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婚姻关系》 正文 1.婚约 马尔福庄园 “妈妈!” 马尔福府邸一楼会客室中,容貌英俊的少年眉头紧锁,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遍遍拂过自己铂金色的头发,修长有力的四肢紧紧包裹在白衬衫黑西裤之中,他仅仅是坐在那里,通体的贵气便自然而然的使他成为焦点。 金发夫人微笑着,保养良好的手指染着大红的蔻丹,她从身后的托盘中拿过一个勾勒着华丽金纹的信封,轻轻放在德拉科面前,柔声道:“亲爱的,这是他的资料。” “”德拉科紧紧抿着唇,灰蓝色的眸子定格在母亲拿着信封的手上,那昂贵的宝石戒指在灯光下发出柔柔的光,几乎要刺痛他的眼睛。 纳西莎垂下眸子,竭力不去看儿子的双眼,道:“卡斯德伊家是法国巫师界近几年最负盛名的贵族,血统纯正,子嗣众多,他们本代的族长是布斯巴顿荣誉校长” “我都知道,妈妈。”德拉科突然出声,打断了纳西莎的话,他沉默的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羊皮纸看了看,又粗鲁的塞了回去。 纳西莎并没有介意德拉科的失礼,她仍然微笑着坐在沙发里,端庄典雅。 “我从没想过会这么早,而且是和一个外国的男孩,这简直”德拉科顿了顿,补充道:“简直是一场噩梦。” “想开点,法国的年轻人都非常热情,长相也不赖,”纳西莎耸耸肩,道:“卢修斯在里面列了好几个人名呢,只要是卡斯德伊家的纯血统。” “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德拉科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他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中,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你知道他的祖母,他是卡斯德伊家唯一继承那个血统的后代,非常纯粹。”纳西莎说。 “可是我想不出还有谁的血统比我们要高贵纯粹。”德拉科恢复了他以往慢吞吞的语气,表情高傲无比。 纳西莎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和德拉科如出一辙的高傲,“这的确没有,但是他非常有能力,而且他的姓氏完全可以帮助我们脱离这个深渊,这是最后一年,德拉科,卢修斯和我,从没想过要瞒着你,我也只是劝劝你罢了,最终结果如何,你自己来选择。” “我自己?”德拉科挑眉,笑了一声,“没什么区别,一切为了马尔福。” 家族给了我无上的荣耀和富足的生活,当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不会逃避,一切为了马尔福。 这是马尔福家族每一个成员最先学会的一句话,在他们懂得一切道理之前,铭记于心。 “德拉科,你的选择总不会出乎卢修斯的预料,在这之前我还有些担心。”纳西莎放下银匙,站起身,步态从容地往外走。 德拉科也站起来,长腿一伸站在纳西莎另一侧,扶着她的手臂,这个高傲的少年在母亲面前总是温和无比,嘴角那一抹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纳西莎心中和卢修斯一样的依靠,“我不会让您为难,事实上,现在我倒是有些担心,”金发少年温顺的稍低着头,平视自己的母亲,“我在想,如果我们彼此都没有好感,怎么办?” 纳西莎已经踏上了一节楼梯,她站在那里,制止了德拉科走上来的动作,这样,她才将将和德拉科齐平。 一年级的时候,刚入学的德拉科又矮又小,红润的脸上总带着婴儿肥,即使他总高傲的仰着头,那样子看上去也没多少威慑力,纳西莎还一度担心过德拉科的身高问题,毕竟她和卢修斯都不矮,卢修斯更是身高腿长,需要俯视别人的存在。 好在后来德拉科就像是一夜之间吃了增高魔药,抽节一样疯狂蹿高,脸上那一抹红润消失不见,常年苍白瘦削的脸庞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英俊的轮廓逐渐有了成人的影子。 他懂得越来越多,举止优雅,言谈有度,完全是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纳西莎越来越自豪的同时,心中不免怅然,当年那个会抱着她的大腿软软撒娇的小男孩终于是长大了,他不再需要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不再思考今天会不会有加蜜糖的小甜点,不再缠着长辈给他展示一个简单的小魔咒,也不再纠结到底是跟妈妈去茶话会还是和爸爸去巡视产业。 他只是简单地,在思考生命中的另一半。 “这和婚姻并无关系,”纳西莎笑了笑,手指随意搭在楼梯扶手上,“你以为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卢修斯就会有好感吗?” “起码有一点吧?”德拉科倒是难得的有些迷惑,他的父母从来都是贵族夫妻中恩爱的典范,卢修斯虽然狡诈,心思多变,但对纳西莎总是非常好,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结合的。 纳西莎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遗憾,还带着点少女的调皮,“当然没有,在订婚之前我甚至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呢,我喜欢的是温柔亲切的男孩子,卢修斯可不是那一挂的。” “不过那只是少女幼稚的幻想罢了,身为布莱克家的女孩,我从小就懂得,自由追逐的爱情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法拥有,从很多年前一直到现在,这个圈子一向如此。” “我的亲姐姐,很多年前,她爱上了一个低贱的麻瓜,为了他宁可叛出家族,布莱克家总不缺乏挑战权威的后代,疯狂刻在我们的骨子里,可直到现在,我从来都没羡慕过她,我拥有其他人梦想着一辈子的一切。” “这是我们的宿命,德拉科。” 法国的夏季总是燥热无比,车轱辘碾过树叶连声响也变得沉闷。 德拉科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更显得腰细腿长,铂金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和头发同色的眉毛下,灰蓝色的眸子晴空一般,浅金色的睫毛长长卷翘着,他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仅露出的侧脸轮廓深邃,优雅贵气浑然天成。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纳西莎就坐在德拉科对面,她金发仔细的挽成身上穿着庄重的晚礼服,浅蓝色的鱼尾裙层层铺展,衬得她愈发高贵。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德拉科嫌弃地撇撇嘴,他说的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一辆非常传统的马车,即使那内部的装饰华丽高贵,空间也在魔法阵作用下扩大,几乎没有颠簸,那也不能掩盖这是一辆马车的事实。 在英国,巫师们参加宴会的方式非常单一,关系比较密切的好友之间一般通过壁炉,其他人收到的请柬就是一个简易门钥匙,一次性的定点门钥匙在主人从宴会离开的时候就会自动损毁。 “大概我们是贵客?法国巫师的庄园和我们不太一样,没有独立的空间。”,纳西莎展开的扇子挡住了她的嘴角,只露出笑意盈盈的双眼。 德拉科撇撇嘴,再看到视线中出现一个隐约的庞然大物的时候,他终于坐直了身体,整了整猫眼大小的袖扣,询问的看向纳西莎,问道:“我看上去还得体吗?” 纳西莎伸出手给德拉科正正领带,又不甚满意地拆开重新系了一次,拍打几下熨烫平整的西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回答道:“德拉科,我的王子,你一定会迷死所有的年轻人——”她顿了顿,仍然不放心的提醒道:“但是——我是说,至少在今晚,你能选择的只有那一个,记住了吗?” “今晚?”德拉科歪歪脑袋。 “他的兄弟姐妹不少,以你为目标的也不在少数——别怀疑自己的魅力我的儿子,但他是最合适的一个,他所继承的完美血脉足够马尔福在未来三代仍然保持英国贵族中的领先地位,我需要的是万无一失,任何细节,德拉科,你能确保吗?” “当然,”德拉科无所谓的点点头,低着头的时候,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厌烦,“一个男孩罢了。” “是未来的马尔福夫人,德拉科,你们还有一个星期订婚。”纳西莎说。 马车终于停下,车夫打开车门,一身燕尾服c头发花白的管家站在一旁,恭敬地弯着腰。 德拉科从车上下来,转身扶住纳西莎,浅笑着对老管家点点头,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晴空,完美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不在小时候幻想过自己未来的伴侣,德拉科一直希望着,那可能是一位身材娇小,举止优雅的小姐,或者是一个活泼明艳的女孩,无论是谁,他总想是自己深爱的人,是心甘情愿白头到老的人。 从小生活在形形色色的贵族之间,见多了貌合神离c冰冷疏离的婚姻,德拉科反而更向往两情相悦的未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还有一个星期,他就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子订下婚约,接受那个人出现在他后半生的生活里。 他也走上了这条老路,没有尽头。 这样的念头,在一个马尔福的脑袋里出现太傻了,所以他早就不报幻想了,可是没想过这一天这么快,他才四年级。 再不喜欢那个男孩,那也是他的责任,现在,德拉科仍然不喜欢他,但是他已经在庆幸,马尔福的家世足够他死死把那个男孩压在身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卡斯德伊 作为法国久负盛名的家族,卡斯德伊家族成员非常多,在法国涉及范围非常广,现任家主同时拥有伯爵爵位,家族其他成员有爵位在身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家族掌控了法国的经济命脉,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在整个欧洲魔法界的地位都非常高。 和拥有独立空间的马尔福庄园不同,卡斯德伊庄园依丘陵而建,全部建造在麻瓜界,地势高低错落,那些按不同功能需要设计,不计较对称规则与否的建筑物,以及厅堂之间遍布的通道c楼梯c台阶,错综复杂,远去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庄园,只有拥有请柬的人才能真正踏进庄园大门,看到真正满是法国情调的奢华庄园。 法国巫师们并不排斥麻瓜,现在站在门口迎接马尔福母子的玛西亚可管家,来自为卡斯德伊家服务了几个世纪的杜安家族,一个聪明过人的麻瓜,派他来完全能看出巴雷·德·卡斯德伊对马尔福家族的重视程度。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 “怎么是个麻瓜?”德拉科微皱眉,小声对纳西莎说。 “不要小看任何人,亲爱的,这里是法国。”虽然是这样说,纳西莎在面对玛西亚可的时候还是有些僵硬。 “家主和夫人在花厅等待您,尊敬的马尔福夫人。”玛西亚可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语气平稳,手势简练,明显是经过良好的训练,弯腰的角度没有一丝差错。 挑剔如纳西莎竟然都没有找到一点差错,她不禁多看了玛西亚可一眼,点点头,便跟随女仆往花厅走去。 “至于您,马尔福先生,宴会开始之前您可以随意在庄园逛逛,我将来引导您。”玛西亚可仍然保持着那独特的临危不乱的淡定和从容,一身黑色燕尾服看不出一点褶皱,完美至极。 德拉科轻轻颔首,微微上挑的眼尾扫过厅前的花丛,他的举动带有英国人特有的庄重,偏偏眸光潋滟,让人不自觉的就把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马尔福家的好相貌在他的身上几乎要发挥到极致,不论站在哪里,天生就是发光体。 “玛西亚可——”香风扑过,伴随着少女娇俏可人的声音,“阿兰堂哥在哪里?” 德拉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姐,金色的卷发梳理地整整齐齐,耳边扣着一个钻石发箍,粉色的蓬蓬裙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包在里面。 “阿兰少爷在湖边,杰丽卡小姐。”玛西亚可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爱宠,显然面前这位小姐在卡斯德伊家族地位很高,那天蓝色的眸子明显是嫡支的特征。 而且,德拉科敏锐的发现,这位来自嫡系的小姐对自己有不小的敌意,即便她掩盖的很好,从小在各种各样虚伪的贵族圈子里长大的德拉科却无比清楚。 真奇怪,一位素未谋面的小姐,怎么会对自己有敌意? 德拉科非常确定,这位杰丽卡认出了自己。 这时候他倒是忽略了杰丽卡所问的‘阿兰’这个名字,或者说他根本没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未婚夫。 杰丽卡在得到答案后,看也不看德拉科就离开了,德拉科没说什么,毕竟是位长相甜美的小姐,有任性的权利,倒是玛西亚可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 “杰丽卡小姐年纪小,家里都宠着她,让您见笑了,马尔福先生。” “美丽的小姐有任性的权利。”德拉科笑了一声,道。 在他身后半步,玛西亚可皱了皱眉,作为管家,他当然很清楚德拉科到来的目的,目前为止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非常符合一个传统的英国贵族继承人,仪态庄重,举止有度。 但总觉得奇怪,毕竟马上就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生订婚,什么情况下才能这样淡定呢? 玛西亚可只希望一切都在计划中,他服务于家族,更是阿兰的专属管家,自然万事以阿兰为先,这也是为什么巴雷老爷会让他来接待马尔福母子。 另一边,杰丽卡蹦蹦跳跳的,很快就到了湖边,那里种了很多大树,墨绿色的叶子郁郁葱葱,几乎要遮住整个湖面,这一块不小的地方,黑暗肆意生长,杰丽卡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她站在最外沿一棵树根虬结的老树旁边,敲敲树干。 这一片不小的地方都归阿兰所有,他的能力和在家族的地位确保了他能够在家族拥有自己的一片小领地,而领地作何用处完全看他的主人。 阿兰继承了他祖母的海德拉血脉,最喜欢的就是阴暗潮湿的环境,偏偏法国的天气炎热干燥,不太适合他生活,只有这片领地,阿兰在庄园的时候几乎天天待在这里。 阿兰一直在德国生活,前几天才从德姆斯特朗赶回来,为了他的17岁生日,还有订婚宴会。 这棵树的树干好像空的一样,敲击的时候咚咚作响,几乎是一瞬间,空气一阵波动,一个身材欣长消瘦的年轻人,突然出现。 年轻人一身黑袍,从容不迫地靠在杰丽卡敲响的树干上,及肩金发随意披散着,漂亮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深藏在眼皮里的黑眸,注意瞧着站在一旁的少女。 “杰丽卡。”阿兰把手腕上缠着的发带递给杰丽卡,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却不是那种透着冷淡疏离,是怪异到让人一点感情都体会不出来的冰冷。 杰丽卡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羊角梳,非常熟练地拉着阿兰坐下,细细地把那半长的金发拢起来,在脑后高高束起马尾,头发梢正好在脖子上部,这样,那整个纤长白皙的后颈就全都露出来,看上去精神极了。 让人梳头发的感觉非常好,阿兰垂着眸子,后背放松,静静看着地面,一时间非常沉默。 “阿兰,你猜我刚刚看到了谁?”杰丽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兰疑惑地回头,歪着脑袋看向杰丽卡,那精致到毫无瑕疵的皮肤看得杰丽卡羡慕无比,她顿了顿,道:“你要订婚了吗?” “显而易见。”阿兰就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订婚’这个词的意思一样,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心吗?”杰丽卡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阿兰面前蹲下,圆圆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我刚才从长廊过来,正看见玛西亚可带着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走过去,我上去跟他打了个照面,相信我的判断,他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担心?”阿兰轻轻抬眸,墨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杰丽卡,总是紧紧抿着的嘴唇轻轻开合,道:“那是什么。前几天婆婆说,马尔福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就因为他优秀,可是你从来没见过他,阿兰,我的堂哥,你的未来就和一个从来没说过话的人绑上了,稍微担心点吧——不过,”杰丽卡话锋一转,“我看把他当成目标的人不少,虽然当时说的是你,不知道马尔福夫人更中意谁,我该去见见她的——” “婚姻不过是合伙的关系,相互利用罢了,我们需要马尔福家的财势地位,马尔福家需要我们在法国的地位,还有我的血脉。”阿兰的语调非常冷静,他揉揉杰西卡的头发,声音轻轻地,说:“别担心。”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从太阳西下开始,原本寂静的庄园热闹起来,雕像在魔法作用下动作起来,有的弹竖琴,有的翩翩起舞,鲜花缓缓盛开,小仙子在花朵飞上飞下,洒落闪闪亮的金粉。 “巴雷倒是有心。”纳西莎换了一身更华丽的晚礼服,站在一大丛金玫瑰边轻笑,她的脸上戴着一个修饰着纯白羽毛的面具,象征着纯洁的颜色在她身上愈发高贵典雅,这是个被岁月钟爱的女人,整个魔法界最令人羡慕的,马尔福夫人。 马尔福家的家徽,上面就是一朵半开的玫瑰,马尔福庄园更是种满了玫瑰。 今天的卡斯德伊庄园,铺天盖地的玫瑰不仅为了美观,更为了为马尔福家示好。 从四面八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身穿统一服装的女仆有条不紊地在庄园穿行,为客人们引路。 这场为欢迎马尔福家族的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纳西莎挥动魔杖,一个精致的半脸面具出现在她的手心,那上面镶嵌着无数碎钻,银色打底,和德拉科的发色无比相近,在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我记得卡斯德伊家名下有很多酒庄,好好享受醇正的法国葡萄酒吧,亲爱的。”纳西莎端详着手里的面具,轻笑道。 “妈妈,我还没成年”德拉科无奈的笑了笑。 “你忘了?这里是法国,”纳西莎凑近了,道:“这里没有禁酒令。” 她轻轻地把这个昂贵的面具扣在德拉科脸上,细心调整了一下位置,柔声道:“记住你的目标,可别被那些小姑娘迷花了眼。” “当然。”德拉科轻笑一声,西装下的身形修长又完美,他那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隔着面具,仍然出众无比。 主宅二楼 阿兰面无表情推开门,从浴室中走出来,他轻轻一挥魔杖,身上的水汽直接消失不见,早就准备好的礼服排着队从床上飞过来,他一件一件,动作优雅又快速地穿上衣服,头发全都拢到脑后。 “少爷,您的面具。”头发花白的管家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的托盘里,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那面具非常朴素,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用细细的银线勾勒了一个玫瑰花。 衬着阿兰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内敛又出众。 阿兰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卧室,自从几年前到德国上学后,他就很少居住在这里,放假的时候也会跟着自己在学校的搭档,索性他们两个都是孤儿。 但是这里仍然保持着他喜欢的样子,卧室面积非常大,简单到单调,只有正中央一张大床铺着厚厚的垫子,看上去就非常舒适。 “玛西亚可,叫人收拾一下这里,放上些——”他喜欢的 阿兰看向管家,顿了顿,剩下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玛西亚可从小照顾阿兰,即使他不说,玛西亚可也能或多或少猜出他的心思。 他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钢琴声,这悠扬又陌生的琴声让两人同时楞了一下。 是谁? 阿兰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冷淡的转过身,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干脆的从走廊拐到楼梯那边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情书 阿兰的卧室离长廊很近,穿过长廊,就能看见一段旋转向下的大理石阶梯,楼梯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扶手全部是鎏金材质。 宴会大厅熙熙攘攘,身穿整齐制服的侍应生端着托盘穿梭,衣着华丽高贵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依稀可见几千年前,宫廷文化的繁荣,而他们脸上各式的面具,又表明了这是一场极尽神秘的假面舞会。 其实贵族间所谓的假面舞会,假面就是一个幌子,难道看不到脸就认不出一个人么?认出一个人,发色,走路的样子,声音,体型都可以看出来。 之所以有假面舞会,就是希望大家在装作认不出别人的时候平等而尽情地娱乐,不用顾忌社会地位和其他的社会关系,尽情地交流。 当一个人戴上假面,走近宴会厅,那代表着他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在宴会角落那个正弹钢琴的少年,背影沉着,手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跃动,举动间极尽优雅,他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不时有衣着鲜艳的少女端着酒杯从他身边走过,希望得到哪怕一个眼神,然而戴着假面的少年好像整个人沉浸在琴声中一样,嘴角斜斜勾起,认真的样子好像钢琴才是他梦中的少女。 阿兰没有走下阶梯,他一早就认出了少年,那独特的铂金色头发,除了德拉科·马尔福之外就只有他的父亲,而卢修斯·马尔福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情书”阿兰居高临下,遥遥看着德拉科的背影,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他当然能听出这个曲子。 上世纪的交际圈,有一个有名的美男子,他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是两人间的地位悬殊让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最后少女跟随家人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心意的男子,用十几年写了一个曲子,以这旋律告诉少女他的爱恋。 这首曲子的旋律很简单,感情却非常充沛,有人说它代表着求而不得的爱恋,有人说那姑娘其实没有跟随家人离开,而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代表着失去的爱情。 “德拉科·马尔福,他的情书给谁听的”阿兰脸上仍然是一片漠然,只是稍微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 “不管是谁,总不会是你,阿兰。” 身边突然传来少女的嗤笑,阿兰回过头,脸上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颇为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知道,奥德蕾。” 这位名叫奥德蕾的少女和阿兰一样大,是杰丽卡的亲姐姐,金色卷发和天蓝色的眸子和杰丽卡非常相似,都是出自巴雷那一脉,她们的父亲是巴雷的亲弟弟。 和天真活泼的杰丽卡不同,奥德蕾个性高傲蛮横,骄纵任性,也是主家一脉为数不多的到了17岁还没有定下婚约的女性。 “知道巴雷为什么会办一场假面舞会吗?”奥德蕾极为勉强地扯扯唇角,问。 不待阿兰回答,她便自发自动的说出答案,“假面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要以为你就是最后的赢家,阿兰,选择权在马尔福手上。” 阿兰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内心没有一点波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在栏杆敲打。 奥德蕾还是太单纯,她想的没错,选择权是在马尔福手上,却不是在德拉科手上。 不过,阿兰对他的选择并不感兴趣,是他,那他会尽自己的义务,不是,他也不会强求。 没有人会凭借一个名字就会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更何况是阿兰这种缺少情感的家伙。 他体内浓郁的海德拉血脉阻住了他对人类感情的认知,只是阿兰不知道,这种冷血冷清的物种,一旦动情,便是不死不休。 “呵,”奥德蕾冷笑一声,从身边路过的侍者托盘上拿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阿兰,说:“德拉科·马尔福是英国近几年最优秀的继承人,博学c优雅c有风度我看过他的成绩单,语言涉及十几种,而且都是满分” “你想说什么?”阿兰举起酒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他刚才已经喝了一杯,今晚的葡萄酒度数有些高,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薄红,在白皙的肤色上极为明显,只是在面具遮挡下还看不出来。 “我想告诉你,至少你们交谈没有障碍,至于更深层次的,”奥德蕾轻蔑的看了阿兰一眼,“英国的诗歌c历史c宗教,那就想也别想了,你连自己国家的都不清楚,倒是沾了一身德国的古板气。” 阿兰在这些课程上的成绩的确不怎么样,而且他从11岁起就到了德国上学,男孩可塑性最强c最适合学习的年纪他是在德国度过的,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德国人的习性,反倒是法国人的大方开放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来。 倒是他挺拔的个子和俊秀的外貌,在一众身高腿长的法国少年群里非常出众。 这里几乎没有人经过,小姐们的住处也不在这个方向,奥德蕾之所以会绕远路过来,不过是为了嘲讽阿兰一阵。 他们两人的交谈德拉科自然听不见,但是那两道视线他倒是感觉到了,一曲结束,德拉科站起身,抬头往二楼看过去,半透明的纱幔遮不住阿兰和奥德蕾的身形,所以德拉科礼节性的冲两人笑了笑。 奥德蕾眼睛一亮,她长的其实很漂亮,浓眉大眼,只是那浓浓的刻薄生生把外貌往下拉了好几个层次,此时脸上那镶嵌着孔雀翎的面具更是把她的刻薄发挥到极致。 奥德蕾也无意和阿兰多谈,她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往下走,看样子是要去邀请德拉科跳个舞,或者喝一杯。 不论是作为主人家,还是卡斯德伊家的姑娘,德拉科都不能拒绝她的邀约。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马尔福家族无论是势力还是地位都不在卡斯德伊之下,作为继承人的德拉科更是不缺高傲,他心情不太好,不想和人跳舞,几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奥德蕾只得遗憾作罢。 阿兰站在二楼看了很久,神色始终不变,他也乐的清净,站在栏杆边一杯一杯地喝酒,不多一会,他手边的小圆桌上就摆满了空酒杯。 宴会的四周挂满半透明的纱幔,纱幔后有小圆桌c小沙发,突然被一个人抓住胳膊,阿兰神色一暗,正想挣脱,却听见身后那个男孩轻笑了一声,他楞了一下,顺从地任凭身后的人掀开纱幔把他拖到里面去。 “阿兰·德·卡斯德伊,”男孩似乎喝了很多酒,说话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飘在两人之间,“是你吗?” 阿兰紧紧抿着唇,他低头看着被男孩抓住胳膊的那只手,那是一只非常好看的手,皮肤白皙,骨节分明,好像雕塑家最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壁灯下泛着瓷白的光。 那只手只是一瞬便松开了阿兰的胳膊,按在一旁的墙壁上,这时候,阿兰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被这个男孩压制的抵在墙上,男孩伸出的两只手正好把他圈在中间,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肢体接触,呼吸交缠间,气氛瞬间暧昧无比。 银色和黑色,面具后露出的浅金和灿金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倒非常和谐。 “先生,你喝醉了。”阿兰偏过头,深呼吸,努力不失态,两人身高相近,都是超过一米八的个子,阿兰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他努力向后缩着身子,整个人都几乎要贴到墙上,才勉强留下一道间隙。 “先生?”德拉科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低低笑了几声,伸手直接摘下自己的面具扔到一边,那双锐利的眸子便直接钉在阿兰身上! “你不认识我?”德拉科凑近了,他的年龄是比阿兰要小,在气势上却把他压得死死的,像一个君王一样,这个男孩伸出两只手指,紧紧捏住了阿兰尖细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看仔细了,我只说一遍,德拉科·马尔福,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未来的丈夫!” 阿兰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孩,宴会上的他举止优雅,进退有度,光是围着他的女孩就好几层。而现在的他看上去极为狼狈,西装上衣不知所踪,简单的白衬衫多了好几道褶子,最上面两个扣子敞着,露出的皮肤上,形状姣好的锁骨微微隆起,头发也有些凌乱,这样褪去了假面的肆意张扬,却更加真实。 “马尔福先生,你喝醉了。”阿兰垂下眸子不去看他,即便下巴被德拉科紧紧捏着,那不容忽视的疼痛一点点加深,阿兰知道,自己的下巴恐怕已经青了。 “贵庄园的葡萄酒太过醇厚,有点上头。” 德拉科仍然低低笑着,他的确喝醉了,否则绝对不会这样失礼,但是酒精作用下,他一点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 索性阿兰的长相很符合他的审美,德拉科拽下阿兰的面具,他目光迷蒙却非常仔细地看着面前这张完美的脸庞,饱满的前额,幽深狭长的黑眸半合,长长卷翘的睫毛不停地颤动,脖颈处优雅完美的线条,恰到好处的下颚线。 “我扶你去休息。”阿兰说着就要直起身,德拉科那探究的目光几乎让他无法遁形,原本准备好的一些事情也因为主人的退缩紧紧压在了心底。 德拉科不着痕迹的撇撇嘴,重新把阿兰压在墙上,凑在他耳边问道:“关于我们的婚约,你是怎么想的?” 阿兰不是不能挣脱开他,毕竟他比德拉科大了三岁,魔力也更强悍,但是想起婆婆曾经告诉他的,他还是放松身体任由德拉科靠近自己。 只是身体免不了有些僵硬。 “这是家族的决定。”少年的声音清冷疏离,正如他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一脸淡然。 “呵呵,”德拉科挑眉看向他,道:“听说过一句话么,卡斯德伊先生,你必须按照所想去生活,而不是一味遵从家族的决定。” 阿兰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能从一个马尔福的口中说出来,德拉科·马尔福今天能站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家族吗? 他难得的有些迷茫,事实上,这是他唯一经常出现的情绪,“我该怎么做?”阿兰问道。 德拉科仍然凑在阿兰耳边,温热的呼吸直接扑在金发少年的脖子上,让他忍不住轻轻战栗。 “比如爱上我。”德拉科这样说着,在阿兰纤长的颈侧轻吻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酒意 阿兰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他那双纯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伸出一根食指把德拉科的脑袋拨到一边,在德拉科一脸愕然的注视下非常淡定地系上有些凌乱的领带,接着面无表情的看向德拉科,在葡萄酒滋润下殷红的嘴唇轻轻开合,道:“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德拉科笑了,他像是刚认识那样,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刚刚相识,他用一种奇妙的目光注视着阿兰,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压抑着的情绪几乎要爆出来。 “话别说太满,卡斯德伊先生,”德拉科的声音是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清脆,在他刻意压低下就带上了沙哑的味道,却丝毫没有粗糙感,反而让阿兰想起了小时候在海边,光脚踩在沙子上那种舒适又挠心的感觉,“不过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你应该能看出来,我讨厌你,从见到你之前,见到你之后这种感觉又加深了不少所以,你最好别对我有什么想法,如果可能,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德拉科注意瞧着阿兰的神色,似乎是非常希望着能从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看出些痛苦的神色,或者从那张白净的脸上看到遗憾似得,但是阿兰只是简单地点点头,连嘴都没张。 这让德拉科有些气闷,无论他表现出什么样子说什么话,对方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气闷,就像他对着一块木头一样,你对这块木头做什么事情都行,反正他没有反应。 德拉科像是挑衅失败的幼猫,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可惜面前的人不吃那一套,他只得撇撇嘴,无赖一样趴在阿兰身上,用那透着满满酒意的声音,道:“我累了,带我去客房。” 阿兰掀开纱幔看了一眼,偌大的宴会大厅仍然是一派奢华,无数衣着光鲜的男女在其中交谈,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也就没人知道,今晚的两个主角就在纱幔后面,像一部分盼望中和另一部分人一点都不想看到的那样,亲密地抱在一起。 或者说那不是拥抱,因为只是德拉科趴在阿兰身上而已,阿兰的双手还垂在腿侧,那双结实修美的长腿半曲着抵在墙上,形成一个优雅却极其不舒服的姿势。 但是阿兰一直没有动,德拉科也就没有出声,他那个姿势,脸正好埋在阿兰的肩膀上,呼吸间就充满了淡淡的玫瑰香味,那绝对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德拉科很明确地记着他今天绝对没有在身上用任何带味道的饰品,香水也没用。 所以可能是刚才和纳西莎在玫瑰丛那里谈话沾上的气息。 阿兰这套衣服的布料也很舒服,很像是小时候经常抱着入睡的一个玩具。 德拉科想着就不自觉地在上面蹭了蹭,察觉到那单薄胸膛的主人一下子僵住,德拉科抬起头,忍不住一拍脑袋,果然,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脑袋会短路。 阿兰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略带着点惊奇地,看着个头比自己稍矮的德拉科在自己的肩膀那蹭了几下,接着抬起头,一点都不优雅地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股子劲就好像那颗铂金色的脑袋不是长在自己身上。 金发少年重新掀开纱幔看了一眼,双手搀着酒意上头的德拉科,在快要上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德拉科放在就近的沙发椅上,自己快速跑到刚才那张纱幔后面,很快就拿着两样东西过来。 他维持着快速优雅的步伐匆匆走过来,一边往自己脸上扣了张面具,一边给德拉科扣上他的,不管怎么说,在大家都戴着面具的大厅,他们两个不带戴着面具实在是太扎眼,也太失礼了。 只是搀扶着德拉科上楼的阿兰没有发现,他匆忙之下,把原本德拉科戴着的银色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而他那张黑色的面具,自然是在德拉科脸上。 他没有发现,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在他们附近,正在和人交谈的奥德蕾一转头看到了这一幕,作为对今晚的贵客——马尔福少爷——有企图的贵族少女之一,她当然记得一开始德拉科的面具。 可是现在那面具就在阿兰脸上,银色的碎钻在那金色的头发之间闪闪发光,看上去漂亮极了。 他们走上去的方向也不是客房那么简单。 奥德蕾不知道两个家族之间的约定,也不知道德拉科和阿兰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倒是非常清楚,再不阻止那一定会发生什么! “姐姐,别犯傻!”就在奥德蕾忍不住要走过去的时候,原本站在她对面的金发少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低声道。 “杰丽卡!”奥德蕾睁大眼看向面前和自己外貌七八分相似的少女,恨恨地咬咬唇,道:“杰丽卡,你是我亲妹妹,难道要帮着那小子不成,你明知道他——” 杰丽卡一把捂住姐姐的嘴,她转头对另一边的褐发男孩示意一下,那个年纪比她稍大的英俊男孩耸耸肩,用眼神询问杰丽卡之后,无奈的在未婚妻右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和其他人攀谈去了。 “姐姐,”杰丽卡把奥德蕾拉到一个人很少的角落才放下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说:“你疯了不成,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的目的达到了,”奥德蕾哼了一声,用她那特有的尖刻声音,这次她倒是没有大喊大叫,“他选择了你的阿兰哥哥。” 杰丽卡沉默的摇摇头,她这个姐姐一向看不懂贵族间那些弯弯绕绕,她示意奥德蕾看向某个方向,说:“我不知道巴雷为什么举办这个宴会,但另一个主角绝对不是我们。” 奥德蕾看着正和马尔福夫人相谈甚欢的卡斯德伊夫人,两位衣着华贵c优雅高贵的女士甚至是看着阿兰和德拉科离开的,在他们消失在旋梯最上方后甚至还互相说了几句话。 这下子,哪怕她再无知,也明白了马尔福家族的选择。 “即使我们在法国巫师界称得上是第一贵族,在底蕴上还是比不上马尔福,”杰丽卡无谓的摆摆手,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毫不在乎,“联姻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是我们能自主选择的,姐姐,我倒宁愿马尔福先生会选你,最起码你是个女孩。” “我不会放弃的。”奥德蕾沉默了很久,才说,“还有一个星期。”她说完就提着裙摆离开了这里,那挺直的脊背和高昂的下巴,她的脾气不怎么样,但的确是卡斯德伊家最有魅力的女孩。 “但是结局早就注定了。”杰丽卡对着奥德蕾的背影说,她不知道奥德蕾听到了没有,也没发现,那个艳丽妖娆的背影在她那句话落下之后,僵硬了一瞬。 阿兰打开房门之后就松开了手,快速走到另一边,给德拉科指了指方向,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先洗个澡,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和浴巾,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抬起头,顺手把领带扯开,扔到地上,他的眼睛从顶上垂落着水晶的枝型吊灯转到铺着厚厚地毯的脚下,转眼便把这个装饰华丽c满是昂贵家具和精致摆件的卧室看了一遍,似乎是非常满意这里的装饰,点点头,道:“你们家客房装修不错,很合口味。” 不论是墙壁燃烧的火把c带有繁复花纹的床柱,还是带有强烈巴洛克风格的家具,这个色彩强烈c装饰浓艳的卧室完全就是德拉科心心念着的样子,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这里是德拉科最满意的地方。 “这是我的卧室。”阿兰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一点波动,更别说表情了。 阿兰说的是事实,但是在他上一次离开之前这里的装饰还是非常简单的,地毯都是黑白拼接的长方形,就像阿兰这个人一样,单调平淡,可是现在,那地毯已经变成了形状不规则的方块,长长柔软的毛毛踩上去就陷下去一块,脚移开马上就恢复原状,显然非常昂贵。 玛西亚可的确是个非常合格的管家,行动力也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德拉科会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间卧室就是按照德拉科最喜欢的巴洛克风格装修的,德拉科那里会有一份整全的阿兰的资料,阿兰这里自然也有他的。 从小照顾阿兰的管家也非常清楚他的短板,非常详细地按照那份资料给阿兰做了表格,力图不要出错。 德拉科惊诧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挑挑眉,那原本凌厉的眉峰就更加肆意张扬起来,“你知道自己这样做代表着什么吗?阿——兰——” 他刻意地拉长声音,第一次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叫了另外一个人的教名。 那种粘腻的暧昧的氛围一下子冒了出来,但接着就在阿兰冷淡的回答后,‘噗嗤’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知道。”阿兰说。 “看来你喜欢酒一后一乱一性。”德拉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呲着森白的牙齿笑,房间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发出幽暗的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无端的诡异。 那跳跃的火苗把影子放大无数倍映在另一面墙壁上,墙壁上那画满奇异线条的壁纸顿时更加奇形怪状起来,漫延了整个庄园的酒香又从墙壁间丝丝透出来,一点一点填满这里的空间。 德拉科的目光却奇怪的凝在墙上那面镜子上,他走近了去,就在阿兰左边,然后抬起双手带着阿兰的脑袋往镜子一转。 “发现什么了吗?”德拉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让阿兰完全站在镜子前面。 阿兰非常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 德拉科笑了一声,伸手附在阿兰脸上,把那张银白色的半脸面具摘下来扔到一边,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自知的痴迷,惊艳地看着镜子,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搭在镜面上,顺着轮廓描绘起阿兰的脸庞。 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两个恩爱的情人,在镜前亲密拥抱,或者还有耳鬓厮磨。 “你是故意的吗?”德拉科说。 阿兰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慌乱竟然戴错了面具,他抿抿唇正准备说话,德拉科却扯下自己的面具,偏过头来,叼住了阿兰的嘴唇。 顺便也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阿兰非常顺从地躺在床上,黑幽幽的瞳孔盯着天花板上虚无缥缈的一点,好像是感觉不到脆弱的腰部卡在床沿那硬木上,也感觉不到伏在身上那个人愤恨的咬着自己的肩膀。 他就以那样脆弱的姿势,偏偏面无表情,嘴唇轻轻松松地合在一起,一点出声的欲一望都没有。 白皙圆润的肩膀被另一个人紧紧咬着,那处细嫩的皮肉终于坚持不住,有血腥的气息逐渐透出来,丝丝不绝的痛楚逐渐加深,阿兰仍然一动不动,任凭德拉科扯开他的领带,又撕开他的衬衫。 德拉科在尝到铁锈味的时候就松开了嘴,他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可看着阿兰那一副淡然的样子。 就好像他在唱独角戏一样,刚才酒意上头的冲动也压了下去,德拉科深呼吸一次,慢慢从阿兰身上翻过来,坐在床沿,右手食指从自己的嘴唇抿过去,垂下来的时候和拇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有些湿润润的,不知道是血液还是别的。 “为什么不继续?”阿兰那平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仍然维持着被德拉科推倒在床上的姿势,金发凌乱,上衣也乱糟糟的,衬衫更是在德拉科的手下惨遭分尸,水晶制的扣子崩了一地。 “我没兴趣奸一尸。”德拉科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早安 清晨,天刚蒙蒙亮,庄园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仆从快速从走廊经过,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主人和留宿的客人们。 德拉科醒的很早,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良好的作息还是习惯性的在早上六点就把他叫醒了。 阿兰还熟睡着,脑袋瞥向一边,大半个露在外面的胸膛微微起伏,上面密密麻麻的紫红印子交叠着,左肩膀上那个被咬破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德拉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昨晚酒意上头,屋子里又实在太暗,只感觉到血液的味道,现在一看,那明显的两排破了皮的牙印,连带着周围的一片皮肤都变得通红。 德拉科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发疯了,就凭着心里的一股子气性,一时冲动就来了。 而阿兰也没有反抗,反而在他气闷到起身之后,主动脱下自己的衣服,从身后抱住了他,两条纤细的胳膊蛇一样缠上来,那带着酒香的浅浅呼吸扑打在颈侧,在玫瑰的甜香和壁灯跳跃的火苗中,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滚成一团。 窗帘边缘依稀能透出白色的光来,这让他清醒不少,记忆逐渐回炉,那个疯狂迷乱的夜晚,就像水手在海妖的歌声下沉醉,德拉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引诱了,即使非常唾弃自己那不坚定的意志,他也没法忽视这个事实。 只是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一直到了这么大也没去参加那些成人的宴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爬上了阿兰的床。 德拉科转过头,整个人侧卧在床沿,右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把阿兰的脑袋掰过来,用手指描绘着这个会在夜晚露出疯狂靡态的脸庞,湿漉漉粘在脸侧的金发,微微红肿的嘴唇随着呼吸小幅度开合,依稀能看见艳红的舌尖在牙齿间若隐若现。 “你这家伙,”德拉科没去碰阿兰的下巴,那透白皮肤上一块不大的淤青实在是非常扎眼,“一开始明明冷淡到不行,后来是怎么了?”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阿兰就像木头一样直板板的躺在床上,任由德拉科上下其手,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无神的双眼和清浅的呼吸真的让德拉科产生了一种他在猥亵一具尸体的感觉,几乎是立刻,那一腔热情就被冷水浇得透透的。 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其实也在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毕竟第一次,德拉科看上去淡然,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砰砰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可不像二年级就能带女生回宿舍的布雷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拉科非常纯情,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他能听见阿兰伸手摸了个东西,听声音像是一个笔记本,接着就突然热情起来,德拉科本来就是多情的年纪,又喝了不少酒,当然,他的意识倒是很清醒,清醒着招架不住,和卡斯德伊家的少爷滚上了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分别沉沉睡去。 那个东西应该在阿兰枕头底下 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要再来一次吗?马尔福。”身下的人突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嗯?”德拉科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阿兰的意思,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他强行把视线从那诱人的嘴唇上移开,恼羞成怒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阿兰面色没有一点变化,非常冷静的伸手点点德拉科□□的胸膛,少年的身材非常好,劲瘦的身体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用力的时候微微崩起,看上去非常有力,也非常敏感,德拉科甚至忍不住在阿兰的触碰下轻颤。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双手撑着,整个人伏在阿兰上方,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张俊秀的脸庞,全然不见昨晚的狂乱,却愈发迷人。 “你一大早,主动趴在我身上,不是想——”阿兰剩下的话直接被德拉科堵在了喉咙里。 柔软的有些干燥的嘴唇相碰,一触即分,德拉科皱了皱眉,眉头却比刚才舒缓不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看看阿兰枕头下面藏着什么,所以才凑过去。 他的家教和礼仪里可没有随意探查别人隐私的那一条,即使两个人已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德拉科只是一时发昏,现在转过脑筋来了,索性将错就错,耐心地用唇舌湿润着阿兰有些干燥的嘴唇,少年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撩拨,很快,那两条柔若无骨的胳膊重新缠上了德拉科的后背,湿漉漉的吻逐渐向下。 ‘咚咚咚’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德拉科原以为是管家一类的,他们一般只敲一阵子就会离开,但是那敲门的人非常执着,非常有节奏感地敲个不停。 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动作同时一顿,阿兰把缠在德拉科腰间的腿放下去,缩进了洁白的棉被里,非常冷静的说:“有人来了。” “妈的,听见了!”德拉科小声骂了一句,“谁大清早来找?” 阿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敲门声还在锲而不舍的响。 大清早的火气降不下去,德拉科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披了一件浴袍,在腰间系了个扣,光脚踩在地毯上朝门口走去。 “谁阿?”德拉科打开门,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眼神不善地看着面前两个大早上就跑到别人卧室门口敲门的来人。 那是两个漂亮的少女,统一的金发蓝眸,一个瘦瘦高高的,眉间满是冷傲,另一个个头矮矮,眸中满是灵动的神色,见开门的人是德拉科还非常惊讶的‘哎’了一声。 正是杰丽卡和奥德蕾。 德拉科个头很高,这些她们从昨晚就知道了,但是现在的他和宴会中那优雅的形象可一点都不一样,只在腰间打了个结的浴袍非常诚实地露出了那有料的肌肉,手臂维持着开门的姿势,肌肉微微隆起的样子非常好看,再加上他那深深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凌乱铺展的铂金色头发,那性感的样子宛如在林间狩猎的阿多尼斯,连爱神都忍不住沉醉。 杰丽卡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德拉科,奥德蕾更是缩在一旁,都不是小孩子,德拉科大早上出现在阿兰的房间,身上的浴袍明显是刚穿上的,可见之前他直接就是—— “有事?”见两个人迟迟不说话,德拉科心里更是烦躁,他并没有大早上在两个女孩儿面前光身子的爱好。 昨天那副绅士的样子荡然无存,现在他终于是觉得阿兰比眼前这两位顺眼多了,这样想着,脸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马马尔福先生,早上好,”杰丽卡勉强拽着裙子行了一个屈膝礼,脸涨的通红,磕磕巴巴道:“我我” “阿兰还在睡。”德拉科一句话堵死,“还有事吗?卡斯德伊小姐。” 杰丽卡茫然的摇摇头,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随着那巨大的关门声抖了抖。 空气中都仿佛飘着被震下来的灰。 阿兰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从刚醒来就隐隐作痛的脑袋几乎让他无法思考,两个人显然都是新手。 卡斯德伊家是想着马尔福那花名在外的名声,以为德拉科会懂,再加上也没有人愿意和阿兰交流,也就没教他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 纳西莎却认为阿兰都17岁了,普通的贵族男孩这时候都有过不少情人了,那些该懂的肯定都懂,而且两个人都是接受过贵族性一教育的,也就没想那么多。 阿兰的确是懂,德拉科也的确学过,可是他们学过是一回事,能用于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不疼的地方也酸涩地难受,睡着了还不觉得,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就像是瘫了一样,那感觉直接被成百倍地放大,阿兰模模糊糊的听着门口传来的说话声,眼睛越睁越小,意识昏沉着,又睡了过去。 就在他睡过去不久,德拉科就折了回来,他刚想说话,就看到了床上睡的正熟的阿兰,少年美好柔韧的躯体平展着隐藏在棉被下面,还是刚刚的姿势,两只胳膊搭在床沿,人却睡熟了。 德拉科挑挑眉,走上前扯开被子把那两只胳膊放进去,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坐在床边撇嘴。 “不是德姆斯特朗最强的学生吗,怎么弱成这幅样子,睡得倒好。” “我是真的讨厌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周后我就要回英国,毕业之前都不想看见你,至于毕业之后,那再说” “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啊,你有什么特别的吗?啊?冰块,木头,石头,要不是你多好,咱们还能交朋友,这下行了,仇人还差不多” “英国魔法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反正我不知道,爸爸总有事瞒着我,对了,听说霍格沃兹这学期有个大活动,啊,和你说也没用,你在德姆斯特朗不在霍格沃兹也挺好的,你们那里不限制黑魔法吧,那可真是能研究个爽,霍格沃兹不仅限制这个,还限制斯莱特林,憋屈死了,要不是嫌离家远我也去德国了” “我跟你说这些,反正你也听不见,布雷斯他们总说我太傻,我有什么傻的,不就是幼稚,我都知道,有什么办法,你看我连反抗都没有就接受了这个婚约,就怂啊,不这样能干嘛,我倒想直接一个不干就跑,可是你看我这个人啊,没了马尔福什么都不是,我没法反抗我爸爸,哦他是我偶像来着,就只能在你身上耍脾气” “垃圾死了。” 德拉科好像突然敞开了心扉,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语无伦次的,索性阿兰现在熟睡着,也听不见他的抱怨和自嘲。 直到床头上魔法钟表的分针滴滴答答的转了一圈,德拉科说的口干舌燥,这几天来一直压抑的心情倒奇异的好了不少。 见阿兰开始皱皱眉,快要醒来的样子,德拉科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随处可见零零乱乱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一直到浴室门口,那雕成玫瑰形状的把手在空气中不停的扭动,旁边壁画上的蝴蝶跃跃欲试地想要飞过去。 浴室把手上挂着一个黑色半脸面具,德拉科从地毯缝隙里抽出自己的山楂木魔杖,又把阿兰的扔到显眼的地方,他用魔杖对着面具,随意说了句咒语,那面具便快速变小,直到变成一枚戒指大小,德拉科满意的笑笑,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非常合适,完美的缩小咒,或许还加上变形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金卡 当阿兰再次醒来,时针正正好指着最上方,连续睡了几个小时,他没感觉到一点舒适,反而更难受,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都能听见腰部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阿兰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身上那从脖子开始密密麻麻一直到小腿肚的痕迹,刚才洗澡的时候动作太粗鲁,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血液混着从腿间蜿蜒着往下流,看上去□□又无比恐怖,青青紫紫又带着血迹的样子简直像是受了刑的异教徒。 从哪方面来说,马尔福都不合格,无论是宴会后生硬粗暴的动作还是第二天抬脚就走的做法,但阿兰一点异样都没有,他仍然维持着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右手握着魔杖一个个消除身上的印子。 抬起左手的时候,他发现手指上被人套了个戒指,阿兰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因为不适合战斗,还有戒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他非常清楚地记着,宴会之前他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那这戒指的主人已经昭然若揭。 阿兰想了想,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黑皮本子,掀开封面,本子非常薄,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单词,分条分段的,非常简洁明了,本子的扉页写着几个大大的单词。 他比照着看了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哪一条写着未婚夫夫要戴戒指的,所以他非常干脆利落的把戒指摘下来,放到一边,准备一会还给德拉科。 本子上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夫妻双方要明确约定财产’。 身上的淤痕看起来恐怖,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在魔咒的作用下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是精神上的疲惫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了的,阿兰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衬衫长裤,外面套了一条绣纹墨绿巫师袍,金发少年挺拔俊秀,目光淡然,长长的巫师袍遮住了一切暧昧的痕迹,一切都像往常的每一天那样。 要非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只能说他的目光,终于不是一潭死水,而是多了点其他的东西,深深地隐藏在那双墨色的眸子里,似乎无迹可寻。 阿兰下楼的时候才听说德拉科已经和马尔福夫人回别苑去了,刚离开不长时间。 不是说要一直等到订婚宴会的么。 阿兰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他倒不是对德拉科有留恋,只是有些奇怪,一大早的就匆匆离开,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这时候,大厅里几个闲着说话的少女看见阿兰的身影,在他就要经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加大了说话的音量,时不时地撇过眼神来打量几下。 “所以说啊,选了他又怎么样,一块木头——哈!一点情趣都没有的,马尔福先生会对他感兴趣才怪嘞——” “米莉可幸福多了,今天早上小马尔福先生亲自邀请她去马尔福家别苑参观的时候可真是让我羡慕死了,那样一个各方面都称得上的绅士——最重要的是,米莉还能和马尔福夫人说几句话,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直视她呢!” “不就是个怪物,咱们带着魔法生物血脉的多了,你见谁像他那样孤僻,”一个长相凌厉的少女翻了个白眼,他她倒是没有点名道姓,也没有像其他几个一样直接指着阿兰,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阿兰自己,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早就习惯了这些冷言冷语的阿兰一动不动,认真地解决餐盘里的一块小甜点,两只手灵活的掌握着刀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声音也没有。 “米娜!”杰丽卡提着裙子从外面跑过来,目光严肃地看向那几个说话的人,说了句:“丽萨婆婆需要几个帮忙的,让我转告一下,她在西塔楼等你们。” 米娜几个人显然不敢和杰丽卡呛声,嘟囔几句就不情愿地离开了。 阿兰抬起头看向杰丽卡,眉眼舒展开,道:“杰丽卡,你不用替我说话。” 杰丽卡拉开椅子坐在阿兰旁边,仔细看着他的脸色,没发现什么不妥才放下心,随意瞥了一眼她们离去的方向,语气满是不屑,“早看她们不爽,下巴恨不能扬到天上去,有什么用!” “我都习惯了。”在面对熟悉的人时,阿兰会显得比较放松,他轻轻颔首,眉眼柔和的样子,每一根金灿灿的发丝都好像成了艺术品。 “”杰丽卡欲言又止,她看着阿兰的样子,金发在脑后随意披散着,一身剪裁精致的巫师袍,露在外面的手指纤长白皙,低下头的时候,后颈上一枚红色的印记就格外显眼,再想想今天早上那个刚刚和他共度一夜的年轻人毫不顾忌的在众人面前邀请另一位女孩的场景,即便知道阿兰没有人类的情感,那柔和的眉眼却还像是处处透着委屈。 直到阿兰填饱肚子,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杰丽卡才亦步亦趋地跟上来,低声道:“今天早上马尔福的做法,你别放在心上,他没什么出格的事,就是米莉那个人,你应该知道,爱慕虚荣,骄傲自大,连奥德蕾都讨厌她,大概是今天早上马尔福在你房间里的事刺激到她了,她都那样说了,马尔福怕驳了她不好看,这才不管怎么说,他选择了你” 杰丽卡絮絮叨叨的安慰阿兰,末了还是忍不住愤愤道:“马尔福是怎么想的,这根本就是侮辱你!太过分了!” 阿兰揉揉杰丽卡软软的发顶,止住她原本是安慰到后来却变成抱怨的话,道:“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去我房间的是你?” “呃”杰丽卡脸红了一瞬,显然是想起了早上那阵尴尬,连忙甩甩头道:“不就奥德蕾和我,我本来想找你商量事情,昨晚我早就离开了,都不知道那个” 阿兰叹了口气,道:“杰丽卡,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懂得矜持点,这种事先去找玛西亚可,跑到那边去像什么样子。” 杰丽卡噘嘴,扯着阿兰的袖子晃着撒娇,娇声道:“所以我让奥德蕾陪我了啊——唉,我刚才说的什么来着,你对马尔福的做法就没有一点别扭吗?” 阿兰摇摇头,疑惑道:“我别扭什么?” 杰丽卡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喜欢他?” “”阿兰思考了一会,反问道:“我,必须要喜欢他吗?”他像是在问杰丽卡,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皮小本本,在里面翻了几页,看到‘夫妻感情’一栏,默读几句,抬头对杰丽卡认真道:“我喜欢他。” 杰丽卡一脸惨不忍睹,看着这个熟悉的本子,道:“这个,是玛西亚可给你整理的守则?你怎么还没背过,还有啊,阿兰,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不是你要做到的,这个是一种感情,不受头脑控制的。” 阿兰淡然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红晕,他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不太懂里面的话,太难了。” 的确,让一个从小就缺少感情的人立刻就懂得作为未婚夫和另一个男孩相处太难了。 眼看阿兰陷入疑惑,杰丽卡生怕他又不知道理解到哪里去,赶忙道:“玛西亚可整理的很好,你照做就行了。” 阿兰点点头,他一向少言寡语,说完就低下头,措辞了一下才问道:“你说早上找我,是什么事?” 杰丽卡精神一震,蹦蹦跳跳的到对面,眨巴着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笑道:“我听说威克多尔·克鲁姆要来法国,看在咱们感情的份上,帮我引见一下吧,我超喜欢他。” “喜欢?”阿兰显然分不清两种喜欢的区别,认真对自己的小堂妹说:“威克多尔喜欢同龄的女孩,你太小了,安德烈也不会同意的。” “不是——”杰丽卡一拍脑袋,生怕自己的这个堂哥再联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赶忙表示:“崇拜,是崇拜,他是世界头号找球手嘛——再说了,安德烈也喜——崇拜到不行呢!” “昨晚的红酒是谁的酒庄提供的?”阿兰没有答应下来,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爸爸的,怎么了?”杰丽卡问道。 卡斯德伊家底下的红酒庄子很多,但只有小部分属于家族,收益全部归家族所有,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还有很大一部分则都掌握在家族成员手里,一些比较重要的成员,地位高c能力强大c血脉纯粹的都有,这些庄子的收益除去每年上缴家族的都属于个人,阿兰名下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小庄子。 “一张金卡,我请你们吃饭。”阿兰想了想,道。 “真的?”杰丽卡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她的父亲对她一向有求必应,别说一张金卡,十张也能到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订婚 “当然。”阿兰点点头,转身走进了树林,那修长挺拔的身影逐渐被歪斜的树木遮挡住,杰丽卡耸耸肩,也没来得及问一向对酒庄不感兴趣的阿兰为什么想要金卡,就离开了。 阿兰前进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踩在干燥的树叶上,好像遵循着奇怪的韵律,前进的距离却很大,很快,那披着黑袍的身影就来到了树林最里面,那是一个面积颇大的湖泊,周围零星几块大石头,周围寸草不生,连最简单的地衣植物都没有,非常奇怪。 这一片森林外围数不清的魔法阵确保了不会有人闯进来,没有一点生物存在的痕迹,干干净净的也非常寂静,唯一算得上活物的就只有翠绿的大树,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晃。 过了很久,湖边传来‘噗通’一声,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湖面泛起小小的水花,上面漂浮的细小碎冰随着水流波动,湖水大面积涌动着,有一抹金灿灿的色彩自湖水中间出现,又很快隐没在里面,湖面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圈圈细小的波纹荡开,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块石头掉落水中,沉入湖底,一点痕迹不留。 湖边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件黑色的长袍,孤零零放在青石上。 订婚宴那天,已经有好几天见不到人的德拉科突然出现在阿兰的房间,非常轻车熟路地推门走进去,站在阿兰的身后看他,那戴着昂贵宝石戒指的指头轻飘飘地搭在阿兰单薄的肩头。 阿兰的肩膀因为他的触碰有些僵硬,他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上去淡然,手下的动作却频频出错。 德拉科就那样仔仔细细地看着阿兰,直到金发男孩焦虑地不停翻动手里的羊皮纸,力道大地快要把那结实的羊皮纸生生撕烂的时候,他一把握住阿兰的手背。 “我们谈谈。”德拉科说。 敏感的手背一接触到那熟悉的温热皮肤,阿兰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像是被灼烧一样快速抽出手,把颤抖个不停的右手放到桌面下去。 德拉科因为这突然的动作楞了一下,回神过后,阿兰已经把他的手藏得严严实实,他只是用那双漂亮的黑眸看着德拉科,一眨不眨。 “你讨厌我?”德拉科用手托起阿兰的下巴,在那滑腻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自从那场为了迎接马尔福家族举办的假面舞会之后,两人就没有过一点交流。 也不是没见面,至少在饭桌上,德拉科会和阿兰一起出现,只是每当人们调侃一样说起他们两个的时候,德拉科总会冷笑着,阴阳怪气的样子连纳西莎都看不下去,借着由头说了他几句才有些收敛。 只是面对阿兰的时候,他总是连笑一下都欠奉,直接发展到了熟视无睹的程度,整顿饭都在和身边的女孩子谈笑风生。 他的绅士风度似乎都避开了阿兰。 阿兰动作极小地摇摇头,就是这样,下巴上还是被拉扯地有些刺痛,只是些微的,连那天晚上的千分之一都比不过,从小到大,在游历途中再严重的伤阿兰都受过,疼痛从来都没有减轻过,只是他习惯了,习惯了咬紧牙关不出声。 只是那天晚上的疼痛感实在是太强烈,一周过去,身上的伤口在魔药作用下好了七七八八,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在德拉科拥住他的时候轻轻颤抖。 好在这次德拉科很快就松开了口,他轻轻地把阿兰下巴上的水渍擦去,上面只有一个浅浅的压印,毕竟一会还要去宴会参加订婚仪式,就算是魔咒,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 阿兰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实际上很少有人能驾驭住的白色西装穿在阿兰身上却非常合适,三件套的搭配,藏青色的衬衫和同色袋巾,再加上一个纯白色的小马甲,腰间c手臂c肩膀处的线条贴合身体的设计完美突出了阿兰的好身材,那张淡漠精致的脸庞在白色衬托下更加出尘。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他又嗅到了那浅浅的玫瑰香,只是这次,他想起的不是那个迷乱的夜晚,也不是那张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欢愉的脸庞,只是面前这个总是淡淡的,在他的刁难下始终面不改色的少年。 “我不喜欢她们,只是为了和她们背后的家族合作,”德拉科低声道:“你也知道,马尔福是从我这一代才进入法国的巫师界,我们在这里根基太浅,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让我们在这里扎根更稳的切入点,我不可能放弃这个好机会,你明白吗?阿兰。” 见阿兰没有反应,德拉科眸光一暗,沉声道:“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只是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做,我明天就要离开法国,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只是不想有什么误会。” 阿兰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德拉科看不到阿兰的脸色有些着急,但他没有强迫阿兰抬头,而是轻轻地再次抱住了他,阿兰这次没有挣脱,而是就着力道向后一仰枕在德拉科胸前,神色冷淡却非常放松。 “看看这个——”德拉科拉起阿兰的手放在桌面上,同时把自己的那只手平行着放在另一边。 这样看上去,阿兰的手要比德拉科的大上一圈,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连汗毛都看不出来。 德拉科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颜色质地样式都和阿兰那面具差不多,当然那也的确是阿兰的面具变形而来的。 早前阿兰也有这么一枚,是德拉科的面具变形的,只是在第二天,他就随着杰丽卡给的金卡一起还给了德拉科。 马尔福大少爷被他那迫不及待的态度气得不轻,自认为的让步却被那个人轻易拽回来,那天之后德拉科每次见到阿兰都忍不住讽刺几句,把他的刻薄发挥到了极致。 “我的面具?”阿兰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即使他说了个问句。 “你以为呢。”德拉科呲着牙,恶狠狠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戒指,质问道:“为什么把它还给我?” 