，但看上去怎么那么难以接受的样子？
有个人尴尬地解释道：;哎，不是你外婆先带孩子回来的嘛，我们以为&hellip;&hellip;以为&hellip;&hellip;
那人不好意思说了。另一个快嘴地接上：;我们以为你不在了，丢下一个年迈的老人和小孩子。
;那可不是，心里想着这不是老天造孽嘛！
说完，他们又看着乔语，不自在地笑了。
乔语和韩墨相视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说：;呃，我只是没那么快放假而已。
;我就说乔语福大命大的，哪有那回事，全是他们瞎传。街坊笑呵呵地说。
韩墨不想跟他们过熟，淡然道：;没事我们就回家吧。
乔语点头向众人打招呼：;嗯，我们先回家了，回头再聊。
回到家里，乔语好奇地问道：;外婆，外面是不是都在传我死了？乔安是孤儿？
外婆正在忙着剪窗花，听到这话，放下纸和剪子，解释道：;乔安刚回来的时候出去跟小朋友玩，不知道说了什么，外头就以为我们就是一老一小。
韩墨耸耸肩：;这样挺好，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躲在房间里，不用见客了。
乔语摇头叹息：;以邻居们的八卦性子，今天晚上家里怕是会来好多的人。
外婆说：;不会。晚上吃饭的时候把院门关上，他们就不会来了。
说到晚饭，乔语想起刚才韩墨说吃鱼：;我晚上想吃河里的鱼，裹上面粉炸得金黄的，撒点盐吃最香。
外婆看向韩墨身后的小桶，淘气地问：;钓了好多吗？
乔安说：;没有鱼。我一条都没钓到。我爸爸说去买。
外婆摸了摸乔安的头，宠爱地说：;那就去买吧。
韩墨问乔语：;那我们一起去集市？
乔语抿抿嘴：;我们一起去会不会太显眼了？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这样别人不知道你是我家的。
乔安指着她说：;妈妈偷懒哦。
外婆说：;不想去也没事，家里还有挺多菜，够吃得很。
韩墨叹了一口气，认命道：;算了，我去吧，就让乔语在家歇着吧。
乔语心里就笑成了一朵儿似的。
外婆拾起剪刀和纸，戴上老花镜继续剪，一边剪一边说：;她这么懒，全是你的惯着。
韩墨愉悦地说：;没事，她辛苦一年了，该歇着。
本来要带乔安去，韩墨看着外面的大风，断了带她一起去的想法：;你在家陪妈妈和太婆吧，外面风太大，冷冷的也不好玩。我买了鱼就回来。
乔安就懂事地留在家里。她见太婆剪窗花好玩，便闹着要学。
韩墨很快拎着一袋小鱼回来。乔语迎上去，扒开袋子看，嘴角撅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鱼，怎么不叫人把肚子里的肠子挤干净了？
韩墨看着，为难道：;我以为不用处理的。
乔语想起那些细小的鱼鳞就有些头疼。她爱吃鱼，不代表她喜欢处理。于是嫌弃地说：;没挤掉肠子的吃不得。
这些鱼于韩墨来说并不贵，扔掉也不会心疼。可是乔语喜欢吃，他便卷起袖子说：;我来处理吧。
乔语怀疑地问：;你会处理吗？
;找个视频来看看就行了。他无所谓地说。
外婆听到他们的对话，放下手里东西出来说：;你们都不会，放着我来吧。
韩墨说：;外婆，天冷，你不能冻着。我来就好。
外婆说：;这些活我做惯的，做得快也冷不着。
韩墨坚持：;不碍事的。兑点温水就行了。
乔语便去打开热水器，接了半盆热水，再兑上冷水，把鱼倒进去。
他买的全是小杂鱼，处理起来不难，可是数量太多，需要时间。
韩墨叫乔安从屋里端出一张小矮凳，他就坐在凳子上，耐心地处理起来。
先用指甲在鱼肚子上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用力把肠子挤出来。
乔安见着这个场景，直接跳开，嘴里还喊道：;好恶心哦。
乔语不动手，就打算在边上看着。
外婆摇摇头：;乔语，你去准备腌鱼的配料，还有炸鱼的面糊吧。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全靠小墨好说话，才不跟你计较这么多。
韩墨替她辩解：;这个事情不难，我正好多学学。
等他把鱼全部处理完，乔语也把配料准备好了。需要用姜葱蒜还有黄酒腌渍去腥，再裹上面糊放热油里炸。
要把鱼炸得酥脆喷香，得炸上两次。在乔语的指导下，一道香炸河鱼就在韩墨的手里完成了。
因为鱼小，连骨头也炸脆了，吃起来并不麻烦。韩墨在万泉山吃的东西都很清淡，吃到这样酥脆的鱼，令他胃口大增，还多吃了一碗饭。
第358章 欢迎你继续奴役我
晚上洗完澡之后，乔语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韩墨走进来，锁上门，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我还没擦完呢。她着急地喊道。
韩墨朝她脖颈上咬了一口：;白天你使劲地奴役我，这会儿该找你算账了。
乔安这段时间都跟太婆睡，所以他们俩在房间里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情话。
乔语生气地喊：;所以你现在是想报复我？
韩墨看她炸毛，便换了一个说话方式：;不，是欢迎你晚上继续奴役我。
&hellip;&hellip;
这个男人，越来越鲁莽，完全没有以前温柔的作风。
乔语揉着腰，哀怨地说：;到底是谁奴役谁啊？
韩墨亲吻她的手背，开心地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清洁完毕，俩人搂在一起聊天。他问乔语：;小时个在这儿，你们都怎么过年？
乔语回答：;基本上都是灌腊肠，打糍粑杀年猪，剪窗花贴对联这些。
;杀年猪？这个好玩。韩墨来了兴致：;那明天我们也杀年猪。
乔语匪夷所思地说：;杀一整头猪哎，根本吃不完好吗？
韩墨豪爽地说：;吃不完？怎么会？不是还有那么多邻居吗？请他们来吃吃就行了。
;大哥，人家杀年猪是要腌腊肉和腊肠的，过两天都是除夕了，才杀猪，赶不上吃腊肉了。乔语无奈地说。
韩墨摇头：;我吃的是肉吗？吃的是气氛。
乔语瞟他一眼：;大哥，我怎么感觉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韩墨翻身压住她：;乖，叫老公。不然我欺负你。
乔语觉得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欺负得还少吗？
见她不回头，韩墨舔舔嘴唇：;那我就先杀猪了。
乔语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用力将他推开。韩墨躺在床上，一只手捂住受伤的地方，痛苦地叫唤：;唉哟，可疼死我。
她紧张地围过去问：;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韩墨抓住她的手，痛苦地说：;我心疼。
乔语想甩开他的钳制，他硬是没放开。俩人在床上闹起来。
第二天清晨，乔语在一阵吵闹中醒来。她侧着耳朵听，院子里好几个大嗓门在说话，中间还夹杂着猪吼声。
她赶忙下床来，趿了拖鞋就往门口走。韩墨召集了一群人来，院中间处有一个硕大的铁笼子，里头有一只黑白杂色的大肥猪。
乔语仰天长叹：他还真的去买猪回来杀了。
院子里的人很忙，有人在烧水，有人在磨刀。乔安好奇，在铁笼子旁近距离观察那头猪。每当它发出声音时，她就吓得跑一边去，待知道安全，又返回来看。
韩墨则始终站在她的身边，还闲闲地说道：;安安，你好好地观察这头猪，以后读书了要写作文的。
人们哄笑道：;小关，你还是放过安安吧，她还是个孩子。
韩墨出去跟人自我介绍，就说自己叫关远。附近的人知道孩子跟乔语姓，也没有太意外。
他摇着头：;不，学习要从娃娃抓起。今天让她看看杀猪场面，以后一辈子都会记得年是什么样子。
乔语在边上挤兑他：;说得你好像以前记得似的。
韩墨笑：;我们这叫入乡随俗。
乔语冷笑，不再跟他打嘴仗，转身进屋去换衣服，洗漱。
当她洗完脸挂上毛巾，听见院子里一道细长高亢的声音喊：;水开了。
;水开了就舀到桶里。男人们过来抬猪。有一个人似乎是领队，在给各人分配任务。
乔语准备走出去，就听见乔安慌慌张张跑进来：;妈妈，我怕。
院子里响起了猪的嚎叫声。那头猪看见那么多人过来堵自己，已经预感到不好了，扯开嘴巴惨叫着。
乔语赶忙把乔安抱起来，然后快速地跑出去，远离案发现场。
约摸着他们快处理好了，她才戴着乔安回来。
院子里有一股躁热的腥味儿。院子里的人还在褪猪毛，韩墨手里拿着一把偏小的刀，正饶有兴趣的给一只猪腿褪毛。
乔语皱着眉头说他：;你不是有洁癖吗？这会儿不嫌脏？
韩墨指指自己的胡子：;我现在是关远。
她便不作声了。
毛褪干净了就要开膛破肚。原先院子里只是有一些血腥，待破了肚子，就是一股恶臭了。
乔语觉得现在有洁癖的是她自己了。臭得没法闻，她又带乔安出去。
在外面集市晃悠，买了很多零食吃，直到韩墨打电话叫她吃午饭了，她才带孩子回来。
午饭就是那些猪下水和内脏煮火锅，外婆额外炒了一大盘酸菜，再加上一大篮子蔬菜，韩墨和人一起吃得不亦乐乎。
谁能想到那个身上沾着猪血大口吃饭的人，竟是凤城身价最高的大老板。
众人见乔语带着乔安回来了，自动挪了挪位置，在韩墨身边让出两个位置来。
乔语装了饭过来，看着锅里的菜，狐疑地问：;这菜很好吃吗？
韩墨点头：;嗯，自己的劳动成果，好吃得很。
有人举起杯子跟他碰杯：;小关来，吃这个杀猪菜配我们的米酒，滋味好得很。
韩墨拿起杯子，豪气地说：;来，喝一个。
乔语瞠目结舌，说好的回来闭门不见客的呢？怎么这么快就打脸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午饭，歇了半个小时，韩墨便指挥他们分肉。
有个邻居说：;哎我们就是来帮帮忙，哪好意思又吃又拿的。
韩墨大手一挥，不客气地说：;这一头猪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本来就是计划大家分一分，感谢你们对外婆和乔安的照应。
;哎哟，我们哪有什么照应啦？胡奶奶在这里住了好多年，我们关系一项很好。乔安又聪明惹人爱。另一个人说。
外婆出来说道：;分吧分吧，我们过完年就要走了，吃不完也带不走。难得回来过年，就是想热热闹闹的。
韩墨此刻发挥了他有钱人的本性：;我就是没见过杀年猪，图个新鲜。你们要是不要，到时候我就得扔江里去啦。大伙儿帮人帮到底，帮吃点猪肉吧。
大伙儿这才为难地说：;那就帮帮忙吧？
分完肉，没多久天就黑了。韩墨摸着腰说：;唉，这一天也挺累的，不过真有意义。
第359章 有没有想再要一个孩子？
乔语在一旁斜眼看他：;看把你能的，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吧？
韩墨没有回应她，转过头去问乔安：;安安，你觉得今天好不好玩？
乔安先看乔语，之后才回答他：;好玩是好玩，不过太脏，太臭了。
韩墨眯起眼睛：;杀猪本就是如此，过年的意义是团圆，热闹，这是必要的一件事情，懂吗？
乔安摇拜拜头，茫然道：;我好像懂，好像又不懂。
韩墨摆摆手：;罢了，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乔语招手把乔安叫过来：;安安，过来去洗澡。
待她们二人出去之后，韩墨跟外婆在客厅里坐。外婆笑眯眯地说：;你没做惯这种粗活，这两天身体会疼得有些厉害。
韩墨甩甩胳膊：;没事，正好过年这些天在家里休养。
外婆叹一口气：;现在家里人少，过年越来越没有滋味儿了。
韩墨说：;原来是叫了韩霜一起来的，不过她怀孕了，过年是得跟秦朗回去。以后过年都把他们叫上。
外婆并不太赞同他的想法：;你们各自结了婚，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凑一起是比较难的。
说完她瞟一眼卫生间的方向，低声问道：;乔语过完年已经三十一了，你老实说，有没有想再要一个孩子？
韩墨也学了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想，怎么会不想？不是乔语身体不好吗？再加上我又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要。
外婆说：;想就要！外婆年纪大，别的做不了，给孩子换尿片还是可以的。
韩墨失笑：;换尿布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做呢？请不起人，我也是会的。
外婆点头：;想要那就得抓紧。
韩墨挠挠头说：;忙完这一阵子，把棘手的事情处理完，就马上要。
二人说着话，乔语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韩墨拿过来，看见是韩敬打来的，拿起来走向卫生间去，对乔语说：;你电话响了。
乔语在帮乔安洗澡，头也没回地说：;那你帮我接呗。
韩墨无声地笑：;韩敬打来的。
乔语连忙起身，甩掉手上的水珠子，再拿抹布擦了擦，这才接起来，公事公办地问道：;韩敬大哥，有什么事？
韩敬说：;没事，就是要过年了，奶奶让我给你送些年货。
乔语看一眼韩墨，然后说：;替我谢谢老太太了。不过我这会儿不在家里。
;你在哪儿？奶奶还说让你回去吃年夜饭。韩敬说。
乔语回答：;我已经不在凤城了，我跟外婆回乡下老家了。
韩敬没想到她已经走得这么快，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乔语说：;好。
把电话挂掉，她还要继续帮乔安洗澡，又把手机递给韩墨。
韩墨回到客厅里，外婆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今天她也累了一天。他从房间里抱出一张被子来盖上。
乔语的电话又响了。这次的电话号码没有标明名字，但他对这个号码并不陌生。
他划上接通键，低声问道：;什么事？
郑畅没料到会是韩墨接，他惊讶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韩墨反问。他知道郑畅的小心思，不过他没有什么过格的举动，他也不好下手。
他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已死之人，他也不确定郑畅这个人哪天会不会就把他暴露出去。
暂时就按兵不动。
郑畅问：;乔语现在是在万泉山呢，还是在凤城？
韩墨不悦地说：;你讲重点，有什么事？
郑畅笑嘻嘻地说：;没有什么事，你不要太紧张，无非就是过年了想送点年货。
;不用了，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既不在凤城，也不在万泉山。
郑畅说：;哟，狡兔三窟呢？
韩墨直接把电话挂了。
乔语在卫生间里听到了自己电话响，不过天冷，她还是先帮乔安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一出来就问：;是谁给我打电话了？
韩墨阴沉地说：;我的医生。
;他有什么事？
;说要送年货。
乔语把手机拿过来，想回一个电话过去：;那我跟他说声谢谢。
韩墨拦下她：;不用了，我已经谢过他了。
乔语发现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和气，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他置气，终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乔安穿着厚厚的棉睡衣，坐到沙发上就要掀开被子，韩墨制止她：;安安过来，不要吵到太婆。
乔安听话地走过来，韩墨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午饭吃得晚，晚饭都没有做。
乡下的夜清冷，这会儿才七点多，夜还长着呢。
乔语问乔安：;安安还想吃点什么？
乔安抬头说：;我想吃汤圆。
乔语又问韩墨：;你想吃什么？
;天冷也别做什么太麻烦的事儿，我看就架个锅在火炉上，煎点鸡蛋饼就行了。韩墨说。
乔安拍手：;鸡蛋饼我也喜欢吃。
乔语就去厨房拿面粉敲鸡蛋。过不了多久，屋里弥漫着香甜的煎饼味儿。
他们在古镇过得热闹自在。作为新妇的韩霜第一次登婆婆的家门，有些不知所措。
秦朗的家在海边的一个小城，父母皆是退休老师。老俩口平常住在学校里分的房子，听到儿子说过年要回来，才匆匆搬回秦朗帮他们在海边买的别墅。
秦朗之前一直没对象，秦家父母都急坏了，想了好多的办法逼他相亲，全都被他拒绝。秦母一度绝望地以为自己儿子喜欢男人。
终于听到他对象了，二老先是一阵激动，尔后知道是老板的妹妹，又绝望了。电视剧里经常演，老板的妹妹都是些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他们这种小门小户怎么招架得住。
秦母第一次看见韩霜的照片，人是娇俏可爱，只怕心里鬼主意多得很。又比秦朗小了快十岁，不知道会把她的儿子折磨成什么样。
秦朗在电话里跟父母说，韩霜人很好，活泼又开朗，人很乐观，很好相处。
他们还是不相信。隔三差五就打电话，问秦朗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得很惨。私底下，二老已经认为儿子一定会被甩的。
过没多久，他们竟然结婚了。秦父秦母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两人若是过不下去，儿子就变成离异人士，再婚就很难了。
第360章 结了婚直接不要娘了
秦朗和乔语结婚，事前没有见过父母，秦家父母就觉得一定是韩霜怂恿自家儿子，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其实吧，儿子能结婚他们还是挺高兴的，就是这个儿媳妇，是韩氏集团的女儿，老板的妹妹，这多重身份听起来太吓人。他们实在是高攀不上。
原本以为韩霜只是玩玩而已，他们做好儿子被人甩的准备，谁能料到还不声不响地结婚了。既然结婚了，爱子心切的秦爸秦妈就想，以儿子那种话少木讷的性子，儿媳妇可能会过得比较闷，就打算去凤城住着帮做做饭陪她说说话什么的，以弥补儿子性格上的缺陷。
闪婚又闪离什么的，说出去怪难听的。
秦朗直接在电话里回绝了：;不用你们来，我们工作都挺忙的，你们来了只是添乱。
秦母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媳妇儿的意思？
秦朗答得干脆：;我的意思。
秦母不死心：;那我想知道你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秦朗没回答她，直接把电话挂了，过了十分钟之后打过来，一接通就说：;韩霜说你们想来就来，但是我们很忙，没空陪你们。
秦母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说：;看来你这儿媳妇还是比较懂事的。
秦朗不耐烦道：;若是你们实在无聊，就报名跟团或者自驾出去旅游吧，做饭做家务什么的，我们请得起保姆，就你做饭那水平，我都吃不下，更别提韩霜。
被自己儿子这一通挤兑，秦母语塞，恼怒地问道：;我是你妈哎，操心你们的生活还错了？
;你们操心好自己就行，我们的事别管太多。说完秦朗又把电话挂掉。父母是什么德行，秦朗多少有些了解的。就怕他们来了好心办坏事，让韩霜为难。
新婚么，过不腻二人世界，谁愿意被打扰？
秦母后来又打电话问儿子：;既然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秦朗不咸不淡地说：;暂时不办。
秦母不愿意：;嘿！怎么就不办？你要知道这些年我送出去多少礼金了？你不办我怎么收得回来？
秦朗说：;她哥哥过世还不到三个月，我们要办婚礼，你想让我们被人戳脊梁骨？
秦母这才想到这一茬儿。挂完电话，她跟老伴诉苦：;这种儿子，以前单身的时候对我说话还是多客气，结了婚直接就不要娘了。
秦父放下手里的报纸，长叹一口气：;唉，娶了家世好的女子，他过得也不容易吧。
;都怪你，当时态度不够强硬，要是硬逼着他们分手，我儿子也不用吃这种苦头。秦母抹泪控诉丈夫。
秦父做无语状：;怎么就怪起我来了？你不是说三十几岁要结婚不容易，有女人愿意嫁都谢天谢地了。再说，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自己干什么心里没数？
秦母长叹一声：;有这种孩子真是要少活二十年，不结婚让人头疼，娶个家世太好的女人也让人头疼。
秦父安慰她：;看开一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母不再为儿子忧心，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之后，眼看逼近年关，心里又不得劲儿。她忍不住打电话过去问秦朗：;既然不让我们过去，我就问问你过年回不回来？
这次秦朗没挂她电话，捂住话筒跟身边人嘀咕几句，就回她：;韩霜说回去。
秦母真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儿子回来了，气的是回来并不是他的本意。
秦父还算清醒，听说儿子要带媳妇儿回来，便提醒她：;韩霜要回来，咱们得到别墅去处，这儿又小又破，人家住不习惯的。
秦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你说的是，我马上着手安排。
别墅那边都整理好了，秦朗和韩霜还没有回来。她担心是不是那个娇小姐变数了，打了好几次电话问，秦朗说还没有放假，并说回来是决定好的事，不会再改。
秦母跟上说好的明白，实际上没见到人，她真是一点都不能安心。
这天一早，终于接到儿子电话说在机场，下午两点就到家。秦父和秦母一阵激动，把家里又归整一遍，最后不顾儿子的劝告，老俩口执意要开车去接人。
谁料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两人在机场等得瞌睡好几回了，凤城来的航班才到达降落。
远远地看见秦朗带着韩霜走出来，老俩口紧张得直搓手。一方面是见到儿子的喜欢，另一方面是害怕儿媳妇刁难。
秦朗见到父母，很是意外：;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航班不准时，让你们别跑这一趟吗？
秦父讪讪地说：;在家也是闲着，你妈就想早点见到你。
韩霜见着跟秦朗长得有点像的秦父，再听秦朗和他们的对话，就知道眼前这两位是自己的公公和婆婆。
不等秦朗介绍，她就羞涩地打招呼：;爸，妈，你们好，我是韩霜。
那乖巧的笑容和甜甜的声音，让秦父秦母始料不及，看着她呆呆地说：;你好。
秦朗把行李箱塞到父母手里，不客气地说：;既然来了，那你们就负责拿行李箱吧。
秦母瞪他：;你自己不是有手吗？怎么就敢叫我帮你拎行李箱？
秦朗不耐烦地说：;韩霜怀孕了，我得照顾她。
;啊？秦父二人盯着韩霜看，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真的。韩霜点头说：;刚怀上不久，还不到一个月。
秦母连声说：;那是得注意点。
说完去拍秦朗的手，埋怨道：;既然不方便怎么还要回来？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还了得？
秦朗牵着韩霜的手说：;韩霜说我们结婚了，应该回来让你们见见。
这话让秦母受宠若惊，她真没想过这个高门儿媳会主动提出回来看他们二人。在他们设想的剧本里，韩霜应该是受儿子的胁迫，不得已才回来的。
她难以置信地问：;她这么懂事？
韩霜笑着摇头说：;也不是我的主意。本来我是打算跟我嫂子和侄女她们一起过年的，没想到这么快怀孕了，我嫂子说既然都到这种时候了，也该见见公婆，商量一些事情。
韩霜的嫂子，可不就是儿子的老板娘嘛？怎么一家子都这么好说话的呢？
第361章 那是我心疼我儿媳妇
四个人边走边说。从出口到地下停车场，要走好长一截路，秦朗问韩霜：;累不累？累了就说一声。
韩霜摇头：;不累，哪儿有那么娇气？
秦母马上接话：;你是不娇气，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是娇气得很。累了你就让秦朗抱你。
韩霜原来以为小城市的人会比较保守，来之前特意向秦朗了解过公公婆婆的习惯，秦朗并不太在意，跟她说在凤城怎么样，回去了就怎样。
她不太赞同：;这样怎么好？毕竟是见公婆，见长辈。
秦朗安抚她：;你是回去过日子，不是受委屈。
饶是这样，她还是有些忐忑的。最近在刷一些短视频，都说新媳妇回去见公婆，都会受到冷待或者是下威。
现在婆婆竟然说累了就叫秦朗抱？
在凤城她也不敢叫秦朗在大马路上抱她走呀。
她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在大马路上会被人笑话的。
秦父在后头插嘴：;唉行了，你别瞎张罗，别把孩子吓着了。
秦母有些语无论次地说：;唉，我这不是，又激动又紧张嘛。
秦朗对韩霜说：;看看，这小老太婆多可爱呢。
韩霜笑：;是挺可爱的。
秦母这才放松下来，去拍儿子的后背：;去，尽知道嘲笑你妈。
韩霜也放松下来。不过气氛一下子也凝固了，直到走到停车场，四人已经无话可说。
秦父照习惯去打开驾驶位的门，秦朗大步跨上去说：;爸，还是我来开车吧。
秦父无所谓地说：;没事，你们坐飞机挺累的，坐后面好好歇歇。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事。我怕你开不稳，把韩霜巅着了。
后面两个女人听见了，韩霜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话。秦母则幽怨地说：;唉，这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连爹也忘了。
秦父假装大度地摆手：;行行，你来开，我坐后面享清闲。
回到家里，放下行李，四个人歇歇喝杯茶之后，秦母说：;你们歇着，我去做晚饭。今天就吃面条吧，俗话说迎客面条送客饺子。
韩霜刚想点头说好，秦朗制止道：;还是我去做吧。
秦母说：;你们刚回来多累呢，还是我来吧。
秦朗说：;我怕你做的面条不合韩霜的口味。
他这话一出来，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间都露出一个晦涩的表情。
秦朗长期不在家，父母难得吃一顿他做的饭。其实于父母而言，做不做他们也不会介意。刚才儿子说要做饭，二老还是有点欣慰的。毕竟别人家的孩子一进门就嚷嚷着找吃，他们儿子还肯主动做饭。
只是还没有开始高兴，儿子后面的那一句把他们打击到了。什么体恤都是假的，只是心疼他的媳妇。
韩霜是惶恐的，他用这么直男的方式维护自己，下父母的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背后挑唆老公跟公公婆婆对着干。一旦传出去，她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她扯着秦朗的袖子，小声乞求道：;就让婆婆做吧。
对上韩霜可怜的眼神，秦朗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怕真不合你口味。
;我不挑食。韩霜辩解。
秦朗这才对父母说：;那你们去做吧。
秦母十分不满地说：;我养的个什么儿子呢？要下厨房还得经过你的恩准？我就想做顿饭给我的儿媳妇吃，就这么难？
秦父在一旁打哈哈：;这不是韩霜怀孕了嘛，他心疼媳妇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秦母炸毛：;谁没怀过孕呢？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韩霜以为他们就要吵起来，谁知道秦朗马上打亲娘的脸：;刚才是谁跟韩霜说累了就叫我抱的？
她羞死了，揪着他的手臂喊：;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秦母瞪他：;那是我心疼我儿媳妇。
秦父看看妻子，再看看儿子：;既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怎么就说不到一起去？
秦母不高兴地撇着嘴说：;人是越老越讨嫌的，你不知道？
韩霜坐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气跟秦朗说话：;你干什么非得在我面前给你妈甩脸子呢？这样别人都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
秦朗看她似乎有点生气了，还没有转过弯来：;你怀孕了，生活饮食方面得多注意一点，我是不太放心。
;真没那么娇气。韩霜说。
秦父看着儿子也摇头：;我和你妈担心你们回来了，在生活习惯上有些差异。没想到跟儿媳妇没有，倒是跟儿子生分了。
韩霜推推他：;你进厨房去跟你妈聊聊吧，别让她生气才好。
秦朗看她一眼，发现她一脸的疲惫，心疼地说：;那你先进房间去，困了就睡一觉。
韩霜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厨房吧，别跟她吵架。
得了老婆的叮嘱，秦朗走进厨房里去。秦母见他进来，气没消：;进来干什么？真怕韩霜吃不惯我做的饭？
秦朗摇头说：;不是，韩霜让我进来给你打下手。
;外人知道的是说我养了个儿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养了个冤家！
;韩霜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委屈嫁给我。我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就想对她多好一点，可能有点极端了。秦朗低声对母亲说。
见儿子给自己说软话，秦母也不跟他计较：;我也是想对她好嘛，毕竟你们俩的身份差得太远了。我也想你那儿缺失的，我能补点就帮你补上。谁知道你竟然总是这么不识好歹！
秦朗安抚母亲：;我知道了。我会注意我的方式。
当天晚上，秦朗的亲友群里，全都知道他因为过于疼爱自己的媳妇不给亲老娘面子的事情。
第二天秦家便来了许多的亲戚朋友，明面儿上说来看新媳妇，拎了一些礼物来。韩霜坐在客厅里，跟她们客客气气地聊。
没多久她就听出一些门道来。几个年长的，跟秦母暗示不管媳妇什么来头，都得摆婆婆的款，没事就得磋磨媳妇，免得将来媳妇作威作福骑到婆婆头上。
另外又敲打韩霜，说什么做人媳妇就得孝敬公婆，老人说什么就得听什么，不得顶嘴。
她听得一边点头一边乍舌：这是旧社会的婆媳关系吧？
秦朗原本在另一旁与几个男性亲戚敬烟喝茶，似乎也听到了这些话，便走过来对她说：;这会儿屋里有烟味，你闻不得就先回屋里去吧。
正说在兴头上的几个阿姨不满地说：;哎秦朗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正在教新媳妇儿呢！
秦朗瞪她们一眼：;我的媳妇我自己教！
说完不由分说就把韩霜拉起来，带到房间去，还对她说：;那些话听听就行，不要放到心上，更不要生气。
第362章 别去为难她
韩霜朝他笑：;嗯，我不会生气的。
房间外面，秦母被七大姑八大姨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有些是同情，有些则是幸灾乐祸。
;我说秦朗妈，这回有你受的，你儿子跟儿媳妇真是一条心。这新媳妇不知道给秦朗吹了什么枕边风，我看最会离间你们母子。其中一个长得又黑又胖的女人说。
秦母臭着一张脸：;哪有那回事，我跟你们说婆媳关系处不好，婆婆首先要从自己身上反省。
那个女人接着说：;天啊，你这什么思想？你看俺们这儿，哪个媳妇敢对婆婆吆喝摆脸色的？
另外有人说：;人家是凤城，大城市来的，哪能受你们这些土婆婆的调教？你们看秦朗围着媳妇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不要威风了。
这话秦母听着更难受。
秦朗陪着韩霜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韩霜对他说：;你在别人面前不用这么维护我的，她们说的话，有道理我就听听，没道理我就不会放在心上。过完假期我们就回凤城，你父母还得继续在这儿生活，他们要面子的。
秦朗握着她的手说：;我希望你可以像你嫂子那般生活，不必顾及太多人的脸色，自己高兴就好。
韩霜轻笑：;我嫂子没婆婆，我有啊，我们不一样的。
秦朗摇头：;我以前曾经在心里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韩霜反握住他的手，坚决地说：;我不委屈。
秦朗这才放开她的手，站起来说：;我出去应付客人，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吧。
来到客厅里，听到那群亲戚在七嘴八舌地挑唆秦母和儿媳的关系，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好直接插嘴，但直到把人全部送走，他都黑着一张脸。
亲戚走了之后，秦朗帮着母亲把家里打扫干净，叫住父亲母亲：;爸，妈，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说。
秦父秦母坐在客厅沙发上问：;什么事儿呢？
秦朗郑重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韩霜的时候，她十七岁还是个高中生，我对她一见倾心。但她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又是大老板的女儿，我上司的妹妹。自那以后我便有一个念头，如果此生不能娶到她，那我就独身到老。
好在我很幸运，终究还是如了愿。她人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愿意事事迁就她。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发自内心的接纳她，把她当成家人一样去爱护。她没有挑拨我和你们的关系，你们若有什么误会，只管找我撒气就成，别去为难她。
听完儿子这番话，秦父秦母先是吃惊，想不到儿子之前藏了那么深的心思。最后秦父表态：;行，我们知道了，她现在也没别的亲人，我们一定会好好地把她当家人看待。
光是父亲表态还不行，秦朗把目光看母亲：;妈，您呢？
;我当然跟你爸一样。秦母说。
;有你们这些保证，那我就放心了。那早点休息吧，别熬得太晚。秦朗站起身，回房间去陪韩霜睡觉。
再有一天就是除夕了，秦家父母前几天已经把年货买好，这两天就负责年夜饭的一些准备工作。
秦朗不管家里的事，只带着韩霜四处逛逛散散步。散步回来吃过午饭，秦父秦母把他们二人叫住：;你们先等会儿，我们有事要说。
二人在父母面对坐下，秦母从房间里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了放在茶几上：;这是按照我们这边娶媳妇的习俗，给韩霜准备的三金。本来按照习俗，结婚之前还要走一些过场，比如下聘。
你们自行先领了证，韩霜那边又没有长辈，但我们也不能糊弄。这张卡里有十万，是彩礼，按照当前的行情，取了一个中间值，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
卡递到韩霜面前来，她连忙摆手：;钱我们有，根本不缺，你们还是留着应急用吧。
秦母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卡塞过来：;秦朗这些年给了我很多钱，都我替他攒的老婆本。谁跟他结婚就得给谁。
韩霜握着手里那张卡，眼眶转眼就红了。
;我跟你爸还念叨，你们啥时候能办婚礼，唉不是我说你们，虽然怀孕很让人高兴，可怎么的也不用急于一时，至少把婚礼给办了才好。我那些老姐妹老同事孩子结婚，我们真送了不少钱出去。一提到这个，秦母只觉得一阵肉疼。
秦朗用探询的眼光看韩霜：;生完孩子也可以办婚礼的吧？
韩霜没有回答他，向婆婆解释道：;我哥意外去世，我们暂时不好办婚礼。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办个满月宴或者百日宴吧。
秦父点点头说：;现在也有年轻人把满月宴或者百日宴跟婚礼一起办的。
;对对，可以这样办。秦母说到这样，就有点兴奋了。
韩霜看秦朗：;可以吗？你觉得怎么样？
秦朗搂着她的肩膀说：;你想怎样办，我都支持你。就怕你累着。
秦母说：;唉，这些事情我跟你爸还有家里亲戚负责操办，你们到时候人到就行了。
商量完大事，韩霜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今年过年人少，再加上外婆年纪大，年夜饭乔语打算精简，只做基本的几样就行。不料到了除夕这一天，收了他们猪肉的邻居挨个送菜来，而且没有重样的。看来是背着他们一家商量好了。
看着满满一大桌菜，乔语有些头疼：;看来我们整个春节都吃剩菜了。
韩墨倒无所谓：;天冷，要吃的时候热热就好，省了不少事呢。
外婆也看到桌子上的菜，吩咐乔语：;我们就留三四个菜，其他的放冰箱里，吃的时候再热。
韩墨问：;今天晚上先吃哪些？
外婆回答：;今晚吃鱼，扣肉，还有鸡汤和腊肠，其他的先收起来罢。
韩墨快手快脚地收起菜。一家四口就吃起年夜饭。
吃过年夜饭，他们在客厅里看电视守岁。到凌晨十二点，古镇上爆竹声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吵得人说话声音都听不见。
韩墨负责放鞭炮，院子里顿时硝烟弥漫，乔安吓得又叫又跳。放完鞭炮又放烟花，一朵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第363章 大年初一要闹红包
在这个祥和的春节，每个家庭都喜气洋洋。
许家也不例外。
许家今年遭遇了很大的打击，就在许应山以为自己要破产坐牢的时候，天降财神。公司的大部分业务抛出去还了大部分的债，材料研发中心竟然有人愿意高价入股。
合作伙伴的工作人员已经进驻，很快也找到了合作厂家，待过完春节可以正常开工，许氏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进来。
因此，女儿的过世，还有儿子离婚，并不能让这个家冷冷清清。许母把以前家里的保姆再找回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屋里还贴满了喜庆的饰品。
许应山端起杯子，对妻子和儿子说：;来，让我们举起杯子，为许家未来的好日子干杯！
许嘉煜和母亲举起杯子，脸上喜气洋洋：;对，为我们明天的好日子干杯！
吃下几口菜，许嘉煜喝多了，想起妹妹，伤感地说：;我们能好起来，菲菲功不可没。当初她执意要做材料研发中心，虽然她在世的时候没有做起来，留着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说起来，我们该敬她一杯！
说完，他倒满一杯酒，又命保姆多备一套碗来：;给我们菲菲留个位置。
许母听着就流泪，她的女儿如今还没有火化，依旧躺在殡仪馆冰冷的柜子里。想起来心就痛得很。
;那个杰克，一点都靠不住。我算是明白了，靠谁都不行，最终还得靠自己！许应山骂道。
许家那阵子低到谷底，法院传票像雪花片一样每天往公司送，杰克一点忙都帮不上。与韩家绝裂，这当中少不了他的挑唆。
;爸，只要我们牢牢抓紧这个研发中心，许氏重回当年的辉煌不是没可能。许嘉煜说。
许母给儿子夹了一块肉：;吃菜吃菜，过完这个年，好好地努力。
大年初一这一天，韩墨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大清早，邻居的孩子们成群结队来闹过了红包，他搂着乔语又睡了个回笼觉。
夜里睡得安稳，起来时神轻气爽。洗完脸，准备吃午饭的时候，韩霜发来视频向他拜年：;哥，新年好！
看她满面春风，就知道在秦朗家过得挺滋润。韩墨叫来乔安：;乔安，快过来跟姑姑拜年！
乔安拿过手机，朝韩霜拜年：;姑姑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韩霜笑得极开心：;必须要给你红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视频里出现秦朗的脸，乔安又乖巧地说：;姑父新年好！
秦朗说：;安安新年好！大年初一要干什么呀？
乔安说：;闹红包。
乔语端了菜进来，听见她说闹红包，就教育她：;安安怎么一天想着闹红包呢？
乔安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呀，今天早上所有小朋友都凑在一块儿上门讨钱呢。
乔语忙向秦朗解释：;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你们一会儿干什么去呢？
秦朗说：;我们一会儿去看篮球比赛。
;我们一会儿去看舞狮。乔语说。
又聊了几句，他们挂掉电话。吃完午饭，韩墨和乔语带孩子出去。镇上文化中心每年都会举行舞狮表演，表演并不好看，但胜在热闹。
阿尔盖比坐在一间屋子里，此时外面下着雪。他眼前的电脑上放着实时新闻，新闻正在介绍中国各地群众欢度春节。
他对中国春节并不陌生，他知道中国人很重视春节，企业放假，各级机关部门也没有人上班。整个假期隆重而热闹，通常会持续半个月，直到元宵节结束。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这里与中国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这边是上午九点，那边已经到下午五点，准备吃晚饭了。
韩氏集团在海外有二十多个公司，其中在X国就有两个,做的是物流以及通信工程，还有新材料生产供应。每到春节，这儿的员工也放假，只留四五个人留守。
看完时间，阿尔盖比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可以行动了。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闯入了韩氏集团在X国的总部大楼，并出示搜查令，对留守的员工说：;韩氏涉嫌从事危害X国安全的行为，需要将公司查封，并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今年留守的是副总经理曾春林，他当即对领头的人说：;我们一直遵守贵国法律，踏踏实实做生意，何来危害安全行为？你们有没有证据？
领头的人冷笑：;没有证据我们就不会来了。你们最好乖乖配合，不然吃不完兜着走。
那群人走进办公室里，先把几个工作人员驱赶出来，然后搜查他们工作用的电脑。
几个人大声抗议：;你们这是强盗行为！
换来对方的一顿拳脚。
曾春林机灵，先是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火速给国内的总经理打电话汇报：;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手持一份搜查令进入公司，说我们涉嫌危害X国的行为，要将总部封查。
总经理正陪家人在外旅游，听到这个消息气极败坏地说：;在我们回国过年的时候动手，这就是预谋好的。
国内韩氏早已解体换人，为的就是怕别人打击报复。海外公司早已收到警报，他们在物色买家，同时缩减业务，有好些项目都自动放弃，尽量减少存在感，以免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
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做完，别人就趁着他们过年放松警惕的时候上门来了。
来人并没有动电脑，而是声称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需要把人带回警局拘留调查。
在X国的人都知道，外来人员如果拘留调查，那就很难再出来的了。
打完电话的曾春林没能逃过调查人员的毒手，对于他打电话回国内通风报信，他们十分恼火，几个人对着他一阵痛打，之后将他拖上一辆车子。
还有一个公司在另一个城市，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总经理即刻给秦朗打电话。
秦朗带韩霜去看篮球比赛回来，坐在客厅里休息，正给她剥桔子吃。双手沾满了桔子皮上的汁液。
韩霜将他手机递过来说：;你手机响了。
秦朗示意她：;你帮我接通并按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那端的人急促地说：;秦总，曾春林那边出事了。
第364章 仿佛再也回不来
X国海外公司经理叫丁英诚，在韩仲禄在世的时候就替韩氏掌管海外公司。为人稳重老练，熟悉X国法律和人情。
在X经营数十年，他也有了一定的人际关系。如果在平时，阿尔盖比突然派人过去，不一定能得手。
原来他想留守，但是他已经三年没回国了，唯一的女儿过完年就要参加高考，不得已必须回来一次。
没想到这个阿尔盖比这么阴险，就趁着他回国的这几天出手。
秦朗听到他说曾春林出事，与韩霜相视一眼，顾不上手里沾着汁液，拿起手机走进房间，说：;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丁英诚就说：;X国突然有一群人，手里拿着搜查令，去了两个公司，说韩氏涉嫌从事危害X国安全的行为。按照他们的习惯，会先把公司封了，把人带到警局拘留。
公司封了事小，扣留人员事情比较严重。
秦朗立刻说：;你想办法跟大使馆联系，让他们与对方周旋，我们马上赶过去。
;好好，我明白了。我马上订机票，我们分头出发。
挂完电话，秦朗走出房间，对上韩霜关切的眼神，他也不隐瞒：;X国那边出事了。我得马上过去。
韩霜问：;很严重吗？
;对方扣留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万一处理不好，是有点棘手的。秦朗回答。
;那你跟我哥说了吗？韩霜问。
秦朗拍脑门：;太着急，一下给忘了。你帮我订机票，我给他打电话。
于是两人在房间里，一个打电话，一个订机票。
韩墨听完秦朗的叙述，没有过多的犹豫：;我也过去，我们到那边再碰面。
秦朗犹豫道：;你也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我现在用关远的名字，证件都是合法的。阿尔盖比一直不知道我还活着，不会那么快就被他发现。韩墨说。
秦朗还在犹豫：;万一他已经在机场布控，只要我们的人一到了，他马上就把人抓起来怎么办？
韩墨说：;所以我必须得过去。你和老丁都太明显了，我反而会比较安全。
秦朗不再跟他争论：;那好吧，我自己先过去，到了那边我们再联系。
;你们先过去，我晚点再走。
乔语很快也知道了X国公司的事情。在房间里，她跟韩墨讨论起来：;阿尔盖比把人抓起来，下一步会是什么？
韩墨在纸上画了一个示意图：;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搞垮韩氏。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一个是从税收方面起诉我们，进行天价处罚，二就是从我们的产品价格方面下手，说我们涉嫌倾销。再有就是我们的通讯设备。
乔语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墨画完图，指着最后一个说：;通讯设备涉嫌窃取国民隐私，或者是企业机密，那边发起诉讼官司，好的结果是财产被没收，不好的结果是我们的员工要坐牢。
乔语摇头：;坐牢太狠了，我们的员工怎么能坐牢？
韩墨惨笑：;不坐牢那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我们得找各方力量援助，我们的员工绝对不能坐牢。乔语说。
韩墨安抚她：;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过两天就回凤城去，秦朗走了，你和韩霜得看好家，知道没？
乔语点头：;嗯，我知道了。
韩墨对她说：;你帮我定明天的机票，我要先上一趟京城。然后从京城出国。
乔语就打开电脑搜机票，韩墨在房间里打电话。
秦朗那边，要去X国得先去省城，最早的一班机是第三天的凌晨。定好票，他们去吃饭。
在饭桌上，他们父母提起要去国外处理事情。
秦母愣住：;那么快就要走吗？这才回来几天？那韩霜呢？
韩霜替他回答：;国外的一个公司出了大事，他得赶过去交涉，我明天跟他一起到省城，然后我坐飞机回凤城。
秦父关切地说：;他去国外我不担心，但你怀着孕一个人回凤城，怎么过？
秦母也担忧：;他要去多久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凤城能行吗？
秦朗与韩霜相视一眼，之后韩霜说：;我可以跟我嫂子住，那边有外婆还有保姆，生活不会成问题。
秦母说：;若是生活上不方便，我就过去凤城照顾你。
韩霜感动地说：;谢谢妈。
;谢什么呢，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秦母说。
秦父插嘴道：;那需要的时候我也一起过去，多个人总会多一点主意。
秦朗看着父母如此支持的小家庭，心里感觉特别地欣慰。
说完正事，秦母骂起来：;那些外国人真会挑时间，连春节都不让人好好过。
秦朗解释道：;外国人又不过我们的春节。
;我知道他们不过，就是看着你这样匆忙奔波，我心里气不过！
;我们国外的那个部经理，三年了才回来一次，也没能陪家人好好地过完春节。秦朗说。
;唉，不容易啊，都不容易。这次出国，多带点东西出去。秦母说。
韩霜在边上安抚道：;他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东西带多了不好出关。
;唉，去X国那种地方，东西吃不惯，怕是要受一阵苦。
秦朗说：;我不挑食的。什么都能吃。
;能吃跟好吃，是一回事儿吗？
吃完饭，韩霜跟秦母洗好碗，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秦朗推门进来，紧紧地抱着她。
;怎么了？韩霜问。
;我舍不得离开你和孩子。秦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全是她的气息。
韩霜安慰道：;说不定很顺利的，没几天就能回来了。
秦朗摇头：;这次是那个阿尔盖比在后面捣鬼，他的势力在X国，我估计没那么简单的。
;不是还有我哥吗？他一定会有办法的。韩霜乐观地说。
秦朗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想感受一下胎儿的动静：;要是他现在会动就好了。
韩霜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笑他：;傻子，他现在只有一粒黄豆那么大。离会动还早着呢。
;你回凤城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操心太多，都交给你嫂子，还有几个副总，要多休息，知道吗？秦朗叮嘱她。
仿佛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似的。
第365章 过个年都不能舒心
韩霜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秦朗抱着她，久久不愿意松手。
乔语帮韩墨订完去京城的机票，又订从京城去X国。
韩墨打完电话过来找她：;我决定了，X国的同事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营救回来，哪怕把公司的资产全部出掉。
乔语说：;你决定了就好。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韩墨说：;时间过于紧急，我不好出面，你一会儿马上给其余海外公司的负责人发邮件或者打电话，通报X国公司的事情，让他们赶紧回去处理公司，以防阿尔盖比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其他的公司。
一个他们可以应付得来，几个同时出事的话，他们没有三头六臂。
乔语点头，同时关切地问道：;你去京城会顺利吗？
韩墨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才说：;那边可以提供的帮助也不太多。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什么事都得小心隐蔽。
乔语说：;我只要你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阿尔盖比主要的目标是你，说实话你出去实在很危险。
韩墨说：;我出去是给他们兜底。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员工在当地坐牢，那样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是灭顶之灾。
乔语忽而伤心：;那你要是在国外出事了，于我们来说，何尝不是灭顶之灾。
韩墨将她搂在怀里：;我知道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他们的家庭不一样。
乔语两只眼里流出泪水：;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女人。
韩墨笑：;你是韩墨的女人，所以不一样。
乔语伏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
两人在房间里说完话，待收拾好了，才出来去客厅里跟外婆说要走的事情。
外婆很意外：;怎么才初二就要走？
乔语向她解释：;海外公司出了大麻烦，需要他出国处理。我也要回凤城坐镇。
外婆长长地叹气：;唉，说什么大企业大老板的，过个年都不能舒心，还不如别人小企业的员工，至少不用那么操心。
韩墨说：;现在这个是个大麻烦，待解决完这个人，我们就可以过长期安逸了。
我婆担忧：;我是怕别人故意引蛇出洞。
;他的举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会妥善处置，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韩墨安抚她。
;你少来骗我了。国外是别人的地盘，俗话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外婆瞪他。
;外婆，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老天不收我，说明我是个有福气的人。韩墨笑着说。
外婆摆了摆手：;哎，别说这些好听的，我也不相信。你要去国外我拦不住你，乔语在凤城可得好好的。
乔语点头：;你放心吧，我身体还好着呢，平常出门也带保镖，不会那么轻易出事。
原本祥和安宁的春节，被阿尔盖比搅得愁云惨淡。
韩墨去京城的航班是在清晨的八点，于是凌晨四点，他们就从古镇出发回凤城。
在机场，韩墨看着乔语的黑眼圈，知道她一整晚基本没怎么睡。在车上他已经打电话给堡，一会儿派人过来机场接乔语回家。
他的拇指揉着乔语的手背，哑着声音说：;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好么？
乔语说：;什么事？
;等我回来，我们再要个孩子好吗？乔安一个人太孤独了。韩墨说。
乔语轻啐他：;这种时候还想着生孩子的事情。
;我认真的。这件事情想很久了。韩墨说。
乔语点头：;那就生吧。
韩墨航班起飞，乔语由保镖送回乔安别墅。屋子里几天没有人住，冷冷清清的，跟别家热热闹闹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乔语倒顾不上这些。回到家里，她即刻进入工作状态。昨天晚上已经对海外其他公司发出通知，要求回国休假的中层管理人员结束休假，返回岗位处理相关事宜。
她时刻关注事情的进展。
秦朗和韩霜牵手在省城机场，他们一个因凤城，另一个要去X国。秦父秦母过来送别。
秦母还是不太放心地说：;韩霜一个人回去行吗？要不然我直接跟过去行了。
韩霜说：;没有问题的。现在回去马上要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我可能没有很好的心情跟您磨合，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您再过去吧。
秦母叹气：;唉，真是的，偏偏就你怀孕的时候秦朗要出国。
秦朗不理会母亲的唠叨。他的航班在凌晨，可以先把韩霜送走。他低声重复昨天的叮嘱：;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工作没有身体重要。
韩霜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都说一个晚上了。
秦朗用力握着她的手臂：;照顾好我儿子，出什么意外我收拾你！
这种威胁对韩霜没有一点儿震慑力，反而让她觉得很暖。她把手伸进秦朗的衣服里，掐着他的腰：;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出什么意外让我孩子没爹，我饶不了你。
秦朗再也没说什么，只把她抱得紧紧的，恨不得一辈子粘在一起才好。
再舍不得，终究还得分开。秦朗把韩霜送到登机口，向她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韩霜这才卸下一直假装的坚强，朝秦家三人挥手告别。
秦朗早安排好人在凤城机场接她，待她回到乔家别墅，乔语已经把屋里收拾了一遍，还把菜也买好了。
韩霜进屋没看到乔安，便问道：;嫂子，外婆和乔安没有回来吗？
乔语说：;我们回来得及，过阵子再派人去接她们。
;我哥呢？平常在电话里，她们向来不提韩墨。
;他先去京城找人，然后再去X国。乔语回答。
;这个阿尔盖比，来势汹汹啊。韩霜感叹道。
;我觉得他这阵子肯定做了很多的准备，除了国外，也许国内还要搅一搅。乔语说。
;凤城这边他搅过一次，以失败告终，我觉得他不会再轻易主动出击。韩霜分析道。
;国内他主要的合作伙伴是许应山父子，只要许氏和他离心，他暂时不能有什么举动。乔语说。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许氏和他离心？韩霜问。
;只要许氏现在能赚钱，便是和阿尔盖比离心了。毕竟阿尔盖比于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乔语说。
第366章 回来就生孩子
京城这座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到了春节也冷冷清清，平常拥堵的街道只有公共交通和少量私家车驶过。
韩墨很顺利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他说：;你们海外公司的事情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会有相关部门的人与对方交涉。
韩墨说：;可以判断这是阿尔盖比的行动。
;嗯。对方点头应道：;我们也是这样分析的。
;我们员工被拘留审查，会被坐牢吗？韩墨看着他问。
;这个不好说。要看对方的目的，我们会明确立场，竭尽全力地去摆平这件事。
韩墨说：;阿尔盖比只是为了要报复韩氏，公司我可以不要，我们的员工不可以坐牢。
对方还是说：;我们会联合各方力量，包括民间侨胞的力量，尽量去平息这件事情。
;我打算过去一趟。韩墨说。
一听到他的这个想法，对方摇头：;你不可以出去。你虽然改了名字，但是你的相貌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如果去国外很容易惹上麻烦。
韩墨有些焦躁：;可是我在国内什么都干不了。
对方冷笑：;你以为你出国又能干得了什么？去跟人会面，你要怎么介绍自己？
他这么一说，韩墨更烦躁：;那我有什么办法？
对方提醒他：;你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这句话让韩墨冷静了下来。是啊，去国外他也是躲在背后，连人都不能见，又能出什么力？
;难道我就这样旁观，无动于衷吗？韩墨脸色挫败，他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地无奈了。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对方反问他。
韩墨摇头：;对方出手太快了，我们这边等不及。
;等不及也要等！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你应该明白。对方呵斥他。
;让我这样等太痛苦了。韩墨摇头：;那些员工会因为我的牵连受罪，我无法忍受。
对方再次强调：;你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韩氏集团已经不复存在。
韩墨长长地叹一口气，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阿尔盖比引到国内来。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回去做好许氏集团的材料研发中心。只要你那边稍有起色，我这边就跟你把势头造起来。
韩墨点头：;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们在X国当地，侨胞很有势力的，阿尔盖比的目标是你，顶多让那两个子公司破产，其他地区的公司我们会做好防范，你们按原定的计划走就行。
韩墨点头，话说到这里他想通了，主要是阿尔盖比的速度太快，不然韩氏海外员工不并遭受这种劫难。
对方又开口安慰他道：;并不一定会坐牢，我们最坏的结局是遣返。
于韩墨来说，遣返是最好的结局。
;是我鲁莽了。韩墨带着歉意说道。
那个人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关心则乱。说明你是一个好老板，同时又是一个有担当的企业家。等阿尔盖比归案之后，你就专注做企业，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韩墨低声说：;希望我不会再遇到第二个阿尔盖比。