阿兰这连想都不想地拉开抽屉,拿出那个德拉科一直很好奇的黑皮本子,翻到某一页给身后的人指指,非常认真的说:“财产要划分明确。”他还往后唰唰唰翻了好几张,拿着桌子上的一次性墨水画了一行字。 ‘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 “这个不算财产。”德拉科憋了很久,也就说了这一句话,偏偏看着阿兰那认真的样子也实在没办法反驳他,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也不是‘别人’。” 他就着拥抱的姿势轻轻吻着阿兰颈侧,小心翼翼地触在那白得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皮肤。 “你还送了我一张金卡呢,那个怎么说?” 当你沉醉于某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跑得飞快,很快,玛西亚可就在门口敲门,提醒两人该下去参加宴会了。 这是卡斯德伊家今年举办的第二场订婚宴,毕竟在魔法界,像卡斯德伊这样有爵位的家族很少会在庄园举办宴会,在想方设法得到请帖之后,法国魔法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而宴会的两位主角,在开场音乐奏响之后,便相偕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处于宴会中心,足足被好几个人围着的马尔福夫妇看到德拉科微笑着走在阿兰身边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卢修斯眯了眯眼,那双狐狸一样狭长的银眸快速从德拉科身上扫过,看也不看周围人一眼地注视着自己的夫人,他温柔地替纳西莎整理了一下披肩,显然是对德拉科的做法非常满意。 “不管喜不喜欢,面子上不出错才对。”在终于和那些人寒暄完,卢修斯低下头凑在纳西莎耳边轻声道。 纳西莎轻轻点头附和着丈夫的说法,只是看她的神色还是有些忧虑,毕竟是心细,她更希望德拉科能喜欢上阿兰,发自真心的,而不是仅仅为了给别人看。 德拉科显然非常喜欢法国的红酒,在这个奢华的庄园中,最令他满意的无疑就是无处不在的红酒,如果不是急着回国看比赛,德拉科甚至想一直住在酒庄,酒窖也行。 “我真想把这里的酒窖搬回英国。”德拉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阿兰,那交缠的双手间,银色和黑色的戒指交相辉映,非常漂亮。 阿兰话少,通常要等很久才能听到他的回答,德拉科也不介意,非常自在地跟着音乐摇晃红酒杯,清脆的钢琴声叮叮咚咚地像是敲在人心上。 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小姐穿着鞋跟钉子一样细细的皮鞋摇摇晃晃着走过来,见阿兰和德拉科站在一起,先是不屑地喷了口气,尖声道:“真是好手段啊,阿兰,”她神秘地眨眨眼,压低了声音,用足够德拉科听清楚的音量继续说:“你是怎么把德拉科栓在手边的?” 阿兰没回答,他这几天听多了这些刻薄的话,内心是一点波动也没有,他心里明白,艾达·庞德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毕竟这几天德拉科陪着她参加了好几场宴会,现在却对她视而不见。 内心不满,总要出出气。 德拉科轻笑了声,他一改往常漫不经心的态度,当着在场好几个小姐的面,亲昵自然地揽过阿兰的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道:“庞德小姐,您这话就有些偏驳了,阿兰是我的未婚夫,我难道不应该绑在他身边么?” 他连看都不看艾达一眼,专注地给阿兰拍拍西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他说:“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我想搬回英国的可不是酒窖那东西”而是你 未竟的话周围的人却都听懂了,那羡慕夹杂着嫉妒的目光一道道地朝着阿兰过来。 德拉科温柔的样子非常迷人,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认真看着你的时候,嘴角那一抹笑,就像是阴霾的云缝泄下一缕柔和的又是生机勃勃的阳光,连心里都暖暖的。 明知道他的话不能当真,可还是忍不住信了。 阿兰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只是非常享受德拉科此时此刻那一心一意的注视,让他心里一直沸腾暴躁着压抑不住的血液渐渐平和。 艾达·庞德自找了个没趣,这几天德拉科对她的态度真的让她有了那样的错觉,在圈子里也多了一大个高傲的资本,本着炫耀的心情来却直接被德拉科压了回去,她脸上没光,周围人那宛若实质的嘲笑目光让她直接站立不稳,要不是旁边的侍者扶了她一把,这个光鲜亮丽的小姐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一个大丑。 周围传来若有若无的哼笑声,艾达气急败坏地环视一圈,勉强维持着仪态快速离开了。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二楼围栏上,一身水蓝色人鱼裙的奥德蕾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的□□。” 陪着姐姐一起目睹了全程的杰丽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奥德蕾那一点也不淑女吓了一跳,从小接受贵族礼仪教育一直是个乖乖女的杰丽卡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姐姐,这是什么话,要爸爸听见就完了!” 她这个姐姐,向来刻薄高傲,嘴巴恶毒,本来没什么坏心,让她那张嘴一说也得罪了不少人。 “怕什么。”奥德蕾看了妹妹一眼,撇撇嘴,“避着他们就是了。话说回来,这个马尔福,也不是太失败。” 杰丽卡看了姐姐一眼,勉强同意了她这个说法。 —— 订婚宴结束的第二天,马尔福一家便离开了法国,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又一辆马车驶进了卡斯德伊庄园。 这辆马车上也带着卡斯德伊家的标志,只是比起当初马尔福母子乘坐的那辆来就差的远了,这种规格一般是用来接待庄园里某位少爷小姐的客人。 不过,等在庄园门口的还是阿兰的管家,玛西亚可。 这代表着,这位客人是来拜访阿兰的,由他私人负责接待事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克鲁姆 马车稳稳地停在庄园门口,仆人快速上前拉开车门,放上踏凳。 一个体格健壮c长手长脚的男孩从马车里跳下来,他穿着熨烫整齐的传统西装三件套,彬彬有礼地对着仆人道谢。 和阿兰那样带着一丝悠闲意味的严苛不同,这个面容英俊的男孩一举一动都非常严谨,甚至有些古板,脸上满是严肃认真,一举一动都似乎和法国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然,他也的确不是法国人。 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球队找球手,德姆斯特朗的名人,同时也是阿兰在学校的搭档。 德姆斯特朗是一座只录取纯正血统学生的魔法学校,和霍格沃兹,布斯巴顿并称为欧洲三大魔法学校。 和其他两个学校不同,德姆斯特朗一直致力于黑魔法的教育,相应的,在这个学校实力为尊,魔法强大的学生总是优于其他人先享受更多的资源,而家世和财富反而就不那么重要。 而家族成员在学校的地位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家族在德国巫师界的地位,就像克鲁姆家族,这个只算得上是三流的家族只有威克多尔一个就读于德姆斯特朗,却因为他优异的成绩而凌驾于大多数家族之上。 德国很多家族对此羡慕嫉妒却又无可奈何,等威克多尔毕业,他绝对会是一个合格的带领着克鲁姆家族更上一层的家主,而他们的家族成员,不是在这样的光辉下被掩盖住了,就是因为惧怕德姆斯特朗严厉残酷的等级制而选择了其他学校。 阿兰滑进结满冰霜的湖水中的时候,克鲁姆正坐在岸边,挥舞着魔杖企图隔离那只长了翅膀不停往他身上扑的小银梳,还有旁边跃跃欲试要拉着他往湖里跳的。 “我说,阿兰,你这里的小家伙们似乎有些——”克鲁姆一边把魔杖舞得虎虎生风,一边试图找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过于热情活泼?” 如果是一般的魔法物品,他随手就能搞定,偏偏这个,上面不知道被阿兰加了什么魔法,动作非常灵活,看起来就像真的小动物一样。 “没办法搞定它们吗?威克多。”阿兰在湖水中心冒出头来,半长的金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他拿着冰块凑在脸边,水妖一般精致纯净的脸庞挂着水渍和冰凌,脸色没有被冷气侵得青白,还是透着健康的微红。 “我的解咒课一向不怎么样,”这个看上去憨实的男孩挠挠头发,笑道:“不过加尔比恩倒是一直想和你比试一下——” “没兴趣。”阿兰遥遥一指,克鲁姆都没看清他的口型,那一直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魔法用品便安静了下来,非常乖。 克鲁姆眼中全是赞叹,阿兰的魔咒学连学校里几个老教授都赞不绝口,反观他自己,虽然也是各方各面都在前列,还是比不上阿兰,德姆斯特朗每年的期末历练,如果不是阿兰,他绝对不可能每年都领先。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嫉妒,只是真心地为好友高兴,也真的感谢当年自己果断和阿兰组成一队的决定。 “加尔比恩人真的不错,对你也很钟情,为什么不试试?”克鲁姆倒是真的很奇怪,加尔比恩是他们的同班,从二年级起就迷上了阿兰,几年过去,加尔比恩追得他们这些人都看累了,阿兰还是无动于衷,平时连句话都欠奉。 “不适合。”面对好友的时候,阿兰虽然也是沉默寡言,但还是会回几句。 克鲁姆耸耸肩,亏得他习惯了阿兰的性格,能一直说个不停,换了别人早被阿兰这幅看似恹恹的态度吓走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克鲁姆问了句,料想到阿兰不会回答,他又继续说:“不过看你在家族的地位,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伴侣。” 阿兰沉默地低下头沉入水中,并没有告诉克鲁姆自己已经订婚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件事还不如改良一个小魔咒重要。 卡斯德伊家和克鲁姆家不一样,威克多尔这次来就是为了一桩生意,这次生意成功了他在家族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也会获得支配自己婚姻的权利,而在法国的卡斯德伊家子嗣众多,阿兰并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啊,对了,阿兰,下一年要在英国举办的那场比赛你听说了吗?”克鲁姆突然问。 “什么。”阿兰突然从湖边冒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两只手正扒在克鲁姆脚边的青石上,歪着脑袋看他。 克鲁姆知道阿兰对这些历史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耐心给他解释道:“就是三强争霸赛,上一次比赛是三个世纪以前在布斯巴顿,后来因为参赛人员伤亡太多中止了,今年年初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魔法体育司认为,再做一次尝试的时机已经成熟,所以重新开始比赛,奖金是一千加隆,主办方轮到了霍格沃兹。” 听到死亡的时候,克鲁姆没注意到,阿兰突然眯了眯眼,那双黑色的瞳仁有一瞬间变成了墨绿的竖瞳,细长又冰冷。 “你要去吗。”阿兰问。 “当然,奖金是磕碜了点,不过要是能在这种比赛里拿到冠军,对我的帮助也不小。”克鲁姆裂开嘴笑,脸上满是不符合他外表的狡诈。 阿兰抬手捂住眼睛,一俯首又钻进了水里,骨骼灵活扭曲的样子甚至都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不过一向粗枝大叶的克鲁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因为在阿兰那颗金闪闪的脑袋消失在水面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那些魔法用具又抽风一样闹了起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在法国待了半个月左右才离开,他没有回德国,而是办好了证件直接跨国幻影移行去英国,他要和早就到达那里的保加利亚国家队队员集合,参加魁地奇世界杯比赛。 随他一起的还有阿兰。 —英国— 也许是少年人爱玩的天性,德拉科回国之后,又参加了不少宴会,很快就把远在法国的阿兰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个假期卢修斯和纳西莎每天都忙碌个不停,独自待在庄园无聊的德拉科索性在马尔福庄园开了个好友派对。 潘西养了一只双尾猫,这只有一黑一白两条尾巴的小幼猫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地窝在沙发一角,只有饿了渴了才会抬起头咪咪呜呜地叫几声。 布雷斯拿着猫玩具饶有兴致地逗弄着小猫,绑着三根小绒毛的逗猫棒甚至不用布雷斯动手就会左右晃,小猫急的不停叫唤。 德拉科被吵得不行,一把抱过巴掌大的小猫,抱在怀里顺着毛细细地抚摸,一边把那只逗猫棒拍到一边去。 “德拉科!”布雷斯惊奇地看着德拉科那温柔的动作,睁大眼睛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柔弱的小家伙了?” “柔弱?”德拉科反问了一句,他抓着那软嘟嘟的小爪子在旁边一划,那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立刻就多了道口子,“哈,布雷斯,你对柔弱的定义真是让我惊讶。” 这种带有魔法生物血统的猫长大后攻击力非常惊人,就仅仅是个娇气的小奶猫也不能小觑,德拉科没见过双尾猫这种少见的品种,但是潘西从来都不养太弱的宠物。 潘西从外面走过来,好像没看见德拉科抱着自己的小猫一脸嘲讽的样子,坐在布雷斯身边,用魔杖敲敲茶杯,那里面立刻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她端着杯子,道:“有人去看魁地奇比赛吗?我爸爸弄到了票。” 布雷斯立刻表示要去参加某位伯爵夫人的宴会,而另一边的德拉科则是举起一只猫爪子在空中挥了挥。 “当然要去。”德拉科说。 “说不定还能向威克多尔·克鲁姆要个签名对吧。”布雷斯笑道。 德拉科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再见 阿兰在迷蒙的田野上的一排排帐篷中艰难地走着,它们绝大部分看起来很普通,帐篷的主人已经尽量把它们弄得像麻瓜一样加上了烟囱c铃钟,或者风向标。 然而,到处都有帐篷实在是太明显了,阿兰的视力在普通状态下并不出众,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成千上百个帐篷布满了原野。 为阿兰带路的那个人是一个普通的麻瓜,他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小声地嘟囔着这些奇怪的人,阿兰的英语不是很出色,尤其是在人声哄闹状态下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单词,像是‘奇怪的人’‘聚会’之类的。 阿兰对罗伯特先生的怀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事实上,就连他也非常惊讶于英国巫师们的封闭程度,他们几乎一点也不懂如何伪装成一个普通的麻瓜,就在刚刚,还有一个老头子穿着女士风衣和碎花的大裤衩哼着歌走过去。 “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要我说,就像是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仪式”喋喋不休的罗伯特先生顿了一下,阿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三层高c像宫殿一样挂着昂贵丝绸的帐篷,那看起来不伦不类的,而且就大小而言,绝对不可能是几天之内搭起来的,当然,在魔法的世界,怎样都不奇怪。 “先生,请问三号营地快要到了吗。”阿兰及时出声,用他那不纯熟的c还带着生硬转折的英语叫回了罗伯特先生的注意力。 罗伯特先生果然没有再多看那个帐篷,反正周围这样怪模怪样的帐篷有的是,见多了一点都不稀奇,他听到那带着浓重腔调的英语笑了笑,答道:“翻过这个小丘就到了,先生,您是法国人吗?” 阿兰诧异的看了罗伯特先生一眼,由于常年生活在德国的缘故,他的用词习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德语的习惯,英语和德语同属于日耳曼语系,所以阿兰在用词方面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只是有些不熟练,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德国人。 罗伯特先生笑着举起手,和路过的同伴打了个招呼,笑眯眯道:“我的妻子就是法国人,我听她说了几十年法式英语——啊,我们到了!” 说话间,他们终于走过了那一大片帐篷区,再穿过一片树林,转而来到了一段非常空旷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帐篷,孤零零地竖在那里。 “嘿,阿兰。”身材健壮的男孩从那个小帐篷里钻出来朝着这边打招呼,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赛服,稍微有些紧身的衣服完全把他那身精干的肌肉全都显出来了,在他身后,一个身材火爆的黑皮肤女孩儿也跟着蹦出来,并且回过头冲里面大声喊了句话。 “威克多,朱安娜,晚上好。”阿兰对罗伯特先生道了声谢,并在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才转身挥挥手,抬腿朝帐篷那边走过去。 “阿兰,你差点错过了我们的狂欢!”性格直率的朱安娜直接拉着阿兰走进帐篷,“快来,大家都在里面,刚才他们还想一块出来,我真怕那个可怜的麻瓜老头儿直接被吓死,毕竟这么个小帐篷可不像是能装下这么多人的样子。” “我想他已经足够惊讶啦,外面那些帐篷啊,真是——威克多!那是我!”另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姑娘眨眨眼,举着两杯红酒走过来,给阿兰一杯,另一杯则被最后进来的威克多尔·克鲁姆抢走了,外表和脾气严重不符合的漂亮姑娘气得跳脚。 “阿克斯,我以为你更喜欢黄油啤酒。”克鲁姆哈哈大笑。 “但是我更喜欢和阿兰喝一杯。”阿克斯白了克鲁姆一眼,踩着足足十几英寸的高跟鞋离开了,临走前对阿兰飘了一眼,然而那个金发男孩只是倚在一边,认真地小口抿红酒。 克鲁姆看了看阿兰,感谢卡斯德伊家的优良血统和一贯优秀的贵族礼仪,这个男孩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那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和精心雕琢的气质就让他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一众强壮的男孩中显得过于纤细的身材高挑出众,仿佛有种魔力,让人轻易移不开眼睛。 当然了,作为德姆斯特朗七年级乃至整个学校排名第一的男巫,阿兰比在场绝大多数巫师都要强势许多,就攻击力而言,而私底下,他除了表情和话少点,其实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这里是保加利亚魁地奇球队的休息处,离体育场不远,却好像在两个世界,穿过森林的那一片其实都属于保加利亚球队,这个帐篷看上去又小又破,里面的空间却被无限延伸,扩展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房间,其中餐厅c游戏室c洗手间一应俱全。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原本是个客厅,被二次扩大后足有一个排球场那么大,里面除去保加利亚球队的球员们,还挤满了来自德国的年轻巫师们,他们都是来看比赛的,在保加利亚挺进决赛之后兴致高昂地要举办一场庆祝派对,连一直在帐篷里看书的阿兰都拉了过来。 “爱尔兰怎么样?”朱安娜已经有些微醺,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勉强扶着桌脚又倒了一杯酒。 “不堪一击——”阿克斯兴奋的尖叫,带动了一大票年轻姑娘们,这个平时看上去温柔大方的女孩子其实是球队的击球手,有着不输于克鲁姆的粉丝数量,当然了,大多数都是男士,不过她看上去年轻,其实比阿兰他们大了七八岁。 “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你认为呢?”加尔比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阿兰身边,手里端着两杯红酒,对阿兰示意了一下。 阿兰愣了愣,他刚才已经在好友的带动下喝了好几杯,现在连目光都有些迷茫了,不甚清醒的脑袋里满是小时候严厉的礼仪老师。 他几乎是迷迷糊糊的就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从没见过阿兰这个样子的棕发男孩目光中满是炽热的爱意,他轻叹一声,伸出空着的手想要握住阿兰的手。 他刚才看了,一向围在阿兰身边充当保护者角色的克鲁姆从刚才就被拉到了派对最中间,此时完全腾不出眼睛来顾着这边。 于是他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阿兰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一向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的阿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腿上绑着的魔杖套里抽出自己的魔杖,一个无声咒把加尔比恩冻在原地。 接着便快速后退两步,把两个人过分亲密的距离拉远了。 加尔比恩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巫,英俊强大c温柔深情,家族在德国巫师界的地位也非常高,但是阿兰的确是不喜欢他,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一点他的感情,今天只是脑子不清醒,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 平时即使是克鲁姆,也会在交流中刻意保持距离,阿兰唯一一个亲密接触过,并且没有发自内心厌恶的只有过一个。 也大概是最后一个了。 祖母遗传给他的血脉剥夺了他所有先天的感情,幼年父母双亡又使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而这个给他带来痛苦同时又给他数不清的能力和好处的血脉,冰冷c残暴c嗜血,却是少有的忠诚,忠诚于伴侣。 “抱歉,斯特先生。”阿兰垂着眸子,摸着墙壁跌跌撞撞往外走,这杯酒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把他的意识拉入了更不清醒的层次,之前那几杯酒的后劲都一股脑涌了上来,一阵阵的头疼和胸闷让他只想快点出去透透气,也没心思管被他一个魔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加尔比恩。 —— 大人的场合除了寒暄和毫无感觉的互相夸赞之外似乎什么多余的也没有,德拉科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服,跟在父母身后走来走去,脸上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并且在卢修斯向其他人提到他的时候加深微笑c熟练使用各种语言,并且保持一个晚辈的谦恭态度来面对别人或真或假的称赞。 天知道他内心一直在骂娘,并且在熟练转换各种语言骂。 那些老头子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让他忍不住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个封喉锁舍,而另一些目光里透着满满不正经意味的巫师,德拉科只想一拳揍晕他们,再把他们暴打一顿,那是什么该死的目光!以为他看不懂么! 直到见完了几个国家的魔法部长和比较重要的一些老家主们,直到德拉科用第八种语言在心里嘟囔,直到他脸上的笑快要僵硬了,卢修斯终于仁慈地放过了他。 慢吞吞地顺着河岸往上游走的时候,德拉科的情绪还没能完全从那个恐怖的场合中脱离出来,明明只是一场魁地奇比赛,即便它是国际性的,天知道那些颤巍巍的需要人扶着才能走出门的老巫师们出来干什么! 德拉科完全忘记了凭英国巫师界的混乱程度,已经很久没有承办某些大型赛事了。 十几年前英国巫师界的黑暗时代是他们这些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还生活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的小巫师不能想象的。 他一直顺着河岸往上走,远离了喧嚣的步伐愈发轻快,脸色也逐渐轻松,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在夜色中非常模糊的身影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跪坐在河边。 那是一个年轻男巫,那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周身围绕的强大魔力显然出身不俗,至少在德拉科印象中他就没在英国见过,他双手扒着岸边的泥土块,脑袋无限接近水面,摇晃的身影告诉德拉科,这个人下一秒就要一头栽到河里去了。 所以在第05秒,德拉科几步跑过去,在男巫的脑袋和水面亲密接触的一瞬间直接抱住了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把抱了上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下意识抱住了这个冰冷的身体。 阿兰还是迷蒙着,非常迟钝地摇晃着脑袋,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自己跌倒在草地上了,而且是被人在背后抱着,毫无防备地贴着那个人单薄的胸膛,温暖的感觉一下子从接触的部位传过来。 而下一秒,德拉科那张肆意张扬的脸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两条淡金色的眉毛高高扬起,似乎是强忍着震惊但还是忍不住惊声道:“阿兰!你怎么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加尔比恩 阿克斯口中不堪一击的爱尔兰队最终还是挺进了决赛,世界杯最后一天,即将在体育馆举行最有爆点的比赛,保加利亚对上爱尔兰。 克鲁姆和爱尔兰队的找球手积怨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上的,总之在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只来得及将掏出魔杖马上就要决斗的两人分开。 “威克多尔,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冷静!”加尔比恩堪堪维持着完美无缺的笑容,两手紧紧拽着克鲁姆强壮的胳膊。 “野蛮人!”爱尔兰球队的布鲁斯特重重哼了一声。 “伪君子!”克鲁姆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退让,并且立马就把自己的胳膊从加尔比恩的手中抽出来,自从他们为进决赛而庆祝的那天晚上他看到加尔比恩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姑娘打得火热并且消失了一整晚之后,他看见这家伙的脸就忍不住想一拳上去。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求阿兰,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实质性关系,可加尔比恩这花心加滥情的做法实在是让他恼怒不已。 “威克多尔——”加尔比恩一边大声喊一边追上来。 克鲁姆不想搭理他,但看见队员们疑惑的目光,他还是打了声招呼,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停了下来。 “威克多尔,我想你大概对我有点误会。”加尔比恩状似无奈地摊手。 “你想多了,加尔比恩。”克鲁姆抱起双臂,目光不善地在加尔比恩身上扫来扫去。 “但是你最近”加尔比恩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倒显得克鲁姆是那个蛮不讲理的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下——” “你是说——那天晚上你和一个法国姑娘消失一整夜的事情吗?”克鲁姆难得用上了贵族那些在他看来虚伪无比的腔调,并且刻意加重了‘一整夜’这几个单词。 加尔比恩的行为实在是让他看不上眼,他生气的也不是和个姑娘过夜之类的,毕竟大家都是自由身,只是加尔比恩一直在追求阿兰,并且前段时间他还在向阿兰推荐。 这种自打脸的感觉无疑是克鲁姆生气的根本原因。 “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加尔比恩的声音骤然降低,像是在卖可怜似的,解释道:“阿兰又一次拒绝了我,并且把我冻在原地威克多尔,看在咱俩感情的份上,请别告诉阿兰好吗?” 加尔比恩的语气实在是可怜极了,但克鲁姆不是个能轻易被蒙骗的傻瓜,否则他也不会和阿兰搭档了七年还没有被远远甩到后面去,听到这话,他只是不屑的喷了口气,把布鲁斯特的刻薄学了个够,讥讽道:“就算阿兰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道他的,不相干的人,玩得多大,他也不在意。”克鲁姆现在的样子倒是和海报上那阴沉脸的样子差不多,甚至还多了些和他的长相非常违和的讥诮。 加尔比恩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拿着一卷纸的阿兰从远处走过来,他换上了一身传统的勾边巫师袍,暗沉的颜色反而把他的皮肤衬的更白,高挑的身材在一群健壮的欧美巫师中也非常出众。 加尔比恩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迷恋,那是对美好事物的贪婪和求而不得的挣扎,恰好看在眼里的克鲁姆撇撇嘴,咬着牙小声警告:“别让我忍不住给你一拳。” 收到警告的他一下子老实了,就武力上来说,十个他也不是克鲁姆的对手,加尔比恩之所以能在德姆斯特朗权力中心占据一席之地,完全是靠他的脑袋,还有他的同伴——一个古老黑巫师家族的继承人,两人一文一武相互配合,在每年的试炼中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而阿兰和克鲁姆两个人,他们属于德姆斯特朗数量最多也是最常见的组合,专注于武力,追求绝对的力量。 阿兰步伐不紧不慢,走近的时候加尔比恩已经在克鲁姆的威胁下溜走了,金发少年看看加尔比恩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克鲁姆,一言不发,脸上也不见好奇。 克鲁姆显然深知好友话少,习惯性挑起话题,先说了说加尔比恩的事情,见阿兰一点兴趣也没有才转而说到其他的。 “加尔比恩说派对那天你对他动手了?”克鲁姆问道,“这不像你的脾气。” 阿兰抿唇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事实上自从订婚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对和他人接触的容忍度降低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会下意识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也许是临近成年的缘故,血脉对他的影响在逐步加深,从喜欢阴凉到看见水就忍不住扑进去c眼睛在夜晚不受控制地随意变换,还有就是非常抵触和巫师接触。 克鲁姆还好,两个人从一年级开始搭档,默契不说,彼此之间也熟悉到了极点,但加尔比恩就不同了,阿兰一点都不想接近他。 还有一个例外,他的未婚夫,德拉科·马尔福。 阿兰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对德拉科的接近生不起抵触心,也许是订婚契约的影响,总之喝醉的那天晚上,他甚至展示出了罕见的柔顺姿态,乖乖被对方抱着倒在草地上。 不过德拉科当时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他看上去是希望阿兰倒霉的,可偏偏他插了一手,也幸亏了他,阿兰才没有直接就顺从了本心栽到水里去。 德拉科的脸上幸灾乐祸和懊恼两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怪异。 他似乎是想和阿兰聊聊天的,可惜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毒舌傲慢,注定几句话就会把天聊死。 德拉科非常明智地遁走了,临走前在阿兰嘴上亲了一口,美其名曰‘福利’。奇怪的是,一向反应灵敏的阿兰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结结实实接受了这个吻,一点躲闪的心思都没有。 一直到后来的几天,他还思考这件事,当然不是那个吻。 “你在想什么?阿兰。”克鲁姆发现好友发呆了,对的,他非常厉害,能从阿兰各种看不出变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的状态。 “一个吻——”阿兰闭上嘴,道:“一点疑问。” 克鲁姆挑挑眉,看出阿兰不想多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拿着什么,那看上去像一张海报还是什么?” 阿兰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他把手里的纸展开给站在他旁边的克鲁姆看,两人身高差不多,这样看非常方便。 那的确是一张海报,海报上的人也非常熟悉,左上角一个大大的字母缠绕在一起扭动的斜体印刷字——保加利亚球队最有价值球员,威克多尔·克鲁姆。 正中间是克鲁姆每天早上照镜子都会看到的那张脸,看上去远比现实中还要傲慢,浓黑色的两道眉毛,炯炯有神的双眼不停眨动,高挺的罗马式鼻子让他看起来极具攻击性,紧紧抿在一起的薄唇不停地做出下撇的动作,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阴沉。 “我的老天,这是谁?哈!”克鲁姆难以置信地对着海报中那个一直在冲他皱眉c撇嘴的人,笃定道:“这是一张假海报。” 阿兰沉默地对上他瞪圆的双眼,非常认真的说:“这是科莫先生给我的,上面还有你的签名。” 科莫先生是保加利亚球队的专属摄像师,他对克鲁姆只有一个要求——凶一点,再凶一点!傲慢,一定要傲慢! 照他的话来说——现在的小姑娘们都吃这一套。 当然了,他说的没错。 “那么你要来看决赛吗?”克鲁姆问,“我还有顶座的票。” 阿兰想了想体育馆里沸沸扬扬的巫师们,摇摇头,道:“我在帐篷里。” “好吧,我结束了就去找你。”克鲁姆不再多说,阿兰对魁地奇这种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次纯粹是回德国的路上顺便陪他来比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阴尸 彻底的大混乱。 当阿兰被外面吵闹的声音从看书入迷的状态惊醒时,一切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能用彻底的大混乱来形容。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前一秒,阿兰还只穿着贴身衣服,抱着一本哲学书酣眠,预计苏醒时间是明天早上,但紧接着,一个男人发出了他在惊恐至极时候能吼出的最大音量,伴随着非常熟悉的但是没有一点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某种黑暗生物的叫声。 阿兰迷蒙了一瞬,立马从舒适的沙发上蹦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披上他最爱的猩红色滚边长袍打开帐篷门跑了出去,甚至都顾不上他脚底下只踩着一双白袜子。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从一个安定静谧的空间直接跑进战场,他所在的这片山坡几乎全是从国外赶来观看比赛的巫师,决赛结束咋半个小时之前,他们大部分人现在正在往营地赶来的路上,预计十分钟之内就到,但是一群气势汹汹的c隐藏在黑暗中的阴尸突然冒出来,措手不及间很多人都受了伤,好在大部分成年巫师在反应过来之后都迅速拿起魔杖,这一群阴尸也不多,解决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最惨烈的是和这里隔了一片小森林的那个营地,那里大部分是英国的普通巫师,在加上没来得及离开的麻瓜,无数人哭喊着仓皇逃窜,他们那满含惊恐的声音连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燃烧的帐篷火光冲天,映亮了人群失措的模样。 阿兰站在帐篷门口,在夜晚自动转换成竖瞳的眼睛让他毫不费力就能看到小森林那边的场景,但他并无意冲上前,他并没有救人的义务,面对这种情况他只需要保全自身。 阴尸这种生物,受黑魔法召唤而被一操控,没有生命c灵魂和思想,没有痛感,只会依照本能c循着人类的呼吸撕咬抓挠。 阿兰曾经和它们对过一次,那是他唯一一次在试炼中差点丢了命,那个黑暗潮湿的沼泽地,是阴尸最喜欢待的地方,最糟糕的是,那是一个从没被巫师发现的阴尸洞穴,原本只打算去采集药材的克鲁姆不小心惊动了它们,两个当时筋疲力竭的小巫师几乎跑出去十几里才逃脱。 阴尸最让人头疼的除去它们堪称变态的外皮,还有充斥在身体每个部位的剧毒,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能把最坚硬的石头腐蚀出一个大坑,更别说娇娇弱弱的人类皮肤了。 “威克多!”阿兰心一沉,想到好友现在肯定还还停滞在比赛场地,来不及多想,从靴子里抽出魔杖,顺着最近的一条小路往山坡下跑去。 亏了他那双堪比红外线探测仪的眼睛,阿兰不用点亮魔杖看路,也避免了在找到威克多尔之前先成了阴尸的靶子。 森林里到处都是胡乱奔跑的巫师,阴尸在夜晚高度兴奋,受到惊吓的巫师又没办法反击,另外,森林外的营地还有一群奇怪的披着黑斗篷的巫师,他们戴着严严实实的兜帽,手里拿着魔杖整齐地指着前方,嘴里发出统一的低喃。 阿兰几乎是一眼确定了他们就是操控阴尸的巫师,因为它们在远离巢穴的地方不能自主行动,而英国人绝对不会傻到在阴尸巢穴附近建体育馆。 “威克多——”阿兰一边戴上兜帽以掩盖他那在夜晚无比晃眼的金发,一边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好友的踪迹,“克鲁姆——” “克鲁姆在哪里?”旁边跑过去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阿兰在学校见过他,魁地奇球队的。 “刚刚在前面!和一个英国女孩在一块——”那个黑发男孩非常灵活地躲避过一个魔咒,兴奋到脸上的雀斑都在发光,道:“我真的说,虽然保加利亚队输了,但是克鲁姆抓到了金飞贼!” “兰琪在前面接应你们。”阿兰给他甩了几个铁甲咒,朝他指的方向跑过去,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和周围人的惨叫让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几乎要抑制不住体内沸腾的血液了。 “阿兰!我的上帝,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克鲁姆的声音让阿兰精神一震,他听出这熟悉的声音,一直紧绷的精神立刻放松下来,快速往好友那里赶去。 克鲁姆也想快步过来,但是他的脚受伤了,勉强被身边一个年纪稍小的棕发姑娘搀着才没有倒下。 “怎么回事?”阿兰看见平时强壮到能和公牛决斗的好友虚弱的样子,立刻皱紧了眉头,他那张比普通人要漂亮不少的脸本来就让人很有压力,现在冷冰冰的模样再加上那非常有压迫感的身高,几乎让几个小巫师喘不过气。 “不小心扭伤了。”克鲁姆苦笑一声,英俊的脸上带着几道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没办法,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统一的不怎么精通治疗魔咒,而周围几个英国的小巫师,他们还太小。 “克鲁姆是为了救我,我差点被倒下来的帐篷砸到,多亏了他反应快,”那个棕发的姑娘眨眨眼,满是歉意地看向克鲁姆,见阿兰直接是向克鲁姆质问,忙不迭的把话往自己身上揽。 阿兰侧头,那不带一点感情的竖瞳定定看过来,见好友一言不发,克鲁姆介绍道:“这是赫敏·格兰杰小姐,英国人。” 阿兰点点头,不感兴趣地转过身开路,克鲁姆早就习惯了好友的怪异性格,在后面小声地和赫敏解释。 可能是因为这段路有那些游一行巫师的关系,只有寥寥几个阴尸在周围晃荡,阿兰带着他们几个小心穿行过去,一直到了森林中,人群比刚才一路摸过来的时候还要混乱,到处都是呼喊名字的声音。 阿兰一口气在克鲁姆身上加了好几个防护的咒语,直到这个强壮的c只是扭伤了脚的男孩举着魔杖击飞一只阴尸才停下来。 “看吧,我的魔力没问题,只是行动上有些吃力,你——”克鲁姆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阿兰原本沉稳的呼吸乱了,魔杖快速闪出几道咒语,直接把不远处一只阴尸打了个对穿! 那阴尸好像感觉不到胸前一个大洞一般,嘶吼一声冲着攻击发来的方向移动过来,和强酸相似的血液滴滴答答到地上,把盘旋的树根腐蚀出好几个大洞,冒着黑烟,那股子难闻的味道熏得几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快速后退几步。 “回营地!”阿兰推了克鲁姆一把,转身朝着那只阴尸的方向跑过去。 “快走。”克鲁姆知道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阿兰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在赫敏搀扶下快速走向已经能看见轮廓的休息区。 阿兰绕过那只阴尸跑过去,几乎是用扑的把一个人抱在怀里躲过了攻击,两人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撞到树干停下来。 “马尔福。” 阿兰能听见自己心脏在砰砰地跳动,他紧紧抱着怀里身材欣长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劫后重生的愉悦,如果不是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那一眼! 他还能不能看到德拉科。 “真是新奇的体验,阿兰,抱在一块滚”懒洋洋的少年音响起,德拉科抬起眼,右手从阿兰背后拂过扣在他脑后,用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道:“除了和你在床上,我这还是头一回呢。” “你知不知道”阿兰低声道:“它的爪子差一点就抓到你了,那上面的毒液会把你变成残废。”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上去非常刻板。 “还有哑炮,不过那样我会选择自我了断,”德拉科挑眉,月光下看不太情切的桃花眼雾蒙蒙的看向阿兰,道:“你可是救了我的命,亲爱的未婚夫,我的救命恩人。” 阿兰抿抿嘴,不太习惯他的目光注视,偏过头道:“这是我的义务。” “义务?”德拉科好像听到笑话一样反问了一声,笑道:“陪我一起死也算吗?” 周围充斥着巫师们的尖叫,遥远的,临近的,这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阿兰绷直了身子站起来,双手把德拉科护在背后,谨慎地看向四周闻到活人味道缓缓围上来的阴尸们。 德拉科的个头要比阿兰矮上一截,被紧紧护在阿兰身后看上去非常安全,他也不是那种自不量力的蠢货,几乎没有战斗力的他待在阿兰身后是最好的选择,站出来除了会让阿兰分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半个小时以前我给爸爸发了消息,他大概还有十分钟会赶到这里,”德拉科把下巴放在阿兰肩膀上,亲昵的语气和往常一般无二,还带着点撒娇的感觉:“被阴尸啃死实在算不上英勇,我怕疼——” 阿兰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刚才损耗了太多魔力,就现在的他,连发个索命咒的困难,当然了,索命咒对原本就没有生命的阴尸也没有作用。 “马尔福,会使枪吗?”阿兰问。 “哦,当然,亲爱的,我的射击课是满分。”见阿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阴尸,德拉科舔舔唇,某种快速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趴在阿兰耳边柔声道:“但是我只射过你。” 说完,他在阿兰耳边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扫过敏感的耳廓。 阿兰即使再淡定,这时候也忍不住红了脸,连带着那白玉一般纤长的脖颈统统变成了诱人的红色。 “我说的不对吗?”德拉科的声音无辜极了,如果这不是生死攸关,如果他们周围不是一群阴尸,他肯定会直接拉着阿兰在这森林里露天滚一场。 要知道,贵族一向都没什么节操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他们也一样。 阿兰默不作声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小手一枪递给身后的德拉科,那手一枪非常漂亮,看起来就是个昂贵的艺术品,枪管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扭曲成卡斯德伊家族族徽的形状。 德拉科就着月光摆弄着手里这把不过手掌大的手一枪,手一枪一般默认为是麻瓜的东西,只有来自德国的巫师会毫不顾忌的改装c使用,这把手一枪和传统意义上的枪一支都不一样,它既没有弹夹,也没有扳机,倒是在手柄最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按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2 阴暗逼仄的森林中,月光总显得有些惨白,自由生长的树木挥舞着魔鬼式的枝丫蜿蜒着向上,在无数僵硬嘶吼的阴尸中,一个青年的身影灵活地在其中跃动,手中的魔杖不时爆出一团明亮的光芒。 德拉科淡定地倚在树干上,右手拿着一把银色的手一枪,拇指搭在手柄的按钮上,他的手边环绕着极淡的浅金色光芒,源源不断地顺着拇指输入枪中,枪管中飞快凝聚出的光团看上去一触即散,实则非常强悍霸道,一枪一枪准确无比击中阴尸的脑袋,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非常干脆。 光团接触到阴尸脑袋的时候就消失了,这些皮厚到普通魔咒没办法破开他们皮肤的黑暗生物一点都不停地继续向前,但只有一步,它们踏出这一步之后,细小光芒从额前铺展,蔓延成一道浅金色的光网笼罩下来,光芒闪了一瞬,而后随着微风一道消散了,顺带着阴尸的身体,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一点踪迹。 阿兰挂在德拉科上面的树枝上,靠着地形优势减缓阴尸聚集的速度,他一开始还在不停发射强大魔咒,但后来发现一点都没必要,德拉科一个人完全能对付它们,他要做的只是为德拉科留出足够凝聚魔力的时间。 所以他在感觉到魔力凝滞的下一秒就脱离了战场,找准空余跳到了树上,快速回复着体内飞速流失的魔力。 德姆斯特朗榜上第一可从来不是个强逞能的傻子。 德拉科使用的手一枪是卡斯德伊家族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普通的不同,它耗费的是使用者的魔力,魔力越强盛,威力越大,子弹聚凝速度越快,一般是在你没办法发射魔咒之后,它会自动凝聚你的魔力,大部分巫师会觉得它非常难用,几乎能抽干所有魔力。 但德拉科显然是魔力非常强盛的那一小部分巫师,他从一开始不熟练的试用,很快就得心应手。 如果不是见过德拉科魔咒的烂水平,恐怕连阿兰也会被他这副淡然的模样欺骗,不得不说,德拉科将来一定是个强大的巫师,但是现在,他只是有这个潜力。 马尔福家族的训练教会他很多魔咒,但他还不会毫无阻碍地使用出来,这个需要更多的实践,就像德姆斯特朗一年两次的试炼,就是为了让学生们能够运用日常学会的魔咒。 看德拉科的水平,阿兰可以肯定,英国的巫师学校绝对没有试炼。 如果他的魔力没有之前的损耗,他会很乐意带着德拉科练习魔咒,但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在护着另一个人的情况下保证自身安全。 德拉科是阿兰的未婚夫,两人已经有了非常亲密的关系,所以他会尽自己的努力来保护德拉科,也会适当训练他的能力,毕竟在不久之后,他们是一体。 至于更多的,为了他损害自己利益之类的,那根本不可能,阿兰是情感缺失,不是大脑缺失。 阿兰从树上跳下来,拍拍德拉科的肩膀让他休息一下,自己走到了前面,压低魔杖对着阴尸。 “这把枪叫什么名字?”德拉科放松下来,倚在树干上快速呼吸,他的样子看似轻松,实际后背早出了一身冷汗,从小在卢修斯和纳西莎溺爱下长大的他根本从没见过这幅阵仗,只是一种奇怪的不想在阿兰面前被看轻的想法支撑着他没腿软倒在地上。 “没有。”阿兰看了德拉科一眼,道。 这种枪只有两个成品,一个属于阿兰,另一个在奥德蕾手上,卡斯德伊家虽然已经没有了阿兰的直系血亲,但他在家族的地位仍然超常,家族大部分资源也全都在阿兰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拒绝家族安排的婚约。 享受了家族给予的特权,总要尽义务,况且是家族每个成员都有的,没道理他就拒不接受。 阿兰不是超人,在一个魔咒击飞四五个阴尸后,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完全没发现有一只阴险躲在同伴后面的阴尸晃晃悠悠地扑过来,直接到了一步的距离! 一直在阿兰身后看着他的德拉科睁大眼,一步冲上前夺过阿兰的魔杖,红光闪过,阴尸被倒冲飞两步,紧接着一个浅金色的子弹准确打中它的胸膛。 “你怎么了?”德拉科气急败坏道。 “”阿兰闭了闭眼,没有回答,再睁眼时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不对,低声问道:“马尔福先生他们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我早就发了消息,按说应该早就找到我们了,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德拉科目光惊疑,不确定的在阿兰脸上流连,尤其是那双纯黑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 可是刚刚他明明在阿兰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幽绿,就像斯莱特林的院徽上那只蛇幽绿的竖瞳。 阿兰叹息一声,目光投向远方,道:“我们偏离方向了,这里不能久待,先和我去德姆斯特朗的营地。”他习惯了发号施令,说完才感觉自己的话不太对,又加了句:“好吗?” 德拉科沉吟了一会,点点头,想到阿兰刚才的失误,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一群阴尸堵在这里,他难得的有点过意不去,快走了两步,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把阿兰护在身后。 从来都是充当保护者身份,总是习惯冲在最前面的阿兰看着面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一直紧绷着的肩头略微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马卡龙,外面撒着一层均匀的霜糖,咔擦一声咬开脆皮,夹心那软甜清香的草莓酱就会直接流到嘴里,他对于年幼时的记忆很模糊,只有那股甜味,时隔多年再次回味还是那样一直甜到了心里。 德拉科身上的西装沾着泥土和污渍,不可避免的狼狈,步伐却非常坚定从容,纤细的铂金色发丝微微飘起,凌乱中又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美感。 阿兰走在他身后,原本淡漠的眸子逐渐柔软下来,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柔和的眉眼下,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顺着火光的方向,两人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德姆斯特朗的营地,营地门口有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握着魔杖警戒,其中一个见到德拉科立刻遥遥举起魔杖,问道:“这里是德姆斯特朗的营地,你是哪里的巫师?” 德拉科皱起了眉,那个男孩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却给他很大的压迫感,这是他在面对阿兰的时候从未感觉到的。 魔杖瞬间滑入手中,德拉科还没动作,阿兰从他身后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山楂木魔杖的尖端,德拉科撇撇嘴,侧身露出了身后的阿兰。 阿兰的身子被猩红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气质沉静如水,看上去毫不显眼,但那灿金色的长发和精致出尘的容貌明明确确昭示了他的身份。 当然了,德姆斯特朗没人不认识他的。 德姆斯特朗首席,阿兰·德·卡斯德伊。 两个男孩身子都是一僵,目光转向狂热,顷刻间从警惕变成了恭顺,语调难掩欣喜道:“卡斯德伊学长!您回来了!” 阿兰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习惯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只是偏过头,像是在询问德拉科的意见,接着两人便并肩往营地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茶色头发的男孩开口道:“学长,克鲁姆学长在九号帐篷。” 阿兰掏出怀表看了看,对男孩点点头,带着德拉科往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帐篷里只有克鲁姆和搀他回来的那个棕发女孩,叫赫敏·格兰杰的。 他们完全没觉得带着外人进自己的营地有什么不对,虽然说德姆斯特朗的营地不允许外部人员进入,但这是对普通巫师而言,阿兰和克鲁姆在德姆斯特朗从来都是特权阶级。 阿兰对不相熟的人向来是不肯多说一句话,克鲁姆也没觉出来不对,他完全是欣喜地看着平安归来的好友,倒是德拉科,看着形容狼狈却不掩艳丽的女孩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帐篷里唯一的沙发上。 这个帐篷明显只是个临时停靠点,里面只有几个凳子,仅有的一个沙发还被德拉科占了,克鲁姆正想说话,却眼尖的发现了德拉科手里那把银色的枪。 连秘密武器都拿在了人家手里,克鲁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兰和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可是他和阿兰几年的好友,两人的交友圈几乎是重合的,他从来没见过德拉科。 大家都没说话,德拉科也不是那种会主动自我介绍活跃气氛的人,他倒是认出了克鲁姆这个世界闻名的球星,有心上前去要个签名,说实话,喜欢魁地奇的人没有谁不喜欢威克多尔·克鲁姆的,但是出于某种矜持,他仍然摆弄着手里的武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3 阿兰拿着一卷绷带和消毒需要的魔药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帐篷里还是一阵诡异尴尬的沉默。 德拉科慵懒的窝在沙发里,手下不停摆弄着手一枪,浅淡的金色光芒时而一闪而过,在即将消失的时候被收入手中。 克鲁姆一手按压着伤口,面色阴沉,这让他看上去格外不好亲近。 棕发姑娘赫敏则一反常态安静地盘腿坐在地毯上,一面帮克鲁姆按着伤口,一边不停挥舞魔杖放出一个个带着口信的魔法,她在森林中的时候和两个好友失散了,混乱中和他们越来越远,接着就遇到了克鲁姆,和他来到了安全的营地,非常担心好友的小女巫试图发消息给他们。 “别试了,格兰杰,傻不傻,”德拉科嗤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也不看赫敏怒气冲冲的样子,道:“这片营地都覆盖了隔绝魔法阵,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你连这都感觉不到吗,‘霍格沃兹的万事通小姐’。” 德拉科的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听到这话,赫敏脸色一动,仔细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格外沉闷的魔力因子,随即面色沮丧的低下头。 她现在可没心情和德拉科呛嘴,虽然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吵得最欢的就是他俩。 “别担心赫敏,”克鲁姆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努力让自己展开一个不那么阴沉的笑容,道:“待会我带你回你们的营地。” 这时候他对德拉科倒是多了一分欣赏,毕竟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察觉到德姆斯特朗营地上的魔法阵。 “威克多,闭嘴,坐下。”阿兰直接拧开魔药瓶的木塞倒在克鲁姆的腿上,像是把燃烧的木炭扔进凉水中一样,浅绿色的药水一接触到伤口立刻发出‘嗤——’的一声,一阵白色的烟雾随即升起,克鲁姆一下子闭上嘴,英俊的脸庞在烟雾中扭曲了一瞬又被他硬生生扭回来。 视觉效果非常震撼,魔药效果也同样非常好,黑色的毒素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腿上褪下,消毒后暗红色的血液徐缓均匀的从伤口处流出。 克鲁姆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情况的,不待阿兰提醒就自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瓶止血剂咬掉瓶塞,小心翼翼的倒在伤口处。 阿兰撕开绷带,面色僵硬着打量克鲁姆的伤口,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如临大敌一般对着需要包扎的伤口,飞速在脑海中翻找某位教授讲过的包扎方法。 他们两个经常在试炼中受伤,一般情况下一瓶魔药就能解决,但阴尸的毒不同于其他的,如果不包扎的话很容易和空气中漂浮的毒素反应造成再次感染。 阿兰动作生疏地给克鲁姆包扎伤口,克鲁姆也好像很懂一样在指挥,赫敏一脸无奈,似乎是很想上前提醒但又有些顾忌。 毕竟总是冷着脸的阿兰看上去比克鲁姆还不好相处。 德拉科实在看不过去,抬脚走过去拿过阿兰手上的绷带扔给赫敏,撇撇嘴道:“笨手笨脚的巨怪把手给我。”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他在对谁说,当时又是一阵沉默。 阿兰没有像克鲁姆预想中一样生气之类的,反而非常干脆地站起来把手伸到德拉科面前,那副言听计从的样子简直让克鲁姆开始怀疑今天的好友是不是被巫师用魔咒打昏了头。 平时沉默到不行从来不搭理别人的阿兰怎么突然听话了? 可惜在场的人都不会为克鲁姆解答,赫敏接手了阿兰的工作,她是个非常细心的姑娘,缠绷带的手法也非常娴熟,很快就缠完还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打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手的主人是大明星克鲁姆。 赫敏脸红着道歉,克鲁姆却微笑表示没关系,这个一向老实的男孩正在脑子里疯狂拼接赞美的词句,但小女巫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旁边两个人吸引去了。 克鲁姆顺着赫敏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再次没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明没有交谈,周围却充满着旖旎味道的两人。 阿兰的胳膊上有一道巴掌大的伤口,看不清深浅,但一直在流血,没有中毒的样子,应该是刚才被树枝划的,在白皙的皮肤上非常刺眼,周围几个小小的淤青更是完全破坏了应有的美感。 德拉科一副不甚关心的模样,嘴里却不停地嘟囔着,大体意思就是阿兰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有伤都不治简直比格兰芬多还要蠢。 “格兰芬多是什么?狮鹫?”在一旁偷听的克鲁姆好奇地问赫敏。 就像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不了解德姆斯特朗学校的结构一样,德国的巫师们也不知道霍格沃兹四个学院。 “格兰芬多式霍格沃兹最棒的学院,没有之一!”赫敏脸色臭臭的,显然非常不满德拉科习惯性抹黑自己的学院。 “你就不会先给自己来一个治疗魔咒吗?啊?还是说你想流血致死” “这种伤口不会——”阿兰刚想小小为自己反驳一下,毕竟他经常受伤,真的是从来不在乎这种会自己结痂的伤口。 “闭嘴。”德拉科头也不抬的说。 德拉科强势起来真是让阿兰一点都插不上嘴,只是沉默着任凭德拉科抬起他的胳膊,山楂木魔杖的尖端轻轻挥动。 乳白色的光芒包裹了那道在他看来完全不足为虑的小伤口,一阵暖洋洋的感觉从受伤处蔓延,伤口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小变浅,直到完全消失,甚至在魔咒效果下,手臂上的淤青也都消失不见,很快的,这一块皮肤完全恢复了光洁。 “其他地方有受伤的吗?”德拉科问。 阿兰小幅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抽回胳膊站好。 德拉科抬头看见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克鲁姆两人,还以为阿兰是害羞,手中的魔杖指向帐篷的顶端,一道完全不透明的黑色幕布滑下来,把整个帐篷分成了前后两半,完全遮住了另外两人的视线,而且就算有人从帐篷外进来也完全看不见这里。 做完这些,德拉科挑挑眉,道:“行了吗?” 阿兰动了动脚,两只手都缩在长袍中,低声道:“小伤,不碍事。” 德拉科不屑的喷了口气,把魔杖放回口袋,抬手轻捏着阿兰那柔软的c不带任何装饰的耳垂,嘴角噙着一抹动人的笑意,道:“害羞?” 见阿兰几乎等于不说话的默认,德拉科笑出声来,道:“阿兰,你全身上下,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况且,我摸都摸过了,你还羞什么?”他的手掀起一片袍角,灵活修长的手指直接顺着探了进去,偏偏不带一点亲昵,好像真的是在检查有没有伤口似的。 缩在长袍中的双手透出浅薄的汗意,完全隔音的黑色幕布后面就像一个独立的空间,在这样私人的空间中,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另一个角度看来完全是抱在了一起,金发少年的耳垂悄悄染上一层薄红,不知是害羞的还是被揉捏的。 因为一时来不及随便披上了一条带着常用武器的长袍就跑了出去,里面薄薄的一层常服完全方便了德拉科的动作,一个个顺着向下解开的扣子,挑起的衣带,少年微凉的手指在皮肤流连。 德拉科的手完全是因为惯常弹钢琴而非常灵活,轻巧的从单薄的前胸探到后背,特地绕过了敏感脆弱的脖颈,从小到大都没有参加过贵族那些五花八门的‘内部聚会’的阿兰被撩拨地差点站不住。 “还好,没有流血的地方,”德拉科抽出手看了看,满意地听着阿兰压不住的时轻时重的呼吸,语调暧昧道:“你的肌肉形状真好摸。” 阿兰皱了皱眉,他完全能听出德拉科话里的不正经,明明他才是年龄大的那一个,却被压得一点都反抗不了。 而且德拉科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和那些热衷于调戏人的浪荡子没区别,偏偏他的身份让阿兰不能轻易推开,他没理由拒绝未婚夫的亲昵。 其实阿兰内心也不太想推开,从小到大,真的从来没有人管过这种小伤,就连他自己也从来不在乎,永远都是等着它们自己结痂,等着血痂脱落,伤口愈合,他还是那个强悍的多重的伤都淡然面对的巫师。 他只是想享受一下现在的温情,即便德拉科并不那么真心。 仅此而已。 等德拉科和阿兰从幕布后走出来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不久,克鲁姆正认真听着赫敏大谈特谈自己的生活,从得知自己是个巫师时的欣喜和不可置信,到在学校的学习。 他们的注意转移到缓缓上升的幕布上,目光移到一前一后走出的两人身上时有些不自然。 他们和之前几乎没有区别,赫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容俊秀的金发少年,在看到后面的德拉科时脸色瞬间变黑。 克鲁姆皱皱眉,在对上阿兰波澜不惊的黑眸后就回过头,装作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问赫敏一些问题,只是他明显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似粗枝大叶实则非常细心的男孩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德拉科换了一身更加昂贵笔挺的西装,就连里面的衬衣都从原先的纯白换成了一件浅蓝色的,阿兰倒是没换衣服,只是原本粗粗系着的长袍像是被解开又重系了一遍,边缘处的褶皱都抹平了。 他们的样子根本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偏偏都是一脸淡然,这让克鲁姆有疑问也没法问出口,只得等有机会再说。 这时候,外面嘈杂的动乱总算是停歇了,赫敏当即表示要去寻找自己的朋友,克鲁姆当仁不让的表示要一起去。 帐篷里只剩下两个人,德拉科亦步亦趋的跟着阿兰,看样子也不打算坐到沙发上去。 见阿兰眼中透出些疑惑,德拉科轻笑一声,正准备说话,帐篷从外面掀开了。 加尔比恩面带微笑走进来,彬彬有礼的样子看得德拉科眼皮直跳,心里立刻就泛上一股子不舒服,尤其是他看向阿兰的眼神,直白的让人厌烦至极。 “阿兰,马尔福先生和马尔福夫人来了。”加尔比恩温和地笑笑,看向阿兰的时候,那满含的爱恋浓烈到几乎化为了实质。 德拉科用鼻子哼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4 德拉科一点都看不上这个从进来后就色迷迷看着阿兰的男孩,他眼里的厌恶非常明显,加尔比恩自然也发现了。 他的视线扫过德拉科的头顶,在那铂金色的发旋上顿了顿,像是刚刚才注意到德拉科似得,状似不经意地预备揽着阿兰的肩膀,问道:“阿兰,这位是?” 德拉科撇嘴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加尔比恩的话还没说完,阿兰冷静的往德拉科的方向错了一步避开那条搭上来的胳膊。 加尔比恩的胳膊猝不及防捞了个空,脸上那温柔的笑容立刻僵了。 他的本意是想在这个看上去陌生,却又和阿兰关系匪浅的马尔福面前展现一下两人的亲密,没成想阿兰一点面子都不给,避瘟疫一样离他老远。 德拉科发出一声非常明显的讥笑,眉眼间满是刻薄。 听在加尔比恩耳朵里无比刺耳。 加尔比恩勉强恢复平静,见阿兰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实在好奇阿兰和德拉科的关系,便对德拉科问,可话里话外还是要阿兰回答,“那么这位就是小马尔福少爷,阿兰不为我介绍一下么?” 阿兰看了看德拉科,加尔比恩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马尔福少爷,所以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而且,未婚夫在场,他应该是不乐意自己和其他人过多交流的,玛西亚可说过,大家的未婚夫都这样。这样想着,阿兰便简单的对加尔比恩点点头,又往后退了一步到了德拉科身后。 玛西亚可曾经提醒过,无论是对外场合还是私下里,两人中总要有一个稍显弱势,否则绝对会打起来,为了家庭和谐,有一个人要适当的把话语权交到另一个手上。 而且,两个人的第一次也使着阿兰稍显弱势,因为德拉科完全是依靠血脉浓度和继承的魔法生物血统压制了阿兰,这样一来,阿兰不可避免的对德拉科产生了臣服感。 这种感情并不浓烈,却足够对阿兰产生一些细微影响。 德拉科对阿兰主动退到自己身后的做法非常满意,虽然他现在对阿兰还没有类似喜欢的情绪,但毕竟是自己未婚夫,还没有让另外的人觊觎的理由。 “既然这位先生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问,”德拉科轻笑一声,道:“出门问问,谁不知道马尔福啊。” 加尔比恩哑口无言。 德拉科见状眼中的恶意更盛,他双手抱胸,一点都没有要给加尔比恩面子的想法,继续道:“还是说你只是想和阿兰搭话,直说出来不好么,遮遮掩掩的” “马尔福。”阿兰出声打断了德拉科的话,这样提起自己的名字总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德拉科的语调,莫名的尖酸刻薄至极。 “阿兰,他喜欢你呢,你怎么看啊?”德拉科对着阿兰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柔出水来,那眼神却让阿兰怔了。 阿兰沉默的低下头,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景。 从小就缺失感情的他只会战斗,只会以暴制暴,面对这种场面连个态都不懂怎样表达。 好在德拉科并没有过多缠问个不停,或许是急着见自己的父母,他很快就拉着阿兰走出了帐篷,只留着加尔比恩窘迫的站在原地。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在营地中,眼看就要到大帐篷,德拉科突然一把拉住阿兰,把他拽到一个没有人经过的阴影处。 “马尔福,你——”阿兰的脚磕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子,忍不住轻斥出声,皱眉看向完全隐没在阴影中的德拉科。 “卡斯德伊!”德拉科看上去比他还要生气,他甚至久违地喊了阿兰的姓氏,紧紧皱着眉头,低声吼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然已经和我订了婚,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趁早断掉,至少在我们的后代出生之前,我不想有一个父不详的继承人,懂?” “你想多了,马尔福,”阿兰的表情僵硬无比,认真解释道:“加尔比恩只是朋友,我从来都没回应过。” “谁知道呢?”德拉科似笑非笑,上下扫了阿兰一眼,转身往大帐篷走去。 一个容貌出色c实力拔群,乃至各方面都如此出众的男孩,正处在少年向青年过渡的美好阶段,连从小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他都忍不住心动,谁知道追求者有多少呢? 这个不喜欢,那会不会有一个就恰好戳中了阿兰的内心呢? 德拉科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在阿兰的追求者中连上乘都算不上,即便他不是追求者之类的。 就连刚刚那个男孩,比德拉科要高,容貌英俊,看上去实力也不赖。如果阿兰恰好也喜欢那一种,那他德拉科·马尔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丢脸能形容的了。 阿兰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德拉科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了什么,至于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就更不会有了。 阿兰掀开帐篷的时候表情还是无措的,有心要再和德拉科解释一番,可马尔福夫妇已经相携着走了过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闭上了嘴。 德拉科看也不看他,神色还是有些气愤的,但在见到父母的身影之后,这就变成了纯然的喜悦,他没有表示出来,但一直漫不经心轻眯着的眼睛明显睁大了,带上了满满的笑意。 帐篷里的德国魔法部长和其他几个官员已经非常有眼色的走出了帐篷,阿兰想了想,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单独面对过马尔福夫妇,也不懂得寒暄,只是傻站在原地,好在他的面色总是冷冰冰的,倒是一点窘迫也无。 “爸爸,妈妈,晚上好,我可是有好几个小时不见你们的踪影。”德拉科夸张地叹了口气,上前拥抱了一下父母,事实上他的确送了一大口气,再怎么早熟他也还是个在父母羽翼下的少年,骤一接触危险还是心慌到不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很抱歉,亲爱的,有些事耽搁了。”纳西莎浅笑着拥抱德拉科,随即拉着德拉科仔细看了一圈。 她偏过头对卢修斯点点头,站在她身后的父亲一下子放松下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妈妈,是什么事情等了这么久才解决?”德拉科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候的他就真的像他的年龄一样是个喜欢拉着母亲问东问西的小男孩了。 纳西莎用手捏捏他的脸,柔声道:“小孩子不要多问,小事而已。” 德拉科不满的打掉她的手,道:“我不小了。” 纳西莎又笑了笑,那笑容总无比纵容,带着母亲特有的宠溺。 可事实上,在场的几人,包括在一边的阿兰都清楚地知道,马尔福夫妇忙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否则这对在魔法界堪称模范的夫妇c高贵优雅的代名词,绝对不会风尘仆仆地像是进行了一场决斗一样。 “阿兰?”纳西莎在和儿子说了几句话之后转向安静站在一边的阿兰,那双湛蓝色的美目满是惊喜,道:“我听德拉科传过来的消息说是你救了他。卢克,快来见一下阿兰,我想你们一定没有真正见过一面吧。” 后一句是对她的丈夫说的。 事实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在法国的时候,卢修斯只在宴会的时候出现了一小会,甚至没和阿兰正面交流过。他一直很遗憾,还以为以后得等他和德拉科完婚才能见面了,没想到今天就有了机会。 阿兰还穿着他那件猩红色的魔法袍,被德拉科一个个系好的衣带和扣子正好挡住了里面的常服,让他在面见长辈的时候不会太失礼,那头漂亮的灿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眸子深潭一般沉寂,好在精致漂亮的眉眼让他的脸看上去不那么僵硬。 德拉科被阿兰带着点感激的眼睛看的莫名其妙,他还有点介意刚才的事情,气鼓鼓的看了阿兰一眼便撇过头去。 结果正看见他那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惊艳的目光。 德拉科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挡住卢修斯的眼睛还是该档上阿兰的脸。 卢修斯已经笑着走了上去,温和的简直不像他,道:“很高兴见到你,小卡斯德伊先生。” 不是很习惯这种热情的阿兰楞了一下,随即道:“您叫我阿兰就好,马尔福先生。” “你真是太客气了,亲爱的阿兰,叫我卢修斯。”卢修斯的话不但让阿兰傻了一下,就连德拉科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不停地在自家父亲和未婚夫之间打转,就差冲上去抓着卢修斯的领子大吼着质问他们有没有私情了。 这时,卢修斯再次开口了,这个英俊强大c总是带着虚伪笑容的马尔福家主表情突然像小伙子一样,看向阿兰的目光隐隐带着怀念,轻声叹道:“阿兰,你看上去像你的父亲一样迷——” 他剩下的话停在了纳西莎的高跟鞋底,金发挽成发髻的优雅夫人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丈夫,脚下微微用力。 卢修斯非常识趣地住嘴。 德拉科的表情看上去比认为卢修斯对阿兰一见钟情的时候还纠结,他似乎是有些庆幸的,可看向父亲的眼神又变成了像看一个负心汉。 阿兰则是在这一连串的转变中彻底愣住了,他面上还是冷冰冰的,看上去甚至有些漠然,但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忍不住求救的看向德拉科。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卢修斯的话。 可不回话的话也太失礼了,阿兰有心想拿出玛西亚可给他写的提示来看看,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 “怎么样?” 马尔福一家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巫师走来走去的,有巡逻的,还有不停往返于各个帐篷之间的,都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当初真该让你去德国上学,德拉科,你看看德姆斯特朗小巫师的质量,可比霍格沃兹强上不少。”卢修斯摇摇头,非常有风度地扶着纳西莎。 不得不说,马尔福家现任家主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身上合体的西装与纳西莎的礼服相得映彰,看上去非常完美,及腰长的铂金色头发被一根墨绿色嵌细钻的丝带系在一起,每一根发丝都像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在月光下闪着特有的光辉。 马尔福一家子都是受美神眷顾的幸运儿。 德拉科不置可否,他曾经一直向往着德姆斯特朗,但现在他对那儿反而不怎么向往了,自从得知阿兰是德姆斯特朗的首席之后。 如果他现在是德姆斯特朗的一员,那岂不是要被阿兰压一头了。 “我说的是阿兰怎么样!”纳西莎拧了卢修斯一下,嗔道:“再说了,当初还不是你嫌德国太远舍不得小龙去,我可拗不过你!” 一不小心得知了大秘密的德拉科低下头偷笑,他一直以为是纳西莎嫌德国远舍不得他去呢。 卢修斯悄悄撇嘴,然后就看见了偷笑的德拉科,那得意的模样和小时候装睡发现卢修斯每天都会在会在睡前给他一个晚安吻时候一模一样。 “小龙,妈妈问你呢,回话!”卢修斯板起脸,努力要维持父亲的威严。 德拉科一点都不怕他,挑挑眉,道:“就那样呗。” “阿兰是个好孩子,亲爱的。”纳西莎笑了,她今天穿了个特别高的高跟鞋,抬起手来摸摸头毫无压力,当然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古板又无趣,还冷冰冰的,哪里好了?”德拉科鼓鼓脸。 一想到自己看上了那把枪想借来玩几天,可枪的主人死活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就头疼!并且生气! “你会喜欢他的。”卢修斯说,“他和阿克塞尔一点都不一样,”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幽深,最终却是浅笑一声,瞬间变回了马尔福家主,带着他的夫人和继承人,越走越远了。 “一点都不一样,真是太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5 一夜混乱逐渐平息,临近天明的时候,营地里的学生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包括在德姆斯特朗营地中维持秩序保护学生的保加利亚球队成员。 这原本是他们在英国待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会通过跨国魔法阵回到德国,可是忙碌了一夜,大家都很疲惫,球队随行的领队干脆决定再停留一天,傍晚再走。 球场失利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好心情,可不论大家有多年轻气盛,一夜没睡也受不了,相互约了回国游玩便各自回到卧室去了。 阿兰缓步走到原本休息的帐篷里,刚把纳西莎临走时强塞给他的双面镜放到行李箱里,就看见好友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威克多,”阿兰回过头,脸上是他一贯的清冷,淡淡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样子看上去淡定极了,也成功让克鲁姆一晚上躁动不安的心平定了下来。 克鲁姆深知阿兰的性格,便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和马尔福是什么关系?阿兰,很少看你那样顺着一个人。”或者说,从来都没见过。 “如你所见,”阿兰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他从来都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坦然承认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哈?”克鲁姆愣了,不可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有了婚约?” “不算是婚约,我们已经订婚了。”阿兰说着,把长袍脱下来扔到沙发的靠背上,他的手指向空中轻轻一划,一套全新的丝绸睡衣就跳着舞从行李箱里蹦出来。 一个线条优美c上面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手臂伸出,那套昂贵的睡衣就顺势搭在了结实的小臂上,阿兰拢着睡衣走进换衣间。 换衣间是非常简约的设计,上半部分是不透明的,接近地面一米的地方就换成了磨砂玻璃,站在里面的时候,整条小腿和部分大腿的轮廓就会清晰地印在玻璃上。 那纤细柔韧的腰肢和白皙修长的大腿自然是看不见的,只有两条隐约的轮廓,但克鲁姆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心思全都在阿兰刚刚说的话上了,在他看来,那甚至不亚于一道劈在耳边的惊雷。 “这可真是难以置信,我想不到马尔福,他们是英国人吧,我记得你的英语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交流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长大的环境什么的,那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一样。”克鲁姆磕磕巴巴的说,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被雷劈了一样,身上不见一点焦糊,可意识明显是混乱的,说话也词句不搭。 说实话,他一直以为按照阿兰的性格,他会找一个温柔的c可以无限包容他的人,可事实是,阿兰接受了家族的决定。 接受了一个年纪比他小,性格也很糟糕,完全是被父母溺爱坏了的男孩。 “没那么糟糕。”阿兰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多少有些模糊,话中浅显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情绪也听不出来了,“马尔福的法语很好。” “你看你看,你还叫他马尔福,他对你也太生疏了,”克鲁姆完全忽略了之前在帐篷中德拉科一口一个的阿兰,愤愤道:“他可一点都不像会迁就你的样子,谁不喜欢说母语呢,尤其是那些英国人!” “威克多,你不是挺喜欢那个格兰杰的么?”阿兰从换衣间走出来,及肩的金发松散着,几根短小的头发翘起在前额,他的衣服是宽松的款式,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些柔和的样子。 “啊”说到有好感的姑娘,饶是粗枝大叶的克鲁姆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身材高大的强壮男孩嘿嘿笑着,说:“赫敏是个好姑娘,学识渊博,长相出色,性格也非常有趣。” “她是个麻瓜种。”阿兰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冷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身为纯血巫师的高傲,冷声道:“克鲁姆家的长辈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威克多,别做无用功。” 阿兰不是对麻瓜出身的巫师有偏见,毕竟他们中也经常出现强大的巫师,不管出身如何,强者都值得尊重。之所以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劝诫好友不要走错路罢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她成为朋友而已,毕竟赫敏比任何一个我认识的纯血女孩儿都要出色。”克鲁姆摆正了态度,认真道。 阿兰挑挑眉,他当然知道,格兰杰非常出色,比大部分人都要强,就连德拉科的目光,不也是总停在她的身上么。 想到之前在帐篷里偶然发现的那道不易察觉的视线,金发少年笑了笑,眼中冰冷无比。 “这么说奥德蕾还有希望?她一直对你挺有兴趣的。”阿兰偏偏头,看向准备去洗澡的克鲁姆。 “哈?”克鲁姆惊讶的瞪大眼,随即笑着摆摆手,道:“不可能的,阿拉,我不喜欢异性,那些娇滴滴的小姐我可受不了。” 他对奥德蕾当然有印象,卡斯德伊家的小姐,纯血c魔力强大c容貌艳丽,追求者不比在德姆斯特朗的阿兰少,是个玫瑰一样的女孩。 想象中,这个骄纵的少女和阿兰的关系还不错,虽然她出口不是挖苦就是讽刺,但也能看出是对阿兰没有恶念的。 克鲁姆说完就走进了浴室,不久,天色彻底变明,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忙碌了一晚上,他也需要休息了啊。 关门的时候,浴室里面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阿兰低笑一声,黑瞳不带任何情感地看向浴室的门口。 “克鲁姆,你这次真是想错了。” —— 第二天傍晚,保加利亚球队的球员们跟着领队坐上了往英国跨国魔法阵所在的地点去的火车,休息了一整天精神不错的队员们一直叽叽喳喳的在车厢聊天,在隔壁车厢的加尔比恩他们趁着人少也跑到了这边。 “我是和老柯利亚先生提建议了,”朱安娜哈哈大笑,两排整齐的牙齿在皮肤的衬托下格外洁白,“大家都是魁地奇球员,不如骑扫把飞到目的地,火车实在是有点慢。” 阿克斯神色恹恹的窝在一边,小口嘬酸奶喝,懒懒道:“尤其是火车还晚点。” “阿兰擅长魁地奇么?”这个拥有一头金棕色头发的漂亮姑娘目光转向在一边低着头看书的阿兰,眼睛一下子亮了,兴致勃勃道:“似乎从没见你玩过呢?” 大家纷纷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克鲁姆身边的阿兰一下子成了目光中心。 阿兰沉默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克鲁姆是一直抱着胳膊闭目养神,完全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加尔比恩见状连忙笑道:“阿兰当然会了,他有什么不擅长的呢,只是很少和我们一起练而已。” “哇——”一个黑发姑娘叫了一声,对阿兰抛了个媚眼,问道:“那今年在英国的比赛卡斯德伊也会参加吧。” 在这个车厢里的除了保加利亚队的成员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球员们经常在各个国家飞来飞去比赛,消息自然非常灵通,而车厢里的学生大都出自德国的大家族,在学校也有非常强大的人脉,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三强?”克鲁姆睁开眼。 “你去吗,威克多尔。”朱安娜问了一句。 “去。”克鲁姆正了正坐姿,又闭上眼休息起来。 “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啦!”一个男孩说。 “要是卡斯德伊去的话咱们才是真没机会。” 阿兰低下头继续在放在膝盖上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对身边激烈的讨论不置一词,三强比赛没有年龄限制,但举行地点在英国,德姆斯特朗肯定会选一个代表团去,按照往常的习惯,代表团的位置实力强者优先。 阿兰肯定是要去的,但代表德姆斯特朗参加比赛的就一定不是他了,毕竟不是德国人,平时在学校卡卡洛夫就会刻意的捧克鲁姆,到时候代表德姆斯特朗的也八成就是克鲁姆了。 不过阿兰也不想参加这种除去出风头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比赛。 和马尔福家联姻之后,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卡斯德伊家下一代地位最高的就是阿兰了。倒是克鲁姆,为了能自由选择结婚对象,他更需要这个比赛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 法国,卡斯德伊庄园。 夜晚,庄园里非常安静,在二楼的一间卧室中,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突然闪了一下,在窗前修剪花枝的身影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便迫不及待的放下魔杖,跑到书桌边。 随着主人的动作,那长至腰间的金色卷发也动了动,衬着藏青色的长袍,非常漂亮。 “呵”几根白皙的手指翻过笔记本,撕下最后一张纸,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羽毛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字迹霸道凌厉,完美切合了主人的性格。 写完之后按了按书桌边的铃。 “尼克,把信送到德拉库尔庄园,就说我邀请芙蓉小姐来参加明天的下午茶聚会。”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把叠好的纸拿给走进来的私人管家。 这嗓音仔细听还能发现原本的清亮,只是现在却像被火灼了喉咙又或者是嗓子受到损伤一样,非常沙哑。 “好的。”管家优雅行礼,他不着痕迹的犹豫了一下,随即便微笑称呼道:“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笔记本 德国·德姆斯特朗 回到德国后不久就是开学宴会,开学宴会的最后,卡卡洛夫一如既往地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谈话,大肆赞扬了一番克鲁姆的成绩和能力,在整晚忽视阿兰的状态下结束了宴会。 只有副校长站起来宣布了新学期职位的变动,当然了,几乎没有什么变动,首席仍然是阿兰,克鲁姆仍然是魁地奇校队队长。 “但今年的魁地奇举办不了,校长说的,两周后开始选拔去英国比赛的巫师,我估计校队有八成能进代表队。”克鲁姆说。 他对自己队员的能力倒是非常自信,当然了,魁地奇球队本来就集齐了全校最强悍的巫师,差不多都是大块头,毕竟德姆斯特朗校队是和保加利亚队相似的暴力打法。 “卡卡洛夫校长一向看重魁地奇球队的发展。”阿兰说。 “哦,说到这个,”克鲁姆一脸歉意的看向好友,“校长又但是他平时对我挺好的,怎么偏偏对你就。” 他说的是卡卡洛夫对自己高高捧起,反而忽略了阿兰的事情,从阿兰开始展露能力那年,年年如此。 虽然这件事过不在克鲁姆,但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好友。 “我毕竟是法国人,可以理解,”阿兰说,他今天戴了个平光的眼镜,眼睛的光透过镜片总有些迷离,像是朦了一层薄纱的黑水晶,“你不用总道歉,威克多,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当然,”克鲁姆只是感慨了一下子,马上就恢复了,他用肩膀撞撞阿兰,笑道:“毕竟我们心里都门清儿,德姆斯特朗的首席大人。” 阿兰穿着一身德姆斯特朗传统的校服,胸前两枚代表身份的暗色胸章,外面一件猩红色长袍,走动间依稀能看到一截劲瘦的腰肢和修长笔直的腿部,他个子很高,但并不强壮,站在克鲁姆身边总有点纤细的感觉。可面对克鲁姆撞过来的肩膀,他连动也没动。 身边的人都知道,德姆斯特朗首席大人的力量和体型完全不成比例。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称得上首席呢? 阿兰回到德姆斯特朗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宿舍的盥洗室,一头砸进装满水的浴缸里,连衣服都没换。 这里是德姆斯特朗二人间宿舍楼,全校最自由的宿舍区,也是最破的,一切都需要自己设置,入住的学生拥有百分之百改变这里的权利,当然,在他们毕业后,一切都要恢复原状。 阿兰和克鲁姆是四年前住进来的,他们刚来的时候,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又破又空旷的环境吓了一跳,面积倒是挺大,但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两个除了魔咒什么都不会的男巫费尽了力气才把这里改装的能容下人,不过还是不太像人住的。 一个是阿兰,他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在自己家的庄园不能随便把卧室改成水池子,在德姆斯特朗就自由多了,原本能容下两个人大小的浴缸被空间扩张魔咒和放大咒变得有一间房那么大,常年连着外面的活水,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小窗户,罩着黑色的窗帘,光芒透过来的时候也因为窗帘的颜色变得阴森森的,整个房间阴暗逼仄,进来的巫师都忍不住要打一个寒战。 还有克鲁姆,他对生活环境一向要求不高,平时布着除尘咒的卧室很干净,但里面乱糟糟的全是海报和魁地奇的相关书籍,他有收集飞天扫把的习惯,推开卧室门就能看见那挂得整齐无比的一排排扫把,各个型号各种类型的都有。 包括宿舍里其他的地方,不是摆放着几块黑漆漆不停释放冷气的石头,就是挤眉弄眼的魁地奇明星海报。 好在能住在二人间的学生都忙着自己的研究,很少有互相拜访的习惯。 “那天晚上出现了黑魔标记,就是决赛的那天晚上。”克鲁姆一边说,一边拿着魔杖甩冰冻咒,以降低水温使它们变成冰水混合物的状态。 “黑魔标记?”阿兰的声音冷冰冰的,他只探出一个脑袋来,金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脸色青白,整个人都好像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块。 “长什么样的?”阿兰游到池边,把脸贴在上面,偏头看向克鲁姆。 克鲁姆想了想,挥舞着魔杖从空中描绘出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一条舌头。他甚至仔细的把标记的颜色都还原了,绿莹莹的给人一种非常阴森的,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蛇。”阿兰笑了笑,他的笑容也是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情感,就只是牵动一下唇角那样,他对这个标记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它缓缓消失在空气中,很有兴趣的道:“继续说。” 克鲁姆一股脑地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阿兰,他的叙述还算有条理,但阿兰仍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食死徒是什么?”阿兰又打断了克鲁姆。 克鲁姆叹了口气,看上去非常无奈道:“阿兰,你真该补习一下近代史,英国魔法界那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 “巫师史不是必修课。”阿兰已经重新潜入了水底,他的声音透过一层层水波,多了几分飘渺不定的感觉。 水波一圈圈荡开,连带着细小的冰,丝丝缕缕的寒气不停地冒出来,很快就氤氲了整个房间。 —— 临近开学,学校的巫师逐渐变多,学院的魁地奇队也开始训练,克鲁姆几乎天天泡在球场,回宿舍的时候都带着一身汗。 这天,他拿着一封信走进宿舍,换衣服前先把信扔给了在书桌前坐着看书的阿兰。 “法国寄来的,猫头鹰又在宿舍前迷路了,阿兰,你是不是没撤魔法阵。”克鲁姆说着,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走进了他自己的浴室。 “忘了。”阿兰说。 他手中把玩着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当然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纳西莎塞给他的那面双面镜,材质非常昂贵,也非常好用。 但阿兰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个,因为双面镜的另一个在德拉科·马尔福手上。 阿兰也不在意,他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把双面镜扔进去,拿出最里面的黑色笔记本,展开。 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到平淡无奇的笔记本,黑色的封面隐约透着一股子古老的感觉,像是用了很多年的,翻开后连纸面都微微泛黄,但奇怪的是,除去扉页上写着阿兰的名字,整个笔记本似乎是全新的,上面干干净净的一个字都没有。 阿兰拿着羽毛笔刚要开始写,一缕金色的长发掉在纸面上,他不慌不忙的把头发拢到耳后,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拿起随意放在桌面上的信件,魔杖一点,那封不算厚的素白色信封连带着里面的羊皮纸都开始燃烧,焦黑着卷曲的角落隐约能看出一个名字,‘奥德蕾’。 火苗窜地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书桌上只剩下一点灰白色的灰烬,手掌一抹便消失的干干净净,那一点糊味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赫敏给我寄了一份报纸,在这边买不到的,叫什么预言家日报?”克鲁姆穿着一身黑棕色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哗啦哗啦翻动着一份报纸。 威克多尔·克鲁姆有一张传统日耳曼帅哥的脸,高高的个子,连手臂隆起的肌肉都清晰可见,偏暗的短发根根竖起,在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凶悍。 但其实这是个有些粗枝大叶但很温柔的男孩,还有点话唠,每天都会和阿兰分享学校内外的八卦。 尽管他的舍友并不想听。 没发觉克鲁姆走到了身后,正唰唰唰在本子上写字的阿兰笔尖一顿,飞快阖上笔记本,甚至因为动作太急速度太快发出了‘咚’的一声。 他回过头,面上是一贯的冷淡,一点外露的情绪都没有,好像刚才那个被吓了一跳的人不是他一样,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好友。 神经堪比钢筋粗的克鲁姆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他咳了一声,把手中的报纸递给阿兰,看着阿兰翻开报纸,也走到他身后一起看,嘴里念念有词道:“英国魔法部一片混乱,嗯,凶手未被抓获治安松弛,黑巫师逍遥法外,哈,这个词用得好!”克鲁姆欣赏了一下记者的文笔,一扭头看到桌面的笔记本,随意问了句,“刚才和谁聊天呢?” 阿兰抿抿嘴,确定克鲁姆刚才并没有看到纸上的内容,冷声道:“马尔福。” 这个马尔福当然是特指阿兰的未婚夫,德拉科·马尔福。 克鲁姆不疑有他,点点头道:“你们什么时候连联络码都交换了,那很好,你们就该多交流交流。” 阿兰淡定的嗯了一声,一脸坦然。 马尔福真是个好理由。 趁着克鲁姆埋头看报纸的时候,阿兰翻开笔记本看了看,发现那边好像要忙着什么事,只留下一句‘等等’。 “据某个呃——证人说,当晚从森林里抬出了尸体,哦,好像还有点争议,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魔法部官员说的,凶手还藏在魔法界某个角落,事实准确度有待考证,”克鲁姆笑了一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道:“英国魔法界真是乱,这种情况下举办三强赛真的没问题吗?” 他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当然源自对自身实力的高度自信。 阿兰哼了一声,道:“总算他们没直接把锅扣在德姆斯特朗头上。” “这倒是,”克鲁姆哈哈大笑,“毕竟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黑巫师。” “对了,”克鲁姆突然皱起眉头,像是遇到了非常苦恼的事情,“最近赫敏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对我说什么家养小精灵权益保护之类的事情,寄来的信差不多全是这个内容。” “我不认为那些小家伙们有什么可同情的,但赫敏总说它们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比如工资,我的老天,要我说那才是它们的噩梦呢。”克鲁姆痛苦的挠挠头,连带着那原本精精神神立起的头发都蔫了不少,他询问地看向好友,问道:“阿兰,你说真的有想要工资的小精灵吗?” “我不清楚,”阿兰说,他一边听克鲁姆坐在对面喋喋不休,一边在羊皮纸上画魔法阵,“我家没有家养小精灵。” 克鲁姆撑着脑袋,目光随着阿兰的笔触左右摇晃,末了,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马尔福总不会和你讨论这些是吧?” 阿兰画下最后一道线,待一阵光芒顺着线条连贯整个魔法阵后,搁下笔淡淡道:“不会。” 克鲁姆眼中立刻充满了羡慕,叹息道:“有共同语言真好,我总是不懂赫敏在说什么,也许我该谈一场恋爱了。” 没等阿兰说话,克鲁姆又摆摆手,“还是算了,我心里有人,找不到他之前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呢?毕竟已经隔了十几年。”阿兰掀开笔记本,把画有魔法阵的那张羊皮纸夹进后面,打开只写着‘等等’两个单词的那页,“或者他并不是你期待中的那个样子” “你什么时候会考虑这些啦,马尔福教你的吗?那他真是太厉害了!”克鲁姆惊讶的说,随即他笑了一声,低声道:“找到找不到的,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他就好。” “你知道吗阿兰,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越得不到越想,他残了傻了我都不在乎,我连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是不是傻透了?” “我不知道。”阿兰垂下眸子,灯光映着修长的颈,脸低在阴影中,思维不知道跟着想象飘到哪里去的克鲁姆完全没发现他那一脸茫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奥德蕾的过去 法国·卡斯德伊庄园 “奥德蕾小姐。”私人管家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进。”奥德蕾头也不抬道,她穿着一身白色带蕾丝勾边的长裙,长至脚踝的裙子完美衬托出了那纤细的腰线,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后,金色的长卷发在漆黑的夜晚仍然如同太阳般耀眼。 “小姐,这是伯爵夫人派人送来的衣服和饰品,料子和工艺都是上乘,您看看留下几件?”尼克从站在门外的侍者手中端过高高摞起的一堆衣服,示意侍者在门外等着,自己走了进来。 “伯爵夫人?”奥德蕾重复了一遍管家口中的名号,但声音和她平常的尖细高亢不同,反而非常沙哑,像粗糙的沙石划过一般,让人听上去就不太舒服。 但管家显然早就习惯了,闻言一点意外感都没有,温声道:“就是前几天和您参加了同一个茶会的那位黑发夫人,她家有一位和您年纪相仿的少爷,叫阿尔邦的。” “那个明天又要参加赛马的阿尔邦,我知道他,”奥德蕾笑了一声,那漂亮如杏核一般的大眼睛微微眯着,卸去了妆容和华丽服饰的她还是那个艳冠整个魔法界的模样,但在灯下却多了几分雌雄莫辩的美,“一家子野蛮人,尤其是他,骑马都骑成了罗圈腿。” 尼克抽抽嘴角,在心里想着伯爵家那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非常有活力,钟爱马术,但怎么都看不出来有罗圈腿。 奥德蕾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句‘等等’,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桌边,她的神色非常慵懒,伸出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白,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柔和,一点都没有白天盛气凌人的刻薄样子。 这是个精致的小桌子,上面铺着非常有少女气息的粉白碎花桌布。尼克拿进来的衣服非常多,大都是套装,看得出制作工艺和材质都非常昂贵,在袖口带着浅浅的暗纹,连衣扣都是来自西班牙某个专为皇室服务的雕刻大师之手,在高高摞成一堆的衣服旁边是成套的袖扣和一些穿搭的胸针,还有成套的项链c耳坠。 完全能看得出伯爵夫人的用心。 “拿走。”奥德蕾随意翻了翻那些衣服,撇撇嘴,对尼克说。 “您不试一下吗?都是最顶级的料子,有一些连卡斯德伊家都没有呢。”尼克从小伺候着奥德蕾长大,地位也比一般的仆从要高,见奥德蕾对这些衣服一点兴趣都没有,便劝了一句。 “我不穿裤装,尼克。”奥德蕾说,她看了看旁边的那些饰品,又是一撇嘴,皱眉道:“她们怎么连我的喜好都没打听清楚,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这种粗鲁的东西。” “是,小姐,”尼克好脾气,面对一脸骄矜的小姐还是温声劝道:“可是您不是收到了阿尔邦少爷的请柬么,去马场不好穿着常服,实在不喜欢这些的话还有塞萨尔呢,找他缝几身衣服也不错。” 塞萨尔是法国一位非常知名的服装设计师,风格偏好华丽奢靡,奥德蕾的衣服有百分之六十都出自他手。 果然,奥德蕾眼睛一下子亮了,兴致勃勃道:“塞萨尔在庄园吗?我正好想做几套巫师袍,最近偏爱黑灰色。” 奥德蕾的衣服非常符合法国小姐的喜好,色彩鲜丽,风格多变,随着她年龄渐长,衣柜里颜色暗沉的衣服越来越少,几乎没有黑灰色。 唯一比较单调的就是布斯巴顿的蓝白校服,就是这样也比其他学校的校服要出彩很多。 完全不知道自己小姐爱好什么时候发生了巨大转变的尼克笑容僵了一瞬,感觉自己有点不尽职,但他很快想通了,奥德蕾爱好一向多变,这次估计也只是一丝兴起。 只是他没想到奥德蕾早有准备,从抽屉拿出一堆杂志,上面的德文看得他眼花缭乱,封面上模特的服装是清一色的黑灰白三色调,看上去几乎是雷同的,风格都没什么变化。 “这”尼克傻眼了,他家小姐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低调朴实的风格了。 奥德蕾挑挑眉,道:“把这些给塞萨尔送去,不然我亲自去吧,我需要和他交流一下,他在哪里?” 尼克顿了顿,见奥德蕾又问了一遍才说:“在乔莎夫人那。” “那算了。”奥德蕾非常干脆地把杂志往旁边一扔,懒懒坐在沙发中,随手从书架中招了一本书来,整张脸都埋在后面。 “小姐,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尼克诚恳地劝道。 “嗯。”一个单音节从书后面飘出来,但是显然她没听进去,或者说听见了但并不准备改。 尼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的小姐从来都是这样固执。 管家尽职尽责地把散乱的新衣服整理好,想了想前几天乔莎夫人拉住他谈话的样子,对奥德蕾提了句,“小姐,您不去见见乔莎夫人吗?夫人很想念您。” “她又和你说什么了?”奥德蕾放下书,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讥讽的冷笑,“有杰丽卡陪她还不够啊,再说了,真想我随时可以来找,我什么时候对她避而不见了。” “蛋白石的?”奥德蕾咦了一声,从手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打开。 那里面放着一对蛋白石耳坠,两枚耳坠显然是成对的,但下面垂着的蛋白石形状不同,一个是圆柱形的,另一个石头在原本的形状基础上弯曲了,成了月牙一样的形状,乳白色的石头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光芒,精巧无比。 “这对耳坠出自塔兰大师之手,原材料来自澳大利亚昆士兰,石头的形状是在原有基础上打磨过的,变动不大。”尼克身为卡斯德伊家派给主家小姐的管家,鉴别的水平自然是一流的。 当然了,他能这么快说出来绝对是早就在心里想着转移话题了,毕竟奥德蕾每想到乔莎夫人的时候都会心情低落很久。 奥德蕾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尼克,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一直过的什么日子,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再清楚不过了。是吧?” 奥德蕾嗓子不好,说完这句话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尼克连忙从不远处的架子上取下一瓶草绿色的魔药,打开盖子递给奥德蕾。 奥德蕾脸色微红,是憋的,她张了张嘴,一个音都没吐出来,无奈地喝了一口魔药,继续道:“看看这对耳坠,多好看的形状,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总有一个能满足你的喜好。” “尤其是这个月牙形状的”奥德蕾把它拿起来,比照着镜子在自己的右耳边放了放,乳白色的石头衬着小巧的耳垂看上去漂亮极了,她脸上带着梦幻的笑意,道:“真是美极了,完全符合我的喜好,但是有一天我一不小心,就把它给捏坏了” 奥德蕾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力气大到右手都在发抖,手背上浮现出一条条青筋,她的力气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女巫的力气,只听‘啪’的一声,那颗价值千金的月牙形蛋白石耳坠就在她的手下碎成了两半。 “我真的是不小心弄坏的,而且是不可逆的损害,我开始茶饭不思,每天每天的想着我那个可怜的耳坠啊” “然后我就看到了另一个耳坠,成对耳坠中的左耳那只,他和他的姐妹材质相同,工艺也一样,只是形状上有一点出入”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奥德蕾笑着,小心的把碎成两半的石头放在一边,伸手拿过另一个圆柱形的石头,两只手捏着头尾,一边向里面输入魔力让它变软,一边使力往两边掰,“我把另一个变成她的样子,然后告诉每一个人,我不小心把左耳的那只耳坠给弄坏了,只剩下右耳那只啦。” 奥德蕾一直在笑,“我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说,你说好笑吗?连我手里那个改变了形状的耳坠都信了他就是那个月牙形的。” “后来我又得到了另一只月牙状的坠子,我就后悔改了他原本的样子,因为时间一长,魔力不够支撑,他越来越丑陋,我想再给他扭回来。” 奥德蕾手中的蛋白石又被她一点一点掰回来,但不论怎么弄,都成不了原本的样子了,反而古怪的扭曲着,甚至在魔力抽出之后‘咔’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裂痕。 “晚了。”奥德蕾哼笑一声,把已经完全变成垃圾的两枚耳坠扔到天鹅绒盒子里,她的的表情非常柔和,甚至坐姿都称得上是淑女的典范,十指纤长白皙,卡看上去柔弱无力,一点都不像抬抬手就毁了几千加隆的样子。 “你说他会怪我吗?” “把这个盒子,还有这些衣服都送回伯爵家去,阿尔邦会明白的,哦对了,先去给母亲看看,”奥德蕾高傲的昂着下巴,手指轻碾着书页,道:“还有那个邀约,记得替我回绝了,我和德拉库尔小姐有约,没空去。” “好的。”尼克躬身行礼,把桌上的衣服和配饰包括那些杂志一同拿走了。 奥德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书桌上的笔记本招招手,那个封皮上画满玫瑰纹路的本子在空中转了两圈,和羽毛笔一起跳着热情的拉丁转到了神色恹恹的金发少女手中。 “克鲁姆说不论那个人残了还是傻了他都不在乎。”整齐刻板印刷一样的字迹凭空出现在笔记本上。 奥德蕾笑了笑,执笔在后面写了一句。 “可是那个人疯了。” 她每写一个单词,前面那个单词就会消失不见,直到点下最后一个句号,整张纸恢复了空白。 挂钟的秒针悄悄转过一圈,齿轮咔咔转动的细小响声后,钟摆左右荡起一个小小的扇形。 咔擦咔擦 分针又往前走了一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双面镜 当你潜下心来的时候,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几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也没准备好的时候,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选拔赛就开始了。 这几天,德姆斯特朗所有小巫师都绞尽脑汁地准备自己擅长的魔咒,认真程度几乎比得上期末考试的前两周。 但是两天前,通知栏宣布了一个消息,代表团的成员只能由七年级的学生构成,消息一出,低年级哀嚎遍野,而高年级自然是笑了,因为这代表着他们的机会更大了几分。 而像阿兰和克鲁姆这些常年霸占德姆斯特朗等级榜前几的巫师从来都不担心自己会落选这种问题,按理说他们都有既定的名额,但为了公平起见,他们还是会像所有的学生一样,通过选拔获取代表队的入场券。 选拔赛开始的前一晚,阿兰正独自在宿舍研究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c据说来自麻瓜界的一本戏剧集。 按说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德姆斯特朗,大概是某任图书管理员的恶趣味,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目的翻开这本书的阿兰却一下子就忘记了看了进去,连晚饭都是在宿舍解决的。 他端正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旁边点着盏明显只是用来装饰的点用处都没有的蜡烛,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芒映在金发少年光洁的侧脸上,晃出好几层虚影。 这时候,一直摆在书桌边的那个普通镜子一样安安静静的双面镜突然发出了一闪一闪的白光,双面镜反面按照玫瑰纹路镶嵌的各色宝石也跟着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之盛直接遮过了蜡烛的光。 阿兰被这个可以称得上剧烈的强光一照,差点闪成了瞎子,他眨眨漂亮的桃花眸,和头发同色的睫毛下那剔透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光,泛着点红血丝,看上去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他放下手里的书页,把镜子转过来,正对上一张熟悉无比的脸,那一头铂金色的短发和张扬英俊的模样让他愣了愣。 “马尔福?”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镜子那头的男孩轻笑着,手指在镜面划动几下,像是沿着什么轮廓画了一圈。 “认识。”阿兰乖乖答道,他当然记得德拉科,且记忆深刻。 德拉科笑了一声,目光落在阿兰手下的书上,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书。”阿兰发现自己说了个多余的回答,他发现德拉科的眼睛似乎带上了一抹笑意,连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灰蓝色的眸子直盯着书页上用笔画出来的一句话。 “画了什么?”德拉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好奇越了线,毕竟没有谁会对另一个人正在做的事情不依不挠问个不停,尤其是两人并没有那么熟悉。 但阿兰显然没意识到德拉科那颐指气使的语气,当然了,就算意识到他也不在乎,闻言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把那句话念了出来。 “你是灵,我是肉,当你走向我的时候,我的灵魂便复苏了。”他的声音正处在由少年向青年转化的时候,清朗中带着一丝低沉,音色非常动人,但偏偏话中一点感情都没有,干巴巴刻板板的。 德拉科轻哼着,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旁边的木质扶手,缓缓道:“咒语么。” “不,是麻瓜的一本书。”阿兰说。 “哦——”德拉科拉长了声音,满脸不屑,“麻瓜。” “这学期你要来英国吗?阿兰。”阿兰刚把书合上,又听见德拉科问。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偏偏又一直用余光瞄向阿兰的脸。 “还没确定。”阿兰答道,当然了,按照他的水平那名额肯定能得到,但总有那么一些不可预测因素在,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他也不敢太确定,“明天是选拔赛。” 德拉科笑了一声,他长的本就好看,笑出声的时候眉毛完全舒展开,五官都透着高兴,“阿兰,你不相信自己的水平吗?” 阿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心想多说几句,但舌尖盯着上颚,心里想说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圈,又吞了回去。 “我在斯莱特林,在那等你。”德拉科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衬得容貌更加英俊出色,他对阿兰暧昧地挤挤眼,“你一定不想错过斯莱特林地窖的大床,和卡斯德伊庄园完全不同的感觉” 可惜的是阿兰一点都不懂他的意思,不知所以的反驳道:“马尔福,我并没有转学的想法,德姆斯特朗很好,而且我已经七——” “停!”德拉科皱起眉,难以置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想让我转学吗?”阿兰莫名道:“我都七年级了,而且” 德拉科的脸因为恼怒而变得通红,他气哼哼地扣上双面镜,动作非常粗鲁,恶狠狠道:“别瞎想了,晚安!” 直到双面镜上光芒熄灭,镜面上的脸换成了阿兰自己的,他还是愣愣的,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唯一意识到的就是,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 阿兰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点懊悔,右手无意识的握住书脊,越攥越紧,指尖因为失去血色愈发青白。 —— 第二天,选拔赛一场场进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习惯了速战速决,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就完成了,七年级最终的胜利者克鲁姆一看阿兰握着魔杖从下面走上来,立马就举手投降,忙不迭地跑了下去。 他和阿兰关系好是不错,但更了解好友性格的他知道,自家好友绝对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而且非常认死理,说要打一架那无论他是谁,克鲁姆还是加尔比恩,最后都是被架下去或者抬下去。 与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揍一顿,还不如小小丢一下人,自己走下去,也好过事后在医务室躺着的时候还得一动不动的看着阿兰那张冷脸。 克鲁姆有亲身经历,五年级竞选学院首席的时候,他就和当时的阿兰打了一架,从来都是作为队友看着阿兰大杀四方的克鲁姆完全没想到,当好友站在自己对立面是怎样一种状况,事实上他根本就是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打个正着。 事后在医务室躺了五天,一身绷带,只有眼睛和脑袋能动。 偏偏阿兰不知道听谁提醒的,一连五天都坚持不懈地要陪床,护士小姐说了好几遍都劝不走他,这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男巫c导致克鲁姆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c克鲁姆最好的朋友就如同一个大理石雕像,在床边坐了五天。 非常有效地促进了克鲁姆的痊愈速度。 阿兰最终也没有比赛,直接获得了资格,当然了,作为首席,他本来就有名额在,只是为了展现公平所以需要和获胜者打一场。 克鲁姆投降认输也在他们意料之内,毕竟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克鲁姆的结局都是被阿兰揍一顿c或者狠狠揍一顿。 不过所有人包括克鲁姆都没想到的是,如果他没认输,那最终获胜的还不一定是谁。 昨天和德拉科的不欢而散还是对阿兰产生了很大影响,整整一天,他都游魂一样地发怔,连续好几个小时看同一张书页,或者在餐桌上举着刀叉发呆,状态非常差。 一整个下午都在忙着卡卡洛夫校长任务的克鲁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尽管阿兰不战而胜成了队长,但是他习惯了万事不管,作为副队长的克鲁姆自然就成了那个劳心劳力的人。 晚上的时候,阿兰一直守在双面镜旁边,一直到双面镜泛起了乳白色的柔光,他才好像放下了块巨石一般松了口气,表情瞬间柔和。 德拉科完全不知道阿兰是如何眼巴巴对着双面镜的,他和昨晚一样,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靠背里,只在见到阿兰的一瞬间才微微睁大眼,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一直翘着的腿也放了下来。 阿兰今天换了个新发型,及肩的金发还是散落着,只用发带束起最上面一层头发扎成一个小小软软的马尾,前面的头发都向后拢着,前额却还留着一些碎发,看上去倒是比平时少了几分冰冷,连面部轮廓都变得柔和了。 “真是意外之喜,阿兰。”德拉科开门见山道,他看上去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愉悦,“我被你吸引住了。” 阿兰一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他不懂有什么用,可今天,看着自己未婚夫那克制着却仍然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痴迷的目光,他有点懂了。 “可惜现在不能过去给你一个吻。”德拉科笑了笑,一双灰蓝色的眸子仍然紧紧钉在阿兰身上。 “会有机会的。”阿兰仔细斟酌了一下,才道。 “你要来了?”德拉科挑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嗯”阿兰点点头,还没说话,宿舍门砰的一声打开,披着长毛斗篷的克鲁姆从外面冲进来,大声道:“阿兰,出发的时间定下来了,在下周五。” 克鲁姆带进来一阵浓烈的寒气,但阿兰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正看着镜面,德拉科显然也听见了克鲁姆的话,他挑挑眉,对阿兰做了个‘下周见’的口型,关闭了双面镜。 阿兰的心情豁然开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远方来客 阿兰眼神放柔,小心翼翼地把双面镜放进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回过头便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过来,他神色淡然,右手向前一伸抓住了克鲁姆故意冲着他后脑勺飞过来的笔记本。 “哇哦,阿兰,警惕心和敏捷度都还不错嘛!”克鲁姆没什么真心的称赞了一句,表情非常虚伪。 阿兰面无表情地看了克鲁姆一眼,一个小臂长的活物扭曲着从他的左肩窜出来,张大嘴巴照着克鲁姆的面门扑上去。 克鲁姆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缕刺眼的金光,应该是那个东西的身体在灯下反射的光,他条件反射地侧身避过,见那东西扭了个诡异的角度又要扑上来,两只带着惨白獠牙的嘴就近在眼前,赶忙把手里的书往下一拍。 “阿兰,我只是开个玩笑。”克鲁姆收起书看了看,两条浓密的眉毛耸了耸,夸张地叫道:“你这什么东西,真凶。” “掉了根头发。”阿兰招招手,那根被克鲁姆拍到地上的东西就地变回了原型,一根金灿灿的长发晃悠着飞回了他的手上,像个活物一般缠绕在阿兰的手上,被他打了个结收进了书桌的某个抽屉。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对克鲁姆说了句,“你的反应也很灵敏。” 克鲁姆无奈的摊摊手,“不如你。” “这个是什么?”阿兰举着那本封皮黑漆漆的书,几个鎏金的字母在封面上爬的到处都是,连这本书原本的名字都看不出来。 “卡卡洛夫校长让我发下来的,里面大概是霍格沃兹的一些事情,毕竟那对我们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这什么鬼东西!”克鲁姆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书,结果从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雄狮的咆哮,吓得他差点把书扔到阳台外面去。 有了克鲁姆的前车之鉴,阿兰先是拿起魔杖对第一页的雄狮施了一个沉睡咒,不这样的话,它恐怕会像克鲁姆手中的那个一样,犯了狂躁症似得叫个不停,翻过这页都不管用。 “哇哦,格兰芬多的狮子,”克鲁姆费了老大劲,好不容易把那只狮子安抚下来,抬头对阿兰笑了笑,“它们真活泼,是吧。” “宿舍不允许养大型宠物。”阿兰淡淡道。 “哈哈,我怎么可能看看这个,霍格沃兹所开设的课程,他们的课本估计都有几百年没换过了。”克鲁姆尴尬的笑了两声,努力转移话题,一开始他的确是有这种想法的,毕竟从小就喜欢体型大c攻击性强的动物,但见阿兰的样子,恐怕他的宠物刚进宿舍就会被解决掉。 “英国的巫师一向如此。”阿兰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快速的把书翻了一遍,见好友还在兴致勃勃地看,问了句:“有什么好看的吗?” “当然,”克鲁姆在沙发上坐下,头也不抬道:“能从里面发现很多东西。” “比如几百年都不一定换了的课本,”阿兰轻哼一声,又看了看教职工构成,眉毛一挑,补充道:“这个黑魔法防御课” “我听赫敏说过,是他们很重要的一门必修课,但每年都学不到什么知识,不知道为什么,”克鲁姆笑了笑,道:“我觉得这门课也没什么用,至少德姆斯特朗从来没开设过。” “原因”阿兰又往后看了一下具体的教授介绍,道:“大概是一年换一个教授的关系。” “还有这事?”克鲁姆看的比阿兰慢,闻言满脸好奇地往后翻,仔细看了看,笑道:“真的啊,唯一会更新教材的课程,哈哈,看他们的课本,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还有他们的教授——嗯——以往的不可考,从这一年开始,奇洛教授,任期一年,死于魔药事故,我的老天,他想和魔药教授抢活。还有这个,洛哈特教授,我知道这个人,一个瞎扯淡的作家,我家还有他搔首弄姿的海报任期半年,因魔咒事故现于圣芒格治疗,好极了。下面这个,卢平,原因是狼人!” “怎么?”阿兰的声音没有一点波动,他的目光停留在这本书的第二页,介绍斯莱特林的那张。 “他们把一只成熟期的狼人放进了学校,危险评估是a级,等等!它竟然安全离开学校了?”克鲁姆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把消息压下去了。”阿兰皱了皱眉,他突然想起来,黑魔法防御课是霍格沃兹的必修课,也就是说,德拉科曾经有那么整整一年都在和这只狼人亲密接触,不,根本就是上一年。 “这么说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知道,那些知道消息的又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手段压下去了,但仔细查一下还是能发现。”克鲁姆很快就想明白了,“八成就是那位白巫师的手笔,看来是他的‘亲属’,关系户真好” 阿兰瞥了瞥他,没说话 克鲁姆继续往后看,突然间有了极大的兴趣,抬头对阿兰说:“这个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大概是被诅咒了,看看这些人,没有一个任期能超过一年的,而且除了傻瓜c废物就是某些物种,不知道今年是什么,上面没写。”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兰也抬起头,两人互相注视着,发现对方的眼里都隐隐透着兴奋。 不得不说,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一直都特别热衷于自己找乐趣,阿兰也不例外,他真的很好奇,找了个魔药失败把自己炸死的笨蛋,找了个只会傻笑的傻瓜,后来干脆聘请了一只狼人。 校长和学校多大仇? —— 周六的上午,寒风呼啸,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内广场,所有的学生都披着毛斗篷站在这里,从新入学的小萝卜头一样的一年级到高大健壮的七年级,人群挤挤攘攘的,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无比。 阿兰站在人群最前方,克鲁姆和其他的七年级学生依次站在他身后,大家都安静着看向广场正中间的位置,一言不发。 今天阿兰和身后其他的巫师一样,披着一件德姆斯特朗制式带滚边的猩红色长斗篷,当然了,和那群人高马大并且各个头发短到差不多只剩下发根的男巫不同,他的金发在脑后高高束成一个马尾,多余的碎发也一道贴在上面,左耳扣着一个小小的黑曜石耳钉,就连表情也好像被冻结了一般,非常符合传说中的德姆斯特朗首席的人设。 这次选出来的代表团当然也有女巫,只是各个也是身材高挑,不熟短发就是扎成高马尾,看上去隐隐比阿兰还要健壮些。 就在一年级的小巫师有些站不住的时候,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艘船,这船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但站在前面的高年级都感觉到了那明显的魔力波动,广场中央的魔法阵依次亮起,当它完全点亮之后,卡卡洛夫校长带着几位教授出现在大家面前。 但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艘怪船上,它体积很大,样子像个骨架,仿佛是艘修复的废船,又像是教授们合力从某个海域拉来的幽灵船,破旧的桅杆c破旧的甲板,模糊的灯光在舷窗里闪着,像鬼火一般。 这艘船由于魔法阵的作用悬浮在半空中,使得整个广场上的所有学生都能看到它的样子,且非常清楚。 留着一把山羊胡c高高瘦瘦的校长卡卡洛夫先生一挥魔杖,伴随着沉闷的砰砰声,木板一块一块铺下来,一直到了地面。 “我没想到它这么丑”“简直超越了审美的极限。”“校长先生的审美虽然咱们是研究黑魔法出了名的,可也不至于连出行的工具都找这个鬼样子的” 身后立刻传来小小的议论声,大多数是女生,连克鲁姆都忍不住凑到阿兰耳边,小声道:“我也觉得这艘船丑死了。” 阿兰沉着冷静地目视前方,嘴唇小幅度开合,“校长在看你,威克多。” 克鲁姆立刻一脸正色,严肃的看向正站在船头发表演讲的卡卡洛夫。 —— 在他们都登上船之后,卡卡洛夫对驾驶室的巫师发了一个信号,伴随一阵晃动,魔法阵依次熄灭,当最后一束光消失在广场中央,这艘鬼船完全消失了。 大家只感觉船好像穿过了一层雾气,接着大船四周弹起一个魔法罩,伴随着噗通一声,四周变成了一种黑沉的幽蓝,视线被阻隔在船四周一米附近,再往深处看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兰有点难受,吃完午饭就来到了甲板上,这艘船看上去很平稳,但他的感觉要比普通巫师敏锐很多,一上来就在这摇摇晃晃的感觉中发晕,尤其是在中午喝了一点酒之后,更加剧了他的感受。 说是中午,其实和半夜差不多,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视线发生改变的时候,人的思维认知也发生了变化,不少人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克鲁姆过了一会也跟了出来,他喝了几杯阿兰从法国酒庄带来的樱桃白兰地,这种酒度数很高,但克鲁姆的酒量不错,喝了几杯后反而精神起来了。 “怎么出来了。”克鲁姆打了一个嗝,四周的酒香顿时浓郁起来。 “晕船。”阿兰瞥了他一眼,见他脸通红,有点嫌弃,立刻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克鲁姆笑笑,本来就粗的神经在酒精麻醉下更粗了,完全没发现阿兰的动作,神秘兮兮地拉着阿兰走到船头的位置,“我给你看个绝活。”他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在两人身边放了个隐身咒。 克鲁姆这展示的的确是绝活,他先是在笼罩整艘船的魔法阵上画了个圈,嘴里嘟囔着完全不属于德语体系的咒语,原本发着微光的魔法阵就像和其他地方失去联系了一样,逐渐变暗,直到完全熄灭。 阿兰伸出手在那块魔法阵的位置点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被隔绝出来的魔法阵就像是水制的玻璃,从指尖相触的位置开始,绽开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越扩越大,一直蔓延到暗色的边缘,接着,瞬间破碎消失。 在海水涌进来的一瞬间,克鲁姆眼疾手快地放了个咒语,两人配合多年自然非常默契,不用他提醒,阿兰就掏出魔杖甩了数十个加固咒。 集德姆斯特朗好几个教授才施工完成的魔法罩就这样被某两个学生撕了道口子,只是一直站在裂口前的克鲁姆不可避免地被喷了一脸一身咸到涩的海水,刚想邀功就打了个喷嚏。 “还好吗?”阿兰皱着眉,他很关心好友,但那不停飘向海水的目光却完全暴露了他的渴望。 “没事,你下去吧,”克鲁姆摆摆手,另一只手捂着口鼻,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回去喝点魔药就好。” 阿兰的立刻转身看向缺口处透出的海水,眼睛几乎立刻变成了幽绿的竖瞳,他偏偏头,也不管海水的温度,一脚跨了出去,那一头没了束缚了金发像是活了一般,颜色逐渐变深,在海水中诡异地飘动。 在水中泡了一会,那股子让人忍不住吐出来的眩晕感终于消失了大半。 阿兰不欲让克鲁姆久等,再加上临近英国,按照他们的路程,中间还有一次空间的跃进,阿兰必须要在船上,所以,不等克鲁姆提醒,他就先从缺口处钻了回来。 克鲁姆注意到阿兰的四肢还带着一层细小的鳞片,一接触到空气便褪了下去,担忧道:“你的返祖程度又加重了,阿兰。” “没办法。”阿兰从地上捡起一个掉落的鳞片装进自己的口袋,顺手给自己甩了个干燥咒。 “我有预感,我们这次一定会解除你的困扰。”两人修补好魔法阵后,克鲁姆笃定道。 “借你吉言。”阿兰从口袋里掏出联络用的笔记本,见封面下方整齐排列的金色小字母有几个蜿蜒着爬到最上方,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低声道:“也祝你得偿所愿。” 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那上面出现又消失的一句话像它的主人般张扬又霸道。 “到了没?” 阿兰抬头看看上方的海水,从书后抽出羽毛笔,在空中甩了甩,低头写道。 “马上。” —— 霍格沃兹中 凛冽到让人忍不住发抖的寒风中,众人还在寻觅德姆斯特朗的踪迹。 斯莱特林队列最前方,穿着校服长袍,脖间打着银绿相间领带,一头铂金色短发,在人群中站得笔直的德拉科笑了笑,目光如有所感地转向黑湖。 “他们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作死的布雷斯 在下船之前,大家都来到了甲板上,包括最后从房间出来的卡卡洛夫,在德姆斯特朗统一的猩红色长袍之外,还披上了各自的厚斗篷,半张脸都陷在斗篷的毛毛中,顺便把兜帽也带上了。 最后一次跃进之后,阿兰抬起头,透过薄薄的水面看到了霍格沃兹那巨大的城堡,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还有那数不清的c鲜活的气息。 “都在这里了吗?穿上斗篷,我们要出水了。”卡卡洛夫迈着大步走过来,他换上了一身新的袍子,银色的如流水一般的质地,很像他的头发,“威克多尔,你还好吗?” “还好。”克鲁姆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头红红的,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有些滑稽。 “你感冒了?”卡卡洛夫关切道,“怎么回事,上船之前还好好的。” “有点,大概是英国的环境”克鲁姆揉揉鼻子,和身边的阿兰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目光,总不能说是因为之前把防护罩扯了个口子,被扑进来的海水凉的。 所以这个锅只能扔给英国的天气了。 卡卡洛夫向来对克鲁姆的话深信不疑,闻言点点头,道:“英国的天气一向比较冷,尤其是这个月份,总是下雨。好了,现在,全体后退——” 卡卡洛夫挥舞了一下魔杖,所有人,包括在岸边翘首等待的巫师们都听见了稀里哗啦的溅水声,船身完全浮出水面,在摇晃着。 扑通一声,一只铁锚扔进了水里,紧接着,啪啪几声,木板一块块出现,顺着一直搭到了岸边。 一个男生走上前,把人数报给阿兰,除去船员之外一共15个学生,大家都依次跟在卡卡洛夫身后下船,然后在出现在岸上那些巫师视线中之前,阿兰错后一步,把克鲁姆推到了前面。 德姆斯特朗对外的交流一直都是克鲁姆负责的,因为阿兰不习惯人多的环境,而后面那些学生们不明就里,仍然安静的跟着往前走。 阿兰默不作声且故意降低存在感的时候,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他,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左手中指上唯一的戒指晃了晃,它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 阿兰抬头看去,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更多的巫师往岸边走来,人头攒动间,他几乎头晕眼花,只能抿紧了嘴唇看着卡卡洛夫和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寒暄。 “来到这里真好啊,真好威克多尔,快过来,暖和一下,这天气”卡卡洛夫哈哈大笑,下巴上的山羊胡打着小小的卷在空中晃动,他把克鲁姆拉过去,用那种骄傲中带着自豪的炫耀语气道:“老伙计,你不介意吧,威克多尔有点感冒” —— “他们的块头都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德拉科站在斯莱特林最前面,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纪律还算不错,但格兰芬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了,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非常清楚地传入了斯莱特林口中,“像一头头熊,看上去真凶悍,还是布斯巴顿的巫师们赏心悦目些。” 德拉科不悦的抿紧了唇,他看了一圈,但那些人说的其实没错,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看起来实在是太强壮了,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身影高大是因为穿了长毛编织的斗篷,那过分宽且上面带着毛滚边的长斗篷把他们变得有原先两个大。 “是克鲁姆!威克多尔·克鲁姆!看在上帝的份上——”潘西的尖叫声打断了周边一切,“我能向他要个签名吗?” “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布雷斯说。 “你说什么啊——德拉科!你来说——”潘西尖叫着,但德拉科并没有回应他,“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太帅了啊啊啊啊啊啊!”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抬手捂住耳朵隔离潘西的魔音,有气无力道:“潘西,别激动了,德拉科,你看看——美人!” 他顺着德拉科的目光看向某个方向,然后一点都不庄重地张大嘴,看上去惊讶极了。 德拉科的反应是干脆利落地给了布雷斯一个封喉锁舌,外加封闭了他的视力,省得他一脸垂涎地看着阿兰。 —— 布雷斯口中的‘美人’此时正和好友一起站在霍格沃兹大厅的门口,仔细瞧着里面的场景。 霍格沃兹大厅里灯火通明,无数根蜡烛漂浮在空中,还有奇形怪状的幽灵飘来飘去,在空中快乐大喊,一切看上去都比严肃萧然的德姆斯特朗要好。 而就在他们等待的这段时间,所有霍格沃兹的巫师都已经坐下了,他们在来之前就看过霍格沃兹的介绍,知道这里有四个学院,现在倒也不奇怪大厅里摆放着的四个长桌,只是在原地打量着该去哪里坐下。 要找一个位置足够的长桌可不简单,因为每一个学院的巫师都特别多,更别提再加上那些非要占一个位置的幽灵们。 布斯巴顿已经在其中的一群带着蓝色领带且女生很多的长桌坐下了,阿兰看到奥德蕾正摆弄着她胸前的缎带,想努力让它们蓬松些,她那长长卷曲的金发就松散的扎成一个三股辫,柔柔地搭在胸前。 “我们去哪里?”克鲁姆说。 除去已经坐上了布斯巴顿的拉文克劳,还有乱哄哄吵闹的格兰芬多,安静但是人数出众的赫奇帕奇。 阿兰扫过四个长桌,把它们和印象中四个学院的标志对上号,视线在某个地方顿了顿,果断道:“去斯莱特林。” “我觉得格兰芬多也不错。”克鲁姆说,他看到了坐在一群戴金红领带的小巫师之间的赫敏,还很高兴地朝那个方向挥挥手,结果视线一转,就看见了和斯莱特林相邻的拉文克劳长桌边艳丽出众的奥德蕾。 阿兰看着那群见到克鲁姆打招呼瞬间像是煮开了水一样沸腾起来的格兰芬多,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淡淡道:“刚才那群要你用口红给她们签名的女巫就在格兰芬多,你要去见见粉丝们吗?威克多。” “哈哈哈哈哈哈”,在他们身后的吕措哈哈大笑,用下巴指指斯莱特林那边,“我听阿兰的,那边美人多。” “我喜欢他们的标志,”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巫道,“嘶嘶——” 克鲁姆耸耸肩,说实话他也比较喜欢画风和他们差不多的斯莱特林,在走向斯莱特林之前,他还不忘转身问了句,“阿普雷什,你养的蛇带来没有?” 阿普雷什一甩马尾,咬牙切齿道:“吕措害的他们被校长没收了。” 在阿兰他们走向斯莱特林的时候,其他的学生发出巨大的嘘声,眼前还有斯莱特林们故作矜持的微笑,他们站起来挤了挤,很快就空出了足够的座位。 德拉科把身边的高尔踢开,这里立刻就空出一个两人位,他站起来,得意骄矜地扬扬下巴。 “远方的客人,斯莱特林向你们问好。” “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在坐在这里。”克鲁姆说,他板着脸的时候,倒真有点威慑力,但面对阿兰传说中的未婚夫,他还是笑了笑,严肃端正的面容引得斯莱特林的女巫们一阵骚动。 “我们的荣幸。”德拉科向后让了让,让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入座,整个过程,他连看都没看阿兰一眼,像是根本没发现他一样。 克鲁姆想着既然德拉科是阿兰的未婚夫,那两个人肯定想在一起,刚想坐到另一边把阿兰让到德拉科身边,谁知道一直安安静静在他身后的金发男巫手一伸,直接脱下自己的长斗篷搭在了另一个座位的椅背上,坐下之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克鲁姆: 这么多人看着,他也没法问阿兰为什么不坐在未婚夫身边,反而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只得在德拉科愈发温和的笑容中坐下,端端正正地板着一张脸挤在阿兰和德拉科之间。 德拉科看上去特别满意,享受着整个斯莱特林——不,整个礼堂,尤其是格兰芬多的暗含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要飞起来。 顶着一整个礼堂羡慕目光的德拉科毫无压力,兴致勃勃的和克鲁姆谈笑风生。 对外交流这种事情一向是克鲁姆的,他的英语比阿兰要好多了。但今天他总是感觉怪怪的,面前这是他好友的未婚夫,按理来说两人应该会比较合得来。 当然了,事实上他也发现了马尔福这个人知识渊博c谈吐文雅,也很风趣,他们几乎火速交换了教名和联系方式。 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好友就在身边。 这让克鲁姆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好几千瓦的大电灯泡,锃光瓦亮地横在两人中间。 偏偏阿兰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和其他的来自德国和法国的外国巫师一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长桌上擦得发光的玻璃杯c蛇形的烛台,还有头顶上群星闪烁的黑色天空。 “是使用了透明玻璃吗?”坐在阿兰对面的吕措问道,他的英文水平和阿兰一样拿不出手,为避免惹笑话,用的是德语。 阿兰抬头看了看,刚想开口,另一边一个好听的男声传过来,替他回答了。 “显然不是,这是魔法的效果。”那个有一身小麦色皮肤的棕发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泛着水光,声音带着笑意,“今天是个阴天,外面一颗星星都没有呢,您说是吗?” 最后这句看向了阿兰。 阿兰完全没注意道那双眸子里撩人的小勾子,只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沉默的看着面前桌布上的花纹,左耳上的黑曜石在灯下发出柔柔的光,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无害。 除去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隐约了解一点的德拉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德姆斯特朗的首席,就连布雷斯也只把他当成了猎艳对象。 布雷斯见搭上了话,眼睛一亮,正准备再接再厉地问出阿兰的名字来,但一旁一直在和克鲁姆说话的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 “布雷斯——扎比尼。” 布雷斯完全听出了德拉科声音里不加掩饰的威胁意味,努力一脸轻松地看向德拉科,“怎么啦。” “没事,”德拉科笑得温柔,好像刚才那个企图用目光凌迟布雷斯的人不是他一样,温和无害道:“只是向威克多尔介绍一下你。” “哈哈,”布雷斯干笑两声,“我有什么好介绍的。” 见阿兰一脸兴趣盎然地看过来,德拉科冲他挤挤眼,对布雷斯笑道:“毕竟是斯莱特林最识时务的男巫,怎么能不好好介绍一下呢——” ‘最’字语气刻意加重。 这时候,所有的教授们,包括两个学校的校长都排着队开始入座,卡卡洛夫走进来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抬起头,而布斯巴顿的女校长——马克西姆夫人进来的时候,布斯巴顿的巫师们,包括奥德蕾,腾的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霍格沃兹的一些学生笑出了声,布斯巴顿的巫师们有些尴尬,但仍然在校长落座之后才纷纷坐下。 “法国人的规矩真是太多了,”布雷斯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次比上次感觉更近了,几乎就在耳边。 阿兰偏过头,才发现布雷斯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身边的人换了位置,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显然一点都不识时务。 阿兰完全搞不懂布雷斯为什么如此热情,他不太适应和陌生人靠这么近,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所以他稍微往克鲁姆那边靠了靠。 布雷斯完全没发现阿兰的冷淡一样,笑嘻嘻的,又拉近了点两人的距离,前倾着,低声道:“我一直很看不惯法国人,他们的淑女和绅士教育实在是太有约束感了,还是德国比较自由,才能培养出像您这样” 阿兰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法国人,就是布雷斯口中那些接受淑女绅士教育长大的法国巫师。 不过他对布雷斯所谓的‘看不惯’没什么反应,倒是布雷斯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忍不住又往克鲁姆那边挨了挨。 “阿兰,你不舒服吗?”克鲁姆见阿兰往他那边动了动,关切道。 听到这话的德拉科也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看,结果一眼就发现了换地方的布雷斯和他那歪歪身子的姿势。 阿兰摇摇头,还是离布雷斯远远的,。他和克鲁姆毕竟都17岁了,两人的个子又都比较高,手长脚长,挤挤挨挨的看上去难受极了。 “布雷斯,我想你需要礼仪再教育,”德拉科仍然微笑着,但怎么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显然,你对社交距离的印象已经不那么深刻了。那么我帮你联系玛修女士如何?” “哦,千万别!亲爱的德拉科,”布雷斯立马坐直了身体,一脸纯良道:“我只是对德国的客人有些好奇。” “好奇到要贴到客人身上。”德拉科冷笑一声。 礼堂里还是乱糟糟的,但注意这里的巫师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多了,已经满足了和克鲁姆的交谈欲望并且拿了一大堆签名的德拉科心满意足,对死不悔改的布雷斯道:“和我换换位置,怎么样?” 他用的商量的语气,但显然这件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布雷斯尝试着为自己挣扎一下,“那克鲁姆先生。” 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阿兰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角度轻飘飘地看了克鲁姆一眼。 接收到好友信号的克鲁姆一秒钟理解明白开窍,对布雷斯点点头,用不纯熟的英语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扎比尼先生。” 克鲁姆都这么说了,布雷斯只得灰溜溜的站起来,和德拉科交换了座位,这样,四人的位置就成了德拉科——阿兰——克鲁姆——布雷斯。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罗恩尖刻地说:“看吧,马尔福惹怒了克鲁姆,我敢打赌,克鲁姆一眼就看透了他是个什么货色” 赫敏摊了摊手,无奈道:“不要总是显得你和克鲁姆很熟好吗,罗恩,事情不总是你想的那样。”至少就她看来,马尔福只是想和那个一头金发的男巫坐在一起而已。 “但是我和马尔福熟,”罗恩说,说完又感觉这句话有点问歧义,补充道:“我是说我比较懂他。” “你还是别解释了,罗恩。”哈利翻了个白眼。 阿兰几乎在德拉科坐到身边的下一秒就坐回去了,不但这样他甚至还往德拉科身边蹭了蹭,沉默的看着桌布上游来游去的小蛇,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德拉科,“玛修女士是谁?” 同一时间,同样好奇的克鲁姆也问了布雷斯一句,“玛修女士是谁啊?” 德拉科和布雷斯同时抽抽嘴角,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龟裂。 布雷斯是又想起了当年被玛修女士的礼仪课堂支配的恐惧。 