对方反问他：;如果再遇到了，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去斗争？
他犹豫地回答：;也许，会吧。
对方拍拍他的肩膀：;这会儿过年了，京城人少，就留在这儿逛几天吧。
韩墨摇头：;不逛了，老婆在家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
;你得让许氏早点壮大才好。
;嗯，我知道了。韩墨跟他聊完，与对方道别，打车去京城机场，退掉去X国的机票，再买回凤城的票。
他坐在机场大厅里，给秦朗发信息：;我留下不去，已找京城相关人士谈妥。
秦朗收到信息，嘴角扬起一丝笑。韩墨不去，他可以放一道心。
乔语在家里忙得人仰马翻，不断地有人跟她汇报进展，她在线上开了两个漫长的会议。各地区时差不一样，她打算今天晚上都不睡觉，也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
晚饭是韩霜做的，只煮了两碗速冻饺子。
乔语来到餐桌上看，皱着眉头说：;你现在就这样应付吗？
若她没有怀孕，乔语也不说什么了。
韩霜毫不在意：;过年吃了几天大鱼大肉，我现在想换点清淡的。
;清淡的就是速冻饺子吗？乔语再问。
韩霜朝她吐舌头：;我好像闻不了油烟味了。
;唉呀你早说！我再去炒两个菜，你饿着不要紧，肚子里的孩子饿着就不好了。说完她就撸起袖子进厨房。
很快就炒了一个肉沫玉米，一个蒜蓉青菜，摆到餐桌上，让人食欲大增。她对韩霜说：;这才叫清淡的。
韩霜对着食物却没什么胃口。她慢慢地嚼着饺子：;不知道秦朗吃了没有。
乔语说：;他不是还没走吗？一会儿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倒是你哥很让人担心。他以前去过好几回X国，现在换了身份，我害怕他在机场就会被人抓了。
韩霜跟着愁起来：;现在的人脸技术很厉害了。
;是啊！乔语放下筷子，谈到这个，她没有胃口了。
简单地吃过晚饭，韩霜去跟秦朗打电话了。乔语收拾好餐具，回到电脑面前继续工作。
恍惚间听到院门关上的声音。
乔家别墅大门有指纹和密码，现在这个点，难道是外婆带着乔安回来？
没道理，她们说好，过完元宵才去接回来的。
乔语将心提了起来，跑到窗子去看，只见院子里有一个提着行李箱的高大身影。
她飞快地跑出去，一跃挂到他的身上：;你不走了？
韩墨双手托住她：;嗯，不走了。
;太好了。乔语兴奋地说。
韩墨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在机场我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乔语假装不明白。
韩墨朝她臀部重重的拍了一掌：;我说我回了就生孩子。
乔语将他搂得紧紧地：;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生孩子？
;什么时候我都有心情生孩子。韩墨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进屋里去。
打完电话的韩霜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乔语像个树懒一样挂在韩墨的身上，顾不得问他怎么没去X国，双手捂着眼睛大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韩墨懒得理她，放下行李把乔语抱到楼上主卧。
第367章 你是以前的那个韩敬吗？
乔语偎在韩墨的怀里问他：;你怎么没有去X国了？
韩墨调整了一个姿势，把玩她的头发，好一会儿才说：;京城那边不让出去，怕我出意外。
乔语不满地说道：;我说了不让你去，你根本不听我的。
韩墨低头看她，略带歉意的地说：;我之前是过于着急了，听不进任何意见。
;那你后来怎么就听进去了呢？
;因为他们说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去了没有任何用处。
乔语双手揽住他的身体，略有些心疼地说：;你明明活得好好的。
;呵！韩墨叹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这两天好好歇歇，养好精神，待收完假，估计以后要忙一阵子。
乔语爬起来，打算去洗个澡，门铃响了。韩霜在楼下喊她：;嫂子，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乔语赶忙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叮嘱韩墨：;我到楼下去看看，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来到一楼大厅，乔语看到韩墨的行李箱还放在一旁，吩咐韩霜：;你把你哥的行李箱拎到楼上去，我去开门。
韩霜点头，将韩墨的行李箱拎起来朝楼梯走去。
点开门禁屏幕，原来是韩敬在外面。乔语长吐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打开门，把他迎进来：;你怎么来了？
韩敬打量院子，毫不在意地说：;我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看。
乔语苦笑：;我觉得你不像是路过这里的样子。
韩敬笑：;海外公司的事情我听说了，估摸着你应该会回来，所以就过来了。
乔语一边朝屋子里，一面问：;是你自己要来，还是老太太派你来的？
进到屋里，看见屋子冷冷清清，问道：;你今天才回来的吗？
;嗯，昨天得到消息，凌晨回来的。
这时候韩霜从楼上下来，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大哥，新年好。
韩敬看见韩霜在，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韩霜解释：;秦朗已经去X国了，所以我过来跟嫂子一起住。
韩敬朝屋里打量了一圈：;乔安没有在家吗？
;没有，她跟我外婆在老家。
韩敬在沙发坐下，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说：;我过来，一方面是家里那边的意思，另外我自己也想做点什么。X国那边，要不要我过去？
乔语和韩霜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你去了不一定能解决好。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韩敬问。
乔语说：;我们的想法是，公司可以不要，但人必须是安全的，绝对不能在那边坐牢。
韩敬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鬼运气呢？韩氏在X国一直经营得好好的，怎么就出这种事？
乔语这个时候也不隐瞒了，直接向他说：;是一个叫阿尔盖比的外国人在背后搞鬼。他跟许家关系颇近，是一起国外非法集资案幕后的主使。
韩敬握紧拳头，狠狠地说：;许应山那个老匹夫，我弄死他！
韩霜知道这个堂哥向来有些冲动，真怕他去找许氏父子，连忙好声安慰他：;大哥你不要冲动，我们现在动不得许氏。
韩敬严厉地问道：;许氏都把我们韩家欺负到这个地步了，不收拾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许氏倒了没关系，他后面的那个阿尔盖比还活着，就一直会威胁到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得沉得住气，小不忍乱大谋。乔语说。
;什么大谋？韩敬问道。
;得设法把阿尔盖比引到国内来。乔语说。
韩敬看着她，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半晌才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暂时不找许氏。那我可以做什么？
乔语想了想说：;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守好你们现在的财产。万一，我是说万一哪天韩氏真的起不来了，还请你们可以施以援手。
韩敬意外：;就这点要求吗？
乔语郑重地点头：;对，就这个要求。
韩敬又叹一口气，看着乔语再看韩霜，有点自责地说：;韩家那么多的男人，怎么临到这种时候，竟然让你们两个女人冲锋陷阵！
韩霜苦笑：;现在冲锋陷阵的不是我们，而是秦朗。
话语间流露出担忧。
乔语怕她担心过度，赶忙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生意么，起起伏伏很正常的。我们又不是没有预料到，大不了海外的公司全都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我还有一个乔氏珠宝可以依靠呢。
韩霜说：;我倒不是怕没有钱，就怕那边是个圈套，等着我们钻。
乔语开导她：;不要怕，我们背后还有强大的国家！
韩敬看韩霜现在一副愁去惨淡的样子，不解地问道：;韩霜，你以前不是挺乐观的吗？怎么结了婚就变了个人似的？
;她怀孕了。乔语说。
这样解释倒是说得通。韩敬看着妹子，自信地说：;放心，若是秦朗真的有个什么意外，我作为孩子的大舅，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番话让韩霜感动，多久没听到韩家人说这么暖心的话。乔语也在一旁热泪盈眶。
韩霜擦完眼泪问道：;你是以前的那个韩敬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儿了？
韩敬爽朗地说：;我当然是你大哥韩敬。人总是会变的，以前年轻不懂事儿，看不明白人情世故。现在我也为人父母，才懂得钱财是身外之物，家庭亲情才最重要。
韩霜笑，看向乔语打趣道：;看来婚姻是会改造一个人的。
韩敬看看时间，发现已经挺晚了，便把刚才乔语给他倒的一杯水喝完，站起来说：;不早了，我先回去，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跟我说啊。
乔语向他道谢：;谢谢大哥，你有心了。
韩敬自嘲：;你叫我大哥我挺不习惯的。以后还是叫我韩敬吧。
韩霜说：;那我就不谢大哥了，明天我上家里去，给我侄子发红包呀。
韩敬转过身来说：;说真的，哪天你们带上乔安，一起到家里去吧。奶奶年纪大，其实没多少日子了。她以前强势，也做过一些错事。但能改正的，终归是好的，对不对？
乔语应下：;行，等她和我外婆回来了，我一定带她过去。
韩敬说：;好。等你们回来。
第368章 企业破产也无所谓
乔语回到楼上的房间，韩墨问她：;韩敬来干什么？
乔语回答他：;没什么，他知道海外公司出事情，过来关怀一下。
;他一个人来？
乔语点头：;对，他一个人来。而且说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还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会照顾我们的。
韩墨若有所思：;这转性转得太快，总让人怀疑他们背后是不是另有目的。
乔语说：;是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看韩敬确实是真心的。
韩墨挥挥手：;不想了，睡觉吧。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秦朗终于抵达了X国海外公司所在的城市。在酒店倒时差的时候，丁英诚也从国内出发，抵达当地。
两个在酒店会面，丁英诚告诉他：;现在我们的员工在当地警察局里，他们封了我们的办公室，现在派了税务部门进去。
秦朗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把柄？
丁英诚说：;没有。都是一些按正常程序走的事务，哪怕是要将公司抛售，也没有走歪路子。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
;那我们现在去交涉吗？秦朗问道。
;先去大使馆吧，可能要借助使馆的帮忙。丁英诚说。
二人便驱车去使馆。丁英诚与使馆的工作人员很熟悉，见他来了，忙把他引到一个办公室去。
两人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一个四十多，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丁英诚站起来与他握手：;陆主任，新年好呀。
被称作陆主任的中年男子回应他：;丁总，新年好。原来你不是回国了吗？这么快就过来？
丁英诚无奈地说：;还不是这边突然搞这一出。来，我向您介绍 ，这位是秦朗秦总，是韩氏新材料公司的总经理，专程过来处理事情。
秦朗与陆主任握手：;陆主任好，我是秦朗。公司的事情，还请您多多地关照。
握完手，陆主任坐下，说道：;这件事情刚发生，我们马上与对方交涉。他们一口承认掌握证据，所有员工都需要经过调查才放人。
丁英诚说：;我们没有触犯当地的任何法规。
陆主任说：;这一点我们相信。韩氏在国外经营这么多年，在海外企业当中口碑一向很好。
秦朗说：;韩氏海外企业的危机，说起来有些复杂。我这次过来主要的任务是把人捞出来，企业破产也无所谓。
丁英诚瞪大眼睛看着他：;秦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我们企业没有范法，不能随便破产。
秦朗把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眼前的两人，坦诚地说道：;这次的危机我们是有预料到的，原来只是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能顺利解决，我们当然高兴，如果不能，就让企业破产。但有一点，员工我们必须要保护好。
陆主任看着他，思索片刻：;你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秦朗点头：;这其实是一起打击报复。幕后主使在本地有深厚的根基。总的说起来会有一定的困难。
陆主任点头：;我明白了。我们尽力而为吧。你们等我的通知。
秦朗点头：;好的。
聊完事情，秦朗和丁英诚离开使馆。在路上，秦朗问他：;在当地有没有哪些影响力比较大的同胞？
丁英诚说：;我们有商会。
秦朗说：;那商会能不能帮帮？
丁英诚有些为难：;若是一般的商业纠纷，商会出面可能还有点效果。但现在牵扯到当地政府，就不一定好办了。
秦朗笑：;就算是准备要破产，也要做得漂亮一点不是？
丁英诚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大声笑道：;嗯，我明白了。我马上打电话。先去吃午饭吧？
吃过午饭，秦朗回酒店休息。两点钟的时候，丁英诚打电话过来说：;我已经约了商会会长见面。
秦朗说：;现在要过去吗？
丁英诚回答：;对，一会儿去商会见面。
秦朗穿上外套，仔细地检查着装，直到认为一丝不苟了这才出门，在酒店大堂见到丁英诚，两人一同上车，朝商会办公室走去。
商会离他的酒店不太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商会是一幢三层楼的建筑，看着建筑外观，有些年头了。
走到一楼前台，丁英诚向秘书自报家门：;我是韩氏集团的丁英诚，跟王会长有预约。
秘书热情地说：;丁总是吧？王会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了，里面请。
会长办公室在二楼最大的一个办公室里。王会长年过花甲，头发全白，戴一副眼镜，打扮得挺精神。
;王会长，新年好！丁英诚拱手与他打招呼。
;小丁啊，这种时候就不要拘礼了。快进来吧。王会长热情地说。
丁英诚走进去之后，向王会长介绍秦朗：;这位是秦朗，我们韩氏集团国内的一个总经理，级别比我还高。
秦朗连忙躬身：;王会长新年好。
王会长端详他一会儿，赞许道：;秦总年轻有为呀，看来国内的年轻人一代比一代强。
丁英诚连忙附和：;那可不是，以前我们是没有出路才出国，现在秦总他们在国内就有很大的舞台可以施展身手。今年我回去，发现国内比过去三年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王会长点头：;是的，国内现在发展很快。
秦朗忙接上话：;王会长，有机会多回故乡看看。这些年国内发展快速，机会也很多的。;
王会长惆怅地说道：;唉，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就这把老骨头，回去了还能干什么？倒是跟孩子们说过了，以后把我的骨灰埋在老家的山上。
来的路上，丁英诚已经向他介绍过王会长。他是早年出国留学之后就一直留在X国了。
秦朗说：;王会长您可别这么说，我看您精神风采丝毫不输年年人，最少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王会长哈哈大笑起来：;行了，你也别拍我这马屁了。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当然知道。
秦朗说：;今天冒昧过来，什么也没带，还望王会长见谅！
王会长摆手：;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思带礼物，那才叫见鬼了！
第369章 尽力而为
秦朗赶忙说：;还请王会长施以援手，帮韩氏渡过这次危机。
王会长坐在椅子上，严肃地说：;你们这边的情况，丁总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会召集几个有影响力的企业，一起联名抗议，向他们施压。
;那万一他们比较强硬，愣是不肯放人，我们又该怎么办？秦朗问。
;不是说了你们没有违规吗？没有违规他们强行动手就是破坏两国之间的协定，我们可以闹大的。王会长说。
秦朗说：;那就拜托我们的同胞了。
;不用太客气。不过老实说，我们的影响力毕竟不够的，你也知道，在一个地方，经商的没有话语权，在这个地方对黄种人有一种天然的歧视。王会长说。
;我们尽力而为吧。丁英诚说。
没多久，丁英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号码，是没有名字的。他接起来，对方开始说话，原本他放松的身体渐渐紧绷起来。
秦朗看他满脸的严肃，待挂完电话之后才问：;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对方说查了我们的账本，发现我们有偷税的行为。丁英诚看着王会长和秦朗，慢慢地说。
王会长气得捶桌子：;又来这一套！
秦朗二人连忙安抚他：;王会长，你别激动，这事儿我们慢慢讨论。
王会长义愤填膺地说：;什么偷税！就是一个借口！当地的政策对外资企业本来就不太友好，他们要不想让你干，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了。
秦朗问道：;偷税的话，会有什么处罚？
;罚款，罚得很严重！丁英诚说。
王会长喝下一口茶，平息心头的怒火这才说：;这样，你们先去税局交涉，我这边去找其他的企业家，去向当局抗议。
丁英诚和秦朗站起来，向王会长致谢：;王会长，替我谢谢热枕的同胞。待此事平息之后，我请大家吃饭。
离开商会办公楼，二人驱车前往税局。当地税局在韩氏集团办公室不远的位置。
路过韩氏集团，丁英诚还指给他看：;秦总，这是我们的办公楼。
秦朗顺着他的手指往外看：;我以前来过一次。
丁英诚点头说：;对对，我忘了。唉，这年纪上来了，记性真的很差。
办公室往后退去，秦朗在回忆当初：;X国的公司是最后才交权的。当初你们还觉得自己功劳大，不愿意接受新老板。
这话让丁英诚有些无地自容。他讪笑：;唉，老韩总裁管了我们那么多年，他们父子在交锋中我们也吃了一些苦，有些抵触心理是人之常情。
秦朗笑：;我知道你们重感情。正是因为你们对韩氏有感情，所以我才说到，宁愿公司破产，也不能让员工有任何意外。
丁英诚动容：;韩氏的企业情怀，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我们要相信，即使我们被打倒了，也可以再站起来。秦朗说。
来到税局，二人找到办理韩氏案件的负责人。对于电话里说偷税的行为，丁英诚表示不相信，作为整个公司的负责人，他对情况最熟悉不过了。
接待他们的外国人听完丁英诚的解释，十分高傲地说：;我们在你公司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些聊天记录。
丁英诚恼怒地说：;聊天记录能说明什么问题？
外国人说：;你在向一些中资企业咨询在出售企业的时候如何操作能少交税。同时我们还在你们的往来账中查到一笔中介费，那个中介就是帮忙牵头做企业交易的。
;在合规的范围内少交税，这是国际通用的作法。你们心里非常明白。何况我们只是问询，并没有产生实际的交易。贵国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不允许外资企业交流这些话题！丁英诚气得青筯暴起。
秦朗在边上，听着丁英诚与外国人的交流，这理由听着这么牵强，未发生的事情当成事实，简直让人怀疑X国公务人员的水平。
他插话问：;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说这是迫害？
外国人看向他说道：;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可不可以向外界宣布，我受到了你们的迫害？秦朗再问。
那人摊手：;你想说就说。在我们国家，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们说了算，明白吗？
丁英诚咬牙切齿地对秦朗说：;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朗继续问：;那假设我们偷税了，你们要拿我们怎么办？
;视情节严重罚款。外国人回答，之后发觉有点不对劲：;你们是什么意思？是要认账？
丁英诚连忙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另外我们几个员工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见一见？
外国人说：;人不在我们这里，要见就去警局。
秦朗扯丁英诚：;不要说那么多了，先回去。
在酒店房间里，丁英诚来回踱步：;看来他们是要往死里整。
秦朗说：;指控偷税还不是最严重的，就怕警局那边再扣个什么罪下来，被拘留的那几个人不知道还要关多久。
丁英诚摇头叹息：;不知道陆主任那边有什么进展。
秦朗双手别在裤袋里，站在窗前眺望远处：;有进展也得靠时间来的。
丁英诚说：;我得把这边情况反馈给王会长。说完他就在房间里打电话。
秦朗问他：;除了商会以外，还有没有有更大影响力的个人或者机构？
他摇头：;目前没有了。
秦朗说：;我得把这边的情况汇报回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忙一天了。明天早上再见。
丁英诚说：;好！明天见！
收到秦朗反馈回来的信息，韩墨眉头皱得紧紧的。
乔语看他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那边的情况不好吗？
;是不太好。警察局还没有定论，人还被关着。韩墨回答他。
;那大使馆还有当地的一些关系用不上吗？乔语问。
;他们要交涉要周旋，是要花时间的。当地现在多加了一个名头，说我们偷税。韩墨说。
;偷税问题还简单，就是怕别的。乔语说。
;谁说不是呢。警察局不放人，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麻烦！韩墨说完，细细思索，他想X国那边还有什么可以请来帮忙的人。
第370章 可惜人还是没有到齐
韩墨想了一整个晚上还没有想到在X国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忙。算下来，他真正独自经营韩氏也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在海外没有什么用的关系。
现在又是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向同学求助。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实。由于他一直在翻身，影响到乔语，她干脆坐了起来，摇着他说：;不然明天我也去X国吧。
韩墨有些不可思议：;你去那边能有什么用？你也帮不上忙。
;或许我运气好，去到那边就会遇到贵人了呢？乔语说。
韩墨将她揽下：;别闹，睡觉。
乔语说：;要不然我去问问韩家老太太？毕竟她经营韩氏多年，资源多少会有一点。
韩墨幽幽地说：;韩氏的海外拓展是韩仲禄做的。
乔语有些泄气地说：;不管是谁做的，我总得去问问。万一她有关系呢？现在死马当做活马医。
韩墨放开她，转过去背对着她说道：;随你！
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冷意，乔语搂着他哄道：;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韩墨没有转过身来，暗自说：;我只是不想你去受那种委屈。
乔语笑，一只脚搭到他的腰上：;不委屈。为你出谋划策，为你出点力，我很开心。这表示我还有用处。
韩墨转过身来，下把抵着她的额头，邪气地说：;我更希望你在我身上下力气。
乔语推开他：;我在说正经事人，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韩墨抱住她：;好了，现在的正经事就是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乔语吃过早饭，便同韩霜驱车去了韩家大宅。
前两天韩敬来的时候，韩霜说要回一趟韩家。不过秦朗那边进展不顺，她也没什么心情，故而拖到今天跟乔语一起前去。
姑嫂二人在超市里买了一些礼品，还给韩敬和韩章的孩子分别买了两套衣服。在车上，韩霜给韩敬打电话，说今天要回去。
韩敬很意外：;今天回来？那好呀，我通知奶奶和二叔他们一家子一起回去。
乔语待她挂完电话问：;又是一大家子吃饭吗？
;嗯。大哥说还把二叔一家子都叫回来。韩霜回答。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对吧？乔语问。
;是挺好的，好过我们孤零零的吃着速冻饺子。韩霜说。
乔语开车速度不快，以至于她的车子到韩家大宅的时候，韩仲实和韩仲华他们一家三代人都到了。
过春节，韩家大宅处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平时在街上看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还是挺红火的。
两人进到屋里，韩敬和韩章的孩子快步地冲上来，甜甜地喊：;乔婶婶，姑姑。
乔语半蹲下来，将那两个孩子揽到自己这边：;你们过来，别撞到姑姑了。
韩敬妻子朝韩霜上下打量了一番：;嗯，气色挺好，看来没被折腾。
韩霜说：;这才一个月左右，还没有开始有反应呢。
乔语牵着两个孩子，走近正厅中央，看见一大家子在，便跟他们打招呼：;老爷子老太太，二位伯父伯母，新年好！
邓蓉和韩长渝朝她点头，邓蓉问：;怎么没把乔安带过来？
;她们还在老家，过完元宵才去接回来。乔语回答。
韩霜紧随其后，向各位长辈拜年。邓蓉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慈爱地说：;想不到你这也准备要当妈妈了。
韩长渝感叹：;这样一家人齐齐整整，热热闹闹地多好。
韩仲实有些婉惜地说：;可惜人还是没到齐。
邓蓉问韩霜：;现在秦朗不在凤城，你一个人住？要是闷了就回来这里，屋子够宽，家里的人你也熟悉，他们可以照顾好你。
韩霜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跟我嫂子住一块儿，我们还一起去公司。那边也有保姆的。
邓蓉看向乔语，赞许地说：;你做人家嫂子还挺合格的。
乔语撇嘴：;要是当初你们不反对，我可以做得更好。
韩敬忙打圆场：;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韩章问：;你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吧？他才不信乔语这个女人，会有那么好心专程回来跟他们拜年。
乔语低头，没有发话，倒是韩霜开口说：;我们在X国的分公司出了状况，想必你们也是知道了吧？
韩长渝点头：;是知道了。那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次是乔语回答：;现在那边税局指控我们偷税，也许要面临很大的一笔罚款。人被警局扣着，罪名是实施破坏X国安全的行为。这个罪名真是太大了。
韩仲华问道：;那大使馆那边呢？
;在周旋和交涉，还有当地商会也抗议了，不过都要时间。乔语说完，停下来看着邓蓉和韩长渝：;我这次来是想问问老爷子和老太太，在X国还有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关系。
邓蓉和韩长渝面面相觑，没有马上回答他。
倒是二伯母快言快语：;X国？我们好像&hellip;&hellip;
不等他说完，韩仲华轻咳一声：;你那些表舅就不要提了，他们在X国只是做点小生意的。
乔语却从邓蓉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言之隐。
邓蓉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人到齐了吧？厨房那边忙好没？老大媳妇你去看看。
大伯母应一声，就朝厨房走去。
韩霜逗两个侄子：;谁要红包呀？
;我要，我要。两个孩子抢着说，然后过来向她拱手作揖：;祝姑姑新年好！恭喜发财！
韩霜从包里掏出两个大红包，分别递给两个孩子。乔语见状，也掏出红包，对他们说：;婶婶这里也有。
这会儿也才十点过一点，吃午饭未免太早了。
邓蓉叫住乔语：;你难得来一次，陪我出去逛逛吧。
乔语心领神会，老太太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于是应下：;好。
说着就过去搀她。二伯母见状，连忙招呼韩霜和另两个媳妇：;来来，要不要打两圈？
韩霜看着乔语说：;我也想陪奶奶逛逛。
二伯母拉住她：;逛啥逛？这园子你哪里没去过？让你嫂子去逛，你该歇好了。
第371章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两人走到湖边，冬天湖里的水位降得很低，岸边的沙滩都裸露出来。几棵柳树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枝条随风摇。
乔语先开口说：;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跟韩霜有关吧？
邓蓉看着那些细长的柳枝条，好一会儿才回答：;韩霜的亲生母亲听说就在X国。但具体在哪儿，我们就不清楚了。
韩霜的母亲自离婚后就离开凤城出国，在韩家鲜少有人提，上次还是听韩墨提了一回。她有了孩子之后，实在不能够理解为人母亲，为什么她可以做到二十多年不看一次自己的孩子。
她冷笑道：;韩霜的母亲在X国很有权势吗？
邓蓉回答：;她娘家在凤城的时候就过得不错，父母都是在大学教授，一个教美术，一个教法学。全家移民去X国，经营了那么多年，应该积累了很多的资源。
;我怎么能够相信，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没回来看过的人，会伸出手来帮韩氏度过危机？诚如你所说，她若是在X国有很多的资源，不至于连回国的机票钱都掏不起。乔语说完，把嘴抿得紧紧的。
;她和仲禄之间怎么回事，我们并不清楚，仲禄没说，离异之后那么多年也没有再婚。邓蓉语气里尽是无奈。
乔语说：;他没有再婚，可能是从韩霜的角度考虑，并不一定是有多深情。
;唉行了，也就是你问起来了，我才想起这么个人来。你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去找一找她，也许看在韩霜的情份上，她会伸手帮一把。邓蓉说完，沿着湖边慢慢走。
乔语跟在她的身后，生硬地说：;若是为着韩霜考虑，我就更不应该去找这个人。就该让一切照旧，我们当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邓蓉又叹一口气：;随你怎么处理吧，我老了顾不上太多事情。
乔语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背影说：;谢谢您了，老太太。
邓蓉回头，脸上淡笑：;怎么，不肯叫我一声奶奶？
乔语哂笑：;叫不出来。您也别勉强。
邓蓉转头过去朝前走，挥挥手：;行了，我自个儿走走，不用你跟着了。
乔语小碎步跑上去：;这个园子这么大，我还没有逛完过。
直到一个家政人员开着电动车过来找到她们，说准备吃午饭了，她们这才坐上车回屋里。
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儿，乔语看韩霜精神不太好，这才提议要回去。
韩敬妻子说：;难得回来一次，吃了晚饭再走吧。
乔语说：;我还得回去工作呢，X国这事一出，我现在要每天跟其他的海外公司沟通对接，只希望其他公司可以尽早地过渡。
说完了朝韩霜努努嘴：;看她一直精神不振的，估计瞌睡了。
韩敬妻子说：;哎，那要什么紧，你先去工作，结束了再回来吃饭，韩霜嘛，留在这儿休息就行，这儿什么不多，房间最多。
韩霜站起来，揉揉眼睛说道：;我也得回去，不知道秦朗现在在国外什么样子，哪里睡得着。
邓蓉让管家拎来两个盒子给二人：;这是进口的燕窝，你们拿回去补补。
乔语没有推辞，接过来就向众人道别，然后开车回去。
在车上，韩霜问道：;嫂子，奶奶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一些X国的情况。乔语回答。
;你骗人吧，她要问X国的情况，至于把你叫出去吗？你们之前也没有亲密无间到那个地步。韩霜不信地说。
乔语笑了笑：;那你觉得我们应该聊的是什么？
;我有预感，你们聊的事情跟我有关。韩霜一只手抠着车窗上的绒条。
;就是问问你的婚礼有没有什么计划。毕竟你一直不开口，她怕当面问了让你难堪。乔语撒谎。
韩霜便不再问。还没回到家，她已经在副驾上睡着了。
韩墨在家里喝茶，见她回来了，有点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乔语朝他使眼色：;吃完饭就回来了，现在出这些事，乔安也不在家，我心里空落落的。
韩墨接收到信号，知道在韩霜面前不能说太多。于是起身牵起乔语的手：;你们不在家我心里也空落落的。出去大半天看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
韩霜在一旁抗议：;你们不要趁着我老公不在家，天天在我秀恩爱。
韩墨二人没理会她。
进到房间，关起门来，韩墨问乔语：;不顺利？
乔语点头：;嗯，不顺利。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必气馁。韩墨安慰道。
;也不是，老太太给了一个人，建议我们如果有需要就去找找，不过我拒绝了。乔语说。
韩墨沉思，过一会儿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就拒绝了。
乔语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因为那个人是韩霜的生母。老太太猜测她应该混得不错。
韩墨不说话，乔语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我并不这样认为。一个女人在日子过得不错的情况下，一直没有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我不需要这种人的援助。
;不可惜，一点儿也不可惜。韩墨接过话：;我们不能伤害韩霜的情感利益，你做得对。
乔语说：;再往坏处想，若是那些员工真的在X国坐牢，我们在国内善待他们的家人就是。
韩墨失笑，搂住她说：;坐牢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地猜想，问题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我想过了，阿尔盖比如果真要给我们的员工冠个什么罪名，会涉及到两国的政治问题，那就很严重了。这跟他的初衷相去甚远且划不来。
;他只是想利用自己在X国的关系，搞垮韩氏，顺便给其他的企业敲个警钟。所以现在我们的员工被拘留在警局，并没有定什么罪名，因为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证据。即使有，还有大使馆出面周施。乔语分析道。
;所以他现在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看我们焦头烂额地忙碌，他自己喝着小酒看得高兴呢。韩墨说。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乔语说。
第372章 只想快刀斩乱麻
阿尔盖比没有喝着小酒。他在厨房里煎一块宽厚的牛排，边上放着黑胶唱片，是他喜欢的一支男性乐队专辑。
电话铃响了，他将灶火调小，走到外头客厅上，拿起手机接听。
;阿尔盖比先生，遵照您的指示，我们给那个韩氏企业定了偷税的证明。电话那端的人说。
;很好，谢谢你！阿尔盖比脸上闪过冷峻的笑。
;不过我们的证据不足，我只能拖上三五天，三五天之后若是对方施压得厉害，我可能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没有办法？在我们国家，想搞垮一个外资企业需要证据吗？阿尔盖比问，然后不用对方回答，自己说：;根本不用。
挂掉电话，他继续进厨房煎牛排。由于接了个电话，没有及时翻面，牛排有些老了，他用夹子夹起来，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里。
他时刻关注着韩氏的动静。秦朗一到X国海关，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他原来是韩墨的特别助理，在韩氏集团有很高的威望，现在掌管着两家公司。
可惜了，可惜那个坏他事的韩墨没能来，不然他会让他在X国死无葬身之地。
秦朗去了大使馆，还去商会，他可不能轻易地让他如愿。
阿尔盖比从冰箱里再拿出一块牛排，撕开包装袋，放到平底锅里煎。他眼神专注地看着灶里的火苗，笑得狰狞。
秦朗在酒店里等了一天，傍晚传来不好的消息。先是陆主任那边，经过与当地警局交涉，对方就是一口咬定韩氏企业所进行的生意涉嫌危害X国安全行为，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调查证明之后才行，同时还需交纳一笔不菲的保证金。
商会那边抗议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反而被威胁他们若是执意要替韩氏出头，接下来就会拿所有的中资企业开刀。
他们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不管有没有罪，一旦调查起来，企业吃不完兜着走，三天两头地找麻烦，企业不用做生意了。
秦朗和丁英诚在商会办公室里，听完王会长讲述去抗议的过程，脸上挂着浓厚的愁容。
他有些自责地对秦朗说：;秦总啊，我们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秦朗赶忙说：;王会长这样说就有点严重了，大家能仗意替韩氏出头，我已经很感激了。待大家都方便的时候，我做东，请我们商会的会员吃饭，以感谢大家的热忱相助。
王会长摆摆手：;吃饭这是小问题且先不谈，我就有点意外这次他们态度怎么这么强硬，先不说韩氏到底有没有罪，即便有罪，也没有不能谈的时候。
丁英诚冷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利益。
王会长还是不解：;没道理。韩氏又不是不能再为X国赚钱。
秦朗苦笑：;我们已过世的总裁韩墨先生生前曾经得罪了一个外国人。
王会长这下明白：;难怪！原来是对方报复。
丁英诚问秦朗：;若是对方报复，我们也可以反击的。
秦朗说：;反击的代价太大。还会让我们的员工多遭难，我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快点结束眼下的困局。
;要不就破釜沉舟，直接走破产程序，以此来抗议当地的行为。王会长说。
;如果我们走破产程序，需要多长时间？秦朗问。
;快则一个月，慢则不好说。丁英诚回答。
王会长不赞成：;破产是不得已的时候，韩氏一直经营得这么好，直接破产了多可惜。
秦朗问他：;王会长，你可还认识哪些可以说得上话的侨胞吗？
王会长沉思想了一会儿：;在这儿的侨胞我基本上都认识了，我想他们再厉害，也比不上大使馆。
丁英诚问：;你想找一个能去上一层层面说话的？
;对。我是这么想的。秦朗说。
屋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王会长看着秦朗和丁英诚：;要不我帮你们在侨胞圈子里放个消息，就说你们需要出售公司，问问看谁想接手。有些关系现在想不起来的，见到有利可图，办法就自然找到了。
秦朗先是看着丁英诚，随后点头：;好，就按照王会长说的办法去做。我们回头再去找陆主任汇报。
丁英诚附和：;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韩氏X国公司涉嫌偷税，员工被拘留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许氏父子的耳朵里。晚上吃过饭，父子俩到书房里去讨论。
;这是杰克的行为吧？许应山问儿子。
许嘉煜点头：;应该是的。不然韩氏在海外经营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扣上罪名，还把人抓了起来？
;韩氏谁去了？许应山问。
;好像只派了一个秦朗去，他们也没有人了。许嘉煜回答。
许应山感觉到意外：;那个邹松竟然不去吗？
许嘉煜说：;邹松是凤城材料研究院的首席研究院，身份敏感，怎么去得了？
许应山露出得意地笑：;呵呵，这下韩氏在海外摔跟头，我真是觉得大快人心。
许嘉煜提醒父亲：;韩氏最厉害的秦朗出去了，剩下乔语和韩霜能成什么气候？我们现在有材料科研中心，要快速地吃掉韩氏最赚钱的公司才是。
许应山有些顾虑：;不是还有邹松吗？
;邹松又能干什么？他是公职人员，只要我们把他投资入股韩氏的证据一曝光，他自救都来不及。
;过完春节之后，有什么项目要开动的吗？许应山问儿子。
;有几个。凤城新机场，，凤城火车站扩建，会用到好多的新材料。许嘉煜回答父亲。
;那邹松你有什么把柄吗？
许嘉煜不屑地说道：;邹松还需要什么把柄？就凭他风流成性的过往，一抓一个准。
;别说，那个杰克在这方面还是有点能力的。聊完韩氏，许应山把话题转到阿尔盖比身上。
;爸，杰克对我们只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他再厉害也是个外国人，靠不住的。许嘉煜经过许氏的困境，对这个外国佬没有一点好感。
许应山赞同儿子的想法：;那倒是。他一走了之痛快，我们在凤城水深火热。
;所以旦凡跟我们生意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花多心思在上面了。许嘉煜说。
第373章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混着？
对于韩氏X国公司的危机，邹松因为自己出不了力十分自责。这天下午，韩墨去他清河园的别墅，邹松一见面就说：;唉，这破首席要了有何用？
韩墨坐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有何用？当年我要辞职的时候，你不是乐得蹦起来吗？
邹松摆摆手：;当初年少不懂事。
韩墨冷笑：;当初你已经三十岁了，还叫年少不懂事？
;行了你少挖苦我。邹松讨饶。尔后埋怨他：;我看你也是憋屈，只能窝在屋里骂娘！
韩墨在沙发上坐着，双手伸展扶在沙发靠背上，两条大长腿伸直了交叠在一起，洋洋自得的说：;我在忙着生孩子，可没空骂娘。
;超生啊？邹松翻白眼。
;生两个怎么能算超生？你有没有点常识？韩墨斜眼，尽是不屑。
;哎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少在我面前卖弄了。秦朗在那边进展如何？那小子我问他，他也不说。邹松着急地说。
;确实不太顺。
邹松看韩墨一副闲得要发霉的样子，没好气地问：;那你有没有办法？
韩墨耸肩：;没有。
;你要生孩子，就忘了在水深火热的员工？邹松觉得一阵热血涌到头中，他怀疑自己怎么年纪轻轻就高血压了？
;那你有办法吗？韩墨反问他。
邹松抓狂：;我都出不去，能有什么办法？
;出不去没关系，在海外有熟人，最好是高层说得上话的那种。韩墨说。
;饶了我吧，我要能有那么厉害的关系，早就用上了。邹松说。
;所以你交那么多女朋友有什么用？一个都帮不上忙。韩墨挤兑他。
;前女友是个大麻烦，谁没事还要去招惹她们？躲都躲不及！我脑壳有包吗？邹松说，完了他不服气道：;我承认我认识的女人没用，你的女人厉害？
;当然！韩墨笑得很得意：;至少能给我生孩子！
;你！邹松气短，这个人真是，就知道他的短处在哪儿，说话就一直占着上风。
他一口气喝下两杯茶，都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韩墨觉得人生乐趣之一就是逗邹松。这会儿看他像一个鼓气的河鲀，才徐徐地说：;接下来要委屈你了。
邹松一听;委屈二字眼睛就亮了，凑上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要我卖身给美女？
;那对你来说，叫委屈吗？韩墨看他发亮的眼睛，心里默默替邹老爷子悲伤。
;嘿嘿！确实不算，那叫享福。说完邹松反应过来，两只眼里满是惊恐：;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把你的一些风流债透露给许氏父子而已。韩墨说。
邹松跳起来：;你这么干，是想让我没脸在凤城过了？不行！我坚决反对！
韩墨双手交叉来回揉：;你不同意啊？可是许氏父子才不管你同不同意呢。如果你不想贡献你的风流史，那你得露财了。
;你什么意思？邹松两手叉腰：;就许应山和他儿子还想对付我？我连夜把他们家趟平了！
;做事要从大局出发，你不明白？韩墨又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那凭什么是牺牲我呢？
;秦朗去国外，我死了，在家里坐镇的乔语和韩霜，你忍心让两个弱女子出头，你在背后坐享其成？韩墨问。
邹松抚额，抓狂地说：;韩霜我不说了，就乔语那个样子，怎么就是弱女子？扮猪吃老虎才是真的。
收到韩墨一记刀眼。他只好投降：;好了，那你说怎么办？我的那些风流史是绝对不能散发出去，影响我泡妞。
;那就把你参股韩氏的事情捅出来了。韩墨无奈地说。
;喂你损不损呐？捅出来之后我还怎么赚钱？搞不好我要被撤职的。邹松媷头发。
;损的不是我，是许应山父子。我只不过是帮助他们加快节奏。牺牲你一人，成全我们所有人，这多高尚的事情。
;那我不如先下手为强！邹松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能对他们动手。往后韩氏还得把一些项目拱手让给许氏，在这一场角力里，许氏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韩墨说。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邹松问。
;阿尔盖比不除，往后我们都没有安生日子。你没有钱，就失去泡妞的资本。比起往后的幸福，暂时的委屈算什么？只要事成，许氏的账总是可以好好算的。韩墨说到这里，语气里透出一股狠绝。
这种账邹松怎么会算不明白？不过是要跟韩墨磨磨嘴皮子罢了。
最后他妥协：;行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许氏不死，我的账慢慢跟他们算。
;大丈夫能屈能伸！韩墨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一起吃饭？邹松问他。
韩墨环顾他这屋子，黑白灰冷淡风，也没点过年的气氛，动了恻隐：;就打算一直这样冷冷清清地过？请我吃饭吃什么？
;唉，点外卖上门，要不我出去打包回来。邹松毫不在意地说。
;现在过年，好多饭店都放假了。韩墨盯着他说。
邹松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着一些饮料和酒，再有就是几包泡面，还有鸡蛋。
他窘迫地说：;那我们吃鸡蛋煮泡面？
韩墨就知道他这个德行，长叹了一口气说：;韩霜怀孕了，过不了多久，秦朗也有自己的孩子。你就打算一直这样混着？
;啧！邹松皱起眉头：;为什么你都喜欢在大过年的时候刺激我？
韩墨没回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乔语叫他回家吃饭。他看了看邹松问道：;煮什么菜？
;红烧猪蹄，煎牛排，还有虾仁蒸蛋。乔语给他菜名。
手机是免提的，邹松在听到这些菜名之后，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韩墨对乔语说：;嗯，我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他挂掉电话，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冷冷地说：;你自己吃鸡蛋泡面吧。
邹松赶忙扯他的衣尾：;不，我要吃红烧猪蹄，我要蹭饭！
第374章 请你继续在树林里呆着吧
邹松跟着韩墨回乔家别墅，看到院子里生机勃勃的样子，就从心底生出一丝羡慕。
韩墨揶揄他：;看什么看？这些你们邹家别墅不也是有的吗？
邹松佯怒：;别跟我提家里。
韩霜听见韩墨跟人说话，好奇出来看，看见邹松打趣道：;哟，这真是稀客呢。大过年的没地方去吗？
邹松拱手作揖：;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韩霜识破他：;你来蹭饭的吧？
;主要是拜年，顺便蹭饭。他笑嘻嘻地说。
韩霜把嘴角拉得老长，转身进屋去。等他们二人进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
邹松快步走到餐桌前，不客气地拿出碗来，自己去盛饭。
乔语说：;这样子好像饿了一整天似的。
邹松说：;命苦哇，又不像我们三少，家里有贤妻。我那儿是冷锅配冷灶，凄惨得很。
韩霜眼皮子往上翻：;说得那么惨，还不是吃得膘肥体壮的。
乔语轻笑道：;他就是喜欢夸张的叙事方式。
韩墨盛好了饭坐到乔语身旁，浇上红烧猪蹄的汤汁。乔语连忙制止他：;汤泡饭对胃不好。
;没事的，所有的食物不管是什么形状，到了胃里都会被胃酸消化掉。韩墨说。
乔语便不再说话。
邹松看得一脸羡慕：;唉，看你们这恩爱的样子，弄得我也想结婚了。
韩霜嘲讽他：;就你这样，还有人愿意嫁吗？
;我怎么了？工作好家世好，本人风流倜傥，想嫁我的女人不要太多。邹松不服气地说。
;那你怎么还要到我们这儿蹭饭？韩霜问。
;是因为我不想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
乔语对他的这种话很是反感。她不高兴地说：;那请你继续在树林里呆着吧，不过不要祸祸那些小树苗。
察觉到乔语不高兴，韩墨不客气地对邹松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
邹松心里觉得好委屈，说什么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些人就是倒着过来的。家里女人不高兴，就会给兄弟甩脸色。
吃完饭四个人分坐在沙发两端泡茶喝。韩墨说：;明天我要回万泉山。
韩霜惊讶：;这么快吗？好歹也等过完年再说。
乔语淡定得很，喝完茶放下茶杯，替韩墨回答：;他在这儿太显眼，传出去不好。去万泉山隐蔽，也可以好好地开展工作。
邹松说：;那就只剩你们两个女人了。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干大事了？韩霜呛他。
邹松连忙摆手：;稍微勿躁！你现在怀着小秦朗，注意胎教！注意胎教！
;我在那边的研究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待完成之后，在材料界将是一个新的突破。到时候发杂志，批量生产，交给许氏材料研发中心的人就行。
;嗯？你就这么甘愿拿自己的心血给他人做嫁衣？邹松惊讶地问。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许氏的科研中心，可是有我一半的股份。韩墨淡淡地说。
韩霜抿嘴笑：;所以我们永远不会破产。
几个人聊得很开心，乔语的手机响了，接过来看到是冯主任打来的。
;怎么了主任？乔语问。
;呃，这边的石斛最近出了些问题，可能需要你过来看看。冯主任说。
因为韩墨出车祸，她回来之后一直在管理韩氏，对兰城那边的照顾就少了。不过凭着她留下的技术，应该不成问题的。前阵子一直很正常，现在冯主任打电话来，说明问题很严重了。
韩墨他们自觉地不出声。乔语继续问：;是什么症状你跟我说说。
;叶子和杆子发黑，以为是真菌感染，喷了药也没有用。还做了活体检测，以为是炭疽，用了炭疽方面的药也没有好转。我现在是没辙了。冯主任苦笑。
;病害面积很大吗？
;最初是少数，不过扩散速度很快，现在我们有几个村子的农户地里一半都是这种情况。冯主任说。
;唉，那你应该早跟我说呀。乔语焦急地说道。
;这不是你那边也忙，加上快过年了，我想着我们自己能处理，就先自己处理。
;好我明白了，我明天就过去兰城一趟。乔语果断地说。
;你过来了，家里怎么办？她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上有老下有小。
;外婆现在带乔安在老家，过完元宵才接回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那行，明天我叫小董去机场接你。
挂完电话，乔语耸肩：;冯主任说石斛出了点问题，我明天得过去看看。
韩霜有些绝望：;你们一个去万泉山，一个去兰城，这屋子里又只有我一个人？
乔语觉得有些残忍，她看向韩墨：;那怎么办？要不你先不去万泉山？
韩墨摇头说：;不行。你去兰城时间不会太长，韩霜自己先克服一下。若是生活上不方便，就从韩家大宅借一个保姆过来吧，出行有现成的司机。
乔语拍拍韩霜的肩膀安抚道：;那边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回来。只要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很快就能解决的。
韩霜笑了笑，牵强地说：;没事，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
乔语皱着眉头：;你现在胎儿还不太稳定，需要人照顾。秦朗因为公司的事情去X国，我们有义务照顾好你。
韩墨说：;你们照顾韩霜可不是因为秦朗，不管她嫁没嫁人，嫁了谁，照顾妹妹都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乔语斜眼看他：;唉，你能不能照顾一下秦朗的感受？
;不能，因为我是他的老板！韩墨理直气壮地说。
四个人聊天因为冯主任的这一通电话中断。邹松走了之后，乔语去订机票，又去收拾行李，同时还要查阅资料。直到十二点还没有上床休息。
韩墨看她还在查电脑，问她：;事情很棘手吗？
;有一点。按照冯主任说的状况，找不到病因。乔语有些丧气地说。
;那你先过去看吧，搞不定再向你的同学或者老师请教。韩墨说完将她电脑合上：;现在先睡觉。
第375章 真不想跟你分开那么远
车子停在凤城国际机场入口前的空地上。车子后面贴着深色车膜。韩墨和乔语坐在后排。
司机下车帮乔语从尾箱把行李拎出来。
韩墨对乔语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乔语乖巧地笑：;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去兰城。
韩墨有些内疚：;其实我应该要陪你去的。
乔语摆摆手：;没有什么应该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韩墨将她搂在怀里：;在兰城要照顾好自己。
乔语叮嘱他：;你也一样。
司机站在离车子身旁不远的地方，身边放着行李，负手而立。对于老板和老板娘那种恩爱的场面，见惯不怪。
韩墨放开乔语，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她。乔语直到喘不上气了才推开他：;再这样赶不上飞机了。我可不想一会儿机场广播念我的名字。
韩墨轻轻咬她的唇角，不舍地说：;真的不想跟你分开那么远。
;好了，我只是去解决问题，解决完了就回来，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乔语娇嗔道。
看着航班时间将近，再舍不得也得分开。韩墨哑着声音说：;你去吧。
乔语推开门下车，韩墨透过车窗看她的背影。看她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她站着对他挥手再见，然后走进机场里。
司机上车，准备往万泉山开去。韩墨说：;去找一个空旷的地方，看她的航班飞了我们再走。
司机说：;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哪架飞机飞往兰城。
;看时间就行了。
司机便没在说话，启动车子，在机场附近一块空旷的地方停下。半个多小时后，一架飞机冲出跑道腾空飞起。
那是飞往兰城航班起飞的时间。韩墨抬头看着飞机，直到它飞出自己的眼界，才命令司机往万泉山开去。
乔语到达兰城机场，来接她的是冯主任和小董。许久不见，三个人热情地寒喧。
冯主任说：;几个月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
小董跟着说：;对啊，所有人过了春节都涨了些，你看我，他拍拍自己的肚皮：;我现在愁着怎么减肥呢。
乔语笑了笑：;说明别人没有烦恼。我们连春节都过不好。
;怎么了？冯主任和小董同时问。
;海外公司出事了，大年初一传回来的消息。秦朗连春节都没过完，大年初三就坐飞机去了X国。乔语说。
;他怎么样？冯主任问。
乔语知道他问的是韩墨，回答道：;还过得去吧，毕竟大家都过惯了高压生活。就是韩霜辛苦些，她怀孕了。
小董惊讶地问：;韩霜结婚了吗？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乔语点头回答：;对，她跟秦朗结婚了，恋情还是从兰城发展起来的。没有声张是因为那时候正处在韩墨的丧期。
小董恍然大悟：;以前我就觉得那俩人不太正常。原来是早有情愫。
冯主任问她：;先回去休息吗？
乔语摇头：;不了，你们直接带我去地里。
兰城地处温润的西南，这种时候许多植物都发芽长叶子。经济林替改种下的那些树，也已经扎好了根，生机勃勃的样子。
只是树下那些石斛状态很差。乔语戴上橡胶手套，蹲过身子，细细去查看那些石斛，靠泥土的地方根茎都黑化干枯，顶上的叶子卷起泛黄。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第一感觉就是真菌感染。她拔出一棵苗，问小董：;细菌检测做过了吗？
小董回答说：;做过了，就是没有检查出异样，连病毒也检了，包括土壤我们也采样回去分析，没有发现问题。
乔语把苗放进袋子里，肯定地说：;出现这种苗情，问题肯定是有。等回去重新做一次全套检测。
冯主任点头：;对，肯定是有问题的。
听说乔语回来了，种植户们都涌了过来，一个二个激动地说：;乔工，你看看我们的石斛，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冯主任和保护区的工作人员都来检查过，没发现问题，可是我们的苗一天天地死去，这都是我们的心血啊！
;种植和养护我们都按你之前制定的流程规范来，一点都不敢马虎，可还是出现意外，这叫我们怎么能安心呢？
&hellip;&hellip;
乔语双手往下压，等众人没有声音了，她才说道：;乡亲们，我知道大家很辛苦，也很着急，这不听说有问题了我就马上回来。你们放心，我是回来解决问题的，问题没解决，我不会走的。
听完她的保证，种植户们才松下悬着的心。随后她又走访了好几片地，大家情况都一样。一块地里，坏的占一半，那些好的苗，状况也不太好。
乔语问一个人：;这些出问题的苗一开始就是这么多吗？
没等他回答，冯主任说：;不是，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
;病了的就救不回来了，对吗？乔语又问。
这回是小董回答：;对，病了的没几天就全部黑化枯死。
乔语马上做了一个决定：;通知下去，让种植户把发病的苗全部清理走。我怀疑这是会传染的细菌。清理工作要快，清理完之后马上对地块进行消毒。
冯主任点头：;我马上通知。
随后便在人群里喊：;在场的乡亲们马上听乔工的建议，把地里有病的苗除掉，然后消毒。有亲戚朋友种植的，也赶紧通知他们。
人群很快就散掉，他们要回自己地里去劳作。
乔语拔出两根没有发病的苗装进袋子,马不停蹄地赶回雨林保护中心实验室.