德拉科是一点也没想到,他和阿兰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不是爱呢,竟然是这个。 见阿兰的眼神愈发好奇,德拉科深呼一口气,低声道:“阿兰,你不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不问。”阿兰摇摇头,老实答道,他不太懂所谓正常人的寒暄,只是有疑问就问了。 “玛修女士是我的礼仪老师,”德拉科撇撇嘴,道。 这位来自西班牙的老女巫严厉又苛刻,她不但承包了英国巫师界大多数贵族继承人的礼仪教育,同时也承包了大家的童年噩梦。 她不但要求严格,甚至还有售后服务,跟随她学习过的贵族继承人如果礼仪不合格了,免费再教育,而且比第一次还要严格。 德拉科毕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庄园里所有玛修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一脸褶子的老太太。 “我是她手下唯一一个全优成绩毕业次也没有重修过的学生。”德拉科一脸骄傲地补充道,眼角余光暗含期待地看向阿兰。 “哦。”阿兰面无表情点点头,一点羡慕或者夸赞的意思都没有。 “你还是别说话了。”德拉科转过身决定不再搭理阿兰。 “可是回话是基本礼貌。”阿兰认真地看着德拉科的后脑勺,语气非常淡然甚至还有点小疑惑,好像在问‘你不是全优毕业生么,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你说的都对。”德拉科转过头叹了口气,彻底败给了阿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作死(二) “阿兰,尝尝这道海鱼汤。”德拉科说是不想理阿兰了,可在宴会开始之后,他还是把餐桌上离得比较远的几道法国菜移到了近处。 “谢谢。”阿兰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相比之前在卡斯德伊庄园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进步也太大了,像是直接想通了一样,不但不排斥,反而很尽心地照顾他。 “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德拉科撇撇嘴,道:“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你总归是我的未婚夫,照顾你是本分。” 德拉科在坐到阿兰身边之后就习惯性地在两人身边放了几个静音咒和防窃听咒,所以餐桌上其他人只能看见德拉科换了几个盘子,并不能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仅仅是这样也够他们惊讶的了,毕竟从来都没见过德拉科还能给人布菜。 要说是克鲁姆就算了,毕竟是大明星,德拉科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在德拉科身边的偏偏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金发男巫,而且还是在一众强壮高大的德姆斯特朗巫师中格外羸弱的那个。 有几个斯莱特林女生想仔细看看两人的口型,但德拉科为了照顾阿兰的语言习惯,说的是法语,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遗憾作罢。 “怎么样?”德拉科挑挑眉,这道菜是他在宴会开始前特地嘱咐小精灵添上的,在卡斯德伊家的时候吃过几次,感觉应该是阿兰喜欢的味道。 “不怎么正宗。”阿兰把银制汤匙放下,拿起餐巾擦擦嘴,认真点评道。 德拉科从来不知道社交场合会出现这么直白噎人的句子,而阿兰总有一种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能力。 还让他有一种想把这个人扔给玛修女士的冲动。 德拉科发现阿兰似乎不排斥英国菜,他一直在掏烤鹅里的栗子馅吃,那个认真挥舞着刀叉的样子看上去有种稚拙的可爱。 “少吃点这个,对身体不好。”德拉科把一盘菜挪开,放了另一道在阿兰面前,“尝尝这个。” 阿兰点点头,顺从的从盘子里叉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看上去乖顺极了,就连刚才连连被他噎到无语的德拉科也无法再挑剔些什么。 德拉科一向不喜欢甜品,也许是小时候纳西莎总是给他喂太多的甜品糖果的缘故,总之他一向对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敬而远之。 但看着阿兰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的脖颈,线条优美的侧脸,嘴角天生微微上翘,一举一动不但带有法国人特有的慵懒的优雅,还有一些严谨刻板。 当然了,这不是缺点,而是让他足够与任何其他人区分开来c超于平凡的优点。 一缕金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悄悄跑到了嘴边,痒痒的一不小心就会吃到嘴里去,阿兰习惯性伸出手把它拨到耳后去,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拨了三次还没成功,最后一次直接勾在了耳钉上。 “别动。”见阿兰就要采取暴力手段强行把头发拽下来,德拉科生怕他扯到耳朵,忙制止了阿兰的动作,凑上去帮他轻轻地把勾在黑曜石棱角上的金发解救下来。 德拉科凑得很近,阿兰都能清楚地感觉他的呼吸扑在耳边,温热的c带着鲜活的气息,阿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这一刻的温情。 “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德拉科坐正了身子,笑道。 他发现阿兰动都不动,半边脸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不仅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南瓜汁才反应过来,一脸扭曲地把杯子推远了。 “嗯。”阿兰轻轻应和了声,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红也慢慢褪了下去。 就在两人各自沉默的时候,周围突然一阵骚动。 骚动是那个一直没有摘下头巾的布斯巴顿女生引起的。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站起来,走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边端走了一盘鱼羹。 但在半路,她摘下了一直围在脑袋上的围巾,露出一头直垂到腰际的银色的长发和深蓝的眼睛,她看上去太漂亮了,以至于大厅中的男巫们都愣住了,就连好奇看过去的克鲁姆都有些愣神。 整个大厅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她的脸,像是被卡住的机关人,或者是被美杜莎的眼睛冻住的石头人。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例外的,阿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不感兴趣地转过身来。 “她应该是个媚娃,或者有媚娃的混血。”耳边传来德拉科饶有兴趣的声音,阿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和自己一样完全没受影响。 “我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吗?”德拉科哼了一声,嘲讽地看向脸涨得通红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罗恩。 阿兰眨了眨眼,马尔福家的血脉比他想象中还强。 拉文克劳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像一颗石子投进湖水,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把众人惊醒 长相毫不逊色于那个女生的奥德蕾掩唇轻笑,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环视一圈,对已经回到她身边的女孩笑道:“看看这些人,几辈子没见过女生似得。” 那个被她称作‘芙蓉’的女巫同样笑了,和她凑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说话,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迷恋地看着她们,目光流连在那出色的容貌和纤细柔韧的腰肢。 只有一群女巫对她们怒目而视。 尤其是潘西,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装模作样的法国佬。” “潘西。”德拉科低声警告,她的话波及面太广,连阿兰都包括在内了,不管怎么说,阿兰总是他的未婚夫,在两人结合之后,德拉科就对阿兰有了一种只能我自己欺负的感觉。 更别提他现在还对阿兰有了那么一点朦胧的好感。 “德拉科,你喜欢她?”潘西一脸不可置信。 “别瞎猜,潘西,”德拉科说,他抬头看了阿兰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才低声道:“不要让客人看笑话。” “对不起,这盘煎甜饼你们还吃吗?” 一个尖尖的c有些刻薄的女声响起,是奥德蕾,她走到了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做了和芙蓉差不多的事情,但她的目标显然非常明确。 被她看着的克鲁姆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煎甜饼是德国的特色菜,也是德拉科特地准备来讨自家未婚夫欢心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献殷勤就被人看上了。 德拉科面色不虞,刚想开口,但阿兰拉住他的手,轻轻扯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威克多尔,你怎么傻了?”奥德蕾弯下腰,和克鲁姆的距离更近了。她水波一般的金发轻轻晃动,下端甚至垂到了克鲁姆的膝盖上,湛蓝色的大眼睛纯正剔透,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巫,眼波流转间全是媚意。 克鲁姆脸通红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和他距离极近的奥德蕾。 他一直知道奥德蕾喜欢他,每次去卡斯德伊庄园的时候,奥德蕾都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他,像这样借着端菜的名义实际上只为了说几句话的事情在他们之间时有发生,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克鲁姆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是被美□□惑,克鲁姆很清楚,这和刚才看见芙蓉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克鲁姆打了个喷嚏,在心里一遍遍警告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接受奥德蕾的喜欢,他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这对奥德蕾不公平。 “这是德国菜,您吃的习惯么?”布雷斯适当插话道,非常没眼色。 奥德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轻哼道:“早晚不得习惯么?”便端走了那盘菜。 “她什么意思?”布雷斯问,见克鲁姆没回答,花花公子的本性暴露,自言自语道:“多么漂亮的姑娘,腰细腿长,走路的姿势也好看,可惜胸有点平,不过很有发展潜力——” 他话说到一半,见克鲁姆杀气腾腾的看过来,及时住了嘴,没头没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你没错。”克鲁姆粗声粗气道,嗓音沙哑,看样子感冒的程度更加深了。 “我觉得你俩挺配的。”布雷斯笑嘻嘻道,突然感觉到了点危险的气息,但似乎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回到拉文克劳长桌就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奥德蕾笑了笑,满意地收回目光。 顺便把刚才布雷斯口花花的时候随手放在他身上的小恶咒也撤了。 “布雷斯早晚有一天死在这张嘴上。”德拉科摇摇头,他和阿兰完全目睹了全过程,包括奥德蕾的小恶咒。 “活该。”阿兰摆弄着盘子里过大的牛排,有点纠结,那细细的眉毛都纠在一起,苦恼极了。 “对极了!”德拉科愉快地挑眉,并且愉快的顺着阿兰的话把好友贬了一顿,顺手把阿兰盘子里的牛排分成两块,把其中一块叉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不过他们怎么回事?”德拉科问身边的阿兰。 一个是堂姐,一个是好友,但他们之间怎么看都有种暗涛汹涌的感觉。 阿兰瞥了克鲁姆一眼,低下头吃着德拉科给他放到盘子里的小花卷,轻声道:“一笔烂账。” “啧啧,你这个堂姐和在卡斯德伊家一点都不一样,太强势了点,简直像个男人。”德拉科摇摇头,新鲜极了。 阿兰用鼻子嗯了一声,满意地吃下最后一口菜,放下餐具,擦擦嘴,看向正准备发言的邓布利多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国际合作司 “——我要说明一下我们这学年的活动程序,在这之前请先允许我介绍两位来宾,因为还有人不认识他们,这位是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这位是卢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 卢多·巴格曼显然很受大家欢迎,也比巴蒂·克劳奇要好相处多了,至少他在邓布利多介绍的时候愉快地挥了挥手表示感谢。 而巴蒂·克劳奇只是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同样都是巫师长袍,可和身边邓布利多那长长的白发和白胡子相比,他那牙刷般的短胡髯和打着发油的一丝不苟的中分头显得非常别扭。 “德拉科,还记得以前你的发型吗,”布雷斯挤眉弄眼地看向德拉科,看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幸好你已经放弃了发蜡,如果你继续用下去,那你到中年应该就差不多是克劳奇那种发型。” “闭嘴,布雷斯。”德拉科瞪了他一眼。 “马尔福。”阿兰揪揪德拉科的袖子。 “怎么了?”德拉科的表情瞬间转成了温柔,速度之快差点让布雷斯把刚才他那恶狠狠的眼神当成了幻觉。 “那个——巴蒂——,”阿兰艰难地用英语重复着‘克劳奇’这个拗口的姓氏,在德拉科的纠正下才勉强说对了,“他是什么部门的?我没听清。” “国际合作司,主要是处理对外事务,协调及统筹与世界各地魔法部有关的事宜,合作举办各种类型的交流活动,这次三强赛涉及了三个国家的巫师,他需要在这里,嗯——”德拉科想了想措辞,继续道:“保障你们的某些权益。” 因为卢修斯和魔法部有点关系,经常去那里开会,所以德拉科对魔法部的各个部门也非常清楚。事实上,他的目标就是毕业之后进入其中的某个部门,比如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之类的,但是想想卢修斯也不会同意。 妖精联络处和狼人管制局一类的地方实在是不符合马尔福的处事美学。 “权益?”阿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又在心里念了几遍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并把他所在的部门也记了下来,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比如你们在霍格沃兹——不,在英国的地盘被袭击,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三强赛的意外之类的,这些都归克劳奇负责,”德拉科撇撇嘴,“不过我爸爸说这个人非常古板,亲手把小巴蒂·克劳奇——他的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 “他们将和我c卡卡洛夫教授以及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裁判团,对勇士们的成绩做出评判。” 一听到‘勇士’这个词,大家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就连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都饶有兴趣地抬起头,认真看向邓布利多前方的实时翻译器。 费尔奇端上来一个镶嵌着珠宝的大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非常破旧,也很脏,上面似乎铺了一层灰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发出‘扑’的一声,周围立刻起了烟雾效果。 芙蓉·德拉库尔立刻嫌弃地捂住嘴,奥德蕾眯着眼睛,总算是把视线从克鲁姆身上转到了高台。 “你该理解,毕竟三强赛已经停办了好几百年。”德拉科说,见阿兰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费尔奇那长着绿色霉斑的燕尾服上,他长长叹了口气,忧愁道:“费尔奇是个意外。” “嗯。”阿兰点点头,看着邓布利多用魔杖在木盒子上敲了三下,从里面拿出一只雕刻粗糙的木头高脚杯,不知道是因为盒子外面的灰尘还是烟雾效果,这只高脚杯看上去非常破旧,就连里面跳动的蓝白色火焰都有点灰扑扑的。 德拉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阿兰第一次来到英国的时候邀请他去富丽堂皇的马尔福庄园,而是先让他经历了一场糟糕的魁地奇世界杯,而后又让他注意到费尔奇的霉斑燕尾服,这无疑会固化阿兰对整个英国巫师界的印象,而且是负面印象。 邓布利多把这个木头高脚杯举起来,让大家都能看到,又说明了一下比赛的规则和报名注意事项之后便把它放在了门厅的三角凳上,直到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圣节之前它都会摆在这里,等待所有愿意参加竞赛的学生。 “——为了保证比赛的安全性和公平性,我要在它周围画一条年龄界限,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巫师都无法越过这条年领线” 他说完这些便结束了整场晚宴,大家都开始顺着礼堂,朝通向门厅的两道门走去。 “你会报名吗?阿兰。”德拉科问,他记得阿兰的17周岁生日刚过去。 “当然,”阿兰站起来把搭在椅背上的斗篷展开,准备穿上,淡淡道:“这是我来霍格沃兹的理由。” 德拉科轻笑了声,帮着阿兰铺开斗篷,十指一翻便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凑在阿兰耳边轻声道:“你来英国,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阿兰只是在被德拉科的呼吸碰到耳朵的时候轻颤了下,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好了,很完美,”德拉科最后整理了一下那有些凌乱的马尾,满意地看着阿兰清冷出色的容貌,手臂也悄悄揽上那纤细柔韧的腰肢,见阿兰没有反抗,语调也变得暧昧起来,“晚上住哪里?要不要体验下斯莱特林的卧室?” 但极擅长破坏气氛的卡卡洛夫很快就帮阿兰回答了这个问题,用他那圆润润,甜腻腻的嗓音,隔着一大群走到斯莱特林长桌边的格兰芬多学生,“回到船上去,你们所有人,都跟着你们的首席。威克多尔,你怎么样啦?吃饱没有?要不要我叫人去厨房拿些加热的葡萄酒来?” 克鲁姆摇摇头,穿上他的斗篷走到阿兰身边不远处,另外几个德姆斯特朗学生也围了过来。 “校长,我想要些白兰地。”吕措满怀希望地喊道。 “我可不是跟你说话。”卡卡洛夫厉声说道,他的慈祥的父爱神态马上消失,嘟囔了一句,“快回去,阿兰,管好他们。” 吕措失望地耸耸肩,阿普雷什立刻拍拍他的肩,幸灾乐祸道:“报应。” 她显然还记恨着吕措害她的宠物蛇被没收的事情。 德拉科有些失望,但他无意暴露自己和阿兰的关系,便率先在所有的披着厚斗篷的学生围过来之前走开了。 布雷斯笑嘻嘻的,揽着一个身材火辣的斯莱特林姑娘从旁边经过,德拉科转眼一看他那春风满面的样子就不爽,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拖到了一边。 “嘿!德拉科。”布雷斯怪叫道,眼睁睁看着自己才约到的美人扭着腰离开了视线,简直欲哭无泪。 “咱们谈谈。”德拉科一脸微笑,看得布雷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德拉科比了比自己和布雷斯的身高,又想起了刚才完全不用踮脚就凑近了阿兰耳朵,疑惑道:“我好像长高了。” —— 另一边,带领着德姆斯特朗学生的阿兰正好和哈利c罗恩c赫敏同时走到门边。哈利停了下来,让阿兰一行人先过去。 “谢谢。”,阿兰漫不经心地往哈利那边扫了一眼,登时顿了顿,视线慢慢地向下,一直移到了哈利脑门的那道伤疤上。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跟在阿兰身后,也都停住脚步,好奇地望着哈利,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克鲁姆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无声地和赫敏打了个招呼。 但罗恩和哈利都愣愣的,甚至没有发觉到克鲁姆的存在。 吕措光明正大地盯着哈利的额头,还戳了戳他身边的阿普雷什示意她一起看。 “首席,这是哈利·波特,就是那个哈利·波特。”有人在后面说了句。 那个巫师的声音不算小,至少哈利是听清了,也注意到那话和他有关,但他们说的是德语,他除了两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听不懂。 但阿兰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仍然维持着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一双幽深的黑眸仔细地上上下下把哈利打量了个遍,发现哈利除了身材瘦小之外也没有什么出众的特点,便不感兴趣地转身,带着一群德姆斯特朗的巫师呼啦啦走了。 在他转身的间隙,斗篷旋起一个缝复又合上,哈利眼尖地看到了一对包裹在黑色布料中显得愈发笔直修长的腿,马靴敲击在大理石阶梯上发出嗒嗒的脆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上。 “他真好看。”哈利在回到宿舍后才回过神来,愣愣的和罗恩说。 其实就算阿兰的轮廓再漂亮,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切,但一双锐利的黑眸如猎豹一般,在加上那由强大实力所带来的强横感和出自法国顶尖家族的傲然,整个人的气质直接超过了一大批同龄巫师。 尤其是,他是哈利记忆中唯一一个会不带有任何多余情绪看待他的伤疤,在发现他身份时没有其他过激反应的巫师。 “那个布斯巴顿的女巫比他强多了!还有那个叫什么的,去斯莱特林和克鲁姆搭讪的,”罗恩嘟嘟囔囔的,“说起来,我竟然看到克鲁姆和赫敏打招呼,明天一定得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他和她们一点都不一样,”哈利脸上的笑容有点梦幻,他侧躺在床上,背对着罗恩道:“他一看就是个实力很强大的巫师,那些人叫他什么来着,听不懂,看来我明天也得去找找赫敏。” “你找她干什么?”罗恩一下子坐起来,警惕地看向哈利。 “——推荐几本书啊,”哈利说,“我想学点德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火焰杯 第二天一早,礼堂的装饰又有了新变化,因为是万圣节,一大群活蝙蝠围绕着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飞来飞去,同时还有几百只南瓜小人待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斜眼看着礼堂里比往常要多上不少的学生。 德拉科原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但是当他来到礼堂的时候,很多人都到了,大家都围着火焰杯。 火焰杯就放在大厅中央,在往常放分院帽的地方,地板上画了一道细细的金线,每边都有十英尺长,把杯子围在中间。 德拉科从他们身边经过去吃饭的时候正听见他们议论着关于韦斯莱兄弟想要凭借增龄剂骗过金线结果长了一脸白胡子的事情。 德拉科脚步加快,走到斯莱特林长桌边的时候,发现阿兰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穿着一身德姆斯特朗校服长袍,色泽艳丽的猩红色长袍看上去非常显眼,及肩的金发在脑后扎了个松松垮垮的辫子,还有两撇刘海在他低头的时候垂在了嘴边,精致完美的一张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正专注地在手下的纸上写写画画。他身边原本有个德姆斯特朗男生正在说话,在德拉科过来之后便离开了。 “早,阿兰。”德拉科把书包扔在桌子上,往阿兰那边看了看,跨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阿兰抬头看了看,对德拉科点点头算是回应,又低下头把手中的羊皮纸对折,塞到了口袋里。 “你写这个干什么?”德拉科刚才就看见了内容,非常好奇。 “报名。”阿兰认真道,倒是有问必答。 德拉科笑了两声,用魔杖在长桌边缘敲了敲,叫来一份早餐,嫌弃地把南瓜汁拿到一边去才道:“逗我玩呢。” 这时候,他们都听见斯莱特林传来一阵欢呼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嘘声,最大声的就是格兰芬多。 一个块头很大的男生走过来,一边整理着胸前的绿色领带,一边对他们说:“我扔进去了。” 阿兰抬起头来看了看,觉得他长得活像个树懒。 “好样的,沃林斯。”布雷斯笑嘻嘻的,他今天一反常态地戴了顶帽子,配着校服长袍有些不伦不类的,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那帽子边缘露出来的一小块头皮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头发的痕迹都没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没有在阿兰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下一秒就凑过来搭讪,而是坐在很远的地方,隔着好几个人。 “他们可不会选一个斯莱特林当勇士。”罗恩尖着嗓子喊道:“永远不会。” “哦,那你你认为勇士该是你的两个哥哥咯,那真是太不幸了,他们可还在医疗翼躺着呢,带着那可笑的大胡子。”潘西尖刻地说:“要不是有这个先例在恐怕你也要投个名字试试是吧,韦斯莱先生!” 几个校服上带着蛇形标志的女生笑成了一团。 德拉科讥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但罗恩显然更生气了,脸上的雀斑像是要跳起来一样,脸涨得通红。 哈利见好友被嘲笑立刻一副被冒犯的样子,恶狠狠地看向德拉科,视线接触到他身边的阿兰,又不好意思一样错了过去。 “好了吗?”阿兰突然问,他抬头看了看,罗恩和哈利都闭上了嘴。 大家都安静了,因为斯莱特林长桌上所有的德姆斯特朗学生都站了起来,他们排成一队,由克鲁姆带领着,在大家的注视下安静地走到年领线边上,把羊皮纸投进蓝白色的火焰,每个名字扔进去的时候,火焰都会变成红色,往上蹿高一截,还会往外迸几颗火星。 阿兰是最后一个把他的羊皮纸扔进去的,在他扔进去之后,火焰杯咕噜几声,像是吃饱了一样,火焰又变成了蓝白色,幽幽燃烧着。 德拉科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就在阿兰把羊皮纸扔进去的一瞬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明显就是阿兰刚才装进长袍口袋的那张,连羊皮纸角落的月光花纹标签都一模一样,但那上面可没有什么名字,而是画了一个可爱的小太阳。 也就是说,在其他人都扔进自己名字的时候,阿兰把自己随手的涂鸦扔进去了,显然是不想参加这个比赛。 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一向重视等级,报名的顺序也是按照实力来排的,在他们回到长桌边收拾东西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斯莱特林的学生对他们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克鲁姆自然是不用说,就连对待吕措c阿普雷什等几个排在前面的学生都是很热切的,但对待阿兰就不那么尽心了,甚至有些轻视。 本来阿兰就没什么存在感,总是待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脸长的好看是不用说,但他面无表情的,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身材高挑,但有些瘦弱,连身为女孩子的阿普雷什看上去都比他强壮。 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就自动把他归到了勉强来凑人数的那一类。 “你说,那些没被选中的人会怎么样?”潘西小声问布雷斯,“他们是返回自己的学校,还是留在这里看比赛?” “不知道”布雷斯趁德拉科不注意,遥遥看向正垂眸不知道等什么的阿兰,像是已经看到阿兰没被选上所以立马离开霍格沃兹的那天,眼中满是可惜,“大概是留下来吧,卡卡洛夫还要在这里当裁判不是。” 其实他心里是很盼望他们能留下来的,深入点说,现在他对阿兰还有那么点想法,但德拉科明显和他看上了同一个目标。 几年的好友,他非常了解德拉科那个大少爷脾气,绝对是图一时的新鲜,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 况且,他早就听扎比尼夫人说过了,德拉科在暑假已经和一个法国人订了婚,但是他那个未婚妻八成没有跟随布斯巴顿到英国来,否则德拉科也不会直接就盯上个德国人。 他就等着德拉科玩够了收手,就现在来说,他还真不敢当着德拉科的面和那个德国男孩搭讪。马尔福家专用高级脱毛剂的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 布雷斯隔着帽子摸摸自己那暂时一根毛都没有的脑袋,无奈苦笑。 德拉科让阿兰等他吃完饭一起走,阿兰早就吃饱了,就很无聊地把德拉科右手边的南瓜汁杯子变成红色,又把里面的南瓜汁变成了漆黑的c像是墨汁一样粘稠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变了质的葡萄酒。”德拉科抽空看了阿兰和他魔杖指着的那个形状诡异内容物更诡异的杯子,突然有点没胃口。 “你报名了吗?阿兰。”奥德蕾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踩着一个特高的细跟鞋子,那两根筷子一样粗细的柱子艰难的支撑着他整个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会跌一个跟头一样。 他从小天资出众,魔力强大,如果阿兰没有继承祖母的血脉,那奥德蕾一定是下一代最优秀的巫师,就是现在,他的能力也不可小觑。 也不知道乔莎夫人看到儿子变成了这幅样子心中该作何想法。 “报了。”阿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虽然投进去的纸上不是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奥德蕾摆摆手,在走到克鲁姆身边的时候,脚下突然扭了一下,鞋子的高跟咔擦一声,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歪着身子倒在了克鲁姆怀里。 ‘不小心’跌倒的奥德蕾正正好好,分毫不差地被反应不及的克鲁姆抱在了怀里,他绝对是算计好了的,脸上的妆一点都没花,反而因为惊吓,眼中立刻泛上一层水光,看上去可怜又可爱,简直让人忍不住推开克鲁姆,把受惊的美人揽进自己怀里好好安慰下。 “奥德蕾,你”克鲁姆放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对,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傻乎乎攥着奥德蕾身上细滑的布料,怀里的身子柔软极了,鼻子里也充斥着少女身上的馨香,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奥德蕾轻哼一声,带着哭音的声音软软的小猫一样,精致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吓我一跳。” “啊”克鲁姆也搞不懂奥德蕾是真疼还是装的,见他连鼻头都红了,忙问了句:“还能站起来吗?” “我好像脚扭了”奥德蕾可怜兮兮地看向克鲁姆,“你能送我去医疗翼吗?” 克鲁姆有些犹豫。 “威克多,医疗翼在二楼,大台阶礼堂出门右拐。”,阿兰把刚才德拉科小声告诉他的地点转告给克鲁姆,一字不差。 “哦,好!”,克鲁姆完全蒙头一样,听见阿兰的话,手臂一个用力,抱起奥德蕾就走了。 奥德蕾把头枕在克鲁姆强壮的肩膀上,对身后的阿兰眨眨眼,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笑容,眼泪也早就不见踪影,哪里有半点痛苦。 “你就这么帮着坑自己的朋友?”德拉科记得克鲁姆似乎是阿兰很好的朋友来着,两人还是好几年的搭档。 “不是你告诉我医疗翼在哪儿的吗?”阿兰一脸无辜。 “是!”,德拉科咬牙切齿。 —— 下午三点左右,天空飘起了小雨,德拉科不得不放弃了带阿兰去黑湖边散步的决定,回到了城堡,一路上,到处都是学生在热烈的讨论勇士的人选。 阿兰对霍格沃兹城堡的构造非常好奇,当然,霍格沃兹就是很奇妙,专为小巫师探索未知的东西而设的那些密道啦c画像后面的房间啦c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活过来和你聊天的雕像啦,其实德拉科早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但他仍然陪阿兰玩了个遍。 从天文塔上下来之后,他们一路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医疗翼,准备去看看奥德蕾是否还在那里。 奥德蕾其实没有受伤,所以德拉科和阿兰都认为他和克鲁姆早就离开了,但等他们来到医疗翼,向庞弗雷夫人说明来意的时候,这个胖乎乎的c脾气看上去不错的护士长表示,那个骨折的法国小姐得在医疗翼待一个晚上才能回去呢! “骨折?”德拉科惊诧道,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时候他看上去倒是像个孩子。 “当然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有生骨灵也得休息一晚,现在的女孩子啊,为了穿高跟鞋什么都顾不上了。”见德拉科仍然是一脸的不信,庞弗雷夫人一瞪眼,“怎么,你不信我的医术吗?小马尔福先生。” “不不不,庞弗雷夫人,您的医术是最好的”德拉科连声否认。 他只是在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发生了错乱。 小马尔福先生舌灿莲花的技能点到了满格,几句话就把庞弗雷夫人哄得眉开眼笑,笑呵呵的让德拉科和阿兰进去探视,但只有五分钟时间。 事实上,五分钟足够了,甚至还有点剩余,因为就在德拉科和阿兰刚坐下,还没来得及问候的时候,一个名为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巫师就抱着一堆书从门口蹭进来,见这里多出两个人来还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在奥德蕾指挥下拿出一本《巫师心理学》递给他,自己在床边坐下,很乖地削苹果。 完全不见上午那局促不安的样子,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贿赂庞弗雷夫人的。 两分钟后,德拉科和阿兰就以晚宴要开始了为理由离开了这里,他们是想多坐一会,但奥德蕾那嫌弃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 明晃晃地嫌弃他们俩‘碍事’。 “卡斯德伊小姐怎么突然就骨折了?她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走出医疗翼之后,德拉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自己做的。”阿兰淡淡道,见德拉科还是很惊讶,又解释了一句,“她不会那么轻易受伤,除非是自愿的。” 奥德蕾是个对自己很狠的人,这点就连阿兰也很服气。由于乔莎夫人的偏执,在奥德蕾的同胞妹妹夭折之后一直把他当女孩养大,在性别意识还不清楚的童年时期就一直被灌输自己是个女孩的思想。 奥德蕾也一直懵懵懂懂的,完全搞不懂自己的性别,心理是个女孩,可生理却是个男孩,一直到躁动不安的青春期在发现自己的问题,他几乎要崩溃掉,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直到现在,他也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女巫。 青春期之后开始变声,骨架也慢慢变大,为了让自己保持女孩的声音,能穿的进裙子,奥德蕾开始喝大量的魔药,连嗓子都毁了。 奥德蕾一直恨乔莎夫人的偏执,可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相同的偏执也通过血脉传到了他的身上,与生俱来,深入骨血。 当然了,这些在家族中足称得上秘闻的,就连奥德蕾的亲妹妹杰丽卡都不清楚的事情阿兰没有告诉德拉科。 德拉科当然知道这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毕竟无论是奥德蕾还是阿兰,一个为了演戏都能自残,一个冷得像个冰块,连身上都没有一点温度,都算不上正常。 还都是出自卡斯德伊家族。 “说起来,我记得我妈妈有个堂姐就嫁到了卡斯德伊家,她还在吗?”德拉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某个姨妈,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嫁去了法国,他也只是隐约听纳西莎说过几次。 “谁?哪一家的?”阿兰想了想,卡斯德伊家可不像马尔福家一样只有一个主家,在法国足有五十几个分支的卡斯德伊家族后代就连他也认不全。 “布莱克家族,”德拉科说,“曾经是英国巫师界顶尖贵族,不过现在”他耸耸肩,没说话。 “”,卡斯德伊家上一代似乎只有一个来自布莱克家族的夫人,阿兰对她也非常熟悉,“她还在。” “就是奥德蕾和杰丽卡的母亲。” 德拉科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我和你堂姐还是亲戚,怪不得我看她还有点眼熟呢。” 当他们边聊天边慢吞吞地到达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等了很多人了,闹哄哄的,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勇士的人选,完全无心参加宴会。 “你本来就不想参加比赛,阿兰,”德拉科靠在门框边,一只手伸出去挡住门不让阿兰进去,“别唬我,我看见今天早上你扔进去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小太阳?” 阿兰的脸红了红,也不再坚持,点点头道:“是。” 德拉科挑挑眉,道:“那我是不是能设想一下,你是为了我才来到霍格沃兹的呢?” 阿兰沉默的低下头,良久,才缓缓道:“是” 德拉科突然展开双臂把阿兰抱在了怀里,在他那冰凉的颈边轻吻一下,温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阿兰,你为什么不叫我德拉科呢?看我,从很久之前就这样称呼你了啊” 刚在长桌前坐定就听见德拉科又来了这样一句,阿兰顿了顿,见德拉科面含期待,笑了笑道:“德拉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风波 阿兰和德拉科走到长桌边坐下时,大家都看见了,但他们都没有多少意外,阿兰虽然也是德姆斯特朗的一员,实际却并不出众,和克鲁姆完全不能比,只有那长相精致的一张脸为他吸引了一些斯莱特林少爷小姐们的注意力,而他们在发现德拉科把阿兰拉到身边坐下的时候,也纷纷移开了目光。 显然是把阿兰当成了德拉科的‘猎物’之类的。 这场本该是最盛大的万圣节晚宴大几乎都无心参加,连饭桌上比往常要精致很多的食物都没法引起他们太多的兴趣,大家都在等待着宴会后宣布勇士的时刻,就连德拉科,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只有阿兰,仍然一脸淡然地往嘴里塞东西,看在其他人眼里,又多了几分轻蔑,把他当成了那种明确知道自己选不上,所以已经自我放逐的那一类巫师。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礼堂中一阵骚动,是克鲁姆搀扶着奥德蕾出现在门口,克鲁姆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把奥德蕾送到她的朋友——芙蓉身边才返回到斯莱特林长桌边。 阿兰有些疑惑地挑挑眉,不过随即就明白了,按奥德蕾的性格,就算他不会是最后的勇士人选,但也不会错过最后宣布的过程,肯定是缠着庞弗雷夫人让他回来。 果然,克鲁姆一坐定就看向阿兰,两道浓黑的眉毛抖了抖,苦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奥德蕾这么会说话,明明庞弗雷夫人一开始怎么也不答应让我们过来” “我们?”德拉科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单词,总觉得里面透露了很多内容。 “哦,是,”克鲁姆笑了笑,他对德拉科观感还可以,毕竟是阿兰的未婚夫,便也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前我答应奥德蕾在医疗翼陪她的。” 德拉科这下是真相信克鲁姆说的话,奥德蕾的确很会说话,都把之前对她避之不及的克鲁姆给说服了,这个陪,明显是熬夜陪啊。 “威克多,少了你,这个勇士选拔可怎么进行下去啊”阿兰此时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饮料,正一边用餐巾擦拭嘴唇一边轻声道。 克鲁姆那张微黑的脸明显透出一股红意,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还有布斯巴顿和霍格沃兹的勇士呢。” 德拉科有些惊讶,因为克鲁姆话里话外都没有一点犹豫,好像这个勇士的位置已经紧握在手中一样,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当然了,他也知道对这群直来直去的德国人,有疑问直接问出来就好,等他们自己意识到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因为我需要这场比赛来为我在家族的地位加一点筹码,”面对德拉科的问题,克鲁姆笑道,他不知道阿兰对德拉科透露了多少,见好友没有反对,便也直接说了,“比如自己决定未来的婚姻对象一类,多亏了阿兰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阿兰摇摇头,面色出现一丝动容,他看了看正在和芙蓉说话的奥德蕾,低声道:“这场比赛对我和奥德蕾的实际意义都不大。” “阿兰,你的意思是,布斯巴顿的勇士也不会是卡斯德伊小姐?”德拉科奇怪道。 “嗯。”阿兰点点头,看向克鲁姆,如有所指道,“有一个就够了。”毕竟奥德蕾为了克鲁姆等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压着拒不接受家族给安排的婚约。 克鲁姆动了动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否认。 过了不久,所有的餐盘全部消失,长桌上只留下学生们的物品和一些装饰用的烛台,大厅里喧闹声有增无减。可邓布利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闹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站在他两旁,看上去跟其他人一样神情紧张,满怀希望。一张娃娃脸的卢多·巴格曼微笑着朝学生眨眼,而克劳奇先生还是那副兴趣索然的样子,甚至还有点烦。 “嗯,火焰杯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做出决定了,”邓布利多说,“估计还得1分钟,那叫到名字的巫师请站出来,走到前面来。” 他取出魔杖,用力一挥,除了在南瓜灯中的那些蜡烛,其他的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半明半暗的状态,只有燃烧的木头高脚杯发出明亮的光,火花迸射,甚至有些刺眼了。 阿兰的眼睛乍一接触到黑暗完全不受控制,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幽绿的竖瞳,掩盖在长袍下面的皮肤也开始有细小的鳞片蔓延。 克鲁姆习惯性往阿兰那边一撇,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双冷冰冰的蛇瞳,差点连魂都吓飞了,见大厅里没有人注意到,忙按住阿兰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在接触到阿兰手背皮肤的时候,他更加焦急了,因为那原本细腻的皮肤也已经长满了细鳞,整只手的温度都降到了最低。 阿兰手一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手背上的细鳞也消褪了,只是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原本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又开始激荡。 德拉科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他和其他人一样正认真看着火焰杯,克鲁姆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阿兰,为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高脚杯里面的火焰又变成了红色,噼里啪啦的火星迸溅出来,接伴随着一片周边被烧焦的羊皮纸,羊皮纸似乎是要陪着火苗一起飞到空中去,但一只清瘦的手毫不畏惧火焰一样攥住了它,举得高高的,然后,手的主人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邓布利多用清楚有力的声音宣布,“威克多尔·克鲁姆。” 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有很多人都大喊着‘一点也不奇怪!’‘实至名归!’一类的话,卡卡洛夫也难掩激动,大喊道:“太棒了,威克多尔,我就知道你注定是勇士!” 只有德拉科看着德姆斯特朗学生们脸上那毫不意外的样子,在心里又对这个学校严格的等级制度有了思量,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火焰杯里喷射出一张画着小太阳的羊皮纸,那邓布利多该怎么宣布呢? 很快他就把这个稀奇古怪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因为第二个勇士也出炉了,是芙蓉·德拉库尔,那个银色长发的漂亮姑娘,她优雅地站起来,步态轻盈地走到克鲁姆身边去了,表情非常骄傲。 “卡斯德伊小姐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德拉科对阿兰说,因为得知了奥德蕾的母亲和纳西莎是堂亲,他对奥德蕾也多了几分关注。 “她还不至于和个小姑娘争。”阿兰说。 这句话有些奇怪,因为明显奥德蕾和德拉库尔是同龄人,德拉科神色不明地看了阿兰一眼,突然发现他和白天有点不一样。 “霍格沃兹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待礼堂中热情稍冷却,邓布利多又宣布了一个人名。 这下子就像是炸了锅一样,有一个长桌上所有的学生都跳起来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名叫塞德里克的那个男生从那群人中站起来,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他是个极帅气的男孩,棕色的短卷发,目光清澈,身材高挑又健壮,精神气也很足。 “太好了,”当喧闹声都平息下来之后,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现在我们的三个勇士都选出来了,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火焰杯又是一条红色的火舌冲上去,一张烧焦的羊皮纸从里面蹦出来,邓布利多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了它。 接下来的礼堂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因为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本该在选出三个勇士后就熄灭的火焰杯仍然熊熊燃烧着,邓布利多看了看纸条,他的神色明显僵硬了,只是瞪着纸条,其他人都瞪着邓布利多。 包括在火焰杯前面的三个勇士。 然后,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哈利·波特。” “怎么可能!”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波特是怎么把名字扔进去的?”这是很多脑筋转得快的巫师的第二反应。 同样的火苗,同样的羊皮纸,和前面几个勇士不同的是,哈利·波特没有得到任何掌声,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好像有几千只蜜蜂在愤怒地鸣叫。 “怎么回事”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阿兰原本的淡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他坐直了身子,惊疑不定地看向完全楞在格兰芬多长桌边的那个瘦小的黑发男孩。 他的背影看起来无助极了,碧绿色的大眼睛无措睁大,茫然地看着他身边的好友,但他们没有给他任何提示,直到邓布利多在上面喊“波特,哈利·波特,上前来,到这里来,和勇士们站在一起。” 被众人眼神盯着的哈利这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有了反应,僵硬着一步步走上去,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夫人一下子站起来,那魁梧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顶到了点满蜡烛的枝形吊灯,穿着黑缎子衣服的巨大胸脯激烈起伏,看上去愤怒极了。 “先等等,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这样说,挥动魔杖点亮了整个大厅。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邓布利多,”卡卡洛夫倨傲无比,脸上带着冷冰冰的微笑,“霍格沃兹有两个勇士?我从来都没在比赛章程里看到过,承办方可以有两个勇士,难道我看得不够仔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很难听。 每个教授都凑了过去,他们开始围成一团商议着,但明显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都非常不满,而把他们轮流询问的哈利·波特就像个可怜的囚犯一样,傻兮兮地站在那里,其他三个勇士都离他远远的。 在台下的德姆斯特朗学生都有些生气,克鲁姆成为勇士,他们自然有些失望,但克鲁姆实力强大他们早就知道。 可德国人一向严谨,追求公平,霍格沃兹有两个勇士这件事直接就是在挑战他们内心最敏感的那一条线了。 所以,就算有阿兰压制着,他们还是愤怒极了。 教授们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阿兰清楚地看到,卡卡洛夫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但他们所有人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除了接受哈利·波特成为第四名勇士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校长也太没用了,就这样让霍格沃兹占了便宜”一向脾气火爆的阿普雷什小声用德语嘟囔道,周围几个听得懂德语的斯莱特林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毕竟就之前来看,卡卡洛夫在德姆斯特朗更像是□□的感觉,学生们都很听话。 “好了,”邓布利多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压压手掌,道:“这个局面是怎样出现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只能接受,别无选择,哈利·波特将作为第四名勇士参加” “等等”阿兰突然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动作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道:“您似乎没有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 他还穿着那一身猩红色的制式长袍,愈发显得身材修长,齐肩的金发在烛光下反射着灿烂的光芒,外貌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目光淡然,却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和原本那低调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你是”邓布利多看了卡卡洛夫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意外的样子。 “德姆斯特朗首席,阿兰·德·卡斯德伊,”阿兰倨傲地抬高了下巴,把一个狂妄自大到无法无天的样子发挥到了极致,“三强赛德姆斯特朗代表队的队长。”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他当然知道德姆斯特朗的首席是什么地位,和霍格沃兹不同,那是直接能反对校长的某些提案的存在,实力比一些教授还要强大。 一个首席需要经历几十次试炼c在每个方面都能夺得头筹的巫师来担任,这样才能做到服众。 而德姆斯特朗不是每一年都有首席的,上一个首席,是现在名誉全世界的魔药大师c魔药协会会长,再上一个首席,是盖勒特·格兰德沃,魔法界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每一个能成为首席的巫师无一不是未来在某个领域有极大贡献的存在。 斯莱特林的学生表情就更奇怪了,谁能想到原本把他们定义为吊车尾的存在会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首席,地位比克鲁姆还高。 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就投向德拉科,然而德拉科也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眼神就有些奇怪了,既然阿兰是队长,那为什么火焰杯选择出来的人不是队长,反而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呢? “那,卡斯德伊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呢?或者说,您对我们的解决方式有异议吗?”邓布利多和蔼问道,目光非常诚恳,完全没有因为阿兰是学生就轻视他。 “哈利·波特,他不参赛有什么后果?”阿兰还是一脸淡然,静静盯着邓布利多和他身后那一圈教授,完全没有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而胆怯,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场合的。 “他可能会死掉,”穆迪用一根木腿敲击着地面,发出很响的撞击声,显出极为愤怒的样子,“很显然,有人希望波特因此而送命!” “我没有在和你说话,这位先生!”阿兰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目光利剑一般射向穆迪,对着那张古怪到极致的丑脸一字一句道:“你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没有资格回答我的问题。” 邓布利多见穆迪就要发怒,忙安抚住了他,不让他有动手的机会,阿兰可不是普通的霍格沃兹学生,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而且听名字就明显是个贵族,还是最受家族重视的天才。作为校长,他不能放任穆迪惹上事。 “穆迪是是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邓布利多道,“他认为有人对火焰杯施了强大的混淆咒”这就是向阿兰表明了穆迪的身份,同时也间接提醒阿兰,穆迪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那受益的也是霍格沃兹,先生,毕竟你们有了两个勇士。”阿兰冷笑道:“况且,我可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不在这位‘穆迪教授’的管辖之下。” 德拉科惊诧地看向阿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兰这幅牙尖嘴利c咄咄逼人的模样,不得不说,浑身散发着极大的自信,并且敢于直接质问邓布利多的他迷人极了,也强势极了。 “历年来这么多场比赛,我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学校出现过两个勇士,就死亡率来说,我倒是挺同意穆迪教授关于‘有人想要波特送命’这个论点,毕竟他才14岁,强插到三个17岁巫师的比赛中,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 “他不参加这个比赛有可能会死掉,但他如果参加了这场比赛还是有死亡的危险,而且是对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不公平!对不起,这个理由,我们不接受,如果仅仅因为霍格沃兹是主办方就要多加一个勇士多一分获胜可能性的话,”阿兰说着,朝教授席鞠了一躬,掷地有声道:“这场比赛,德姆斯特朗拒绝参加。” “卡斯德伊先生,你似乎没有权利改变克鲁姆的决定,”邓布利多的面色终于因为阿兰的话严肃起来,“我们似乎应该考虑一下勇士们的意见。” “我不想参加这场比赛。”哈利迫不及待道,第一个回应了他的校长,“我没有往里面扔名字。” 阿兰惊奇的看了看哈利,发现他在接触到自己目光的时候脸红着偏过头去了,明显还是个害羞的小男孩。 不过是和德拉科一样大的年纪。阿兰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对哈利的观感有点上升了。 “我也退赛。”芙蓉接收到奥德蕾的目光信号,忙不迭地喊道。 塞德里克看上去非常为难。 克鲁姆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听阿兰决定的。 一场好好的勇士选拔赛,成了退赛大会。 一时间,众人看向阿兰的眼神都是非常崇拜的。 “我们必须遵守章程,章程里明确规定,凡是名字从火焰杯里喷出来的巫师,必须参加比赛,这是规矩,也是历届的传统。”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卢多·巴格曼擦擦他那被汗浸湿的娃娃脸。 然而阿兰并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性子,他既然能站出来反对,那就是对这件事情有极大的不满,也不会退缩,闻言便嗤笑一声,道:“一个学校出一个勇士也是历届的规矩,你们怎么不遵守一下,还是说霍格沃兹要欺负我们远道而来,强行给自己加名额?我听说这个波特先生是英国鼎鼎大名的人物,恐怕能力不低,获胜的希望也很大吧。” “不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卢多·巴格曼脸上的汗更多了,“但勇士们绝不能退赛,这是一场停办了多年才终于在各方努力下重新举办的比赛,绝对不能搞砸。” “那好啊,”阿兰闲闲地抱起双臂,笑道:“不退赛也行,我们也不愿意白跑一趟。” 教授们终于缓和了脸色,在场两位官员的表情终于阴转晴,肩负魔法部的期待,如果这场比赛就这样撤了,那恐怕他们在部里的职位也要撤了。 阿兰歪歪脑袋,开口道:“既然火焰杯能跳出第四张纸条,那它肯定能跳出第五张第六张,反正它还没熄灭。为了完全彰显比赛的公平,避免波特先生因为不参加比赛而面临死亡,我们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再各出一个勇士好了。” 卢多·巴格曼大惊失色,“可是历届的规则” “我们也没必要总是遵守前人订下的规则不是吗?”邓布利多突然笑了,调皮的眨眨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湛蓝色眼睛,笑道:“我们不能一直墨守成规c裹足不前,六位勇士,想必这次比赛也会成为三强史上的里程碑” 听到邓布利多都这样说了,卢多·巴格曼便不再多言,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巴蒂·克劳奇,仔细地看了阿兰一眼,接触到穆迪满是恶意的目光,他厌恶地别过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记忆(已补全) 哈利像一只小鸟一样快活地从主席台上飞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大家看他的目光已经从愤怒怀疑变成了同情,还在兴致勃勃地拉住罗恩,在好友耳边小声激动地吼。 “一共四次,四次啊啊啊啊啊啊!”哈利说到最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小哈利在疯狂转圈圈。 “什么啊?”罗恩反应过来,一把拽过嘿嘿傻笑的哈利,“成为勇士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要知道,你可是面临着生命危险了!” “嘿嘿嘿,他一共提到了四次我的名字,还叫我波特先生。”哈利小脸上的表情非常梦幻。 罗恩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对好友的拎不清重点不想再说些什么,道:“我不想打击你,哈利,可是就在刚刚,你的‘他’已经跟着马尔福走了,马尔福为他打着伞,我还听见他在叫马尔福的教名‘德拉科’”,说到德拉科的名字,罗恩竭力忍耐,还是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哈利一下子从天堂垮进了地狱,他没有看罗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罗恩一起说马尔福的坏话,他只是在小声地c忿忿不平地嘟囔:“要是当时德姆斯特朗来格兰芬多这边坐着就好了,那他一定也开始叫我‘哈利’了,甚至我们更可能再进一步,他会来格兰芬多塔楼休息,我愿意把我的床让给他,我就睡在你的行军床上!” 关于罗恩的行军床,昨天他还幻想着克鲁姆会去格兰芬多塔楼休息,那么他会很乐意睡在行军床上。 “我还听说,”罗恩似乎是非常热衷于打击哈利,又给大火中熊熊燃烧的哈利加上了一铲子炭,“马尔福在追求他,而且快要成功了,而在这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德姆斯特朗的老大。” “咱们一早就知道了对吧,”哈利说,他和罗恩并肩走在宿舍走廊中,“我确信马尔福不会成功的,你说我也去追求他怎么样?” “兄弟,你在这件事上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但我还是不得不打击你一下,就脸来说,马尔福胜率比你要大多了。” “哦”哈利颓然答应了一声,又不甘心道:“我的性格可比马尔福好多了,这样吧,下次他再来挑衅我就真的给他一拳。”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子。”罗恩啧啧有声。 “不是爱情!”哈利举着拳头嚷嚷道:“是崇拜,崇拜!你不知道他今天有多帅,天啊,上帝啊,他怎么能这么帅!解救我于水火之中,话说回来,罗恩,我莫名其妙就参加了比赛,你不生气了吗?”他可还记得,就在邓布利多宣布的下一秒,身边罗恩的眼神可是立刻就变了。 罗恩不想告诉哈利,阿兰生气是因为德姆斯特朗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说真的,”罗恩拍拍哈利的肩膀,语调沉重,“一开始大概是有那么一点,因为你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报上名的——哦,哈利,听我说完。但是后来,我觉得你真的是无辜的,看看吧,德姆斯特朗的另外一个勇士是那个,个子比你高那么多的女巫,看上去就特别凶,布斯巴顿的另外一个勇士是七年级的男生。哈利,你在他们身边就是陋居和霍格沃兹城堡的区别。” “噢”哈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就是去给大家看笑话的。” “别担心,哈利,”罗恩笑了笑,“乔治和弗雷德已经在给你物色一块好地了。” “物色什么?”哈利没听懂。 “墓地啊,”罗恩语气轻松,“话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墓碑,墓志铭呢?”见哈利的表情逐渐趋向生无可恋,罗恩哈哈大笑:“放心吧,韦斯莱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把哥们好好安葬的!” 然后就在哈利的怒火中笑闹着打开了宿舍门。 果不其然,宿舍里,无论是迪安还是西莫,甚至加上纳威,哈利的另外三个舍友,无一不是表情沉痛地坐在哈利的床上,好像他已经在比赛中壮烈牺牲一样,语气满是缅怀。 “可怜的哈利呀,他才14岁” 因为要再选两个勇士出来的缘故,宴会拖后了很长时间才结束,在这段时间里,雨越下越大,一开始只是毛毛雨,雨点滴滴答答的,到后来,直接进化成了瓢泼大雨,随之而来的就是轰轰的雷声,闪电不时出现,将暗沉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又把树木和建筑照得惨白又诡谲。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比较幸运,可以不用去淋雨,直接通过楼梯到达自己的宿舍,另外两个学校的巫师就要淋着雨,厉害点的会给自己一个避雨咒。 除了第一天,阿兰是带领着其他几个巫师的,到了第二天,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路线,也不用非得一块儿行动。 这次阿兰为德姆斯特朗又争取到一个勇士的名额,选出来的是阿普雷什,和她关系最好的吕措嚷嚷着要回船上开派对庆祝,其他几个巫师也跟着跑了,一点都不怕雨似得脚步飞快。 阿兰刚要离开的时候,德拉科拉住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雨伞递给阿兰,他想了想,又把雨伞抽回来说:“我送你。” 阿兰本想自己回去,可等他走出大厅,又一道闪电把四周照得煞白,雷声轰隆隆在耳边炸开,让他的心脏也不自觉地砰砰跳起来,顿了顿,还是默认了德拉科要送他回船上的决定。 —— 德姆斯特朗的鬼船就停在黑湖上,现在外面雨很大,时不时就是一阵狂风,但船仍然一动不动,雨水在接近桅杆的部位就完全消失不见了,也避免了在船上的巫师会有晕船的感觉。 “好了,”走到黑湖边的时候,整艘船都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德拉科竭力忍住打哈欠的欲望,松开拉着阿兰的手。 两人原本是肩并肩走在路上的,但一会一个的惊雷总让阿兰有些惧意,不自觉的就一会往德拉科那边靠靠,反应过来就拉远距离,闪电过后再往德拉科身边凑凑。 直到德拉科忍无可忍地拉住他的手。 “你还好吗?阿兰。”德拉科忍不住问道,他发现阿兰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和晚宴时差别太大了。 “有些累。”阿兰顿了顿,也不是德拉科奇怪,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很差劲。 “那早点休息,我走了。”德拉科狐疑地看了阿兰一眼,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发现阿兰垂在下面的右手,现在死死地攥成了个拳头,像是在竭力忍耐住什么。 —— 德姆斯特朗这次就来了十几个学生,加上其他的随行人员,总共也就不到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单人宿舍,尤其是卡卡洛夫和随行教授都住在了霍格沃兹城堡里,船上的人就更少了。 大家都乐得自由,直接开起了派对。 阿兰回到宿舍就死死关上门,拉上窗户,扣上窗帘,就是这样,那隆隆的雷声还是非常清楚地在卧室中回响。 阿兰脸色僵硬地站在墙边,后背顶着墙壁,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目光呆滞。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那些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毕竟那时候小。 他的父亲,那个直接被海德拉血脉逼疯的男巫,就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天,亲手把一个剪刀插进了他偷情的妻子脖子里,从女巫大动脉喷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墙壁。 然后他自己跑到了雨中,被一道雷劈成了焦炭。 这对年轻夫妇的小儿子就躲在阳台下面的台阶上,先是被母亲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身,之后又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 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争先恐后地钻进小男孩的鼻子,这个有着一头浓密金发的男孩没有哭,也没有尖叫,事实上他并不是很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父亲之前的吩咐,捏碎了一个水晶球。 后来他经历了一场很大的魔力暴动,差点变成哑炮,幸好收到消息赶来的巫师救了他。 那些曾经在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场景也就成了一件失去了色彩的图画,虽然还存在于记忆中,可那总像蒙了一层薄纱看不清切,再加上家族为了他将来不至于和父亲一样完全被血脉掌控情绪,封闭了他的情感,那些事情慢慢的也就变淡了。 但是阿兰仍然不喜欢雨天,害怕雷声,这会让他一直重温那些原本应该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阿兰觉得有些冷,他顺着墙壁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条更大的斗篷裹在身上,察觉到视线又开始发生变化,早对这些非常熟悉的阿兰知道,自己的血脉又不甘寂寞地彰显存在感了。 他今年十七,距离成年,距离彻底继承血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用家族封闭情感的秘法来压制血脉的做法等他成年就会完全失效,可阿兰不想死,也不想疯,唯一万全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能在血脉浓度上完全压制他的配偶。 但是现在的魔法界早就没那么多真正的纯血了,大部分家族都曾经混入过麻瓜出身的巫师,这的确会促进魔法界的进步,但对卡斯德伊家c尤其是阿兰来说,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所以在得知马尔福家有意向法国发展之后的家族会上,阿兰同意了与马尔福家联姻的提案,并且主动接了这个活。 他才17岁,不想死,也不想疯。 而血统纯粹的马尔福无疑是个好选择,更重要的是,在选择联姻家族的时候,马尔福家就选择了卡斯德伊家的阿兰,换言之,他们一开始的人选就只有阿兰,这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想法,至于他的真正目的就不重要了,反正双方都从这场婚姻中得利了。 阿兰打开行李箱,里面有一个木质盒子,一打开盖子就自动展开成三层,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魔药瓶子,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淡紫色的,拔开盖子喝下去,那股子说不清楚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像是放了十几天的奶油浓汤,阿兰嫌弃地把空瓶子也放了回去,这是能够遏制他血脉力量的魔药,需要特制材料的瓶子来保存,这种材料非常难得,以卡斯德伊家的财力也就只能凑齐十个瓶子而已,二魔药又需要魔药大师一级的巫师来熬制,所以阿兰也就只有几瓶而已。 阿兰怕自己在这种天气下再失控,受伤不要紧,关键是他明天得一早起来召集大家开会,迟到就太丢脸了。 —— 又一道惊雷闪过,阿兰深呼吸几次,蹲到了墙角边,就是那个两面成直角的墙壁和地板之间三角形的小地方,他现在非常想给自己一个昏睡咒熬过这一夜,可是颤抖的双手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明早就好,阿兰这样告诉自己,他做好了熬一整夜的准备。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很急,显然外面那个人非常没有耐心。 “德拉科?”阿兰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愣愣的看着门外的男孩,难掩惊讶,那竟然是早就离开的德拉科,他显然是淋雨跑过来的,不仅在气喘,那湿漉漉的淡金色头发还一直在滴水。 “发什么呆,”德拉科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把推开阿兰走进宿舍,语气非常糟糕,“关上门,阿兰,过来给我擦擦头发,你在干什么?” 阿兰顺从地从浴室拿来一块全新的毛巾,走到德拉科身后的床上给他擦头发。 德拉科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力道不是很满意,忍不住夺过毛巾自己擦了擦,又把被雨水淋湿的外袍脱下来扔到旁边的地上,咒骂道:“这鬼天气” “你”阿兰刚张开嘴,一道白光毫无征兆地把阴暗的卧室照亮,连着阿兰那隐藏着深深恐惧的脸色和颤抖的手指都无处遁形,直接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在雷声炸开之前,德拉科转过身,把阿兰推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伸出双手,交叉着捂住了阿兰的耳朵。 这样,他不仅隔绝了雷声,还用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把阿兰抱在了怀里。 一缕熟悉的,极淡的玫瑰香钻进了阿兰的鼻孔,催散了那若有若无的恐惧感。 “还好吗?”德拉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阿兰的声音透过布料有些闷闷地嗯了一声,双手环着德拉科还非常小孩子的腰,脑袋枕在那单薄的胸膛上,有点不愿意离开。 德拉科的姿势有点不舒服,毕竟他是一下子转身抱住阿兰的,脚踩住了自己的袍角,毛巾也以一种非常可笑的姿势搭在肩膀上。 “我觉得自己像酒馆里打杂的,所以,你还要抱多久?”德拉科看着肩膀上那块半湿的毛巾,语气嫌弃,手却轻轻地搭在阿兰那金色的发顶上,顺着那顺滑的头发向下抚摸。 阿兰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还以为你万事不惧呢。”德拉科哼笑一声,把手松开,“先让我躺在床上好吗?今天真是累得够呛” 阿兰点了点头,准备从柜子中再拿一条被子来去沙发上睡,把床让给德拉科,没想他刚搬出被用的被褥来,德拉科就侧躺在床上懒懒开口。 “天气好像还没冷到需要盖两床被子的地步,阿兰。” 他说的很对,德姆斯特朗对学生们非常大方,尤其是身为首席的阿兰,他的房间里有燃烧着火焰的壁炉,还有一打的温暖咒,完全不用担心冷这个问题,至于之前阿兰觉得冷,那是心理因素。 “我去睡沙发。”阿兰说完就被德拉科扯住了袖子,他正好站在床边,德拉科毫不费力地就用手指捕捉了他的袖口。 “你害羞?”德拉科的表情非常惊讶,见阿兰摇了摇头,他笑了一声,用拽着阿兰袖口的姿势把他压到了床上,“早晚不得睡一张床么,先试验一下好了” 阿兰顿了顿,有些不太情愿,毕竟他不是很习惯和人这样亲密,但那无时无刻不会突然炸响的雷声改变了他的想法。 德拉科显然对阿兰的识相非常满意,但他并没有凑过来,而是仍然仰躺在那里,占了大半个床。 阿兰虽然是顺从地躺在另一边,但他一点都睡不着,那淡淡的c专属于德拉科的香气充斥了整个鼻腔,让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一晚上深入骨髓的疼痛,阿兰又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了一点点。 其实满打满算,他们虽然订婚了,但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也就是刚认识那一晚。 那晚上德拉科又郁闷又醉酒了,意识不怎么清醒。阿兰也喝了酒,量还不少。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顺理成章却让人难以回忆,那个彼此都痛苦的初夜,阿兰不好受,德拉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所以这大概是两人第一场有意识且清醒的同床,即便只是纯洁的睡觉而已,对他们来说似乎进展快了些,但又没什么不对,毕竟就像德拉科说的,他们早晚要睡一张床,除非实在过不下去,解除婚姻关系。 但这在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发生,毕竟涉及到两个家族的问题,绝不能简单地按照他们两个的想法而来。 德拉科也睡不着,他身体疲惫的要命,但意识却非常清醒。 阿兰占了德拉科很多的第一次,各种意义上的。 毕竟在订婚之前,德拉科算是个纯洁的要命的宝宝。不是没交过女友,只是德拉科不像布雷斯,谁都能往床上带。 也正因为如此,德拉科不喜欢阿兰,却没法真正讨厌他。 而在阿兰随着德姆斯特朗来到霍格沃兹之后,德拉科发现他对阿兰越来越有兴趣了,甚至假以时日,他爱上阿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兰不是个话多的人,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他见德拉科心情很糟糕而且非常累的样子,怎么都问不出口,但总算是不那么害怕了。 身边有个热源,能感受到那人的体温,还能清楚地听见那人浅浅的呼吸,鼻翼煽动间满是淡淡的玫瑰香,那是种似有似无的安全感味道让阿兰的意识有些迷蒙。 但一道雷声直接把他震清醒了,阿兰一下子睁开眼,一个转身,就扎进了反应不及的德拉科怀里。 德拉科差点被他撞得吐血,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非常淡定地抚摸着阿兰的脊背安慰他。 —— “德拉科,你是怎么进来的?”过了一会,阿兰轻声问,他不确定德拉科睡了没,所以声音几不可闻。 “厚脸皮”德拉科声音有些迷蒙,带着浓浓的睡意,就像刚被阿兰吵醒了一样,这让阿兰有些过意不去,“找院长请了假,又去找了你们的校长,那个小山羊胡子” “他允许?”阿兰记得卡卡洛夫之前严词提醒过他们,船上禁止留外校人员。 “我说了好久,”德拉科不满地嘟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累成这样,你们那个校长,实在是有些神经过敏,实在是不讨喜,死活不给通行,不过他似乎认识我父亲。” “他是有点——嗯,神经质。”阿兰说,而且这个症状从他来到英国之后就加剧了。 “不是有点,我看他一直怪怪的,就像我们今年那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你们的校长有任期吗?”德拉科皱皱眉,在雷声再次响起之前主动把手搭在阿兰身上,“还怕?” 阿兰摇了摇头,抱住德拉科的手臂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德拉科简直要被阿兰这心口不一的程度折服了,明明害怕到发抖,还是强撑着死不松口。 “那你还抱着我干什么,去,一边睡啊。”德拉科说,眼中满是兴味。 “我的意思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没有任期,”阿兰认真道,又紧了紧手臂。他发现,在抱着德拉科的时候,魔药就更容易发挥作用。 “所以?”德拉科突然想笑。 “所以”阿兰模糊不清的跟了一句。所以他可以继续抱着德拉科。 “你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阿兰,我以为你总像在卡斯德伊庄园那个样子”,德拉科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他发现自己似乎该感谢这场比赛,至少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阿兰,而不是等到到结婚他们才会见第二次面,然后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满是怨气地走进教堂。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他,德拉科低下头才发现,阿兰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颜非常安详,甚至嘴角还带着放松的笑意,这在醒着的他脸上是绝对看不到的。 德拉科那因为被夜晚这个环境促使着想聊聊天的冲动被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只得气鼓鼓地把手从阿兰怀里抽出来,转身背对着他,也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穆迪 第二天阿兰睁开眼的时候,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外面还很幽暗,当然,这可能是时间还太早的缘故。 阿兰整理好所有东西,拿着比赛章程和文件夹离开宿舍的时候,德拉科还在睡觉,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可是等他带领着一群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吃完早饭,又回到船上开了个会,端着早饭回宿舍的时候,德拉科还像个蛹子一样,在床上一动不动,只在最上方露出一点铂金色的发梢,好让你知道,他的头在哪个方向。 阿兰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这是经克鲁姆提醒才想起来的,因为奥德蕾最终还是被庞弗雷夫人揪回医疗翼了。 而霍格沃兹的早餐只供应一个小时,错过了大概就只能等午饭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简约的定点闹钟,德姆斯特朗宿舍的标配,上面有一只常年睡觉的小鸟,但它每半个小时会醒过来一次。 秒钟发出细小的响声,慢慢地走了一圈,接着,整个闹钟都摇晃了起来,把表盘上沉睡的小鸟叫醒了,小鸟刚张了张嘴,刚尝试着啾啾两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被窝里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打在闹钟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时间点卡的刚刚好,手的主人,床上还在熟睡的德拉科眼皮都没动一下,显然这样的事已经干了不少次。 世界顿时又恢复了平静,小鸟颇有些委屈地抖抖翅膀,但它根本离不开表盘,只能重新趴下睡着了。 阿兰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德拉科的手慢慢缩回去,给自己把被窝裹好,整理一下遮在眼前的刘海,然后就搭在了脸边的枕头上。 他尝试着戳了戳德拉科的肩膀,又晃晃那床完全和人缠在一起的被子,放低了音量叫德拉科的名字。 “闭嘴!”德拉科嘟哝几声,半眯着眼不满地看向床边站着的金发男孩,眼睛迷迷蒙蒙的,显然是还没睡醒。 “上帝,你不要再吵了好吗?”德拉科的声音很小,但里面那浓重的怨念不容忽视,“让我睡一会。” 阿兰抿了抿嘴,看向床头的闹钟,那上面已经不早了,“你要去上课,今天是周一,德拉科。” “我上午没课——阿兰?”德拉科揉揉眼,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看向阿兰,一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里满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谁给你开的门?布雷斯?还是我要——” “这是我的房间。”阿兰一句话就止住了德拉科喋喋不休的抱怨,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讶然睁大眼,看着面无表情的阿兰,被那冷淡的目光一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想抓紧回斯莱特林休息室,可一看到阿兰在雷雨中压抑着颤抖的样子,还有那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德拉科就有点心软。除此之外,他还有些窃喜,毕竟除了马尔福带来的地位,他处处受制于阿兰。 这对从小习惯于凌驾人上的德拉科难受极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的阿兰的确非常温顺,那不自觉流露出的依赖让德拉科非常舒坦。 但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昨晚那些微的一丝亲密和旖旎在两人之间完全消失不见,阿兰又变回了初见时的那样,或者说就是他一贯的样子,沉默又冷淡,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就连身为未婚夫的德拉科也一样。 德拉科不愿意看到眼中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的阿兰,就算是现在,他能再次抱着阿兰,阿兰不会拒绝,但那根本就不一样了。 没有感情的相拥和形式上的亲昵,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先出去,我要收拾一下。”德拉科心头莫名的就涌起一阵烦躁,他看着阿兰依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咬牙,突然就有点不甘心。 德拉科其实很任性,随着年龄变大,那骄纵的性子不是不见了,只是隐藏地更深了,对于阿兰,他一开始的确是不喜的,但当这个人同样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时候,他的兴趣就上来了。 —— 德拉科坚持要阿兰陪他回城堡,又要阿兰陪他去教室,进教室之前还拉着阿兰说要他下课之后来魔药教室门口等他。 一直到斯内普教授面色不善地站在教室门口才走了进去。 当然了,一向偏心斯莱特林的魔药教授才不会为这点小事扣德拉科的学院分。 “阿兰,等等——”阿兰刚走过拐角,就见克鲁姆急匆匆跑过来,艰难的抱着一群在他胳膊上跳舞的书。 “威克多,你去哪里了?”阿兰对好友露出一个稍显僵硬的微笑,掏出魔杖在那堆书上一点,它们终于安静下来了。 “奥德蕾那里,她想看和咒术有关的书籍,我可没有这些,但赫敏告诉我霍格沃兹的图书馆就有,她以前看过,还用自己的卡帮我借了几本,”克鲁姆举举手里的书,“正要给奥德蕾送去呢,也许你想去看看她。” “好。”,阿兰点点头,他是有些事情想和奥德蕾商量一下,毕竟这里就他们两个卡斯德伊。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由于多了两个选手而引来的那些赛程的改变是教授的事,事实上,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学生来参与,即使这个学生刚刚才迫使他们改了规则。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某几个教授,尤其是穆迪,看阿兰的目光十分不善,大概是不满于工作量的剧增。 “奥德蕾的知识储备真是太丰富了,我不知道她竟然对麻瓜心理学有研究,而且非常深入,”克鲁姆兴致勃勃地和好友分享这两天和奥德蕾的相处,“我妈妈就喜欢心理学,我觉得她们两个应该很有交流的想法” 从小一起长大,阿兰当然非常清楚奥德蕾是为什么才会想去看麻瓜心理学,但这实际上也对他没什么用处,到现在他倒是知道自己是个男孩,但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是另一回事。所以奥德蕾仍然不肯放弃女巫的身份,就连喜欢的对象也是个男性。 不过阿兰看着克鲁姆眉飞色舞的样子,一手宝贝地抱着书,使劲挥舞着另一条空着的手臂,谈到奥德蕾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光。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奥德蕾的手段,因为克鲁姆虽然在前几年就和奥德蕾认识了,但他一直坚定不移地喜欢小时候邻居家的一个男孩,根本不想和奥德蕾接触。 也正是这样,让阿兰有些担忧他们两个,一个是好友,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或者堂姐,他们最终能在一起固然最好,但问题是,克鲁姆对青梅竹马念念不忘,奥德蕾又对性别问题偏执到现在,这两个人肯定还有的熬。 “威克多,”快要走到医疗翼的时候,一路上沉默无言的阿兰拽住好友,面无表情问了句,“你对那个格兰杰到底是什么想法?” 克鲁姆磕了一下,似是没想到阿兰会问到这样的问题,毕竟阿兰一向冷淡,从不关心感情方面的问题。 “也许该有的都有,”克鲁姆挠挠头,面色微红,“我不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懂得多,自信大方也聪明,但总觉得和她的相处缺了些什么” “那奥德蕾呢?”阿兰似乎是一定要得到答案一样逼问道,其实这样关于两个女孩的问题最难解答了。 克鲁姆还没来得及回答,在医疗翼里的奥德蕾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睁大眼好奇道:“威克多尔,阿兰,你们在谈什么?我好像听到我名字了。” “在谈你的伤,奥德蕾,”克鲁姆走到床边,把手里抱了一路的书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我建议你远离高跟鞋。” “那会让我变成小矮人的!”奥德蕾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声音娇俏动人,说不出的可爱。 看着奥德蕾明艳的笑容,克鲁姆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和赫敏的相处缺些什么了。 阿兰一向沉默寡言,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下奥德蕾的伤势,毕竟知道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总不会太过分,然后就拿了一本书走到一边去看。 结果他刚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就看见了一个空魔药瓶子,非常熟悉的长身细口形状,里面还有一些淡绿色的残液,极为缓慢地从瓶壁流淌下来汇成小小的一团。 ‘拿走’,奥德蕾给阿兰递眼神,无声的说。 —— 不知过了多久,阿兰看了看时间,见德拉科差不多快下课了,边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克鲁姆站起来,和奥德蕾交换了个眼神,便快步走到阿兰身边,对他说:“我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阿兰看了看奥德蕾,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而克鲁姆则是把他拉了出来,走到角落,还非常紧张地在两人身边放了个隐身咒c静音咒。 “这个”克鲁姆欲言又止,脸还憋红了,翻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深紫色的魔药,魔药呈粘稠状,量极少,但瓶子里空着的地方满是淡色烟雾,浓烈诡异的颜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兰狐疑的看了看好友,伸手接过魔药,仔细一看,脸上那表情立刻僵了,作为首席,他当然非常擅长魔药,尤其是,这瓶魔药非常好辨认,特点非常鲜明,“你你给我避孕药做什么?” “那”克鲁姆见阿兰认出来了,脸更红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慢吞吞道:“虽然不太道德,毕竟对于巫师来说幼崽很重要,但你现在才17岁,马尔福也更小了,过早怀孕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什么?”阿兰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不然他怎么无法理解好友的话呢,“我什么时候需要这种东西了!” “你不是和马尔福建立了彻底那个关系吗,奥德蕾告诉我的,就在你订婚前一周,”克鲁姆一副为好友着想的关切样子,“我之前也听家族里长辈说过,订婚前结合就是为了将来能顺利获得梅林的恩赐” 阿兰听得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梅林的恩赐’是什么东西,每一个小巫师都是梅林的恩赐。 “我这也是早上刚知道昨晚你把马尔福带到船上去了,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这种事吧,最好还是等到你们成年,”克鲁姆絮絮叨叨的,显然是对好友的行为极度不赞同。 “我现在真的不需要。”阿兰无奈道。 但克鲁姆的语气比他还要无奈,把魔药瓶往阿兰怀里一塞,急匆匆道:“反正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别任性,阿兰,我先进去陪奥德蕾了!” 说完就一甩衣袖进去了,阿兰站在门口,静音咒的效力过去,还依稀听见了奥德蕾刻意压低的大笑声。 他瞪着手里的魔药瓶子,把它收到了长袍里,完全不想看德拉科发现这个魔药的表情。 —— 阿兰走到教室外的时候,显然他们刚下课,大家都闹哄哄的从教室里一涌而出,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轻松笑容。 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一群才四年级的小巫师们非常兴奋,快速跑向礼堂,好像去晚了就没有好吃的饭菜一样。 “这是事实,阿兰!”德拉科哈哈笑着,拉着阿兰跑得飞快,纯黑和猩红色的长袍在他们身后旋起一个个小波浪,时而卷在一起,“别以为每天都是万圣节宴会,快来!” “小心——”阿兰还没说完,专注着回头说话的德拉科就一头撞上了另外一群人,对方显然也在奔跑,两方人马都躲闪不及,撞了个实在。 “没长眼吗?”德拉科被阿兰往后拽了一下才没摔倒,皱着眉揉揉自己的鼻子,不满道。 “闭嘴吧,马尔福,”一个个子高挑的红发男孩——显然是罗恩,激动地扶着他的黑发好友,“是你先撞上来的!” “如果不是你们挡路的话!”德拉科立刻骂了回去,“滚回去和你的小龅牙玩去,我可没有问你,穷鬼!” “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吗?”哈利说,他看了看德拉科身后的阿兰,又很快收回目光,和赫敏一起努力抓住罗恩的后衣领,以阻止他冲上去。 礼堂门口绝对不是个打架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聚在这里看他们了,而罗恩的脸色也因为那句‘穷鬼’而愈发通红,他能感觉到别人的注视,那仿佛带着嘲笑,就像马尔福一向的目光一样。 “德拉科,别——”阿兰刚想劝阻德拉科,毕竟这里人越来越多,教授们也快要出来了。 但就在这时,他全身一阵紧绷,在多次历练中越发敏锐的直觉使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一个方向,然后在一道白光穿透学生们之间的空隙飞过来之前抽出魔杖,照着它甩过去一道魔咒,接着便是在自己和德拉科身上放了一个铁甲咒! 一般的攻击魔咒肯定会被阿兰打落或者打碎,但这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咒语,只见那红光鞭子一般打在白光上,足够打碎巨石的力道却只是让它停顿了一下,接着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照着德拉科过来。 显然施咒人的能力远在阿兰之上,那铁甲咒也没什么用处了,阿兰来不及多想,在魔咒快要击中德拉科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的肩膀一转身,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魔咒之下。 阿兰当然不是热衷于自我牺牲什么的,而是因为临近成年,阿兰体内成倍数浓厚的海德拉血液会使大部分攻击魔咒免疫,但同时,他的物理防御就降到了最低,攻击能力也降低了很多,不过这些现在都还不显。 不过显然他想对了,这个魔咒对他没用处,阿兰只感觉后背一凉,接着那道白光完全没入身体便消失了。 “阿兰!”德拉科被阿兰完全护在怀里,阿兰的身体在受到攻击的那一刻往前一倾,差点让他也站不稳往后仰过去。 砰! 又是一道魔咒飞过来,阿兰反应很快,抱着德拉科再次一转,避开了这道魔咒。 有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德拉科感到有个白色c发热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 “停手!”克鲁姆从门厅里跑出来,举着他的魔杖,他看到阿兰被魔咒打中了,在霍格沃兹的地盘上! 阿兰站稳之后转了一圈,脸色阴沉的穆迪正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他的魔杖在手里,正指向阿兰,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德拉科。 “你替他挡了是不是?”穆迪声音嘶哑,咆哮着问,那只滴溜溜转着的假眼正对着阿兰。 大厅门口里是一阵可怖的沉默,没有人动一动,除了阿兰。 他轻哼一声,放开护着德拉科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面色冷淡地看着穆迪,嘴角微翘,一字一句道:“教授,我尊您一声教授,但恐怕现在你要关心的重点不是谁替谁了。” 阿兰是笑着的,但那目光中全是冷意,他站直了身体,用魔杖遥遥指着穆迪,漆黑的魔杖尖端凝聚着浓烈的红光,在他身后,除去有些发愣的德拉科,其他赶来的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全都沉默着,举起自己的魔杖,杖尖对着穆迪。 穆迪几乎是瞬间就被十几根魔杖锁定,这些魔杖就如同他们的主人一样,带着不详的血气,好像只要他一动,这些魔杖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出最强的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攻击的说法 “他他想攻击我!”德拉科紧紧扯着自己的袖子,铂金色的头发凌乱无比,覆盖住了苍白的脸色。 “我不喜欢在敌人背后袭击的人!胆小鬼!”穆迪大吼着,仍然不放弃地用魔杖指着德拉科,看样子马上就要继续攻击似得,“我就是要警告你,这里是学——” “我认为您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阿兰往前走了一步,魔杖直直指着穆迪的鼻子,“这里是学校,所以,作为一个老师,你用魔咒对付一个学生,哈?” 穆迪愈发气愤,他的魔杖又开始发亮,这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穆迪教授?”麦格教授正走下楼梯,手里抱着一摞羊皮纸,大概是学生们的论文。 “中午好,麦格教授。”穆迪平静的说,但他的魔杖仍然高举着。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用魔杖指着学生?”麦格教授快步走过来。 “教授?”阿兰叫了她一声,麦格教授这才发现这是两方人的对峙,一方是穆迪,而另一方,那明显的猩红色长袍,凛然的气势,还有最前方那个冷淡的金发少年,毫无疑问的德姆斯特朗学生。 “麦格教授,”阿兰看了看德拉科,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偏头看向麦格,疑惑道:“您刚才称呼的是穆迪‘教授’对吧,听说您是教授的是变形课,那我恐怕要请您施展您最强大的测定魔咒了。” “怎么?”麦格教授对这群远方来客还是比较和善的。 “我怀疑,这个用魔杖指着我的教授是别人假冒的。”阿兰一字一句道,看向穆迪的目光满是恶意,“或者说,霍格沃兹的教授可以随便用魔咒袭击学生吗?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麦格教授显然有些惊慌,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一般的学生也就罢了,但这涉及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他们只是来比赛的,不在霍格沃兹的管辖之下。 “你在挑战霍格沃兹的制度吗?卡斯德伊先生。”麦格教授说,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阿兰。 “正当防卫而已,”阿兰笑了一声,收回魔杖,双手抱胸,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位‘教授’先攻击我的话。身为一个教授,教书育人的道理一点都不懂,我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选择教职工的。” “攻击!”麦格教授尖叫了一声,手里的羊皮纸差点拿不稳。 “我在教育我的学生,小子,好叫他知道背后袭击敌人的可耻。”穆迪理直气壮道。 “那真是太抱歉了教授,”克鲁姆粗声粗气,高大健壮的身材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他站在阿兰右手边,以一种拱卫的姿势,“我只看到你用魔咒自己了我们的首席,这是对整个德姆斯特朗的侮辱,而且,你这种行为和偷袭没什么区别。” “等等,我好像听到一个词,”阿兰把玩着自己的魔杖,抬眼看向麦格教授,“敌人啊,原来——霍格沃兹的教育方式这么先进,我这是,不小心参与了内部的分裂战争?” 虽然霍格沃兹几个学院之间因为学院杯c魁地奇杯等比赛一直隐约成对立关系,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但这种情况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大家都是隐隐的心照不宣,从不说出来。每个学校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团结一致,霍格沃兹也一样。 “这种质疑太严重了,卡斯德伊先生,”麦格教授轻声说:“我需要先了解事情经过才能——” “抱歉,我不想这样,”阿兰没什么诚意的说,他挑挑眉,用一点都不熟练的英文说,“我不是你们的学生,我只是一个不幸的c不知道什么地方招惹了霍格沃兹教授结果被袭击个正着的外国巫师。” “是你自己跑出来的!”穆迪不依不挠。 “可是你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麦格教授简直头都大了,从昨晚她就知道这个德姆斯特朗的首席特别难缠,还有点咄咄逼人,关键是整个德姆斯特朗的巫师都对他言听计从,没看他们现在还用魔杖指着穆迪么,不知道穆迪怎么就惹上他了。 “那当然是因为,阿兰不仅是首席,还是卡斯德伊家拥有受封爵位的贵族,身上有那么些防御魔法阵再正常不过,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不知理由随便袭击人的疯子在。”奥德蕾的声音突兀传来,她是和克鲁姆一起从医疗翼出来的,只是她要先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汇合,结果刚来久看到这里围着一群巫师。 “我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您这样,是想引起外交纷争吗?”奥德蕾一向骄矜傲慢,嘴巴一点都不饶人,还没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把事情定义成预谋袭击了。 而且,一涉及到外交,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 眼看大厅门口的巫师越聚越多,这样下去恐怕大家连午饭都赶不上了,麦格教授叫苦不迭,忙劝着阿兰他们过后再解决这件事情,并保证她会好好劝劝穆迪教授的。 但阿兰显然不会就这样轻轻放下,毕竟穆迪一开始真的是在袭击德拉科,他能这样第一次,肯定还有下一次,必须让他得到教训才行。 —— 德拉科反应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关注事态进展,那差点被袭击的恐惧也在被阿兰好好保护在身后时荡然无存。他看着麦格教授为难的神色,看着穆迪教授那憋红的脸,还有哈利时而投过来的羡慕目光,那眉毛越挑越高,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整个人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得意洋洋的样子简直像个骄傲的小公鸡。 尤其是看着哈利·波特那酸溜溜的小眼神。 “好了,阿兰,”奥德蕾笑意盈盈,因为最近心情不错的缘故声音里也没那么多尖酸了,但仍然满是攻击性,“不要堵在这里啦,我们布斯巴顿的姑娘小子们都进不去了,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拿到校长室去讨论,两位教授,您说是吧?” “我认为这件事不足以惊动邓布利多校长,他非常忙碌。”麦格教授显然无奈极了,但她真的没法和这群外国巫师交流,一和他们理论,他们就立马装作对英语一无所知的样子,完全搞不清她的话,只是抓着穆迪在学校袭击人不放。 “巴蒂·克劳奇先生——这里有点事,大概要麻烦你一下。”阿兰对转头看向他的穆迪笑了笑,转而对另一边长廊走过来的中年巫师,他头上打着发油,中分头梳理得一丝不苟,两道法令纹像是雕刻上去的一样,脸上的表情严肃苛刻。 —— “我现在非常难受。”当大家走到餐桌边坐下之后,罗恩对赫敏和哈利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刚刚的事。 “为什么?”赫敏问了声,而哈利还在发呆,表情痴傻。 “马尔福原本能受到个大教训。”罗恩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僵僵的。 “但这样会真的伤到马尔福的,”她说:“如果不是卡斯德伊的话,谁知道那个魔咒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赫敏!”罗恩愤怒地说,他的睛睛忽地睁开了又闭上,“你在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虽然只是幻想。” 赫敏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开始快速吃饭。 “他为什么要保护马尔福?”罗恩说。 赫敏被牛肉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声音结结巴巴的,“看他顺眼吧谁知道呢”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好命,”哈利眨眨眼,碧绿的大眼睛浮上一层雾气,对着面前的餐盘小声说,“每当我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的时候,他总会让我更嫉妒。” “你在说什么,哈利?”赫敏转头。 “不,没什么,今天晚上你还要去图书馆吗?”哈利摇摇头,对赫敏笑了笑,“我也想去。” “哈利!你发烧了吧?”罗恩大呼小叫的想要来试一下哈利额头的温度,哈利也笑嘻嘻地闹回去,心里那一点不知道怎么就升起来的酸涩总算不见了。 —— “德拉科。”布雷斯顶着一头刚用生发魔药长出来的咖啡色长发,因为他想尝试一下长发的感觉,然后再剪掉。 “什么?”德拉科挑挑眉,头也不抬地吃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我听说在暑假你已经在法国订婚了,再这样和一个德国巫师纠缠着不太好吧。”布雷斯试探着说。 “听谁说的?”德拉科有些惊奇地问道,“我以为这件事不应该在你们的消息范围之内。” “就是达芙妮说的,只知道是个法国人,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布雷斯用下巴点了点餐桌对面的一个金棕发的女孩,和他们是同一级的,“我说,你胆子够大,就算未婚妻不在身边,那个卡斯德伊好歹也是德姆斯特朗的首席,是你想打发就能打发得了的吗?” “未婚妻的意见关我什么事,这不是还没结婚么?”德拉科惊奇地转过头,嗤笑一声,“收回你的私心布雷斯,别动他,他是我的。” 布雷斯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 那天下午的时候,阿兰终于从校长室回来了,是的,他们真的去找了邓布利多,毕竟在场的德姆斯特朗巫师都一口咬定这是国际纠纷,就差把英国魔法部部长请来理论了。 穆迪到底受了什么处分这个大家都不清楚,阿兰也没说,但总归不会让他好受就是了,因为自从那天之后,穆迪安分了不少,至少这段时间他总是绕着德拉科和斯莱特林走。 “所以穆迪到底怎么受教训的?”德拉科枕在阿兰大腿上,脸朝上对着阿兰那线条优美的下巴,第一百零一遍询问。 阿兰坐在黑湖边的一棵大树下,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伸展着任德拉科躺在上面,僵着脸翻看悬在空中的魔法史书,完全不理会德拉科的叽叽喳喳。 德拉科一把拨开挡住视线的书,伸手勾住阿兰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不满道:“告诉我怎么了?” 阿兰唇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伸手摘下德拉科鬓角边沾上的一片小小的叶子。 今天是星期三,斯莱特林只有晚上才有一节天文学,所以一大早,阿兰就被德拉科用双面镜叫出来,吃完饭就跟着他来到了黑湖边。 有风轻轻吹过,掀起两人的袍角和头发,四季不落的树叶挤挤挨挨发出飒飒的声音,附近有不少学生笑闹着经过,时而有人好奇地往这边探望。 德拉科气鼓鼓的转过头不看阿兰,偏偏还不愿意坐起来,后脑勺像长了根一样扎进阿兰的腿里,被风扬起的铂金色短发遮住了眼睛,掀开又跑到了嘴边。 “我从来不知道”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德拉科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得不承认,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我说,宴会那天,如果我不是个马尔福,或者说,如果马尔福不如卡斯德伊家,你还会那样乖乖的,让我在上面吗?” “不会。”阿兰淡然道,那双墨晶一般沉寂浓重的眸子盛满了德拉科看不懂的东西,他把手放在德拉科发顶上,轻轻抚摸,“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德拉科笑了一声。 远处的岸边,克鲁姆只简单的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湖边,在这样穿的少一点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月份露出整条胳膊,强健且恰到好处的肌肉几乎要爆开。 他深呼吸一口,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噗通一声跳进了黑湖,在里面游了好几个来回。 “我说,”德拉科懒懒坐起来,扒拉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慢吞吞道:“这种天气游泳,会感冒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九头 德拉科说的没错,克鲁姆在这样的天气强行游泳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因为他不仅仅是白天玩水,晚上的时候他还和阿兰一起跑到水里去泡着了。 他又不像阿兰一样带着特殊的血统。 所以第二天,克鲁姆去大厅吃饭的时候就一会一个喷嚏,本来就没好的感冒更严重了,整个人都懵懵的发昏,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但他坚持不去医疗翼,坚持让感冒病毒自生自灭,坚持自己挺着。 阿兰最近几天沉迷图书馆,也不清楚好友的感冒到底严重到哪种程度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克鲁姆的身体一向不错,几乎没生过病。 结果一大早他就收到了克鲁姆被送往医疗翼的消息。 “为什么是‘送’?”德姆斯特朗私人休息室里,阿兰好奇地问。 “因为他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多亏了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巫,不然威克多尔就丢死勇士的人了。”德姆斯特朗的另一个勇士——阿普雷什翻了个白眼。 “现在还不叫丢人吗?”吕措哈哈大笑。 阿兰抿了抿嘴,突然想到克鲁姆是为什么才会着凉的了——绝对是因为晚上沾了湖水,他刚想继续问问细节,还准备着去医疗翼一趟探望好友。 可一股冷意突然自他的尾椎缓缓升起,在那块骨头附近盘旋几圈,然后顺着脊柱往上爬,像一只活物一样,而且速度极快,凡是爬过的地方都是一股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开皮肤挣扎出来。 阿兰心一沉,脸色大变,右手不着痕迹地向后探按住了那个东西,对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往自己的寝室去了,再呆下去,他可能要控制不住直接失去行动能力。 “老大怎么了?”吕措挠挠头,“火烧了似得。” 女孩子比较心细,阿普雷什皱着眉,回想刚刚阿兰瞬间惨白的脸色,心里隐隐感到些不对劲,“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刚才好像闻到了一点浅浅的爬行动物特有的腥味。 吕措吸吸鼻子,道:“这里有怪味不正常么?闻闻,现在还一股子鱼腥味” “鱼腥?”阿普雷什反问了句,发现那股味道真的像。 “黑湖底下好多人鱼,”吕措皱眉,“特别丑,一嘴獠牙。” ‘砰’的一声,阿兰撞开房门,狼狈地倒在地上抽搐,他捂着脑袋,一脚蹬上门,非常庆幸这个时间段外面没有什么学生经过。 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阿兰难受极了,他解开长袍扔到一边,飞快撕扯开自己的衣服,然后无奈地发现,他按压着背后的整条手臂上都覆了密密麻麻的鳞片,身体其他部位也不时传来刺痛感,就好像有数不清的活物在皮肤钻了一个个口子,争先恐后地往外爬。 眼见右手背上在他眼前钻出一片浅色的鳞,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变黑变硬,上面出现了尖锐的倒刺,阿兰抿了抿嘴,伸手用力一拽。这片未长成的鳞片就这样被他生生扯下来,深入血肉的半截还沾着血丝,那本该露出底下皮肤的地方破开一个洞,涌出一股血来,然后很快就愈合了,又有一片新的软鳞冒出头来。 这样的生长一共持续了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阿兰只能倒在地上,还要把身上剩余的衣服扯下来,以免倒刺勾到布料,那也够疼的。 生长停止后,阿兰深呼吸一口,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但那两条原本极有爆发力的双腿好像失去了它们本有的功能,让他只能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去,那里有面一人高的镜子,阿兰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个什么鬼样子。 果然,除去不用镜子便能看到的胳膊和双腿,阿兰的脖子和脸颊两侧也长出了细细的鳞片,这些将来会带给他强大防御能力的鳞片现在还软软的,还有就是眼睛变成了墨绿色的竖瞳,眼尾因为骨骼的变动而微微上扬,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妖异的美感。 当然了,阿兰非常眼熟镜子中自己那半人半蛇的样子,毕竟从11岁之后,他每年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阿兰稍微放下了心,回想起刚才那不安分顺着脊柱往上爬的东西,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镜子,扭了扭脖子,用一种个常人难以做到的高难度姿势看向自己的后背。 在他的腰间,比较靠上的地方有一个纹身样的东西,不过巴掌大,整个都团在一起不停扭动着,那看上去像是几条缠绕在一起的墨绿色藤蔓,但其实那是一条蛇,只不过多了几个头。 它们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忍受痛苦,扭曲成了一个麻花,阿兰伸手弹了它们一下,那缠绕在一起的蛇头便分开了,八个头呈扇形铺展开,张开小小的嘴巴吐着信子。 这八个头也是分大小的,偏中间的是最大的,在它左边有四个稍小但是模样差不多的,右边少一个,但很清楚地能看到,几个蛇头分叉长出来的右侧有一个小疙瘩,此时这小疙瘩正在往外鼓动。 很显然,那是最后一个头。 但它暂时还出不来,三个月后才是破皮期,然后它会疯狂吸收营养来长大,直到变得和其他七个头无异,到那时候,九头蛇海德拉完全长成,阿兰也就随之进入最不稳定的成长期。 带有纯正海德拉血统的巫师已知的一共有三个时期,幼年期c成长期和成熟期,其实后面还有几个时期,但大多数巫师都过不了成长期。 他们身上生来带着海德拉的纹身,那最初只是一条普通的小蛇,到11岁魔力循环基本完成之后开始长出第二个头,之后每过一年就会有一个新的头颅长出来,直到成年的那天,九头全部长齐,巫师便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 毕竟海德拉在传说中就是个残忍暴戾的怪兽,海德拉还有一个特征,每一颗头被斩断又会生出两颗头来,但这个已经被强大的人类血脉稀释到消失了。 —— “晚上好,庞弗雷夫人。”晚饭过后,阿兰再次敲响了医疗翼的门,似乎自从他来到霍格沃兹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医疗翼逛一下,连这里的护士都认识他了。 果然,庞弗雷夫人一看见阿兰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亲切的叫他的教名,“嗨,阿兰,”她往阿兰身后看了看,疑惑道:“今天小马尔福先生没有跟着你吗?” 显然庞弗雷夫人也和霍格沃兹大部分人一样认为德拉科在追求阿兰,然而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这种误会是怎样形成的。 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能成,毕竟阿兰总是护着德拉科,还事事以他为先,特别听话。 反对派代表人物哈利·波特则坚持认为德姆斯特朗的首席不会看上马尔福,并且有亲自出手和马尔福抢的想法。 大家纷纷表示这很正常,马尔福和波特什么都要抢一抢。 从外貌来看,显然是马尔福更胜一筹,但他的坏脾气和他的脸一样出名,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兴趣。 “不他今天有点事。”阿兰迟疑了一下,因为今天一天他差不多都在宿舍等着鳞片消下去,根本没看到德拉科,而这立刻被庞弗雷夫人定义为德拉科对阿兰失去了兴趣,开始疏远他了。 “可怜的孩子,这才两个星期不到呢。”身材微胖的护士夫人摇摇头,满脸惋惜。 “啊?”阿兰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为什么庞弗雷夫人会一脸同情,“什么?” “没关系的,阿兰,”庞弗雷夫人好心安慰道:“你遇见的人只会越来越好。”生怕阿兰伤心一样半点不提及他和德拉科的事情。 “是但我今天是来探望威克多尔的,他还好吗夫人?”阿兰往医疗翼里面看了看,这看在庞弗雷夫人眼里更显得他无措了,这明显是已经被马尔福伤到自己走不出来,需要好友开解的程度了! “和好友聊几句的确很好,这对你很有帮助,对的,没错,进去吧,他就在里面,没有别人。”庞弗雷夫人连探望的时间都没规定,直接打开门让阿兰进去了。 阿兰简直一头雾水,这种状况在他听到克鲁姆问的第一句话之后更严重了,半躺在床上正抱着一本魁地奇杂志看得津津有味的克鲁姆见他一走进来,便关切地问了句,“听说马尔福变心了,你还好吗?阿兰。” “你在开玩笑。”阿兰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下。因为德拉科·马尔福的心从来都没在他身上过。 “没有啊,外面都在讨论呢!”克鲁姆惊奇道:“奥德蕾说的。” “都?”他俩有这么出名? “别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克鲁姆笑呵呵地拍拍好友的肩膀,末了又加上一句,“前几天给你的魔药记得用。” “我不需要”阿兰的声音无比虚弱。 “最新消息,阿兰已经一天没有出现了,而马尔福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情变的传闻是真的!”奥德蕾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病床前的金发少年,见他正用淡然的目光看过来,奥德蕾挑挑眉,语调非常虚伪,“哎呀,亲爱的堂弟,你在这里啊。” “能给我解释一下,‘情变’是什么东西吗?”阿兰认真地问。 “就是我最盼望的呀——”奥德蕾拖长了语调,眨眨描着精致眼线的大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向,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这门婚约。 这时候,阿兰的口袋突然开始一闪一闪地发光,是他为了方便和德拉科联系随身携带着的双面镜。 “阿兰,你在哪里?”德拉科的脸出现在镜面上,他双目无神,看上去有点颓废,还带着点苦恼。 “怎么了?”阿兰看了看正窃窃私语的克鲁姆和奥德蕾,谨慎问道,生怕他再说出个惊人之语。 “亲爱的,我最亲爱的阿兰,我在天文塔等你,快来救我。”德拉科拍拍前额,语气纠结。 “救?”阿兰晃了晃双面镜,还以为它坏掉了,想了想这可是马尔福家的珍藏,又诚恳道:“你能说法语吗?我好像没听懂你的话。” “救救我可怜的名声!”德拉科表情狰狞,英俊的面容皱成个包子,“我的老天爷,我什么时候把你追到手又抛弃了!还有你们那些个德姆斯特朗也要找我讨什么说法,我能说什么?我只是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做了一天实验而已!谁在胡乱造谣?” “我也不知道。”阿兰老实道,他今天差不多一整天都是半人半蛇的样子,连宿舍都没出。 —— “是的没错,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但也差不多了”罗恩一脸笃定地送走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同学,脸上带着非常让人信服的,极有说服力的表情,就像个神棍。 而亲眼目睹好友到处造阿兰和马尔福谣的哈利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成恍然大悟,找了一天的罪魁祸首,原来就在他身边! “罗恩,”哈利一脸呆滞地摇摇红头发好友,“你在干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根本不算什么,”罗恩拍拍胸脯,“哈利,我在帮你啊!” “哈?”哈利的眼睛几乎要瞪脱窗,“马尔福和卡斯德伊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一直仰慕卡斯德伊吗,”罗恩又拍拍好友的肩膀,“我这是在给你制造追求他的机会,首先就是舆论造势,你看,大家都认识到了事情的本末,这样一来,马尔福就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开始支持你了,这样你的成功率会上升不少的。” “不”哈利摆摆手。 “下一步就是制造你和卡斯德伊认识的机会!”罗恩斗志昂扬。 “罗恩”哈利简直要尴尬死了,“我是仰慕,就像你对邓布利多一样,难道你也要追求校长吗?” “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哈利。”罗恩顿了顿,打了个寒颤,严肃道。 —— 另一边,通过德拉科给的地图,阿兰终于爬上了天文塔,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栏杆边的德拉科,他应该是刚从魔药制作间出来,身上的袍子有些皱巴巴的,铂金色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在看到阿兰身上那显眼的红袍子后明显亮了亮。 “可真不容易,阿兰,”德拉科明显松了口气,语气带着点不自觉的抱怨,“我快被那些探究的目光烦死了。” “所以?”阿兰走到他身边,稍微低下头看他。 “我们该采取点措施——”德拉科调皮地眨眨眼。 于是,一个小时后的晚餐,消失了整整一天,传说中已经‘情变’的两人便相携着出现在大厅门口。 两人穿着相似的白衬衫叠穿深驼色针织衫,适应英国阴晴不定的天气,下身是相同的黑色长裤搭配龙皮牛津鞋,非常舒适且方便出行。 他们的衣着显然是精心搭配的,看上去像是兄弟,但又带着点不同的亲昵意味。连细小的配饰都是成对的,更别提手上戴着的戒指——德拉科几乎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压到箱子底的订婚戒指找出来。只有发型不一样,因为阿兰的头发比德拉科要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小的辫子。 德拉科本想揽着阿兰的腰,但因为身高问题,那看上去真的很别扭,他只能无奈放弃了,而选择和阿兰肩并肩走。 这样也就够了,他们一人脸上带着笑,看向身边人的目光深情又缱绻,另一个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深情明显很放松。 谣言不攻自破。 “哦!我的心血!”罗恩痛苦大喊,惹来赫敏不明所以的注视。 哈利捂着脑袋,头疼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特殊血统巫师 谣言平息后,阿兰一直就过着平淡的生活,每天吃完饭就去图书馆,偶尔被德拉科拉着抱怨一些事情,或者教他几个好用的魔咒,克鲁姆也从医疗翼放出来了,又和奥德蕾开始了纠结的相处模式。 生活平淡到了他们几乎都忘记了是来英国比赛的。 直到某个星期五,阿兰和克鲁姆正在一个空教室就一种抑制类魔药展开讨论。 一个个头矮矮的小男孩推开了教室前门。 “抱歉,”这个有着一头亚麻色卷发的男孩笑了笑,因为害羞所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我听人说克鲁姆在这个教室。” “不,不,我不认为这个步骤是对的,去掉反方向搅拌大概会更好——”克鲁姆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突兀被打断思路有些不悦地看向门口,“有事?” 克鲁姆长相偏阴鹫,尤其是现在皱着眉头,显得凶狠极了,小男孩快被他吓哭了,结结巴巴道:“那个是巴格曼先生他要求所有的勇士都得去楼上教室,可能要照相或是其他的”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阿兰看了看手表,对小男孩笑了一下。 小男孩紧张地点点头,对阿兰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和长相凶悍的大块头克鲁姆相比,阿兰·卡斯德伊真的是太温柔了。 莫名被感激糊了一脸的阿兰很不解,克鲁姆却突然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阿兰,自从来到英国,你的笑容多了不少,是马尔福的功劳吗?” “他?”阿兰一想起那个总是缠着他要学新咒语的男孩,还有那鲜活的c属于少年人的气息,表情不自觉的更放松了,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子甜意,“大概吧” 克鲁姆走后,阿兰继续在教室制作魔药,过了一会,德拉科又找过来了,他看上去还能高兴,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走路几乎是在飘的。 “我成功给格兰芬多扣了50分,”德拉科眉飞色舞,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还有波特和韦斯莱各一个星期的禁闭,这真是本世纪最令人激动的消息!” 阿兰淡淡看了他一眼,据他所知,霍格沃兹的学生并没有给学生扣分的权利,更何况关禁闭了,但他还是点点头道:“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消息。”哪怕他并不认识什么韦斯莱。 德拉科看上去更得意了,两条精致的眉毛高高扬起,尖梢抹没入浓密的短发中,脸上的表情鲜活生动,更显得整个人张扬可爱。 但凑近了,阿兰突然在他身上嗅到一股熟悉的c对他有点排斥感的气味。 “你刚刚去哪里了?”阿兰放下羽毛笔,绕过德拉科走到魔药材料架子前面站着。 “问这个干嘛?”德拉科奇怪的说了句,但还是回答道:“我刚从楼上下来,之前巴格曼先生把勇士都聚集起来,实际上是为了让记者采访,嗯,本来想去看看,但他们似乎不允许围观。”说到最后,德拉科显得有点沮丧,显然对那个采访很有兴趣。 “嗯”阿兰状似认真地在材料架子上挑挑拣拣,在德拉科没注意的时候,他转过社,从德拉科长袍帽子和后背之间的间隙里抽出一根长头发,这根偏黑且带着香意的长发明显属于一位女士,上面鲜活的血肉气息说明它从主人身上脱离还不到一个小时,而且,这么隐蔽的地方,不可能是不经意蹭上的,也不可能是德拉科自己放上的。 德拉科完全没察觉阿兰的动作,他似乎对笔记上一个注释有了兴趣,正兀自翻着实验数据,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人放了跟长头发,又被阿兰拿走了。 阿兰饶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眉毛,仔细看了看这根头发,然而不论他怎么看,这都是一根平淡无奇的c女士的长发,除了上面隐晦的气味,似乎没什么不同的,但它能出现在德拉科身上就证明着它绝对不简单! 知道现在掏出魔杖来检查的话,德拉科一定会询问他这根头发的来历,就算阿兰照实说了,德拉科还是会问他是怎样找出来的,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更多了,毕竟德拉科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男孩。 所以阿兰把头发缠了两圈,刚想放进口袋,但突然发现,之前一直伪装成一根普通长发的它直接动了动,想要趁阿兰不注意逃跑。 阿兰一向没什么耐心,不等它多动,便直接找到头发根部把它掐断了,轻描淡写的,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只是眼神非常阴暗。 被截断了头部的头发活物一样挣扎两下,不动了,余下的身体也直接消失在阿兰手中,本来就是魔力化出来的东西,源头都没了,当然也就消失了。 至于它身上所带的那点气味,也早被冲散了。 很明显,这是某个同样带有蛇类血统的巫师,突然遇上了血统纯正的德拉科,想要借他的血做点其他的事情,白天不方便,就先放了个标记,等以后再来找。 只是她可没想到,她看上的‘猎物’身边早就有同类存在了,还是血统远比她强横的存在。 带有特殊血统的巫师总有点特殊的能力,就像阿兰,他掉落下来的头发能在魔力催动下变成一条小蛇,可以打探消息,甚至帮助他战斗。还有它身上的鳞片c以及来回转换的瞳孔,都是血统带来的天赋能力,类似于‘返祖’,只是阿兰现在还没成年,没法自由控制它们。 特殊血统的巫师想要在能力上更进一步,最有效的捷径就是找到巫师里的纯血,吸收他们血液中的强大能量来进步,这种能量就是魔力因子,理论上来说越是纯血的巫师血液中魔力就越强盛,至于他们对外的实力,则看他们能发挥出来的程度了,通过后天的训练也是能做到的。就像哑炮,他们体内并不是没有魔力,只是没有发挥出来的渠道罢了。 所以,为了能力成长,很多纯血巫师就成了这些特殊血统巫师的‘猎物’。 但这并不表明纯血巫师就有多危险了,虽然特殊血统巫师需要纯血来进化,但这是千年前的情况。 到现在,随着时间流逝,各种通婚c混血的后代出生,很多特殊血统都会逐渐在和巫师通婚后消失,最终变成一种并不出众但仍然出色的天赋,类似于某个巫师家族可能总擅长魔药c某个巫师可能在变形学上很出众。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像特殊血统这种长成后堪称逆天的存在绝对不会顺应魔法界发展的潮流。 像卡斯德伊家的几十个分支,每一个分支曾经都传承着不同但相似的特殊血统,但到现在,只剩下阿兰这一支了,这还是因为海德拉血统非常强悍,强悍到了多次混血都没法把它压制。 马尔福家族就属于那种典型的纯血家族,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混入其他血统,这样纯粹的巫师家族在英国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在那一场战争之后,很多纯血家族不是直接绝后就是为了发展被迫混入麻瓜血统,而这样一来,他们的后代就引不起特殊血统巫师一丁点兴趣了。 所以马尔福家会选择卡斯德伊家联姻,一个目的的确是为了向法国发展,但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就是借由阿兰来保护德拉科,只要两人结合,德拉科身上有海德拉的气息,那些特殊血统就不敢招惹他了。 当然,有一些例外,比如今天这个,一个成长程度比阿兰高的特殊血统。 刚才被阿兰掐断的那根头发,就是她的气息凝聚而成,放在某个人身上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完全消失,而到那个时候她的气息也就完全缠绕在那个人身边了,就像个明显的靶子,等着她来找。 但这缕气息还没等在德拉科身上安家就被阿兰发现,并且非常干脆利落的就抹除了。 海德拉生性自私霸道,决不允许别人侵占一点自己的所有物,哪怕是觊觎也不行。 —— 另一边,楼上的一个空教室,这里临时改装成了采访间,一个小姑娘样子的女生眯眯笑着,穿着一身简单的麻瓜休闲装,她长得不算多出色,但一头浓密漂亮的金棕色髯发非常夺目,她正准备把手上端着的咖啡送过去,不知怎么的手上一抖差点洒在摄影师身上。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蓄着一把大胡子的摄影师又惊又怒。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惶恐的道歉,看上去也被吓得不轻,就差哭出来了。 “下次小心点。”大胡子摄影师不满的嘟囔几句,可毕竟这不是他们报社的人,他也不好为难一个女孩子。 “真的很抱歉!”女生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待她转过身,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怨毒,因为就在刚刚,她放在某个猎物身上的标记,被毁掉了,而她甚至连动手的人一点气息都寻不到。 —— “你到底在找什么?阿兰,蜗牛都比你动作快!”德拉科看完了才发觉,阿兰好像一直站在他身后,这样把后背暴露在别人面前总让他有些难受,所以他直接就转过了头,然后看到阿兰左手一份完整的金甲虫足,右手则放在一些金甲虫足粉末旁边,似乎难以抉择。 “?”阿兰回了个满是疑问的眼神,目光清澈又纯净。 “你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德拉科仔细的看了看阿兰,上下打量了一圈,盯着阿兰手中的魔药材料,挑眉道:“因为这个?” 阿兰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然后就看到一堆奇形怪状且干巴巴的虫子腿,显然是刚才随便抓的,阿兰有些窘迫的摇摇头,实话实说,“是有人看上了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带上了一股子冷意,“我做了记号,但她似乎忽略了。” “什么东西?”德拉科饶有兴趣地问,见阿兰不想多说,直接笑了笑,无所谓道:“直接毁掉,谁都别想得到。” “”,阿兰稍稍低着头,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德拉科,在他的眼神越来越莫名的时候,慢慢摇了摇头,道:“他很珍贵,我舍不得。” 德拉科嗤笑一声,别开眼不看阿兰,“那就狠狠教训那个人一顿,好叫他再也不敢觊觎你的东西。” “好。”阿兰想了想,斩钉截铁,这个确实可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酒馆 阿兰最终还是没找那个特殊血统巫师的麻烦,因为对方的隐藏手段够高超,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血统,转头就不见了。 他也是没想到那个人是跟随魔法部派来的记者一起来的,记者采访完她也就跟着一起离开霍格沃兹了,也是挺幸运的,没被阿兰找到。 毕竟临近成年,阿兰不仅生理上有点返祖,连性格也是如此,幸亏卡斯德伊家早就帮他压住了情感,否则他早就坚持不住发疯了。 第二天一早,铺天盖地的报纸掉下来,连长桌上的食物都被打到了一边去,其中一份正好掉在阿兰面前。 报纸上哈利·波特的照片占了整个版面,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的男孩对着镜头瞪大眼睛,那双碧绿的眸子像一汪湖水轻轻荡漾,显然是在反应不及的时候就被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剩余的三个版面,有两个半都是在介绍哈利·波特,完全没有比赛的内容,倒是对他的私人生活大肆渲染,其他几个勇士的名字都可怜兮兮地挤在角落,报纸的编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拼错了,至于霍格沃兹另一个勇士——塞德里克,直接连提都没提到,而且由于记者不清楚选拔当晚发生的事情的缘故,他们对于今年突然多了三个勇士的解释也是乱七八糟。 “我想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父母,很多时候我都会在夜晚思念他们我知道在比赛中没有什么能伤得了我,因为他们在注视着我”报纸上满是这些‘据说’是哈利亲口宣告的语句,还牵连上了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把他们三个的关系定义成了复杂又混乱的狗血三角恋,话题度高到飞起。 而且由于记者完全忽略了塞德里克的缘故,不少赫奇帕奇开始敌视哈利·波特,认为是他抢走了他们的风头。 之前产生的对于哈利·波特的同情念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到处都有人谈论狂妄自大的波特。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阿兰周围,但他一点都没注意到,毕竟人总是很少注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阿兰几乎是全心竭力地呵护着c包容着德拉科,这个比他小太多的未婚夫精力充沛c骄纵狡猾,又有着这个年纪男孩特有的好奇和调皮,牵动了他全部的关注,让他分不出一点其他的念头来关心周围的情况,甚至压过了由于成长期临近带来的焦躁不安。 这让他更把德拉科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一开始只是为了马尔福夫妇的嘱托和身为未婚夫的义务让他不得不这样做,后来却是乐在其中了。 一成不变的日子久了,这样从没见过的灵动和肆意,恰恰是他最缺少也最渴求的。 —— ‘当遇到他以后,我才活了过来。’ 阿兰蘸着吧台上的水渍在上面胡写乱画,他手中开始是杜松子酒c接骨木和薄荷调制的鸡尾酒,后来换成了大杯的姜汁啤酒,在残破陈旧似乎每个角落都挂着蛛网的小酒吧的某个角落,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们,僵硬着像一座格格不入的雕像,却坚持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德拉科从人群中挤出来,身形是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高大挺拔,棕色的卷发环胡乱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上,他醉醺醺地推开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把阿兰搂进怀里,甜蜜地亲吻着他的耳垂,用满是酒气的沙哑嗓音刺激金发男巫的鼓膜,蛊惑道:“宝贝,我们在迷情者的天堂,外面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万劫不复,干嘛不回去做爱?” 他将这个词咬得极重,每个音都像一把大锤砸在你的心里,连周围的欢呼叫好声都听不清切,只有他低沉的语调和暧昧的一举一动停留在眼里。 这里的确没有人认识他们,更没有人会想到两个还未成年的巫师会知道这种地方,并换了容貌使用增龄剂光明正大走进来。 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巫师’,知道‘增龄剂’。 这里是麻瓜界。 他们借着酒劲回到房间,上了床,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把阿兰压在身下亲吻,像个急色的酒鬼,阿兰无比配合地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两个成年身形的男孩紧紧抱在一起,酒店大床上原本齐整的被褥都起了褶,乱七八糟地铺在床上。 这样亲密无间却又相互疏远的姿势让他们无法观察彼此的表情,只能用越发急切的动作和暧昧的呼吸相互慰藉,德拉科看不见那双冷冰冰的墨绿蛇瞳里沸腾的欲望,阿兰也看不到德拉科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 他们只是,像两个真正的陌生人那样。 “我喝醉了。”德拉科说,他双手死命按着阿兰的后脑,泄恨一般狠狠吮吸他后颈的皮肤,复又抬起头,一道银线黏连在嘴唇和那通红的一块皮肤间,很快便断了,就像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理不清的情感,也许断掉重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阿兰大口大口地喘息,赤裸的胸膛接触到空气带起一阵阵战栗,他放任这个人靠近自己,在他的牙齿接触到后颈皮肤的时候难耐地攥紧手下的被单,无意识地跟着他重复,“你喝醉了,我也醉了。” 在今夜,我们都喝醉了,所以等到明天,一切都随着夜色褪去,朝阳升起,我们还是像原先一样,你是我的小未婚夫我的责任,我是你不愿面对却必须接受的未来。 德拉科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他把手搭在阿兰的胸脯上,闭上眼睛便睡着了,在他没动静之后,阿兰醉眼朦胧地扫了一眼未关严实的窗帘透进的光,很快也没有了知觉。 —— 也许是太久没有受过酒精的洗礼,阿兰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早上的阳光代替园林灯照进房间,忠诚地将那个荒唐的夜晚过后的一切呈现在苏醒人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阿兰头疼欲裂,宿醉的后遗症让他的大脑像是被龙卷风刮过一遍,梳理不清的记忆七零八落,床边还有德拉科留下的纸条,言明在餐厅等他,压着纸条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里面装着醒酒魔药。 醒酒魔药的原理大概就是用它那可怕的味道唤醒宿醉者沉睡的大脑,阿兰跑到洗漱间,打开水管涮了好几口清水才把那股汗臭混合着脚臭的味道镇下去。 走到餐厅的时候,德拉科正坐在沙发中喝果汁,一只腿翘起搭在另一只上,见阿兰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走下来,他眼睛一亮,目光在这具纤瘦修长的身子上下扫了一遍,重点在那双又细又长的腿上。 “魔药的味道怎么样?阿兰。”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摇晃着手中的果汁,成熟英俊的面孔恰恰带着少年人的狡黠。 阿兰感觉双腿像是被丝线缠绕住一样,或者深陷在泥潭中,他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令人难忘。” 德拉科更得意地笑了,他挪动几下,让出个空来让阿兰坐下,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往旁边一倚,舒舒服服地倚进了人形靠垫中,懒洋洋道:“那剩下一天咱们去哪玩” 阿兰的声音是他一贯的冷淡,在接触到德拉科的那一瞬又有些软化,“随你的” 这个周末是霍格莫德周,德拉科早就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厌倦了,就缠着阿兰想去点不一样的地方,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个喜欢刺激的男孩。 阿兰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中途便不着痕迹的脱离大队伍,幻影移行带着德拉科跑到麻瓜界去了,两人先是晕头转向地搞不清方向,后由阿兰出手去问路(德拉科首先是并不想去问路,再有就是他那熟练的当地人腔调一听就有问题),表示自己是来旅游的,他那不纯熟且夹杂着法语的英语,还有明显属于法国人的长相完全证明了这点。 接着他们就用增龄剂和染发药剂进了小酒馆,第二天又去了不少地方,直到克鲁姆用德姆斯特朗特有的传信方式送来一句话。 ‘卡卡洛夫找,速归。’ “我的周末计划要夭折了吗?”德拉科噘着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14岁的样子,只是发色还是棕色的。 “本来就要回去了,一连缺席两个晚餐教授们会怀疑的。”阿兰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 德拉科一直撇着嘴,直到他们回到城堡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阿兰已经去找卡卡洛夫了,这里也没有人会听他的抱怨。 “哦——德拉科,这两天都看不见你——”他刚走进礼堂,一个黑发少女扭着腰冲出来,像是要给德拉科一个拥抱似的,德拉科赶紧避开了,他不喜欢和人过分亲密,阿兰是例外。 “你要为那个德国人守身如玉吗?”潘西挑高了眉毛,“我听说这两天你们都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约会,说实话这太让我伤心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闭嘴吧,潘西,你和那些时尚杂志才是朋友,”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余光瞄见哈利·波特从礼堂门口走出来,后面跟着赫敏和罗恩,便故意大声道:“别挣扎了,再怎么样你也不是那个拥有惊人美貌的” 潘西也看到了他们,她尖声大笑,“惊人美貌?她?噢我的老天,斯基特在用什么和她比较的——我猜,那或许是一只金花鼠?” “闭嘴,马尔福,还是说你想再被穆迪教授教训一遍,这里可没人护着你了!”罗恩怒吼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韦斯莱,”德拉科挑挑眉,讥笑道:“至于‘你的’穆迪教授,我想他现在还在处分中,恐怕不能给你伸张正义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潘西还在挑衅,“报纸上是这样说的呀——还是我记错了?对吗,波特,那上面你说过的话?” “好了,潘西。”德拉科冷哼一声,没什么诚意的劝道,“少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记得阿兰说要在饭前回来,而且要给他一个惊喜。 “德拉科”潘西急急忙忙追进来,“你怎么——”她想说你怎么不帮我了。 德拉科偏过头,诧异道:“我很闲?” —— “就这样吧,让我自己静静。”哈利拒绝了两个好友的陪同,事实上,他很庆幸有他们两个,但他仍然挡不住那些质疑和恶意,甚至连原本无辜的好友也牵连了。 阿兰匆匆走在长廊中,然后,突然叫住了前面的男孩。那个男孩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黑色乱发,瘦瘦小小的,背影看上去很沉重。 “喂,等等。”阿兰出声叫住那个男孩,不确定他是不是叫‘波特’这个名字。 “对!就是这样!”男孩快速转身,怒气冲冲的大声喊道:“我快要为我去世的父母哭瞎了,而现在我还要做——”突然,他愣住了,因为他后面是面无表情的金发少年,而不是那些总在嘲笑他的学生。 “你的笔掉了。”阿兰没感到一点冒犯,事实上,他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但他沉静的态度让男孩一下子红了脸。 “嗯——是的——我现在就拿——”他嗫嚅着嘴,拿回了笔。 阿兰随便点了点头,便越过他离开了,他现在急着告诉德拉科一件会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 哈利困惑的看着他纤细的背影,心情莫名的有些开心,又有些沮丧,毕竟阿兰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时候他倒希望自己有点出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鳞片(修改版) 霍格沃兹某间空教室,德拉科正举着个双面镜,一脸无奈地听着镜子那头的人说话,时不时点一下头以证明自己是在认真听。 “是是我已经在努力按照你们的吩咐和他好好相处了无论做什么是的,妈妈,没人能挑出不对来”德拉科鼓着脸,面上带着和同学相处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娇憨。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母子间的谈话,德拉科嘟囔了几声,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外面放了个忽略咒。 “阿兰?”