唯恐晚了,什么都做不成.
冯主任跟在她后面说：;你刚回来，还是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忙。
乔语说：;不用了。我哪儿能睡得着？刚才看那些种植户多焦急，我只要找出问题来，他们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冯主任还想说话，小董拦住他：;主任，我做乔语的助手。你不是第一天跟她共事了，她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
;就是！乔语笑了笑说：;主任你要真心疼我，今天晚饭做丰盛一点。对了，我家好久没住人了，有没有人帮我打扫的？
;有，必须得有。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安排你嫂子给洗了床单被套，屋里也擦过了。冯主任殷勤地说。
乔语对小董说：;你帮我去领一件白大褂！
说完转过头来对冯主任说：;那就谢谢嫂子啦。等忙完这件事，我请嫂子去做美容！
第376章 能不能不要奴役我的女人？
;不用那么客气！冯主任说：;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嫂子，让她晚上做些你爱吃的菜。等会儿我回家给你们送来。
乔语点头：;好。
小董领了白大褂出来，乔语去更衣室换上，再经过消毒，走入无菌实验室。
韩墨和乔语都走了之后，韩霜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觉得冷冷清清。
这会儿秦朗不在身边，倍感凄凉。
她将几件常穿的衣服收拾了，打车回她和秦朗住的复式楼。那儿有秦朗生活的痕迹，她没那么孤独。
怀孕了人特别容易泛困。这会儿是下午两点，吃了午饭歇一会儿，她皮子就睁不开了。
她去床上睡，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电话响，她伸手接过来，虚弱地应答：;喂？
秦朗低声问她：;在睡觉？
;嗯，现在总感觉睡不够。韩霜听到秦朗的声音，清醒了一半：;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嗯，刚起床，想你了。秦朗说。
;你那边现在几点？韩霜问。
;早上七点。
;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今天很忙吗？她问。
秦朗笑了笑：;不忙，最近要等消息，睡不好觉。
;我回我们的家了。我嫂子去兰城，我哥去万泉山，住那边房子大，但很孤独。韩霜说。
秦朗叹一口气：;那给你请个阿姨？还是把我妈叫来陪你？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生活。就是很想你。韩霜说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里有些泪水。
听着韩霜的话，秦朗心里生出一丝疼惜。他们还在新婚阶段，妻子怀孕，他因为工作奔走他国，照顾不到。
早该想到这样。他现在有点后悔，那么快让她怀孕。
;等这边的事情稍微有点眉目，我就回去。秦朗说。
;你不要自责，你是为了工作，而且是为了韩氏的企业。我不会怪你的。韩霜说着，坐起来认真地说。
;唉，秦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什么运气，娶了你这样一个仙女！
听到丈夫这样高的评价，韩霜内心里的喜悦溢满脸上。她娇羞地说：;小仙女落入凡尘拯救你这个大龄青年。
这样的情话，秦朗听着心里也很舒服。他低声说：：;霜霜，我爱你。
韩霜则在电话这端给他回应一个吻。
说完情话，秦朗才说到正事上：;兰城出什么事了非得让乔总去？
;就是林下种植出了问题，冯主任那边搞不定，所以才打电话来让我嫂子过去。唉，这个春节真是多灾多难，那么多人都不能省心。
一聊到这些，韩霜就犯起愁来。
听到她惆怅的声音，秦朗决定不告诉她X国的情况，免得她干着急。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乔语一头扎进实验室，便专心地做起实验来。从地里拔回来的石斛苗，经过清洗，然后切成好几段，分别泡进不同的器皿里。
冯主任回家跟妻子一同做了饭，做好装进保温饭盒里，拎回单位，让乔语出来吃饭。饭都要冷了还不见人出来。
到了晚上九点，乔语才揉着酸疼的肩膀出来。冯主任还在单位里等着。
;主任，你怎么在这儿？她意外地问道。
冯主任朝饭盒那儿努努嘴：;那儿，等你吃完饭我得把饭盒拿回家。
;真是的，你放在这儿，我明天送家里去给你，不用在这儿等我。乔语说。
冯主任站起来，打开饭盒，端出隔层，摸摸外外壁，对她说：;饭冷了，我给你拿去微波炉里热热。
趁着冯主任去热饭，乔语去储物柜里把手机拿出来。不出所料，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韩墨打的。
她给他回过去：;我一直在实验室里，才出来。
听她这话，韩墨就皱上眉头：;一直在实验室？那连晚饭还没吃？
;吃过了。这会儿出来休息一下，估摸着你会打电话来，出来回个电话。乔语善意地说了个谎。
韩墨听她这样解释，语气稍微好了点：;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最终的结果。乔语说。
;那你今天晚上要熬通宵？韩墨问道。做实验他是知道的，为了获得第一时间的数据，要一直盯着。
乔语有些心虚地说：;大概，也许吧。
;我想过了，如果这一批实在找不出原因，能留的就留下，不能留的全部销毁，把土壤翻新消毒，趁着开春重新来过。韩墨说。
;好多钱啊！乔语哀嚎。
;做投资本来就是有风险，更何况是种植，现在技术成熟，但也有许多不可抗拒的因素。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这会关系到我们韩氏的声誉。种植户们原来对这个项目就有点抵触，一旦没有收成，往后他们就不种了。乔语说。
;不种也没有关系。现在经济林替改铺开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去重新种速生桉和橡胶。就算他们想种，兰城政府都能摁死他们。韩墨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边还有基金呢，还能扶持一年。乔语说。
冯主任热好饭，走到门口就大声喊：;乔语，饭我给你热好了，赶紧过来吃。
乔语懊恼极了。冯主任平时就是个大嗓门，说话语速快，你就是及时制止他，他也不能马上闭嘴。
韩墨听到冯主任叫她吃饭，马上沉着声音说：;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嗯？
通常他在一句话后面加个语气词;嗯，还是问号的，就代表他这个人心里已经积了怒火。
乔语朝冯主任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再向韩墨解释：;我早吃过了呀，现在是宵夜时间。冯主任带了饭来我没吃完，还留了一点。
一边说还一边朝他使眼色。
韩墨根本不吃这一套，对她说：;你吃饭吧，把电话给冯主任。
;你别这样了，我得赶紧吃，吃完了好让主任拿走饭盒早点回家。乔语不想让他跟冯主任说。
;那没关系，我一会儿打给他。韩墨语气严肃地说。如果他站在乔语面前，她一定会看到他冷若冰霜的样子。
;别别别！我就把电话给他。乔语示弱，然后把电话递给冯主任。
;能不能不要奴役我的女人？
第377章 我阻止得了吗？
冯主任才把手机放到耳朵旁，就听见韩墨低声咆哮。他侧头去看乔语，然后苦笑着，在自保还是出卖乔语之间迅速地做了决定。
;六点半我已经把饭带来了，催了好几遍她都说还不饿需要在里面盯着。我可是从六点半等到现在，饭冷了还去热了一遍，服务周到得很。我怎么会奴役她？冯主任嘴皮极溜地说。
乔语皱着眉头看他，脸上出现极度地不满。
听完冯主任的解释，韩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那你把电话给她。
冯主任快速地把手机递给乔语，仿佛拿着的是个烫手山芋。然后他咬着牙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乔语一边吃着饭，一边问：;还有什么事？
;吃的什么菜？韩墨问。
;都是我爱吃的。冯主任特意吩咐嫂子做的。乔语说完咬着筷子，抬头看冯主任。
冯主任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晚上不要熬夜。韩墨说。
;今天晚上不熬夜不行，我要尽快把原因弄清楚。乔语说。
;你一个人吗？韩墨问。
;小董陪我一起熬。反正这事不早点解决，大家都睡不好。
韩墨说：;既然这么辛苦，那我明天飞过去陪你。
乔语连忙摇头：;别别，你不要来，你来了帮不上忙，还会影响你那边的进度。再说万一有哪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把你拍到网上，那就糟了。
;所以你今天晚上不要熬夜。听话！韩墨命令道。
乔语放软语气：;好，听你的，不熬夜。
;你不要阴奉阳违。我说了，大不了给农民补贴，再重新种都行。韩墨特别交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我吃饭，快饿死了。乔语说。
韩墨无可奈何：;行吧，那你吃饭。
吃完饭，乔语披上白大褂，又准备进实验室。冯主任瞪大眼睛：;你还要进去？不是答应了某人不熬夜的吗？
乔语缩回脖子，用眼光将他从脚到头打量一遍：;他说不熬夜就不熬？山高皇帝远，他哪里管得着？
;城门失火，会殃及鱼池的。冯主任拿着饭盒，摇头慢慢走出去。
第二天清晨，乔语顶着熊猫眼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小董跟在她身后，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
乔语许久没有熬夜做实验了，到三点钟，她困得受不了，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再继续做各种实验，标本不够了她还使唤小董开着车连夜去地里拔几颗。
可是忙完了一个通宵，根本没有找出源头。不知道源头在哪儿，就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看着石斛继续病下去。
冯主任看她那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找出病因。雨林保护中心之前的各种实验都做了，快的要24小时才出结果，12个小时没有结果太正常了。
他安慰乔语道：;没事，先回去休息吧。这本来就是疑难杂症。
乔语眼皮一直在打架，恨不得马上能倒下就睡。饶是如此，她还坚持问：;主任，有没有哪一户人家种植工作做得比较细的，平常的养护都做有纪录，我要看看。
冯主任朝她说：;行了，这事儿我一会儿派人去找，你先回去睡觉。你熬了一夜，自身都难保了，先想想怎么蒙混过关吧。
;将在外，军令又所不受。他还能拿我怎样？更何况我又不是他的将。乔语毫不在意地说。
冯主任冷笑：;哼！自古以来嘴犟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行了快回去睡觉吧！
乔语脱下白大褂，去储物柜里拿了手机，打开来看，十二点以前韩墨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视频电话。
不接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乔语现在困得很，索性关了机，等睡起来再回。
韩墨吃完早饭又给乔语打电话，谁知道人家直接关机，气得他把手机扔了。过一会儿觉得不对劲，问了一个保镖要电话打给冯主任。
;冯主任，乔语呢？怎么电话关机了。电话接通之后，韩墨直接问。
;回家睡觉去了。熬了一个晚上没结果，估计心情不太好，我也不敢惹她。冯主任说。
;叫她不要熬夜，非不听。韩墨心头涌起一股气。
;行了行了，她心里着急睡不着也正常，你也别管那么多。冯主任打哈哈。
;你简直是废话，她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能熬夜吗？韩墨气笑了。
冯主任压制住心头要喷发而出的火气，慢条斯理地说：;医院的医生护士值夜班可没有年龄限制。
韩墨被噎得没话说，停顿了一下说：;行了就这样吧。
然后粗暴地挂掉电话。
乔语睡到中午才起来，由于睡不够，整个人还是晕晕的。想拿起手机来看时间，摁半天发现不亮，以为手机坏了。正想感叹运气真坏，才想起来是关机了。
关机不要紧，要紧的是某人找不到她，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或者像冯主任说的那样殃及鱼池。
思索好应对的话，她才开了机，然后给韩墨打去电话。
;睡起来了？韩墨先问。
;对，我昨夜调静音了，后来睡觉不想被索性就关机了。我对植物研究有一种很深的热念，谁也不能阻止我做实验。原来还有点心虚的，说到最后那句她语气调高，显得理直气壮。
韩墨冷笑：;我想阻止的，我阻止得了吗？
;我饿了，要先去吃东西。
;早上我给冯主任打电话了，你弄不明白，可以跟你的师兄和导师求助。没必要一个人死扛。韩墨说。
乔语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说：;嗯，我知道了。我吃完东西去种植户家里问问。到时候跟贺师兄和傅教授请教。
;行了，那去吧。今天晚上别熬夜了，不然我真的会飞过去。韩墨用警告的语气跟她说。
;收到，我保证不熬夜。乔语向他保证。
洗漱完毕，她到外面买了些东西，一边吃一边晃悠去雨林保护区。快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这会儿已经到下班的点了，于是她又晃回家里。
第378章 你当我有空讹你？
到下午上班时间，乔语给冯主任打电话：;主任，你派了谁去种植户家里要数据？
原来她想中午直接就问了，考虑到冯主任上了半天班，中午得休息，便忍着不问。她调了一个闹钟，吃完东西继续睡。
;你过来吧。冯主任说。
她这次没有慢悠悠地晃过去。数据要得急切，她小跑过去的。
待气喘吁吁地跑到冯主任办公室，他皱着眉头打量她：;看你急成这样！说完递给她一个记录本。
像得了什么传世秘笈似的，她迫不及待地一目十行看起来。浇水，防虫害，施肥都做得很正常，用的药也都是世面上通用的，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她不甘心，对冯主任说：;我去多了解几家。
冯主任点头：;行，我派车给你。
乔语去的那几户是申请了创业基金的种植户，详细地向他们了解种植过程。通过与他们的交流，她发现出现病害前，都是使用某款杀虫药兑水喷洒。开始几天还挺正常，后来再浇水，石斛就出现黑斑，叶子和茎根都黑化。
乔语听得悚然，难道是杀虫药有问题？
她问道：;你们谁还有同款杀虫药？让我拿回去做个检测。
;我家里还有一瓶，我回去拿给你。一个种植户说。
拿到药品，乔语让司机送到她到兰城市的植保站，请他们帮检测成份。检测结果要第二天才出来。
回到家里之后，乔语始终想不通，便给贺铮铭发了图片，详细与他讲了兰城石斛的问题。
贺铮铭反复看着乔语发给他的图片，最终凭着自己的判断说：;我感觉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听你的描述，还具有传染性？
;对！乔语说：;我们也照这个思路给药处理了，但是没有任何效果。然后我现在又检测不出问题来。
贺铮铭手放在下巴上凝思：;如果是这样，我看明天带傅教授去看看？
乔语有些欣喜：;可以吗？傅教授能来？
贺铮铭肯定地说：;能的。
到下午吃饭的时候，乔语接到植保站打来的电话。检测那边的人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杀虫剂，我们没有检出有效杀虫的成份。
乔语有些激动地问：;杀虫剂里没有杀虫的成份？那难道是糖丸？
植保站的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地说：;不是糖丸，但是跟糖丸差不多。
;什么意思？乔语脸黑了，严肃地问。
;哎，你还是过来一趟吧，这件事情当面说比较好，我们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挂完电话，乔语快步跑到冯主任办公室：;主任，你跟我去一趟植保站。
冯主任看她这副着急的样子，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植保站让我们过去一趟，下午送过去的杀虫剂有问题。乔语一边走一边说。
;见鬼了？冯主任本能地皱起眉头，这真是一件麻烦事。
冯主任把车子开得飞快，到植保站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植保站站长和负责检测的同事在等他们。
说起来两个单位合作也有些年头了，他们对冯主任和乔语都不陌生，经济林替改和林下种植，植保站也出了些力。
冯主任一见到站长就问：;怎么回事？
站长连忙说：;乔工送来的杀虫剂，经过检测发现里面并没有杀虫成份。
冯主任挑眉：;那检测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站长耸肩：;营养剂，而且不是植物用的，是动物用的。就像维生素那种东西。
;维生素？乔语和冯主任齐声喊出来。
;不是开玩笑？冯主任问。
站长和检测员预估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检测员说：;确定，是维生素。
乔语摇头：;如果是维生素，没道理会烧掉我们的苗，而且同时喷洒下去，有些苗会发病，有些并没有，但最终是被感染了。
站长神情严肃地说：;这个事情我们也听说了，确实很奇怪。
冯主任两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三人说：;不用考虑太多，杀虫剂里装的是维生素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马上去追溯这批杀虫剂的来源。我把这件事向副市长汇报。
乔语点头：;好，我马上去问。
去外面给副市长打电话。听到杀虫剂变成维生素，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二把手说：;你们把瓶子装好，拿到更高一级的实验室去检测，另外马上对这批杀虫剂进行溯源。
冯主任说:;乔语来了，我们想找您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二把手抬起手腕看时间：;我一会儿有个饭局，大概九点结束。结束我让秘书通知你们。
冯主任：;好，那我们先去溯源。
;嗯。
乔语等他挂掉电话才走过来说：;主任，问过了，他们说是丰收农资公司买的。
;嗯？丰收农资？冯主任嘴里问着，没有抬头，而是在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
;我们现在要过去找人吗？乔语问道。
;你等会儿，我先问几个人。冯主任说完，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乔语自动往后退几步，就听见他跟人打招呼之后问知不知道丰收农资是谁在做。
辗转几个电话之后，他拿到了丰收农资负责人的电话。他们要溯源，起初丰收农资还不太配合，坚决说自己是的产品都是从正规厂家进货，不存在假的。
冯主任气极败坏地说：;我是雨林保护区的主任，还是兰城经济林替改工作小组的副组长，你当我有空讹你？难道你想让副市长给你打电话？
那边的人听他名头，加上他强硬的口气，这才答应：;那请到我办公室来吧。
冯主任命令他：;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来。
挂掉电话，冯主任说：;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马上去丰收农资。
丰收农资公司就在兰城市区。二人匆匆吃了一碗米线，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见到丰收公司的负责人季涛，乔语先向对方介绍自己和冯主任，之后没有过多地寒喧，直接把那个杀虫剂的瓶子拿出来对季涛说：;季总，这个产品是你们公司的吧？
季涛把瓶子接过去，细细打量：;对，没错，这是我们公司销售的产品。
;我们种石斛的农户买了这款杀虫剂回去之后，兑水杀虫，但没多久石斛就生了怪病，而且会传染。经过植保站的检测，里面没有杀虫剂成份，而是维生素。
季涛的脸色马上变了，他再次拿起瓶子放在灯光下打量，然后摇头说道：;不对，即使是维生素，也不可能让石斛致病。
;所以我们过来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乔语看着他说。
第379章 那不就是抢我们的生意？
季涛这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客气地说：;二位请坐，我马上打电话。
说完他拿起办公室手机，给公司的员工打电话。
乔语听见他在说：;李哥，你马上来公司一趟，出大事了。仓库现在谁在管？也一并叫过来。
挂完电话，季涛向他们解释：;我把公司的采购还有仓管一起叫来了。
冯主任轻轻点头：;那麻烦了。
季涛给他们泡茶，等了将近十分钟，有三个人冲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看见乔语在，他微微点了个头，然后问季涛：;季总，出什么事？
季涛把乔语他们拿过来的瓶子，对问话的男子说：;这个产品是跟有利化工进的吧？
那个男人接过瓶子，看了看点头：;对，没错，是跟有利化工买。
;现在这批产品经过植保站检测，里面的成分只是维生素。你马上把购销合同调出来，再调我们的出库单，通知各门店，暂停这款杀虫剂的销售，再查一查货都卖到了什么地方，能联系到客户的全部联系，再把这批货收回来。
季涛交待完任务，微胖的男人就答应道：;好的，我马上去查。
乔语对季涛说：;仓库的人到了吗？仔细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出过，查查监控。
仓管说：;陌生人这一块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陌生人在我眼皮子进来过。
乔语不理会他，而是直接对季涛说：;查一查监控是最好的。现在不是推卸责任，而是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季涛对仓管说：;去查监控。重点看下班之后的。
乔语这才向他解释道：;我们的工厂曾经发生过一起爆炸事件，外人穿了我们的工作服，然后潜入到生产车间里，待晚上所有人下班了，他就去找了个机会拧开我们的氧气罐阀门。
季涛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过一会儿，那个被季涛称作李哥的微胖男子再次走进来，手里递过来一份采购合同，还有入库单。
季涛把两份资料递到冯主任和乔语面前：;二位请看，这是我们的采购合同和入库单，上面清楚地记着产品名称和生产批次。杀虫剂这类的农资产品，每一个瓶身上都有特别的编号，通过扫码可以在生产厂家的网站上找到相应的资料。
说完他把手机拿过来扫瓶身上的二维码，不到一分钟就跳出来一个信息，上面有这个产品非常具体的信息，包括出场日期，检验员都有。
;你们看，这就是这瓶杀虫剂的信息。季涛将手机屏幕递给冯主任和乔语。
乔语和冯主任看完，两个人相视一眼，她说：;现在能证明你们这批药是从有利化工进的，但为什么里面装的不是杀虫剂而是维生素，仍旧是个疑点。我觉得时不宜迟，除了自查以外，请警方介入是最好的办法。
季涛低头，手里抓着手机，可见他骨节发白。他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那就报警。现在我们丰收农资也是受害者，这不清不白的，传出去影响我们的商业信誉。
冯主任问：;要不我们也报吧，作为林下种植项目的负责人，我们代表种植户，受的损害更大。
;好，那就把警察叫到公司来，我们一起把问题说清楚。季涛同意。
在警察到来之前，李哥已经向下面传达完季涛的意思，现在产品冻结销售，向客户追踪。
;季总，问了几个门面，说这款药只卖给了种石斛的农户。因为前阵子天冷，其他的农作物都没有虫害，只有石斛那个蚧壳虫有些严重。李哥说。
;只有我们石斛的种植户买？乔语惊讶地问。
李哥点头：;是的，几个销售门店都有货，但只有两个店卖出去，而且都是石斛种植户买。
这下轮到乔语叹气。冯主任皱着眉头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乔语摇头：;现在不好说。等警察来了我们就配合做笔录吧。
其实这会儿，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涉及到阿尔盖比，她不能在他们面前说。
警察来了，冯主任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就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待他说完，警察那边也记录好。季涛摆出合格合规的资料对警察说：;涉案的产品由我们丰收农资销售，这批货全是从有利化工批发，有正规的程序，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警察接过他手里的资料，拿过来翻了翻，对他说：;那也就慢慢说吧。从头说起，越仔细越好。经手的人全都叫来。
李哥和另两个同事就被带到另一个办公室里去做笔录。
那边还没有结束，冯主任电话响了，是二把手的秘书打过来：;冯主任，副市长这边的饭局快要结束了，地方我已经订好，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们。
冯主任说：;我们开了车来，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我们自己过去。
;好，那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很快冯主任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季涛听见他讲电话，连忙问：;这么晚了，二位还有事？
冯主任说：;对，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会儿我们要得去向主管这个项目的副市长做汇报。
季涛惊奇地说：;这事儿都惊动到领导了？
乔语说：;没错，不然我们这会儿不可能来找你。我们先过去，你的员工做完笔录就请他们先回去。
季涛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冯主任开车去往二把手约好的地方。那是一座茶楼，订的包厢。两个人在里面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二把手才在秘书的陪同下走进来。
他才进门，乔语便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她站起来，推开椅子，让二把手坐下。待他坐下，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说：;您喝酒啦？
;嗯，今天晚上吃饭的是几个外地来的企业，一个想做房地产，一个想做旅游。二把手解开衣扣，然后对秘书说：;你先回去，晚点让冯主任送我就行。
秘书把他的公文包放在一旁，恭敬地打个招呼，然后就退出去。
;做旅游？那不就是抢我们的生意？乔语侧头问。
二把手不回答她，轻吹茶水，喝完一杯热茶，这才问她：;韩老弟怎么样？
第380章 反击计划已经启动
;他挺好的，一直在万泉山休养。乔语回答。
;真挺好的吗？二把手把手表摘下，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乔语被看得心虚，连忙改口：;不是挺好，但还过得去吧。我们已经在准备应对措施了。
;韩氏海外公司我们都听说了。你们会熬得过去吗？他再问。
乔语无所谓地说：;熬不过去就破产，这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情。现在那边由秦朗去负责。
二把手不满地看向冯主任：;就这些事情你们都搞不定，还要大过年的让乔语妹子来。你不知道她那边也有事？
冯主任有些自责地说道：;我真不知道。最近我是被那些病害搞得焦头烂额的，没关注外面的事情。
乔语替冯主任开脱：;副市长，没关系的，我能应付得过来。
;现在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二把手问冯主任。
冯主任回答：;我们已经去找了销售这款杀虫剂的公司丰收农资，在他们那儿看到有完整的采购合同和入库单，可以证明货是从有利化进来的，目前我们已经让警方介入调查，看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错了。
二把手皱了皱眉头：;杀虫剂当成营养剂不应该造成石斛枯叶烂根的问题。丰收农资这批货所有的库存都得封存，一一检验才行。
;警方已经介入，会将产口封存，现在紧要的是需要检测出除了营养剂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物质才行。冯主任说。
乔语看着二人，说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次的杀虫剂只卖给了我们石斛种植户，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二把手脸色巨变：;会是什么阴谋？
乔语说：;这只是我猜的。因为石斛种植是韩氏旅游产业其中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最重要而且十分薄弱。
之后她压低声音，向二人简单讲了一下阿尔盖比的事情。
冯主任张大嘴巴：;所以你怀疑这也是他的一个报复手段？
;对。乔语点头道：;这个人之前在凤城安安静静地呆了四年，有同伙也不奇怪。而且他的背景就是国外的一些组织。
二把手不说话，连喝了几杯茶，然后表态：;这个工作我来跟进，你们管好石斛就行。你们有什么方案吗？
冯主任摇头：;我是没辙了。
乔语说：;我师兄和老师明天将到达兰城，有问题的杀虫剂要早点化验出成份才行。我们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重新种植。那些种植户的损失，我们先赔付。
;这个项目是市里省里的重点，我们兰城也一心想搞好，出个成绩。谁能想到会碰上这档子事儿呢。二把手说完揉了揉太阳穴，累了一天，没想到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对不起，是我们韩氏连累了兰城。乔语道歉。
冯主任瞪她：;你道什么歉？
二把手摆摆手：;这不是韩氏的责任。
包厅里陷入沉默。过一会儿，二把手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对他们说：;时间不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各忙各的。
;好的。冯主任站起来，他要送二把手回去，所以走前面去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
二把手和乔语走在后面，二把手问她：;凤城是不是比较冷？
乔语点头：;是比较冷一点。
;乔安最近可好？
乔语照实回答：;跟我外婆在乡下老家，身体挺不错，就是父母都不在身边，看着还挺可怜的。
二把手没说话。
两人站在楼下等冯主任。待车开来，乔语替他打开车门，让他坐到后座去。然后她想去坐副驾。
;到后面坐吧。二把手说。
乔语迟疑了一下，坐到后面，与他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若是你们在凤城实在不方便的话，考虑考虑搬到兰城来吧？二把手说。
乔语摇头：;我们必须要把阿尔盖比处理完，再谈其他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换了个名字，对于阿尔盖比的反击计划已经启动了。
二把手点头，没有勉强：;你们有计划那就好。本来不该由你们来处理的。
;即然碰到了，那就让我们打前锋吧。;乔语豪迈地说。
把二把手送到市政府大院，两人驱车赶回家。
回到家，乔语洗完澡，躺在床上跟韩墨汇报兰城的情况：;杀虫剂有问题，要所有的产品都检测过。明天贺铮铭和傅教授到兰城来。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韩墨说。
乔语偏头说：;我们一起说？
;阿尔盖比。两人异口同声。
;本来以为解决掉阿尔盖比就行，现在他在国内有可能还有帮手，更加麻烦。韩墨丧气地说。
;不一定。只要利益诱惑足够大，他还是会铤而走险。乔语说。
;那看来你要在兰城多呆一阵子了。到时候我安排人去接外婆和乔安。韩墨说。
乔语点头：;只有这样了。等她们回来，让韩霜跟她们一起住。秦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一个人冷冷清清，我们也不在。
;行，那就这样安排，你早点睡。韩墨说。
丰收农资的杀虫剂在第二天，由冯主任送往省城灵城找农科院检测。乔语一早起来，去村子的地里走访。
种植户已经把坏掉的石斛拔起来，为了避免感染，都拿了一个涂满石灰的箱子装，随后进行无害化处理。
原本茂密的苗圃，现在变得稀稀拉拉的，没有之前旺盛的样子。
乔语看着觉得心口一阵阵疼。
中午吃了饭，她开车去机场接傅教授和贺铮铭。
见到傅教授，乔语先道歉：;对不起傅教授，让你这大过年的跑这么远。
傅明生摆摆手：;无碍。这边的情况小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先直接去地里，然后再去实验室。
乔语看向贺铮铭：;师兄，要不我们先吃饭？
傅教授说：;我们吃过飞机餐了。我比较着急，先去地里看看。
乔语便直接把二人拉到早上去过的地里，检查完苗情，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去雨林保护区的实验中心。看过乔语的实验数据，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可以确定，这肯定是一种新的病毒。傅教授肯定地说。
第381章 就当做了一个实验
在回来的路上，乔语已经把杀虫剂的前因后果讲了。
傅教授沉思：;那一定是有问题的，肯定不是简单的维生素。
;我们冯主任已经拿去农科院化验了，晚点才出结果。现在摸清楚到底是什么物质，我们要怎么应对，这个比较着急。说实话，这一次出了这个问题，种植户会失去一点信心。如果我们不能挽回，这个项目等于是失败了。
乔语语气里有重重的失落感。
贺铮铭连忙安慰她：;别丧气，我们就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
傅教授也说：;没错，总会有办法的。
乔语说：;我自己前天夜里熬了一个通宵，实验室里的结果对我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新的物质，我摸不清楚头脑。
傅教授说：;可能是你离实验久了，缺乏了一些敏感性。这些都不要紧的，现在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列为重点研究项目，若是没解决好，我就不走了。
乔语这才笑了笑说：;不走的话，单位没这么多经费哦。
;调皮！我们傅教授才差你那一点伙食费？贺铮铭打趣她。
到了实验室，傅教授仔细观察乔语做的实验结果，自己又动手补了一些试剂。三个小时之后，他说：;我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一种新型变异的植物病毒。所以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是要配比相对应的解毒溶液。
乔语说：;傅教授，要不我们等等农科院的报告吧？
傅教授摇头：;不碍事，我们可以一边研究一边等，那边结果若是出来了，我们可以调整方案的。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先去吃饭。乔语说。
冯主任去灵城一天，还没有回来。
乔语带二人去近县城的一个饭店吃饭，吃到一半，冯主任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
;我跟傅教授和贺师兄在一起吃饭。乔语回答。
;那我过来找你们。冯主任说完就挂掉电话。
乔语知道他肯定也没有吃，于是叫服务员多添一副碗筷，然后再多点了两个菜。
菜刚端上来，冯主任就风风火火地到了。他跟傅教授和贺铮铭打完招呼，就压低声音说：;真他妈稀奇，那个瓶子里大部分装的是维生素颗剂，但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三人皆看着他，露出焦急又好奇的样子。
;农科院的工作人员把那些颗粒投入不同的试剂和容器里，竟然检测到了一种类似炭疽的病毒，但比炭疽更厉害还具有传染性！
;那就是有人把那个病毒用维生素给包裹起来，类似于真空包装，在瓶子里没有事，一旦遇水溶解，那就是在释放病毒了？乔语分析道。
;对，农科院那边也是这么跟我解释的。冯主任喝下一大口茶，然后深深地呼几口气：;这太他妈的缺德了。
贺铮铭说：;化工厂应该没有办法做这种事，他们没法研制病毒。这得有专门的病毒专家才行。
傅教授说：;所以这应该是被人调包了。
乔语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吃饭，吃完饭主任你去跟二把手和警察那边汇报具体的情况吧。我们回实验室。
冯主任点头：;好，就这么安排。
吃过饭，四个人分头行动。
拿到了检测结果，傅教授心里有底，配溶液的时候就显得轻松了些，没有那么严肃了。
不过配溶液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反复地试验。所以乔语没再让他泡太久的实验室，九点就离开，然后带他们去宾馆住宿。
二把手听到冯主任的汇报，沉着地说：;看来乔语的预感是对的。这么狡猾的手段，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件事必须要查，由我去督促。你不要走露风声，假装不知道，只管跟乔语去做石斛的补救措拖。
;好的，我明白。冯主任答应道。
当天晚上，韩墨分别从乔语和二把手那儿知道了这件事情。
韩墨对二把手说：;此人能在国内潜伏这么多年，本事不容小觑。之前是我疏忽了，他在国内肯定有下线或者是帮手。
;你觉得他还会有什么招数？二把手问。
;此人擅长使连环计，操纵舆论也是一把好手。我已经吃了好几次亏。韩墨说。
;操纵舆论？二把手想了想：;他能怎么操纵？
;他最主要的目标是我。即使能用病毒攻击我们的石斛，那么兰城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个比较好的攻击点。下一步我猜马上会有一波不利于兰城雨林旅游或者是经济林替改的舆论出来，这样子我们韩氏在兰城的投资就会打水漂。韩墨说。
二把手将手里的茶砖捏碎：;这儿是我们的国家，凭什么让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互联网太发达了，是把双刃剑，他根本不用跑到国内来，就在国外随便找点人写个文章，造个谣，我们劈谣都要跑断腿。当然他不一定使用，但还是得预防。
;那我也得清楚他娘的要从哪方面下手，我才好预防不是？二把手气得脏话都骂出来。
韩墨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太严重，只要我们身子正，不必要过于担忧，就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二把手长长地吐一口气：;行，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杀虫剂这事，我一定会从源头上查个清清楚楚！
提到这个，韩墨给他建议：;听说傅教授他们已经在研究对应的方案了。以我之见，他们研究归研究，但我们也不能空等。有病害的已经清除，早点做好补偿方案，另外还要抓紧补种。
提到这个二把手一阵心痛：;这他娘的得损失多少啊？
韩墨笑：;这个您不用操心，这点补贴的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别的不说，就乔语那一千万的扶持奖金就够得很。就当是做了一个实验，做实验是不断地推倒重来的。
;这他娘的我们是被动重来呀，这一折腾浪费了多少时间不说，种植户要怎么看我们？一想这个我就恨不得马上把那个阿尔盖比撕碎了。二把手气呼呼地说。
;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韩墨安抚道。
第382章 一看就没安好心
冯主任和乔语有了一些分歧。
因为地里还有部分未受病害正常生长的石斛，现在不确定有没有传染性。冯主任心急，心想一边补种一边等傅教授的药出来。
而乔语觉得不用着急补种，先确定有没有传染性，等傅教授的药出来之后全面喷洒，再视情况而定。
冯主任说：;时间紧迫，那些种植户整天追着我后面问。
乔语说：;再紧迫也要看情况。要不然把地里的苗全部拔掉，然后将土地翻耕消毒重新种？
;这得花多钱少？冯主任不同意。
;那你以为你的方案不花钱？万一没有全部清理，还有几棵植株里有药，你一种上去马上被传染，损失不是更大？乔语说。
冯主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乔语继续说：;石斛不是农作物，不必赶季节成熟。本来我们的周期就是两到三年，这点意外在周期内。
冯主任摆手：;行，听你的。不说了，我出去抽支烟。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傅教授带着贺铮铭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乔语算起来离开实验室快一年了，业务生疏。
冯主任说出去抽烟，没多久就回来，虎着一张脸对乔语说：;大美人，楼下有人找你呢。
乔语认真地对他说：;找我？你没搞错？
冯主任不高兴：;我是老花了，但耳机还好使，人家就说找乔语。
乔语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试探地问：;韩总？
冯主任摇头：;不是。不过看着年纪跟他差不多，一派斯文样。
她站起来走出门外去，一边下楼一边在思考到底是谁。走到楼下，看到的居然是郑畅。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乔语问道。
;休假，没地方去了。听说你来了这里，所以我就过来，权当旅游。你给我做向导吧？郑畅看着她，脸上满是见到人的喜悦和激动。
;我比较忙的，我来这里是处理问题，处理完了要赶紧回凤城带孩子呢。乔语说。
郑畅抬头看着眼前破旧的三层办公楼，问道：;你原来就在这里呆了四年吗？
乔语纠正他的说法：;确切地说是呆了快五年。
郑畅解下背包说：;我千里迢迢过来，难道不应该请我到办公室里喝一杯茶？
乔语无奈地说：;既然你不嫌弃，那就请吧。
郑畅先跨进楼里，乔语跟在后面，突然福至心灵，抬头往上看，只见冯主任和小董两人伏在走廊的栏杆上，低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这让她有一点心虚。
乔语带他去冯主任的办公室，对冯主任说：;主任，把你最好的茶叶贡献出来给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冯主任笑嘻嘻地说：;你的朋友，你不该把你珍藏的极品云雾拿出来？
乔语白他一眼：;我回凤城几个月，我的极品云雾怕是早被你媷走了吧？
小董说：;乔语，我去给你拿。
郑畅走进办公室，看见茶几已经掉了漆，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们办公条件这么差吗？
冯主任眼睛一瞪：;怎么会差？我们平常都在雨林里工作，那里空气好，植被多，环境得天独厚独一无二，你们大城市里没有的。
郑畅不屑一顾：;喂蚊子也能被你说得这么清丽脱俗。
小董去烧水，乔语用抹布将椅子和茶几都擦了一遍，然后说：;郑医生，请坐吧。
;郑医生？听见乔语这样叫他，冯主任来了兴趣问：;郑医生是中医还是西医？主攻哪一科？
;中医，主攻针灸。郑畅说。
冯主任一听更有兴趣了，眼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然后问道：;呃，是来公干还是旅游？
乔语笑：;主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郑医生是韩墨的医生，针灸技术了得。
郑畅纠正她：;请叫我郑畅。
;呃是这样，我的老岳母这几天不太舒服，中药西药吃了也不见好，老人家又不肯去医院。冯主任说到这里就停下。
郑畅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乔语，着她：;你说我来旅游还要看病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上班？
冯主任粗线条，但也知道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可不能看着有人挖韩墨的墙角，于是改口：;啊是我太唐突了，不能麻烦郑医生。咦这小董上哪儿了？乔语你去找找？
话音刚落，小董已经冲到了门口喊：;来了来了，茶杯好久不用，我多洗了几遍。
乔语对郑畅说：;既然来旅游，那请你去体验我们的雨林旅游路线，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提意见。
冯主任说：;你不是还要跟傅教授他们一起配药吗？
乔语长叹一口气：;主任，郑医生家里有一个医药公司，在凤城数得上号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得请郑氏医药大发慈悲，低价收购我们的石斛呢。
一听乔语这样说，冯主任马上拍马屁：;哦，那这感情好，先去看体验我们的雨林旅游，然后再去我们的石斛种植基地看看。晚上我做东，安排一顿兰城当地特色大餐。
郑畅拒绝：;不用了，你们忙，乔语陪我就行。
小董觉得可能是刚才冯主任得罪了他，人家不买账，便自告奋勇：;我可能给你们当司机。
郑畅还是拒绝：;不用。
又看着乔语。冯主任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乔语无奈：;行，下午我不做事情，陪你去雨林里逛逛。
郑畅这才说：;主任，等我回来，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家老岳母的身体。
冯主任已经不好拒绝，为自己刚才嘴快后悔着。只得假惺惺地说：;那我就先谢谢郑医生了。
水开了，乔语拎起水壶，将茶杯用开水烫过，再洗茶，泡茶。连喝了几杯，这才对郑畅说：;要去雨林现在就走吧，我的老师和师兄还在实验室里，我的时间不多。
;也从凤城来？郑畅问。
乔语点头：;对，他们是我搬来的救兵。我这边的情况不太好，我自己救不过来。
;他们是做什么的？郑畅问。
;在凤城植物研究院做研究，可以说是植物医生。乔语说完站起来，问冯主任拿车钥匙，带他走了。
待他们走后，冯主任对小董说：;这个医生老奸巨滑，一看就没安好心。
第383章 我不用依靠任何人
小董揶揄道：;那你还让他给岳母看病。
;我后悔了。
小董说：;你后悔啊，乔语就难堪了。
冯主任拍拍头：;我以后要改改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
小董撇嘴：;你什么时候有脑子？
冯主任一脚踢到他的椅子上：;你个小兔崽子，尽来气我？快滚！不准喝我的茶！
小董拿着茶杯跑到门口：;拉倒吧主任，你趁乔语不在，去她办公室拿茶叶的事情我还没跟她说呢。
;你尽管去说，你看老子怕不怕你！冯主任大吼。
乔语开着车子载郑畅出去，一路开出去，只有灰扑扑的农村。开了大概二十分钟，才来到新建好的游客广场。
郑畅一下车就吐槽：;你们敢到这儿来开发旅游，是钱多了没处烧吗？
乔语轻轻一笑：;有钱人的情怀你是不懂的。
郑畅摇头：;我确实不懂。就这种野林子，有什么好开发的？
;带你去逛逛吧。乔语没有跟他争执，锁上车门就朝入口走去。
进入园区先是一段林间小路，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空中栈道。站在栈道上，看眼望去，尽是绿色的树叶。乔语这才问他：;风景怎么样？
郑畅不自然地说：;还行，有点出乎意料。
;我们还有雨林扎营体验，还有树屋，这一片全是原始的热带雨林，我们还开展了林下种植，把原来老百姓的经济林全改成种植雨林里的品种，为恢复一点生态做贡献。乔语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
;图什么呢？郑畅说：;放着好好的乔氏珠宝不要，跑到这种边陲小镇来吃这种苦。
乔语停下脚步，双手搭在栈道的扶手上，眼睛眺望远方。兰城冬季平均气温还有十度，天气好的时候温度更高，自从雨林旅游打响了之后，好些北方寒冷的人慕名前来，就在兰城过冬。
;我决定来兰城之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他还在凤城材料研究院做首席研究员，掌管韩氏的是韩仲禄，权势滔天，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他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想杀死我。乔语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情绪里依旧还有一些激动。
;我想留下孩子，所以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正巧看到雨林保护区在招聘，到这儿来能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何乐而不为？所以我就来了。
后面有两个人走过来，郑畅给别人让出位置来，待那两人走之后，才说：;你因为他吃这么多苦头，一点儿也不值得。
乔语侧过头来看他，眼睛里有不明的情绪：;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算值得？
;远的不说，就说近期的。他突发车祸，你一个人扛下整个韩氏，多委屈？他现在躲在背后，你得出来挡箭，是个男人都不该这样。郑畅说到这里，只觉得胸口堵着气，非常地不爽快。
;他有自己的不得已，而且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乔语说。
;难道委屈你就是最好的办法吗？郑畅大声吼着，把她吓了一跳。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只是一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治得了病还要管病人家属生活？乔语没好气地说。
;你可以过得更好的。郑畅激动地说：;你转身四处看看，还有比那个男人更好的人，可以给你更安稳的生活。他现在那样，你们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有什么乐趣可言？
;呃，你就当我们在偷情好了。乔语说。
郑畅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我是喜欢你的，跟着我，你不必受那么多的苦。
乔语将他的手从胳膊上推下来：;我之前不是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用依靠任何人，我也可以过平静舒适的生活。
乔语现在无比想感谢自己的母亲和乔致良，感谢他们留下乔氏珠宝，也庆幸当年没有转手卖给别人。这些年在莫晚情的打理下，她已经有了接近一千万的纯收入。
比起那些白手起家的人和上班族来说，想过好日子太容易了。
;你就不能离开他吗？郑畅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爱他。乔语直接说。
;爱？哼！他冷笑：;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跟着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嗳！作为医生，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格区，不要以为一对异性人类在一起只是为了生理需要和繁殖，我们还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乔语说。
;女人天生就该被保护。郑畅还是原来那种观念。
乔语笑，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赞同他的观点，更不想跟他争执置气。她收起手，继续往前走。
郑畅跟在后面喊：;哎你什么意思呢？我们话都没说完。
乔语耸肩：;我们聊不到一块，没必要硬头皮聊下去，不然会伤了和气。你千里迢迢从凤城来，就好好看风景吧。
郑畅走到前面，然后倒着走与她面对面：;看风景我有什么必要跑到这里来？