德拉科挑挑眉,很惊讶的样子,他看了看面前装束整齐的金发少年,目光中飞快闪过一分欣赏,心情也因为直面美的事物而愉快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味道。”阿兰不会傻到告诉德拉科自己在他身上做了个标记,只要他双脚沾地,阿兰就能轻易找到他。 “你又说这些,亲爱的,我每天都洗澡,怎么可能有味道。”德拉科像是听了个笑话似得刻意在自己身上闻了闻,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熄灭的双面镜,侧开身让阿兰进来,走到桌子边的时候又习惯性拉出一个凳子来。 “不,我的意思是每个巫师都有独特的味道,对他们熟悉的人很轻易就能顺着找到他们的踪迹,我对这些比较敏感。”阿兰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说完后还有点不自在。 “你是对所有的味道都很敏感,还是仅仅对我?”德拉科眨了眨眼,不着痕迹地把双面镜收起来,笑着问阿兰。 阿兰被他这个问题噎了一下,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用另一个德拉科肯定会感兴趣的消息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卡卡洛夫刚才把第一场比赛涉及到的魔法生物暂时生活的地方告诉我了,我准备今天晚上带克鲁姆他们去看看,你要一起吗?” 果然,德拉科几乎是立刻就忘记了刚才那个问题,惊讶地睁大眼,像是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加隆砸个正着一样,傻愣愣的不敢相信这样的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右手反向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可以?” “当然可以。”阿兰完全不觉得自己带一个‘外人’观看德姆斯特朗如何就第一场比赛作弊有什么不对的,反正另外的勇士迟早会知道的。 毕竟三强赛还有个惯例就是作弊。 至于德姆斯特朗的两个勇士,等克鲁姆和阿普雷什知道阿兰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在阿兰的带领下去了禁林,当然了,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整路上都在兴奋地四处打量的德拉科。 所以再刻板严肃的人,他的规矩也不是不可逾越的,只是单看逾矩的是不是那个人罢了。 “我都没来过禁林这么深的地方,天啊,我这几年到底错过了多少”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巫师袍,脚上一双软底靴很好地把脚步声压到最低,再加上高年级德姆斯特朗的幻身咒,四人毫无压力地就到了接近目的地的外沿。 月光透过树枝丫零散地照下来,把地面切割成不规则的惨白色块,不明魔法生物的羽毛c断裂掉落的枯枝c隐约传来的吼叫声,再加上在夜色中更显张牙舞爪的树木,共同组成了他们身边这片渗人的森林。 海德拉天生适应黑暗潮湿的环境,这样阴森的环境下也没有任何不适,阿兰慢下了脚步,把德拉科往身后带了带。 倒是另外三人,听着悠远又像是近在耳边的不明吼叫声,总觉得从脊柱向上窜着一丝凉气,叫人头皮发麻又无从捕捉那种感觉。 德拉科非常识时务地待在阿兰斜后方,他扣着阿兰的手腕,感觉到那血管正勃勃脉动,微弱却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便感觉自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耳边仿佛能听到心脏的搏动声。 一切好像回到了在世界杯决赛的那个晚上,漆黑阴暗的森林,无处不在的阴尸,阿兰也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护在身后,安安稳稳的,那仅仅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两人才刚刚完成从陌生人到未婚关系的转变。 曾经德拉科苦恼于如何和阿兰相处,他对阿兰的一切了解也都来自纳西莎的资料,这几天的相处也多亏了纳西莎指导。毕竟阿兰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的未婚夫,还有马尔福家族随之而来的大笔便利和法国第一家族的保驾护航,就是为了这个‘保镖’能尽心尽力,德拉科也得好好和阿兰相处。 一直以来都追求以爱情为前提的婚姻关系的想法,让德拉科非常排斥阿兰的存在,就算两人已经在魔法见证下完成了彻底的结合,马尔福家的后代必须是德拉科和阿兰两人的,德拉科还是想着等几年就和阿兰解除关系。 可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却强悍到能为他挡住一切伤害的背影,德拉科突然就有了主动了解阿兰的想法,想知道他的过去c他的情感c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想知道他每一刻的心情,想成为他的快乐c他的欣喜,想和他的一切都有关。 毕竟阿兰真的是一个优秀到让人忍不住心动的巫师。 德拉科的手指从阿兰手腕滑下去,轻巧的分开几根纤长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交叉着放进去。 阿兰面无表情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又垂下眼看了看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这样的姿态有些过于亲密,他甚至能通过紧贴在一起的手腕感觉到隔着一层薄薄皮肤的脉搏,噗通噗通地跳动,然后两边逐渐同步成一个节奏,就如同他们的脚步。 他们好像独有了一个领域,把克鲁姆和阿普雷什排除在外,两人都脚步轻轻的,踩着枯枝往灯火亮处走,直到走过一堵透明的墙壁,突如其来的龙吼把他们震醒。 阿兰抽出魔杖抬手一挥,四人的身形在空中如水波般泛起一阵波澜,突兀消失在空气中,只有断裂的枯枝和低伏的杂草表明他们的方向。 “火龙?”德拉科倒吸一口气,惊讶地睁大眼,脸颊泛上一丝兴奋的薄红,双眼亮晶晶的,像珠子在夜晚闪闪发光。 “上帝我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吗?”阿普雷什呆呆仰着头,喃喃道。 在他们正前方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并排摆放着六个巨大的笼子,每个里面都关着一头巨大的c正在喷火的c长相凶悍的火龙,提醒庞大,最小的也有三四十英尺,普通巫师在它们面前,就像狮子脚下的蚂蚁,跳来跳去,好像它们一个爪子就能把人拍飞出去。 泥土被那巨大的脚掌踏翻开,强烈的腥气,混合着猎食者强悍到恐怖的压迫感,猝不及防扑面而来! 它们显然不满所处的环境,疯狂地挣扎跺地,从张开的布满巨大尖牙的嘴里往外喷火,把脖子上的铁链挣得叮铃作响,笼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 他们四人在离笼子不远的地方,因为慌乱的现场和隐身咒,所以在场都没有巫师注意到他们,德拉科拽着保镖阿兰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枚灰扑扑的鳞片,随意在一边的树干上蹭了蹭泥土便喜滋滋地装放在手心打量,完全没有平时那一点灰尘都受不了的样子。 “这是它们的鳞片?看这个颜色,是有毒吗?”阿普雷什探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片边缘泛着蓝色的鳞片。 “不,这只是一点装饰罢了,就像我们各种颜色的头发,你看它的形状和硬度,这是罗马尼亚角龙的鳞片,这种龙没有毒,只是喜欢喷火。”德拉科显然对这些非常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喜欢喷火?”阿普雷什眯眼试图从六个笼子里找出这头龙来。 “或者说,它们喜欢先把食物烤熟再吃。”德拉科把鳞片装进口袋,又探着头在地面上看来看去,试图再找出几片火龙们掉落的鳞片。 很快,他口袋里就装了几片各样的鳞片,有一些显然是刚刚掉下来的,如果不是那些火龙已经安静下来,驯龙者空出了手,他还想拉着阿兰再往前看看。 “你对这些真了解,我总是记不住它们的样子和名字的关系,或者习性,也许你愿意给我讲讲,小马尔福先生——”阿普雷什脑袋转地飞快,显然是想到了他们即将面对的第一场比赛。 “我只是很喜欢它们,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图书馆魔法生物区第五个书架上有很多关于火龙的研究恩——”德拉科想了想,又补充道:“珍稀魔药材料区第七个书架第三排也是关于火龙的,不过有很多书是外借状态,我想它们大部分应该在我那里,你想看的话可以让阿兰转告我。” 一直没有出声的阿兰,在德拉科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顿了顿,转身问了句:“你喜欢火龙?德拉科。” “准确来说一切有鳞的我都喜欢,只要它们够强悍。”德拉科愉悦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今晚的收获实在是让他再满意不过了,藏品又会多出来很客观的一批,非常想现在就跑到宿舍区整理一下。 德拉科敏感地发现阿兰的心情变好了,拉着他问:“你刚才问我那个干什么?你想送我一头龙吗?” 阿兰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好像是完全没听到德拉科的话,德拉科也不在意,他又找到一片奶白色的龙鳞。 “它们可不是好惹的,阿兰。”克鲁姆发现好友的目光落在了被火龙守得严严实实的后方,差不多和阿兰一起从一年级成长起来的克鲁姆非常了解阿兰现在的想法。 在夜色中凝为竖瞳的眸子很轻易地就能看到远处的场景,在那些火龙的身后,隐约露出了一些尖尖,就像蛋壳一样,阿兰眯了眯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身招呼几人,“该走了。” 一行人在城堡附近分开了,阿兰要先送德拉科回地窖,临近三强赛,城堡里多了很多不该在这里的东西,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道躲在哪里觊觎德拉科的特殊血统,阿兰一点都不放心。 那只特殊血统显然非常擅长隐藏,除去她对德拉科下手那天,阿兰再也没找到她一点踪迹,德拉科等得急了,拽拽阿兰的袖子就往城堡里去,阿兰心里想着明天找奥德蕾帮一下忙,不提防被他拉得一个踉跄。 德拉科赶忙抱住了阿兰,手臂圈过阿兰腰间的时候被他挡了一下,这下子两人都没了平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地,就着这个姿势倒在了地上,好在底下铺满了草皮,他们只是重重摔了一下子。 “我后背一定青了”德拉科摊在地上,眉头死死地皱着,声音都变成了从齿缝间透出来的嘶嘶。 德拉科本来有机会转一下身,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直接就垫在了阿兰下面,后背和草地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由于疼痛,德拉科猛地收缩了一下手臂,结结实实地把阿兰圈在了怀里。 “我送你去医疗翼。”阿兰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一把摁住。 德拉科的手本来就放在敏感的腰间,稍微一动就让阿兰使不上一点劲,再加上他一直喊疼,阿兰也不敢太用力,只能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挺直的鼻梁卡在德拉科脖颈间,呼吸间满是他身上那玫瑰的甜香,更是能轻易感觉到比脉搏要强烈得多的心跳声。 “让我抱一会,我摔了这么大一下子,不能亏了。”德拉科眨眨眼,笑嘻嘻的说。 一只皮毛光滑c瘦骨嶙峋的黑狗甩着尾巴从城堡另一边跑过来,见面前有两个男孩以一种非常不可说的姿势倒在草地上,原本脚步沉重的黑狗摆了摆头,非常通人性地换了个方向,快速跑远了。 “没事,那是狗。”德拉科亲昵地蹭了蹭阿兰。 ‘不,那是你舅舅。’牢牢记着马尔福家所有姻亲关系的阿兰面无表情,在心里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獴 第二天一早,在大多数学生还在酣眠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拿上长袍,悄悄地离开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 毕竟身为霍格沃兹的学生,尤其是在即将面临第一场比赛的紧要关头,他总是出现在德姆斯特朗那边不太好。 临走前,德拉科又拉着阿兰恋恋不舍了好一会,他似乎是对未婚夫这件事想开了,两人相处时,也没有了刚开始那样冷淡。 当然了,阿兰的脸上是一贯看不出什么来的。 奥德蕾敲门的时候,发现阿兰的嘴唇有些过于红润,便也不急着进去,倚在门框上笑,那双漂亮的眸子暧昧地从上划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在阿兰马上就要忍不住把他关在外面的时候,笑道:“看来你们相处的不算太差,阿兰。” 阿兰扫了他一眼,发现奥德蕾今天穿了一件缀满小碎花的外套,脚上蹬着一双奶白色长筒靴,两只同色的绒球从外套的帽子上垂下来,软软的搭在胸前,长发被分成两道大波浪,完美掩盖了身材上的不足。 再加上奥德蕾的五官本来就偏向女性的艳丽,这样看上去,他完全就是个有着一丝丝帅气的女孩,非常地富有魅力。 也难怪那么多男巫对他恋恋不忘。 “你和威可多也不差。”阿兰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你变了,变化太大了,”奥德蕾耸耸肩,自己关上门,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脱下外套就甩到一边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道:“如果是以前的你,只会看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作为堂姐,我很欣慰看到你变得活泼点。”奥德蕾早就习惯了阿兰的沉默寡言,自顾自道。 两人的关系其实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剑拔弩张,出于某种程度上的惺惺相惜,阿兰和奥德蕾,反而比和杰立卡更熟悉一些。 “可惜你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性别,”阿兰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堂哥。” 奥德蕾拿手捂着嘴,低声笑了出来,“我现在坚持我是个男人别人才会觉得我疯了呐,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当成女孩养的,他们教给我的所有知识也都是女孩需要的那些,就算现在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男人,又有什么用呢,改又改不过来,还不如安安稳稳地,不折腾了。” 的确,从小到大一直被灌输的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这样完全颠覆的事情,太难了,难到让人忍不住心生放弃,就此一点也不反抗。 “不说这个了,”奥德蕾无所谓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随身携带的魔药喝了下去,自己换了个话题,“我听克鲁姆说你有事找我,怎么了?” 阿兰简单的把事情和奥德蕾说了一下,作为卡斯德伊家的嫡系,奥德蕾的血脉浓度也不低,虽然没有完全继承血统,但还是激发了蛇类该有的天赋。 “什么时候,特殊血统这么泛滥了?”奥德蕾敲敲桌面,“我需要一点带着她气味的东西,嗯——最好是有血肉气的,你知道吧。” 阿兰拢了拢头发,把手指上缠着的金发放下来,这根金发像是有生命一样扭了扭,变成了一只通体金黄色的小蛇,看它扁扁的头部显然是有毒的。 小蛇吐了吐舌头,快速爬开了,不一会就衔着一根颜色暗淡的长发爬了回来。 奥德蕾一点也不怕小蛇,捡起那根头发放在鼻端一嗅,‘咦’了一声,惊诧道:“她有一点獴的血统!” 卡斯德伊家所有的巫师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蛇类的血统,奥德蕾这一支又是其中五感最发达的,自然对天敌的味道也很敏感,忙不迭地把头发扔到一边去,嫌弃道:“我还以为是条小蛇,没想到还有那东西,真是的,这两种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有些棘手。”阿兰想起她还潜伏在某个不知名角落觊觎着德拉科就一阵阵的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生理上的厌恶,而是从心理上泛起来的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让他恨不能现在就一把捏断那个人的脖子。 “不是有点,”奥德蕾神色恹恹,“关键是我们的毒对她不起作用,说实话,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獴这种动物,攻击性强就算了,连毒液都免疫。” “我们未必没有胜算。”阿兰想了想,道。 “决定对她出手了?”奥德蕾挑挑眉,非常有兴味的样子,见阿兰点点头,高兴道:“那揪出她来的活就交给我了。”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即便是坚持自己是个女巫,他本质上还是个渴望冒险,喜欢有挑战的事物的人。 阿兰掀了下眼皮,出于多年来对奥德蕾的了解,他继续等着奥德蕾的下文。 “我要你在普罗旺斯的那个庄子。”奥德蕾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吃亏。 那是家族给阿兰补偿中的一部分,奥德蕾想要很久了,又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只得痛心疾首的看着它落到一点都不懂浪漫不懂欣赏的阿兰手里。 现在终于有理由要出来了。 但其实一个还没成熟的特殊血统巫师的价值完全比不上一年盈利无数的酒庄,尤其是奥德蕾只是负责给阿兰把她揪出来,但阿兰一点犹豫没有的就同意了,并且当即就把代表酒庄主人的牌子转给了奥德蕾。 奥德蕾笑的欢畅,又说起了他一直挺担忧的事情,“我昨晚看到西里斯了,就是我那个舅舅,他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现在就在霍格沃兹。你说,要是威克多尔看见他,我该怎么办?”从小,西里斯就和奥德蕾关系好,奥德蕾小时候还由他带着在麻瓜界生活过一阵子,他们邻居家就住着克鲁姆一家。 奥德蕾的模样到现在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西里斯作为一个成年人,变化却不大,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知道。”阿兰想起昨晚,抿了下嘴,有点干渴,“我看到他了。” 奥德蕾怀疑的看向阿兰,“那时候可是半夜,你在外面干什么?”随即他又了然的点点头,恍然大悟,“你和马尔福一起,难怪了” “你想太多了,奥德蕾。”阿兰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威可多没告诉你我们昨晚去看了点小动物吗?” “说了说了——”奥德蕾摆摆手,“他还说你把马尔福带去了呢!” 朋友总是靠不住的。阿兰在心里对克鲁姆翻了个白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重新开始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星期天晚上,大家都无心吃饭了,在礼堂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后天开始的第一场比赛。 “你首先得确保自己活下去,”吕措这样说,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好像马上要去和龙决斗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德拉科和阿兰肩并肩坐在一起,距离很近,但总有一种微妙的沉默,两人都不说话,一般情况下,两人间先挑起话头的肯定是德拉科,但他今天大概是在憋着一口气等阿兰开口。 后来他倒是等到阿兰说话了,可惜不是对他说的。 饭吃到一半,克鲁姆姗姗来迟,和周围相熟的几人打了个招呼,他怀里抱着基本明显是从霍格沃兹图书馆借出来的大部头,封皮被魔法掩盖着看不清楚。 “你找到合适的方法了,威可多?”阿兰侧脸,看向好友。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去。 “毫无头绪,”克鲁姆从阿兰的另一边坐下,叹了口气,“奥德蕾和我几乎翻遍了图书馆和它有关的书目,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你该更了解它们的习性,从它的弱点下手。”阿兰的嘴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轻声道:“比如蛇的天敌是獴,只要有獴的气味,毒蛇就会自动躲避,因为在獴面前,它们的毒液毫无作用,蛇的视力不发达,只能看到晃动的物体,你只要静止不动,它们很难发现你。” 德拉科的瓷盘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怎么了?”阿兰看向他。 “噢,没事,”德拉科面色如常,抬起头笑了笑,“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阿兰有些奇怪,虽然他对德拉科了解还不深刻,但这个男孩一向最注重礼仪,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小错误。 “我听你刚才说的话”德拉科状似不经意地往阿兰身边靠近了些,就好像是为了方便谈话,“你对蛇类很有研究?” 阿兰和克鲁姆的对话本来也没有避着人。 微风透过半敞的门口,顺着低矮的大理石阶梯,层层向上,拂开纱幔,用比羽毛还要细腻的触感,充盈着每一寸空气,沉闷的夜晚,总算多了一阵清新感。 阿兰攥紧了手上的刀叉,若无其事地开口,但只有他自己才能发觉,自从德拉科靠过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好像它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属于了身边那个人,小小的心脏感觉到那人的靠近,便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有点了解。” 德拉科笑出了声,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仍然很清澈,明眸挺鼻的五官逐渐有了青年人的影子,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嘴角高高挑起,让他看起来还保存着天真。 “那真是太好了,阿兰,恭喜我们,又多了个共同爱好。” “我大概有了思路,今晚再去找找资料,”克鲁姆说,“还需要实践一下,明天你有空去吗?” 阿兰想了想,说:“第一场比赛的场地已经建好了,卡卡洛夫校长嘱咐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勇士可以参观场地吗?”克鲁姆笑道。 这时候,已经吃完饭的奥德蕾走了过来,但这边已经没有位置了,奥德蕾完全没看到想给她让位置的男生,径直过来趴在克鲁姆宽阔的后背上,两只胳膊从左右两边过来在他胸前随意交叉在一起。 这样亲密的姿态在其他人看来,尤其是那些对奥德蕾心生爱慕的男孩子,又是一阵心碎。 奥德蕾完全不管那些或难以置信或痛心疾首的目光,笑意盈盈道:“在说什么呢?你要和谁一起?威可多,我们该去图书馆了。” 阿兰的目光从他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庞,滑到他几乎是紧紧和克鲁姆后背贴在一起的地方,一点没发觉奥德蕾语气中的不满。 这样的姿势,克鲁姆只要不是太迟钝,肯定能感觉到奥德蕾的不对劲。 偏偏克鲁姆就是很迟钝,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那如擂鼓一样的心跳上了,不自在的,哪里还会去注意背后那个人空荡荡的前胸呢。 奥德蕾顺着阿兰的目光,立刻就从克鲁姆背上直起身子,但两只修长纤白的手仍然一左一右搭在他肩膀上。 德拉科放下刀叉,把餐盘往前一推,不经意看了奥德蕾一眼,又拉着阿兰的袖子,说:“阿兰,说好等会一起去游湖呢!” 阿兰一头雾水地被德拉科拽走,到门外才反应过来,“什么湖?我什么时候说” “黑湖啊!”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撇撇嘴。 “我没和你说好过”阿兰仍然很迷茫。 “我刚刚决定下来的,我拉你出来,你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德拉科认真道。 “我们没有工具,德拉科。”阿兰试图让他放弃。 “我们有一艘很大的船,不是吗?”已经到了黑湖边,德拉科指了指停放在他们不远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一脸期待。 “”阿兰发现自己永远都跟不上德拉科跳跃的思路和千奇百怪的想法,他总有些想要立刻实现的突发奇想。 “我妈妈听说你来英国后,一直想请你去庄园做客,我想,毕竟是你以后会定居的地方,早点了解一下也好。”德拉科扶着栏杆,垂眸认真看着流动的湖水。 两人最终还是爬到了船上,这个时间,大多数学生都在四处游荡,或者在自己房间休息,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方便了两人聊天。 天空逐渐被浓墨晕染,城堡的灯光成了最亮的地方,甲板上因为有船舱的灯,不算太暗,人在夜晚,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把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不顾一切的向眼前的人倾诉,这种时候聊天,也最容易剥开一层层虚伪的外表,看到最里面的东西。 “你不排斥我了?”阿兰问,毕竟德拉科这样说,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和阿兰结婚的准备。 “其实你不用说的这样直接,”德拉科笑了一声,“我之前一直拧着,不过就是因为对你不了解,我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都是这样,是我自己想不通,我想要有爱情的婚姻,想结婚的那个人,恰好是我放在心里的那个。” 在和阿兰订婚之前,其实也不算久远,潘西曾经问过德拉科,对爱情有什么期待。 魔法界的孩子向来早熟,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年纪,早就开智了,都对爱情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德拉科当然也一样,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对潘西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现在,不论做什么,只需要考虑会不会对我自己有害,而当我爱上一个人,或者说,喜欢上一个人,那我不论做什么,都会首先在心里想,他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我做这件事,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把一个人放在脑袋里记住,和装在心里,是不一样的。我把他放在脑袋里,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才会记起来,但如果我把他装在心里,那每时每刻,我都会想起他,那样,我就一点都不自由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认为,爱情是个好东西?”潘西问。 “不,潘西,那一点也不好,当我见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先想到的是那个人会不会喜欢,再进一步,我会想,我该怎样为那个人得到这样东西,怎样送给他,我会一直期待他的笑容而不是别的什么,我会想要充斥在他生命的每一寸空气,会想独占他的每一个目光,我希望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和我有关。”德拉科竭力想着,但他同时又很期待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样的生活,才算得上充实。 “我真嫉妒那个即将被你爱上的人,德拉科。”潘西最后说,二德拉科只是笑了笑,他知道潘西在暗示什么,而他永远不可能报以回应。 这次谈话后不久,德拉科就启程去了法国,在那里,他有了婚姻,却没有收获爱情。 “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只是我想不通。”德拉科抓住了阿兰的手,眼睛却仍然看向湖面。 “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有点喜欢我这句话了。”阿兰没有挣开他的手,他轻轻笑了一下,很难想象,像他这样冷淡的人,也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而绽开柔软的笑意。 德拉科只是侧了侧脸,便看呆了,阿兰长得很美,不是奥德蕾那种张扬艳丽,而是一种刚刚好的精致,差一点就是突兀,多一分就显得虚假,他那像是被上帝一笔一笔精心雕琢的五官正正好好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惊人的魅力,偏偏他的表情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便弥足珍贵起来。 柔和的月色为他的嘴角笼上一层绒绒的感觉,连侧脸的线条都变得不再分明,印在甲板上的两个影子之间,距离越来越小,最终重合在一起。 “把我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忘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德拉科把脸埋在阿兰怀里,声音透过布料,闷闷的。 “好。”阿兰抬手,一点也没犹豫地抱住了他。 “所以你同意圣诞假期和我回去了?”德拉科蹭一下抬头,惊喜道。 “”阿兰没说话。 德拉科自顾自算计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妈妈,我们一间房——不不不,这样不太好,那把你的房间安排在我隔壁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偷听 “威可多,明天的比赛我有事,不去了,你记得约束好他们几个。”阿兰屈指敲敲围墙,皱了皱眉。 “好。”克鲁姆干脆地点了点头,见阿兰皱眉,又问道:“怎么,这里有问题吗?” “这种材料在称重方面不算好,比赛中途可能会造成局部坍塌,”阿兰抽出魔杖来,放了一个检测魔咒,脸色更差了。这种没有放上任何防御魔咒的围墙,一个简单的爆破咒就可以炸开一个大洞。 而在他们叫来负责场地修建的魔法部人员之后,这个蓄着一脸和头发同色的黑棕色大胡子的矮壮男人拍着胸脯保证,在安全性方面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事实上,今天下午我们才会有专业人员来为设施加上魔咒,毕竟明天的比赛是”他顿了顿,冲阿兰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接着说,“明天的比赛结束后,我们会重新修缮,再做一些相应的调整,总之,勇士们的安全我们是一定会保证的而且,在每一个转角,我们都布置了魔法阵,只要有魔力支撑,墙壁就绝对不会倒塌” 见阿兰还有有些犹豫的样子,一直在远处的德拉科走了过来,在得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对阿兰说:“你放心吧,明天所有的教授都在现场,那么多人看着,能出什么问题?” 阿兰沉默了,他一直生活在严谨的德国,对一切细节都注重到了严苛的地步,明天的比赛可是有火龙参加,一点小细节不注意,勇士们就会遇到危险。 不论是作为霍格沃兹的学生,还是作为阿兰的男朋友,德拉科都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得到阿兰的认同,而所谓‘自己的东西’,当然就是比赛的场地。 可阿兰不但没有认同,反而是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德拉科就孩子气地鼓着脸,一脸不悦。 阿兰他们几个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这里不是德姆斯特朗,阿兰可以提出建议,却没法要求负责人进行一些改动。 再有就是德拉科的口才实在是很好,说服了身边所有人,阿兰又一向惯着他,最后几个人便分开各自离开了。 不远处正带着布斯巴顿两个勇士熟悉比赛场地的奥德蕾看到了这边,见那个高大的男巫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了,立马对芙蓉说了几句话,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因为从心理上认定自己是个‘女巫’,到后来即使是被心理医生治疗过纠正了性别认知,多年的习惯下来,奥德蕾还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个女巫,好在由于血脉原因,他的身段比较软,平时搭衣服也会掩盖住身材上的缺陷,但毕竟生理构造都是男性,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要想不被人看穿真实身份,就必须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偏偏奥德蕾又喜欢上了克鲁姆。 在奥德蕾十二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虽然已经看了几次心理医生,却还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女巫,看多了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和骑士小说,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第一次见到来庄园做客的克鲁姆,就被他那高高壮壮的身形吸引了,强壮又英俊,简直就是小说里的骑士走到了现实,奥德蕾小女儿一样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了他。 “威克多尔,明天的比赛准备了怎么样?”奥德蕾笑意盈盈地看向听到他声音就站在原地回头张望的克鲁姆,那严肃板正的面孔张开了些笑容,还是像年少时候一样让他心动。 “差强人意。”克鲁姆耸了耸肩,主动牵起了奥德蕾的手,让他稍微把重心放在自己那边,不那么累。 “我喜欢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真是让我着迷地不得了。”奥德蕾说,然后非常不客气的挽住了克鲁姆的胳膊。 “我也喜欢你为我着迷的样子。”克鲁姆说,他第一次这样直接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小心翼翼的垂眸去看奥德蕾的反应。 奥德蕾满意地笑了两声,说:“这倒是没错,你一直对我有非同寻常的吸引力,威克多尔。”他突然停下,踮起脚在克鲁姆鬓边留下一个轻吻,看着他压抑不住惊讶的眸子,嘴角扯开一个愉悦的笑,“我终于有这样做的资格了,是吗?” 德拉科跟在阿兰身边离去,经过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时,忍不住咳了两声,提醒道:“注意影响。”他和阿兰都从来没这样亲密地在一起过,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外面,看到众人羡慕纷纷的目光,德拉科就一阵不如意。 “阿兰。”德拉科突然有了八卦的心思,问道:“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五年,”阿兰说,他想了想,又回答说:“很多年了。”因为突然想起来,奥德蕾认识克鲁姆可是比他和克鲁姆相识都早。 但德拉科只听清了前一句,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那她为什么会喜欢克鲁姆呢?虽然他是个世界级的魁地奇选手,可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相处呢!” “大概是他满足了奥德蕾的一切幻想。”阿兰说。无论是生为女性,还是生为男性。 奥德蕾在性格偏执的母亲教导下长大,总被逼着学习成为一个淑女,后来爱上了骑士小说,向往骑士和贵夫人小姐之间自由的爱情;到后来,他才知道以前的那些幻想统统是不可能的。 直到他遇见克鲁姆。 “你也在说一些怪怪的话。”德拉科说。 第二天上午,趁着所有人都去观看勇士们比赛,阿兰和奥德蕾找了很多遍,走遍了每一个有那个人出现过的地方,却始终找不到,只找到一些她留下的标记,统统被奥德蕾一把火烧掉了。 “你干嘛要坚持找到她,只是个混了不知道多少代血的小獴,对我都造不成影响,更何况是你了,阿兰,如果她来挑衅,你吃了她不就好了。”奥德蕾爬了好几层楼,累得气喘吁吁,“哎,我要累死了,你怎么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一个女孩子。” “别装了,威可多不在。”阿兰冷眼看着奥德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小手帕,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淡淡道,“她看上德拉科了,我得保证他的安全。” “真没劲,你是来给那个小鬼当保镖的吗。”奥德蕾扭着腰往前走,“快点走吧,现在去还能听上宣布成绩,刚才维娜给我传消息说芙蓉的成绩好像不怎么好,真是浪费名额。” 奥德蕾一向嘴巴毒,更何况说的还是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人,阿兰早就习惯了,也不开口接他的话,转而问道:“你想和威可多坦白吗?” “坦白什么?”奥德蕾愣了愣,随即笑了,脸上显出点忧愁,道:“你说那个啊,算了吧,他要是知道我是个男人——谁在那里!” 就在奥德蕾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们附近突然出现一股陌生的气息,那气息很淡,但奥德蕾和阿兰都不是普通人,立刻就发现了偷听的女巫。 女孩一见暴露,立刻就要逃走。 阿兰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个魔咒,红色光芒打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炸起一片碎石,浮起来的灰尘间,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转身跑开了,阿兰和奥德蕾立刻就去追,但他们一点都不了解霍格沃兹城堡的结构,为了方便谈话又特地找了一个既没有画像也没有雕像的角落,转来转去的楼梯和时有时无的墙壁完全隔开了他们和那个偷听的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几个转角,人就不见了。 “妈的!”奥德蕾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就爆了粗口,他恨恨踢了下立柱,一脸阴霾,最大的秘密被人听了去,他的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 “要告诉巴雷吗?”阿兰面色严肃,他和奥德蕾一直是卡斯德伊家对外的标杆,分别代表男巫和女巫,奥德蕾一直用女巫的身份生活,就连在布斯巴顿也是担了女性首席的角色,要是一不小心爆出来真实性别,别说卡斯德伊的脸面,奥德蕾连布斯巴顿的毕业证都拿不到。 “不用,”奥德蕾皱眉,道:“巴雷肯定会把我召回法国,我不想回去。” “是我的错。”阿兰有些内疚,毕竟是他吧奥德蕾叫来找人的,也是他先提起这个话题的,这些天和德拉科在一起实在是□□逸了,让他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了。 也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藏在那里,还是听到奥德蕾的话,太过惊讶才暴露了自己。 “的确是你的错,”奥德蕾哼了一声,“但是巴雷不可能让你回去,马尔福在法国给卡斯德伊家增了不少好处,他巴不得你一直留在英国好好哄着那个小子。不过。那个家伙还挺聪明的,咱们找了这么多圈,就是没想到她会一直藏在身边,天赋不错。”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城堡门口,在这里已经能听到赛场上激烈的叫喊欢呼声了,伴随着一声声的龙吼,他们清楚地看见,一个大大的,由魔力组成的‘4’在空气中浮现,奥德蕾嗤笑一声,眯着眼,“哪个笨蛋。” 阿兰神色仍然淡淡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些冷硬,好像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坚冰融化,只留下一圈蜿蜒的水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金蛋 第一场比赛后,霍格沃兹的气氛总算是平定了一些,不再那么浮躁,只是空气中还漂浮着学生们兴奋的交谈,和比赛之前相比,像是在沸腾的水中加了一瓢凉的,暂时压下了鼓噪的气泡,只等水再次沸腾。 如果说奥德蕾之前只是抱着帮阿兰个小忙的想法,在自己最大的秘密被那个特殊血统听去之后,爆发了十分的热情,短短两天时间就锁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仅仅凭味道?”奥德蕾把资料放在阿兰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非常明确地表现出了好几分的惊讶,瞪大的眼睛看上去完全没了平时的淡然。 “差不多吧,虽然没什么大用,至少能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奥德蕾大大咧咧地靠在阿兰坐的那个椅背上,一边把袋子里的资料倒出来,一边说:“这还多亏了奥德维希,就是我们布斯巴顿另一个勇士,他哥哥在英国魔法部工作,这份资料就是他找出来的,就是她,爱思莉文达。她有好几个身份,最近正在用的是一个记者助理,因为和魔法部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也没人管她。” “身上有爵位?”阿兰看着爱思莉那仅仅能算得上清秀的脸,脸颊有一点雀斑,一头金棕色髯发非常轻易地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德拉科身上发现的长发。 “说来也可笑,”奥德蕾撇撇嘴,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庞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她的祖母是个有名的‘黑市夫人’,凭借着一点小手段才得到爵位册封,没有一点用处,我大概查了一下,蛇类血脉是从她母亲那里传来的,獴类大概就是她祖母吧,看来她家庭生活不怎么幸福,爸妈是天敌,她也是矛盾体,想要安稳无事” “除非一种血脉压过另一种,占绝对领导地位。”阿兰把匆匆翻阅一遍的资料放了回去,感觉到另一个人的靠近,又放到了书包里。 奥德蕾的感觉比阿兰还要敏锐,在德拉科抱着一大堆书转过来之前就抿嘴笑了笑,站直身子,凑在阿兰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保护好你家的小东西,他是重点目标。” “阿兰!我找了英国近两个世纪的家族史,你要是想看更详细的吗,可以去马尔福庄园,我记得爸爸的藏书室有很多,他一定不介意借给你,”德拉科喘了口粗气,继续说,“毕竟他看上去比妈妈还要欢迎你。” “谢谢。”阿兰道了声谢,拿过一堆积灰的大部头就开始翻,翻了两页之后却又把书合上了。 “怎么了?”德拉科贴心问道,他看到阿兰仍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些窘迫,再看到封皮上那字体古板的英文,了然道:“你看不懂啊。” 阿兰抿着嘴,快速瞪了他一眼,德拉科因为这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一眼逗得直抖肩膀,半晌才说:“我想起来了,我爸爸会一种能翻译文字的咒语,阿兰,你等等,我这就问问他。” “好。”阿兰沉默半天,憋出一个词,又不说话了,德拉科一直在旁边等着,听见阿兰那低不可闻的回答后,才笑嘻嘻地拿羊皮纸给卢修斯写信去了。 克鲁姆和阿普雷什在第一场比赛过后得到了一枚金蛋,在德姆斯特朗的庆祝会上,喝得半醉的一群人闹哄哄地要求他们把金蛋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说不准是个龙宝宝!”一个男生大声吆喝着。 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克鲁姆非常耿直地在金蛋中间的缝隙划了一下,把它扒拉开了—— 并没有什么龙宝宝,蛋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但就在它被打开的一瞬间,一种非常可怕的尖锐哭号充满了整个房间,那声音又尖又细,有种说不清的凄惨意味,像有人在一边尖叫一边拿指甲尖在铁锅上滑动。 “合上它!”吕措大吼着,阿普雷什手一抖,把马上就要紧跟着扒开的金蛋扔到了地上。 “我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威克多尔,阿普雷什,你们两个可以商量商量。”金蛋里的声音太可怕,大家都缩了。 “听上去像有人在受刑。”德拉科说,他坐在阿兰身边,并且在尖叫声抵达的前一刻就被阿兰捂住了耳朵,受到的影响最小。 “马尔福?这是德姆斯特朗的聚会,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大家实在是太闹腾了,满脑子都是好好庆祝,连船上多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巫师都没有发现。 “我是被邀请的。”德拉科耸了耸肩,悠闲地翘着腿,带着搭扣的厚底皮靴搭在一个低矮的桌子上,整个人非常惬意。 如果不看他耳朵上的两只手的话。 “亲爱的,可以松开我了吗,威克多尔已经把金蛋关上了,”德拉科对他身边的阿兰说,“如果你实在喜欢的话,我今天可以让你摸一晚上,哪里都可以。” 阿兰像被烫到一样快速撤回手,刚放在自己膝盖上,又被德拉科拿回去攥在自己手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摆弄,又在那圆润的指甲盖上打圈圈,一举一动都非常越线。 “德拉科。你”阿兰往回缩了缩。 “抱歉,我有点醉了,”德拉科的语气已经接近撒娇了,他完全不看周围人的目光,撒娇一样把脑袋挪到阿兰膝盖上,过了没一会,又哼哼唧唧地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按在阿兰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要去亲吻他的嘴唇。 阿兰一直不喜欢在有人的场合亲昵,尤其是周围全是自己同学的时候,但一群德姆斯特朗的从来都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对所有人都是冷淡又疏离,却如此纵容自己的情人。 除了克鲁姆,大家都不知道德拉科和阿兰有婚约,他们只以为两人是最近才在一起的,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最近才认识的,也更算不上是彼此的情人,他们只是彼此的未婚夫,这层关系听上去远比情人更亲密,也更冰冷。 德拉科有一双形状非常漂亮,也非常饱满的嘴唇,软嘟嘟的,平时总喜欢撅起来,亲吻的时候,柔软的触感好像品尝一枚果冻布丁,尖尖的下巴也开始显出一道浅浅的美人沟,很难想象到,他完全长开后会是怎样的性感而富有魅力的长相。 阿兰的身材偏瘦,平时又总是板着脸,给人冷漠疏离的感觉,就是现在,他仍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伴随着唇齿开合,阿兰从德拉科的嘴唇上尝到了甜丝丝的果酒味道,他用舌尖仔细地描绘那有些上扬的唇形,辨别德拉科到底喝了多少种类的果汁,是什么时候喝的,最后,又想到了,德拉科说自己喝醉了,可他的嘴里根本一点酒精味道都没有。 “小骗子。”一吻完毕,阿兰刻意忽略了那些起哄还有为他们计时的学生,用微微红肿的嘴唇凑在德拉科耳边,小声呼吸。 德拉科很是享受地笑了笑,用柔软的浅金色发旋去蹭阿兰的下巴,像个借助主人胡茬挠痒的猫咪。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凌晨,德拉科理所当然地住在了德姆斯特朗的船上,临睡前,阿普雷什他们几个非常促狭地凑过来问要不要给他们多加一张床。 阿兰统统把他们关在了外面,关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模型,那是一只活灵活现的中国火球龙,正活泼地对着半空喷火,火焰只有一点温热,扑在皮肤上像一阵热风。 “这是什么?”德拉科爱不释手。 “抽签用的,第一场比赛的纪念品,这时克鲁姆那只。”阿兰随口说,然后拿着衣服浴巾去洗澡了。 克鲁姆和阿普雷什手里都有一只,阿普雷什的早就被她送给吕措了,克鲁姆的倒是还留着,可惜他和奥德蕾都不稀罕这东西,就被阿兰讨来送给德拉科了。 德拉科恍然大悟,“哦,我还记得,克鲁姆要对付的就是中国火球,他的咒语非常厉害,可惜最后好像损失了一个龙蛋,被火龙压碎了。”说到最后,德拉科的语气很是遗憾,“可惜了,那颗龙蛋要是给我的就好了,我一直想要一颗。” 只隔着一层薄玻璃的房间不怎么隔音,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阿兰睁着一双颜色幽深的竖瞳,听着德拉科的抱怨,他的耳朵动了动,一颗长久没有波动的内心的某个角落,悄悄填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圣诞舞会(一) 第一场比赛过后有一阵子,大家的热情总算是消减了许多,除去那些时不时在霍格沃兹某个角落出现,穿着不同校服的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巫师,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像每一个平平淡淡的周一到周五,再是平平淡淡的周末和聊无趣味的作业,最后是圣诞节假期。 不过这个假期并不平淡,只有那么一小批学生需要在假期当天坐上回家的火车。 在圣诞节的前一周,大家总算得知了这个大好消息。 圣诞舞会。 圣诞舞会是三强赛的一部分,其目的是为了促进各国家之间青年巫师的交流沟通,舞会总是成人社交中的一部分,,圣诞舞会也是如此,只允许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参加(在巫师界,只有满14岁才能勉强不被称为‘小巫师’),当然,低年级学生可以被高年级学生邀请。 舞会在圣诞节当晚八点举行,到午夜结束,地点当然是霍格沃兹的礼堂,在这之前,大家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进行舞会前的准备工作,比如,邀请一位心仪的男巫或者女巫作为伴侣,准备一件能让你在舞会上光彩照人的礼服之类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霍格沃兹都烧开了的水,沸腾了,高年级的学生开始为自己订做去舞会的礼服,低年级学生也期盼着能有幸收到一位高年级的邀请,好让他们也去参加,而不是在别人都欢天喜地旋转在舞池的时候在火车上晃荡。 “你们都找到一起参加舞会的伴了吗?”阿普雷什问,她正和一群德姆斯特朗巫师坐在桌前,铺着纯色桌布的桌面上,并排摆着两块堆成窝状的软布,上面分别摆着一枚金蛋。 “啊?”大家都凝神盯着金蛋,试图找到第二场比赛的线索,阿普雷什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 “我想去邀请奥德蕾,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克鲁姆率先反应过来,一反刚刚的沉默寡言,抬头道,他把金蛋拿下来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得到提示,或者孵出一只幼龙来一样。 “那你该快点,她是个很受欢迎的姑娘,追求者可一点不少!”阿普雷什耸耸肩,直白道:“还想和你一起去呢,现在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阿普雷什,你为什么不和吕措一起?”一个茶色头发的男孩问她,一双浅色的眸子非常澄澈,“我听说勇士必须要邀请一位舞伴。”勇士开场舞也是三强赛的传统。 阿普雷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的看向他,问了句:“维科,你想跳开场舞吗?” 男孩立马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白皙清秀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羞赧道:“我我也有舞伴了。” 其他人见他这副害羞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毕竟都是很多年的同学了,不可思议道:“又是你哥哥?” 维科点了点头,温声道:“卡卡洛夫校长不是说,圣诞节之后的第二场比赛可以邀请家人来观看吗,反正这个假期我们也没法回家了,我就给哥哥寄了一封信请他过来”顺便把舞伴也解决了。 “天啊,以前海茵还没毕业的时候,你害羞,每年都和他一起,海茵都毕业两年了,你还不会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等将来他结婚了,你怎么办?”维科魔法很强,在魔咒上的天赋甚至超过了他的哥哥,但偏偏性格内向,平时看着温温柔柔,但不是熟人,他一句话都不会说。 “说实话,听到舞会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两个人。”阿普雷什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其中一个就是你,维科,海茵不在,我以为你怎么也得硬着头皮自己选一个舞伴了,没想到,你把‘外援’带到英国来了。” 维科小幅度地笑了笑,像个害羞的小松鼠,但就凭他现在能坐在这里,就证明了他的能力,至少在德姆斯特朗是前列了。 其实他还是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挥舞着大棒的那种。 “还有一个呢,”有人催促阿普雷什,“还有一个是谁?” “我不说你们也知道,”阿普雷什也不卖关子,直接道:“那当然是我们的首席大人,咱们学校每年的毕业舞会,阿兰不都是自己去的吗,每年都有无数人想要和他一起走进舞厅,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连克鲁姆都知道邀请一位女伴。” “可是今年不同以往了,”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男巫说,“首席不是有了男友吗,舞会应该会和马尔福一起吧,我刚刚看到他和马尔福在黑湖边,好像在商量什么事,然后就往城堡的方向去了。” “看来我们的首席又要夜不归宿了。”一个黑皮肤的漂亮姑娘眨眨眼,露出一个众人心照不宣的暧昧表情。 “可是我听说这次马尔福的未婚妻也会来看比赛。”另一个女巫说,“我姐姐嫁去了法国,我听她说的,马尔福家今年暑假去法国,就是为了订下他们继承人的婚约,不说三强赛难得一见,就是为了培养未婚夫妻的感情,那位小姐也会来的。” “听上去好像很糟糕。”吕措说。 “简直糟糕透顶!他既然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招惹阿兰,他明明知道,阿兰会真的爱上他!”阿普雷什一拍桌子,她的手劲不小,桌面上用软布堆起来的小窝立马被震散架了,金蛋滴溜溜地滚了几圈,在即将掉下去的时候被维科伸手接住。 “差一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自从第一天晚上他们把两个金蛋都打开了一遍之后,金蛋中间的缝隙就变宽了,狠轻易就能打开,好像是某种咒语失灵了一样。 他们可不想重新听一次那可以媲美女妖尖叫的声音。 金蛋危机后,为了避免它再次不小心裂开导致上面的咒语完全失灵,接下来的时间,阿普雷什一直像克鲁姆一样抱着它,她还是很生气的样子,偏偏抱着金蛋的姿势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克鲁姆非常安静地坐在另一边,一边在心里想着一会去邀请奥德蕾要说的台词,一边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这群准备为首席打抱不平的人们,他们口中那个马尔福的‘未婚妻’,其实就是他们的首席呢。 另一边,斯莱特林休息室中,占了大半个墙的壁炉噼里啪啦燃着火,把房间映照得发红,火舌时不时出来跳一圈,照的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就连漂浮着的绿色旗帜都映上了火光。 休息室面积很大,远离壁炉的一半都是铺着墨绿桌布的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书本,座位上没几个学生,天气太冷,大家更喜欢窝在宿舍里。 在壁炉前面,几个看上去就非常舒适的沙发随意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中间一个长长的茶几,上面摆着几杯红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沙发上面,厚厚的绒毯直垂到地板上和地毯堆在一起,绒毯下面是毛绒绒暖烘烘的小靠枕。 靠枕上面,绒毯下面,是没骨头一样窝在那里的德拉科,他穿着一身精心搭配过的睡衣,几缕浅金色短发松松散散的遮过眼睛,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潘西他们聊天,时不时小小地打一个哈欠,抬起眼皮看看另一边端坐着的阿兰,然后再垂下来,继续打盹。 阿兰的衣着和白天没什么不同,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拢在脑后,他正一脸严肃地翻看手里的书,拿着羽毛笔在另一旁的黑皮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昏暗的灯光下,泛黄的纸张愈发暗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是在写字,还是随便画了几个道道。 “德拉科。”潘西欲言又止,目光不停地在阿兰和德拉科之间打转,似乎是有问题又顾忌着阿兰在场不好开口,一脸纠结。 “你想问什么,潘西?”任谁被直勾勾盯上那么久都不会没有感觉,德拉科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脑袋放到阿兰腿上,一直重复着翻书和写字,没有多余动作的阿兰往另一边挪了挪笔记本,又换了个姿势好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看到这,潘西更不说话了。 “潘西是想问”布雷斯笑了一声,目光越过德拉科直直钉在阿兰身上,“圣诞舞会,你会邀请谁?” 德拉科冷哼一声,在布雷斯看得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时候,终于不再像冬眠一样窝着,而是坐直了身子挡住布雷斯的视线。 “德拉科,别这么小气。”布雷斯笑嘻嘻的。 德拉科撇了撇嘴,抓过阿兰的手,故意当着几个好友——尤其是布雷斯的面,露出两排细白的牙齿,轻轻地在每一根手指上咬了一下,一点牙印都没有,连个红痕都没留下,就像是挑逗了,阿兰动也没动,连表情都没变,像是早就习惯了。 “我的舞伴当然是阿兰了。”德拉科说。 “我听说你的未婚妻也要来,”潘西急急道:“她也会来看比赛,对吗?” “没错。”德拉科头也不抬,专注地研究阿兰衬衫上的扣子。 “那么你应该邀请她,而不是其他人。”潘西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你太胡闹了,德拉科,你的未婚妻不会同意的。” 德拉科动作顿了顿,他突然想起来,潘西他们,似乎都不知道其实他订婚的另一个对象是阿兰。 他们还认为,阿兰是德拉科最近才找的男朋友。 按理说从一开始德拉科就该为他们介绍的,但那个时候德拉科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承认阿兰的地位,到后来,他就忘了。 看着好友们或不赞同或担忧的目光,德拉科突然就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他高高挑起眉,轻哼一声,说:“他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 “他?”布雷斯一下子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你的婚约对象,是个男孩?” 德拉科无所谓地点点头,布雷斯说的一点没错。 布雷斯不说话了,看向阿兰的目光仍然带着垂涎,不过又多了一点其他的,同情之类的。 他现在觉得阿兰其实是德拉科因为不满意婚约,专门找来气他的未婚夫的了,说不定舞会那天,就是一场大戏。 只看德拉科那未婚夫的性子了,是坦然面对德拉科和其他男巫亲昵的场景,还是大吵大闹不消停? 德拉科看着他的脸色,也在心里愉悦的笑了,傻子布雷斯,还想和他抢人,首先智商上就不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邀请 大家都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脑袋空空的快乐下去,一直到圣诞节那天,他们穿上礼服,挽着舞伴,在舞池里,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再或者,更进一步的,他们可以邀请舞伴去小花厅,做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但很快,一个可以称得上噩耗的消息挂在了通知栏上。 学期末考试。 年年都有,不能因为三强赛就取消。 考试前的一星期,和地狱无异,学生们有无数的重点知识需要背诵,总有那么几份笔记在霍格沃兹四个学院间传来传去,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会心照不宣地选择性遗忘掉学院之间的争斗,转而把目光放向教授们。 斯普劳特教授总是很乐意为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解答一些小问题,说着说着就会讲到期末考试,在一旁等待的斯莱特林就会暗戳戳地记下和期末考试相关的知识点。 弗立维教授被一群拉文克劳围着问问题,格兰芬多在一边插科打诨,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套话。 但总有那么一些教授油盐不进。 代表教授两位。 一个是麦格教授:课本上的都是重点。变形术一周两次四节课,课上的每一分钟麦格教授都在讲新知识,实践要点,最后光是课堂笔记就是厚厚的两本。 你去问麦格教授考试重点,她会很严肃的告诉你重点都在课本笔记上,而你要面对的根本问题是你压根没有笔记这种东西。 另一个是斯内普教授:我讲过的都是重点。魔药课一周两节课,斯内普教授会在课本知识已经实际操作之外补充新知识,错过一分钟你就与整节课的知识无缘了。 你去问斯内普教授考试重点目前为止没有学生有这个勇气。唯二敢于挑战巫师极限的韦斯莱兄弟俩现在还在跟着费尔奇扫地。 当然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代表们不用担心自己的期末考试,他们只需要写几份论文邮寄给各自的教授们。 而另外几个不用担心考试的学生们,就是参加三强赛的选手们了,因为比赛,他们的考试取消了。 这也导致了在大家都埋头复习无心玩闹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人闲的在城堡里瞎晃,阿兰每天经过图书馆走廊都能在附近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那一头有些凌乱的黑发和额头上闪电形状的伤疤表明了他的身份——霍格沃兹的勇士哈利波特。 德拉科这两天一直在图书馆复习,原本能容纳六个人同时学习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课本和复习笔记,小山一样高,只能勉强坐下两个人了,这个勉强还是建立在有四个座位上也摆满了书的前提下。 按理说复习的时候放一个男(女)朋友在身边是很影响学习效率的,毕竟你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手c眼,以及躁动的心。 但阿兰和德拉科显然都不符合常理。 “阿兰,帮我找一下《双角兽的药用价值》那本书。”德拉科抓着头发,看上去苦恼极了,阿兰则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就非常快速地从一堆乱糟糟的书里拿出了他想要的那本。 “阿兰,这个配方我还有个地方不明白,嚏根草本身的毒性很大,那它为什么能用于缓和剂?”阿兰头也不抬地拿出一本书,翻到某一页,用笔圈出来一段话递给焦头烂额的德拉科。 “喔!”德拉科茅塞顿开,抬头冲阿兰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阿兰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晃得眼晕,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伸手在那蓬松的铂金色短发上摸了一把。 手心的触感非常柔软,就像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小动物绒毛,发梢在阳光下笼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再加上那孩子气地笑容,让德拉科看上去就像反射了太阳光的小太阳,暖暖的也不刺眼。 虽然说复习时间很紧张,但是德拉科还是不可避免的烦了,他先是换了好几本笔记来背诵,但看他的样子一点都没背进去,然后又跑到书架上抱了几本书,桌面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所以阿兰不得不抬起胳膊来为这些书让地。 德拉科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扫过四周,突然一亮。 阿兰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两只一模一样的水杯。 这是某次德拉科去霍格莫德村买回来的,杯体晶莹剔透,杯壁最上方嵌着一圈花纹,杯盖上面刻了某种魔法阵,能自动合上盖子c加热冰镇,两只杯子就像从一整块晶石上切割下来由同一个师傅制作的,从材质到外形都一样。 至于为什么会买两个相同样式的,据德拉科自己说是老板搞‘捆绑销售’,他为了便宜,就买了一对。 德拉科当时的表情是非常淡然,但阿兰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因为便宜而买下一样东西的人,相同的东西,他更喜欢昂贵的,偏偏德拉科送东西的态度非常决绝,好像一旦阿兰不接受,他下一秒就会把杯子扔掉。 总之从那天之后,阿兰和德拉科就用上了一样的杯子。 杯子就放在两人中间,并排摆着,差不多都剩下了半杯水。 “我有些口渴了,你呢?”德拉科探身问道。 “这里面还有水。”阿兰用指尖点点杯子,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德拉科一把抓过自己的杯子,两三口把水喝干净,他舔舔唇,显出非常不满足的神色,又伸手捞过阿兰的杯子,面不改色的把里面的水也喝了。 阿兰翻书的动作一顿,终于抬起了头,凝神看向德拉科。 “太少了。”德拉科挑眉,他垂着眸子,仔仔细细地把周围那一圈水珠舔干净,动作非常轻柔,慢条斯理地,阿兰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两排细白的牙齿之间,时不时探出头来的艳红舌尖。 直到德拉科终于‘玩’够了,杯底和桌面接触‘咚’的一声惊醒了阿兰,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德拉科发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呆。 “我去接水。”阿兰有些慌乱地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出去,他现在窘迫极了,心脏偏偏也砰砰乱跳,迫切需要镇定一下。 c“等等!”德拉科兴致勃勃地跟上来,从阿兰手中接过水杯,笑嘻嘻道:“我也去。” 德拉科的表情太正常了,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真的想出去透透气,还是有别的目的。 接水这种活一向是阿兰去了,事实上,这几天德拉科只负责学习,其他的一切事情阿兰都替他做了,包括接水。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的时候,德拉科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一点,这个发现让他忍不住高兴起来,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自己长高了,而是因为他身边的阿兰换了双鞋。 阿兰平时喜欢穿带搭扣的长筒龙皮靴,漆面锃亮得能反光,鞋跟踏在地板上会发出很清脆的响声,一声一声非常有节奏感,衬着一双腿又长又直,再加上德姆斯特朗特有的猩红色长袍,穿在他身上那凌厉的攻击性铺面而来。 但今天阿兰的衣着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他把头发完全放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披在脑后,上身一件米色套头衫,下面是一条浅驼色修身长裤,同样浅色系的鞋子让他看上去像个温和无害的小动物。 其实一点也不无害。 接水的人不多,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出来接水而不是来闲逛的,德拉科抢先拿着杯子进去了,阿兰在外面,倚在墙壁那等着他。 临近考试,走廊里打闹的学生出奇的少,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学习,好让自己不至于脑袋空空的上考场交白卷,至少要把卷子填满。 阿兰是个有点懒的人,就说表情吧,他习惯让五官保持最舒服最放松的姿态,在旁人眼中,就像是画在纸上一样,没有一点灵动感,因为无论是悲伤时皱眉,还是高兴时扬起嘴角,都要牵动一部分肌肉,在阿兰看来,时时保持微笑就像每时每刻都要提着一桶水一样费力。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一看到德拉科,就忍不住眯起眼睛,阳光透过那铂金色的短发变得柔软起来,像丝线顺着空气缠上嘴角,用最温柔的触感和最不经意的力道,轻轻地把嘴角带起来,当五官逐渐定格成微笑的时候,连心脏都好像被那看不见的线带动。 德拉科在低头接水,阿兰倚在他正后方,目光看上去散漫,其实眼瞳深处,一直映着他小小的影子。这一刻,阿兰突然开始像德拉科一样,期待起他们以后的生活来。 一群女巫谈笑着从走廊经过,阿兰在其中看到了奥德蕾的身影,她一反常态地没有穿那些布满碎花的衣服,而是换了一件朴素的长袍,只在衣领上别了一支紫色郁金香。 某一天晚饭后,在人声鼎沸的礼堂,克鲁姆用一大束鲜花和第一场比赛的纪念品来邀请奥德蕾共同参加圣诞舞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花束上被施了魔法的花粉高高地飘到了礼堂楼顶,到现在还有学生孜孜不倦地和身边的人讨论。 阿兰看见那些人正用满含着歆慕的目光看着奥德蕾,而奥德蕾脸上的表情自得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傲慢,正昂着下巴和别人说着什么,时不时摆弄一下衣领上永远定格在绽开一瞬间的花朵。 看着这一群人经过,阿兰心里一动,目光再次转向德拉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不起,我能和你说句话吗?”有个人站在了阿兰面前,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阿兰把头低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块黑色的发顶,有些乱糟糟c看上去完美诠释了‘自由’二字的短发,再往下,是一双大大的杏眼,下巴尖尖的,整个人看上去都瘦瘦小小,阿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他当然认识哈利波特,但是相对于和他同龄的德拉科,这个哈利,也太矮了点。 “可以。”阿兰对这个长相可爱,但整体身材像个小豆芽的黑发男孩说。 “我只是想问一下”黑发男孩说着,惴惴不安地朝四下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阿兰波澜不惊的眸子,他看上去是想去一个没有人经过的角落再说,但阿兰无意离开,他得等着自己去接水的小男朋友。 所以阿兰好像完全没看懂他的暗示一样,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你能和我去”哈利的声音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他垂着脑袋,刻意不去看阿兰的脸。 “什么?”阿兰没听清,因为血统原因,他是五感灵敏,但是哈利最后那几个单词就像是在舌尖滚了几圈又被他咽了下去。 “我是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舞会吗?”哈利鼓足了勇气大声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哈利感觉身体里好像多了根绳子,一层层地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拴住,扭曲在一起。 阿兰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从哈利身上移开了,然后哈利听见身后有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他太熟悉了,每次听到都忍不住要给上他一拳,好叫他不那么得意。 “不可以。”德拉科重重地哼了一声,从哈利身后越过来,一手搭上阿兰的肩膀,和他亲密地靠在一起,阿兰还是没说话,但他的神色明显是放松下来。 哈利感觉身体里那道绳子缠地更紧了,但还能挣扎一下,他看着阿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乖顺的样子,还有他身边的德拉科那满是挑衅的神色,低声道:“马尔福,你没有权利替卡斯德伊回答问题,我没有问你!” “那只能是‘不可能’了,”德拉科笑了一声,“波特,你来晚了一步,他已经是我的舞伴了,阿兰,你说是吗?”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阿兰。 哈利没有听见阿兰否认德拉科的说法,他感觉身体里那根缠得他无法呼吸的绳子消失了,五脏六腑也顺便一起消失不见了,没有呼吸,也感觉不到刚刚还如擂鼓一样的心跳。 “真是抱歉。”德拉科毫无诚意地道歉,然后从另一边骑士雕像的剑鞘上拿过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和阿兰并肩离开了。 哈利还站在门框外面,愣愣的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个男巫,他们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却透着说不出的亲密。 “你总是让我那么羡慕。”一个低年级巫师抱着书从黑发男巫身边绕过,正好听见这么一句,他有些诧异地看了哈利一眼,又摇摇头在心里想。 肯定是听错了,他可是哈利波特呢,从来都只有别人羡慕他的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住在心里 回去的路上,德拉科突然拉着阿兰,说:“我突然想起来,马上就是圣诞舞会了,我们还没有练习舞步。” 阿兰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回到:“我也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舞伴。”因为德拉科从来都没有邀请过他,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询问他也会答应的,但是德拉科甚至连问也没问过。 如果是以前,阿兰就不会提这件事,到舞会半推半就的就没事了,毕竟和德拉科一起参加舞会,在他看来也是作为未婚夫的任务,在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头的时候他一定会完美执行,但这次,他突然就有了计较的心思。 不但计较,还在心里想,如果德拉科真的不邀请一次就默认自己是他的舞伴的话—— 那圣诞节那天晚上,全霍格沃兹的巫师们恐怕会看到一个没有舞伴的马尔福,他当然可以邀请任何来参加舞会的人,但是必须要和自己舞伴一起的开场舞,他恐怕要抱着空气旋转了。 阿兰原本不想计较这些细节,但谁让他看见奥德蕾了呢,两人从小争到大,他一直稳稳压着奥德蕾一头,这次当然也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德拉科一下子刹住脚步,转头看向阿兰时,眼中满是啼笑皆非,“阿兰,有你在,我哪敢邀请别人。” 可是你连我也没邀请。阿兰耸耸肩,完全没准备给德拉科任何提示,正巧有德姆斯特朗的男巫来带信说卡卡洛夫找,他便跟着离开了。 留着德拉科一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前,死皱着眉头纠结,是跟去把阿兰哄回来,还是走进门,哄一下他可怜的期末成绩。 赫敏和罗恩抱着书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正好看到雕塑一样僵在图书馆大门正当中的德拉科。 罗恩摇头晃脑,正想上前刺两句就被赫敏拽回来,小姑娘很严肃的警告自己的红发好友,“罗恩,你能不能老实一点稍微把斗志留给明天的考试。” “赫敏,你知道的,我一向看他们不顺眼。我只是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渴望。”罗恩看了看赫敏,尤其是她手中像块板砖一样厚的硬皮书,收回蠢蠢欲动的左脚。 “他们?”赫敏从眼神到表情到语气都是怀疑。 “是的,复数,我是说所有的斯莱特林。”罗恩严肃道。 赫敏冷笑一声,眼神轻飘飘地从罗恩怀里扫过,那正正好是一本魔药学笔记,平淡无奇的黑色封皮,右下角一个银底绿蛇标记,代表着它斯莱特林的身份。 罗恩讪笑着,抱紧了怀里那本好不容易才从某个斯莱特林学霸手里借来的魔药学笔记,“也包括它——和它所代表的科目但是我一定不会放弃友爱同学的即使他们是斯莱特林!” 罗恩一口气说完,见赫敏完全没有拿走他‘通关秘宝’的意思才放下心来,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自从这学期开始,心思敏感的罗恩就隐约发现,赫敏对斯莱特林不那么仇视了,他有好几次都发现赫敏竟然和斯莱特林讨论问题,对于他总是试图针对斯莱特林的兴味也是持不赞同态度。 狭路相逢的时候,罗恩还没抽出魔杖来,就看到赫敏和对面的斯莱特林点了点头,双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同时往另一边避了避离开了!这简直让他一腔热血憋成了浆糊! 罗恩在心里羡慕了一下不用考试的哈利,最近赫敏总是用没收考试重点的方式来让他放弃做个英勇无惧的斗士,偏偏,考试过了,他只用承受斯莱特林的嘲讽,考试不过,还要在这上面加上韦斯莱夫人的怒吼,罗恩怂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宽慰的,至少哈利不用受期末考试的桎梏。 沉迷复习的罗恩不知道的是,他的哈利小伙伴,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一猛子扎进了单恋的苦海。 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汗,罗恩正准备抬脚去找赫敏,然后就发现了目光中满是讥诮的马尔福。 罗恩怒吼一声,在宾斯夫人的鸡毛掸子残影中悲愤地冲进了图书馆。 从到了英国之后,卡卡洛夫就把办公室和宿舍一起搬到了城堡里,这也方便了阿兰他们在船上的活动,比如时不时来吃顿饭的某布斯巴顿,比如总是留宿的某斯莱特林,有卡卡洛夫在总是不太方便。 卡卡洛夫找阿兰无非就是比赛的那一点事,先询问了一下关于第二场比赛的进展,向克鲁姆和阿普雷什表达了他的殷切期盼,然后又说到了比赛结束后回到德姆斯特朗的一些问题。 阿兰站在办公桌前,看似垂眸认真听他说话,时不时点一下头,实际上余光正仔细注意着卡卡洛夫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阿兰本来就习惯仔细观察身边每一个人,可这次,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卡卡洛夫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带学生来参加比赛的校长,倒像是个隐藏身份走进警局的在逃犯,即使没有一个警员认识他,他还是发自内心地慌张,一双冒着精光的小眼睛神经质地四下观察。 像现在,说着说着他就有些走神,走廊‘轰’的一下爆炸了,应该是有学生在恶作剧,卡卡洛夫却吓了一大跳,猛地从位置上跳起来,抽出魔杖警戒。 阿兰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避开正对着他的魔杖,卡卡洛夫也意识到是他反应过度了,哂笑着重新坐下,对阿兰说:“我刚刚太入神了,当然没有危险,霍格沃兹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点没错霍格沃兹是最安全的地方” “校长,”阿兰打断了卡卡洛夫的话,他有点不耐烦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喔!当然可以。”卡卡洛夫笑了两声,听上去干巴巴的,况且他根本就不是个爱笑的人,这一切让阿兰更怀疑了。 回去的路上,阿兰又碰上了奥德蕾,她最近几天非常活跃,或者说自从克鲁姆对她发起邀请之后,她就成了个花蝴蝶,整天在霍格沃兹飞来飞去,抖了一路甜腻腻的花粉。 “嗨,阿兰,日安,你看上去可不怎么好。”奥德蕾像条无骨蛇一样搭在走廊尽头刻满魔法字符的立柱上,仪态万千,声音也是娇娇柔柔的,如果不知道他是个男人的话,这副样子倒是真的挺赏心悦目的。 “不如你,”阿兰木着脸咧咧嘴,“爱情的滋味如何。” “还好吧,”奥德蕾轻叹一声,抬眼就看见阿兰那抽筋一样的表情,忙不迭道:“我说,你还是别勉强自己了,不能笑就不能笑,扯着筋可怎么办。” 一般人和阿兰根本聊不起天来,哪怕奥德蕾有一百分的想炫耀的心思,面对阿兰也浇灭了九十分,剩下十分也因为对方不配合干脆减了个干净。 “算了,反正你怎么也不会给我想要的反应,不说了,”奥德蕾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我看到马尔福家的小子正在那边等你,撤了。” “等等,奥德蕾。”看着那妆容精致的奥德蕾一扭腰就要离开,阿兰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奥德蕾不明所以。 “你开心吗?和他在一起。”阿兰问。 奥德蕾的眼睛弯成个愉悦的弧度,笑道:“你竟然也会思考这些问题了,阿兰,我只能告诉你,不仅仅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生命的每一天,只要想起他就忍不住想笑。” “这就是爱情吗?”阿兰很认真地询问。 “不,”奥德蕾摇摇头,“这是喜欢,很深刻,但远远到不了爱情的地步,将来,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主动把我的缺陷告诉威克多尔,而他也会平静地接受我只是个心理上的女性,实际上是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那我们大概就是真心相爱了。” “他一定会接受你,威克多尔不是个纯异性恋。”阿兰说,这也是他没有介入两人间感情,反而在背后推了一把的缘故,克鲁姆小时候就喜欢上了奥德蕾,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卡斯德伊夫人逼着作女孩养,到后来,心理上出现问题的奥德蕾也看上了克鲁姆。 “我当然知道啦,别忘了,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孩可是小时候的我呢,他能喜欢上那个时候的我,也会喜欢上现在的我,当然也会接受将来的我,”奥德蕾道,声音有些怅然,“只不过,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不能容忍他的欺骗,我不确定威克多尔能在知晓一切后仍然选择我。” 说来也可笑,克鲁姆对小时候的奥德蕾念念不忘,长大后的奥德蕾苦恋着克鲁姆,两人喜欢的都是对方,只不过中间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克鲁姆完全没认出奥德蕾。 只是奥德蕾可不是孤军奋战,有阿兰这个‘间谍’潜伏在克鲁姆身边,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呢?”奥德蕾问,“你喜欢上德拉科了吗?” 阿兰踌躇着,还是摇了摇头。 奥德蕾失笑,走到阿兰面前,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就像个真正的姐姐那样,“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啊,德拉科都在努力去喜欢你了。” 奥德蕾不是女孩子,但她让然有女生精切的洞察力,再加上关系密切,她对阿兰和德拉科之间变化的感情非常清楚,从第一场比赛前,她就意识到,德拉科已经接受了阿兰这个未婚夫,并且在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他,表面任性骄纵但实际内心柔软的男孩已经在期待起他们以后的生活,可作为他的未婚夫,阿兰表面上对德拉科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但实际上,德拉科在他眼中,只是作为未婚夫这个身份存在的。 阿兰一直按照内心对于身边人亲疏远近的规划生活,对朋友c对亲人c对伴侣,这些人在他眼里只有身份的区别,而他会因为不同的身份对他们的表现出不同的态度,就像一个计算精密的仪器,按部就班的往前走。 “他的存在,不是为了填补你生命中的某个身份,而是为了你内心的空白。”奥德蕾右手放在阿兰胸口,轻声道:“你不该把他放在脑袋里,他该住在这里。” 阿兰还在努力消化奥德蕾的话,这对他来说非常困难,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给身边的人分类,就连德拉科,他也是一直按照玛西亚可给写的细则来,那些繁复的条例都被他记在了脑袋里,现在奥德蕾突然说,德拉科该在他的心里。 这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这样想着,他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奥德蕾的手还没收回去,于是他的手就直接搭在了上面,两只手交叠着,两人的身影也交错着。 身形修长的俊俏少年,容貌出色的秀美少女,呼吸交缠暧昧的距离。 “这场面真是美极了。”出来找阿兰的德拉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带微笑,实际上内心的火都要把他点着窜到天花板去了。 偏偏两位当事人完全没察觉出不对劲。 德拉科气哼哼的把阿兰拉走了。 阿兰茫然地跟着德拉科的大跨步往前走。 奥德蕾皱眉揉着被德拉科拍红的手背,眼眶红红泫然欲泣,转身看向蹭蹭蹭离开的两人时,又变成了看好戏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圣诞舞会(二) “你刚才和她说什么呢?”德拉科气急败坏,声音也算不上高兴。 “奥德蕾?”阿兰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回答道:“关于感情的一些事情,我想也许她懂得比较多。” 德拉科简直要气到爆炸,“那你找我也是一样的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她懂的多呢,还有啊,你们讨论就讨论吧,还她你还让她把手放在这里,我以为这是我的地盘!” 说到后边,德拉科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委屈,他皱着眉,噘嘴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阿兰的胸口,不疼,但每一下都落到了实处,反倒有一种异样的酥麻,蛛网一样从指间延伸至全身。 不管怎么说,德拉科在阿兰心里总是不同的,那地位不说是超然,也绝对凌驾于众人之上。 “你这个样子是会影响我考试发挥的。”德拉科抱怨了一大通之后,总结发言。 这个指控就很严重了,阿兰都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德拉科考试发挥上去了,但还是赶忙上前安抚,好在德拉科一向就是这个脾气,夸张点就叫‘喜怒无常’,安抚的事情做多了也就轻车熟路了。 刚做出‘我错了’这个口型,话还没说出来,阿兰就咽了下去,他差点忘记了,在德拉科正在闹别扭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这句话,否则他会一连串地反问你,“你错了,你哪里错了,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怎么会出错呢” 然后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至另一个怎么劝也劝不出来的死循环。 接下来,德拉科非常小心眼地翻旧账,从小到芝麻粒那样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阿兰始终保持着内心茫然表面懊悔的状态。 要是婆婆看见,肯定会欣慰,她从小教到大始终没有第二个表情的阿兰总算无师自通,学会了更深层次的感情表达。 阿兰突然觉得,现在的德拉科特别像一个假冒的,他反常到了诡异的地步。 但怎么说两人也是曾经有过超亲密接触过的,阿兰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原装还是高仿,的确是德拉科没错,就是哪里怪怪的。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再多的我就不说了,阿兰,你知道错了吗?”德拉科总算满意了。 阿兰还蒙圈着,老老实实道:“知道了。”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样说肯定没错。 “以后你不能和除我之外的人这么亲密。”德拉科又说。 “嗯好。”阿兰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你可以当我的舞伴陪我去圣诞舞会了吗?”德拉科眼珠一转,笑道。 “当然可——”阿兰习惯性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抬眼就能看见德拉科一脸狡黠的笑意。 “你同意了!”德拉科喜滋滋地摇晃着脑袋,非常得意,眼睛紧紧盯着阿兰,弯着唇很开心的样子,“我就说你之前怎么说我忘记了什么东西,邀请当然很重要,哦!你想要花束吗?我可以现在订。” “不,不用了。”阿兰摇摇头,心头有种微妙的想把德拉科揍一顿的感觉,“你还是去复习吧,考试重要。” 任何一个正面临期末考试的学生在听到‘考试’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爆炸,德拉科当然也不例外。阿兰一秒就把刚才还好好的人惹走了。 圣诞节之前又下了一场雪,整个霍格沃兹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的每个塔楼都扣上了一顶白色的小帽子,触目一片银白色。 下了大雪之后,在外面活动的学生就少了,阿兰带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从大船下来,去城堡吃午饭的时候,还得费劲用魔咒开出一条路来,所谓的开路,也不过是把积雪压薄一些,虽然这样更容易摔倒了,但总比一迈腿大半个身子都陷进雪里的好。 到下午七点的时候,女孩子们基本就不见踪影了,克鲁姆回到宿舍的时候告诉他们,他听见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那个漂亮的银发姑娘在抱怨霍格沃兹的食物太油腻,她的礼服都不合身了。 “其实我们更想知道你去布斯巴顿那边做什么?”吕措说。 大家都致力于挖掘克鲁姆与某布斯巴顿美女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克鲁姆只是挠着头发傻笑,或者说挠着头皮,因为与其说是头发,不如说那是一层发茬。 “不过霍格沃兹的食物的确挺腻的,他们的羊排就像是在油里泡了几个月。”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众人都吓了一跳,回身才发现是盛装打扮的阿普雷什。 舞会快要开始了。 这种舞会一般都不怎么正式,毕竟主要参加人员还是一群学生,但就因为大家还是学生,所有人都卯足了劲装饰打扮自己。 刚考完试亟待放松的心情,想要在心仪的人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思,统统在这场舞会中释放出来。 阿兰站在等身高的穿衣镜前,正仔细地往耳朵上扣一个银光闪闪的小耳钉,耳钉正中镶嵌着一颗米粒大的猫眼石,金绿色的石头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下反射出柔和并不刺眼的光芒,与礼服上点缀的银色玫瑰纹刺绣交相辉映,愈发衬得整个人气质高贵淡然。 因为某种意义上,阿兰算是德拉科的‘女伴’,他的服饰就没有像平常那样充满凌冽的攻击性,反而通过色彩和剪裁的搭配,把他这个年龄少年的中性美完全表现出来,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圆润柔和。 镜子前的少年眉眼精致,瞳中映上了礼服的色彩让他整个人多了一分灵动,少了一分凌厉,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配上了剑鞘,没了血色,更加出尘。 不得不说,从小跟着纳西莎长大的德拉科在审美方面的确极为出色,看起来都是毫不起眼的配饰,搭配起来就有了莫名的吸引力。 阿兰正摆弄着那一头及肩的长发,笨拙地准备把它们拢起来,但折腾了好久,他还是放弃了,转而用木梳划了几下,让它们保持自然轻盈的状态垂落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剪发了,成年前的这段时间,他掉落下来的头发都会不受控制地变成一条条小蛇,肯定会吓坏理发师的。 他正兀自沉思着,门外突然一阵喧哗,有学生在楼下大喊,‘马尔福来了,现在刚登上甲板’。 阿兰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笑意,转身准备出去,但他才刚刚转身,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酥痒,从尾椎一直传到了后颈。 阿兰掀开头发,扭头一看,果然,那个不安分的九头蛇标记已经爬到了衣领外面,正耀武扬威地扭动着那几个头,看上去像个成了精的树杈子。 “下去!”阿兰轻声斥责,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总是安稳待在衣服下面的它们今天怎么也不肯回去,张牙舞爪地吐着蛇信子,连屋内的空气都被它们影响的开始变冷变潮。 早就知道德拉科对这场舞会有多期待,阿兰不想让他失望,他本来也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时间紧迫,他直接用手把标记赶到锁骨下方,恰好被衣领盖住的位置,然后指甲突然变长变尖,在标记周围画了一个圈,他指甲尖那幽蓝的颜色明显是有毒的,但对阿兰没什么影响,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皮肤被划开的疼痛一样,面不改色。 从伤口中渗出的鲜血很快就凝固了,伤口愈合只在那里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估计疤痕也只能留几个小时,不过这也足够了,足够在舞会结束之前,这个标记都被圈在里面。 阿兰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在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后,就在德拉科一声快过一声的催促声中离开了房间。 秒针咔咔咔地奔跑而过,像个跳脱的精灵,分针慢悠悠的闲逛,时针则像个走不动的老人,颤巍巍的跟在后面,最终,分针抵达最上方,秒针呼啸而过一刻不停,时针仍然慢悠悠的,向着某个大家都在期待的时刻前进。 当阿兰和德拉科并肩出现在楼梯最上方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休息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阿兰垂首看去,每个人都穿着五颜六色绚丽多彩的礼服,不像以往的猩红一片,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弯腰行礼。 就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国王。 德拉科向另一边让了让,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让这些优秀的巫师心甘情愿俯首行礼的可不是他。 “嘿,国王大人!”德拉科揽着阿兰的肩膀顺着铺上了红毯的楼梯走了下去。 即便知道这些人不是在看他,但他仍然享受被众人目光包裹的感觉。 阿兰微微偏头看向德拉科,目光柔和,带着隐约的笑意,他伸手替德拉科扣上西装上衣的两粒纽扣,换来德拉科一个轻柔的亲吻。 德拉科又把他的头发一道拢到后面去了,完全露出光滑饱满的前额,他用了某种魔咒,让发型不那么油,反而有一种不羁的性感。说实话,这个发型有很大一部分人驾驭不了,因为不但会让他们的脸看上去像个南瓜,还会让他们暴露那危险的发际线。 不过德拉科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他身上的礼服样式和阿兰的差不多,别有用心的剪裁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了不少,身姿挺拔,包裹在西裤里的双腿笔直修长,脚下蹬着一双带跟的皮鞋,这让他比实际身高又抬高了一点。 非常有心机。 “还有十分钟。”所有该参加舞会的霍格沃兹学生都出现在了礼堂中,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待在自己的舞伴身边,左顾右盼寻找着自己的同学,或者惊叹着今天礼堂的装扮,浑身带着玫瑰花香的小仙子脚步不停,从这头飞到那头在半空盘旋。 沉重的橡木门大开,阿兰带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鱼贯而入,德拉科先走一步去找他的同学们去了,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也比他们早到一步,阿兰看到奥德蕾正站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地方,纤细的身段包在一身深红色礼裙中,脸上画着浓艳而不粗俗的妆容,像一团火焰。 礼堂中央升起高台,原本那四条长桌完全不见了,变成了小小的圆桌,不规则分散在四周。 “勇士们请到这边来!”霍格沃兹的麦格教授大喊着,她也精心打扮了自己,但仍然由内到外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身上的裙子特别像老外婆家的褪色旧窗帘。 德拉科分开人群,挤到了阿兰身边,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该吃点什么?今天可以点菜。”德拉科笑着说,他的脸上表现出一种纯然的快乐,一双清澈的蓝眸仔细瞧着阿兰的神色。 阿兰的心脏为‘我们’这个词急促跳动起来,他的目光从四周发光的墙壁游离着,一只玫瑰色的小精灵飞到他们中间洒下一些漂亮的晶粉,那浅浅的香味和德拉科身上的差不多,又少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德拉科带着阿兰往最近一张圆桌边走去,说:“那就先从法国菜尝起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圣诞舞会(三) 晚饭的时间很短,大家都期待着之后的舞会,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往胃里填东西,女士们则为了不撑坏她们那些个能勾勒美好腰部曲线的裙子,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点。 用完晚饭后,邓布利多挥了一下手,不得不说他今天穿的袍子很像个圣诞老人,桌子全部退到更边缘的地方去了,礼堂中间升起一个舞台,上面放着几样乐器,吉他c鼓c大提琴,还有好几个苏格兰风笛。 the eird sisters在欢呼声中登上了舞台,她们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礼服,应该是某种皮子,拿着乐器。 伴随着一声悠扬嘹亮的风笛声,四周的灯和蜡烛全都灭了,只有一些冰雕和四周的墙壁发着微光,音乐声渐渐变大,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们全都站了起来。 克鲁姆抱着奥德蕾随着音乐声跳着华尔兹,飘扬的红裙层层铺开,绽放在透明像一层冰晶的地板上。哈利波特和他的舞伴——一个穿着粉红色礼服的女孩子就在他们附近,他看上去非常紧张,频频出错。 “你看,要是你成了波特的舞伴,你会给他踩成残废的。”德拉科小声地说,阿兰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他身边,订婚的那一周,卡斯德伊家举办了无数次舞会,但两人只是同场出现,不到一会就各自分开了,在公共场合,这还是第一次。 乐曲进入下一段的准备阶段,德拉科把手放在阿兰的腰上,然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阿兰颤抖了一下。 “来吧。”德拉科说完,拉着阿兰滑进舞池。 音乐呈现一种很缓慢的状态,像半凝固的水流,大家的动作也都慢悠悠的,很悠闲,德拉科随着节拍,左脚直直跟着阿兰往后退的右脚追过去。 初尝试的配合很成功,没有发生踩踏事件,德拉科的右手扶在阿兰肩胛骨下方,带着他随音乐走动,可以看出阿兰是不常跳舞的,一开始的动作很生涩,但后面就好了很多,并且从开始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踩到对方。 其实双人舞是一种非常亲近的行为,它突破了社交距离的界限,将两人之间的空间尽可能压缩,尤其在音乐节奏加快之后。 德拉科右手稍微往后方移了一下,到了脊柱中央的位置,从后面来看,就好像他把阿兰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样。 他们很有默契地换了舞步。 音乐再次以苏格兰风笛声作为结束,the eird sisters停下了演奏,现场再次响起掌声,阿兰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吐完,一首轻快活泼的前奏响起,他们准备找个桌子休息一下。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卡斯德伊先生?”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孩从阿兰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道。 德拉科很烦躁地‘啧’了一声,抬起头,撇撇嘴,道:“布雷斯,你瞎了吗?” 没看到他马上就会亲上阿兰了吗?! 布雷斯不为所动,仍然笑眯眯的看向阿兰。 阿兰看了看德拉科的黑脸,面无表情地把手放在了布雷斯伸出的手上,德拉科的脸彻底黑了。 “我都没想到您能答应我,”布雷斯小心地恭维道:“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阿兰瞥了他一眼,手肘往后一拥,挡住了布雷斯往他腰上揽的手,布雷斯嘿嘿笑了两声,不安分的手又开始往下走,阿兰见他实在脸皮厚,索性抬脚踩住了他的脚尖,作势要往下压。 “我以为你懂规矩。”阿兰低声警告,在他明确发出拒绝信号的时候,布雷斯就应该停下。 毕竟,有些地方,德拉科能动,他不能。 以阿兰的力气,一脚下去指不定布雷斯就真成了个瘸子,他哂笑着把手放回原位,老实了起来,但阿兰仍然有些不爽,他是冷淡了点,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出气。 所以接下来,布雷斯时不时就能感觉到脚被踩了一下,不疼不痒的,他往前伸脚的时候,总会碰到阿兰来不及收回去的脚,这让他不得不放弃正确的舞步,往旁边伸脚。 两人磕磕绊绊的样子看得在一旁的德拉克心情大好,但他仍然不爽有人和阿兰跳舞,四下看了看,德拉科眼睛一亮。 德拉科邀请了一位对布雷斯有好感且正疯狂追求的女孩儿来跳舞,这个女孩性格c家世c举止样样都好,就是长相和身材不尽人意,她一直想和布雷斯跳舞,但布雷斯一直躲着她。 今天可让她找着机会了,德拉科只是那么一说,两人便一拍即合,这时候的所有人都已经在开心地跟着自己的性子跳舞了,阿兰也看到德拉科了,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布雷斯被迫松开手,阿兰转了个身跟着德拉科走了。 布雷斯面前换成了那个‘心宽体胖’的姑娘。 德拉科得意地‘哼’了一声,和阿兰跳起了欢快的贴面舞,欢快指德拉科。 不得不说,看见布雷斯吃瘪,尤其是在阿兰配合着他让布雷斯吃瘪的时候,他的心情简直就像炸开了一百管烟花,难以言喻的酸爽感从心里一直冲到天灵盖。 至于从小在马尔福庄园长大,很少出过远门的德拉科为什么会跳贴面舞,也许是天赋使然,又也许是情难自禁。 阿兰也惯着德拉科,跟着音乐的节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总是一脸冷淡漠然的人跳起这种舞举手投足却都是挑逗,更不用说德拉科了,性感张扬的荷尔蒙几乎蔓延了全场,引来不少情侣侧目效仿。 舞厅像一锅终于沸腾起来的开水,每个人都在兴奋地谈话,或者邀请心仪的巫师跳舞,气氛浓烈到每一寸空气都是爆裂因子,几个魔法部官员也纷纷和人攀谈起来,德拉科被他的同学拉走了,他不能整个晚上都陪着阿兰。 德拉科离开之后,阿兰愈发觉得没有在这里等着的必要了,但他一向对德拉科的撒娇没法子,想着他离开前一连保证了好几遍待会就回来的话,阿兰要了杯橙汁,准备慢慢等。 橙汁还没喝进去,奥德蕾就拎着裙子跑过来,一脸焦急。 “我感觉到那家伙了,她就在这附近,肯定是趁乱混进来的!”奥德蕾语速很快的说,她往阿兰身边一看,眼睛又瞪大了,“德拉科呢!你别告诉我你让他自己走了,我的天,他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别被掳走了。” “我的蛇和他身上,他现在正和同学在一起,没什么事,”阿兰皱皱眉,感受了一下小蛇的状态,“我想她这次应该是来找我们的。” “她想吃了我们?”奥德蕾脸上浮现出一种明显的厌恶,恶声恶气道:“我正好想找她呢,不杀了她,我这心总在半空吊着,总觉得哪天身份就被昭告魔法界了。” “这里可不是法国,你不能动手杀人。”阿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被发现了可涉及到外交方面的原因,我们的魔法部外交官是个蠢货,他可玩不过那个克劳奇,到最后还是我们吃亏。” “我的身份披露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光是吃亏丢人的事了,你猜卡斯德伊家会受到什么样的针对?我只要威可多能接受就行了,其他人的想法我管他,那你说,该怎么办。”奥德蕾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随着走动,她身上那一件华丽的红色晚礼服变成了一身同色猎装,英姿飒爽的样子像个兴致勃勃外出打猎的贵族少女。 就算不能杀了那个特殊血统,奥德蕾也并不想放过她,所以她来找阿兰了。 蛇獴本来就是天敌,一见面绝对免不了一场恶战,更何况对方还盯上了德拉科,不管是身为未婚夫的责任还是对德拉科血液的渴望,阿兰都不可能放任那个特殊血统在暗处虎视眈眈。 阿兰想也不想,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解开马甲最下面一个扣子,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锁骨下方的伤疤已经完全愈合了,张牙舞爪兴奋异常的标记在他脖颈四周游走,带起一阵湿气,好在这里光线较暗,他们的身影也没有太引人注意。 “那就吃了她吧。”阿兰微微咧开嘴,如果这时候有个人掰开他的嘴,绝对会毛骨悚然,因为原本那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全都成了尖尖的锯齿状,就连舌头也成了蛇信子模样,兴奋地抖动着,原本平淡无波的双眸泛起阵阵波澜,瞬间变成竖瞳。 “你安分一点,行行好别忍不住天性等会吞了我。”奥德蕾忍无可忍道。 阿兰是海德拉血脉,凌驾于一切蛇类血脉之上,在他身边,奥德蕾也会不舒服,平时压制着还好,现在他在海德拉标记影响下,不但是外表发生变化,脾气秉性也会变,等会真的会控制不住。 “抱歉。”阿兰嗓音沙哑地道歉,这时候他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喉咙干涩的好像要裂开一样。 “你这些日子是压抑了多久?一听到吃东西就忍不住了,”奥德蕾哼笑。 阿兰不置可否,他现在还不到需要德拉科血液的时候,但他对自己的诱惑力绝对是巨大的,而且这不是在自家地盘上,阿兰也没法随意狩猎。 他们在暗处走过了开在礼堂另一边的小门,在这外面弯弯绕绕的都是些小路,小路之间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及腰高,密密麻麻的完全看不清楚。 “我猜德拉科一定想和你在这里来一发。”在他们经过玫瑰丛的时候,奥德蕾又说。 阿兰猝不及防下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脚步一个踉跄,奥德蕾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不会从订婚之后就没睡过吧?” 阿兰默然不语,睡倒是睡过,不过是字面意义上的。 奥德蕾是个性格捉摸不定的人,心理上有很大的问题,她可能上一秒还尖酸刻薄的像个老修女,下一刻就能豪爽的称兄道弟。 而现在,她就像个停不了嘴的鸭子,聒噪地叫个不停。 “你的嗓子受得了吗?”阿兰终于忍不住了。 “还好,”奥德蕾眨眨眼,“我想在我哑巴之前多满足一下说话的欲望,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秘密(一) 迎面过来的两个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的校长,和斯内普先生。”奥德蕾说,然后被阿兰拉到一个石像后面躲着了,石像扭动着朝阿兰抛了个媚眼,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卡卡洛夫从第一场比赛后就一直怪怪的,阿兰总有种能在他身上看出不详的错觉,即便他不是个占卜师。 至于斯内普,他只知道这是德拉科的院长,人很严厉,不过听奥德蕾的语气好想和他很熟悉的样子。 阿兰这样想,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哦,他是个魔药大师你知道吧,他在克劳斯魔药行挂了个名,我这段时间的魔药订单都是从他那里下的,就是价格有点贵,我的私库都要见底了。”奥德蕾很快回答道。 奥德蕾使用的魔药一直是卡斯德伊家的魔药大师制作的,数量很少,但非常管用,不过,魔药配方可是家族珍藏。 “是另一种魔药,效果算不上好,聊胜于无吧。”奥德蕾说,“我总得想点法子,能拖久一点是一点。” “你自己看着办。”阿兰默然,他自己还背着一大堆问题,是抽不出手来管奥德蕾了。 “无所谓啦,能和威可多谈一场恋爱我也不算亏,等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安排我的事情,我知道威可多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是我一直追着他跑,等比赛结束,没有现在每天都待在一起的机会,他应该会很快就忘记我,去找个好姑娘好小伙,可千万别遇到我这种连自己的性别都搞不清的疯子了。”眼见卡卡洛夫和斯内普脸色都不太愉快地走过去,奥德蕾的声音也闷闷的。 “你想的太长远了。”阿兰突然意识到,他和奥德蕾简直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难兄难弟。 “好了啊,快点解决了这件事吧,回头德拉科找不到你又要闹脾气,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忍得了他那个脾气。”奥德蕾很快就从悲切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轻巧地就像随手扔下一张纸。 阿兰看了奥德蕾一眼,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这个喜怒无常样子的我都忍了十几年,德拉科闹点脾气怎么了,可爱! 非常了解他各种眼神含义的奥德蕾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所以说她和阿兰根本不能多接触,时间一长容易爆炸,尤其是暑假,她恨不能每天都找阿兰打一架,偏偏她的小妹妹总是粘着阿兰。 装饰华丽的小径将灌木花丛切割成不规则的小方块,不远的地方摆放着几个石凳,几乎每一个凳子上都有人影,奥德蕾在前面带路,沿着小径一直往里走,来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花丛。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有巫师想来这里,但他们刚想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转了方向,又或者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地方。 半人高的灌木丛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块铺满了砂石的空地,跨过看不见的屏障后,连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弥漫着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气味。 鞋底接触到砂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蛇獴的气味,过于干燥的环境,每一个都让阿兰无比烦躁,他吐了吐信子,潮湿的水汽从他身体四周弥漫开来,像一滴浓墨掉进水中,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四下铺散。 现在他们是在敌人早就准备好的地方,的确是避免了被其他巫师发现的可能性,但也给他们造成了一部分麻烦,有很多本事都没法施展。 其实如果时间足够的话,阿兰更喜欢把人引到黑湖边的某个角落,不得不说,霍格沃兹最让他满意的地方,除了德拉科的宿舍,就是阴暗潮湿的黑湖了。 奥德蕾和阿兰也是配合过无数次,早就有了默契,此时已经拿着魔杖警惕着,奥德蕾虽然在家族测试中综合实力比阿兰差点,但她总以长辈自居,现在也是挡在阿兰前面。 “阿兰,你知道吗,我听过一个麻瓜们的说法。”奥德蕾轻声笑道。 “什么?”阿兰在奥德蕾身上放了几层铁甲咒。 “蛇獴活在世界上,好像是专门和毒蛇作对的,它们不但捕猎,有时候就算吃饱了,碰上毒蛇的时候,还要把它们咬死,一点不留情,毒蛇见了它们,就像老鼠见了猫,因为它们引以为傲的毒液,在蛇獴身上一点用都没有,”她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带着点刻薄,这种刻薄还与对阿兰的不一样,“我倒是一直想知道,这个形容,是不是也适合用在魔法界呢。”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从另一边的灌木丛飞出来,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两人扑过来,还没等接近到他们周身一米的范围,奥德蕾已经一个魔咒上去,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啪叽一下直直掉落在地上,溅出了黑色的汁液。 那简直就是个长者硬毛浑身散发难闻气味的球,找不到头部也没有四肢,摊在地上像个碾破的布丁。 “恶心死了。”奥德蕾用魔杖点了一下地上那团明显没了生命特征的东西,“deletri(消隐无踪)” 阿兰看向它消失的空地,嫌恶之外,又觉得那些毛毛似曾相识,好像刚刚才在某个地方见过。 就在这时,又是两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显然和刚才是同一种东西,阿兰和奥德蕾一人一个魔咒,干脆利落地把它们打落下来。 掉落在地的那些东西,过了没多久不等奥德蕾扔魔咒就慢慢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回归本体了。 奥德蕾突然‘咦’了一声,困惑的看向阿兰,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阿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那总是面无表情地脸上也很清楚地表现出了‘焦急’的感觉。 他总觉得德拉科快要等炸了。 事实和阿兰想的没错,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不休的同学,德拉科正准备找阿兰去玫瑰园,他早就发现很多情侣都去那里了,到时候小径幽处,他们还能 可是等到他好不容易分开人群走到说好的地方,那里竟然只留下一杯满满当当的橙汁!说好要在那里等着他的人,连个影子连个头发丝都不见了! 一连解决了几十只飞过来的不知名毛球,阿兰彻底没了耐心,他从来没对上过这样畏畏缩缩的对手,连个面都不露。 “这样不行,”阿兰低声对奥德蕾说,“它们多到数不清。” 奥德蕾了然地点点头,虽然她的血统已经稀薄了,但该学习的知识可是一点都不少,刚刚袭击他们的那些东西,和阿兰头发变成的蛇类似,都是需要主人的魔力控制的小魔物,不同的是,阿兰的蛇一旦死亡就会断掉和本体的联系,回归变化之前的原形,而这东西,不知道是用哪一种手段制成的,死亡后还能完全变成能量回馈本体,也算是天赋一类的手段了。 阿兰他们每杀死一只,都要耗费自己的魔力,死掉的魔物却会原样流回去,这个能力真是恶心极了!纠缠不休一点都不干脆。 像德拉科这种的纯血巫师一般潜力无限,可提升的空间很大,能达到的高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努力,缺点就是在未长成之前容易被特殊血统巫师掳走当储备粮;而特殊血统巫师则都要经历成长的几个阶段,性格外形等方面也容易受血统影响,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像卡斯德伊家,无论男女,身段都非常柔软,特殊血统巫师的潜力不如纯血巫师,但他们从小就会表现出一定方向的天赋,比较高。 在这极稀少的两类巫师之外,魔法界总数最多的就是各类混血,混血巫师思维灵活多变,但潜力相应的就低了,真正的纯血巫师和特殊血统巫师如果会结合,那么后代只有两种可能,像阿兰和德拉科,他们两个的后代只可能是海德拉的特殊血统,或者纯血,当然,纯血的几率比较大,毕竟阿兰这一支的海德拉一直都是与普通巫师结合的,血统削弱了很多,但马尔福家确实一直坚持血统纯粹。 总结下来就是,每个表现出来的特殊血统巫师,都有各自的天赋,可以是一种,也可以是很多种,可以强,也可以弱,还可以像阿兰的对手一样,猥琐。 当前方再次飞过四五道黑影的时候,奥德蕾只冷冷地盯着四周的灌木丛,她和阿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往后退去,护在阿兰背后。 阿兰则非常快速地把魔杖收回去,右手在左臂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把小刀,只有巴掌大,暗到几乎像是吸取了四周所有的光芒,它通体刻着玄妙的纹路,手柄顶端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刀鞘带着墨绿色的光泽,间断处像是被人用最拙劣的技法打磨过,呈不规则的凸起,看材质和阿兰的鳞片是同一种。 他拿着小刀朝前方平行一划,像是把空气给切出一道口子,小刀迅速变长变大,直到小臂长短才停下,这时候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出它的形状,刀身笔直坚硬,中间有一道细小的凹槽。 ‘扑’的一声,暗影被直直划过来的刀影钉在地上,阿兰半跪在地上,右手的匕首上足足串了六只黑影,黑影自然是死了,但诡异的是,它们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也不像之前几次那样很快消失。 它们就烤串一样齐溜地被刀刃串在一起,细小的黑线从它们体内抽取出来,顺着刀刃上的凹槽向上流,当黑线最后一截消失在顶端的时候,那几道暗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直接被抹除掉了存在。 阿兰从地上站起来,西裤上沾了一点砂石粒,但平时非常注重外表的他好像一点也没发现似得,面无表情地按住了右手腕,可以看见,从暗影身体里抽出来的黑线被匕首汇集在一起,顺着凹槽直接流到了阿兰的手上,然后被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右手的九头标记吃掉了。 还是争抢着分食的,显然每一个头都非常小气,趁着最后一个头还没长出牙来,光明正大地把它那份抢走了。 “别急,后面还有更好的。”阿兰用手抚摸着标记轻喃,手中的匕首仍然光洁如新,和他莹白无暇的双手摆在一起,像是油画中的精灵一样。 奥德蕾心中警铃大作,敏锐地察觉到阿兰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便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阿兰完全没注意她,全神贯注地挥刀,慢慢地,每一道暗影乍一接触到刀刃就会有一道黑线被吸走,已经爬到他脸上的标记也越来越黑,幸好不是越来越大,否则这黑漆漆的标记肯定会遮住他整张脸,但就是这样,身姿挺拔的少年身穿一身整齐的马甲西裤,面无表情站在空地中间,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白皙的脸庞上,一个漆黑的标记正急切扭动着,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还不出来吗?”阿兰轻飘飘地看向灌木丛某个角落,一个发色黯淡的女孩从那里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和之前那些暗影类似的毛皮子,她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脸色发灰,看来刚刚那些有去无回的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一条蛇,”那女孩看了看阿兰,转脸又看向奥德蕾,眼神中暗暗含着不屑,“还有个人妖?” 阿兰脸上的标记扭动的力道更大了,简直恨不能从他的皮肤上脱离下来。 奥德蕾完全狂野地吐了吐口水,做了个骂人的嘴型,毕竟她从小到大还是接受了淑女教育,实在做不出扯着嗓子骂粗话的事。 舞会大厅,一个莫名其妙的巫师突然冒出来告诉德拉科,阿兰和奥德蕾在花园那边,原本对这个陌生人的话嗤之以鼻的德拉科,两条腿却不受控制地向着灌木丛深处走去。 不远处,卡卡洛夫和克鲁姆正谈论着关于第二场比赛的事情,卡卡洛夫被一个学生叫走了,克鲁姆自己在花园里,四下走着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会。 砂石地中间,阿兰和奥德蕾站在一起,对面是那个假扮成the eird sisters成员的女孩。 四周的屏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力量很浅的忽略咒。 当然了,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少有巫师来,除了正在接近的那两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秘密(二) “爱思莉文达。”奥德蕾哼笑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他们面前这个金棕色头发的女孩,虽然画着浓妆,衣着也是刻意破破烂烂的,但模样和奥德蕾拿到的资料里没甚区别,只是憔悴了不少。 她又换了个身份,成了今天晚上来表演的乐队成员,也是因为这样,在她刻意隐匿气息的情况下,阿兰和奥德蕾竟然都没认出她来,毕竟,谁会在跳舞的时候,还认真关注乐团呢。 爱思莉转了转脖子,看向奥德蕾的目光中隐约透着不屑,她自认为自己是带有蛇獴的特殊血统,自然看不上奥德蕾这样的‘普通巫师’。 还有就是,她其实是有点恼怒的,之前来袭击阿兰和奥德蕾的暗影是她最厉害的手段,本来数量就不多,全是靠‘循环利用’,谁能想到不一会全给阿兰‘吃’了,她反倒损失了不少精血。 “我无意挑衅,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爱思莉看向阿兰,她没想到阿兰的血脉这么强悍,生生吞了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孩子’。 所以原本的计划只能从强取变成合作。 阿兰挑了挑眉,没说话,仍然用垂涎的眼神盯着爱思莉,他没发现自己挑眉的模样和德拉科相似极了。 爱思莉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然后说:“我知道小马尔福现在是你的,我也没想抢过来了,只是想要一点他的血,或者,等你用完之后,把他的尸体给我吧。” “多大脸。”奥德蕾又是一声冷笑。 爱思莉怨恨地看了奥德蕾一眼,但她仍然没有动,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两个人的对手,即使他成长程度要比阿兰高,但刚刚她大意之下,损耗了很多。 “我们走。”阿兰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她说的那些话,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一直压抑着脾气想好好和他们谈谈的爱思莉终于烦了,大吼道:“你除了我那么多孩子,什么都不说就要走吗?我也不贪心,你养着马尔福,还和他玩什么恋爱游戏,不就是为了最后好独享吗,把他哄得爱上你,傻乎乎的自己放血给你那才好,他的血统纯度那么高,肯定会让你的实力更上一层” 没想到她把那些暗影称作孩子,奥德蕾十分想笑,但一听到她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简直就是在说阿兰把德拉科当成了储备粮,把阿兰给形容成了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阿兰和德拉科联姻的确是目的不纯,但那是双方都受惠,绝对不是爱思莉口中那样不堪。 阿兰情绪受标记影响很大,尤其是刚刚吸收了爱思莉的魔力,他都隐约控制不住血液中沸腾奔涌的暴虐情绪,脑袋也嗡嗡地根本听不清她的话,但他仍然抬手制止了奥德蕾想杀掉爱思莉的动作,冷声道:“让她说,过了今晚,她就再也没有张嘴的机会了。” “你威胁我?”爱思莉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紧张地抓住了魔杖。 为了方便使用,巫师的魔杖都是又细又长,除去那些形状各异的设计,力气大了,尖端甚至能当刀使。 “不,我是在提醒你。”阿兰歪了歪脑袋,他甩了一下右手腕,已经小臂长的匕首在这个基础上又变长,直到成一把长剑的形状,剑柄上多了一个月牙形护手盘,剑刃仍然带着一道细细的凹槽,看上去很像击剑课上使用的军刀。 狭小的地方不太适合用魔杖,因为有一些魔咒遇到死物会反弹,直接打起来的几个人也因为凝神,完全没发现四周的灌木丛里多了位不速之客。 德拉科小心地隐匿着身形,呼吸放到最轻最慢恨不能消失的地步,他手指紧紧抓着手心,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一双灰蓝色的眸子盛满了黯色,正紧紧盯着空地上放弃了巫师的方式,直接缠斗在一起的三个人。 爱思莉虽然血统不强,但她毕竟比阿兰高一个等级,本身又对毒液免疫,再加上阿兰正面临成年,身体虚脱,就算有奥德蕾的帮助,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阿兰”德拉科微微张开嘴,无声道。 原本想出去的他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来不及多想就蹲了下来,没想到,听到了那样一席话,而阿兰竟然也完全没反驳。 其实,你只要反驳一句,我绝对信你 德拉科知道那个爱思莉是阿兰的敌人,在她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个人换了很多个身份潜伏在霍格沃兹,多次想把自己掳走,都是阿兰保护了他。 可是阿兰保护他的目的,也是像她说的那样是把自己当成可食用的猎物吗? 德拉科不相信,但不可否认,那一席话的确使他产生了一丝动摇,他开始从昏了脑袋的恋爱状态清醒过来,然后心情愈发沉重。 阿兰不喜欢他。 在他开始慢慢接受这个未婚夫的时候,在他开始期待起未来生活的时候,在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为阿兰揪住了一颗心的时候,他清醒而清楚地认识到,其实一直都是他一头热,阿兰从来都是默然接受。 像一个真正合格的,联姻的未婚夫那样。 阿兰阿兰阿兰 德拉科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名字,一不小心叫出了声,好在他声音小,呢喃一样的音量绝对引不起注意。 德拉科连忙低下头捂住嘴,也没有看见,就在他这声‘阿兰’脱口而出的下一秒,正在打斗的金发少年如有所感地回过身看了一眼。 三个强大巫师之间的战斗瞬息万变,一个出神的结果就是阿兰差点被打中,好在奥德蕾一直关注着这边,在一道暗影飞向阿兰后颈的时候一伸手把他推到了一边,阿兰躲过一道要害处的伤害,奥德蕾就没那么容易避了。 黑气避开了要害,却腐蚀掉了奥德蕾一大缕头发,阿兰之前放在她身上的铁甲咒起了作用,和黑气相互抵消,奥德蕾倒是没受伤,只是 她随便动了动身子,脖子上那镶着黑曜石的颈环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连带着上衣也撕裂了,露出大半个莹白的肩膀。 一个男孩,就算身形再纤细,身段再柔软,和女孩子的骨架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更别提平时奥德蕾总费心遮盖的喉结了,爱思莉一看,张狂的笑出了声,她尖叫道:“你果然是个——” 那个单词还没说出口,甚至已经做出了那个口型,就变成了一道气音。 奥德蕾把魔杖钉进了她的喉咙,在阿兰的佩剑捅进爱思莉胸口的下一秒。 “闭嘴。”奥德蕾一脸如释重负,松开手,往后踉跄两步,跌进了刚刚听到声音跑过来的高大男孩怀里。 那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三人都是见过血的,克鲁姆紧张兮兮地小声喊奥德蕾的名字,神经大条到连奥德蕾明显露在外面的喉结和结实的肩膀都没注意到,只是认真瞧着她的脸色,一脸关切。 奥德蕾只是懵了一下子,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就听见克鲁姆傻兮兮地问:“你知道是我吗?奥德蕾,睁开眼看看我” “傻瓜。”奥德蕾微微咧开嘴,笑了。她当然知道是克鲁姆来了,刚刚,她就是因为看到了克鲁姆,才不管不顾地直接给爱思莉断了气,要不然任凭穷途末路的爱思莉暴露出她的大秘密,她就真的完了。 在让克鲁姆看见自己杀人和发现自己是男人这两个选项中,奥德蕾非常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同时,奥德蕾还非常机智,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面不改色地杀人,她还特地做出一副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模样,果然获得了克鲁姆安慰xn。 不过,空荡荡的脖颈和因为冷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肩膀很快就提醒了奥德蕾,她再享受一会浓情蜜意而不快点挡起来的话,她离露馅也不远了。 所以她手一伸,从另一边的空地上勾过阿兰扔在那里的西装上衣,披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低下头,借阴影挡住自己的脖子,对克鲁姆说:“我累了,回去吧。” 她看向还僵立在那里的爱思莉的尸体,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魔杖拔了出来,随意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就放了回去,她把魔杖当刀剑用,也不是第一回了。 阿兰站在原地没动当然不是吓傻了,而是因为他的剑刃正死死吸附着爱思莉的尸体,一道道黑线顺着凹槽游到阿兰的手上,再被那九头蛇标记分食,他一头金发有生命一般无风自动,幽暗的蛇瞳冰冷慑人,挺直了身子立在夜色中,像个猎食的恶魔。 终于,从爱思莉尸体里源源不断吸出来的黑线断了,少女的尸体轻若无物地被风吹动,从剑刃脱离,轻飘飘的掉到地上,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化为微尘。 原本干燥布满砂石粒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积了一层薄薄的水,又在极低的温度下结成了薄冰,脚踩在上面还是咯吱咯吱的响声。 德拉科仍然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将每一帧画面都刻进了记忆里,他看见奥德蕾正和克鲁姆小声说着话,身上披着阿兰的西装上衣,那是他选了很久才定下的礼服;阿兰则是站在原地不动,手指搭在右手腕上,应该是在安抚那个标记。 德拉科见过蛇形的标记,在他父亲的手臂上就有一个,父亲总是不愿意提起而且深深藏着那个透着不详的标记,这也让德拉科对这种暗沉的,还会扭动的标记提不起好感来。 原来,阿兰身上也有。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也懂了,为什么阿兰总不太愿意和他在白天亲密,大概是怕他发现吧。 克鲁姆和奥德蕾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难怪,克鲁姆是阿兰在德姆斯特朗的固定搭档,奥德蕾是阿兰的堂姐,只有他自己,只有他德拉科马尔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瞒着。 一道小小的黑影,不知道怎么逃脱了阿兰的剑,灵活的从碎冰间穿行,钻到了地下,偏偏在场四个人,只有躲在一旁的德拉科发现了。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趁着另外三人不注意,靠着马尔福家的隐匿手段,顺着来路离开了。 看见了又怎么样,先不说就那么个小东西能对强悍的阿兰造成多大影响,只说他自己,该用什么理由出去呢? 说我路过?还是直说,我刚刚就躲在灌木丛里,看了现场直播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礼物 德拉科趁着混乱回到了大厅,那里仍然像他离开之前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在环着舞伴跳舞,布雷斯在一旁猛灌饮料,潘西和一个布斯巴顿的男孩聊的正欢,德拉科曾经在船上认识的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孩正站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个兴奋的小麻雀,真难想象他竟然还是个击球手,孱弱的外表和内里一点都不相称,就像阿兰那样。 想起阿兰,德拉科又有些颓丧,他举起已经喝空了的水晶杯,透过杯壁看舞池中晃动的人影。 德拉科在等他回来,可是一直到舞厅里跳舞的人越来越少,他都没等到想看到的那个人。 也许是酒精充涨了脑袋,德拉科只感觉头疼无比,明明只是普通的果酒,因为饮酒人心中结着一股子郁气,效果比烈酒还强。 回到宿舍之后,德拉科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劲地在心里想白天那些事,想想他对阿兰还是喜欢的不深刻,仅仅是那么几句话就撬动了他的心,那原本就没有多坚定不移的感情突然就发生了一些改变。 原来阿兰并不喜欢他,或者说,他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深。德拉科这样想着,他提前离开了舞会,也没有给阿兰留信,但他还是敞着门。 如果今天是阿兰无缘无故救提前离开舞会,那德拉科一定会去找他,可是今天离开的人换成了德拉科,他睁眼等到半夜,阿兰还是没来。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德拉科脚步虚浮,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一照,差点没认出来里面那个一脸颓丧c脸色虚白的人是谁。 可是不管怎么累都要出门,他还要带阿兰回马尔福庄园,想着就在几天之前,自己还兴奋地找纳西莎给阿兰安排和自己靠得很近的卧室,现在就要被迫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德拉科脸上露出一个惨淡无比的笑容。 他还要回去问问父母,自己和阿兰这场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终于收拾好自己,光彩照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恢复原样的餐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阿兰坐在他惯常待的地方,面无表情地低头叉培根吃。 在德拉科走近的时候,就看到背对着他的金发少年如有所感地回过头,冲他融化了嘴角眉梢。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昨天晚上我提前离开了。”德拉科面色如常,把书包挂到椅背上之后,坐下说。 c“发生什么了?”阿兰替他拿过餐盘,习惯性的在身边放了一个隔绝声音的小咒语。 “只是,有些不舒服。”德拉科动了动嘴,还是耐不住,看向阿兰问道:“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去找我,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阿兰微微睁大眼,有些惊讶的样子,“我以为你早休息了。” “我都和你约好了,怎么会突然跑去休息。”德拉科放低了声音,听上去可怜兮兮的,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来,和阿兰越好然后突然放鸽子这种事,他真的没少做过,也许是仗着阿兰不会生气,这种事情越来越频繁,到后来阿兰都要习惯了。 所以昨晚没见到德拉科,他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算了算了,勉强算你过关,”德拉科压下心中的郁气和几不可见的愧疚,继续好像一样问道:“那么,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方便告诉我吗?” 问完话之后,德拉科紧紧盯着阿兰的脸,不放过每一分变化,但是他失望了,因为阿兰真的是脸上没一点波动,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办了一点事,”阿兰轻描淡写地拿过餐巾,对德拉科勾勾唇算是笑过了,“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这句话和‘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般在孩子问出家长不会回答或者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时候,就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这听上去让人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无奈。 简单来说就是敷衍。 说出这句话的人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答案。 但差不多意思的话,从阿兰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有了一种,等以后时机到了,他真的能知道答案的感觉。 “真的吗?那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德拉科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阿兰认真的点点头,说:“好。”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外面是墨绿色的包装纸,上面手法生疏地打了一个歪扭的蝴蝶结,包装很用心,也非常严实。 “这是什么?”德拉科心里还堵着,总觉得看阿兰怎么看怎么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此时见他掏出一个画风严重飘飞的礼物盒子递给自己,不由得楞了一下。 “圣诞礼物。”阿兰仍然非常淡定,用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静静看着德拉科,那里面不再是没有一点波动,也不是没有焦距的,而是带着一种纠缠浓烈得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东西。 “以前看书里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总会写到当他们注视着彼此的时候,能从眼睛里透出爱情来,我一直很奇怪,人的眼睛是怎样反映情感的呢?不过现在,我好像懂了一点,”德拉科把玩着手里的小盒子,语气漂浮,“阿兰,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阿兰完全没想过能收到这样的回答,而他也的确不知道怎样回应,只是摇摇头,道:“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懂。” “对不起,”德拉科很快就换了个话题,转而问起这个礼物,这个时候,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心里的郁结都解开了,用那种亲密熟稔的语气称呼阿兰也完全没了膈应,“亲爱的阿兰,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很久了,昨天晚上想送给你。”但是德拉科提前离开了。 “我可以拆开看看吗?”德拉科作势要撕开包装。 “最好不要在这里。”阿兰一把按住德拉科的手背,他的心脏又因为这样直接地皮肤接触而剧烈跳动起来,直接与他情绪挂钩的标记又开始到处乱动,阿兰不自在的动动身体,强制标记沉寂下去。 “为什么?”德拉科简直好奇到抓心挠肺了,偏偏阿兰就是闭紧了嘴不说话,德拉科又一直在那磨,相处方式渐渐回到了从前,那一点由德拉科那里带出来的僵焦感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看德拉科真的好奇又焦急,阿兰总算松了口,给他透了一点口风,“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威克多尔完成的很好,但他被扣了点分,因为他的咒语导致火龙变瞎踩破了一颗珍贵的龙蛋,但是按照他的水平,是不会出现这样低级错误的。” 在比赛之前,他们提前去看火龙的时候,阿兰就发现了这都是一些正在繁殖期的母龙,而德拉科对龙鳞超乎寻常的兴趣,也让他动起了给他弄到一颗龙蛋的心思,但这个时候的母龙都对自己的蛋严加看管,阿兰就和威克多尔商量着,在比赛中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由克鲁姆将他们假造的蛋和龙蛋来个‘偷梁换柱’,为防止被发现,克鲁姆还特地打碎了那个蛋,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钟内,而且被火龙喷出的火焰和庞大的身躯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没人发现不对。 所以说有实力且会动脑筋的人是一种非常难以估计的力量。 尤其是这种力量可能会用在各种地方。 比如,如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得到一颗龙蛋。 “所以真实原因是”德拉科的眼睛越瞪越大,也越来越明亮,他几乎是在尖叫了,把着阿兰的肩膀,激动地小脸通红,“你为我搞到了一颗龙蛋!” 阿兰点了下头,非常淡定。 昨天晚上,他在大厅找了几圈,在感应到德拉科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之后,就放下心来去找其他人商量事情了,直到子夜才消停。 至于德拉科的心伤,那真的不在小蛇感知的范围内。 之后的时间他都用来折腾礼物盒子,不过效果其实并不怎么强,平时身手敏锐又果断的阿兰,在这种事情上,笨拙到无可救药。 看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和简单粗暴糊起来的盒子就知道了。 德拉科抱着礼物盒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斯莱特林长桌上其他的学生,听不见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动作隐约猜到,是德姆斯特朗的队长送了德拉科一件圣诞礼物,顿时就纷纷用羡慕的目光看过去。 看他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那肯定是个不多见的好东西。 德拉科马尔福,好像不论在哪方面,都永远这么幸运到让人羡慕都不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交易(章节碎片) 傍晚的天总是灰色的,由内而外透着股疲倦感,好像阳光也累了一天,恨不能立马闭上眼休息一下,于是天色暗淡地格外快,当最后一缕光恋恋不舍着天空的时候,霍格沃兹特快缓缓停了下来。 正在站台上等候的金发少妇眼睛一亮,就见一个铂金短发c容貌与她三四分相似的少年出现在打开的车门处,连跑带跳地扑过来拥抱了一下她。 “妈妈!我想死你了!”德拉科在母亲面前总是格外低龄化,连声音都带上了腻人的鼻音,把头放在纳西莎肩膀上撒娇,完全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还非常贴心地接过纳西莎手上的提包。 “亲爱的,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们现在该回家了。”纳西莎脸上绽开一个格外温婉地笑容,她亲了亲德拉科,正准备松开手,抬头一看又在面前那颗金光闪闪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阿兰是来庄园做客的,怎么让客人自己拎着箱子。” 阿兰一直沉默地跟在德拉科身后,双手分别提着两人的行礼,见纳西莎看过来,他抬了抬眼,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看上去特别像一个沉默寡言承包一切的侍从,任劳任怨还得小心翼翼伺候着矜贵高傲有各种小脾气的王子。 骄矜的王子仍然不满意,撅着嘴巴哼了一声,伸手要拿回箱子,嘴里还在不停抱怨着,“他哪里是客人” 阿兰好脾气地任他说,又制止了德拉科往回拿箱子的动作,德拉科见状嗖地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完全没有刚才慢吞吞地样子。 纳西莎向来舍不得训斥儿子,她怜爱又宝贝地拍了德拉科一下,带着两人上了马车。 其实德拉科说的也没错,阿兰的确算不上什么客人,他会是马尔福庄园的另一个主人,在将来的某一天。 纳西莎走在前面,仍注意听着后面的动静,在听到声音清冷的少年小声劝慰的话时,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马尔福庄园是一处端庄恢弘的领主府邸,和他们家在其他地方的酒庄别墅不同,这里是这个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刚一看到某座塔楼的尖顶,那浓实厚重的古老气息便扑面而来,穿过缭绕在烟雾中的锻铁大门,大块岩石上驳杂的花纹像是在向每一位来客诉说它的经历,岁月悠长,历久弥新。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巫师来到这里,恐怕早就看花了眼,或者是被这里的装饰迷了心,但阿兰也是来自同样等级的家族,见到这里精心设计环绕的花园和造型优美的喷泉,他也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过就是。 “十二女神雕塑的核心在她们手中的权杖上,这是她们能动起来的关键。权杖上的宝石来自斯里兰卡,制作工艺是马尔福家特有的,从不外传”纳西莎见阿兰的目光扫过翩翩起舞的缪斯们,便笑着说道。 阿兰本来是不怎么关心的心看着德拉科精致的侧脸,但纳西莎这么说了之后,他就跟着德拉科一起看向那正垂眸浅笑的阿佛洛狄忒,正疑惑着纳西莎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又听见那道温婉的女声说:“定期为她们更换宝石是马尔福夫人的工作之一。” 阿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德拉科发出一声怪笑,阿兰歪头看向纳西莎,就见这个比他要矮上一些的妇人脸上盈盈的笑意,“阿兰,这是你将来的工作之一。” “”阿兰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嘴,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因为这个,德拉科终于欣赏到阿兰难得的窘迫,一直到晚饭之后阿兰被卢修斯叫走,整个人一扫前段时间的郁闷,由内而外的神清气爽,眼角眉梢手指尖都带着笑。 “看到你们相处愉快,我真的放心了。”纳西莎姿态优雅地倚在沙发一角,德拉科却突然收敛了笑意。 “妈妈,关于阿兰和我的婚约,我想和您谈谈。”德拉科说。 马尔福家的处境,德拉科实际上知道的不少,虽然纳西莎总是宠爱c娇惯着他,但卢修斯从来没把他当小孩子看了,很多事情,该知道的德拉科都了解,包括那个人的事情。 德拉科知道,那个人快要复活了,而这是卢修斯c或者说仅凭他无法制止的,他们只能提前应对,卢修斯从来都知道未雨绸缪,没有危险都会准备好应对方案,更何况是一定会对他们产生影响的。 很久之前,卢修斯就计划着把家族产业转移出去一些,在麻瓜界,这不是个大事,但是在安逸稳定发展的魔法界,这种会造成经济动荡的事情无疑困难巨大,无论在哪个国家,这种强挤进去的做法都不可取,他们需要一个“引路人”。 经过长时间的犹豫,卢修斯选择了法国卡斯德伊家族。 这个家族在法国的内蕴深厚,家族成员遍及各地,嫡支旁支再加上附属的小家族,成员几百有余,在人数稀少的巫师界绝对算得上顶级,为了获得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卢修斯和他们做了一个在经济上双赢的交易。 两个家族将结盟来确保联系的紧密,后辈的联姻不光是对外的说法理由,也是使合作关系更稳固的保证,至于联姻的对象,一个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一个是卡斯德伊家最优秀的后辈。 也是双赢。 