;是啊，你有什么必要跑过来跟我废话呢？乔语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郑畅气结，干脆停下，堵着栈道不让乔语往前走：;你真的就不能考虑我说的话？
;不考虑！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上次跟你说过了，女人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只有保护。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物质上以外，更重要的是精神和追求一致。我现在的生活很有挑战性，我很喜欢。乔语严肃地说。
郑畅看她好像很凶，有些委屈道：;我也可以跟你培养共同的爱好。
;这前头才觉得我不应该委屈地，这会儿怎么倒委屈自己了？一方委屈，那就是不平等的。我们没有共同的奋斗目标，不必强求在一起。其实你这样是很唐突的，若不是看在你曾经他主治医生的份上，早让保镖把你扔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去了。乔语说。
郑畅低头不说话。
乔语叹一口气：;想必你也没有心情看风景了。我们往回走吧，我得去地里看看石斛。
说完不待他的同意，她径自往回走。郑畅不甘心地跟上来。
石斛地里，那些剩下的苗又开始慢慢变坏，乔语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第384章 我只是想让你迷途知返
乔语蹲在地上，郑畅就站在他的身后。因为没有付出过心血，对于这一些劫后余生的石斛苗没有太多的感情。
;原来你觉得做这些事情有意义？在凤城没有意义吗？郑畅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找一个出气口。
乔语不想回答他。
见她不说话，郑畅轻抿嘴角，被自己欣赏的女人怱视是很大的侮辱。于是他又说：;这些石斛除了烧钱以外，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你闭嘴！乔语站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是为了找存在感才说这些话，我原谅你的无知。如果你是用傲慢态度来看待我的劳动成果，请你马上离开。
;我一定会把兰城的石斛做到最好，做成品牌！
她像一只发怒的狮子，郑畅不敢再惹她。乔语沿着石斛地走，每隔一会儿，她就会蹲下来，拔草，拔掉那些有发病迹象的苗子。
两人在苗地里走了一刻钟，乔语电话铃响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冯主任问她：;你在哪儿？傅教授他们出来了。
;怎么样？乔语问。
;不太理想。冯主任说。
;不太理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的时间太短了。乔语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我现在回去。
乔语着急回去看结果，傅教授和贺铮铭忙了一整天，也得带他们去吃饭了。
郑畅跟在身后，讪讪地上了车。
乔语现在已经无视他。车子回到雨林保护区办公楼下，刚下车，就听到冯主任办公室里一片笑声。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乔语站在门口问。
;就是说点以前工作的趣事。贺铮铭回答好，同时伸长了脖子问：;不是有个凤城来的贵客吗？怎么不进来？
乔语走进来，说：;都是凤城老乡，哪有贵客？
傅教授好奇：;现在凤城人民都过来对口支援兰城了吗？
郑畅被说得不好意思，急忙分辨：;我是来旅游的。
傅教授转而对乔语说：;那你们宣传做得好。
贺铮铭拆台：;宣传做得好也不是她做的。是韩霜做的，对吧？
冯主任抢着说：;那也有我们兰城的功劳。
这一通打趣，郑畅真是无地自容。乔语把他介绍给傅教授和贺铮铭认识。
相互认识完了，冯主任眼光留在郑畅身上，看这小子一脸菜色，知道他碰壁，心情大好地说：;这也差不多了，我们去整饭吃？
傅教授说：;兰城的菜我吃得不习惯，口味有点重。要不我们弄晚饭吃，反正小郑也是凤城人，做点凤城口味的。
乔语说：;不要给冯主任省钱，就得去大饭店吃。
贺铮铭对郑畅有一种说不出的天然抵触心底。作为大龄单身青年，他知道像郑畅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兰城这种地方。无非就是乔语的崇拜者。
一股虚荣心涌上他的心头。于是他说：;要不我们去乔语家做饭吧，她家里够大。
小董第一个赞成：;我负责买菜。
;我们三个人负责去买菜，你觉得怎么样？贺铮铭问乔语。
乔语无奈地说：;傅教授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傅教授点头：;那就这样安排。
冯主任更同意：;这样我一会儿把岳母一起叫来，好让郑医生看看。
乔语说：;那干脆把嫂子一起叫来吧，她们不用在家做饭了。
冯主任乐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我给她们打电话。
贺铮铭站起来，对郑畅说：;郑医生，跟我们去买菜吧，既然来旅游，去逛逛当地的菜市场也很有意思的。
郑畅无意识地点头：;好。
贺铮铭朝乔语伸手：;把车钥匙给我。
乔语递过去给他。接过钥匙，他就先出去，小董和郑畅跟在后面。
贺铮铭熟络地往菜市场开去。郑畅看他的样子主动问：;你不是第一次来吗？怎么对这边这么熟悉？
;第一次来？我都来了好多回，这里差不多是我的第二故乡。贺铮铭说。
;难道你也是在雨林保护区工作？郑畅好奇地说。
小董替他回答：;不是，以前他女儿在这里，他一有假就跑来。
郑畅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他女儿以前在这里？
贺铮铭开着车子，没有回答他，不过郑畅感觉到他肯定很得意。因为他强调了第二故乡。
;那个，小董坐在副驾驶上，挠了挠头，再看向贺铮铭，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贺铮铭故作大方地说：;想说就说，这又没什么顾忌。
小董就说：;乔安你知道吗？乔安也是他的女儿呢。
郑畅被他这段没来由的话搞懵了：;乔安不是乔语和韩墨的女儿么？怎么又成他的女儿？
小董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磕巴着说：;唉，总之就是&hellip;&hellip;
;那时候姓韩的那家伙不知道他有个闺女在兰城，乔安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月子里的尿片都是我帮换的。贺铮铭说。
;那你是，想接盘没成功？郑畅说。
小董回头看他一眼，脸上是惊讶，他怎么这么敢说呢？
贺铮铭摇头笑了笑：;郑医生很自信，我做到这种份上都没机会，更何况你呢？我只是想让你迷途知返！
郑畅眼神黯淡：;那我可谢谢你了。
贺铮铭从后视镜里看他，话是说了但并没有释然，便说道：;他们的感情很好，那个人也很优秀，所以你不要再自不量力。
郑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一点也不想承认。小董在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敢插嘴。
很快就到菜市场，贺铮铭一口气买了好几样菜，还对小董说：;唉，有时候挺想兰城的，过去的那些日子就像做梦一样。
郑畅觉得他是在炫耀。
买完菜照例是贺铮铭开车回去，到了院子里时，冯主任他们也已经回来了。下车之后，他和小董把菜拎进厨房，再出来时看见郑畅背着一个大背后无措地站在门口。
他手指指一个侧屋的一个房间：;你把背包放我房间里去。
又来又来！郑畅咬着牙，心里骂道：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得不到人还一直对人家那么殷勤！
贺铮铭才不理会他，转身又进屋子，到厨房去帮忙了。
第385章 我怕他们乱花我的钱
郑畅放下行李，打量房间的布置。里面摆设的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另外还有个带书架的桌子。书架上有一些书，几张相片，是贺铮铭抱着小乔安照的。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开心。
地上还有一架木马玩具，玩具许久没有用了，上面落了一层灰。
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在屋里滞留了十多分钟，这才移步去正屋客厅。
客厅里只有傅教授，厨房关着门，听到乔语和小董还有贺铮铭在里面聊天。
傅教授在闭目养神，见他进来了，睁开眼睛打个招呼。郑畅问：;冯主任上哪儿去了？
;哦？他呀回家接家属去了，不是说要让你给他岳母看病的嘛，连老人家也一起接来。傅教授回答。
郑畅点头，然后找了个离傅教授最远的地方坐下，掏出手机来刷新闻。
傅教授累，只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郑畅的手机震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赶紧跑到侧屋贺铮铭的房间去接。
肖婉在那头轻快地问道：;你在家吗？
郑畅快速地回答：;不在。
;在医院？肖婉又问。
;我休假了。郑畅没有感情地说。
肖婉听着他的声音，似乎不太开心，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休假不在家这会儿去哪里？
;在兰城。
;兰城？大过年跑那儿撞墙？肖婉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她关注过乔语，自然是知道乔语曾经在兰城呆过几年，还获得兰城十佳青年的称号。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郑畅语气十分不友好。他千里迢迢跑到兰城来，被乔语拒绝了不说，连她的那几个朋友都忽略他的存在。
郑畅从小到大锦衣玉食。郑氏医药在凤城发展良好，一直稳坐医药行业龙头位置，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献殷勤的女孩子。读书的时候是女同学，工作之后是女同事。
不能怪他眼皮子浅没见识。郑氏医药跟韩氏集团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在遇到乔语之前，他从来没有跟更上一层的阶级遇到过。若是他的学生时代遇到韩墨和邹松这样的人，他大概就不会这么冒失了。
肖婉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受到打击，他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学习工作一直顺风顺水，说起来也让父母引以为傲。只是头疼三十多岁还没有成家，这一动心了，动心的对象竟然是乔语。
客观角度上来说，她知道郑畅是配不上乔语的。管吧，她已经力不从心，不管吧，又怕任他放任自流最终受伤害。
最终肖婉只好说：;你玩几天散完心就回来吧。
郑畅这才回母亲：;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这不是过年了嘛，我和你爸得去几个客户那儿拜年，想让你跟着一起去、你既不在家那就算了。肖婉说。
拜年实际上就是变相的相亲。郑畅撇撇嘴说：;我一会儿买机票，明天回去吧。
肖婉高兴地说：;行行，那我明天去接你。
挂完电话，他在屋里踱步，听到冯主任的声音。他在侧屋外面喊：;郑医生，不忙的话就请你到客厅来。
郑畅拉开门，挤出一丝笑容：;好，我这就过来。
冯主任的岳母已经七十五岁了，头发花白，穿着黑色的棉衣坐在沙发上。冯主任俯身在她耳边喊：;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郑医生，让他给你把把脉。
郑畅拿了一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静下心来给她搭脉。冯主任的妻子在一旁紧张地等，生怕他说出什么严重的病症来。
几分钟之后他说：;老人家年纪大，各项器官功能退化，有条件还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今天我帮她扎几针，缓解她的不适。
冯主任俩口子连声说谢谢。
待乔语他们做好饭，外面的针灸也结束了。菜端上来，傅教授看着很高兴：;哎呀还是家乡味道能解忧愁。
郑畅倒有些哭笑不得，出来旅游还吃凤城菜，简直是败兴趣。
吃过饭，乔语和贺铮铭还有傅教授在讨论配药比例，尽是一些化学名词，其他人都只能在边上听着。直到九点半，他们才结束讨论，冯主任把妻子和岳母送回家，让小董送其他人去宾馆。
郑畅去拿回自己的背包，对站在正屋门口的乔语说：;明天我就回去了。
乔语点头：;也好。我这边很忙，地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明天就让小董送你去机场吧。
郑畅拒绝：;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机场大巴，打车去也行。
乔语没有挽留，而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铮铭在车上喊他：;郑医生快上车吧，傅教授累了，我们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做实验。
郑畅朝乔语伸出手来：;祝你们一切顺利！
乔语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说：;谢谢！
他松开手，大步朝车子走去，没有回头。
第二天的实验结果稍微好了一点，通过科学的配比，傅教授和贺铮铭配出了一款能抑制病毒的溶液。乔语和小董连忙去地里做喷洒实验，忙得都没有空跟郑畅说再见。
有利化工杀虫剂变成携带烈性病毒维生素一事，由二把手亲自督促，在兰城公安局组成一支专案组，赴有利化工所在地调查取证。
溶液喷洒做了三天的对照工作，没有发现石斛有再发生病害的情况。于是进行大规模配比，同时联系植保站和种植户，一起对兰城剩下的苗地进行喷洒。
傅教授和贺铮铭替乔语解决完这个难题之后就要回凤城了，乔语还得继续留在这儿，组织和指导补种工作。
在机场送别二人，贺铮铭不解地说：;剩余工作让冯主任他们做就行了，你回凤城去吧。
乔语说：;我得在这儿看着，这次损失由我的持扶基金补贴，我怕他们乱花我的钱。
贺铮铭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不过他忧心地说：;你们都不在凤城，那乔安怎么办？
提到乔安，乔语内心隐隐作痛，但她不想在贺铮铭面前表露，故做轻松地说：;那就请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毕竟她也一直叫你做爸爸。
贺铮铭点头：;好，我知道了。
第386章 你们韩氏不是姓韩吗？
秦朗很久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了。现在他在X国，每一秒都是煎熬。
韩氏出售的消息经过王会长散布出去之后，在侨胞圈里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浪花。大家知道韩氏现在的困境，掂量自己的能力，不太有人敢接手。
而陆主任还在与当地政府周旋交涉，对方态度强硬，根本不敢放人。
秦朗早晨起来，看见自己鬓角处生出几根白头发。他拿了剃须刀剃掉。吃过早饭，他与丁英诚一道，再次去了商会找王会长。
;王会长，能不能帮我们把消息扩散到其他州甚至是整个X国的侨胞圈子？见到王会长，秦朗开口问。
昨天与陆主任沟通，他们认清了一个现实，如果韩氏只想一心救人，当地就是不配合，要把偷税做成铁案子，同时警察局那边也会一直以调查为由压着不放人。
王会长叹了口气说：;已经都在X国几个大的商会群里转发了。大家有在讨论，但这种时候没有人敢接手。你想啊，你们韩氏在X国的外资企业里规模是大的，但这下都没有办法解决自身的危机，别人也不敢接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们只好宣布破产。秦朗丧气地说。
王会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叹气。
离开商会，秦朗跟丁英诚分开。他没有回酒店，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当地的河边。今天又下了雨，他没有带伞。雨下得很厚，没多久就把他的外套淋湿了。
直到连里头的衣服都湿完，他冷得嘴唇发紫，这才回去酒店洗个热水澡。
还在卫生间里，他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第一遍他没有接，对方接着打第二遍，他裹了条浴巾就出来接。
王会长在那边激动地说：;秦总你现在在哪儿？快到我们商会来，有个卫女士对韩氏有兴趣，需要跟你们洽谈。
秦朗没想到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愣了愣这才说道：;好好，我马上来。
随后他给丁英诚打电话，语气里是抑住不住的激动：;老丁，王会长说有人对韩氏有兴趣，现在人已经到了商会，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丁英诚喜出望外：;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到酒店去接你！
挂完电话，他再去浴室草草冲洗了两下，随后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出门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
丁英诚还没有到，他在楼下大厅等了十分钟左右，他才开车来。
上车之后，丁英诚满脸笑容地说：;王会长说具体情况了吗？
秦朗说：;没有，只说是有一个卫女士对韩氏有兴趣，需要跟我们洽谈。
;卫女士？丁英诚苦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这边还有姓卫的侨胞，估计不是在这边的。
;哦？那大概会从哪里来的？秦朗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丁英诚问道。
;这个没法猜。国内来X国的，真正有实力的人都很低调，很少参与我们的联谊。丁英诚说。
秦朗点头：;我明白了。
从秦朗往的酒店开车到商会需要二十分钟。在停车场停好车，两人下车，到门口时有些紧张，整理好衣服才踏进去。
到王会长办公室，只见一个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士在里面。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
王会长热情地向双方介绍彼此：;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卫青芷卫女士。这边两位一个是丁英诚，是韩氏在X国公司的实际负责人，另一位是秦朗，是国内韩氏集团派来的高管。
秦朗和丁英诚朝卫青芷躬了个身子，恭敬地说：;卫女士您好。
卫青芷打量二人，面露微笑说道：;你们好。这位秦总从国内来？现在在韩氏任什么职位？
秦朗说：;我负责国内韩氏集团的新能源和新材料公司。
卫青芷点头：;嗯，不错，年轻有为。
王会长识趣地说：;你们聊，我有事要出去。
待他走之后，丁英诚说：;我们别站着了，坐下说吧。我给你们泡咖啡？
卫青芷轻轻点头，嘴角笑上扬出一个标准的弧度：;我不喝了。刚才王会长已经给我泡了一杯茶。
秦朗说：;那我们也喝茶吧。
茶泡上来，秦朗给卫青芷换了一杯热茶。待一杯茶喝完，他才打开话题：;听说您对我们韩氏集团有兴趣，是吗？
卫青芷双手搭在膝盖上，点着头慢条斯理地说：;对，你们可以说说韩氏的具体情况。
;让丁总说吧，他最熟悉我们韩氏X国分公司的情况。秦朗说完，示意丁英诚说话。
丁英诚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这个分公司在X国主要经营新能源，新材料还有通信设备销售以及维护，成立多年来，周转良好，盈利能力不错。
卫青芷看向他：;盈利能力不错的话，韩氏为什么要转让？而且我听说你们还是低价转让的。
;这是公司的一个经营策略，目前是有计划地逐步退出海外市场。秦朗说道。
;海外公司都在亏损吗？卫青芷又问道。
;不是。秦朗说：;韩氏海外集团盈利能力都不错，但现在的主要负责人乔语女士无心经营，便决定抛售资产。国内的公司已经处理完了。
;等等，乔语是谁？你们韩氏不是姓韩吗？卫青芷问。
;乔语女士是我们韩氏已故总裁韩墨先生的妻子。秦朗回答她。
卫青芷地嘴微微地张着，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意外。她记得韩墨也不过才三十五岁，怎么就突然死了？
那韩氏给韩墨掌权，那韩仲禄呢？韩家的人呢？按照她对邓蓉和韩长渝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把韩氏让给韩墨继承的。
丁英诚觉得卫青芷的反应有些奇怪，他问道：;卫女士以前跟韩氏打过交道吗？
卫青芷收住自己吃惊的样子，大方地点头说道：;我从凤城来的。韩氏是凤城的那个韩氏吧？
秦朗点头道：;对，我们是凤城的韩氏。
;我出国之前，有幸跟韩仲禄先生见过几次面，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是否康健？
秦朗垂下眼皮，过一会儿晦涩地回答道：;我们的老韩总裁也已经过世了。
这个问题又像一枚炸弹扔到她的心里。韩仲禄去世了，韩墨也已经去世，那韩霜呢？
第387章 这两个人倒活得久
卫青芷手掌握成拳，她抑制住心里的冲动，淡淡地说道：;因为现在你们急于抛售，所以就把价钱开得很低，对吗？
丁英诚看着秦朗，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实情。
秦朗接到收丁英诚给的信号，犹豫了一会儿便说：;卫女士，我们把价钱压得低了一些是有原因的，因为韩氏现在遇到一些麻烦事，不太好解决。
卫青芷来了兴趣：;哦？怎么了？
她是从X国首都顿城来的，关于韩氏要转让的信息，是在侨胞圈子里看到。查了一些资料，知道是凤城韩仲禄的公司，带着一点旧情感，就过来了解了解。
丁英诚说：;原来我们韩氏退出海外市场是在计划内的。但是现在突然发生了变故，当地警察局突然把我们公司封了，带走了我们的员工，说我们从事危害X国安全的行为，税局也说我们涉嫌偷税，案子还在查。
;你们没有这些行为的话，也不用怕他们查的。卫青芷说。
秦朗苦笑：;你都不知道他们混账到什么程度。丁总在电脑上与别人聊天，咨询一些相关的业务，都被他们拿来当做偷税的证据。现在警察那边一直扣押我们的人不放。;
;怎么会这样？大使馆找了吗？卫青芷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
;找了，一直在交涉，但是他们就不放人。看样子，就是逼我们韩氏转让或者破产。其实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丁英诚说。
;那是你们犯小人了吗？卫青芷问道。
;对。秦朗点头：;我们现在没有别的诉求，只要能把韩氏的员工救出来，公司低价出售出无妨。
卫青芷冷笑：;韩氏前辈辛苦经营下来的产业，你们倒是轻松低价出售。不知道韩仲禄知道了，能不能摁得住棺材板。
听到她的话，秦朗轻轻皱了皱眉头：;我们邓蓉老夫人和韩长渝老先生还健在，他们对此事没有异议。
她低声牢骚：;这两个人倒活得久。
丁英诚诚恳地说：;卫女士，我们的情况现在就是这样，目前最要紧的是救人。你可以在当地人的公司或者侨胞圈子里打听，或者问王会长也行，韩氏的商业信誉一直都是最好的。实在是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他们被拘留有多长时间了？卫青芷问。
;大年初一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个星期我们都心急如焚。丁英诚说。
卫青芷手指在桌子上来回地划。她看向秦朗说：;我先问一点韩家人的情况。韩仲禄有一个女儿叫韩霜，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也参与韩氏的经营，名下有韩氏科技和韩氏新能源，她是我的妻子。说到最后，秦朗脸上出现一丝羞涩。
;哦？卫青芷又惊讶，然后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从谈吐里知道这个人沉熟稳重，就是不知道他代表韩氏集团来X国，是自己的本事，还是因为是韩霜的丈夫。
不过他看起来最少三十五六，比韩霜要大上十岁。
;你在韩氏工作多少年了？她真是控制不住内心里的好奇。
;仔细算起来差不多七年了了。秦朗回答道。
卫青芷想问很多，又怕秦朗起疑，最终改换别的问题：;据我所知，韩墨似乎是韩仲禄的养子，邓老夫人还在世，韩氏怎么会轮到他掌管？
;这个说起来实在有话复杂。我觉得那些事情跟您要收购我们海外公司关联不太大，毕竟韩墨先生已经过世。秦朗拒绝透露。
丁英诚附和道：;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卫女士对我们韩氏有什么想法吗？
卫青芷问道：;你们真的要出售公司？哪怕我可以帮你们解决现在的危机，也要出售吗？
丁英诚看向秦朗，他态度十分坚决地说：;对，这原本就是公司的一个计划。
卫青芷点头：;好，我在顿市认识X国的一些国会议员，可以让他们出面，撤销对你们的指控，还可以加快收购韩氏的进程。
这个消息对于秦朗和丁英诚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能落实，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秦朗甚至可以提前回国。
不过他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他看着卫青芷问道：;卫女士，您真的可以撤销当地政府对我们的指控吗？
卫青芷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既然他是韩霜的丈夫，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我二十五年前跟随父母到X国来，我父亲是律师，认识顿时很多有名的律师。通过那些律师，我也认识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X国，厉害的律师可以跟政府打官司。
秦朗恭维道：;那您真是太厉害了。若是韩氏在你的手里，我想将来一定经营得更好。我们的员工现在还被关在警察局里，您看你这边需要多长的时间才可以开始接洽？
;你们回去做个出售或者转让协议，然后等我电话就可以。一会儿我就可以打电话。卫青芷自信地说。
丁英诚两手相握，朝她行礼：;那我们就拜托您了。您真是我们的福星。
秦朗也动情地说道：;我代表我们的员工家属，谢谢您了！
说完就再起来，朝她鞠躬。
卫青芷没有阻止他，整个人笑眯眯地看着秦朗，感觉真是越看越顺眼。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最迟后天我们帮你们把事情解决好。卫青芷说。怕他们不相信，又说：;我这个人向来不说空话，言出必行。
;好，那我们这就回去准备转让协议。您一会儿去哪儿，我们送您。丁英诚说。
卫青芷说：;不必了，我有车。那我就先走了。
秦朗和丁英诚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将她送到外面，目送她开着车子离开。
卫青芷走后，王会长来到他们身边，竖起拇指说：;你们真是撞大运！我刚才在侨胞圈子里打听了一番，这个卫青芷在顿市真的很厉害，她父亲之前是有名的律师，曾经是某任总统的幕僚。她也很厉害的，来X国之后读书，主修法律，在律师界拥有相当高的知名度。
知道她这样的来头，秦朗和丁英诚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第388章 你说她叫什么？
王会长继续说：;你们韩氏真是时来运转了，纠结好几天都没有眉目，连大使馆出面人家都不买账。听我说，这个卫青芷绝对是你们的福星。
秦朗笑得很轻松，丁英诚说：;这还是要谢谢王会长，多亏你帮我们发消息牵线，不然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地认识卫女士。今天晚上赏脸，吃个便饭？
王会长摆了摆手说：;这个不着急，等你们把人领出来，跟她把手续办好了，我们再吃也不迟。
丁英诚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秦朗回到酒店，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便要给韩墨打电话，而忘了国内此时正是凌晨三点。
;出什么事了？韩墨刚睡下没多久，秦朗这种做事稳定的人，打电话不考虑时差，向来都是比较严重的事情。
;总裁，我们X国海外公司初步与一个侨胞达成了收购意向，她在X国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律师，她说可以向当地要求撤销对我们的指控，最迟不会超过后天就可以把那些员工无罪释放。秦朗的声音包含欣喜。
韩墨躺着，伸出一只手捏捏眉心：;怎么就找了一个这么有来头的人？
;商会王会长帮我们在侨胞圈子里发布消息，她看到了就找上门来。真是无绝人之路！秦朗说。
即使是他跟韩霜结婚的时候，韩墨都没有听到他用这么激动的语气说话。他坐起来，拧开台灯，靠在床头上，对他说：;你把这个人的来路细细讲一遍。
;她叫卫青芷，据介绍她从凤城来的，与老韩总裁相识，她甚至知道您和韩霜。秦朗这回声音放平静了。
;你说她叫什么？韩墨原本睡意很浓，他是闭着眼睛跟秦朗讲电话。听到这个名气，倏地睁开了眼睛。
;卫青芷，卫生的卫，青色的青，芷是周芷若的芷。秦朗把卫青芷的名字拆开说给他听。
;她还说什么了吗？韩墨冷冷地问。
;再没有了。只说叫我和老丁回来做转让协议，等她的消息。秦朗听到韩墨冷淡的声音，心里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韩墨问道：;你有没有跟韩霜打过电话说这件事？
秦朗摇头：;还没有。她这会儿在睡觉，我怎么忍心吵醒她？昨天她还说最近困得厉害，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
;听着，这件事情不要跟韩霜说，韩家那边也不要透露一个字。韩墨吩咐他。
;怎么？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秦朗才放松没多久的心又提上来，现在就生怕自己做错事，给原来就危机四伏的韩氏带来麻烦。
;有一点，不过跟你关系不太大。她既然原意出面帮我们捞人，在价格上就随意吧，她压到什么价都行，不过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们有员工愿意还在X国的，她必须无条件接收。韩墨说。
;好的，我明白。
;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转让协议你们写好，发一份到我邮箱里来。韩墨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秦朗察觉到一丝反常。X国公司的困境这么多天没得解决，韩墨也放心不下。依照他对他的了解，这种时候出现转机，他也会高兴。怎么如今表现得这么冷淡？
卫青芷从凤城来，又跟韩仲禄认识，隐隐之中，他好像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想了半响，秦朗给一个靠得住的保镖发信息：;查查韩仲禄前妻叫什么名字。
韩墨第二天起得很早，早饭还没吃上就给乔语打电话。乔语这时候已经起床到地里参与种石斛了。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她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接起来。
;X国那边有眉目了。韩墨淡淡地说。
乔语惊喜地说：;真的吗？
;嗯，接手的人说会帮忙撤销对韩氏的指控，同时愿意收购韩氏X国公司。
乔语轻抚胸口说：;这样太好了，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你听起来怎么不太高兴？
;拖得有点久了，我反而高兴不起来。你那边现在怎么样？韩墨问道。他本来是想告诉乔语关于卫青芷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在作怪，他又决定暂时先不说。
;韩教授和贺师兄配好的溶液效果很好。喷洒在石斛上，没有再发现异常。现在补种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乔语骄傲地向他汇报进度。
韩墨闭上眼睛，笑着温柔地对她说：;忙完了就回来吧，也该去接乔安了。
乔语打趣他：;难道你不能去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想回来看我？韩墨问。
;哪有时间想你呢？回到兰城来都忙疯了。乔语说。
;那个来了没？韩墨问。
;哪个？
;那个，就是你亲戚。韩墨知道她这是在装傻，没有揭穿。他们已经计划再要一个孩子，所以不管外面风雨有多大，在他的心里，孩子是时刻记住的事情。
乔语笑起来：;来了，今天刚来的。
韩墨有些气馁：;哎，到底是年纪大。
;要不别考虑了。你年纪大身体也不好，别折腾。乔语语重心长地说。
韩墨最讨论她说他身体不好，口气恶劣地说：;你再说我身体不好，我马上飞兰城让你感受感受。
乔语对他的威胁毫不畏惧：;来呗，反正有我亲戚在。
;没劲，挂了。韩墨很没有风度地把电话挂掉。乔语撇撇嘴，把手机收到腰包里，继续回去忙活。
饭要一口口吃，问题要一个个解决掉。现在X国的困境过去，兰城这边也恢复正常，乔语在心里盘算，过两天问题告一段落，该回去看乔安了。
她每天跟乔语视频，第一个问题就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问的时候虽然懂事镇定，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不懂得掩盖真实的表情。乔语看她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内心满是自责。
干活儿的时候不能想女儿，一想到女儿乔语整个人都不自在。大过年的，父母都不在身边，着实可怜。
一个小时候，她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韩墨打电话，那边一接通她就给他发号施令：;你去把乔安接到你身边吧。
韩墨意外：;怎么了？还不是没到元宵吗？
;她跟外婆再亲，也还是需要父母疼爱的孩子。难道你不想她？;乔语说着就想哭。
;想，怎么能不想？我早想把她接到万泉山来，但你不开口，我怕外婆多想。而且她年纪大，不好坐车来回折腾。韩墨解释。
;我一会儿给外婆打电话，让人把她们一起接出来，外婆先回凤城，安排保姆照顾，乔语送去万泉山，等我回去再接回来。就这么定了。乔语强势地说。
第389章 人老是自然规律
秦朗这一夜睡了自来到X国之后的第一个好觉。清晨醒来，整个人神经气爽。他看一眼时间，这会儿国内是下午三点，于是赶忙给韩霜打视频电话。
韩霜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整理一些研究资料，接通了之后只把手机放在前方支架上，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敲电脑。
;你忙什么呢？秦朗问。
;这不是开始上班了吗？在整理一些研究资料，做标书呢。韩霜回答。
她今天化了个淡妆，人看着是精神，但眼皮下有深重的黑影。秦朗看着心疼：;昨晚又没睡好觉吗？
韩霜是没睡好，X国那边的事情一直没有眉目，秦朗大概会很辛苦，想到这里她就失眠。最能依懒的三个人如今各在一地，让怀孕的她备感失落。
不过她没有对秦朗说实话，只是说：;嗯，昨天睡得太多了，导致晚上失眠。
秦朗没有思索她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是不是喝太多咖啡了？
韩霜摇头：;我最近都戒咖啡了。
她看一眼屏幕上的秦朗，他似乎精神不错，就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秦朗点头，笑着说道：;很好，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韩霜眼睛亮了：;有好消息吗？
;对，有好消息。这边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侨胞，不仅要收购我们的公司，还会出面帮我们把当局对我们的指控撤销掉。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秦朗说。
韩霜彻底停下敲键盘的手，拿起手机仔细端详秦朗，深情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秦朗表情顿了一下，脸别到一旁，平复完情绪才对她说：;老婆，你辛苦了。等我回来会加倍补偿你。
韩霜笑：;我什么都不要的，只要你回来就好。
房间的电话响了，秦朗没有挂掉视频，只是交待她一声：;我先去接个电话。
两分钟之后，他面色古怪地出现在视频里。韩霜见状忙问：;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事情，丁英诚打来的，说协议有一些问题需要讨论。秦朗说。
;那你快忙去吧，先这样挂了。
;处理完事情我再打给你。秦朗说。
结束视频，秦朗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电话并不是丁英诚打来的，而是卫青芷。她已经决定要接手韩氏，若有事情过来找他也很正常，但这未免也太早了。
待他下到一楼大厅来，见卫青芷端庄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她了，起身点头，随后说：;想请你陪我吃一个早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我把丁总也一起叫来，方便您随时了解更多韩氏的情况。秦朗笑了笑说。
卫青芷连忙拒绝：;不必麻烦丁总，我只是想了解国内的一些情况。
;那在酒店呢？还是到其他路边其他的店？秦朗问。
;就在酒店吧，我一路过来仔细看了，路边也没什么好吃的，全是面包和汉堡。卫青芷说。
;那请跟我来吧。秦朗侧身，伸出手朝前面指了指：;餐厅在后面的院子。
卫青芷走在前面，秦朗紧随其后。来到餐厅里，他们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服务员递来一份菜单。
他挪到卫青芷面前：;您来点吧。
卫青芷扫一眼，兴致缺缺地对服务员说：;来两杯咖啡，两份果酱吐司。
待服务员走之后，卫青芷埋怨道：;大清早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今天不知道要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掉。
秦朗附和：;我到X国这么久，天天在这儿吃早餐，已经分外想念凤城了。
;我也想凤城的早餐，豆浆油条稀饭咸菜粥这些不说了，蒸米糕包子馒头煎饼我都想。来X国二十多年，我还是中国胃，吃不来那些奶油汉堡炸鸡，法国菜我也不爱。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想念以前国内的生活。卫青芷说。
;得空是可以回去看看的，凤城现在发展很快，不要说你离开的时候，就是十年前离开，再回凤城可能都不认识路了。秦朗说。
卫青芷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可是我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回去过一次。
秦朗吃惊。她条件这么好，不像是连来回机票都买不起的人。不过他没有多问，毕竟是她的隐私。
服务员适时地端上咖啡来。他轻轻搅起，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
卫青芷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找补：;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容易伤感，希望你能谅解一个离乡多年老人的愁绪。
秦朗礼貌地说：;国外的女士平常很忌讳说自己的年龄，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很精神，并不老。况且只要保持心态年轻，年龄并不是障碍。
卫青芷轻抿一口咖啡，笑着对他说：;人老是自然规律，如果一个女人忌讳对别人说自己的年龄，说明她怕老。我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这个年纪放国内，都可以当奶奶当外婆了。
秦朗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只好喝咖啡吃吐司。
;韩墨是怎么去世的？卫青芷放完杯子，抬头认真地问他。
听到她打听韩墨，秦朗提高警惕，他打量她，风轻云淡地说：;意外车祸，伤势过重，医治无效。
察觉到秦朗探询的眼光，卫青芷没有正面应对。她低头切吐司，婉惜地说：;真是太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早早就过世。
;卫女士您挺关注韩氏的。秦朗不痛不痒地说。
;我跟韩家有点故交，所以格外关心一些。卫青芷解释道。
;其实凤城媒体最喜欢做韩氏的新闻，如果您真的格外关心，我想这么大的事情您一定会知道的。秦朗说完，又喝下一杯咖啡，之后便一直盯着卫青芷。
;从媒体上看到报道，跟听着韩氏的人亲口说，是不一样的。卫青芷坦然地面对他的目光。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秦朗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秦朗点头：;您说的对。他对这样猜来猜去的游戏有些腻了，正想借什么结束这顿无聊的早餐，他放在手机上的手机响了。
这回真的是丁英诚打来，要跟他商量转让协议的事情。
第390章 我哪里还能腾出空去救你？
挂完电话，秦朗带着歉意对卫青芷说：;卫女士，很抱歉，我的同事找我商量一点事，需要先离开。
卫青芷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这个事情。刚才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时，她看到屏保图案，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如果没有猜错，那定是韩霜了。
她直接问他：;你手机屏幕的照片是韩霜吗？
秦朗点头：;对，是她。
;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小时候我曾经抱过她。卫青芷表面看着平静，内心里已是波涛汹涌。
秦朗手机里有一个韩霜的专属相册，他点开大方地递到她面前：;这有几张她的照片，您随意看。不过我的同事已经在等我了，不能给您看太久。
卫青芷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手机，看着照片上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仔细端详起来，看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鼻子。试图与她记忆里那个小婴儿拼凑起来，怎么都拼不到一起。
秦朗在打量她，瞧她看韩霜照片的专注还有急切，他觉得不用等到保镖回复，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过了两分钟，秦朗打断她：;卫女士，很抱歉，我必须先走了。我这边的协议要抓紧时间做好，没有大的纰漏的话，我要先行回凤城。因为我妻子怀孕了，没有人照顾她。
;啊？她都怀孕了？几个月了？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眼睛又落在韩霜的照片上。
;一个多月。秦朗说着，伸手向她要手机。
卫青芷不舍地把手机递给他。这才想起正事：;今天我会跑一趟当地的警察局和税局，顺利的话今天就能把事情解决完。你放心做转让协议。
秦朗拿到手机，对她的这个反应，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决定提前跟她说一个协议要求：;我们有一个要求，希望您可以无条件接收愿意呆在X国的企业员工，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
卫青芷摆摆手：;这个不是大问题，他们愿意留下自然是好事，毕竟他们能给我创造利润。
秦朗朝她欠了欠身子：;好，万分感激您。等协议弄好，我给您送来。
待他走之后，卫青芷还在吃早餐，她吃得特别慢。待到上午九点钟，她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去，开上车子去往警察局。
转让协议原来就有范本，丁英诚和秦朗坐在一起，逐句逐条地检查有哪些遗漏的细节。看着看着，丁英诚说：;有些条款似乎不太合用于X国法律。
秦朗低头再看，他对X国法律不熟，犹豫地说道：;那我们还要再请律师吗？
丁英诚突然笑了：;卫青芷自己就是律师。算了是我多虑了，如果不适用的话，她应该会提出来的。
;我们拟好还得发回公司法务部报备，乔总那边也要看的。先拟了再说吧。秦朗说。
直到下午两点，他们才把一些细节敲定。丁英诚站起来，伸个懒腰说：;走，一块儿吃饭去？
秦朗摇头：;你自己去吃吧，我检查一遍错别字，然后要马上发给乔总，她在等着。
丁英诚说：;行，那你辛苦。要不要帮你把吃的送到房间来？
秦朗说：;不用了，你吃完赶紧回去歇着。
丁英诚走之后，他把文档协议重新看了一遍，中间改了两个不太谨慎的词，然后发给韩墨。确定邮件发送成功，他这才关上电脑，出门去吃午饭。
待吃完午饭再回到酒店房间，韩墨打电话过来：;协议我看过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回头你发给法务部。
秦朗应声：;好的，我一会儿就发。
;卫青芷跟进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韩墨问。
;她昨天没有回顿时，还在这边，估计已经在活动了。秦朗回答，但他没有说他们早上一起吃早餐的事情。
;你马上买明天的机票回来，剩下的事情交给老丁处理就好了。回来我派人去机场接你，先不要跟韩霜说。韩墨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严肃。
;要这么着急吗？秦朗问。
韩墨觉得他大概想跟卫青芷多交流一点，心里有些不悦。他严厉地说：;你去X国那么多天了，你当阿尔盖比不知道？现在你跟卫青芷接触，万一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你能保证他不会从中作梗？万一他真使绊子对付你，我哪里还能腾出空去救你？
秦朗垂下眼眸，其实韩墨说的这个问题不太可能，阿尔盖比真正的目的是攻击韩氏集团，而不是某个人。
他是怕自己跟卫青芷接触过多，从而伤害到别人。这个人就是韩霜。
他不带感情地回答韩墨：;我明白。我马上订机票。
下午四点，阿尔盖比还在睡午觉，被急促的铃声吵醒。他正想发火，电话那边的人用非常焦急的语气说：;先生，韩氏集团的几个员工已经释放，另外税局也撤销了对他们偷税的指控。
;你说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就放人了呢？阿尔盖比刚醒来，脾气暴躁得很。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同时上面还接到了顿市议长的指示，指责我们本地公务人员乱搞。电话那端的人说。
;议长？史蒂夫？阿尔盖比问。
;是的，是史蒂夫没错。他打电话到警察局，把局长大骂了一顿。
阿尔盖比手握听筒，问道：;那个很厉害的律师是谁？
;是已加入X籍的卫女士，她父亲是很有名的律师，曾经是前一任总统的幕僚。
阿尔盖比听到这里，直接把电话挂掉。随后堵得慌，拔掉电话线，把座机砸到地上。
秦朗来到X国，他是重点关注的。来了一个多星期，他四处奔走，有大使馆也有商会，当局都扛下了压力，让他使不上劲。
这才对他放松警惕没两天，他就搭上了卫青芷，更没想到她的来头那么大，竟然跟顿市议长史蒂夫有交情，请得动他出面施压。
好是好在经过他这一番运作，韩氏X国公司是保不住，必须易主。
他也算完成了一个目标。
想到这里，他就没这么暴躁。他下了床，起身去拾起已经砸碎的座机，扔到垃圾桶里。
第391章 说难听点就是吃里扒外
秦朗接到卫青芷让他去警局接人的消息时，有些难以置信。
卫青芷没见他有回应，轻轻皱了皱眉头：;怎么，我说话你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他这才急忙说：;我明白了，我马上过去。
随后他给丁英诚打电话过去，抑制不住激动地说：;老丁，快快去警察局领人。
丁英诚也愣住：;这么快？
;对，你快去！我自己从酒店打车过去！
两个很快就在警察局见面，丁青芷坐在一间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咖啡。见到秦朗来了，朝他点头：;让丁总去签个字就把人领走。
秦朗担忧地说：;不会留什么案底吧？
丁青芷轻松地说：;不会，就算留下什么案底，只要我没死，他们就不会有事。
秦朗向她鞠躬：;那真是谢谢您了。
丁英诚去别的办公室签字，不多时就见他领了五个人出来。身上衣服皱巴巴，人也没有睛神。
看见卫青芷，丁英诚也向她鞠躬，然后抱歉地说：;他们在里面不太好，我先带人回去洗澡吃饭。
她大方地点头：;你先回去，我跟秦总谈就可以了。
待他们走之后，她问秦朗：;你们的协议打好了吗？让我看看。
秦朗说：;已经打好了，在我包里，要在这儿谈吗？
卫青芷说：;不在这儿谈。你把协议拿给我，看完之后我再跟你们确认。
秦朗把协议从包里拿出来给她，她接过去之后，看都没看直接扔包里。随后站起来对他说：;好了，咖啡喝完了，我们走吧。
秦朗跟在她身后，来到警局外面，秦朗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内心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从某个角度看，韩霜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卫青芷看他的表情，微笑着问：;怎么？有话跟我说？
秦朗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看您昨天似乎格外关注韩霜，她在一个短视频平台上做一些科普，里面有很多她的视频，若是您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真的吗？卫青芷这种人淡定惯了，即使很高兴，也没有别人表现得那么明显夸张。
秦朗微笑着点头：;是的，我把她的账号名称写给你吧。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小张纸，给她写了韩霜的账号，非常郑重的交给她。
与卫青芷分开之后，秦朗打算去找丁英诚，告诉他自己明天要走的消息。他手机响了，是他委托的那个保镖打来。
;秦总，我查到了，韩仲禄的前妻叫卫青芷。保镖说。
;嗯，我知道了。;秦朗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他曾经听韩霜说过，自懂事之后起，她的亲生母亲就没有来看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国外去世了。
以卫青芷现在在X国的社会地位来看，她一直过得很好。她现在对韩霜的关注符合一个母亲的表现，但过去二十多年，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
难不成是像那些移民国外的人，年纪大了，开始有思乡愁绪，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国内生过一个孩子？
秦朗长叹一口气，快步走到路口，打车去找丁英诚。
几个员工平常是住在公司给租的一栋房子里。丁英诚把他们送回来，让他们去洗澡休息，然后张罗着要给大家吃一顿好的，要比年夜饭还要丰盛。
秦朗说：;那我们去买菜吧，我也要跟他们好好吃一顿饭。接到国内通知，乔总让我明天就回去，机票已经订好了。
;什么？明天就走？还没有请陆主任和王会长吃饭呢，再说跟卫青芷那边也没有完全谈好，怎么就走？丁英诚一连串地问道。
;这边你完全可以应付得了。公司那边现在没有人，乔总去兰城，坐镇的只有韩霜，严启名和张达飞各自管着一个公司，自顾不暇。卫青芷的能力你也看到，不用顾及那么多。人能出来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其他不重要。秦朗说。
;唉！丁英诚叹气：;那今天晚上我们包饺子吃吧，我再弄几个拿手菜。
;好！今天这顿饭我请，就当是给大伙压压惊了。秦朗大方地说。
忙活了三个小时，包了一大锅饺子，加上一桌子菜，七个男人围坐在桌子旁，热闹地吃着饭。
秦朗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红包。
几个人被他的这一行为感动得哭了，回想这一阵子在警察局里的生活，再加了酒精的刺激，最后抱头痛哭起来。
秦朗跟他们喝了许多久，没把他马上要回国的消息透露出来。
他的酒量很好，不过以前作为韩墨的特别助理，他要保持很高的警惕性和敏感情，平时几乎滴酒不沾。跟韩霜在一起，更是把烟都戒了。
吃完饭，他独自回酒店，收拾行李。回凤城的航班是早上八点，他几乎一夜没睡。
来X国遇到卫青芷，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心里拿不定主意，回去之后，要不要跟韩霜交待。
卫青芷对韩霜是牵挂，但她并没有表态要回过认韩霜。万一跟韩霜说了，她空有期待，最后没有回应，伤心的还是她。
不说吧，他的潜意识里又希望韩霜可以得到从小就失去的母爱。
他为此纠结了一夜。
回国的航班是早上九点，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回到国内仍旧是早上。下飞机之后，秦朗有一些恍惚，然后庆幸自己头天夜里没有睡，在飞机上睡了十多个小时倒时差。
韩墨派来的人在机场接他。
车子驶离机场，他慢慢地发现，车子并不是回凤城，而是去万泉山。
他问司机：;就不能让我先去看一眼韩霜吗？
司机也是保镖，他有些同情地说道：;总裁给我的交待是，接上你就即刻回万泉山。
秦朗低头苦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司机提醒他：;你做好准备吧。他知道你让人查卫青芷了。
;那他是不是很生气？秦朗有些担忧地问。
;看不出来，前两天乔安接过来了，他心情挺好的。司机回他。
韩墨是个什么人呢？在乔语和乔安跟前，十足的温柔男人和耐心爸爸，然而转过脸对别人，那就是像阎王似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动用他的资源去查，说难听点就是吃里扒外。一般人最记恨这种行为。
若是他查的是别人，韩墨也不会过问。偏去查韩仲禄前妻！
凤城机场到万泉山车程三个小时。秦朗这一路内心忐忑又煎熬。
第392章 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车子开进别墅的院子停下，秦朗下车走进屋里，韩墨正在跟乔安吃午饭。
见他进来，韩墨眼皮子都没抬，倒是乔安热情地说：;秦叔叔您来了？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哦。
秦朗看着韩墨，局促地说：;叔叔不饿，我找你爸爸有事，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再聊。
有些习惯在他脑子里是根深蒂固的。虽然他跟韩霜结婚了，从常理上讲，他是他的妹夫。但潜意识里，秦朗觉得他首先是老板。
韩墨瞟他一眼，大概碍于乔安在，他不好说什么狠话，只淡淡地说：;不吃就先到书房去等我。
秦朗放下行李，转身去厨房里拿碗，装了满满一碗饭。
乔安意外：;秦叔叔你不是说不饿吗？
他就被第一口饭噎着了，放下筷子转过脸去捂嘴咳。韩墨看他这狼狈样，心里一阵暗爽。
秦朗不咳之后，转过身来，先看一眼韩墨，见他脸上没有异常，便大胆地对乔安说：;乔安，以后要叫我姑父，不能再叫秦叔叔了。
韩墨冷笑：;别给你一点脸就得寸进尺。
乔安看爸爸，再看秦朗，认真地说：;我爸说辜负不是什么好称呼，所以让我以后就叫你秦叔叔。
秦朗决定闭嘴，安静地吃饭。
吃完午饭，乔安到院子里玩，韩墨和秦朗进了书房。他冷冷地说：;你倒挺会为自己盘算了。
秦朗低头，决定不说话，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有错的。
;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韩墨继续问。
;我是回来之前才知道她是韩霜的亲生母亲。她知道老韩总裁和您都过世了，韩霜和我结婚并怀孕了。秦朗说到这里微微抬胸，对上他的眼睛说：;她对韩霜的关注超过常人，即使我没有调查她，我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在这一点上我是做错了，我认。但这件事涉及到韩霜，我会以她的利益为出发点，她若是想接受，我就支持，她若是不想认这个母亲，我绝对不让卫青芷接触到她。秦朗咬着牙说。
;倒是便宜她了，那么多年没有回来，倒是让她看到你了。韩墨胸口里积着气，无处发泄。
;对于她的行为，我也很难理解。她在X国过得很好，不是连机票都买不起的人。秦朗补充说。
;你以为是因为什么？除了恨以外，她对韩霜没有第二种情感。韩墨说。
;得有多大的仇恨，让她一直不曾回来看过自己的女儿？秦朗这下也稳不住心气，手掌握成拳。
;当你恨一个人，除了不想见他之外，连与他有关的人也不想见。就像当初我对韩仲禄一样。韩墨说。
秦朗的拳手攥得紧紧地：;可是韩霜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当时还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她有什么错？虎毒尚不食子，她如果不喜欢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所以你听好了，这件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对韩霜说一个字。韩墨用下命令的语气跟他说。
秦朗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一口气：;我知道了。
;韩霜怀孕了，要不过一阵子你把他手里的工作接过来，送她回你老家养胎。我担心卫青芷会突然回凤城来找她。韩墨低声说。
秦朗摇头：;这样不行，她会怀疑的，而且让她回我父母那边，我不能尽到自己的义务，我很内疚。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计划有了反对意见？韩墨眯起眼睛问他，脸上杀气十足。
秦朗低下头，对于老板的压力，他采取无视政策。过一会儿他慢吞吞地说：;因为这其中牵扯到韩霜，她也不会愿意过去。
韩墨一只手拍在书桌上：;我他妈不是为了韩霜考虑？
;我认为韩霜有知情权。秦朗对上那张满是怒气的脸，涉及到韩霜，他必须据理力争，哪怕这个人是他的老板他也惧。
;我让你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韩墨加重说话的语气。
两人僵持不下。
韩墨的电话适时响了，是韩霜打来，向他汇报：;在今天的招标会上，我们让许氏中标了。
;好的，我知道了。韩墨冷冷地回答。
韩霜问他：;哥，秦朗有没有跟你联系？我打过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韩墨斜眼瞟向他，在秦朗看来就是翻白眼。他淡定地说：;没有跟我联系，我打电话问问老丁。不过现在那边还是半夜，你确定要我打电话找人吗？
;你帮我问问吧。我这会儿心慌得很，老是担心他出事。那个阿尔盖比狠毒狡诈，我怕秦朗不是他的对手。韩霜说。
秦朗听不到韩霜在电话里说什么，只见韩墨不停地翻白眼，根据他的这个表现，他知道韩霜是在谈他。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韩墨说。
韩霜急了：;这是钱的问题吗？我要人，不要钱。
韩墨投降：;行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帮你问。
挂完电话，韩墨恶狠狠地说：;韩霜找不到你着急着，一会儿你自己打个电话给他，理由自己想。说完他就出去了。
春节假期结束之后，许氏和韩氏的新材料公司就开始为凤城新建的高铁站这个项目竞争。在招标会上，许氏新材料研发中心推出了一款新研发出来的轻便耐高温可吸热发电的新材料，价格比韩氏略低，使得他们顺利中标。
韩霜同张达飞去现场。招标会结束之后，许应山走过来得意地对她说：;霜霜，想不到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许氏又有跟你们韩氏竞争的资本了。
韩霜假惺惺地笑：;那就恭喜许叔叔了。
许嘉煜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爸，韩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许应山侧头对韩霜说：;哦，对了，你们韩氏现在是姓秦了吗？
韩霜义正言辞地说：;姓什么不重要，你们许氏今天东山再起，靠的也是外姓人。
;啧！许应山摇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过不了多久，我们许氏新材料公司会把你们韩氏打得趴下起不来。如今我们的研发团队比你们厉害。;
;是吗？我不觉得。韩霜硬梆梆地说。
第393章 以后怎么死还不知道呢
许应山硬露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在韩霜看来十分恶心。他说：;你有没有感觉不重要，事实会告诉你。
韩霜撇嘴，干巴巴地说：;那就提前祝许伯伯心想事成。
许应山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地走了。韩霜看着他的背影，对张达飞吐槽：;他有什么可得意的，以后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张达飞不知道韩墨的计划，还在为失去的这个项目婉惜：;唉，我们实力并不差，好像就是运气差一点。
韩霜朝他诡异地笑：;无事，反正谁干我们都赚钱。
秦朗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给韩霜打电话，他什么理由都不找，直接告诉她：;我回来了，在万泉山。
韩霜尖叫：;你回来了怎么没告诉我？
;有事，先到万泉山来了。秦朗说。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韩霜问。
;聊完事就回去。他回答。
打完电话，秦朗出来找韩墨问：;一会儿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凤城，韩霜已经知道我在这边了。;
韩墨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找理由骗她，我担心哪一天我圆不了谎会说漏嘴。秦朗老实说。
韩墨不耐烦地朝他摆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他去拎行李，再次走到韩墨身边，他停下说：;乔安是不是快开学了？要不要我把她一起带回去？乔总也快从兰城回来了吧？
韩墨恶狠狠地说：;我女儿的事你别管了。
秦朗转头瞥见乔安，他朝她挥手笑着说：;安安，姑父要回去找你姑姑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乔安摇头：;我不去，在这儿等我妈妈回来。
;好的，那就再见啦！说完，他身心愉快地走出院子去，让司机送他到万泉市里坐客车回去。
兰城市石斛种植户买的杀虫剂变维生素一事，由二把手亲自监督，专案组自接到上级指示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奔赴异地调查取证。从原材料供应到生产线，再到运输都摸排完毕，一个叫周炳昌的人浮出水面。
他是一个长途货运司机。那批杀虫剂在有利化工厂出厂的时候是很正常的，由周炳昌的货车运输到途中各个商户。
运输路线是固定的，因此路况正常的情况下，到达时间也是固定的。
但这一趟他晚了一天才到丰收农资，给丰收农资和有利化工那边的答复是说有一段路发生了连环车祸，在路上堵了大半天。
专案组去交警处调查，他说的那个时间根本没有连环车祸。
他们再去调沿途的摄像头，发现他的货车开到邻市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在那儿呆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将车子往兰城开。
专案组去到那个废弃工厂里，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一些颗粒。四处散落着塑料碎片，还有一台用于封瓶口的设备。
周炳昌有重大作案嫌疑，而正当警方开始对这个人进行抓捕之后，才查到这个人已于几天前跌到河里溺水而亡。
消息传回到二把手这里，他坚决地说：;继续查，把他的同伙全揪出来。
乔语和韩墨很快知道这个消息。他问二把手：;周炳昌当时的尸检报告怎么写的？
;符合溺亡的特征。二把手冷冷地说。
;我觉得灭口的可能性更大。韩墨说。
;我也倾向这个观点，所以我让专案组继续查。二把手说。
;要过元宵节了，兰城那边没什么事情，就让乔语先回来吧。都半个月没见孩子了。韩墨说。
;哼！二把手冷笑：;我又没说不让她回去。才半个月不见孩子算什么？我已经两年没见过我的孩子了。
;你的孩子大了，见多了会烦，还是眼不见为净。我们乔安那么可爱，不见就会想得慌。韩墨说。
;得瑟！二把手没再理他，径自挂掉电话。
在元宵节的前一天，乔语从兰城飞回凤里，韩墨带着乔安从万泉山回来，加了秦朗和韩霜，他们决定过一个热闹愉快的元宵节。
外婆把弄汤圆的原材料已经准备好。元宵这天早上，一家人起床来就开始忙碌。除了包汤圆，外婆还特意去郊外的地里摘了一篮子鲜嫩的艾草，要做青团。
秦朗和韩霜是从自己家这边赶过来。自大年初一得知X国公司出事之后，就这个几人分在几个地方，难得今天团圆。
乔语和韩霜把艾草清洗干净，放到搅拌机里搅碎，之后没有过滤草渣，一起与糯米粉搓成一个绿色的面团。再搓成乒乓球大小，里面包上芝麻馅，再刷一层油上锅蒸。
十多分钟之后就蒸熟了。
刚出锅的青团已成了墨绿色，揭开锅，一股植物地清香扑鼻而来。外婆在芝麻馅里放了许多的糖，吃到嘴里又热又甜，容易让人得到满足。
乔安吃得嘴角两边都是，拿纸巾擦都擦不掉。
正当一家人吃得高高兴兴的时候，邹松过来了。一进门带着满脸的怒气骂道：;许应山这个老匹夫，年都不让人过完，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爆我料，是过完元宵没棺材卖吗？
韩霜落井下石：;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利用价值。
外婆不管他们在外面的事情，笑眯眯地招呼他：;来来，过来吃青团，又香又甜的，吃了心里甜甜的。
邹松接过来放到嘴里狠狠地嚼，仿佛吃的是许应山父子。乔语洗了手拿出手机来搜索：;我看看他写了什么。
搜到之后她念给众人听：;凤城材料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邹松，违反工作规定，违规持有原韩氏集团股份，同时参与韩氏企业经营决策。
韩霜不屑一顾：;切！就这种料还值得你生气，我以为写你那些风流史呢。你得庆幸他只写这种，不然邹伯伯估计要打断你的狗腿！
邹松欲哭无泪，看向韩墨：;单位已经让我暂停工作，配合调查，说查出真实情况，得退股！
;你是该退股，韩氏都解散了。韩墨淡淡地说。
;嘿嘿，但是这个老匹夫没想到的是，我暗中入股了他们许氏研发中心。他不管赚多少钱我都能分到红利。邹松吃到甜甜的芝麻馅，脸色多云转晴。
第394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与许氏科研中心签约合作的团队，领心人物叫黄正亮，在新材料领域也是个权威人士，科研成果丰硕。
许应山之所以跟他签约，是打听到黄正亮跟韩墨处于竞争关系，两人互看不顺眼，暗地里较着劲看谁更厉害一些。
早年黄正亮是凤城材料研究院的首席，后来被韩墨挤下台。在那一次竞聘中，韩墨各项评比都稍逊，后来因为他承诺捐给研究院一千万的科研经费，才把黄正亮涮下去。
黄正亮气不过，从材料研究院离职，另起灶火，专门跟韩墨对着干。
许应山从许菲菲与韩墨的联姻失败之后，就一直憋着一口气，黄正亮找上门来抛出橄榄枝，于他来说正是瞌睡有人递枕头。
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许应山和许嘉煜不知道新材料研发的那些数据，只要可以投入市场生产，可以赚到钱，他们根本不会去追究科研数据的真假。
在新材料研发这一个行业内，自有自己的小圈子，不管有钱还是没钱，他们最终还是要看科研实力。比如韩墨这种人，在这个行业就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任凭谁跟他有多大的过节，只要谈到科研，大家又是同道中人了。
黄政亮跟韩墨并不是冤家，当年与韩墨竞聘，他是以微弱优势胜出。但后来嫌弃材料研究院过于刻板的管理，以及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事实，决定辞职下海自立门户。
其他人因为不清楚这些内幕，自然以为是被韩墨挤走了。
这些年他们曾经在一些行业的交流会上见过面。黄政亮是个做科研的人，而他本人缺乏管理能力，生意做得不愠不火。
当韩墨找到他，出资让他入股许氏研发中心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人到中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邹松吃完青团，从拎着的提袋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乔安：;乔安，这是邹叔叔给你的过年红包。
乔安不敢接，看着爸爸和妈妈。韩墨说：;你拿吧，顺便谢谢邹叔叔，祝他早生贵子。
不待乔安伸手接，邹松塞给她，然后瞪着他说：;嘿！不带你这样幸灾乐祸的哈！还没过完年呢你们就不能假装和睦一点？
乔语问他：;你又上头条了，你家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哦，这个算哪门子头条？只要不是被前女友骂，他都高兴。何况他看到的是我持有韩氏的股份，不要太高兴了。邹松得意地说。
秦朗说：;许氏看韩氏这回断了邹松这个资源，心里怕是高兴坏了吧？
;谁说不是呢？韩霜说：;就前天在招标会上，许应山可是在我面前得意极了。
乔语问她：;你没气坏吧？
韩霜摇头：;我没什么好气的，要气也是做戏给他看。
邹松嘿嘿笑起来：;要是许应山知道自己赚的钱得分给我们一半，会不会当场血管破裂？
韩墨抬眼皮看他：;你想让他死？
;不不，邹松急忙摇手：;我希望他干到八十岁，不，一百岁都行。
吃完青团稍事休息，他们接着准备午饭。大厨以秦朗为主，保姆和外婆还有乔语都给他打下手。
邹松看韩霜一副悠闲的样子，故意挤兑她：;瞧你这个懒样，也就秦朗把你当宝。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韩霜斜眼看他：;说得好像你分得清五谷一样！
韩墨抱着乔安在一旁看动画片，听到二人的对话，只抬起眼皮看了看，并不理会。
;分不清也架不住那些美女往我身上蹭，赶都赶不走。一个二个赛天仙似的，我都不知道娶哪个好。邹松得意地说。
韩霜说：;苍蝇就喜欢叮着牛粪呢。
;你就是单纯，要是你跟我出去玩上个一年半载的，你就不会轻易被秦朗这种老男人嘘寒问暖的小把戏勾住了。他说。
韩霜这次不跟他耍嘴皮子，而是扯开了嗓子大喊：;秦朗！
秦朗拎着刀从厨房里面出来，问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她伸手指邹松：;他欺负我，揍他！
邹松看他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连忙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乔安抬起头嫌弃地看着这几个人：;你们好吵，好幼稚！
韩墨冷着脸说：;你们要吵到外面去吵。
秦朗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韩霜连忙向乔安分辨：;都是这个邹松先挑起矛盾，以后我们不让他来了。
邹松说：;还不是因为她太懒了。
;哎我是个孕妇好不？我老公都没意见你哪里来这么大怨气？韩霜又跟他吵。
乔安撇嘴：;学前班的小朋友都不是这样吵架的。
邹松逗她：;那学前班的小朋友是怎么吵架的？
乔安大气地说：;我们不吵架，反正我什么都不缺，人家要什么我都不抢，然后回家自己买。
邹松竖起大拇指：;我们的安姐姐真是侠女风范！
客厅的争吵到此结束。半个小时之后，做好的菜陆陆续续端上餐桌，香气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
乔安跑到桌子旁边，盯着两眼放光：;哇，今天的菜又多又好吃。
韩霜把叫过去，跟她普及元宵节的由来。乔安似懂非懂，只好点头。
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了，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热热闹闹的吃起来。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春节。
正当他们举起杯子准备欢庆节日的时候，乔语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才打了个招呼，还没有来得及问好，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最后变得凝重起来。
全桌的人都看到她这么明显的变化。
待挂完电话，韩墨轻声问道：;怎么了？
乔语放下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冯主任打来电话，兰城雨林开发和经济林替改方案被人举报了，说涉及权钱交易。
;那副市长是要被停职调查的吧？韩霜问道。
秦朗说：;整个领导小组都要被调查，还会包括雨林保护区，说不定还会到凤城来调查我们韩氏。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到韩墨身上。乔语问他：;怎么办？
韩墨面无表情地说：;吃饭！不会有什么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395章 我不是好惹的人
乔语说：;这肯定又是那个阿尔盖比闹起来的。
邹松咬着牙说道：;这个外国佬的助手还真多。
;我早已经给二把手打过预防针了。他心里有底，我们也不要杞人忧天，自乱阵脚。韩墨说。
话虽然是这样说，好好的节日气氛到底被这件事情搅和了，后来大家虽然还在吃，但心情已经不如前头那般轻松。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们坐在客厅里喝茶，韩霜熬不住，靠在沙发上闭眼睛睡觉。
;要不我先到兰城去看什么情况吧？秦朗先开口。
听他说完话，韩霜睁开眼睛看他说：;你才刚从X国回来，时差还没有倒好。
乔语说：;我去吧，我对那些项目太熟了。
韩墨看着她无奈地说：;你才从兰城回来。
韩霜推一把邹松：;让他去，他现在最闲。
邹松说：;对哦，我现在被停职调查了。
乔语挑眉：;你被停职调查了还去兰城，人家会怎么看？
;这个时候你应该去找许应山吵一架才行，太淡定了人家会起疑心。韩墨对邹松说。
;对啊，你不说我真没想到，我真是气糊涂了。邹松拍着脑门说。
;还是我去吧。乔语说：;经济林替改方案是我提议并且执行的，韩氏的情况我也知情，要调查我就是知情人。
;我跟你一起去。韩墨说。
;你不能去！韩霜和邹松一起说。秦朗不作声。
韩墨说：;我去不干什么，就是去跟副市长私下悄悄见个面。
秦朗不放心：;现在他处于敏感时期，你过去见面，万一被人抓到了把柄，那样对他不好。
韩墨轻笑一声：;我现在是关远。好了，就这样定，我和乔语去兰城。秦朗和韩霜看家，邹松你去找许应山算账。
邹松放下茶杯站起来，披上外套说：;我现在就去。趁着他们一家子都在吃饭。说完一阵风地跑出去。
留下他们四个人继续坐着，韩霜又打瞌睡，秦朗便带她回家去。
乔语去找外婆：;我和韩墨明天去兰城。
外婆叹一口气：;才回来又要走，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乔语抱着外婆， 好一会儿才说：;等把那个外国人抓到，我们就不必再东奔西跑了。
;瞧瞧你这样奔波，人都憔悴好多。早知道过得这么辛苦，还不如找个上班的人，安安稳稳。外婆吐槽。
;外婆我错了。乔语轻声说。
;我也就发个牢骚。你们去吧，都是为了搞事业，也不是为别的。等你们回来了，我得去凤城山上烧几柱香，让佛祖保佑我们这一大家子今年都顺顺利利的才好。外婆拍拍她的肩膀。
;外婆你真好！乔语撒娇道。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乔语才回自己房间准备收拾行李。只听见乔安在哭，乔语过去看，她坐在韩墨怀里，他给她擦眼泪，还细声哄她：;我们过两天就回来了。
乔安不肯妥协：;不要！我不要你们一起出去，不要你们离开我。
乔语知道这是女儿舍不得离开父母，毕竟才团聚没几天。若不是她内心强大，也会对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带有抱怨。
她把乔安抱在怀里，对她说：;这是妈妈最后一次去兰城，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好吗？
乔安挣开她的怀抱跺脚：;你骗人，你跟爸爸都骗人！
韩墨走过来拉住她，看她哭得那么可怜，他心软。看向乔语说：;不然我们把她带去兰城吧？
乔语无可奈何：;行吧。
邹松将车开到许家别墅前，下车后疯狂按门铃。许母在监视器里看到是邹松，对着门禁问他：;你到我们家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找许叔叔聊聊。邹松说。
;老许不在家。许母硬梆梆地说。
;您不用这么紧张，我是过来向他道谢的。邹松笑嘻嘻地说。
;他真的不在家。
;是吗？邹松抬起脚，在大门上踢了一脚。
许家的大门上装着报警，他这么一踢，报警器便;哇哇哇响起来。许母尖叫：;邹松，你想干什么？
;许应山，你这个老匹夫，你给我出来！他又往门上踢了一脚。
;邹松你疯了吗？许母又是高声喊。
邹松再踢一脚：;许嘉煜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出来！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许母威胁道。
邹家好歹在凤城也是世家，跟在韩家后面排第二，以前许氏勉强跟他们并肩，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许母竟然拿报警来威胁他，他怎么会怕。
他去打开车尾箱，翻出工具箱，拿出一把锤子来，把许氏别墅的铁门锤得砰砰响。报警又重复响起来，动静大得连旁边的住户都跑出来看热闹。
许应山和许嘉煜坐在客厅里，大声骂邹松：;这个混小子，真是不像样。
物业也很快过来，把邹松拉开：;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跟许家协商解决，不要在这儿大吵大闹的。
邹松挣开物业的人，恶狠狠地说：;你们谁敢拦我，信不信我连你们整个公司一起端了？我敢来骂许应山，你们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人。
物业一听他这样说，不敢再拦着。邹松深呼吸，气沉丹田，高声骂道：;许应山，许嘉煜你们这一对王八蛋父子，挣钱的时候就知道争功，出事就知道让女人顶上。你们家女儿许菲菲现在还在殡仪馆里尸骨未寒，你们倒又出来做缺德事儿！
听到许菲菲的名字，邻居们议论纷纷：;天哦，菲菲还没有火化？
;是呢！听说主案没抓到，警察那边不让火化。
;啧啧，这许家也真是，好好一个女儿不让嫁人，黑心肝的哥哥和爸爸让她顶罪。真是命苦！下辈子好好投胎，不要再生在这种人家。
&hellip;&hellip;
领居们的声音很大，许母在屋里听着很难受。这大过年的邹松来闹，还提到许菲菲，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邹松又举起锤子再砸门的，这回邻居就光在边上看热闹。许母无法忍受这种侮辱，拉开门就冲出来扑向邹松。
邹松没防备，转个身子就把她人甩出去。
许母撞到地上，发出瘆人的惨叫。
第396章 拿我当枪使不行
听见外面的惨叫，许嘉煜最熟悉，当即推开门跑出去。只见自己母亲趴在地上，而邹松手里还拎着一把锤子。
;邹松，你敢打我妈？我跟你拼了！许嘉煜气得双眼鼓起来，摆足了架式冲来。
邹松扔下锤子挑衅道：;明明在家却不敢出来，刚才要是有这种勇气，至于让你老娘打冲锋吗？
许嘉煜喊：;我跟你不共戴天！
他的手就要碰到邹松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他：;嘉煜你不要冲动，先看看你妈怎么样了，要紧就快送医院。
许嘉煜这才收起转，快步走到许母身边，蹲下来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摔到哪儿了？
刚才邹松并没有用力，她扑过来的时候速度快，他只拉着她的手转过身，巧用惯性让许母摔了出去。但她身材有些胖，就这么扑倒在地上，磕到下巴，痛得她脸色苍白。
许母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着邹松，颤微微地说：;杀人了！杀人了！邹鸿飞的儿子杀人了。
许嘉煜抬起头来看邹松，两边眼珠子发红。
旁边的人看热闹归看热闹，不过高端社区，大家还是有基本的市民素养，有人先后打了110和120。
警车和救护车前后呼啸着开进小区里。
许应山在警车开到院门前的时候才出来，对警察说：;这个人拿着锤子砸我们家的门，还出手打了我老伴。
邹松对这种场面根本不怕。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鄙夷地看着许氏父子，冷笑道：;别以为警察来了我就怕。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别人肯吃亏，我邹松不肯，我还会十倍地追回来。你给我等着！
许应山气得血压急速上升，嘴里哆哆嗦嗦地喊：;你这个混账羔子！邹鸿飞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警察不给他们再打嘴仗，公事公办地说：;麻烦你们到局里一趟。
说完就把许应山和邹松一起押上车子。
救护车跟着停在警车旁边，许嘉煜在旁边邻居和医生的帮忙下，将许母抬上救护车，朝医院开去。
邹鸿飞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在家里对着邹母大发雷霆：;瞧瞧你生的儿子，不是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就是闹事进警局。我邹家所有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邹母不甘示弱：;我生的儿子？没有你邹鸿飞的精子，这个儿子能生得出来？好的时候说是你邹家的香火，出事了就只是我的儿子？
邹松的哥哥嫂都在家，对老俩口这样的吵架已经习以为常。他嫂子听见婆婆这样怼公公，心里好不爽。她轻轻拍手：;你妈这样骂人听着太爽了！
换来老公邹桐一记白眼：;他们吵架你不劝就算了，竟然还往上添油加醋？
她说：;我可没有添油，谁有理我跟谁站一边儿。
全家人都这个小叔子都头疼。若是他把对工作的那种专注放到感情上，邹鸿飞不至于在凤城这些上层社会里那么没面子。
邹桐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厉声说：;我警告你，老俩口吵架你可别掺和，你婆婆那人向来得理不饶人。你站她那边，家里就没安宁日。
说完他从房间里出来，对父母说：;老二还在警局里，我去把他领回来。
邹母说：;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她瞪一眼邹鸿飞：;老二脾气我知道，他是风流些但向来不惹事。许应山那边定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他才找上门去。有些人当父亲从来不问儿子对错，也不管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只顾着摆父亲的威风。
邹鸿飞大声吼：;就你一味地惯着他！
邹桐无奈地说：;你们继续吵吧，不用管老二了，让他在警察局里吃吃苦头也行！
邹母当下说：;那怎么行？算了不跟他吵，我们去警局吧。
邹鸿飞生气归生气，那个邹松再混账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对大儿子说：;我也一起去。
邹松看到父亲和哥哥一起来警察局的时候，打趣道：;今天刮的什么风，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哥哥竟然来接我了！
邹鸿飞气得甩袖子，低声骂：;你这混账！
邹母问：;怎么回事？怎么就跟许应山闹起来？
正好许应山也从里面出来，毫不客气地对邹鸿飞说：;你们家养出来好儿子，到我家门口喊打喊杀。你们教不好儿子，那就让别人教！
邹家对邹松一万个不满意，但还是很护短的。邹沤飞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你惯会教的，你家女儿教得挺好呢，跟外国人一起骗钱。
这戳到了许应山的痛处，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邹桐是晚辈，家教使然让他不会对许应山出言不逊。便问弟弟邹松：;怎么回事呢？
邹松盯着许应山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他们向我单位检举说我持有韩氏股份，还把这事儿捅到网上去。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他跟韩氏斗就斗，拿我当枪使可不行！
邹母皱着眉头说：;老许，你这就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许应山说：;作为国家科研机关的人，竟然持有民营企业同行的股份，谁知道有没有以公谋私！
邹鸿飞挑眉：;哎老许，这你就管得太宽了吧？不偷不抢，凭着自己的本事持有韩氏股份。你以为你家许嘉煜也有那个本事？
;少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他今天把嘉煜妈妈给打了，这笔账我会记着，若是我不能让这王八羔子坐牢，我就不姓许！你们给我等着！许应山气呼呼地说。
邹鸿飞脾气也上来了，他昂起头用轻蔑的语气说：;我倒要看看在凤城，谁能让我儿子去坐牢！
;走着瞧！你们家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许应山扔下这句话，朝警察局门口走去。
邹母摇摇头：;这回我们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邹鸿飞问儿子邹松：;你在韩氏有多少股份？很多吗？
他瞎编一个数字回答：;不多，就几百万。
邹鸿飞冷笑：;出息，拿个几百万的股份，连自己家的企业都不管！真有出息！
邹松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传到韩墨这里，乔语忍不住笑起来：;这家伙演戏演得太过了吧？
第397章 就当故地重游
韩墨没有太多的功夫去管邹松和许应山的那些破事。在凤城，邹家的地位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他们在第二天带上乔安，飞去兰城。
由于事先联系好，一到兰城，便坐上二把手派来接他们的车子，在兰城城郊一个隐密的农庄会面。
见了面，二把手还是埋怨道：;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来？
韩墨脸上隐隐地带着一丝笑：;不是这种时候来，该是什么时候来？
二把手坐下，点上一支烟，然后没有形象地把脚搭在面前的茶几上：;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他娘的杀虫剂案子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他马上就在网上造谣，说我们的项目涉及权钱交易！妈了个巴子，搞得老子现在很被动。
韩墨问他：;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还在查，他的人际关系就普普通通，没有找到什么疑点，也没有突破口。二把手烦躁地说。
乔语插话：;每个人做事都有动机，如果没有人指使他，他的动机会是什么？在雨林开发和经济林替改，是有些人抗拒，但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敌对情绪。所以不符合常规。
;谁说不是呢？就他换抱装的那些设置，还有那些裹在维生素里的病毒，凭他一个初中毕业的人怎么搞得来？二把手说。
乔语眼前一亮：;我们可以不找他的人，去查查那些维生素，还有他换包装用的设备，或许能查出点什么眉目来！
韩墨听到她这样说，侧头用一种欣赏地眼光看她，嘴里说道：;我老婆就是聪明！
二把手拍了拍大腿：;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行行，我马上给专案组打电话。
打完电话，二把手感叹道：;真是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
韩墨可不乐意听这种话，他纠正道：;我和乔语可都是国外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的，放在古代我们也是诸葛亮。
乔语笑了笑：;可是现在三个臭皮匠却对这个阿尔盖比没有对策！
二把手惆怅地说道：;谁他娘地说不是呢？说完他大手拍着茶几：;我不不服！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没干过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他那张臭嘴说成真的？
;副市长，你现在脾气似乎有点暴躁了，是不是跟冯主任接触得久了，受他的影响了？韩墨问道。
;他还影响不到我。我本来脾气就暴，只不过平常在你们面前装装样子。我的秘书没少被我骂得狗血喷头！二把手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乔语说：;您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您不用太担心，他的目标是要攻击我们韩氏，攻击我们的雨林旅游开发。
韩墨说：;依我看，这件事情您这边先跟上级领导通个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他要从环保这个角度大做文章了。
;我们有现成的反击案例，怕他个腿？雨林修复不是最好的例子？二把手反问道。
;只要他带了节奏，不管我们做得有多好，都会有人质疑。一旦有人质疑，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乔语说。
;那我们不能由着他牵着鼻子走！二把手说着，给他的秘书打个电话：;交待宣传部那边，准备好我们的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方案的通稿，预防有不良居心的人散发对我们不利的消息。
待他挂完电话，想起一个问题来：;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跟你并肩作战！韩墨说。
二把手摆手：;不用，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应付得过来的。
韩墨笑了笑：;就当我们到兰城故地重游好了。
二把手点头：;嗯，那今天晚上吃顿好的。
网上关于兰城雨林开发涉及钱权交易的舆论通过一些有影响力的营销号转发之后，开始在网民之间发酵，再加上过渡渲染雨林破坏和环保问题，马上形成一股舆论风暴。
虽然兰城这边包括韩氏早有准备，但网民并不买账。他们认为官方的通稿只是在粉饰太平。早期韩霜做过的视频被人挖出来，有人直指她是韩氏的法定继承人，所谓的宣传不过是为了自家公司的利益。
带有仇富心态的网民们发起抵制兰城雨林旅游的计划，他们在兰城官方宣传账号以及韩氏过去用过的官方账号下面尽情地谩骂。
乔语和韩霜的社交账号也不能幸免。
秦朗怕韩霜情绪不稳定，都不让她上网。
乔语波澜不惊，她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只要没有自乱阵脚，网上的那些暴力冲击就像一阵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龙卷风走后，会留下一片狼藉。由于这一次舆论涉及敏感的话题，引起省里的注意。上面派了几个人组成的调查小组下来，暂停二把手的工作，让他配合调查。同时调查的还有韩氏雨林开发项目组以及雨林保护区。
连乔语和冯主任都被叫去问话。
调查工作前后进行了一个星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相反还得到了许多对雨林旅游开发和经济林替改雨林修复正面的信息。
随后省里的相关部门出具了客观的调查结果，二把手得已解除嫌疑恢复正常工作，韩墨和乔语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兰城。
乔安的幼儿园已经开学了，再读几个月，她就该上小学了。
虽然调查结果显示并没有像网上所说的那样涉及到权钱交易，相反韩氏前期投资了二十个亿如今连成本还没有收回来，但这并不能打消网民心中的疑惑。受那个抵制雨林旅游话题的影响，来雨林旅游的游客数量急剧下降。
与此同时，在一些石斛种植户当中传出韩氏不再收购石斛的流言。流言源于韩氏集团解体，加之受到了病毒侵害，民众觉得种石斛一开始就遇到那么大的问题，耽误时间不划算，即使乔语的基金给了补贴，也有人说不再补种，还要将向剩下的铲掉种别的作物。
乔语临走之前到一些村子里去看，确实有几户村民将地里的石斛铲掉，有些人甚至觉得林下种植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她没有办法了，非常受伤地问韩墨：;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第398章 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舍不得吗？
韩墨没有表情地说：;我知道你有些难过，这些事情是你用心血和精力促成的。但现在不用管他们，只要剩下的那些人坚持，将来有好处了，这些人会回头再种的。
乔语拧紧眉毛，不说话。
;好了。韩墨搂着她：;我们现在先回凤城吧，这边的事情二把手会处理好的。过两天乔安学校要开学，她得回去好好休息。
乔语迟疑地说：;要不然你带乔安先回去，我在这边再想想办法？
;不行！韩墨态度坚决的驳回她的想法：;我现在身份敏感，不能呆在凤城，你不回去，乔安跟外婆和保姆生活，一两天可以，长时间这样怎么能行？以前我可以带她的时候，从来没有反对你留在兰城。
乔语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人生为什么这么难？
;很多事情，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即可。我投了二十个亿在这边，我何尝不会心痛？但是如果不先把阿尔盖比揪出来，往后我们损失的只会更多。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韩墨说这些话时，神情严肃。
说完他去拖行李箱：;我们现在必须要走。回凤城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乔语叹着气，去牵乔安，无精打采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有一辆开过来，就停在院门口。
韩墨和乔语停住脚步。
司机下车，绕过车头去打开后座的门，二把手下车。看见二人以后他们身后的行李箱，连忙问：;要回去了吗？
韩墨点头：;对，要先回凤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赶时间吗？若是不赶的话，进屋里我们说几句话。二把手说。
韩墨再点头：;可以，没有问题。
往屋子里走，二把手看到乔语闷闷不乐，侧头询问她：;乔语妹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韩老弟把你气着了？
韩墨笑：;我哪儿有那胆量气她？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怎么就过不去呢？二把手接着问。
乔语勉强地说道：;没事，就是一时想不通。
韩墨解释：;她在替你担心兰城的旅游和林下种植。
;啊这个？这个你别担心了，我们兰城会处理好的。那些不想种的由他，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逼迫不想种植的人种没意思，种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好。这次调查完之后，上头已经明确指示，要我们务必要搞好雨林旅游和石斛种植，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二把手利落地说道。
韩墨看向乔语问：;这回你放心了吗？
;那希望你们能好好经营。乔语说。
;那肯定的，我还指望着经营好了再往上爬。二把手直白地说。
韩墨侧头问二把头：;就专门来说这个？
;哎！我这破脑子。其实重点来说另外一件事。
二把手看着二人，压低声音说道：;那批带病毒的维生素幕后人物已经查到，不过他在事发之后已经逃到X国了。这事儿我们得压着，不能再公开调查。过两天会出一个公告，不过只能到周炳昌那儿。作案动机就随便编一条。
乔语听完看一眼韩墨：;好像也只能这样。
二把手继续说：;这个案子我们警方还会再追踪。跨国案件需要很长的时间，具体多久没办法说。
韩墨回他：;我们明白的。现在主要任务不是追踪主案犯，而是把雨林旅游和石斛种植搞好来。阿尔盖比的目标是我和韩氏，你们要修复起来还是容易的。
;我明白。行了就这样吧，我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二把手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乔语连忙拒绝：;不用了，冯主任那边已经安排好车子送我们了。
;有些事情我们还可以在车上聊聊。让冯主任那边不用去了。二把手果断地说道。
韩墨对乔语说：;就听领导的吧。
乔语便给冯主任打电话，说二把手送他们去机场，他不用安排了。
冯主任打趣道：;你们面子真大，能让兰城市二把手送行。
乔语严肃地说：;主任你就别取笑我们了。我回去之后，你可得把我们雨林修复的工作监督到位。
冯主任苦着脸说：;那是必须的。现在省里盯着呢。
挂完电话他们出门。二把手知道他们今天要走，开的商务车。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们又聊了许多关于雨林旅游深入合作的问题。
韩氏在兰城的雨林旅游开发项目自韩氏解体之后，已经打包转给了兰城国资委。
聊到机场了，二把手还觉得没聊尽兴。韩墨带着乔语和乔安下车，对他说：;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随时可以保持电话沟通。
二把手伸手与他相握：;兰城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等把紧要的事情处理完，我一定带着全家人一起回来。韩墨向他打包票。
乔语也同他握手说：;副市长，兰城雨林修复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雨林是你的，更是兰城的。二把手。
机场广播催促飞往凤城的乘客换登机牌，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到凤城机场，韩墨和乔语又将面临分别。他安排了两辆车过来，一辆直接载他回万泉山，一辆送乔语和乔安回去。
乔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种日常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
韩墨伸手去摸她的脸蛋，无奈地说：;怎么就不能表现出来对我有一点点不舍呢？
她撅起嘴无情地说：;不能，因为没有舍不得。
;真的吗？他嘴角浮起一丝邪笑。
乔安插嘴说：;爸爸，我舍不得你。
韩墨把女儿抱起来，亲亲她的脸颊说：;果然还是女儿最贴心。
;妈妈没有心。乔安说。
;嗯？怎么回事？韩墨问。
乔语则没好气地说：;安安你不要乱说话。
;没有乱说。乔安说：;上次妈妈弄坏了我的一个玩具，她说她是无心之失。
韩墨顿时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乔语特别无奈地说：;能不能记住一些好的事情？
乔安说：;最近有好事吗？我不知道呀！
韩墨被逗得很开心。他又亲了亲女儿说：;以后有什么事要及时打电话给我，特别留意你妈妈。
乔安点头：;好！
又闹了一会儿一家三口才各自分别。
第399章 她很好，你不用惦记
卫青芷没想到，她前脚刚把韩氏的人从警局里捞出来，后脚秦朗就马上回国。
丁英诚拿协议给她的时候，她还特别郁闷地问道：;怎么秦朗这么快就回国了？
他说：;不太清楚，是乔总命令他回去。不过他来X国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大过年的老婆一个人在凤城，他也着急回去。
;那走之前总得跟我打个招呼吧？卫青芷说。
;也许他觉得会打扰到你，所以没有说。丁英诚回答的时候看着她，心里纳闷。按理说他们只是有一些商业往来，人家秦朗走不走关系都不大，只要他在这儿签协议就行。
莫非？
丁英诚为自己内心龌龊的想法打了个激灵。
卫青芷看他表情怪异，却没有问为什么。
待签完协议，她对丁英诚说：;之后我会按排一个助理来跟你做交接工作，收购的钱会按时打入协议上的帐号。你这些年管理韩氏X国公司，经验丰富能力也强，所以我希望你和你的团队可以继续留下来，所有的待遇都跟原来一样。
丁英诚说：;好的，没有问题。关于团队人员流动问题，我已经跟他们沟通过，愿意留下的就继续，想回国的我们也不勉强。
卫青芷点头，待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个问题：;乔语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丁英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问秦朗现在问乔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我长期在X国，对国内公司人事不熟。乔总是在总裁出车祸之后才匆忙接管，能力还是有的，在她临阵接管之后，公司没有出什么乱子。
卫青芷若有所思：;那有时间我回一趟国内，去拜访拜访这位女中豪杰。
丁英诚打哈哈：;嗯，或许你们会有一种相识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卫青芷回到住的酒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和韩氏的协议没有签，秦朗突然回国，这当中一定有蹊跷。
莫菲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回想跟秦朗接触的这几次，在什么时候暴露了？言语上主动提，肯定没有，似乎是她对韩霜的关注超乎常理，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他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又不提？
她有一股要打电话给秦朗的冲动，输完手机号码之后又泄气了，没有拨通的勇气。以那个年轻人的气度和办事的方式来看，他是知道了却没有揭穿。大概率上讲，还是从韩霜的角度考虑吧。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真的没有回去看过她一次。是正常人都没有办法接受。
人年纪上来之后，会对一些事情慢慢释怀。好几次她在深夜的梦里梦见了韩仲禄和韩霜，醒来之后久久睡不着。后来在侨胞圈子里看到韩氏X国分公司急售，她就去打听了，原来真是韩仲禄的公司。
她觉得这是老天在冥冥之中的安排。
后来几天，与丁英诚的交接都是她的助理去办。她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去网上看韩霜做的那些科普视频。她自信大方，逻辑清晰，可以把枯燥的专业内容讲得生动易懂。
网民对她的评价也一直很高。
不料隔了两天，许多人涌出来骂她，骂她是个骗子，是个无情自私的资本家的女儿，语言不堪入目。卫青芷久居X国，很久没见过这么粗鄙的文字。
她不明白是基于什么仇恨，使得这些陌生的网友对一个女孩子出言不逊。她很担心怀孕的韩霜看到这些肮脏的话语，会不会气得胎停。
没多久她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卫青芷觉得自己多年以来都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现在需要她出手了，她不能袖手旁观。
她很快订了回国的机票。
一下飞机，她被凤城的高楼惊住了。当年她离开凤城的时候，还是一个比县城稍微高级一点的城市，四处灰扑扑的，就像X国的农村那般。
没想到只过了二十多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卫青芷不知道要先去哪里，她的亲戚早已经移居国外，昔日的同学朋友一直未有联系。她想先去一趟凤凰山的韩家大宅，却又在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让司机掉头，送她到凤城大酒店。
入夜之后，她用酒店的座机给秦朗打了个电话。
秦朗和韩霜下班回到家里，安顿好她，他卷起衣袖进厨房要给她做糖醋排骨。排骨洗净放水冷锅里飞水，然后捞出来下热油炒糖色，再将排骨放进锅里翻炒。进行到这一步，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是凤城本地的陌生号码，想都没想直接接了起来：;哪位？
;是我，卫青芷。
听到这个名字，秦朗的脸色变了，他探头朝客厅看去，韩霜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他拉上厨房的门，手捂着嘴巴压低声音说：;您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给我？
;我从X国回凤城了，想找你谈谈。卫青芷说。
秦朗透过玻璃门又往客厅看过去，韩霜察觉到他的眼神，抬起头来朝她笑了。
他回她一个笑容，转过身冷冷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现在吗？不行！我在给韩霜做饭。
;吃完饭之后也可以的。本来我想直接去韩氏公司找她，又怕吓着她了。卫青芷慢悠悠地说。
;你在威胁我吗？秦朗额头上青筋暴起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一个长辈回来看一看多年不见的晚辈。
;是吗？她很好，你不用惦记。秦朗冷冷地说道。
;你吃完饭找个理由过来吧，我在凤城大酒店，到了你打我房间电话就行。卫青芷说完，不待他再说什么，就强势地把电话挂掉。
秦朗郁闷得想把手机砸掉。晚饭做好，他和韩霜面对面坐着，心在不焉地吃着。
韩霜见他异常，关切地问：;有事吗？
秦朗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会儿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不方便带你，又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我又不是瓷娃娃。韩霜不在意地说。
糖醋排骨吃在嘴里，秦朗如同嚼蜡一般。他吐同骨头之后，艰难地对妻子说：;要不你先不工作了，回去让我爸妈照顾你。
第400章 有些错误是不可以弥补的
韩霜放下筷子，看着他问：;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朗迟疑地点了点头：;也不算多大的事。我们接下来跟许氏的斗争会进入白热化阶段，怕哪一天许应山父子丧心病狂了，拿你出气。你现在怀孕了，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
;你在撒谎。韩霜不相信他的这个说辞职。
秦朗沉默。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从X国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想跟我离婚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吗？韩霜没有表情地说。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秦朗连忙摇头否认：;我怎么可能跟你离婚？我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离婚这种事！
韩霜凄惨一笑：;谁知道有没有呢？或许这次去X国遇到了让你更心动的人，或者以前年少时候一直暗恋的人。没事的，说清楚我给你腾地方就行。孩子我自己可以养，你不用担心。
秦朗听得阵阵心痛，急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抚：;没有的事情，你不要瞎想！是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再告诉你行吗？
;那你还要我去你父母那边养胎吗？韩霜盯着他问。
秦朗长叹一口气：;等我想好再说吧，我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桌上的糖醋排骨没有吃完，秦朗收进冰箱，再把碗洗了，又给韩霜切了两个苹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对她说：;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困了就洗澡先睡。
韩霜没有理他，他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拿了外套出门去。
秦朗开着车子朝凤城大酒店开去，一路上思绪很乱，差一点追尾撞上一辆卡车。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给韩墨打电话。
;她回来了。电话一接通，他跟就韩墨汇报。
韩墨知道他说的是谁，问道：;她去找韩霜了吗？
;没有。她约我去凤城大酒店。秦朗说。
;你跟她见面了吗？说什么了？韩墨问。
;我在去酒店的路上。刚才我跟韩霜提了让她回我父母那边去住一阵子，她反应强烈，不肯去。还问我是不是想离婚不好开口。秦朗苦笑着说。
韩墨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你先去见她，见完她之后你去找乔语。让乔语做韩霜的思想工作。
说完他冷笑：;她可真是会找时间回来呢。
挂完电话，秦朗整理心情，这才重新开车，朝凤城大酒店开去。
到了酒店地下车库，秦朗给卫青芷的房间打电话：;我到了。
;你到二楼要个包厢，我还没吃饭。让服务员随便给我弄两个菜就行了。卫青芷吩咐他。
秦朗停好车，乘电梯上二楼，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份牛肉面，配上两份清爽小菜。
等服务员把面端进来，卫青芷也到了。她依旧是衣着不凡，妆容精致。都这么晚了，她还打扮得这么细致，秦朗眼光里不带一点温度。
他的潜意识里，越是讲究的男人，越是难缠。
卫青芷看着桌上的面条和小菜，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秦朗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她打招呼：;卫女士晚上好。
她没有回应，眼睛还盯着面条：;你就请我吃面条吗？
秦朗喝下一口茶，淡淡地回应道：;这个时间挺晚了，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不然会影响睡眠。
卫青芷坐下来，拿起筷子搅着碗里的面条。她哂笑：;离开凤城多年，一碗面条竟然也觉得美味。
她吃得很慢，多年上流名缓的交际，告诉她随时要保持优雅，连吃东西也不例外。
秦朗在一边不说话，静静地等她。甚至在她喝完汤的时候，还给她递上一张餐纸。
待她擦完嘴巴之后，他才开口低声说道：;卫女士从X国回凤城，是要找我谈公事吗？
卫青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目光灼灼。秦朗淡定地应对，继续说道：;下班之后不谈公事，我妻子怀孕在家，需要人照顾。
;如果我没有离开凤城，这会儿我是你的丈母娘，你按理得改口叫我一声妈。卫青芷说。
秦朗立刻进入警惕状态：;你想干什么？
;我想与我的女儿相认，我想参与她往后的生活。就这么简单。卫青芷说完，脸上线条紧绷，气势强大。
;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你是有多恨这个女儿？秦朗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握着拳头，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以前&hellip;&hellip;卫青芷放松了些，语气惆怅：;以前我认为我跟韩仲禄的婚姻是错的，生孩子也是错的。所以一直没有回来。
;有些错误是不可以弥补的。过去她需要关爱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现在有我，我可能保护她，给她很多的关爱。秦朗一口气说完，才发觉自从跟韩霜在一起之后，他的口才也变得好多了。
;这些是你的主观意识，不能代表她真实的想法。卫青芷说。
;我是她的丈夫，我可以阻挡一此不利于她身心健康的人物和事情。秦朗坚定地说。
卫青芷意识到气氛紧张 ，双后往下压了压：;我们可不可以慢慢地讨论？我回到凤城来，想见韩霜很容易的，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而是先跟你沟通。我知道我突然地出现，对她来说可能会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我不想这么做的。
秦朗又把拳头握紧，冷冷地说：;那我还要先感谢你没有去找她吗？
卫青芷不解地问道：;我跟她是母女，不是仇人。
;没有关怀的血亲有时候比仇人更冷漠。秦朗说。
;我知道你会指责我，但指责完了，你有什么处理的办法？我找来你是想跟你一起解决问题。卫青芷说。
;我没有办法，我不想你见她。秦朗直接说出口。
卫青芷听到这话，嘴巴微张，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没有办法，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了。
秦朗松开拳头，语气疲惫地说：;容我想想办法吧，韩霜是我的妻子，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她说。她愿不愿意接纳你，由她自己决定。
;合适的时机是多久？卫青芷问。
;我尽快吧！秦朗敷衍她。
第401章 怀孕期间总是这么敏感吗？
秦朗与卫青芷在酒店见面谈话的时候，韩霜给乔语打电话。她越想越觉得秦朗内心有见不得人的事，很可能是感情上的。
;嫂子，我觉得秦朗在外面可能有人了。跟乔语打完招呼之后，她直接把心里头的猜忌说出来。
;怎么会？乔语惊讶：;他只是去了一趟X国，其余的时间不是上班就是回家陪你，而且你们还在一起上班。他哪有时间出轨？
;他从X国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今天晚上他出门去，说有一些事情要谈，我问他是什么事他没说，只说解决好了就告诉我。对了，他还说想让我回他父母那边住一段时间。韩霜激动地说。
;那是在X国发生了什么事吗？乔语百思不得其解：;他平常总是个闷头葫芦，就算去X国也没可能有什么风流事啊，况且过去是处理公司事务，忙得很。
韩霜捂起眼睛想哭：;也许就在咖啡馆，或者在公交车上，甚至飞机上，看到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性。也许跟我的生活已经平淡如水，需要再来一场刺激的恋爱。
;他对你的感情一直隐藏在心里，快十年才向你吐露，你觉得他会是那种见了一个漂亮点的异性就挪不动眼珠子的人吗？怀孕的人是容易想太多的。可能是他不好意思说，待我明天帮你问问吧。乔语安抚他。
韩霜哭起来：;我就不愿意见他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嘛，大不了离婚就是了，孩子我又不是养不起。
;唉，你别哭，怀孕要保持良心的心理状态，不然肚子里的那个将来也是个爱哭鬼。你别多想，也别逼他，给他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乔语说。
韩霜抹一把眼泪：;他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让我哥收拾他。
;就他怕你哥那个样，打死他，他都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来。乔语说道。
韩霜又跟她诉了许多的心情才挂掉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乔语马上给韩墨打去电话问：;秦朗在X国遇到什么事了吗？
韩墨奇怪地说：;怎么了？
;韩霜刚才打电话来说，他从X国回来之后就有些古怪，她怀疑他在X国有外遇了，想离婚又觉得她在孕期，不好意思提。乔语说。
;你们女人的怀孕期间总是这么敏感吗？韩墨好笑地问。
;我是觉得他不可能有外遇的，但古里古怪让人猜不透，韩霜乱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你呢？韩墨低声问她。
乔语一头雾水：;我有什么事？
;以前你怀乔安的时候想什么呢？有没有在心里骂过我很多次？韩墨问她。
;我不记得了。乔语直接回答。
;真不记得了吗？韩墨又问。
乔语不耐烦地说：;哎呀你岔什么话题？现在在说秦朗的状况你问以前的事？难道他真有外遇了，你帮他打马虎眼？
;怎么可能？韩墨眯起双眼，声音迷离地说：;他要真敢做这种事情，我剁了他。这件事有些棘手，一会儿秦朗可能要来找你，你帮他出出主意。
;我还要出主意？你们搞什么名堂？乔语皱着眉头说。
;在他来找你之前，不要让韩霜知道。韩墨叮嘱她。
秦朗在酒店与卫青芷谈了快一个小时才离开。卫青芷说她可以先不去找韩霜，但是秦朗不得故意拖延时间。
走出酒店外，吹着冷风，秦朗心情沉到谷底，压抑得厉害。他抬手看一眼腕表，晚上十点钟了，韩霜没有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自他们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秦朗叹一口气，到停车场找到车子，发动之后才给乔语打电话：;乔总，方便吗？我想找你谈点事。
乔语淡然地说：;方便，到家里来还是在外面？
;在外面吧，在家附近找个茶楼包厢聊聊。
;那行，一会儿见吧。乔语挂完电话，起来换上衣服。到一楼的时候遇到外婆，她打个招呼：;外婆我有事出去一下。
;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外婆问。
;谈点事情，很快就回来的。乔语走到大门鞋柜处，找出一双棉鞋穿上。
;乔安睡了吗？外婆问。
;睡了的。您也早点睡，不用担心我。
她在家附近的茶楼要了一个包厢，约摸半个小时，秦朗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乔语替他倒茶：;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秦朗双手握住杯子来回地揉，然后简单地说：;不瞒你说，这次帮我们解决X国公司危机，还有由购X国公司的人，是韩霜的母亲，叫卫青芷。
乔语吐出嘴里的茶水，惊呼道：;什么？竟然是韩霜的妈妈？
秦朗点头：;对，她想认回韩霜，人已经回到凤城了，我刚跟她聊完。
;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唉，上次你们领完证之后，我还跟韩墨讨论，如果办婚礼，韩霜妈妈能回来多好。可是一想到她去了国外那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自己的女儿，我心里又替韩霜不值。韩墨说，这事儿韩霜不提，我们也不要提。
秦朗皱着眉头：;我们可以不提，但她想找韩霜很容易，去公司就行了。我怕她受刺激心里难受。
说完他低下头去。
;所以你想让她回你父母那边先住一阵子？乔语问。
秦朗点头：;这也是总裁的意思。我从X国回到凤城的时候，他把我接去万泉山，跟我说这件事。
;韩霜肯定不愿意去。而且她怀疑你有外遇了。乔语说。
;怎么可能。秦朗长叹一声。
;确实不能让她贸然去找韩霜。这样吧，先把她送到万泉山，这件事情由我来说。至于卫青芷，让我想想该怎么解决。乔语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秦朗诚恳地说。
;谢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按称呼来定你得喊我一声嫂子。我也是当妈的人，我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她为什么在经济条件优越的情况下都不曾回来看自己的女儿，这得有多大的恨呐？乔语一提到这件事情，心口处就堵着气。
;她说，她觉得婚姻是错的，生孩子也是错的。秦朗眼神黯淡：;可是韩霜有什么错？
第402章 我老婆怎么这么聪明？
;有你这么心疼她，她也算幸福的。乔语说。
;她也喜欢听你的建议，所以拜托你先说服她到万泉山去。秦朗说着眼眶有些发红：;从来没有给过关爱，只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就想回来认亲，我替韩霜觉得不值。
乔语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再聊了几句，秦朗一直抬头看手表。乔语察觉到他的心思，说道：;时间不早了，韩霜还一个人在家，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让她着急。
秦朗点头，哑着声音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待秦朗走之后，乔语打电话给韩墨：;卫青芷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凤城来，所以有点措手不及。韩墨老实说。
;韩霜不肯回秦朗老家，先让她去万泉山跟你一起住吧。乔语提议。
;她愿意来才行，就怕她这会儿爱胡思乱想，觉得我们有什么事情背着她。韩墨无奈地说。
乔语嫌弃道：;唉韩总裁，什么时候开始人，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就不会找个理由吗？
;对不起，我现在是关远。韩墨没有一点儿羞耻地说。
;你就说在万泉山需要助手，让别人去不方便，让她过去。她也是材料学专业的，让她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乔语给他出了个主意。
韩墨嘻皮笑脸地说：;唉呀我老婆怎么这么聪明呢？说完还隔空给她送了一个吻。
;聪明有什么好？累死我了。乔语抱怨。
韩墨连忙安抚她：;累了你就别去上班了，现在你在公司也没有什么头衔，这阵子他们过渡好，你就好好休息。
;我能好好休息吗？乔安马上要上一年级了，上学之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还不如上班。乔语撇着嘴说。
;我们俩的基因这么强大，你还怕乔安跟不上？韩墨反问。
;哎，还不是以前的事情么？我怕她还有后遗症。
;都会有办法解决的。行了，不早了，你早点睡吧。韩墨说。
;等等，韩霜去万泉山的事情，是你跟她说还是我跟她说？乔语问道。
;我来说吧。至少我还说，她不会起什么疑心。
;那行，那就挂了，先睡觉。乔语说。
;我想睡你。就要挂电话了，韩墨在电话里低声说。
;做梦吧，梦里想睡谁就睡谁。乔语悻悻地挂上电话。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秦朗回到家里，韩霜已经不在客厅。他以为她睡觉了，就先去洗澡。洗了澡穿上浴袍，这才去房间。他生怕吵到韩霜，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去，想向往常那样搂着她。
不料被窝里冷清清的，他长手一伸，根本没有人。
他吓得赶紧开灯。
被窝是冷的，韩霜没有在。他跳下床，趿着拖鞋去开客房，也没有她的身影。屋子里每个房间他都去看了一遍，没有人。
他着急地喊起来：;霜霜，你在哪儿？霜霜，你有没有在家？
他重新回到卧室，拨打韩霜的手机，卧室里响起他熟悉的铃声。他赶忙去拉开衣柜，衣服并没有少。
秦朗无措起来，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儿？不会想不开要去做傻事吧？他慌乱中又给乔语打电话。
乔语刚刚睡着又被吵醒，接起来听到秦朗说韩霜不见了，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你赶紧去检查一下钥匙，钱包还有她的证件有没有在家。
;我翻过了，钥匙没在，钱包和身份证件都还在。秦朗说。
;你先冷静。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的，顶多是心里不舒服，找个地方散散心。她没有带证件出去，住不了酒店，怀着孕呢也不会去喝酒蹦迪。这样，你去她常住的地方找找，我一会儿过去跟你汇合。乔语比他冷静。
;我担心她一时想不开。秦朗说起来声音都是哆嗦的。
;她那几个住处的钥匙你有没有？乔语问道。
;有，有，家里有备用的钥匙。秦朗连忙问。
;带上备用钥匙，我跟你一起去。另外你再打电话给几个保镖，让他们也一起出来找找。乔语这会儿一边说，一边找衣服。
开上车子之后，乔语想了想，还是给韩墨打电话：;你现在回凤城来吧。
韩墨刚看完试验报告，脑子里还想着其他的材料配比，又见乔语打电话来，接上就听她说让自己马上回凤城。
他揉了揉眼睛问：;你想我了？
;韩霜离家出走了，钱包和证件都没有带，现在我跟秦朗出去找她。你现在回来，明天把她带到万泉山。乔语没有感情地说。
;啧！还反了她，深夜离家出走？韩墨生气道：;要我说，不用找了，这么大人会出什么事？
;你别火上浇油行吗？她怀着孕，万一出什么事呢？乔语翻着白眼说。
;唉！真是的，这种时节上添什么乱？你出去小心点儿，我现在马上叫司机开车回去。抱怨归抱怨，韩墨心里慢慢升起担心，什么事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叫了两个保镖一同前去。两个轮流开车。
秦朗和乔语先是去韩霜凤锦湖边上的公寓，之前她常住这里。打开门进去，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来过。
乔语和秦朗心里有一丝失望，不过还是进了屋，去打开房间的门。
这是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书房加一个主卧，还有一个小卧室。翻完房间，秦朗连卫生间都没放过，都没有她的影子。
秦朗垂着头，十分泄气。
乔语安慰他：;韩霜不想让我们那么快找到她，所以她可能在别的住处。
;别的住处都是空房子，连衣服都没有。她怎么住？
;将就一个晚上还是可以的。走吧，快去另一个地方。
另外几个保镖去韩霜其他的屋子找，她在凤城有两套公寓，两套别野。寻到凌晨一点钟，都没有找到她。
秦朗的情绪越来越不安。
韩墨在路上十分关心进展，听说没有找到韩霜，他让乔语打电话给韩敬：;你问问韩家大宅那边，她有没有回去。
乔语赶忙给韩敬打电话，一听说韩霜离家出走，他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说：;我马上叫大宅里的人去找找。
据韩家大宅的管家和保姆说，韩霜并没有回去。
第403章 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秦朗整个人已经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完全没有主意。他对乔语说：;这大晚上外面这么冷，不知道她有没有冻着困着，万一她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办？
韩敬和韩章面面相觑，三个男人外加几个保镖，都把眼光放到乔语身上来。
乔语说：;呸呸呸，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韩敬挠挠脑门：;那个，乔语，你是女性，就从女性的角度上来说，要是生气了你通常会去哪儿？
乔语抬起头，今天晚上外面风很大，天上没有月亮。她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凤城大学有湖的地方的，另一路沿着凤锦湖找。
韩章点头：;行，就这样，我们去凤城大学，你们在凤锦湖边上找。找到了记得通知一声。
乔语点头：;就这样安排吧。
她和秦朗带着两个保镖在凤锦湖沿岸找，为了尽快节省时间，又两两分组朝反方向搜寻过去。
今天风真大，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乔语穿了棉外衣，不自觉地拢了拢，风吹得她脑门都有点疼。
来到一处近水亭子，那儿与路边有一道拱门隔开。乔语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对秦朗说：;我怎么听到似乎有人在低声哭？
秦朗也竖起耳朵来，可是他只听到树叶的哗啦声。他大胆地说：;那我过去看看。
他走在前面，乔语跟在后面，悄声走近那个凉亭。
这回秦朗听得仔细了，果然是有人在小声地哭。他待走得更近了，借着微弱的路灯，瞧见角落里有个黑影。
他回头凑到乔语耳边说：;你问问是谁在那儿，我怕万一是韩霜，她着急跳水那就麻烦了。
乔语点头，朝黑影那儿走去，柔声问道：;谁在那里哭？
哭声顿时就停了。乔语又问：;谁在那儿？
;别多管闲事。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女声说。
听到这个声音，秦朗眉头露出欣喜。他快步走上去，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奋力拉起她搂进怀里。
闻到那股熟悉的男人气息，韩霜眼泪又不睁气地流下来。
乔语拍拍胸脯：;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大晚上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把秦朗一个大男人都急哭了。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你来找我呀，或者你把他骂一顿都行，晚上到水边这么危险，万一有个意外，我们多难过你知道吗？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苛责韩霜，可是因为她一个人离家出走，一群人跟着人仰马翻。
秦朗将韩霜搂在怀里，找到她的这一刻，他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他流着眼泪对乔语说：;乔总你别骂她了，全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乔语摇头：;行了，你赶紧把她带回去，洗个热水澡弄点姜糖水喝，我打电话给韩敬和韩章，让他们不用找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韩敬和韩章车子还没有开到凤城大学，听说人找到了，也没怨言，问两句韩霜的情况，知道她无碍也就放心了，直接开车回去。
韩墨也知道韩霜找到，此时他的车子刚回到乔家别墅。韩墨说：;找到了你就快些回来，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韩霜被秦朗找到之后，一直没开口说话。秦朗也不忍心责备他，事情全因自己而起。乔语通知保镖开车过来。
秦朗把她从亭子里抱出来，一直到上车之后才放下。保镖帮他们开车，两个在后面相拥，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回到家，秦朗去给浴缸装满热水，让她去泡热水澡，然后钻进厨房煮姜糖水。待韩霜洗好了，再端给她喝：;喝完这个姜糖水就趁热睡觉。
韩霜喝下一口，又甜又辣又烫，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抽抽鼻子问他：;你为什么不骂我？
秦朗替她将一捋头发挽到脑后：;我怎么会舍得骂你。我应该要自我反省，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你误解让你生气。
韩霜两边肩膀在抖动，秦朗知道她又哭了，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问道：;你解气了吗？若是还生气，那就打我好了。
韩霜哭着说：;我错了。
秦朗伸出手指替她擦眼泪：;不生气那我们去睡觉吧，不管有什么问题，醒来再说，好吗？
;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韩霜抽泣着说。
;傻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好了，去睡觉吧，你不睡孩子也要睡。秦朗起身，拉住她的手。
;我不想走，你抱我上去。她觉得只有在他的怀里，才感觉到一点点的真实和安全。
秦朗依然弯下腰，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从她双腿膝盖穿过，将她打横抱起上楼。
乔语车子开到院子里，韩墨从屋子里拿出一件羽绒外套过来罩住她：;快进屋，别着凉了。
她没有说话，进屋之后喝下一杯冷水，这才缓过来：;外面风把我都快吹傻了。
韩墨沉着脸说：;明天我一定得把这个韩霜好好训一顿。
乔语打着呵欠走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晚上秦朗可吓坏了，我们在湖边的凉亭里找到韩霜，他一把将她搂住，然后抱着她走了一截路才放到车里。
韩墨跟在她身后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抱你？
乔语摇头：;算了吧，一把年纪别把腰闪着了。
韩墨在后面笑，进了房间就把乔语抱上床，邪邪地笑：;我说我想睡你，还真梦想成真了。
;我快累死了睡觉吧。乔语又打了一个呵欠，侧身背对着他，裹紧被子。
韩墨知道她累，倒也没有勉强。他一只手搭到她的小腹上，纳闷道：;怎么一直没动静？你是不是背着我吃药了？
乔语怕他硬来，把他的手拿开：;没有。
;那怎么一直没有动静。他问。
乔语恼火，转过身来面对他凶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脾气怎么这么火暴了？韩墨问。
;人家韩霜怀孕大晚上离家出走，秦朗担心着四处找。我怀孕的时候身边除了外婆，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还在兰城医院养了一个月的胎。乔语忿忿地说。
;乔小姐，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韩墨说。
;渣男！乔语骂他。
;是你执意要分手的，而且你去哪里连最亲近的人都没有告诉。韩墨提醒她。
乔语大声吼：;那你不会满世界地找吗？
第404章 刚死了男人没多久
韩墨敛了敛眉，过去的事情她之前一直没有追究，而且当时那种情形，就算他把她找回来，韩仲禄也未必肯成全他们。
与其两个人一起吃苦，不如先各自安好。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他相信总会把她找回来的。
说来说去，今天晚上他从万泉山连夜赶回来，还莫名地被乔语这一通吼，罪魁祸首就是韩霜。
他先是安抚乔语：;好了，过去的事情并非我们所愿，别想了。
乔语把他的手打掉。
韩墨坐起来，伸手去拿手机，喃喃自语：;说起来还是怪韩霜，好好的闹什么离家出走，害得我也无端的受气，不把她训一顿我意难平。
乔语扑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电话，扔在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不耐烦地说：;大半夜还打什么电话？你是又想让她再离家出走？
韩墨顺势躺下，搂着她说：;你不生气我就不打。
乔语没说话，闭着眼睛表示自己要睡觉。
过一会儿，韩墨又开口说：;是不是徐倩开的药你没有按时吃？
手又覆在她的小腹上来回地摩挲。
乔语转过来与他面对面：;你就知道想生孩子，我这才刚死了男人没多久，这就怀孕了人家怎么看？这种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韩墨不屑一顾：;这算哪门子问题？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要求你从一而终？你看那些女明星离婚了还不照样生孩子。
对于他的这种理由，乔语不想理他。这外头风依旧刮得呼呼响，被窝里有韩墨的体温，显得特别的暖和。找韩霜的时候她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眼皮已经掀不开了。
她朝韩墨身边拱了拱，软软地说：;睡觉。
韩墨看她着实累，没有勉强她再干些什么。闻着她的馨香，他也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乔语是被闹钟吵醒的。就在她关掉闹钟准备起床的时候，韩墨拉住她，睡意浓浓地问：;干什么去？
;送乔安去学校。乔语回答她。
;你睡，让保姆和司机送去吧。韩墨说。
;那我跟他们说一声。乔语说着，给保姆打电话，让她把乔安叫起来送学校去。
两个人接着睡到快十点才醒来。韩墨难得回来一次，自然要与乔语在床上深入交流。这么一拖，直到快吃午饭俩人才去洗漱穿衣服。
乔语在绑头发的时候，韩墨在她身后说：;得了空你再去找徐倩看看身体吧，肯定是上次开的药没有吃完，加上我突然出车祸，一直就没有再顾得上。
;行了，我知道了。乔语敷衍道。那些药的味道真不是一般地难喝，这有小半年没喝了吧，想起那个味儿她就不由得打冷战。
韩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俯身从身后把她搂住，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现在不重视，等阿尔盖比的事情完了，我也会专门抽出一段时间来监督你。
乔语长叹一口气，在镜子里盯着他的眼睛说：;要不我们分手吧。分手以后我就不用受你的管制了。
;好，分手之后我再重新追你，要是你也半夜离家出走，翻遍整个凤城我也把你找出来，这样你心理就会平衡了。韩墨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打趣她。
乔语狠狠地瞪他，没有再说话，梳完头发又擦了一些护肤品，这才下楼去。
外婆见到韩墨有些意外：;小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有没有吵到您老人家休息？韩墨笑容可掬地说。
外婆摇头：;没有。说完又看向乔语：;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昨天晚上韩霜生气跑出去，我出去找她到半夜才回来。所以今天早上就起不来。乔语说完又打着呵欠。
;怎么了这是？外婆关切地问道。
韩墨回答：;没事，就是怀孕了有些敏感，胡思乱想。
;唉，你们以后要多关心关心她，怀孕是容易想多的。早饭没吃饿不饿？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韩墨说：;饿了也不打紧，在自己家里随意吃就成。
待吃过午饭，韩墨给秦朗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儿？
秦朗说：;我在公司上班，过会儿下班回去看看韩霜，顺便给她弄点吃的。
;她今天没去上班了？韩墨不悦地问。
;她想来的，我没同意，让她在家里休息。秦朗老实地说。
;一会儿你回去帮她收拾好行李。我过去接她去万泉山。韩墨说。
;那我找个委婉一点的借口跟她说。
;还要找什么借口？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借口。你现在马上回去，我过一会儿去你小区楼下等你们。韩墨口气生硬地说。
;可是&hellip;&hellip;秦朗还想替韩霜辩解。
韩墨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犯了错要受到惩罚这是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不想再听秦朗替韩霜求情。
打完电话，他看向乔语：;我一会儿就去把韩霜接走，你若是累就继续在家里休息，公司那边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了。
乔语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一会儿见到韩霜，不要太凶。
;我自有分寸。韩墨说。
秦朗回家的时候在外面打包了午饭给韩霜，她在客厅吃饭，秦朗在房间里替她收拾行李。
他将行李箱拎下楼的时候，韩霜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昨天她太伤心，把眼睛都哭肿了，眨一眨都能感觉到不太舒服。
秦朗将行李放在门口，来到餐桌前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去万泉山散散心吧。
韩霜猛地一愣，紧张地问道：;这是叫我去散心吗？这明明是惩罚我。
;听话。秦朗试图哄她。
韩霜将他的手甩开：;你叫我去万泉山，跟叫我回你父母那边有什么区别？
秦朗没有与她争执，依旧握着她的手柔声说：;你在万泉山，周末我可以过去。总裁那边的项目现在缺人手，你知道的，一般的人我们信任不过。
韩霜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秦朗示意她：;接电话吧。
第405章 难道你要另嫁了？
韩霜一看来电号码，头皮发麻。她递给秦朗说：;你帮我接。
秦朗接通，;喂了一声，韩墨在电话里冷冷地说：;马上带她下楼来。
他把电话递给韩霜：;吃饱了就走吧。
韩霜眼睛里马上盛满泪水，她哽咽着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嫌弃我。
秦朗这下强迫自己心硬起来，他摇着头说：;我们永远不会嫌弃你。
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韩霜走进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韩霜还抱有一点侥幸地问：;你送我过去吗？
秦朗不说话，来到一辆高档商务车前，司机下来接过行李箱放到尾箱，然后打开后座的门。
韩霜吓得打了个激灵，哆嗦着喊：;哥，你怎么来了。
韩墨掀起眼皮轻瞥她一眼：;快上车，你知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秦朗扶着她上了车，之后朝她摆手道：;没事我就可以过去看你的。
韩墨没有表情地对司机说：;关门，开车。
韩霜还想对秦朗说的一些话，就这样生生被车门隔开，咽到肚子里去。
车子启动，韩霜和韩墨同坐在后排，她自觉地隔出了一个人的空位，讪讪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说呢？韩墨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
;我没想到会惊扰到你。她十分没有底气地说道。
韩墨放下手里看着的资料，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你大晚上闹这么一出，我能不被惊扰吗？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秦朗能够担得下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对付他？
韩霜摇头，双手捂着眼睛：;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一时想不通。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知道有一个词叫&lsquo;迁怒&rsquo;吗？韩墨微微低头，看见她凌乱的头发。
;哥你不要吓我，我是个孕妇。韩霜哀求他。
韩墨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孕妇呢？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找秦朗的麻烦，我乖乖呆在万泉山就是了。韩霜向韩墨保证。
他还是冷笑：;我又怎么相信你不会逃回来？
韩霜哭了：;你在万泉山有好几个保镖，我一个孕妇怎么能跑得过他们的眼睛？
韩墨这才放过她：;你最好做得到。否则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对付秦朗还是绰绰有余的。
送走韩霜，秦朗松了一口气，这下他不会担心卫青芷突然跑到公司找人了。
待到下午快下班时，卫青芷又从酒店打电话过来找他：;晚上可以请你吃晚饭吗？带上韩霜一起来，我不会乱说什么的。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一会儿下班还得回去照顾韩霜。卫女士，昨天晚上我们说好的，我需要一点时间。秦朗疲惫地说。
送走韩霜之后，秦朗想到卫青芷可能会往她短视频账号发私信，于是说让她安心养胎，暂时帮她代管，火速改了密码，又设置拒收未关注人的私信。
;只是吃个饭，我不会算说话的。卫青芷重复刚才的话。
秦朗揉揉眉心，对她说：;昨天晚上你约我出去，韩霜起了疑心，以为我出轨了，离家出走，我直到半夜才在凤锦湖边上找到她。能不能让我们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卫青芷惊讶：;怎么会？她脾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也不想了解她。你现在只觉得她是你的女儿，你只想认回她，她想什么并不重要，对吧？说到这个，秦朗一肚子气。
;她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卫青芷说。
秦朗很没有风度地挂掉电话。
韩霜到了万泉山，被安排住进韩墨的别墅。才进了屋子，他就丢过来一沓厚厚的资料，没有感情地说：;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我明天要用。
看着这如砖头一般厚的资料，韩霜睁大眼睛：;你让我加班做？
韩墨冷笑：;不然你真以为我让你过来休假养胎？
;你这是对我离家出走的行为进行恶意的打击报复。韩霜咬着牙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在万泉山脚下办公，多少凤城年轻人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呢。韩墨讽刺地说。
说完他走进自己的书房去，直到吃晚饭才出来，吃过饭又继续钻进去。
资料整理到凌晨两点才进行到一半，韩霜实在撑不住就跑去睡觉。不过第二天起来时，韩墨并没有责备她，只是督促她尽快完成。
周六这天，乔安没有上学。乔语一大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接着开车出去，再去超市买了水果和营养品，朝凤凰山开去。
乔安问她：;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
乔语说：;我们去看一些哥哥姐姐，还有太爷爷和太奶奶。
乔安脸上疑惑：;太爷爷和太奶奶是什么人？
;就是，就是姑姑的爷爷和奶奶。乔语向她解释。
;那不就是爸爸的爷爷和奶奶吗？乔安问。
乔语叮嘱她：;乔安，到了那里，不要对别人说爸爸的事情，知道吗？
乔安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妈妈你先告诉我，太爷爷和太奶奶是不是爸爸的爷爷和奶奶？
乔语点头：;是的。
来的时候提前打了招呼，以至于韩敬和韩章各自都带了孩子回来。进到院子里下车，乔安看着眼前的屋子和景色赞叹：;这儿真像一个花园。
有家政人员迎过来，韩敬也带着儿子出来接他们。
进了屋子，乔语让乔安向韩家所有人一一打招呼。邓蓉拉过乔安，把她头从到脚都打量了一遍，夸赞道：;这孩子长得真俊，遗传了父母的优点。
韩长渝也牵着她的手，怜爱地说：;多俊俏的一个小姑娘。以后要常常带回来才行。
乔安忐忑地看着妈妈。乔语说道：;老爷子老太太，让她跟两个弟弟玩吧，我这次回来有事要找你们商量的。
韩章八卦：;干什么？难道你要另嫁了？
;我也没嫁过呀，怎么算另嫁？乔语逗他。
;说的也是。不过你好像也没有必要回来跟他们二老说，你不怕刺激到他们？再者也不用他们同意。韩章说。
邓蓉瞪他：;去一边呆着去，没个正形。
;我们去书房谈吧。乔语说。
邓蓉看她：;很重要？
乔语点头：;很重要。
第406章 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
韩敬好奇地凑过来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跟我们说的？
乔语说：;现在确实不太好跟你们说。
韩长渝说：;要不是难事，她怎么会到这儿来？你们先到外头忙去吧。
韩敬狗腿地说：;爷爷，我搀着你到书房去吧。
韩长渝没有拒绝，乔语就扶着邓蓉站起来朝书房走去。
待进到书房里，韩敬退出来，乔语跟在后面要关门，还警告他：;不许听墙角。
韩敬揶揄道：;妹子，你进的是韩家的书房，我跟你说这书房隔音效果绝对好，省长办公室都没这儿好。
乔语点头一副明白的样子：;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利落地关上门。
邓蓉问道：;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们说？
乔语抿着嘴，眼珠子转了两圈，才说：;卫青芷回来了。
;谁？邓蓉和韩长渝同时开口，然后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有一些难以置信。
;卫青芷？不就是仲禄的前妻？韩长渝看着老伴问道。
邓蓉还是懵着的，看向乔语问她：;是那个吗？
乔语点头苦笑：;老太太你记性真不好！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卫青芷，韩霜的亲妈妈。
;她回来干什么？邓蓉问。
;说来也巧，X国公司出事的时候，我曾经来问过你在X国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关系，当时你说起她，因为韩霜的关系，我并不肯找她。不过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正好收购了X国的公司，还顺带帮我们解决了一些麻烦事。乔语一边说，一边看两位老人的表情。
韩长渝噘着嘴没有说话。邓蓉继续问：;那X国的事情真的巧吗？
;那件事情是秦朗去办的，于我们来说是无心插柳吧，但对卫青芷来说，也许是蓄意的。她回凤城来是想跟韩霜相认。
;造的什么孽！邓蓉拿枯瘦的双手揉了揉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想知道她为什么跟韩仲禄离婚，为什么去了X国那么多年，一直不肯回来看韩霜。乔语问。
韩长渝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邓蓉跟他的表情一样。
约摸过去了十分钟，韩长渝才对邓蓉说：;他们为什么离婚？是性格合不来吗？
邓蓉迷茫：;我都忘了，只记得他们离婚前经常吵架，吵完架之后，那卫青芷看见我们都冷着脸，不肯打招呼。
;她脾气有那么差吗？乔语问道。
;脾气不差，性子孤傲冷清。邓蓉说。
;那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回来看过韩霜？是因为她走的时候你们达成过什么协议吗？
邓蓉又看着老伴问：;我们有不让她看韩霜吗？
韩长渝摇头：;没有这回事，我们可没有那些封建专制的思想，我觉得她应该是跟仲禄达成了某种协议。
乔语有些泄气：;你们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邓蓉认真地说。
;那她以前跟韩仲禄感情怎么样？真的是性格不合吗？韩仲禄离异之后一直没有再娶，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缘故吗？乔语一连串问了四个问题。
邓蓉摊手：;我们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些事情久远，仲禄也不在了。
韩长渝说：;过去的事情是什么样子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韩霜知道了没有？
;她人就在凤城大酒店住着，听秦朗的意思是，她回来跟韩霜相认的念想很强烈。但是韩霜现在怀着孕，突然冒出一个二十多年没见过面的妈妈，我怕她情绪上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我的意思是，不能让她在这种时候见韩霜。乔语说。
;这种事情我们还能阻挡得了？邓蓉说。
;不让她见还有另一种情绪在。我和秦朗都替韩霜不值，孩子是她生下的，说不见就不见，她想见了回到凤城来，我们就必须得见？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两厢情愿。乔语说。
;她想找韩霜不是很容易吗？韩长渝说。
;我已经把韩霜送走了。乔语说完，眨了眨眼睛。
;那你来找我们打算怎么做？邓蓉问。
;我想了想，请老太太你跟我一同去会会卫青芷。想见韩霜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的契机，她现在需要静心养胎，情绪不宜激动。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乔语说。
邓蓉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韩长渝问道：;她是不是还没有举行婚礼？他们还有举行婚礼的意思吗？
这话问得乔语有些心虚。她低头回答：;他们原来是要办婚礼的吧，不过韩墨还不到半年，他们觉得不好，暂时不打算办。
;如果办婚礼，他们母女见面倒是个很好的契机。韩长渝说。
;不是老先生，你现在要跟我们统一战线知道吗？我的意思是不能由着她想见就见，必须得韩霜占主动权，韩霜想见了，她才能见到。乔语着急，生怕这个韩长渝脑子糊涂。
邓蓉爽利地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着，我跟你去会会她，让她先回X国。若是韩霜愿意见她了，卫青芷回来也好，韩霜去X国也行，由她自己决定。
乔语拍掌：;对，老太太，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吃完午饭，歇过午觉再去吧，我让秦朗去约她。乔语说。
;行。那就这么定。唉，乔安那孩子真乖，我得去找她再好好看看。韩长渝站起来，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乔语想过去扶他，邓蓉把她叫住：;乔语你留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你。
她听到就坐下，眼睛里带着戏谑：;老太太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说，不然我可不跟你聊。
邓蓉想伸手掐她，转念想到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太过亲昵有些别扭。叹一口气问她：;韩墨就这么走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以后的事情？
;你认为凤城还有哪个男人配得上我？乔语笑着问她。
;论家世，现在配得上你的确实没有什么人了。不过只要人品好，有上进心，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邓蓉说。
乔语还是笑：;我干什么呢还去找个男人？我自己的袜子我都懒得洗，我再去找个男人多洗一双臭袜子，我傻吗？
第407章 怎么还是女朋友?
听她这样说，邓蓉有些尴尬，摆摆手说：;罢了，是我这个老太婆多管闲事。好了没事了，出去吧，准备吃午饭了。
乔安第一次来韩家大宅，好奇得像到了公园似的，韩敬和韩章的妻子各带自己的孩子，外加一个保姆，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在四处窜。
他们大人对这座园子没什么兴致，孩子不一样，每次来都感觉到新奇。
乔安跟邓蓉谈完话，便出来找人。在攀岩处，两个弟弟都戴了护具要攀岩，乔安站在底下没敢爬。她看到了安全绳那种东西，脑子里很快浮现出过往不好的回忆，整个人开始焦距和不安。
韩敬妻子抬头看自己的儿子往上爬，随意瞟到了乔安，发现她面色发紫并且满头冷汗，关急地问她：;乔安，你怎么了？
她一把打掉她的手，惊喊道：;别碰我，别碰我！我要妈妈！
保姆不明所以，想把她抱起来安抚，乔安便尖叫起来。
韩敬对保姆说：;快快，去把乔语叫来。
韩章妻子说：;打电话快一些，把韩章也叫来。
乔语接到电话，很快碰到过来找她的保姆。她赶到攀岩的地方，乔安整个人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浑身抖如筛糠。
她快步走上去，抱着乔安安抚道：;安安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乔安这下才放声痛苦。
韩章和韩敬随后跟来，看到乔安这个样子，纷纷以口型问怎么回事，她们皆摇了摇头。
乔语看到安全绳，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抱起乔安往正屋走，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乔安是有什么疾病吗？韩章妻子问。
;不知道。韩敬摇头：;以前没听说过。
回到正屋，乔安还在哭，看到邓蓉了更是闹：;妈妈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太婆，我想回家见太婆。
邓蓉和韩长渝见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挺好的吗？
乔语安抚乔安：;好好，我们马上就走。
她匆忙对邓蓉解释：;她四岁的时候在兰城被周家阳绑架，有应激创伤，刚才在攀岩那儿看到安全绳，有心理阴影。我先带她回去，约好人下午你让司机送你过去。
邓蓉长叹一口气：;可怜这孩子。那你们先回去吧。
韩长渝还说要多跟这个小孩子相处，这下也没辙。乔语抱着乔安，匆忙坐上车走掉。
韩敬他们回来，问邓蓉怎么回事。邓蓉便把实情说了。
;周家阳是谁？韩敬妻子问。
;前建材大王的独子，以前似乎跟乔语有婚约。韩章说。
;好了别打听这些，吃饭吧。吃完饭之后让管家安排下去，把那个攀岩场封起来，另外园子里还有什么麻绳之类的东西通通收好，另再让乔安瞧见。邓蓉说。
乔安直到回到家里情绪才稳定下来，外婆看着她可心疼坏了，把她抱着久久不愿意放开。
吃完午饭，乔语带女儿去午睡，秦朗打电话来说跟卫青芷约好了下午四点，在凤城大酒店见面。她又通知邓蓉。
到了三点，她便起来换衣服，化了一个淡妆，便开车去凤城大酒店。
她先到的，然后等了快二十分钟，邓蓉的车才到。她和秦朗赶紧去扶，三人一同走进包间里。
卫青芷没想到秦朗会带了两个人来。邓蓉她是认识的，前婆婆嘛，旁边另一个她就不认识了。
她尴尬地跟邓蓉打招呼：;邓老夫人，您来了。
邓蓉坐下，看着妆容精致的前女媳，感叹道：;我老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化。
乔语打量卫青芷，她穿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精心梳过，看着颇得邓蓉真传。反观自己，打扮得过于随意了些。
;这位是？卫青芷看向乔语，语气去向着秦朗。
乔语自我介绍：;我是乔语，韩墨的女朋友。
;哦？女朋友？不是连孩子都生了吗？怎么还是女朋友？卫青芷问。
邓蓉咳了一声，乔语倒大方地说：;因为韩墨在世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领结婚证。所以只能说是女朋友。
;你太谦虚了！听说你掌管了整个韩氏，这身份比人家正经过门的妻子都高贵。说起来，若是我一直在凤城，我还是你的婆婆呢。卫青芷笑了笑。
;嗯，你可真是命好，什么都不用操心，就有一个好女婿，好儿媳呢。邓蓉讽刺她。
卫青芷看向秦朗，似笑非笑地问：;你今天把她们两个叫来跟我见面，打的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只想开诚布公地跟您谈谈。乔语赶在邓蓉发作之前说话。
;我们能有什么好谈的？我回来不过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样。卫青芷云谈风轻地说。
;你好意思说她是你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来，你除了生下她之外，还给过她什么？邓蓉对卫青芷有很深的成见，因为当年离婚是她提出来的，这让韩家受外界非议好一阵子。
不见面没什么感觉，一见面就想起当年受的那点气。
;所以我现在回来，就是想补偿当年没有给过她的关爱。卫青芷说。
;能不能说说，您为是什么跟韩仲禄离婚，为什么又一直没回来看韩霜吗？我也有一个女儿，我实在没有办法理解你这样冷漠的行为。乔语说道。
然后她又补充道：;不光是我，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卫青芷斜眼看向邓蓉：;您老人家也不知道吗？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邓蓉嘴唇哆嗦了两下，她只觉得卫青芷话里藏着一把绵刀，随时随地要飞出来一样。
;我不知道你和仲禄之间的事，以前你们的感情生活，我从来没有介入过，老头子也没有介入。她说。
;我刚刚怀孕，他就把一个快九岁的男孩子领养回来。开始说是一个朋友的儿子，我一直追问这个到底是哪个朋友的儿子。跟他玩得好的朋友我都见过，没有谁家境差到连一个儿子都养不起。卫青芷慢慢地说。
;说到底也是我快要做母亲了，内心里到处是泛滥的母爱。后来我就一直查，才知道原来我嫁的竟然是一个杀人犯。最恶心的是，我还怀了杀人犯的女儿，而且月份很大，已经没有办法打下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看邓蓉的脸色。
邓蓉面色无常。乔语抿着嘴，过一会儿才说：;所以这就是你离婚和厌恶韩霜的理由？
第408章 我们都是女人
;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卫青芷冷笑道：;一个人犯了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势力去找一个无辜的人顶罪，还领养别人的孩子显得自己高尚善良。生下这种人的孩子让我觉得恶心！
乔语瞧一眼邓蓉，她只是轻轻皱起眉头，不似刚才那般沉不住气。
秦朗又气又心疼地说：;既然你觉得韩霜是你人生的污点，离得远远的就好，为什么还要回来找她呢？你是要告诉她，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吗？
邓蓉看着卫青芷，脸上是一种坦荡：;在那件事情上，仲禄错了，我们韩家错了。虽然免了牢狱之灾，仲禄和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因为这件事情，置亲生女儿不顾，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价值观里，不允许我与你们这样的人家成为一家人。卫青芷说。
;你要显得你高尚吗？卫青芷，我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跟你说，一点儿也不高尚！邓蓉语速很慢，但语气坚定：;你要真高尚，那就该到死都不再惦记这个女儿，不然你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听到前婆婆这样说自己，卫青芷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问邓蓉：;你说我自私？
;难道不是吗？要显示自己冰洁玉洁神圣高尚的时候，火速离婚也不要孩子出国，现在年纪大了觉得孤苦无依，又打着弥补的口号回来找女儿，这是什么作派？邓蓉还是那个语气。
乔语这下已经开始佩服她了。在某些事情上她逻辑会混乱，但现在却无比清晰，说话的句句诛心，让端庄的卫青芷开始乱了思绪。
邓蓉在婆媳关系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怎么会镇得住老大和老二的媳妇？
;哧！卫青芷冷笑：;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跟韩霜相认吗？法律上都没有这种规定。
;法律上没有规定，但法律也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吧？如果我们把你的想法告诉韩霜，你觉得她会愿意见你吗？乔语问道。
;如果我就是要见她呢？卫青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无赖的样子。
乔语笑了：;你在X国是法律业的精英吧？这种事情在X国难道可以勉强？
;我开凤城二十多年，但是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她说。
邓蓉把脖子缩回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我和长渝是老了，但我们还没有死。
卫青芷倏地站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旁的事情我管不了，不过若是我不想让你见到韩霜，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邓蓉占了先机，慢悠悠地说。
乔语连忙说：;韩霜已经不在凤城了。
卫青芷脸绿了，质问秦朗：;你们把韩霜藏起来了？
秦朗点头：;她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所有人都得保护她。
卫青芷泄了点气，板着脸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乔语说：;多年来你对她不闻不问，得亏韩家有钱，没有追着你要抚养费，但他们没要不代表你不需要给。现在她长大了，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你们母女要不要见面相认，得看她的意思，而不是你想见她就必须得见你，明白吗？
;你们一直都不让她知道这件事，她又怎么会想到要见我这个母亲？卫青芷朝乔语低吼。
;刚才秦朗说了，因为现在她处于特殊时期。她怀孕还没有到三个月，万一情绪过于激烈滑胎了，你怎么负得起这个责？难道因为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乔语说。
;哼！你不过是韩墨的女朋友，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外人，韩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卫青芷把手放下，优雅地喝一口咖啡。
乔语脸上淡笑，话说到这种程度，代表卫青芷已经乱了阵脚。
邓蓉替她出声：;韩霜叫她嫂子，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我不是要替她做主。我也没有叫她不见你，刚才我们的意思表述得很清楚，你和韩霜见或者不见，应该由她做决定，她要占主动，而不是被动地接受你。你明白吗？乔语强调着。
;我们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知道这件事。只是目前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她现在怀孕了，再过半年要生孩子，也许到那个时候她知道当母亲不易，会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会有想找你的念头，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会让她跟你联系。
;万一她并没有这种念头呢？卫青芷差点要被说服了。
;我们都是女人。乔语说。
邓蓉插话：;就算她没有想起你，等她生完孩子我们告诉她，她也比较容易接受。
卫青芷沉默，在想用什么理由反驳他们。
乔语继续说：;你没有陪一个女孩子长大，估计心里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一个人过会是什么样子。三四岁想要毛绒玩具，五六岁想穿美美的裙子，第一次来例假害怕，连卫生巾都不会垫，青春期叛逆想让所有人都关注自己，大学暗恋某个男生。
她身边有父亲有哥哥，有爷爷有奶奶，独独没有母亲。而这些事情，可能她是最想跟母亲分享倾诉的。她需要的时候你不在，可以独挡一面了你却回来了，你又要让她怎么看，怎么想你这个母亲？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激动的情绪，倒是有一些伤感。她和韩霜一样，都缺失了母爱。现在说起来，倒有一些感同身受。
屋子里没再有人说话。他们好像都在思索她的话。
过一会儿，卫青芷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你似乎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惜韩墨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乔致良的女儿，对吧？乔语突然问这个与韩霜不相干的问题。
卫青芷愣住，稍微才点头：;知道。
;我们曾经分开了好几年。我曾经也觉得他的出身自带原罪，不可饶恕。后来我想通了，他是无辜的，他若是有能力一定会阻止自己的家人卷入这个旋涡里。他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品质，就是可以一直保持初心，即使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从来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势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乔语说到韩墨，眼睛里有闪闪的光。
第409章 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受委屈
邓蓉怕说韩墨的事情会让乔语伤感，便转移话题：;好了，别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们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你无事就先回X国去吧。
卫青芷没有理会邓蓉的话，继续问乔语：;你后悔过吗？
乔语摇头：;没有。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他一起面对困难，导致我们分开了四年。
卫青芷哂笑：;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离婚？还是后悔没有陪在女儿的身边？乔语问。
她撇撇嘴：;说不上来，都有一点吧。
秦朗听到她们的话题已经转移，知道卫青芷不会再执意要认韩霜。于是便问道：;您大概什么时候回X国，需不需要我帮您订机票？
他不问还好，一开口说话就让卫青芷意识到话题扯远了。她把视线从乔语身上转过来，问他：;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办婚礼？
秦朗犹豫地看向邓蓉和乔语。邓蓉瞪着他：;别看我，我也想问。平常你们不回去，我也逮不到机会。
乔语耸肩：;我没有意见的，你们想办就办吧。
说完她就想到了一个很好机会，便问卫青芷：;卫女士，你可有什么东西想要给韩霜的吗？比如传家玉镯或者玉佩之类的东西？
;叫什么卫女士？如果韩墨还在，我是你名义上的婆婆呢。卫青芷不满意她的叫法。
乔语尴尬着。邓蓉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摆什么谱呢？我还是人家名义上的奶奶，你的前婆婆，我说什么了吗？
卫青芷不与她纠缠，还是问秦朗：;到底办还是不办？什么时候办？
秦朗这回说：;我需要看韩霜的意思。现在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卫青芷再不满意也没有办法。她说道：;这次来走得急，并没有什么带贵重的东西来。待我回到X国之后再寄过来吧。
秦朗恭喜地说：;那我代替韩霜先谢谢您。
乔语则说：;如果你不再执意先找韩霜，我可以答应你会在合适的时候向她提起你。
卫青芷斜眼看她：;我看我自己的女儿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我谢谢你啊！
说完这些话，她在包间里坐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我订明天的机票回X国。
;那提前祝你一路平安。乔语说。
卫青芷挪开椅子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们三人说：;韩霜能有你们爱护，她也是幸福的。
她走之后，邓蓉才问乔语：;乔安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在半路上她已经被我安抚好了，出门前她还在睡午觉。乔语回答她。
;今天的事情已经完成，我先回家了。邓蓉说。
秦朗先给她的司机打电话，再与乔语一同把她扶到酒店大门。司机在外头等着，他们把她扶上车，目送车子离开。
乔语问秦朗：;这周加班吗？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秦朗摇头：;不加班。我有点想去万泉山，不知道韩霜有没有被惩罚。
乔语笑：;惩罚倒不至于，顶多是多干点活儿。
;那我去帮她干，你要不要过去？他问乔语。
乔语摇头：;我不去了。我建议你也先不要去，明天你去机场送一送卫青芷，怎么说她都是你丈母娘，还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秦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头道：;明白，我知道了。
乔语怕他过于惦记韩霜，便又说道：;卫青芷一走，你就可以去把韩霜接回来。前天晚上这么一闹，她心里应该也挺内疚的，短时间内不会再跟你耍小性子了。
;嗯，你说的对。
;那我得回去了。今天乔安在韩家大宅看到害怕的东西，受惊吓了。
秦朗关切地说：;那我过去看看她。
;那就走吧。
两人各开一辆车，一前一后地来到乔家别墅。乔安已经醒了，跟外婆在屋里看电视。看见他们进屋，就开心地跑过来喊：;妈妈，秦叔叔。
秦朗一把将她抱起来：;安安在家好乖呀。
乔安得意地说：;当然乖了。姑姑呢？姑姑怎么没来？
外婆也有些奇怪地问：;对啊，韩霜怎么没来？
秦朗回答：;她要去万泉山帮忙。过几天忙完了再接回来。
外婆扶了扶鼻架上的老花镜，微微不满地看着乔语：;是公司都没有人了吗？还要派一个怀孕的人去那边帮忙？
乔语说：;那些工作我干不来，不然我就去了。你也知道那边比较特殊，派其他人过去不安全。
;忙完就赶紧地把人接回来。外婆对乔语说话是板着脸的，对秦朗却换上一副笑脸：;今天晚上就在家里一起吃晚饭了。
秦朗点头：;好的。到家里来就是来蹭饭的。
乔语在临睡前给韩墨打电话，告诉他：;卫青芷明天走。
;哦？你是怎么说服她的？韩墨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会比较困难。
;我把韩家老太太一起请过去了，她这种人要强，又爱名声和面子，我和老太太就说她自私呀，然后还告诉她韩霜已经不在凤城，人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总之抓着她的要害一通说。乔语笑着说。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叫上那个老太太。韩墨揶揄她。
;我今天把乔安带到韩家大宅去让他们见了。她决定隐去乔安受惊吓的过程。
;你带她去哪儿都行，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只有一条，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受委屈！韩墨说。
;这话说得，好像我会给她受委屈似的。乔语撇嘴。
;你带孩子辛苦了，不然下周末你带乔安过来吧，顺便把韩霜接回去。韩墨说着，探头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偷听他说话。
;怎么的？她在那儿没用？
;心不在焉。我本意也不是叫她来干活的。韩墨说。
;要是秦朗知道了，那估计下一周都没心思干活了。
;他要是工作出了岔子，那我便一直把韩霜扣在这儿不放人。
乔语乐了：;那你得学会伺候她月子，学会换纸尿裤。
;那不行，我只给我女儿换。韩墨一本正经地说。
乔语知道再往下说，人家又要提生孩子的事。徐倩给的药实在难喝，她可不想再尝。于是把话题转移，再聊几句就挂了。
第410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
卫青芷没想到乔语会跟秦朗来机场送行。她不解地说：;秦朗来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居然也会来送我。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早把我打入黑名单里。
乔语微微一笑：;抛开我们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有一点我不能忘，你是韩氏X国公司的老板，我们还是合作关系。
;哦，这一点我确实忘了。卫青芷说。
;我没忘就行。希望X国的公司能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的明天。乔语笑嘻嘻地说。
卫青芷看她，眼里有一种长辈的慈爱：;跟你这短时间接触，我已经明白韩墨为什么会喜欢你了。说实话，我也挺欣赏你的。若是韩墨还在，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婆媳关系应该也会处理得很好。
乔语眨了眨眼睛：;也许会吧。
卫青芷转过眼去对秦朗说：;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办婚礼，并且在你们办婚礼之前能把我和韩霜的关系梳理通顺，我想参加我女儿的婚礼。
秦朗郑重点头：;我尽量吧。
乔语打趣道：;那你快回X国去把传家的宝贝寄回来。
卫青芷有些黯然：;她是韩氏的千金，什么宝贝没见过？
乔语安慰她：;你没听说过吗？礼轻情义重。
;礼轻情义重？卫青芷重复这句话，自嘲地笑了：;这不过就是自我安慰吧，古话说&lsquo;母慈子孝&rsquo;，若是想要子孝，首先要母慈。这些年我连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竟然还指望她接受我，真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对她突如其来的丧气和悲情，乔语有些不适应。她朝秦朗努努嘴，他会意，连忙说道：;韩霜是个很善良的人。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卫青芷拖过行李箱，勉强地笑着说：;行了就聊到这儿吧，谢谢你们能来送我。你们回去吧。
乔语点头：;那我们就走了，你保重。
卫青芷转身朝登机口走去，乔语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失落。
韩氏X国分公司出售给卫青芷之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同时其他的十几个海外公司也都加紧了出售的步伐。
阿尔盖比也在关注着韩氏的动向，原来在他的计划里，先动韩氏X国分公司，然后再到与X国关系比较好的邻国，只是没想到半路中会杀出一个卫青芷来，让他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且他主观意识里，觉得乔语一个女人不会有如此杀伐果断的手段，他甚至怀疑韩墨没有死。
他还去查了卫青芷的背景，知道她从凤城来，心里的怀疑又加深了。再联想到许氏绝地逢生之后的顺利，他不得不提醒许应山父子，让他们不要过于乐观，谨防落入某种圈套。
许应山打败韩氏拿下凤城新机场项目，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之前受够了打击和奚落，现在恨不得召告天下，许氏翻身了。怎么会听得进阿尔盖比的提醒？
黄征亮的科研成绩有目共睹，那些专利和技术应用，在圈内都是一流水平。最近传出风声，说凤城正在争取办一个世界综合性运动会，还要大建体育场馆，有凤城机场这个项目铺垫，还愁接不到吗？
许应山让儿子许嘉煜回应他，让他不要杞人忧天。现在韩墨不在了，韩氏在凤城的影响力削弱许多，他们要抓紧时间，争取替代韩氏的影响力，到时候要收拾乔语一干人等就容易得多了。
阿尔盖比问道：;你就觉得那个黄征亮很可靠是吧？他什么底细你摸清楚了吗？
许嘉煜回答：;他是韩墨的死对头。有他在我们可以快速吃掉韩氏。
阿尔盖比说：;我觉得韩墨没有死。
许嘉煜嘲笑他：;你觉得？你当火化证明户口注销那么好弄？要是韩墨没死，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没有出来对付我们许氏？
;因为他的目标是在我。
;你？阿尔盖比先生我很忙的，我没有空跟你闲聊。你如果有空的话，不如想想我们家的那笔钱怎么给比较方便。许嘉煜说。
;三千万美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给你比较安全呢？阿尔盖比反问他。
;这是你该想的问题。没事就先这样挂吧。许嘉煜觉得这个人真啰嗦，不愿意再听他那些危言耸听的言论，顺手就把电话挂掉。
凤城机场的项目拿下来，他们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机场需要新材料可以结合新能源一起，节能耐用。
其实国内现在有很新的技术，但许氏科研中心还在试验一款新材料。许嘉煜这些天要跑工厂，巧得很，他们代加工的工厂也设在西河县。
这天他去西河县代工厂，路过韩氏新材料生产的工厂，从大门看进去，里面冷冷清清，不像在生产的样子。
他去问给他代加工工厂老板：;韩氏的工厂现在停产了吗？
厂长说：;没有停产，但上次爆炸炸坏了一条生产线，韩氏顾不上修，也没有买新设备，现在只剩两条生产线，生产能力没有原来的那么高。而且现在韩氏自家的材料生产得少，都接外面代加工的了。
;他们还做代加工？许嘉煜有些意外。
;对。厂长点头：;韩氏原来对生产品质把控很严，自家生产任务重，外头想叫他代加工的几乎都拒绝。现在为了维持运转，代加工也接了。
许嘉煜得到这个消息，眼珠子转了两圈，心里有了主意。
从西河工厂回凤城，他把车子开到韩氏集团总部找乔语。
韩氏在凤城的公司已经拆分完毕并走上正轨，没有实职的乔语现在成了闲人一个。她打算晚过完这个星期，就再也不到办公室来打卡了。
聂格目前还是她的助理，等乔语不来上班之后，他去严启明的公司。聂格打内线电话进来告诉她：;乔总，前台打电话上来说，有一个许先生找您。
乔语意外：;许先生？哪个许先生？
聂格支吾着说：;许氏公司许嘉煜。
乔语倒吸一口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氏的人竟然敢上门找我？
;他说是你来找您谈合作的？聂格说。
;谈合作？乔语把玩手里的笔：;那就把他请上来吧。
她是想看看，许氏有什么想要跟她合作。
第411章 自家人的滤镜
几分钟之后，聂格领着许嘉煜到她办公室里来。乔语让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
;要说脸皮厚，我觉得你们许氏在凤城算第一。就我们两家的关系，我是从来没考虑跟你许家合作，你倒还敢找上门来。这一点我实在是佩服。乔语咽下咖啡，似笑非笑地说。
许嘉煜举起咖啡杯朝她轻摇：;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还请许公子不吝赐教！乔语轻佻地说。
;我们不是拿下凤城机场了吗？将来需要生产大量的新材料，我现在的工厂设备和技术都不如你们的工厂，想跟你谈代生产事情。许嘉煜说。
;你脑子进水了吗？乔语瞪大眼睛：;你从我们韩氏手上拿走了凤城机场，现在过来要我的工厂帮你代生产，我要答应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唉，你不能这么想，对不对？凤城机场我许氏现在是拿下了，不找你韩氏的工厂生产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工厂现在也接别人的产品代加工了，接谁的不一样嘛？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吗？许嘉煜喝完咖啡，把杯子放下，期待地看着乔语。
乔语觉得心塞：;你不知道我这号人吗？我这种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我巴不得你们在凤城机场失利才好。你竟然有脸来找我代加工？我缺你这点钱吗？
;别激动别激动，你真的不替自己考虑一下么？你韩氏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就连招投标都输给了我，往后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许嘉煜说。
;那我还得谢谢你啊？乔语哭笑不得：;别人还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我韩氏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你许氏来接济吧？瞧不起谁呢？
;你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商场上不是讲究合作共赢吗？许嘉煜大言不惭地说。
;合作共赢？你好意思说？你们家举报邹松违规持有韩氏股份，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乔语气呼呼地说。
;消除一切潜在的竞争对手是人的本能，寻找一切可以合作的伙伴是进步。许嘉煜得意地说。
;啧啧！我真的对你这种厚颜无耻的精神表示崇拜。乔语讽刺道。
;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听说你挺重情义的，你要考虑工厂员工的收入和福利。
听到他这样说，乔语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许嘉煜你到底要不要脸啊？我们韩氏西河工厂爆炸是你妹妹派人动的手脚，现在你让我的工厂帮你代加工，就算我同意，我那些工人也不同意！
;这么说是没得谈吗？许嘉煜问。
;我没把你打骨折都算客气了！你马上自己给我滚，不然我叫保安来把你拖走。乔语大声说。
;火气别这么大！许嘉煜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我这个建议你真可以好好考虑。毕竟今日不同往时，以前韩氏从来不接代工厂生意，现在不也在接着？
乔语抓狂，双手叉腰四处打量，见着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抄起来就要砸过去。
许嘉煜落荒而逃。
聂格走进来问她：;乔总，出什么事了吗？
乔语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许氏的人上门来就是没安好心。聂格说。
;我知道。不过他提的建议也不是不能接受。乔语嘴角上扬，噙着一丝笑。
这时候邹松给她打电话来，一接通就在那端哀嚎：;我靠，许应山那个老匹夫真行啊，竟然真去起诉我，告我故意伤害罪。
;收到律师函了？乔语问他。
;我收到法院传票了！邹松气得在原地打转。
;怕什么？你家老头子又不会坐视不管。乔语打趣他。
;不管是不管，但我被起诉，名声真的不太好听。再说了，我也没动手打人，是许太太自己扑上来，我只不过是转身一躲，她就被惯性甩出去，叭在地上。再者连门牙也没磕伤，不过就只是一点点肌肉挫伤，还赖着住了一个星期医院。邹松大吐苦水。
;那你想让他撤诉？乔语问。
;当然要撤诉！只不过不想用太过极端的办法而已。
;那你到办公室来找我，我们商量商量。乔语说。
挂完邹松的电话，她又给秦朗打电稿：;你到我办公室来，有事要商量。
二十分钟之后，秦朗先到，邹松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到。
;今天许嘉煜来找我了。乔语开门见山的说。
秦朗紧张：;他来干什么？
;许氏拿下了凤城机场，接下来要大量生产各种材料。他们没有工厂，一直在找人代工。他今天知道我们也帮人代加工了，所以过来找我谈合作。
邹松不屑：;他脸皮可真厚。
秦朗脸上没有表情地说道：;你觉得可行？
乔语轻笑：;有什么不可行的？反正是代加工，帮谁加工不都一样？
邹松说：;可那是跟我们有过节的许氏哎。
乔语看他：;不是说你脑子最好使吗？怎么的现在短路了？
邹松惊讶：;你想答应？
秦朗接话：;也不是不可以。
乔语看一眼邹松，意味深长地说：;要说稳重，还是秦朗。
;我呸！他是韩霜的老公，你是自家人的滤镜太重了！邹松不服气。
;我们的设备和技术在行业内是最好的。帮许氏加工，让他们在凤城机场项目里做得漂亮，以后他们还能接更多的项目。乔语慢悠悠地说。
;他们项目接得多，名气越大，自然不甘心总是窝在凤城，手肯定要伸出去。秦朗接下她的话。
;哎你就说你想钓鱼嘛。邹松不以为意地说。
;但是我今天拒绝他了。乔语说。
;所以呢？你叫我来商量什么？邹松马上跟着问。
;他不是起诉你了嘛，让他撤诉就好了。乔语笑着说。
;哦，你是以撤诉为条件，答应帮他代加工？邹松总算明白乔语的意图。
她点头：;对。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当初我们起诉许氏侵害我们的专利，好像他还没有赔钱，是吧？
这个问题是问秦朗的。
;是的，还没有给。秦朗点头回答。
;那就让他先把那笔钱给了，还要撤诉，然后我们才答应？乔语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看。
第412章 我难得夸你一次
邹松呲着嘴：;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憋屈？
乔语拿眼瞟他：;你确定你的憋屈是来自许家？而不是来自某个女友？
邹松握了握拳头：;你不能总认我是色令智昏的人！至少在关键时刻，我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秦朗看着乔语说：;嗯，我赞成。
看也不看邹松。
邹松吹胡子瞪眼道：;秦朗，为什么你竟然忽略我的存在？
秦朗大手一挥：;你在不在都这样。
;秦哥哥你变了，你怎么变得那么没有原则？邹松捂着胸口，装做悲痛的样子。
秦朗站起来，扣上外套扣子，嫌弃地说：;别跟我谈原则。原则从你邹松嘴里吐出来，都被玷污了。
乔语听着他们斗嘴，微笑着摇摇头。
秦朗问乔语：;还有其他事情吗？
乔语摇头：;没有了。
邹松嚎叫：;我有！你伤了我的心，得给我补偿！
秦朗抬起腿就想踢他一脚，他灵活地躲开,惊恐地喊：;你要杀人灭口啊。
他不理会，对乔语说：;没事那我先回去，公司那边还有一个报告要看。
乔语说：;那你先走吧。
待秦朗走之后，乔语埋头处理一些文件，又在电脑上做了一个目录表。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邹松没走，她惊讶地问：;你怎么没走？
邹松喝完一杯茶，咂着嘴说：;我又没有报告要看。
;你们研究院对你的停职调查还没结束？乔语说。
;结束了，下周要开始上班，以后就不能任你随叫随到了。他翘起二郎腿，手臂伸展开来放在沙发背上。
;所以呢？乔语问。
;今天晚上请个吃个饭呗。我看你也是要卸甲归田了，不如我们出去庆祝庆祝。邹松提议。
;嗯，好像你的这个提议不错。那就请你吃个饭吧，就当是庆祝一下。乔语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不过还是等到下班时间再走吧。
;行，我来订位置。邹松说着就要拿手机拨号码，不料一个电话进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忽略，待电话挂掉之后，他迅速地调了静音。
然后掏出另一个手机，给餐厅打电话。那个号码疯狂地打进来，他都不予理会。
乔语把目录表打出来，叫聂格进来：;这些是需要移交的文件，目录我都列好了。明天发给相关人员，叫他们签字。
聂格收好一摞文件，转身要出去的时候迟疑道：;你明天开始休息了吗？
乔语点头道：;对。我明天开始休息，你把你岗位上的事务交接好，就去严总那边报道就行。
聂格长叹一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又咽了下去。
邹松自打完电话之后就没作声，难得地拿起一本杂志，安静地看。乔语觉得以他的性格，沉默不语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在聂格走出去之后就把杂志放回架子上，笑着问乔语：;你可以下班走了吗？我饿了，饿得很了。
乔语关上电脑说：;行，马上走。
邹松订的餐厅是一家以就餐环境好而闻名的餐厅，那儿的招牌菜是蜜汁酱鸡。餐西二楼有一半是露天楼顶，夏天很热闹，不过现在天冷，露天餐椅没有摆放。
他没有订包厢。通常情况下他喜欢在大厅吃饭，没别的就为着热闹。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预订的座位上，邹松把菜单递给乔语：;你来点菜吧，这家的菜都合我口胃，不用忌口。
乔语也不推辞。点了招牌菜，外加一条鱼和一份青菜，还有一个汤。
邹松开玩笑地说：;你也不缺钱吧？请我吃饭这么省吗？
;够吃就行了，吃不完剩着你也不打包，多浪费！乔语不以为意。
;哎，好像是第一次单独跟你吃饭。感觉这机会真不是一般的难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邹松若有所悟地说。
;幸好你不是说第一次跟我吃饭。哎，你跟女孩子吃饭的时候嘴也这么会说吗？乔语好奇地问。
邹松掀了掀眼皮：;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我觉得应该是夸你。你要珍惜这种机会，毕竟我难得夸你一次。乔语说。
;我谢你了！他给乔语倒上一杯茶，又给自己倒，然后慢慢地喝。
喝完一杯茶，他定定地盯着乔语看，有些无奈又有些伤感地说：;我怎么感觉一切都结束了似的？明明我们都还在，明明只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你受什么刺激了吗？乔语实在难以相信，平常吊儿啷当的邹松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唉，你对我的印象能不能稍微有点改观，不要那么刻板。好歹我也是凤城材料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论学问也不比某人差。足以证明我是读过书的。邹松着急替自己辩解。
;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把你跟读书人联系在一起。乔语抚着额头笑。她和韩墨的缘分，这哥们儿功不可没。
;我荒唐是荒唐，可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最荒唐的那件事，你和三少也成了，这是值得我拿出来说一辈子的。
;你真的只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吗？乔语觉得这个邹松实在很不对劲，她平时鲜少见到他这么正经。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干什么？邹松耸肩：;你是三少的女人，我也不能动什么歪心思。
乔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服务员将菜端上来，邹松看着桌子上的三餐一汤，嘴巴歪了歪：;这吃得实在是有点简朴了。怎么的也得再整两瓶酒上来。
乔语吃几口饭，招手叫来服务员：;给这位先生上一瓶酒。
邹松赶忙补充：;我要蓝瓶经典。
乔语问：;这酒多少钱一瓶？
服务员说：;打折之后是1788元。
她瞪大眼睛说：;一瓶酒比我这桌菜还贵？反正都是酒，喝什么不是喝？上一扎啤酒行了。
;别这么小气，既然请我吃饭就有点排面嘛，又不是请不起。听我的，就上那个蓝瓶经典。邹松最后对服务员说。
乔语抿抿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吃饭。没多久，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有个女声喊：;邹松。
乔语一抬起头来，脸上便被泼了茶水。
第413章 不要被一个孩子拖累
餐厅里吃饭的人骚动起来，纷纷朝他们这桌看过来。
乔语眼睛射向邹松，沉着声音说：;你最好找个过得去的理由跟我解释，不然我饶不了你！
邹松连忙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女生见邹松向乔语道歉，忿忿不平地说：;你一整天都不接我电话，原来劈腿带别的女人来吃饭。你对得起我吗？
服务人员发现这边的动静，赶忙拿了一块毛巾过来给乔语擦脸，还细心地问道：;小姐，您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吗？
乔语接过来，擦了擦脸说：;不用，谢谢。
邹松抓住女人的手说：;你闹什么？先回去，别在这儿丢我的脸。
女人一听这话，火气像火箭那样蹿出来，她指着乔语特别激动地说：;你现在嫌丢脸？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以为你有多忙，却是背着我出来跟这个女人吃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女人说完又激动，就想去端着饭桌上的那碗汤泼乔语，被邹松死死摁住。
乔语擦完脸，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你到松阳路的松山餐厅来接我。
然后坐下来，看着那个女人没有表情地说：;你要庆幸今天我没有带保镖来，不然的话你手这会儿已经被拧断了。
女人一听她这话，脸色由红转白，仍旧强硬地说：;吓唬谁呢？你还有保镖？就你这样子，跟邹二公子出来吃顿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乔语打量眼前这女子，化着浓妆，鼻子高挺下巴尖，凭肉眼观察就知道是整过了。她不搭理这个女人，而是转过头去看邹松：;你就这种审美水平？难得邹董心脏好没被气死。
邹松在乔语跟前丢了面子，很不自在。他低声喝斥那个女人：;你乱说什么话？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分手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分手？我同意跟你分手了吗？你睡完我就不负责了，一条短信来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以为我是像你那些女朋友那么好欺负？女子又尖叫起来。
乔语;啪啪鼓起掌来，邹松苦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冲着这姑娘勇于向你追问的精神就值得表扬。乔语风轻云淡地说。
刚才那杯茶水泼到她头上，头发湿了一片，擦完水没多久，在发尖处又凝成了水珠，滴到她的脸上。
邹松现在已经特别没面子，气极败坏地说：;你怎么跟我到这儿来？
;我找人查你手机的定位。那女子说。
邹松一副懊恼的样子。
乔语问那个女子：;所以你现在是在抓奸吗？还要传到网上去？
;邹松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只好闹到网上去了。
乔语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地笑：;你跟他睡觉之前没有查一下他是什么人吗？他那些风流韵事在网上放得还少吗？你知道你的视频放出去，邹氏马上就会压下来，你以为你有地方说理？
那女子冷笑：;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吃了亏又有地方说理儿？
乔语指着邹松说：;你告诉她，我有没有地方说理去？
邹松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伸手去拉那个女人：;走，别在这丢我的脸。
女子用力挣开他的手，大声哭喊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要跟我分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还劈腿跟别的女人吃饭。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乔语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再环顾四周，附近的食客都在看，而且有些人还掏出手机来录了视频。
万一传到网上去，她倒不担心自己有没有面子，现在于她而言，越狼狈越好。
邹松给他亲近的司机打电话：;马上过来接我。
女子听见邹松叫人来接他，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声嘶立竭地喊：;邹松，管你是邹氏的二公子还是别的什么人，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死了，你跟这个女人的名声臭了，网友才不管你们有没有一腿！
乔语大声喝止她：;你闹够了没有？就你这样像个疯子一样的人，死了会有谁可惜？邹家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邹家压不住，我还可以压得住。你想解决问题就把刀放下。
女子将信将疑：;你到底是谁？你有那么厉害吗？
这个时候，乔语的司机到了。她的司机还兼职保镖，因为跟邹松过来吃饭，她认为不会出什么问题，就没让他跟过来。
保镖是特种部队毕业，看见那个女子把刀架在脖子上，他只围观了个大概，便三下五除二将她手上的刀子夺走。
刀子被轻松拿开，女子表情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大声哭：;你们有钱人太欺负人了！邹松，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乔语拿白眼看她：;哭能解决问题你就哭到明天。我司机到了，我得走。邹松这顿饭我不请你了，你自己掏钱吧。
女子拦住她：;你不能走，你得把问题解决清楚。
司机见状，想把那女子往后拉，乔语摇头，厉声对邹松说：;好了，今天就当我有空，你们要在这儿谈吗？
邹松捂着脸：;当然不能在这儿谈。
;那换地方。乔语果断地说。随后他们一行四人走出餐厅，去附近的KTV开了一个包厢。
在路上乔语知道这名女子叫张紫婷，是一名网红主播。她冷笑着说：;邹松也挺专一的，十年如一日喜欢网红。
进了KTV包间，三人坐下。乔语懒得再去做什么表面功夫，直接问邹松：;现在你什么想法？
邹松厌恶地看了一眼张紫婷，没好气地说：;当然是分手。
乔语问张紫婷：;他说要分手，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分手！我怀了他的孩子！张紫婷激动地说。
乔语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没有感情地说道：;他说分手，就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现在你要替自己考虑，你这么年轻，不要被一个孩子拖累了。
;你要我打掉？张紫婷情绪激动：;邹松，你也要我打掉吗？
第414章 保证让他终身难忘
邹松没说话，但脸上那股冷淡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张紫婷去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摇。
;张小姐，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我在这儿，出于女性的同理心，我帮你讨一点公道。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你们的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司机在外面，我得回去看孩子。乔语毫不客气地说。
张紫婷愣住，好一会儿才又大声喊道：;邹松，原来你早就已婚有孩子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乔语长叹一口气：;就你这智商我觉得真没必要生孩子，因为孩子有可能遗传你的基因，像你一样蠢！
邹松原先是在乔语跟前丢了这么大面子，不想说太多。现在看张紫婷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他必须得亲自解决了。
;我说了，我们分手，孩子真有了，我也不要。你要是去医院打掉，手术费营养费我都付，还有精神损失费。别把不相干的人再扯进来。
张紫婷惊谔：;你竟然这么冷血无情！
乔语在边上说：;为邹松这样的男人留一个孩子不值得。你还有大好的青春，没必要浪费在男人身上。他纵使是有钱，可是你一想他那张嘴吻过多少个女人，恶心得恨不得拿消毒液漱口呢。
邹松不满地叫嚷道：;喂，乔语女士，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刻薄？
乔语反问他：;我说错了吗？
邹松把手压下，讨饶道：;没错，没错，不过请求你注意一下措辞。
张紫婷看着乔语：;你是什么人？
平常邹松在她面前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只当他是邹氏二公子，为人跋扈一些很正常。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姿态这么低，莫非这女人地位比他还高？
乔语回答她：;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这个对你挺重要的。你跟他不过是谈谈恋爱，顶多感情破裂分个手，多正常。他要是什么都不肯负责，你还是吃亏没处伸张。网上的言论热闹两天就散了，万一他恼羞成怒，你什么也捞不着。
张紫婷嘴唇哆嗦地说：;你们有钱人，都这么冷血无情吗？
乔语毫不客气地说：;冷血无情的人是邹松，不是有钱人。我很善良，处处替你考虑。
张紫婷将眼光看向邹松，眼里还有些许期待。邹松把脸别过一旁，并不与她对视。
三人都不说话了，包厢里出现片刻安宁。这儿隔音效果挺好，外面走廊上吵闹声影响不到屋里来。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外面闯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邹松面前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过去。张紫婷尖叫，赶紧去护住邹松。
乔语拉住来人：;秦朗，你干什么？
秦朗甩甩手：;没什么，早就看这个混蛋不顺眼了。
邹松擦擦嘴角，脸上火辣辣地疼：;你疯了？
秦朗指着他鼻子骂：;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自己干那些烂屁YAN的事没谁愿意管，你把乔总拉下水就不行，知道吗？下次你这些龌龊事再牵连上乔总，别怪我下手无情。
乔语这才记得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儿？
秦朗说：;今天晚上你们在餐厅的视频在多个群里发，还被传到短视频平台。
;唉！乔语有些同情地看邹松：;事情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你自求多福吧。
想到韩墨那双阴森森的眼，邹松打了个冷战：;我没救了吗？
;你觉得呢？秦朗反问他。
张紫婷不知道什么状况，只从他们的言语里感觉到邹松会很惨。她紧张地问他：;他们会对你下狠手吗？
邹松冷哼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害怕就马上滚！
张紫婷被他这么一说，再看刚才进来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手快要碰到门把了，她停下来回头，走到邹松身边说：;不行，这祸是我闯的，要算账也是找我，跟你没关系。
秦朗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乔语没料到她这么有担，转看向邹松，鄙夷地说：;邹松，你真是连个女人都不如。人家还敢作敢当，还维护你这种人渣。你何德何能啊？
邹松这个时候可不敢再开玩笑，双手合在一起对乔语说：;你帮我在三少面前说点好话啊。
秦朗插话：;我不会帮你说的。
邹松眼巴巴地看着乔语。她摊手：;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抬腿就走，走之前还语重心长地说：;邹松，做个人吧，最起码做个男人。
邹松瘫坐在沙发上，张紫婷坐他旁边说：;你不要担心，祸是我闯的，他们要追究就找我算账好了。
邹松大声吼她：;你闭嘴！
走到外面，乔语问秦朗：;他知道了吗？
秦朗迟疑了一会儿回答：;应该知道了吧。万泉山又不是没通网络，何况韩霜在。
乔语回头看KTV楼墙那闪烁的招牌，又问道：;邹松会很惨吗？
秦朗露一个狡猾的笑：;会的吧，保证让他终身难忘。
邹松全身开始淌虚汗，张紫婷见状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有那么严重吗？是我犯的错，我去跟她道歉。
;你以为你是谁呢？想道歉就道歉？她好说话，顶多也就损我几个嘴巴子，她背后的男人不好惹。本来分手是为你好，我们的这些个圈子，你根本没法融入，何必自讨没趣儿？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不过你情我愿，分个手就要寻死觅活，那凤城河里该全是尸体了。
邹松说完这一大段话，口渴得厉害。伸手探铃，让服务员送茶水来。这包厢是有最低消费，茶水都不喝亏大了。
张紫婷听他说完这些话，心里凉凉的。她幽怨地说：;你根本就是欺软怕硬。在比你厉害的人面前，你不堪一击做低伏小，在我面前就跋扈嚣张。
邹松不气反笑：;哦，才几天呢就会说两个成语了。得了你快走吧，我自个儿冷静冷静。
他得好好想想，韩墨会怎么对付他。
第415章 秋后的蚂蚱
乔语回到家里就去洗个热水澡，洗完澡要去陪乔安读古诗，她拿起手机来看，韩墨发了四个视频通话过来，外加四个未接来电。
乔语回拨过去，只响了一声铃他就接了。她问他：;有什么急事？
;跟你有关的事在我眼里都是急事。今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被气到？韩墨连声问道。
;还行吧，就是被那个网红主播泼了一杯茶水，幸好茶水是温的。乔语轻描淡述。
;这叫还行？韩墨声音沉了沉，乔语知道这是他要生气的信号。
;又没伤着哪儿，那个主播也是真性情人，被邹松这样甩了，气不顺要找个说法也情有可原。乔语说。
;今天晚上怎么就你们两人在外面吃饭？韩墨又问。
;许应山父子要起诉他，法院传票已经到他手里了。我今天找他到办公室里来谈个事情，他让我请他吃饭，我心想许氏举报他，他受了些委屈，吃一顿饭就当补偿他好了。没想到会闹这一出。乔语撇嘴说。
;他是故意的吧？韩墨说。
;总之他今天是不太正常，还说出什么&lsquo;明明是另一个新的开始怎么就感觉结束了&rsquo;这种矫情的话。等等，你不会是说他故意拿我来当挡箭牌？乔语觉得按邹松的行事作风，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总之他死定了。韩墨咬着牙齿说。
;你要怎么处罚他？乔语听着他这样说话，一阵心惊。
韩墨笑了笑说：;听说那个网红主播怀孕了？邹董可是一心想早点抱孙子呢。
;你要让他们结婚？乔语惊讶。
;秦朗都快当爸爸了，他也不能落后不是？韩墨脸上露出狡猾的表情。
;你能让邹松跟张紫婷结婚？
;他把我得罪了，我让他结婚享齐人之福，不好吗？
乔语无语，长叹一口气说：;对了，我们韩氏在西河的工厂要沦为许氏的代加工厂了。
;许嘉煜上门谈这件事了？韩墨问。
;对，但当时我没有立即答应。后来我把秦朗和邹松叫到办公室聊了聊，他们没意见。我要求他把侵害我们专利的钱先付了，再把邹松的官司撤掉。乔语得意地说道。
;嗯，挺好。韩氏开始走下坡路了。韩墨低声笑：;再过两个月，许氏就会在新材料科研上有重大突破。
;那没事就先挂了，我去陪乔安读古诗。乔语说。
;有事。
;什么事？
;想你。每时每刻都想。韩墨说。
乔语脸烫了起来，好久没听他在电话里说这种肉麻的话。她看一眼房间门口，那儿并没有人，却感觉被人听到了似的。
第二天，乔语给许嘉煜打电话，非常勉强地说：;许公子，要我们西河工厂帮你代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许嘉煜爽快地说：;有什么条件就说。合理的话我就可以直接决定。
乔语说：;我觉得并不会为难你。第一，韩氏之前跟你们打过侵犯专利的官司，麻烦你把我们专利损失的钱付了。第二，请你们撤销对邹松的起诉。
许嘉煜听完，惊讶地说：;就这？
;对。就这两个。只要付款和撤诉，我就会让西河工厂跟你接洽谈代工的事。乔语说。
;这好说，多大的事儿，我马上安排。许嘉煜一口应下，挂完电话之后就交待他的助理去办这两件。
交待之后，他去父亲许应山的办公室，兴冲冲地说：;爸，韩氏的西河工厂可以帮我们生产了。
许应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那个乔语那么好说话吗？你忘了她是怎么坑我们的吗？你小心她背后有什么阴谋。
许嘉煜摇头：;韩氏西河工厂都帮别人代加工了，送上门的生意她不会拒绝。现在韩氏已经瓦解，海外的公司也都转售，她再记仇也得吃饭。
许应山冷笑：;哼！她手里那么多钱，什么都不干也饿不死她。韩氏新材料公司现在科研不行，一直在吃老本，不会是他的工厂还想窃取我们的研究数据吧？
;未必。他们没了韩墨，还有一个邹松呢，一个邹松加一个秦朗，还有韩霜，这三个人都是新材料行业的，他们真要做起研究来，我们未必是对手。总之现在趁着韩氏不存在了，把能用的资源先用起来。许嘉煜说。
许应山摆摆手：;既然能用就用着吧，还是谨慎一点。对了，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吗？没有为难你？
许嘉煜的表情有一些微妙，他把脖子转了一圈，扭捏地说：;她要我们把之前侵犯韩氏专利的损失费付了，还要撤诉。
;你答应了？许应山震惊。
;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去办了。许嘉煜说。
;你呀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许应山一只手拍着桌了，恨铁不成钢地说：;论商场上的手段，你不如乔语，这事儿你决定之前，至少要跟我商量商量。
许嘉煜不以为意：;乔语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什么。韩氏大宅子的那些人全被她踢干净，现在她能用的那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许应山摇头：;她能把韩家那些人都踢出去，难道不足以说明她的实力和能力？邓蓉当年管理韩氏，手腕是铁一般的硬，能被她踢出去还不能说明问题？
;爸，她一个女人家，还要带孩子，在商场上是有心无力。我们怕她什么呢？您不要什么事情都畏畏缩缩的。韩氏西河工厂能为我们所用，就先用着，把眼下的钱挣到了，以后她真要掀什么风浪，要摁着她还不容易吗？许嘉煜劝解道。
许应山摇摇头叹息：;罢了罢了，我年纪大，以后许氏还是得让你来管理，你多历练也是好的。
下午三点，乔语在家里接到许嘉煜的来电，声称钱已经打了，律师也已经向法院申请撤诉。她给秦朗打电话，让财务查一查钱是否到账。
过几分钟之后，秦朗回复说钱已到账。乔语让他安排西河工厂与许嘉煜接洽。
许嘉煜夸赞乔语的办事效率，与西河工厂对接很顺利，口头上答应第二天可以去工厂考察并签协议。临挂电话之前，他还得意地说：;西河工厂我还可以再增加一条生产线。
乔语心里冷笑，嘴上却柔柔地说：;祝你们许氏生意红红火火。
第416章 单纯的欣赏
韩氏西河工厂沦为许氏代工厂的消息不径而飞。
乔语交接完工作之后，已经不去办公室了。韩氏总部大楼仍旧是原来的布局，只不过是各分公司分而治之。
卸下工作，她觉得从来没有过如此轻松，这两天在家睡到自然醒，乔安早上上学有外婆和保姆送，她起来之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点去学校接乔安放学，再回家享受亲子时光，好不惬意。
周五这天早上，她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万泉山。许久不见的莫晚华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
她随意吃点东西就出门去。
莫晚华约的地点在商业街，离乔氏珠宝总部不远，说起来她回到凤城之后，一直就没去过乔氏的办公楼。
见了面，莫晚华把包扔在咖啡厅的座椅上，揉揉肩膀朝她叹气：;唉，可把我累死了。你这个老板，也不说有空的时候去慰问慰问员工。
乔语示意服务员过来，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待服务员离去才笑着对她说：;我不去，让你多自在些，不好吗？再一个我之前一直没空，也就这两天才闲下来而已。
;你们韩氏现在下跌得这么快吗？我昨天听人说你们韩氏的工厂都开始给别人代加工了。莫晚华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顷，问道。
乔语朝她笑了笑：;是啊，上次爆炸之后就少了一条生产线，韩墨去世了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打理，再一个韩家的人虎视眈眈，我心力憔悴，干脆就把公司全部给分出去，无事一身轻。
;你没说真话。莫晚华盯着她的眼睛说。
;咦？你这几年长进不少啊，还听得出来我说的不是真话？乔语揶揄道。
莫晚华收回身子，端正地坐着说：;以我对你的了解，哪怕你把工厂卖了都不会接许氏的代工单子，这是多耻辱的一件事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语抿嘴笑。
服务员端来她们的咖啡和点心，她拿起勺子搅拌几下，再放到嘴里慢慢品尝。
;别人低头，你是不会低头的。莫晚华喝下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说。
乔语把头转到窗外，外面有两株粉玉兰开得正好。她不想跟莫晚华聊这个话题。
莫晚华继续说：;想当年，你宁愿把乔氏几个门店出售给同行，也不愿意向韩仲禄低头。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你的。
乔语把头转回来，微微一笑，又喝下一口咖啡，问她道：;你今天找我出来是问这事儿？
莫晚华摇头：;不是。我想把乔氏还给你自己管了，这些年我已经太累了。
;真实的想法？乔语问。
她郑重地点头：;是，真实的想法。我热爱设计，可是我对管理并不擅长。好在这几年没有把乔氏搞垮，还算对得起你。
;只是归还乔氏管理权，然后你在韩氏专心搞设计？还是你另有想法？乔语双手放在桌子上，坐直身子，与她谈正事。
;我想做我自己的品牌。莫晚华没有跟她绕弯子。
这些年她管着乔氏，除了职务工资，乔语还给她分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她手里有一笔可观的资产，所以一直想做自己的品牌。
乔语笑了笑说：;那乔氏卖给你算了。
莫晚华说道：;你还是不要卖吧，以后世道再怎么不好，你还有乔氏可以傍身。不为你自己的话，也得替乔安考虑。
乔语点点头：;你说的对。那这几年有没有帮我培养出人材？
莫晚华喝完杯子里的咖啡，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她：;当然有。我带了两个徒弟，天赋很高，再者郭小宝这几年的成长有目共睹，假以时日一定能堪重任。只不过&hellip;&hellip;
;只不过什么？乔语身子前倾，好奇地说。
;你自己家族的企业，还是亲自管理比较好。我也好，郭小宝也罢，始终是外人，翅膀硬了总会有想法，没有那种归属感。莫晚华说。
乔语靠在椅子上，眼睛又盯到外面的玉兰花上，散慢地说：;让员工没有归属感，是老板的错。
莫晚华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完，她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吃，一边吃一边看着乔语说：;老板都不管公司，让员工哪里来的归属感？
;我给的钱不多吗？郭小宝从一个保安提拔成总经理助理，之后又去学了设计和管理，成为你的副手，听说都已经在凤城买房了。我做得还不够好？乔语微微有些激动地说。
;乔氏姓乔啊，不姓郭。莫晚华长叹一口气。
;难不成个个都想做自己的企业？有那个实力，也得看运气。韩墨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作为韩氏的养子，不得已才做企业，做企业的前提是他有积累。斗完韩仲禄才过了多久舒心的日子，却因为无意中撞见许菲菲的秘密招来杀身之祸。很多人的生活，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听她拿韩墨举例子，莫晚华没话反驳。只能继续吃着蛋糕。
乔语对这个朋友没有厌恶，两人的友谊是从当年临危接手乔氏珠宝培养起来的。她的选择是在意料之中。
;你就是见不得我轻松一点。乔语埋怨她。
莫晚华眨了眨眼，嘴角向上扯：;那你要休息多久？
;我从兰城回来到现在，就不断地有事情发生，而且是一连串精准的攻击，不是顾客买完产品不喜欢就退货这种问题。我真的特别累，累得连找你的时间都没有。她诉苦。
;你休息一个月就滚回来看乔氏珠宝吧，我不想给你打工了。我要自己当老板。莫晚华不为所动。
乔语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你现在还单身，不考虑结婚了吗？我师兄也还没着落，不如你们试试？
莫晚华白她一眼：;乔小姐你省省吧，说得你好像不是单身一样。你比我更难，还带着个孩子。你师兄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我是没有再找的心思了。你要是也没心思，就当我没说过。乔语说。
;我以前觉得秦朗那个人挺不错的。莫晚华说起这个有瞬间的伤感。
;那个你别想了，人家都快当爸爸了。不会是因为他一直单身吧？这也太狗血了！乔语惊呼。
;那倒不至于。就单纯地欣赏他而已。莫晚华最后说。
第417章 谁让他犯错得罪你
乔语是等乔安放学了，才跟秦朗一起去万泉山的。
周末出城的路很堵，直到晚上九点半，一行人才到万泉山的别墅。
韩霜听到车子开进院门，马上从屋里跑出来，到车边等人。待他们都下了车，高兴地说：;唉，你们总算来了。
秦朗牵着她的手走进屋里，上下打量一番：;感觉你好像瘦了。
乔语看着韩霜，斜眼对秦朗说：;你什么眼神啊，她明明是胖了些。说得好像她在这里被虐待了似的。
;别提了，成天呆在这里，风景再好住久了也腻，跟被软禁了似的。我哥还天天让我整理一大堆的资料。你瞧瞧我的黑眼圈。韩霜控诉道。
;你哥呢？乔语向屋里四处张望，按道理她和乔安来了，他也是高兴得出来迎接才是。
;他有一个公式没想明白，下午出去泡池子，晚饭也没有回吃。韩霜说。
乔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去找过他了没？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韩霜笑着回答：;不会出事，有人跟着他的。你们饿了吧，我让人热好饭菜了。
乔语放下行李，有些担忧道：;你哥也还没吃，不知道饿成什么样。我去找他吧。
;他不会有事的。韩霜说。
秦朗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乔语对乔安说：;安安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把爸爸找回来，好吗？
乔安点头：;好的，我跟姑姑在家里等你们。
韩霜没辙，只好叫保镖带她去找韩墨。
韩墨在常去的那个温泉山庄包了一个房间，屋里有单独的池子，她到万泉山庄来去过几次。距离稍微有点远，开车过去也得十多分钟。
到了山庄停好车，乔语便迫不及待地往包间里去。一进屋，扑入鼻息来的是潮湿的水气。屋子与池子之间有玻璃门隔着，今天没有拉上玻璃门，氤氲的水汽中带着点硫磺的味道，微微刺鼻。
她瞧见温泉池子里有一个人影，身子靠在池壁上，一动不动。她快步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唤他：;韩墨。
韩墨微微睁开眼睛，眼见是她，笑着说道：;老婆，你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池子里？他们说你晚饭还没吃，不饿吗？乔语说着就要伸手拉他起来，接触到他的手掌，才发现他的手掌已经泡了发白起皱了。她不来，不知道他还要泡多久呢。
;想问题想累了，不知不觉就在池子里睡着了。韩墨借着她的力道起来，不料在池子里坐得太久，脚有些发软站不住。
跟在后面进来的保镖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他。
乔语在一旁拿来浴巾递给他，看到他眼底一片青黑，心疼地问道：;这是多久没睡了？
;两天一夜吧。韩墨擦着身子，对保镖说：;你先到外头等我。
待保镖走后，韩墨只裹着浴巾，把乔语推到墙边热烈地吻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喉结滚动，哑着声音说：;这么久才来，我可想死你了。
乔语哂笑：;距离上次我们分别，才一个星期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过了二十一秋。韩墨说。
乔语唯恐他感冒，督促他穿衣服：;快穿上衣服回去吃饭，别把胃弄坏了。
韩墨低头吻她的额头：;我留着肚子吃你。
乔语用力拧他的腰，笑着骂道：;老不正经。
回去的车上，两人坐后排，搂得紧紧的。保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乔语问他：;你遇到的问题很棘手吗？两天一夜不睡觉，很伤身体。
;我只想加快进程。我这边一研究好，就让黄征亮那边投入实验，我一个人在万泉山很寂寞，我想快些结束现下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韩墨说。
乔语感受他的无奈和烦躁，什么日子过久了，总会产生厌反心理。她也一样，想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她没有说话，大拇指放在他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回到别墅，秦朗带着乔安已经吃饱了。韩霜把菜分成两份，他们两个另外再吃。
乔安见父母在吃饭，凑上来对他们说：;爸爸，姑姑明明是胖了，秦叔叔却说她瘦了，你说到底是谁对？
韩霜在边上叫她：;安安，怎么就乱传话？
乔安不明：;刚才秦叔叔就是这么说的。
韩墨看一眼秦朗，抽抽嘴角：;他是在变相指责我没照顾好你姑姑。
;怎么没照顾好？你都瘦好多了。乔安说。
韩墨感觉到无比欣慰，他放下筷子，把乔安搂坐到自己腿上，亲一口她的小脸颊：;唉，还是我的女儿最关心我。
这让秦朗和韩霜无地自容。
一家人其乐融融。
等乔安睡着之后，韩墨和乔语，还在秦朗夫妇坐在书房里聊天。韩墨问秦朗：;这次怎么没把邹松一起叫来？
秦朗想到那天晚上，无声地笑：;他怎么敢来？
;那个张紫婷真怀孕了吗？韩墨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女生很有担当，我觉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乔语回答。
;那回去之后，找人联系上她，让她去做个检查。真有的话，把检查单递到邹董那儿。韩墨说。
;邹伯伯还能逼他结婚不成？要是能逼迫，他至于单身快活这么多年吗？韩霜狐疑地说。
;若是她没怀，造成假单子也行。秦朗去找邹董，让他们演个苦情戏，就说身体状况不佳，希望能早点抱到孙子。韩墨说。
;这也太狗血了吧？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吗？韩霜非常地不屑。
乔语笑了笑：;邹母据说身体就不太好，根本不用演。
;其实我觉得不用这么费力。你只要打电话，让他跟张紫婷结婚就行。他一定会照做的。秦朗慢悠悠地说。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时刻以关远的身份生活，倒忘了这茬。韩墨自嘲。
乔语有些不太相信：;他平常是怕你，但不至于连结婚这种事情都听你的吧？
;谁让他犯错得罪你呢？他撇着嘴，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第418章 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邹松这会儿刚洗完澡，裹着厚实的睡衣半躺在床上，跟一个美女聊天。这个美女是他最近认识的，处于好感培养阶段。
他连打了三个喷嚏。抬头看着窗子，外面并没有冷风进来，这会儿已经初春，天气渐渐暖和了一些。
莫非是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不是他迷信，主要是前几天得罪了乔语，而韩墨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实在是有些过于反常。
韩墨对乔语有多爱护，他说不出来，但他知道处罚是肯定少不了的。
想到这儿，他也没兴致跟美女聊天，挂掉视频电话，自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谈完邹松的事情，乔语转向秦朗和韩霜：;你们两个的婚礼还要不要办？韩霜现在开始显怀了，要办还是趁早。
韩霜不知道卫青芷的事情，她先是看了一眼韩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办婚礼，我哥又不能到现场，终归是觉得遗憾。
乔语问秦朗：;你父母那边的意思呢？
秦朗想抽支烟，发觉在室内，还有韩霜和乔语在，又把烟塞回盒子里。他有些纠结道：;父母希望我们可以回老家办一场。
韩墨侧头看乔语，想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主意。
乔语有些欣喜地说：;其实回你老家办挺好，这样韩墨可以过去。他现在的身份是关远，别人不会怀疑的。
韩霜依旧迟疑：;可是万一被拍到了不好，我哥多显眼的一个人，很容易被别人拍小视频放到网上去。
韩墨看了秦朗和韩霜一眼，沉稳地问：;你们到底想不想办？
秦朗看一眼妻子，颇为惆怅地说：;人生唯一的一起婚礼，怎么会不想办呢？
;矫情！韩墨口气转为生硬：;我和乔语还没办过呢。
韩霜听到这话，有些同情乔语：;呃，你和我嫂子还没领证呢。
韩墨不屑：;没领证你不也是叫&lsquo;嫂子&rsquo;叫得挺顺口的。
乔语轻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扯那么远，现在说他们的事情。
责备完韩墨，她对韩霜说：;你们想办，那就办吧，若是精力可以，凤城办一场，秦朗老家也办一场。这些事情我帮你张罗就好，你不用奔波，只要提要求就行。
韩霜看向秦朗，过一会儿她低下头，有些伤感地说：;现在办婚礼有什么意思呢？爸爸不在，哥哥不能出席，亲生母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听完她的话，三个面面相觑。韩墨说：;那你是不想办？
韩霜没有回答他。
秦朗搂过她的肩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我都听你的。你想办，我就让你当最漂亮的新娘子。
乔语没再继续说。她只负责引导，要不要办，最终还是得看当事人的意思。
韩墨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看着秦朗和韩霜二人，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们的婚礼，若是我不能到场，不要觉得有遗憾。人生当中遗憾的事情多着呢，不能总想着这一些。你母亲，我发动人找找吧。
韩霜靠着秦朗，听完韩墨的话，把头又低了些，小声地说：;算了吧，找到了她未必肯见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她的消息。
秦朗听她说这话，心揪得生疼。他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安慰她：;她也许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后悔，因为她错过亲生女儿很多次美好的时刻。
韩墨说：;我们找找吧，找到了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她，她愿不愿意来见你，那由她选择。
乔语去摸韩霜的胳膊：;这么说，你是想办婚礼了？
韩霜羞涩地笑：;哪个女孩子没有幻想过自己穿婚纱时的样子呢？
;成！那就办！正好我现在手里没有公司的事情，我来操办。乔语豪爽地决定。
这件事情聊完，他们就散开回屋去睡觉。
韩墨钻进被子里，躺下搂着乔语说：;卫青芷走之前是什么意思？
;她是想跟韩霜相认的。走之前大概觉得韩霜不可能认她，有些伤感罢了。所以我觉得他们的婚礼是个很好的契机。乔语说。
;筹办婚礼很累的。韩墨说。
乔语笑他：;你以为我自己去动手？有钱什么事情不能办好？
韩墨凑上来吻她的嘴角：;我舍不得你辛苦，一丁点都不行。
;哦对了，莫晚华你记得吧？就是一直帮我管理乔氏的那个朋友。乔语差点忘了这一茬。
;记得，怎么了？韩墨问。
;她说想做自己的品牌，以后不能再管乔氏，所以往后我也不会太闲。乔语说。
;她要自己做品牌，那以后跟你岂不是竞争对手？韩墨继续问。
;不一定的。我可以为成她的销售渠道，她只管做设计就好，我们可以是很默契融洽的合作伙伴。乔语说。
;你想亲自回去抓管理吗？
乔语想了想：;我并不是太想回去管理。莫晚华有一句话把我刺痛了，她说老板不管自己家的企业，员工没有归属感。我也不知道是错还是对，不过她说完之后我就有一种愧疚感。
;除了莫晚华，还有什么可用的员工吗？韩墨问。
;有。之前我的助理郭小宝，这两年已经是公司的副总了，掌管除了设计以外的一应事务。设计部莫晚华带了两个设计师，过去接手问题不太大。
;那就不想那么多，先睡觉。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有我，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说完，他的身体就压上来。
乔语奔波了半天，这会儿呵欠连连，应付完韩墨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她翻了个身子，习惯性地把手搭过去，却没有摸到韩墨的身体。
她猛地惊醒过来，拧开床头灯，发现床空了一半。她拿过手机来看时间，这会儿才是凌晨四点。
她披了外套，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去往书房。
书房门关着，她站在门外听到屋里传出键盘敲击的声音。轻轻推开门，韩墨正聚精会神的敲电脑，宽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些数据。
她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韩墨才发觉有人进来，转过头来看是乔语，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第419章 懂事的人太累
乔语盯着屏幕问他：;你在这边一直都过着这种生活吗？
韩墨把电脑上的数据点了保存，这才转过头来跟她说话：;就这几天投入的时间稍微有点多，因为最新的研究到了瓶颈期，卡着了。
乔语拉着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质问他：;阿尔盖比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他损害的只是你一个人的利益吗？
韩墨摇头回答：;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的。
乔语气：;那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在努力？这件事情，明明可以让其他的人做。他们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官方的非官方的。我现在有点生气你知道吗？因为你一个人在努力，后果也是你一个人在承担。
韩墨眨了眨眼睛，点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情。
乔语眼睛红了：;我心胸就是这么自私这么狭隘，当初许菲菲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躺在医院里昏迷了两个月，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就想我们过安稳一点的生活，陪着乔安一起长大，为什么这么难？
韩墨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她：;我也是想早点了解这件事，我们过正常的生活，所以这段时间才抓紧研究。只要我这边东西出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乔语哭：;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来承担？
韩墨笑着替她擦掉眼泪：;不光是我一个人，你不也在承担吗？
;那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这个国家又不是没有别人了！乔语胡搅道。
;阿尔盖比想要的是我们航天器的数据，材料研究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因为有许氏在。而在行业之内，不谦虚地说，我算是行内顶尖高手，这事儿只能由我来做，别人还真做不来。韩墨认真地分析。
乔语有些哭笑不得，这些道理难道她不懂吗？也现在就是心疼他，为了引出阿尔盖比，没日没夜地做研究。
要知道他可是经历过大手术的人，身体本就不比以后，再这样黑白颠倒地熬夜，怎么吃得消？
她蛮横地说：;我不管这些，我就要你去休息，去陪我睡觉！
;我还有一点数据要计算，你先去睡。算完了我就来。韩墨安抚她。
;不，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乔语固执地说。
韩墨侧头看她，无奈地笑道：;你现在真像一个小孩子。
;我不想那么懂事。懂事的人太累！乔语说。
韩墨现在真不能去睡觉，他递过一个本子，毫不内疚地说：;那你就在这儿帮我做记录吧。
乔语怒目圆睁：;我是来叫你去睡觉的，你竟然使唤我干活？
;你不是说要在这儿陪我吗？韩墨笑了笑，又继续敲起键盘来。
;韩霜也是被你这样拉着熬夜吗？乔语不生气了，翻了翻那个本子，然后好奇地问道。
;我看起来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吗？韩墨盯着屏幕问。
;资本家都是吸血的。乔语说。
;别忘了，你也是资本家。韩墨提醒她。
;我是个有情怀的资本家。乔语高傲地说。
;嗯，所谓臭味相投，我也是个有情怀的资本家。而且我这个资本家赞助过你。韩墨说。
&hellip;&hellip;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
韩霜醒了先起来，她洗漱完之后要去山脚处散步。秦朗要陪她一起去。
从房间出来，路过书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她推开门看到韩墨和乔语在一起，惊讶地喊道：;你们是刚起来还是一夜没睡？
乔语回答她：;我睡了半夜。
秦朗内疚：;这个事情应该叫我来做的。
韩墨嫌弃地说：;让乔语做这是情趣，让你来就叫加班。怎么那么没眼色？
韩霜见秦朗被如此嫌弃，撇撇嘴道：;好啦，我们不打扰你们的情趣了，你们继续吧。
乔语叫住韩霜：;一会儿我们回去补觉，今天乔安就交给你们了。
韩霜先看一眼韩墨，然后怼乔语：;哦，乔安又不是我的女儿，你们带孩子也是情趣呀。
秦朗在边上做好人：;今天我们打算带乔安去万泉市里玩。
;那就先谢谢你们了。乔语赔着笑说。
等他们走之后，乔语有些不满地对韩墨说：;你干嘛总是对秦朗看不顺眼？他可是你妹夫，跟你是一家人呢。
韩墨不以为意：;我习惯了。
乔语以为很快可以结束，事实上韩墨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边在电脑上输入数据，一边在指导实验室里的人做实验。最终是她熬不住，累得早饭也不想吃，就直接回房间去睡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起床的时候一直觉得晕晕的。近期她的生物钟一直很正常，稍微熬得晚一点都要两三天才缓得过来。
她觉得韩墨这样也是得不偿失。赶进度熬夜，最后熬不过也花很长的时间睡觉 ，还伤身体。
还在想着，韩墨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就问：;醒了？饿不饿？
乔语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饿。就是困得很。
;那继续睡吧。韩墨走到床边，脱下衣服躺下。
;乔安回来了没有？
;还没。估计要到晚上，韩霜在这儿憋坏了，去万泉市少不要了疯一整天。韩墨说到最后，声音都飘了起来。
乔语低头，看到他满脸的疲惫，伏下头问他：;你一直都没睡？
;嗯。他点头。
乔语心疼：;干嘛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累？
韩墨伸手去揽她的腰：;干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乔语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快睡吧。
韩墨从鼻子里发出声音：;你陪我再睡会儿。
乔语便又重新躺下。直到听到院子里乔安兴奋的声音才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韩墨没醒，她拨开他的手，穿上衣服去院子里接乔安。
乔安兴奋地跟着妈妈汇报：;今天我们去看电影了，还去逛商场玩游乐园，又吃了好多美食。
;你看把你姑姑都累坏了。乔语说。
;姑姑一点都不累，她玩得比我还疯。乔安反驳道，然后伸长脖子朝屋里看：;我爸爸呢？
乔语紧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小声点，爸爸在睡觉。
乔安跺脚生气：;干什么嘛，我到这儿来他就是在睡觉，都不陪我玩。
第420章 我什么时候骗第过你？
乔安话才落下，便看见韩墨站在门口，吓得她惊叫一声：;爸爸！
乔语看向他，皱着眉头说：;怎么就起来，不多睡一会儿？
他跨出门口，朝她们走来，抱起乔安说：;睡太多我女儿有意见。
乔安别过头：;哼！
乔语对乔安说：;下来，爸爸工作很累，没有力气抱你。
秦朗和韩霜从车尾箱搬出两个纸箱，乔语好奇问道：;这是买了什么东西？
;吃的，零食。韩霜回答。她赶忙上前去接过来：;买这两大箱要吃多久？
;你问你男人吧！秦朗说他总是熬夜工作，得补充能量。韩霜路过韩墨身边，拿眼瞪他：;秦朗对他什么态度，他对人家又是什么态度！
乔语不说话，抿嘴笑了笑。
韩霜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这会儿也没正经吃晚饭了，保姆给乔语和韩墨各下了一碗面。他们俩人吃面，韩霜带着乔安在边上吃零食，秦朗负责扔垃圾，端茶送水。
吃饱饭，韩墨继续去工作，秦朗也跟着一起去。
乔语去帮乔安洗澡，乔安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洗完澡就困得去睡觉。韩霜也没精神回房间躺着去。
她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在房间里四处看看。无意中打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有一瓶安眠药。
他以前养身体的时候，根本没开过这种药。她摇摇瓶子，里面的药片发出响声，听着已经吃了一大半。
他都已经这么累了，还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这不该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该有的生活状态。
他的压力该有多大呢？
到了凌晨一点，韩墨和秦朗还在书房里忙着没出来。乔语洗完澡，去厨房给他们做了点宵夜端进去。
韩墨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困。她把碗放在桌子上说：;你们吃点东西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做的？
秦朗摇了摇头：;我们还有一点就收尾了，这些事情你帮不上。
韩墨拉着她的手问：;你有没有吃？
乔语回答：;我不饿。
;早点去睡觉吧，昨天晚上没睡够，今天看你一整天脸色都不好。我们再弄一会儿就好了。韩墨说。
乔语咬着牙问他：;你嘴里的一会儿是多久？
韩墨和秦朗对视，之后回答她：;大概一个小时。
乔语说：;那我等你回来再睡觉。
韩墨拿她没办法，就由着她了。吃完宵夜，她把婉收走，洗完放好，回到房间里等韩墨。
这一等，他又是到凌晨三点才回来。
;干嘛非得等我呢？让你早点睡都不听话。你现在对我是有反抗心里了，嗯？他走过去，坐到床上捏着她的下巴，故做轻佻。
乔语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在你抽屉里发现安眠药了。
韩墨表情一滞，有一种被抓包的懊恼：;我应该藏好一点的。
;我们不跟阿尔盖比斗了好吗？我们就平平静静地过正常生活，我要求不高，你有没有钱我都无所谓。乔语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韩墨长叹了一口气，对她说：;现在是我们不想过好日子吗？但是阿尔盖比并不会同意，如果我妥了，他还会找上门来。就算他自己不出手，光是派个许氏，就能恶心我们一阵子。我向你保证，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我一定好好地跟你过日子。
乔语双手捂着眼睛，低声哭泣，肩膀抖动得厉害。
韩墨掰开她的手，替她擦掉眼泪，安抚她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为了以后的安宁生活，现在是要克服困难的。我也不是一个人在扛，只要我这边有眉目，京城那边就会有动作了。
乔语打着泪嗝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墨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语止住哭泣，想在脑海里搜索他骗过自己的事情，可是年代久远，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赶快睡觉吧，我也睡了。韩墨拉着她，一并躺到床上。
第二天吃过午饭，乔语跟秦朗就要回凤城，这次韩霜也跟着一起回去。
临走前，她对韩墨说：;我对你没有过份的要求，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睡觉，可以做得到吗？
韩墨给她敬了一个不正经的礼：;保证做到。
;你做不到怎么办？乔语问他。
;那你打我。他回答。
乔语知道这说的都是废话，板着脸上车，没给他好脸色。
回到家之后，乔语接到快递员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个贵重的国际包裹，需要拿身份证到网点自提。
乔语便问是不是从X国来的。电话那端回答说是。
她很想知道卫青芷寄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于是叫来司机送她去快递网点。
包裹在正方形的盒子里装。乔语掂了掂，有些沉，估计是玉石或者黄金之类的东西。回到家里打开，是一整套纯绿色的翡翠饰品。按照她有限的理解，估计价值在千万左右。
这母爱啊，沉甸甸的。
要在之前，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韩霜，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现在韩霜期待婚礼的时候亲生母亲能在场，没有这千万的翡翠问题也很好解决。
她给秦朗打电话过去，简单扼要地说：;X国那边寄来了一套翡翠饰品，成色很好，价值不菲。你看是你们过来取，还是我拿过去？
秦朗说：;你先帮忙保管吧，这边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呢？毕竟你们的婚礼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月份大的话，举办婚礼就很累。乔语说。
;我知道。先放在那几天吧，不是说了还要到X国找人吗？秦朗说。
;那行。我就先替你们保管了。
乔语把韩霜要办婚礼的事情告诉了韩家那边的人。邓蓉关心这件事情，问男方给什么聘礼，女方要准备什么嫁妆。
乔语说：;他们什么都不缺，现在搞新式婚礼，一个不出聘礼，一个不给嫁妆。
邓蓉咋舌：;这样也可以？
韩敬在边上帮腔：;现在都这样办了。现在年轻人不用为这些事情劳神，节约不少时间和精力，我看挺好的。
邓蓉不赞成：;这样没有聘礼，男方以后会看轻我们韩家的。
乔语笑：;老太太你过于忧虑了。能娶到我们韩家的姑娘，都是上辈烧高香了。还敢不重视？秦朗也不是那样的人。
第421章 他并不是什第么良配
秦朗回来之后，派人去找了张紫婷，让她去医院检查。拿到她的早孕报告单，他即刻给韩墨发过去。
韩墨看了看手机里的那张图片，给邹松打去电话：;最近忙什么呢邹二公子。
客气的问候里，邹松听出了一丝嘲讽。
;还能忙什么？上班呀，我的调查结束了，官复原职。邹松回答他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拿在手里的笔掉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都是平静的。他被吊了好几天，始终不自在。
;那就是不忙了，接下来可以考虑其他的事情了。韩墨慢悠悠地说。
邹松感觉到嘴巴发干，他心虚地问道：;你要我考虑什么事情？
;结婚。韩墨重重地说出这两个字。
邹松觉得自己的脑门被千斤锤砸了，眼前冒着让人眩晕的金星。他摇着头声音，声音在空气中飘浮道：;不可以。
;张紫婷怀孕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主动跟她结婚，二是让邹董施压，让你跟她结婚。两个方式，你自己选。韩墨声音此刻如电台里的主持人那般好听。
;不，两个我都不想选，我不想结婚。邹松挣扎着说。
;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拒绝的吗？韩墨冷笑：;识相点就自己主动，别弄得那么不体面。
邹松哭丧着脸说：;韩少我对不起你，这一点我承认。你就算要找我算账，我怎么都认，但是我不能结婚。
韩墨不为所动：;那就让邹董来劝你吧。听说他一直想抱孙子，凭他在凤城的影响力，办个结婚证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对吧？
邹松这下开始有些慌乱。韩墨要他结婚，他若是不从，以后根本不会有好果子吃。那个男人腹黑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太多次。
;结婚没什么乐趣的，三少。你知道我这种人结了婚也会离的。邹松还想试图说服他。
;那我可不管。又不是我让你去得罪乔语。犯了错总得受点惩罚。对不对？昨天有个张紫婷，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再蹦出一个赵紫婷出来，我家乔语还是有被误伤的可能。韩墨淡漠地说。
邹松举起手做发誓的样子：;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哼！你发誓没用！只有你结婚了我才相信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误会发生。去年十月《科技》杂志上的论文，原稿还在我邮箱里躺着。韩墨点到为止。
邹松欲哭无泪。早该知道是这样，他当初要什么面子？直接把张紫婷拖走就好。去年十月的那篇论文，韩墨贡献了很多的数据。若是他不顾情面爆出去，他就成了行内的过街老鼠。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最后他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绝望地挂掉了电话。
乔语说要帮着张罗婚礼，其实也就是问韩霜的喜好，去找了婚庆公司的人来接手。她只是负责向婚庆公司传达新娘的意见。
不过邓蓉知道之后，大约是很闲，就一定掺和进来，每天电话遥控进度，发现哪儿不合理了还叫婚庆公司纠正。
所以她挺忙。这天陪韩霜去试婚纱，在等她换装的空隙竟然接到了邹松的电话。
邹松问她：;你是不是跟韩霜在婚纱？
乔语纳闷：;对，你怎么知道？
;你发了朋友圈的，我能不知道吗？等一会儿我过来，你也帮人家参考一下。邹松说。
;你带人过来？等等，你要带谁？未等她说完话，邹松已经把电话挂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邹松带了张紫婷过来，指着乔语对她说：;韩霜也在试婚纱，你就让她们帮你参考吧。不差钱，你喜欢哪件穿哪件，租着买着都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
乔语和韩霜早就知道他得是这个结果，不过为了不露馅，还是装作意外地说：;啊？你们竟然要结婚？
张紫婷一点都不介意邹松对自己的态度。能跟这位风流的邹氏二公子结婚，已经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可以拯救男人的错觉。
因此对于乔语二人的意外，她大方地笑着承认：;是的，我们要结婚了，因为我怀孕了。
韩霜张大嘴：;哦奉子成婚哦，邹松还是可以的嘛。
面对韩霜的打趣，邹松无地自容，生硬地说道：;你跟她们一起试，试完了自己回去。我有事要走。
说完不管张紫婷有没有难堪，自己先走掉。他留在这儿才是难堪。
乔语打量张紫婷，有些难以置信：;你真怀了？邹松这种游走于女人堆里的情场老手，怎么就会让你怀孕了？
张紫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即使我没怀孕，也是铁了心要跟他结婚的。
韩霜撇嘴：;干嘛把姿态弄得这么低？他家是有钱不错，可他并不是什么良配。
张紫婷耸肩：;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是过来试婚纱的。他家老头子发话，婚礼在下个月二十六号举行。
乔语笑：;这是够着急的，这日期比韩霜晚了一个星期。
张紫婷说：;老头子原来是定了同一天，邹松说跟她的日子撞期了这样不好，所以就勉强往后挪了一个星期。
韩霜笑着骂：;这个邹松真鸡贼，跟我同一天能少赚点红包钱，他不肯呢。
乔语原本陪着韩霜试婚纱，大概一两个小时就结束，现在多了一个张紫婷，两个准新娘对婚纱都有各自的看法，在一起交流起来就没完。
直到晚上七点，她们才勉强挑到中意的款式。各自付了订金，就从婚纱店里出来。
乔语提议：;要不我们一起吃顿晚饭吧。反正以后少不了要经常见面的。
张紫婷欣然同意，韩霜也没有反对。
只吃到一半，秦朗便过来接韩霜了，乔语的司机也在问她要不要过来接她。挂上电话，她从张紫婷的眼里看到一丝落寞。
邹松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乔语体贴地问：;你现在住哪里？
张紫婷说：;暂时住清河园。
;那一会儿你跟我的车子走吧，女生晚上打车不安全。我也住清河园。乔语说。
第422章 你最好到我身边第来监督
韩霜和秦朗同时看向乔语，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她向他们二人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说穿。
随后她们继续吃饭，秦朗也跟着吃了一点。
晚餐结束之后，秦朗就先带韩霜回去了。张紫婷站在饭店外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里是道不尽的羡慕和心酸。
乔语的司机来了，她们坐上车，往清河园开去。
张紫婷向她道歉：;乔语姐，我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上次真的被邹松气到了。
乔语轻轻一笑：;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不过你知道跟他结婚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张紫婷抿嘴，倔强地说：;我知道。
;那你做好应付婚后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了吗？如果他不自觉，也不维护你，你将来的日子有多难你知道吗？乔语继续问。
;我知道。张紫婷说。
乔语便不再说话。
车子行驶在大路上，车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张紫婷看向乔语，小心翼翼地说：;我从网上了解过一些你的事情。
乔语挑眉：;哦？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好坏谈不上的。但我很佩服你，你跟韩总裁没有结婚，感情却那么好。她说着把眼睛转着看向窗外。
乔语说：;女生在两性关系里，不要过于谦卑，自信一点，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这样对方才会多尊重爱护你。比如韩霜，她喜欢秦朗，但不是完全没有自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已经踏上这条船，下不来，也不想下来了。张紫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乔语说。
之后车子里又归入到宁静，直到车子开进清河园小区。
在邹松的别墅前停下，从车里望过去，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张紫婷了下车，乔语对司机说：;回乔家吧。
张紫婷诧异：;你不是说你也住清河园吗？
乔语抿嘴一笑：;以前住，现在不住。;
她惊呼：;那你还说顺路。
;没事的，从这儿回我家挺近的。没事早点休息吧，充足的休息时间对胎儿发育好。乔语说完，关上车窗，让司机掉头回家。
回到家洗完澡，韩墨打电话给她：;今天跟韩霜试婚纱，定下来了吗？
乔语说：;定下来了，邹松跟张紫婷要结婚，今天送她去跟韩霜一起试，两人的婚期隔得很近，就在后一个星期。原来邹董还让安排到一起的。
;嗯。累了吗？韩墨问。
;不累，你这会儿在干什么？准备睡觉了还是继续在工作？乔语问。
;准备睡觉了。他回答。
;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可以弹视频。
乔语还是持怀疑态度：;我觉得得在卧室里装个远程监控，方便我监督你睡觉才行。
;欢迎监督。你最好到我身边来监督。韩墨笑着说。
韩霜的婚纱定下来之后，接着是敲定婚礼嘉宾名单。韩家大宅那边，邓蓉要请关系近的亲戚，还有一些以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自己则是公司的同事，关系近的同学，还有秦朗父母和老家的亲戚。
现在社会通讯发达，结婚流行电子请柬，邓蓉不同意，她买了一大摞请柬，每日戴上老花镜，拉着韩长渝一笔一画认真写。
乔语要被她这种执着的精神感动了。
婚庆公司找上门，拿着写好的方案，跟韩霜确认婚礼流程。说到双方父母进场时，她的脸上便露出一丝难堪。
她说：;这个环节能省掉吗？
婚庆工作人员有些吃惊：;这是婚视上很重要的流程，一般的人不会轻易删掉。
;可是我想删掉。她坚持着说。
乔语觉得时机到了，便对婚庆公司员工说：;这个环节先不要删，我们沟通一下。沟通好了要不要改，再通知你们。
婚庆公司员工起身向她们道别。
韩霜红着眼睛，对乔语说：;嫂子，我有点难受。她现在发现近期自己的眼泪特别浅，动不动就想掉眼睛。
乔语拍拍她的肩膀：;嗯，我知道。你跟我去乔家别墅吧。
回到乔家别墅，乔语进房间，从保险柜里把那套翡翠饰品拿出来，递给韩霜。
她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你亲生母亲卫青芷托我转交给你的。乔语平静地说。
韩霜接过来，看着那成色上好的翡翠，手一直哆嗦。她难以置信地问：;是我妈妈给的吗？
乔语点头：;是的。;
随后她决定把实情说出来，毕竟卫青芷是接手韩氏X国公司的老板，以后若是母女俩关系好说漏嘴了，到时候又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韩霜，我想请你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她脸色神肃地说。
韩霜将翡翠饰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乔语在脑海里斟酌用词：;你亲生母亲不是我们近期找到的。是上次X国分公司出事时，她帮韩氏解决了那些麻烦事，并收购X国分公司。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韩霜嘴微微张开，愣了，看了乔语好几秒钟才说：;那你的意思是，秦朗也知道了？
;对，秦朗第一个知道，然后告诉你哥。你还记得你误会秦朗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吗？是因为她突然回国来要跟你见面相认，我们不想让你被动，所以就拦下来，把你送到万泉山去。
韩霜眼泪流了下来：;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语看着她，怜惜地说：;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回来看过你。我们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凭什么她说不看就不看，想看就看了？我们要你掌握主动权，你想见她的话，就让回来，不想见也不必去为这个纠结。
韩霜抱着她呜呜哭起来。乔语拍着她的肩膀：;不要哭，一切都有我们在。
待她不哭了，乔语问道：;你有没有生气？
韩霜拿纸巾擦鼻子，摇着头说：;我没有生气，我哭是因为你们对我太好了。
;你是想让她加来参加婚礼的，对吧？乔语问。
韩霜点头：;嗯，刚才婚庆公司说有父母进场的流程，我就难过。我没父亲，也没有母亲，哥哥也不能出席，太难过。
;我明白。明天就让秦朗给她打电话，让她抽身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乔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