这是德拉科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是,卡斯德伊家一开始并不同意阿兰“嫁”出去,毕竟他的能力凌驾于一众后辈之上,只是性格古怪了些。 后来,卢修斯去和阿兰谈了个交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交易 最初,将要和德拉科订婚的不是阿兰,而是主家的一个女孩,在布斯巴顿上学,正好和德拉科一样大,按生日的话,甚至比他还要小上一些。 基因作祟,卡斯德伊家没有多少温柔可人的女孩儿,她正是其中一个。 但动荡不安且治安七零八落的英国魔法界让卢修斯想到了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德拉科的安全。德拉科是个纯血巫师,还是个未成年的,正是对特殊血统们充满诱惑的时候,那个人在英国盘踞的时候,治安破败到了极点,数不清的黑巫师借由各种途径来到了英国魔法界,现在安全平静的生活只是表面,内里才是真正的藏污纳垢。 现在的他们有精力保护德拉科,再过段时间,再次混乱起来,那些个危险也就会接踵而至,见缝插针。 所以,卢修斯在作为族长和卡斯德伊家会谈之后,又作为一个父亲,通过某个门路找到了阿兰。 和他谈了一笔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买卖。 阿兰保护德拉科到成年,德拉科帮助阿兰安全度过成长期。 阿兰不懂得如何与别人交流,也不明白那些复杂或简单的情感,但那只是因为血统缘故长期不接触外界人群,他并不傻,也不会仗着自身能力强天赋高不把血统所带来的劣性当回事。当年他的父亲也是惊才艳艳,他可是比阿兰强多了,不也压不住成长期所带来的暴虐性格么? 所以,阿兰同意了,并且亲自出面和族长交涉,将卡斯德伊家的婚约执行人变成了他。 不过这段婚约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卢修斯知道,德拉科不喜欢男孩子,阿兰也不是常人。 等马尔福家在法国站住脚c德拉科成年,就是婚约结束的时候,到那之后,阿兰和德拉科将分隔两地再也不用见面,各自安稳。 这一切德拉科都不知道,他一开始对这个婚约的排斥也让纳西莎认为没必要告诉他这些,但他们都没想到,阿兰会成为三强赛德姆斯特朗代表队的队长来到霍格沃兹,和德拉科朝夕相处。 他们更没想到,在德拉科眼中,阿兰已经是他后半生必须面对的一个人,即使再不期待,也想方设法告诫自己,喜欢一点,再喜欢他一点。 德拉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犟着鼻子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可一直忙于工作忙于事务的卢修斯忽略了。 阿兰在某种意味上是个一板一眼到僵硬的人,他把作为“马尔福的未婚夫”当成了一种职位性质的工作,平时严格按照规则做事。 现在他能对德拉科千依百顺,对他的骄纵百般忍耐,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婚约作废后,他还是会连看都不看“前未婚夫”一眼。 纳西莎目光柔和,着看德拉科诉说自己的困扰,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儿子的眼中闪烁的是掩饰不住的爱意。他太喜欢那个人了,哪怕那个人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也喜欢,喜欢到一想到他一提起他,就不知不觉地带着笑意。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德拉科皱着眉抱怨,看似苦恼,在纳西莎看来就是口是心非,可爱极了。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任由他频繁地在自己的话里出现,怎么会和他有那么多交流。 事实上,在纳西莎眼里,德拉科从来都没有不可爱的时候,母亲看儿子,总是自带滤镜过滤器的。 骤一得知自己和阿兰的婚约还有期限的德拉科懵住了,纳西莎却笑了笑,说:“其实和阿兰在一起也很好啊,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没有哪一样配不上你的。” “其实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他是什么样我都接受,可关键是,阿兰他不喜欢我,他只把我当未婚夫看待!”德拉科拧着眉。 “德拉科,你有没有发现,你纠结的只有阿兰喜不喜欢你这一件事,你根本没考虑他有什么样的秘密c他还瞒着你什么?”纳西莎说。 德拉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德拉科,你喜欢他。只是你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他,留住他的心。” 德拉科像是终于找到了口子,一股脑地把之前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妈妈,包括他认为的两情相悦,和之后看清现实之后的那些事。 “你们有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开始。”纳西莎总结道。 德拉科愣了愣,脸颊蹭地染了一层红,他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知道啊那天晚上我就是喝多了酒,又拿了增龄剂我” “增龄剂?”纳西莎惊讶地睁大眼,“你竟然还用那个!我以为” 她话没说完,但德拉科已经在瞪眼了,气鼓鼓道:“妈妈,我才14岁!”力不从心的时候! 一直到晚饭之前,德拉科都没找到阿兰,等他终于从书房出来,已经天黑了,马尔福家的客厅也在女主人和小精灵的努力下成了圣诞应有的样子。 雪花在魔法作用下缓缓飘落,还没落地便消失不见,正中的那棵圣诞树,上面零星挂满了星星月亮和小雪花,亮晶晶的小仙子扑闪着翅膀哼歌,在树下堆放的驯鹿c小礼物四周飞来飞去,洒下数不清的金粉,圣诞树另一边还跑着几个巴掌大c施了魔法的雪人。 门后c墙壁上都挂着女主人亲手编织的冬青树花环,花环中镶嵌着松果和松树枝,换上了新桌布的餐桌上摆了几个烛台,四周放着金色的铃铛和松枝,和银制的餐具交相辉映,闪闪发光看上去好看极了。 因为庄园太大了,居住的人又少,所以精心装扮的只有客厅和餐厅这两部分,在魔法作用下,一切都变得异常奇妙,如果是一个麻瓜,或者从小在麻瓜界长大的孩子,看到这些装饰肯定会惊叹。可惜,这里的几位都是纯血巫师,对这些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吃过晚饭后就各自离开了。 阿兰的房间被纳西莎安排在德拉科隔壁,门上统一挂着圣诞花环,阿兰握着门把,正准备进去,就被德拉科叫住了。 “阿兰!”德拉科刚刚跑上楼梯,声音带着些微喘息,“你别回头。” “恩?”阿兰非常奇怪,身体保持着稍微往后倾斜的角度,听话的顿在那里没动。 然后,他的身后就覆过来一个温热的躯体,因为室内一直是温暖的所以没有一点凉意,连呼吸都暖暖的,德拉科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慢慢的把他抵在了墙壁上。 “你见识过马尔福家大少爷的卧室吗?有没有好奇过?”德拉科凑在他的耳边,用近乎微弱的气音问道。 阿兰的身子离墙壁很近,但由于被德拉科箍在怀里的缘故一点都没有接触到粗糙的磨砂壁纸,在德拉科期待夹杂着星光的目光中,他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动作幅度很小,灯光也暗,德拉科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舔了舔下唇,兴奋又不失矜持地邀请道:“那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纳西莎最后的话,德拉科记得清清楚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独角兽 开学的日子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假期结束前的那一晚上,德拉科仍然使尽了办法把阿兰绊在了自己卧室。 其实他的这些小心思阿兰都知道,出于某种他也不清楚的考量,阿兰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过,他喜欢看德拉科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就像被点亮的星辰,光耀又不刺眼。 “我喜欢你。”德拉科总喜欢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 卢修斯总忙得不见人影,纳西莎忙于参加各种各样的茶话会,马尔福庄园常年就只有一群扫洗的小精灵们。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阿兰,虽然他非必要一句话都不会说,永远只是安静地看着书,但偶尔回家的纳西莎能发现自己儿子眼中沉淀愈深的欣喜和满足,说到底,德拉科也是太寂寞了。 从庄园坐车到火车站只需要不大一会,科技都难以解决的距离问题在魔法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值得一说的是,阿兰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牵着德拉科上车时,看到了度假归来的奥德蕾和克鲁姆。 她仍然是一幅明艳少女的打扮,张扬出色的容貌和一头长至腰间的金色卷发引得众人纷纷瞩目,她手上空空,活泼的跳来跳去,轻松又闲适。 克鲁姆双手毫不费力的拎着皮箱,走到站牌前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奥德蕾叫住克鲁姆,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熊帽子来给他戴上。 这种少女心满满的款式其实一点都不适合他这种身高体壮的男孩,他活像个滑稽的小丑,但克鲁姆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目光温柔的看了看奥德蕾,低下头方便她动作。 一反从前阴沉沉的样子。 感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但也有一些从来没改变的。 “快点,阿兰,火车要开了,你在等什么?”率先一步跳到车上的德拉科皱眉头喊。 德拉科仍然学不会别人的体贴和温柔。 阿兰要抬脚的时候,突然手上一空,是德拉科把他手里的箱子换成了自己的手。 见阿兰神色莫名,德拉科撇过脸哼了一声,手仍然抓得紧紧地。 这个面色如常的男孩此时正在心里小声嘟囔,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婚约还有期限的,一定下,那肯定是一辈子打底了。 牵手什么的,也差不离吧。 回到学校,潘西跑来告诉他们,他们神奇生物保护学教授换成了威尔米娜·格拉普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巫,头发都花白了。 “不管怎么说,总比那个半巨人要好得多。”德拉科像一团失去支撑的果冻,毫无形象的塌在阿兰怀里,愉快道:“我开始期待了,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大概仅次于那个老疯眼汉被撤掉。” 说到穆迪,德拉科又沉默地往阿兰怀里钻了钻,那次攻击未遂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一开始德拉科是拒绝去上课的,到后来每一次的黑魔法防御课,都是阿兰守在教室后面,连带着另外几个一切跟着队长走的德姆斯特朗也严阵以待地坐在旁边。 奥德蕾闲着没事也去凑热闹。 一到斯莱特林,准确的说是德拉科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他身后就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教室,真正的学生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一大群异国巫师就目光炯炯,在最后排认真旁听,亏得教室够大。 因为阿兰惯着,德拉科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恨不能在霍格沃兹横着走的。 有这群人,穆迪也不敢在另外两大魔法学校的学生面前讲一些敏感的内容,虽然他们大部分人听不懂英语,但好歹都是巫师,魔法语言可是不分国籍的。 穆迪硬生生憋下一腔热血。 到后来还是邓布利多眼见这就要成为一场三校联合听评课活动才出面劝告了一下。 毕竟穆迪是个好傲罗并不代表他走上讲台就是个合格的教授,和那些踏上讲台几十年的老教师根本没法比,说出去这还是丢了霍格沃兹的老脸。 事实上,威尔米娜·格拉普兰教授果然没有辜负德拉科的期待,她是个温柔博学的教授,授课第一天就带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去看了独角兽。 独角兽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魔法生物,形如白马,因前额有一个螺旋角而得名,它们全身都是珍稀魔药材料,攻击力强大但性情和顺,喜欢接近纯洁的生物。 德拉科作为从魔法界长大的孩子,对独角兽一点都不陌生,他甚至看到过很多次了,但他仍然非常兴奋,在教授帮助下给独角兽喂了整整一根胡萝卜。 阿兰顺着猎场围栏走到场地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铂金色头发的男孩隔着围栏,小心翼翼的将手递过去,纯白无瑕几乎要融入雪中的独角兽就睁着一对透亮的眸子,亲昵自然的将头抵在男孩的手上。男孩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袍,眼神难掩激动,那总是发白的两颊透着淡淡的粉,一直到教授提醒,他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收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滑冰 阿兰穿着一双软底长靴,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发出了咯吱的声音,他走的很慢,但仍然被一些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学生发现了。 一身猩红长袍的英俊少年身材欣长,独特的气质引得众人纷纷看过去。 德拉科的眼睛仍然黏在独角兽身上,完全没发现周围的变化。 “孩子们,”格拉普兰教授喊道:“马上就要下课了,谁还想和这个小家伙接触一下?” “哈利,我觉得你可以。”罗恩戳戳身边的哈利,然后发现他一动不动的,他好奇的顺着好友的视线看过去,立刻苦恼地‘啊’了一声捂住脑袋。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哈利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阿兰的方向,绿眸几乎要发光了。 “他是马尔福的男朋友。”罗恩说。 然后满意的看到哈利回过了神。 格拉普兰教授示意哈利上前。 “阿兰!”哈利听到德拉科惊喜地叫了一声,又听见一声清冷的“嗯”。哈利一点也不意外,有马尔福的地方绝对少不了阿兰。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羡慕德拉科了,因为他面前的小独角兽也转头看了看,之后像是受惊一样,撒开蹄子跑进了禁林。 教授刚刚讲过,一只独角兽的速度比全速奔跑的马还要快,他们总算见识到了。 哈利的手还放在半空中,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连自我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来。 因为教学用具跑掉了,格拉普兰教授只好叫停了课程,宣布下课了,孩子们欢呼一声立刻向城堡跑去。 阿兰难得的有点愧疚,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明白得很,独角兽喜欢纯洁的事物,对黑暗生物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乍一见到一只幼年海德拉,不跑掉才怪。 同样的日子过久了,时间也不知不觉飞走,一场又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霍格沃兹,塔楼只留下个白色的尖顶,学生们都换上了特厚的毛边斗篷,像只北极熊笨重地走来走去。 德拉科所有的衣服上都被阿兰施了保暖咒(这是个很高级的咒语,基本上只有高年级才能学会),在别人都冻得手脚通红的时候,他正快活地在黑湖上滑冰。 对,就是在霍格沃兹城堡旁边那个常年不动的黑湖上,因为黑湖底下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水生魔法生物,所以一直有魔法阵确保湖水不会在某一天早上结成冰块。 不过有阿兰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只是用了个小魔咒,湖水的某一部分便结上了冰,平坦光滑就像一面镜子,黑湖的另一面,克鲁姆只穿着泳裤——这让他健壮的身材一览无余——在湖边做准备活动。 阿兰和奥德蕾在冰水交界线的湖中心那里小声说话。 克鲁姆像一条灵活的鱼滑入水中,看准了目标一口气游到奥德蕾脚边,他伸出手扒着冰面,对自己的女朋友笑了笑,又潜了进去。 “他一点都不怕冷吗?”德拉科从另一面滑过来,好奇地问道。 “习惯成自然,德姆斯特朗可比这里冷多了。”奥德蕾说,不难发现她语气中的骄傲,离得近了,德拉科突然发现这位和阿兰同族的小姐说话声音压低了有些雌雄莫辩的轻哑。 阿兰点了点头,同意了奥德蕾的说法。 “我真想去德姆斯特朗看看,阿兰?”德拉科问。 “说真的,我也想去,我似乎是记得,你们的毕业舞会可以邀请校外的伴侣?”奥德蕾兴致勃勃的问。 “你会成为舞会上最迷人的een,当然了,你一向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的克鲁姆说,看他真挚的表情,绝对没人会把它当成一句恭维的话。 这个男孩是真正深爱着自己的女孩的。 奥德蕾笑着低下了头,没有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僵硬。 德拉科拉着阿兰在冰上跑,一边说道:“我想让你邀请我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德拉科有求必应的阿兰却犹豫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抱住德拉科吻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的主动。 德拉科很快把主动权抢到了自己的手上,伸手拨下了一片悄悄落在阿兰睫毛上的雪花。 就在学生们都快要遗忘了三强比赛的时候,某一天晚上,卢多·巴格曼在饭前宣布,第二场比赛将在一周后进行,希望勇士们做好准备。 哈利整整一晚上都食不下咽。 晚饭后,他拒绝了罗恩的陪伴,独自披着隐形衣在霍格沃兹乱晃。 阿兰又长了一次鳞片,他越来越虚弱了,魔力几乎都被抽走供海德拉第九个头的成长。好在最大的威胁已经被他和奥德蕾联手灭掉了。 鳞片小时候,阿兰脱力地倒在地上,眼前浮现的却是德拉科明亮张扬的那张脸,他不禁在想,要是他没有挺过成年,德拉科会不会伤心呢?那个男孩会不会皱眉,流几滴眼泪。 想到这里,阿兰又呆愣愣的摸了摸眼角,古井无波的眼神泛起了一丝波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小矮星彼得 最近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在这之后,阿兰总是睡不好觉,他能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花板,在鳞片缩回身体的刺痛感中发呆到第二天早上。 斯莱特林今天晚上举办了一场内部舞会,舞会之前,德拉科还黏糊着阿兰,阿兰知道,德拉科想让自己陪着他,这个正在由孩子向更成熟的少年转变的男孩越来越粘人,并且不愿意用言语表达一些事情了。 但阿兰仍然拒绝了他,他不觉得在全部斯莱特里面前变成个大爬行动物是个好主意,也并不想成为舞会的“惊吓”。 但这个理由可没法对德拉科说,特殊血统是家族的秘密,二德拉科显然也非常不理解,他没法和阿兰吵架,谁都没办法和一个少言寡语c面无表情的人吵,那就好像在对着一幅精致的油画发脾气,可笑极了,所以德拉科最后是明显强压着怒气走的,舞会结束后也没有跑到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 阿兰利用职权留下的门反倒方便了他自己,刚有了点力气,他就披上斗篷走了出去。 霍格沃兹的夜晚让这个原本就神秘的城堡愈发诡秘,清冷冷的月光下,尖顶和天文台竟然多了一丝阴森的味道,看着像中世纪吸血鬼们居住的城堡。 阿兰在四楼纪念碑陈列室发现了一条不应该属于这里的c快活奔跑的大黑狗,黑狗的样子莫名的熟悉,似乎,他不止一次在奥德蕾的相册里看到过。 看到阿兰后,那只黑狗一下子僵住了,好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然而看那傻乎乎的抻着舌头喘气的样子就知道,它什么事都没有。 “这里可不是你撒欢的地方,黑狗。”阿兰说完,动作轻柔地搓了搓黑狗的脑袋毛,抱起来离开了,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会逐渐趋向一致的,照以前的阿兰,那恐怕就是一个僵硬咒一个漂浮咒把狗飞走,他不喜欢和任何生物的接触,和他相反,德拉科最喜欢这一类的动物。 到后来,阿兰连抚摸狗头的动作都很娴熟了。 这要真是一条狗那该多好,阿兰摸着手下手掌下毛茸茸软绵绵像一团棉花一样的狗头,在心里摇了摇头,德拉科会更喜欢一头宠物,而不是一个舅舅。 西里斯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他是因为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活变得虚弱,但显然脑子还没被摄魂怪吃掉,这个金发暗眸c容貌精致如画的少年,可不就是奥德蕾的那个同龄的堂弟么! 当年那个瘦小又畏缩的小男孩长大了竟然学会了摸狗头! 黑狗的重量不轻,但这在魔法面前都不是问题,一人一狗走远了之后,有一颗黑色的小脑袋瓜——仅仅是脑袋——才从墙壁另一面“飘”过来。 身上披着隐形衣正为遇到教父而兴高采烈的哈利傻乎乎的张着嘴——如果再给他加上一条舌头,那他会更像西里斯——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和自己玩耍的教父被人抱走了,偏偏他还不敢出声。 如果是别人那就算了,可这是阿兰啊,哈利满脸通红,在心里对教父道了个歉,又不可避免的担心起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小天狼星的存在可怎么办,他还是通缉犯呢! 一路上,黑狗都在不断地挣扎,直到阿兰回到甲板上,举起魔杖喊道:“奥德维斯·卡斯德伊——”,一只魔力化成的纸鹤飞了出去。 黑狗不动弹了。 阿兰把它放到地上,看着黑狗在他面前变化成一个身材消瘦憔悴但眼神坚毅的黑发男人。 男人冲他笑了笑,就像是个落难的王子,衣着破旧但掩不住通身优雅的气度,没人能否认,这是个极英俊的男人。 “嗨”西里斯试探着对阿兰挥挥手,阿兰的眼睛却落在他身后。 西里斯的身体开始大幅度颤抖起来,他动作缓慢地回过身子,那里站着一个漂亮的金发少女——或者说少年。 纯然不加修饰的时候,奥德蕾的长相更偏向一种明艳的美,五官和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 “好久不见,亲爱的,你都长这么高了,这变化可真大,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是个漂亮的小家伙”西里斯俊朗的脸上满是笑容,他话还没说完,奥德蕾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西里斯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他像一个真正的长辈那样,动作轻柔地抱住了奥德蕾。 布莱克家上一辈非常繁盛,势头强劲,姻亲众多。魔法界大部分人都知道,布莱克家长女贝拉特里克斯嫁去了莱斯兰特奇家,二女纳西莎嫁给了魔法界最富有的马尔福家继承人,西里斯的亲姐姐乔莎更是嫁去了法国第一家族卡斯德伊家。 虽然现在他们的境遇各有不同,但是在当时,那都是令人艳慕不已的。 乔莎·卡斯德伊刚结婚就生下了一对儿女,但不幸的是,她的大儿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乔莎一度非常疯狂,好在后来慢慢走了出来,精心培养自己的女儿。 几乎没人知道,那年夭折的是双胞胎中的女孩,名叫奥德蕾。 乔莎想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做法,她的丈夫又软弱,卡斯德伊家没办法,只能喊来乔莎的亲弟弟。 那时候西里斯刚刚毕业没多久,为这事特地去了一趟法国,他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和外甥生活了一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又回到了英国,再后来,他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在奥德蕾记忆模糊的童年中,除去歇斯底里的母亲和软弱无能的父亲,就只剩下西里斯了,即使那个时候他莽莽撞撞又笨手笨脚。 可的确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场景。 布莱克那么多女孩中,西里斯和纳西莎的关系最好,但他几乎没见到过德拉科,西里斯不喜欢自己的亲姐姐,但也只有他亲姐姐的孩子,是他抱大的。 阿兰在他们四周放了几个警戒咒和静音咒,便悄悄离开了,这样的场景,突然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相处的细节,那种心脏像泡在醋里的酸涩让他难受极了,眼睛都不知不觉变成了竖瞳。 小时候的那些事,他还记得,只是因为没有了情感的晕染,而变得像是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味道一样寡淡。 哈利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西里斯如何被人发现了阿尼马格斯的身份,如何被人送回了阿兹卡班,临近天明的时候,他模模糊糊睡着,竟然梦到了西里斯被一群摄魂怪扑到了地上,这让他一下子吓醒了,并且再也没睡着。 理智上他知道西里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但情感上他仍然担惊受怕。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教父,虽然暂时只能藏在地上,但就是这样,他也不想失去他。 早餐前,哈利神色恍惚地晃悠到休息室,又幽魂一样飘到礼堂,脸色青白双眼浮肿,那双漂亮的碧绿色大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方向,金发男孩正若无其事地吃饭。 他不会把我的教父送给马尔福当宠物了吧!哈利在心里哀嚎。 当然了,饭桌上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只会以为他又被德拉科·马尔福刺激到了,摇头感叹一声:可怜的波特! 毕竟自从德姆斯特朗的队长对马尔福‘情根深种’之后,原本就高调的马尔福越来越嚣张,一幅精明样子的阿兰就像瞎了一样,供着他作天作地。 赫敏和罗恩小声讨论着关于第二项比赛的事情,他们以为哈利为了比赛而焦心。 这时候,临门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个巴掌大的c灰褐色的土球以箭一般的速度从大门外冲进来,后面跟着一只挥舞着叉子的家养小精灵。 小精灵像模像样地带着围裙和厨师帽,脸上都是面粉,围裙上沾了一些黄澄澄的凝胶体,看着像是黄油,又或者是果酱。 这只明显来自厨房的小精灵用尖锐的声音喊着“小偷”“肮脏的偷食者”,神色狰狞。 显然是在追一只去厨房偷东西吃的老鼠,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动物特别难逮,小精灵气疯了,跟着就跑到了以前从来不会来的礼堂大厅。 教授们惊呆了,学生们也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精灵追着一只老鼠绕着大厅跑了半圈。 跑到斯莱特林旁边的时候,阿兰头也没抬地举起魔杖,跟着他的动作,十几只魔杖刷的一下全都指向了那只老鼠,魔咒的光芒争前恐后地在魔杖尖端爆开。 老鼠像一块硬石头一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精灵也好像被石化了,它看了看四周的师生,‘嗷’的一嗓子,然后幻影移形消失了。 “哇哦,德姆斯特朗齐心协力杀死了一只老鼠。”罗恩喃喃道:“长得真像斑斑。” “天下老鼠都一个样,罗恩。”赫敏拧着眉,看着小精灵消失的地方。 “那就是斑斑!”罗恩如丧考妣,“我看到了它的脚趾,缺了一块!我的斑斑!” “记得真清楚,”哈利拍拍罗恩肩膀,“恭喜你哦,听说斑斑丢好久了。” “我宁愿它没有出现在这里,它被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杀死了!”罗恩喊道。 但是并没有人关注他了,连赫敏都没有,大家都疯狂地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跑到教授席前围成一个圈。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巫师都坐在教授席底下,一下子全校的人都冲过去了,旺盛的好奇心可是孩子们共有的东西。连德拉科都顾不上和阿兰闹他的小别扭,而是用手撑着阿兰的肩膀一只脚抬起来往里面看。 那只被石化了的老鼠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了一番大变活人。 一个头发花白,右手少了一根小指的小个子男人,那张脸丑陋又肮脏,实在像一只老鼠。 “彼得·佩迪鲁!”麦格教授扔掉了往日的矜持和庄重,尖叫道。 卢多·巴格曼‘砰’的一声,从台子上栽了下去。 阿兰神色平静,和奥德蕾对视了一眼,又别开了头。 刚才叫的很凄厉的奥德蕾脸上哪有一点惊慌。 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演技可真好。奥德蕾想。 明天的头条一定来自霍格沃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新闻 《“英雄”还是“罪人”?本该牺牲的他!》 《一只“老鼠”的荣誉与谎言》 隔一天的预言家日报雪花片一样在礼堂飞来飞去,伴随着一些情绪激动巫师们的吼叫信纷纷在半空中爆开。 “又是一个热闹至极的早上。”奥德蕾笑意吟吟,克鲁姆小心翼翼的将一块颤悠悠的洋香芹火腿冻放到她的盘子里,奥德蕾笑得更开心了。 “听说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案子要重审了?”德拉科挑眉,从阿兰盘子里叉走了烩面里的小鱼肠。 吃进嘴里的瞬间他不自觉皱了皱眉,一股子浓郁的鱼腥味在舌尖爆炸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霍格沃兹的小精灵为了招待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的确是很努力了,但显然成效不良像个拙劣的模仿者。 “说真的,我们学校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邓布利多一脸菜色地和马克西姆夫人解释道。 马克西姆夫人晃晃她那整整齐齐闪亮的发髻,用她那不纯熟的c没有‘h’音的英语慢慢的说:“这没什么,阿不思,年轻人总是有无限精力,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正是喜欢孩子们的活力么。” 她的话引起了邓布利多的大力赞同,而后两人又看了一眼身边板着脸,留着撇子山羊胡的卡卡洛夫。 他正在看报纸,那张脸因为某篇报道拉得更长了。(事实上,今天份的预言家日报全部版面都是西里斯·布莱克) 丽塔·斯基特——大概是整个英国魔法界最活跃的记者,留着一脑袋精致c僵硬c怪里怪气的大卷,再加上她那个台阶一样的大下巴和丑陋的镶满珠宝的眼镜,看起来像从劣质油画里走出来的胖女人。 这位记者小姐的效率特别高,当天就出现在了霍格沃兹,拿着魔法部的特别通行证,她抓着一个仿鳄鱼皮手包,站在礼堂门口拦截学生们。 刚放过一个赫奇帕奇,她又盯上了相携离开的德拉科和阿兰,知道被她缠上不好脱身,阿兰扬扬头示意德拉科先走,他脸一拉,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一跨步,长袍在身后滚滚铺开,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借着阿兰的掩护,德拉科忙不迭地跑了。 冷声拒绝了记者小姐想要采访的意思,阿兰刚想离开,却被同样借着好友掩护出来的哈利拦住了。 “我有些事情想找找您。”哈利语气凝重,眼神中却还带着点雀跃,看来教父重新审判的消息让他轻松极了。 阿兰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其实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天把西里斯带走的时候哈利就在一旁,只以为他是为了比赛的事情。 阿兰盯着递到他眼前的一张羊皮纸,这张纸只有魔药课本大,看起来非常随意地从某个本子上撕下来的,陈旧破烂的。 两人现在在廊柱后面,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哈利见阿兰不说话,便急忙地像是献宝一样用魔杖点了点羊皮纸,念叨了一句。 像是在变魔法,当然了,那的确是魔法,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上出现了一个个墨色的小点,这些小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有些在增大,有些则连在一起成了一条墨色的线,线条也越来越多。 阿兰能看见一个标着阿兰·卡斯德伊的小点和哈利·波特的小点几乎重合在一起,以他们为中心,密集的黑点和线条四下分散开来,铺开像一幅星图,线条一般是静止不动的,黑点则在移来移去。 “这是我和你,”哈利用魔杖点着,说:“可以看见,马尔福正在黑湖边,”他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样子,“赫敏也在附近。” 阿兰看着那个代表德拉科的小点,立刻就想走,去找他的男孩。 “这是活点地图,可以显示每一个来到霍格沃兹的巫师的姓名和位置。”哈利没有说的是,这上面还有很多不被人熟知的密道。 “所以?”阿兰吐出了一个单词,眼睛还盯着黑湖边,在那附近打转。 “那天晚上是西里斯来找我的日子”哈利没说完,他知道阿兰已经懂了,因为金发男孩挑了一下眉,那双琉璃珠一样的眸子看向了他,哈利在心里拼命对自己喊,别闹了,你喜欢的是拉文克劳的秋·张,眼前这个人喜欢的是你的死对头! “我看到你和西里斯去找了布斯巴顿的女队长,西里斯和她单独在一起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彼得·佩迪鲁就被抓住了。”哈利一口气说完,长吁一口气,便期待的看向阿兰,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你”阿兰沉默了,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哈利,西里斯和奥德蕾的关系,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可以去问布莱克先生。” “其实我不太想去纠结其中的过程,只是想谢谢你们,帮西里斯平反,”哈利耸了耸肩,脸上一派轻松,“谢谢你们。” 可是没过一几秒,哈利就惨兮兮地对阿兰说:“所以可以告诉我一点点吗?只透露一点点” “奥德蕾的母亲出嫁之前,姓布莱克。”对上哈利不解的目光,阿兰罕见的嘴角勾了勾。 “我不敢相信,”比赛前夕,奥德蕾像个正要喷发的火山,在休息室走来走去大声咆哮,“那个波特!笨蛋波特!马上就要比赛了,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简单的闭水咒都不会,也许我该联系几个巫师,好在比赛当天把他的尸体从黑湖捞出来。” 不知道哈利跑去和奥德蕾说了什么,总之之后的几天,一直到现在,他一直用一种惊喜夹杂着渴望的眼睛看向奥德蕾,克鲁姆都差点以为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女朋友,要去找他决斗。 赫敏和罗恩这几天也不胜其烦,哈利几乎每隔几分钟都会用梦幻的语调——特里劳妮那样的,在他们耳边轻飘飘地说:“你们相信吗?我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多了个姐姐,我的亲人又多了一个。” 他就像个藏食的小松鼠,为自己又找到了宝藏而沾沾自喜,并忍不住向身边人炫耀自己的收获,其实它所谓的宝藏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几颗松子。 “我想不通,多了个姐姐有什么好的。”罗恩说。 “我知道,你有五个哥哥,还有一个小妹妹。”哈利接口。 这个时候,赫敏总会一巴掌拍上罗恩的脑袋,在红发男孩怒瞪她的时候用更凶狠的目光看过去,凶巴巴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好运吗?” 罗恩则会嘟囔着‘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运’低下头。 哈利看着打闹的两个好友,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真好,等了那么多年,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亲人和好朋友。 小时候那些并不美好的记忆,终于可以被他亲手锁进盒子藏起来了。 结果哈利转眼就看到德拉科皱着眉,嫌弃的对自己的袖扣指指点点,而在外总是气势凌人的金发少年则任劳任怨的操着魔杖给袖口施变形咒的场景。 透绿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变换,然而德拉科总是不满意。 哈利张了张嘴,没说话,他看到了阿兰脸上挂着的宠溺,那分明是乐在其中的,眉眼都是温情。 哈利恹恹地缩了回去,继续捧着奥德蕾扔给他的《水生魔法生物大全》看了起来。 ‘这没什么,哈利’他对自己说,‘一点也不用羡慕。’ 德拉科哼哼唧唧的,阿兰对他毫无理由毫无下限的包容,就像温泉一样,让他理所当然地沉迷了,并且一点都不准备爬出来。 其实第二场比赛进行得很快,克鲁姆第一个把奥德蕾从水下抱了上来,因为水浸湿了袍子,奥德蕾还感了一场冒,随后就是塞德里克c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两位勇士,哈利最后才从水里出来,他吭哧吭哧地扛着自己的教父——刚刚洗脱了冤情的西里斯·布莱克(火焰杯选择珍宝那天西里斯正在霍格沃兹游荡),右手则抓着一个银色头发的女孩子。 那是芙蓉的妹妹,她没有把自己的珍宝救上来,此时正蹲在湖边哭泣呢,见到自己的妹妹简直要高兴疯了,竟然抱着哈利亲了一口。 哈利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憋的,观众台上发出了巨大的嘘声。 最后的成绩由三位校长c卢多·巴格曼以及珀西·韦斯莱(他是来代替克劳德先生的)决定。 克鲁姆第一,其实大家或多或少地都猜到了,毕竟他是勇士中最强壮c也最有盛名的,他第一个将“珍宝”带回来了。 当然了,比赛那天早上他像个大傻瓜一样在城堡前面大喊大叫着找奥德蕾的样子大家也不会忘记的。 一向严肃认真的大名人克鲁姆可是头一次像个小伙子一样犯傻。 而这件事又不知道怎么的被丽塔·斯基特知道了,直接带着两人浑身湿漉漉着在黑湖前相拥的照片上了报纸。 “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德拉科从报纸后面露出头来,对阿兰展颜一笑,“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阿兰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动作轻柔地给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衣角,温声道:“你说的没错。” 德拉科将信将疑的看了阿兰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竖瞳 第二场比赛后,勇士们有了一个更长的休息时间,第三场比赛会在四个月后,也就是六月份举行。 在这中间,霍格沃兹的学生们照正常进度上课,包括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 第二场比赛所带来的热潮席卷整个霍格沃兹,霍格沃兹的两位勇士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对上热切的男孩女孩们。 哈利不胜其烦,最后干脆像赫敏一样钻进图书馆,倒是让他的知识储量增加不少,而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丽塔·斯基特又写了个报道,来讲述三强赛史上最小的勇士和“霍格沃兹万事通小姐”的爱情故事。 德拉科最近也不怎么高兴,当然了,他几乎每天都这样,总要发点脾气然后等着阿兰来哄他。 这次有点不太一样,德拉科甚至因此而心里犯空,像是被迫飘在半空,不高,但总是够不到地面而恐慌。 阿兰要离开了,当然,不是永久性的。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每年都需要完成两项及以上探索游历任务,以检验他们这一年的学习成果,最后根据他们带回来的任务物品或者记录水晶来判分。 这些能被称得上秘境,值得探索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危险,受重伤甚至殒命的事情经常发生,也有学生为了自身安全选择一些前人去过c较为安全的地方组任务,但他们的成绩往往不怎么样,甚至会不合格。 能被选中进代表队的巫师都是德姆斯特朗前几名的强者,自身实力强,每年的任务也都完成的非常好,就说阿兰和克鲁姆,往年的任务都是他们两个人结伴完成的,最后两个人都是一身伤回来,甚至有一年,阿兰被龙炎燎了个正着,让克鲁姆扛回来之后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亏得血统缘故恢复力强,否则就直接毁容了。 德姆斯特朗这一群人关系好就好在曾经并肩战斗过,曾经出生入死过。 这是德姆斯特朗几千年延续下来的规矩了,毕竟德国境内最不缺少隐秘的c人迹罕至有未知危险的秘境。 但英国境内比较少,阿兰找了很久才有一个模糊的目标,那个地方离霍格沃兹很远,是一座小岛,岛上常年云雾缭绕,渺无人烟,布满杂七乱八的阵法和半残废状态的魔咒。 向学校申请过后没多久,阿兰就带着德姆斯特朗们离开了,他们是在一个寂静的清晨走的,每个人都只带着简单的包裹和水粮,拿着魔杖。根据经验,带其他的东西不仅拖累,还容易遗失。阿兰被龙炎燎的那次,他身上可是干净极了,连衣服头发都成了灰,更不用说那些配饰一类的东西了。 德拉科一天发了好几次脾气,布雷斯他们都毫无办法,以为他是因为男朋友离开而发脾气。 其实德拉科气的是阿兰的不告而别,不知道阿兰怎么想的,只是提前告诉了德拉科一声,也没说是哪一天。 德拉科在地窖上了一上午魔药课,下来吃午饭的时候才听见别人说,德姆斯特朗的都走了。 德拉科用双面镜联系阿兰,结果发现阿兰的那一面镜子压在他宿舍的枕头下了,根本没带走。 德拉科联系不上阿兰,有气没处使,天天阴沉着脸,在霍格沃兹晃来晃去,某些女孩以为有机可乘,又都被斯莱特林王子的冷脸吓走了。 两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克鲁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桌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一道硬币大小的伤疤,德姆斯特朗也少了几个学生。 德拉科跟着同学走进礼堂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克鲁姆身边。 克鲁姆显然还没回过劲来,察觉到身边不熟悉的气息,差点就掏出魔杖来了,好在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回来了c安全了,只是捏紧了手里的叉子。 布雷斯非常想冲正和他大谈特谈今天份的预言家日报的德拉科翻个白眼,想知道阿兰去哪里了直接问就好了,干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特地提高声音死命地想引起克鲁姆的注意力。 过了一会,见克鲁姆完全没有开口的想法,德拉科才磨磨蹭蹭地开口问道(他的脸还冲着布雷斯),“我听说你们这次去了挺远的地方,还好吗?” 克鲁姆隔了阵子才反应过来这是问他,粗神经的他只是感觉德拉科这句话怪怪的,但他没多想,心想反正德拉科是阿兰的男友,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不错,我们成功拿到了任务物品,记忆水晶也没有丢失,这次大概又是个优等” 德拉科见他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重点,便直接问道:“那阿兰呢?”,毕竟他对任务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哦!说到这,德拉科,我得告诉你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克鲁姆叹息一声,那样子特别像是一个因无法拯救病人而无奈的医生。 德拉科吓了一跳,还以为阿兰受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又听见克鲁姆说:“阿兰喝了点过期魔药,圣芒戈的医生是这样说的,魔药中毒,所以需要在那里待上一阵子。” “你们竟然不会检查自己的魔药储备,”德拉科放松了下来,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他连双面镜都不带,我都联系不到你们。” “”克鲁姆没说话,由着德拉科想歪了,他没告诉德拉科,为了拿到某个小东西,阿兰硬生生灌了一肚子陌生魔药,最后直接脱力昏死过去,现在还昏迷不醒。 想到阿兰半昏迷的时候扯着他的袖子要他给德拉科保密的时候,克鲁姆在心里叹息一声,把这件事完全咽进了肚子,只留给德拉科一个温和的笑容。 四年级的课程每天都排得满满的,德拉科完全抽不出空来去探望阿兰,只能心焦地继续在霍格沃兹等着,他感觉每一天每一秒自己的头上都顶着一块乌云。 周五那天早晨,他的乌云终于消失了。 那天上午又是魔药课,德拉科睡眼惺忪地走进礼堂的时候,几乎不敢相近自己的眼睛。 时隔两个多月,他的金发少年终于出现在他眼前了,完完整整的,脸上是一幅生人勿近的冷漠,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成了柔柔的笑意。 “早上好,德拉科。”阿兰轻声说。 德拉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两个月不见,阿兰好像瘦了些,颧骨突起更明显了,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气息微弱,神情恹恹的,应该是大病初愈导致的,其他的,还是和往常一样。 “早上好!”德拉科和他拥抱了一下,并且在阿兰的脸靠近他的时候飞快地亲了上去。 周围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嘘声,他们兴奋地鼓掌欢呼。 德拉科则是紧紧拥抱着阿兰,恨不能就这样直接把阿兰揉进他的怀里。 “我算是明白了,”一吻完毕,德拉科有些气喘,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尽是兴奋的光,“和你分开的每一秒都是我的煎熬,阿兰,我不能没有你。” 阿兰被他吻得有些失神,他闭上了眼睛,默而不语。 德拉科近乎朝圣般虔诚地轻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阿兰的,又像捧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在阿兰闭起的眼皮上轻吻。 在霍格沃兹混乱又吵闹的清晨,德拉科和阿兰黏在了一起。 阿兰在德拉科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掀开眼皮,显出一双全然没有人气的幽绿竖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发现 少动用血脉力量,减弱情绪波动起伏,照顾好奥德蕾。 这是戴安夫人临去世的时候,再三嘱咐阿兰的话。 戴安夫人是卡斯德伊家嫡支的长辈,是奥德蕾的亲祖母,而阿兰却是旁支的,论关系,并不着边也算不上亲近。 但是,当年阿兰的父亲出事之后,阿兰被族长带回卡斯德伊城堡,戴安夫人可怜他年幼失怙,本支就剩阿兰一个小孩子无人照顾,打小就抱到身边养,一言一行都仔细教导,比她的亲孙奥德蕾还上心几分。 这一下子就是十几年过去,族里那些知道内情的巫师都对阿兰避如蛇蝎,也教导着自己的孩子远离他。毕竟阿兰的父亲可是亲手杀死了妻子,在巫师世界,一切都有可能通过血脉遗传下去,更何况是特殊血统呢,作为他的亲儿子,阿兰不可避免地被孤立了。 即使当年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卡斯德伊一族都带有蛇类血统,其中海德拉这一脉是最强的,也是最难度过那个坎的。连对阿兰,他们也是采取安抚和拖的办法。 阿兰硬生生被逼成了冷漠的性子,再加上卡斯德伊家族为了避免他被狂躁的血液影响,封闭了他的感情,阿兰和家族也越发疏离,只有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被其他孩子远离的奥德蕾会接且近他。 在外人看来,奥德蕾比阿兰要幸福多了,至少他父母健在,可是很多时候,他却宁愿变成阿兰那样孑然一身。 因为乔莎夫人的偏执,直到青春期,奥德蕾还以为自己是女孩子。 也因为乔莎夫人是奥德蕾的亲妈妈,当时的布莱克家族还兴盛着,戴安夫人也有心无力,只能盼着阿兰多照顾他一下。 这位睿智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没想到,在她去世后没几年,不但奥德蕾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克鲁姆,阿兰常年冰封的内心也被一个人敲开了门。 戴安夫人走的时候,阿兰没有流一滴眼泪,他甚至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像以前那样跪坐着趴在老人膝盖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 奥德蕾哭到晕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三楼,把阿兰拉出来,两人去决斗室打了一场,双双躺了三天,一切都过去了。 前段时间在那个小岛上,阿兰为了掩护克鲁姆和吕措又受了一次伤,被一个阴尸头子狠狠地抓了一把,接近成熟的特殊血统使他不必担心中毒,但是体内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现在一到夜晚,他连身上的鳞片都压不住了。 德拉科近三个月没见阿兰,原本还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为他的不告而别闹一场,等这个人真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却什么都忘了,只顾着不要让嘴角扬到天上去。 哪里还想着闹腾。 十七八岁正是容易动情的年级,阿兰让德拉科亮晶晶的眸子盯得受不了,晚饭没吃完,两个少年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跑到黑湖边去了。 天气逐渐变暖,草木发芽,黑湖边长着细细软软的草,德拉科跨坐在阿兰身上,抱着他的脸采蜜一样地吻。 阿兰回应了几下,德拉科一下子兴奋了,左手拽着阿兰的袖口,右手就顺势探进了长袍中。 他的手冰冰凉的,带着未散的寒气,让阿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德拉科轻声说了句抱歉,继续在那光滑细腻如玉石的皮肤上摸索。 阿兰皮肤赢白,身材消瘦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也看不到一块伤疤,月光在他白皙的后颈笼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剩下的便都集中在德拉科的脸上,他真是得天独厚的长相,张扬不失贵气,英俊风流,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斜斜勾起,好看极了。 德拉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疑惑地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阿兰,你后背上有一块硬硬的地方,那是什么?受伤了吗?” 阿兰神色一凝,立刻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脑袋轰一声炸响,出来一身冷汗。 “你大概摸错了,我身上没有伤疤。”阿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慌乱。实际上他现在正疯狂调动魔力把那块长出鳞片的地方压下去。 “大概”德拉科不疑有他,手指又在那块皮肤划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了。 阿兰托大了,他本以为压下去那一次就没什么了,可没想到,他这一动用魔力,原本只是表面平静的状态被打破,体内构建的防线直接毁于一旦,九头蛇标记疯狂地在身体表面游走,所过之处都是一阵酥麻,连带着密密麻麻破皮而出的鳞片,火燎原一样自后腰铺开。 阿兰猛地把德拉科的手从自己的长袍里拽出来,低下头,轻声道:“德拉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样东西放在威克多尔那里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什么?”德拉科刚被挥开手还有些生气,接着看到阿兰明显不舒服地轻喘的样子就立刻担心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晚饭吃得有点怪,”阿兰勉强笑了笑,头奇怪地低着,声音就像是生生挤出来的一样,“一会就好了,你快点去找他吧,我怕他一会就去找奥德蕾了。” 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德拉科答应着站起来,刚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阿兰正扭过头冲他笑,没什么不一样的,德拉科强压下心里一阵一阵的不安,头也不回地向城堡跑去了。 也许是天太黑了,他没有发现,阿兰脖子扭转的角度,明显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阿兰眼看着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立刻用魔杖给克鲁姆发了个消息,请他帮自己瞒一下,至少拖住德拉科一会儿。 他本来就快控制不住了,这一个魔咒,下去,血液直接到了沸腾点,就是几个呼吸间,阿兰身上一点皮肤都看不见了,全都覆盖上了又厚又硬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阿兰痛哼一声,左手捂着像是突然间有了生命一样飞舞的金发,右手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等那句话闪了一下消失后,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直接顺着斜坡滑进了黑湖。 湖水波动了一下,很快归于平静。 奥德蕾匆匆忙从布斯巴顿的宿舍那边跑过来,顺着黑湖找了半圈,终于发现了阿兰留下的气息。 她在周围放了几个咒语,小声地把阿兰叫上来之后,递给他一瓶魔药。 “我得明白告诉你,你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奥德蕾忧心忡忡道:“阿兰,这个只是让你暂时恢复正常的,大概四五个小时就会失效,而这是出自魔药大师之手的,效力最强的药了,下次你只能自己等着它下去了。” 阿兰冲他吐了吐舌头,或者说是信子,那双冷冰冰的竖瞳让她愣了愣,随即像是开玩笑一样,笑笑道:“其实,你只需要咬上德拉科一口,那绝对比这魔药有用多了。” 未成年纯血巫师的血液是所有继承了特殊血统的巫师们最渴望的东西。 阿兰似乎被激怒了,一下子从水中立起上半身,威胁地对金发少女呲牙,湖水哗啦一下四溅开。 “看看你身上带着这么个血统,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血统一步步觉醒,到最后如果控制不住自己,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奥德蕾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起来,满是忧愁,“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如果当初我也觉醒了,她还会这样对我吗?他们还会放弃我吗?” 卡斯德伊家,甚至法国巫师上层社会都知道,戴安夫人最宠爱的两个后代,也是卡斯德伊家本代唯二由她亲自教养大的巫师,都是顶顶的优秀。 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各有千秋但同样称得上命运悲剧的遭遇。 不知道克鲁姆用了什么法子拖住了德拉科,在他回来的时候,阿兰已经收拾好自己,神色如常地坐在湖边看风景。 “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德拉科一脸歉意,在阿兰身边坐下,顺手就揽上了金发少年的腰。 手臂刚接触到那劲瘦腰肢的时候,德拉科皱了皱眉,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阿兰一眼。 他记得,刚刚阿兰身上穿的,好像不是这套衣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时间,两人又亲昵了一会,但德拉科心里装着事,就颇有些心不在焉了,而阿兰总担心着魔药失效,竟然也一点没发觉到。 这天晚上,德拉科没有回斯莱特林寝室。 鬼船二层最里面的宿舍死死关着门,穿过布满隔音咒和警戒咒的门板,里面简单干净的装潢一目了然,算得上装饰品的,也就只有床头柜上一个插着花束的玻璃瓶了。 正中央一张大床,床帘半遮半掩,一只白皙修长c明显属于少年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紧紧抓着墨色的床单不放,立刻,又一个骨节分明c稍小一些的手探了出来,摸索着扣住那一只。 浓重的喘息声,喉咙上打转的低吟声,浓情蜜意的爱语,一直到接近半夜才停息。 德拉科站在窗户边喝水,他身上只披着一件长袍(还是阿兰的),神色淡淡的,眉间却满是凝重。 暑假的时候,阿兰教给德拉科一个咒语,咒语很长很难记,但德拉科因为对它的用处(时光回溯)感兴趣,硬是背下来了。 这个咒语会消耗使用者较大的魔力,成功后,可以看到某个地方在几个小时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魔力越强,能回溯的越多,看得越清楚。 德拉科回到床边看了看阿兰,他已经睡着了,秀丽的五官透着点淡淡的疲倦,嘴唇还是红艳艳的。 “我只是受不了你有事情瞒着我。”德拉科说完,俯首在阿兰唇上亲了亲,见阿兰没有醒来的意思,拾起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我不是多疑小气,德拉科为自己找借口,我只是太爱他了,想了解他的全部。 门咔嚓一声合上了,阿兰在黑暗中睁开眼,刚刚因为魔药恢复正常的眼睛,又变成了蛇瞳。 只是这次他不用急着变回去了。 阿兰睁眼等到天明,身上又酸涩又难受。 德拉科彻夜未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虚惊 德拉科一晚上没回来,阿兰就一晚上没睡,一直到子夜才撑不住闭上眼,仍然是满心自卑,以为德拉科不接受自己的身份。 阿兰不是傻,和德拉科的浓情蜜意也没妨碍到他的智商,德拉科很久之前就在调查他,阿兰都知道,他本以为自己能瞒到家族来人,等他在魔法阵中安稳度过成年期后,自然会想办法和德拉科团聚最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毕竟当年阿兰父母的死亡原因认真查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阿兰最害怕的就是他从此开始厌恶自己,而现在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到底是没能瞒住。 阿兰想得复杂,他没想到,天刚蒙蒙亮,消失了大半夜的德拉科居然去而复返了。 德拉科来的时候还穿着他昨晚的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阿兰闭着眼睛,感觉到床边突然陷下去一块,便一下子睁开眼,诧异地看了过去。 德拉科一脸颓丧,眼底下带着青黑明显是没休息好,他正小心翼翼的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转眼就看见阿兰静静看着他。 “你醒啦!”德拉科眯了眯眼睛,笑了,随即又像是往常一样,往床上一躺,毫无芥蒂地滚进了阿兰的怀里,对他小声抱怨道:“我真是太倒霉了啊” 阿兰安静的听着,只是那一直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低了,原来,德拉科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身份才避而不见的。 他只是,一不小心被巡夜的麦格教授抓到了。 德拉科看着阿兰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轻笑。 “我还跑了两步,还是被抓住了。”事实上是那个时候德拉科太震惊了,心神大乱,以至于没有隐藏好自己的踪迹,被教授抓了个正着,扣了斯莱特林五十分后被遣送回了地窖。 “我想用双面镜联系你,可是怕打扰你睡觉”德拉科噘了噘嘴,小猫发脾气一样往阿兰怀里拱了拱,抱怨道:“你睡那么早干什么,害得我一晚上在宿舍心神不宁的。” 德拉科总是恃宠而骄一样地把所有的错误都找一个理由推到阿兰身上,金发男巫也早就习惯了这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哄劝起来,一边道歉一边劝说。 德拉科满意到眼睛都眯起来了,其实他还挺感谢麦格教授的,虽然想到那50分他总是梗得慌,但刚发现阿兰的身份和自己猜测的没什么差别的时候,德拉科是有一种浓浓的被欺骗的感觉,怒气冲冲地要去找阿兰摊开算账的。 可是被迫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待着,看着到处都是阿兰存在的痕迹,德拉科就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再生气又怎么样呢?他还是不舍得对这个人做些什么的。 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德拉科恐怕已经翻脸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想了半天,德拉科还是天刚亮就跑去礼堂拿早餐去了船上。 不论怎么生气阿兰瞒着他,德拉科还是不舍得让一个刚和自己上了床的情人委委屈屈地自己待着。 德拉科甚至有点控制不住地想,他还是学不会父亲的冷静自持,如果当时他立刻就去找阿兰,阿兰根本没法隐藏,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有可能当场就和阿兰闹崩了。 以阿兰的骄傲,也不会放下身段挽回的,那他俩就真的完了。 德拉科有些后怕地抱紧了阿兰,在感觉到他身上某个地方又不受主人控制悄悄冒出来的鳞片后也没有放手,而是抱得更紧了。 “我妈妈说,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理解体谅,所以我想,我该听听你的解释。”就着不错的氛围,德拉科开口说。 他感觉到阿兰的身体立刻僵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动作很小。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了。”德拉科把装着早餐的袋子撕开,从里面拿出好几个完整的小酥饼和全麦面包,甚至还有一杯热牛奶,直接送到刚坐起来的金发男巫嘴边,“吃点东西。” 阿兰张了张嘴,脸上带着一丝为难,他还没有洗漱,而且良好的家教让他也做不出在床上吃饭的事情,德拉科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吃吃地笑了出来,一脸孩子气。 “德拉科”阿兰的声音还因为昨晚的疯狂而沙哑,他咽了一口唾沫,德拉科的样子,突然让他打心底里重新有了一点侥幸,“你不害怕吗?” 阿兰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和他玩得很好的小男巫,在被长辈普及了某些事情后怒骂他“怪物”,从此再也没和他面对交流过,他早就习惯了别人惶恐又敬畏的目光。 德拉科挑了挑眉,“什么?” “我是特殊血统巫师,我体内流淌着九头蛇海德拉的血液,现在它很快就要觉醒了。”阿兰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说了出来,随即就仔细地看着德拉科的反应,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忐忑不安极了。 “棒极了”德拉科慢吞吞道:“这就是你瞒了我这么久的事情?非等我把查到的东西摆到你面前才承认?” 阿兰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德拉科却伸出手抵在他的唇上,“你这个人以及你的一切,身体c血液c灵魂都好,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随意伤害我的所有物。” “我以为”阿兰的声音被堵在唇舌间。 德拉科一面在那双柔软的唇瓣上磨拭,一面低声道:“以为什么?我会害怕?”他冷哼一声,一脸倨傲,“我可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什么魔法生物没见过!” “我爸爸曾经杀死了我妈妈,他不想那样,但情绪不受控制。”阿兰轻声细语。 “为什么?”德拉科挑眉看着一个让他有些眼熟的标记缓缓自被棉被底下爬上阿兰的脸,在那上面张牙舞爪。 德拉科还记得它,他偷看到阿兰和奥德蕾合手杀死另一个特殊血统的晚上,阿兰的脸上就带着这么个记号,只是那时候他看不清楚。 “因为她背叛了我的爸爸。”阿兰一词一顿,极认真地说。 “那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可以直接吃掉我。”德拉科曾经听卢修斯提起过阿兰的父亲,从来都是惋惜的语气,“我知道特殊血统都喜欢我这样的纯种,我能把我的血献给你,如果我违背了誓言,那我的骨肉就也是你的了。”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阿兰语气颇有些笃定。 “你对我这么自信?”德拉科挑眉。 阿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爱我?”德拉科这么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傻了,阿兰真的懂爱么? 他没想到,阿兰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德拉科的感受,就像一罐蜂蜜在心里打碎,被玻璃碴子划出的伤口数不清,却都进了浓浓的蜜,又香又甜又疼又涩。 他们总是把“爱”和“亲爱的”挂在嘴边,却鲜少说给真正亲爱的人。 德拉科笑了笑,凑在阿兰耳边,学着他认真的样子,温声道:“那我也爱你好了,很爱很爱,至少在这一刻,我心里都是你,也从未想过背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挂坠盒 当一个各种意义上都非常优秀的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时,你会羡慕或者不屑一顾漠不关心,而当他和你有了关联,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有嫉妒的种子在你心中滋生。 德拉科终于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在某一天的餐桌上,那天学生特别少,奥德蕾完全抛弃了矜持,干脆搬着盘子坐到了斯莱特林桌子边。 也没有人规定过不能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不是? 这顿饭吃了很久,因为总是有不同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的蹦哒出来,这期间,他们从三强赛讨论到某一个魔咒的用法和小技巧,从午餐的鸡腿有些糊到城堡的某个房间藏着白兰地,从缺席的巴蒂·克劳奇到穆迪,阿兰惦念着德拉科的情绪,很快就主动终止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话题。 接着不知道怎么着,他们又说起了前段时间德姆斯特朗比赛队员们的游历探险活动。 “阿兰可是有很久没受过伤了,那个地方真有那么危险?”奥德蕾叼着一根条状饼干,口齿不清地问。 “危险倒不至于,主要是有太多那种东西,”克鲁姆耸耸肩,“而且阿兰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一定要到湖中心的小岛上去,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陪着他咯。” “小岛上有东西。”阿兰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 “事实已经证明了这点。”克鲁姆说。 也许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奥德蕾特别喜欢听这种探险的故事,缠着克鲁姆给她讲。 克鲁姆几乎不会拒绝奥德蕾的任何要求,便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有些细节他记不清楚,还得靠阿兰来说。 奥德蕾大概是这几年装淑女习惯了,在听到“阴尸”的时候,还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克鲁姆安慰了她好几句。阿兰沉默地喝了一口南瓜汁,又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假期训练时候那个披散着头发把对练木偶四分五裂的大概是另一个人吧。 德拉科郁闷极了,心里甚至还有点酸酸的委屈,在他看来,阿兰是他公认的未婚夫又是他德拉科自己的男朋友,于公于私都是“德拉科的”,就应该把所有的目光c所有的注意力c所有的话题都放在自己身上才对。 怎么能舍下他跑去加入克鲁姆和奥德蕾的谈话呢? 德拉科颇为不解并且拒绝承认自己这是吃醋了,他从五岁起就没有了那种“全世界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好”的想法了!那就更不可能吃醋了。 于是,已经安静了很久的德拉科那边频频发出一些声响。 比如袖扣磕在桌角的一声脆响啦,比如冰耗子骨碌碌在桌子上跑过去的声音啦,比如 而阿兰也终于注意到了被遗忘很久的小男朋友。 “德拉科,你在做什么?” 阿兰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正专心致志的德拉科吓了一跳,只准备往衣摆上蹭一点的牛奶立马撒了一身,德拉科手忙脚乱地划拉魔杖却找不到,只得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缓缓滴落的白色液体。 那大概是他再也找不到的颜面吧,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想。 阿兰掏出魔杖点了点,黑色长袍上原本极扎眼的牛奶立刻消失不见,毫无痕迹看上去简直像新从成衣店拿出来的衣服一样。 一般来说,魔力越强,魔咒的力量越强,效果越好,看着焕然一新的长袍,德拉科心中很诡异的闪过了他和阿兰的某个晚上,阿兰也是用这个魔咒来 德拉科红成了一个小番茄。 阿兰半是疑惑半是好笑地看着他,心里想,果然还是小家伙,杯子都拿不稳。 德拉科可一点也不知道他在阿兰的心里早就成了一个毛躁的小孩子,他正默背魔药学课本来消除杂念,转眼看到阿兰专注的目光又在心里洋洋得意,想着果然还是他德拉科技高一筹,虽然出了点意外,可这不还是成功地把阿兰的目光吸引过来了么? 原先他只想把衣服弄脏一点,再大张旗鼓地找自己的魔杖好清理衣服,但是他的魔杖暂时找不到(被他塞到阿兰书包里了),只能借阿兰的。 如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吸引阿兰的注意力,再好点,就可以直接参与进三人的谈话了。 千算万算还是有点失策,不过结果显然更好了(奥德蕾两人也停下了谈话),德拉科喜滋滋地想。 插曲过后,他们又继续了之前的话题,德拉科一副我不在乎也不感兴趣的表情,默默地把下巴架在阿兰左肩上往右边看。 坐在最右边的奥德蕾突然问道:“我听说你们带回来一样任务物品,那是什么东西?” 阿兰右手边的克鲁姆回答道:“是一个雕刻精美的饰品盒,外面有蛇形浮雕,”他对女友耐心极了,一边说一边比划,“蛇的眼睛镶着两颗宝石,很精致也漂亮” “是这么大么?图形是一条蛇缠绕着金玫瑰。”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阿兰身上的德拉科突然比划了一个大小,问道。 “是的,”克鲁姆点点头,道:“我很奇怪,这样一件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装饰品,怎么会被随意放在野外,仅仅是让一群阴尸和一锅不知名魔药守着?哦,这实在有些倒胃口。” “它有什么不同吗?”奥德蕾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德拉科。 “如果我记的没错,”德拉科的神色古怪而僵硬,“你说的应该是斯莱特林挂坠盒,是千年前萨拉查·斯莱特林亲手制作送给他爱人的礼物,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麻烦 在场的四人中,论知识储量,德拉科算不上高,但要论对英国巫师界历史的了解,德拉科绝对是最清楚的一个,不仅仅是他们在巫师史这门课上学到的,其实大部分是在马尔福家的典藏中记载的。 所以,面对三双疑惑的眼睛,尤其是阿兰的,德拉科立刻挺了挺小胸脯。 “传说霍格沃兹有四大圣物,分别是四位创始人留下的遗物,四大创始人你们知道吧?”德拉科问。 “了解过一些。”奥德蕾点了点头。 “赫奇帕奇金杯,金色象征着勤劳,杯子象征友谊;拉文克劳冠冕,象征智慧和博学;格兰芬多宝剑,象征力量和勇气”德拉科顿了顿,用最自豪和崇敬的语气郑重地说,“我们斯莱特林挂坠盒,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真奇怪,”奥德蕾托着腮,眯眼笑道:“作为一个斯莱特林,马尔福家的孩子,竟然也会憧憬纯洁的爱情,你和卢修斯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我们当然不一样。”德拉科不置可否,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他的确是崇拜卢修斯没错,可也不想变得像卢修斯一样,这个年龄的男孩,脑子里还是浪漫居多吧。 “忠诚是个好东西,赫奇帕奇忠诚于友情,拉文克劳忠诚于知识,格兰芬多忠诚于信念,而斯莱特林,忠诚于爱情。”德拉科看着阿兰白皙精致看不出丝毫瑕疵的侧脸,认真的说:“无论他的爱人是什么样子。” 说者有心,听者也在意,阿兰听到这话神色一动,眉眼立刻便柔和地看向自己的小男朋友。 奥德蕾意有所指,慢吞吞道:“那我还真是羡慕死了斯莱特林的爱人。” 克鲁姆以为她话里指的是千年前那位伟大的创始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能经过千年岁月的洗礼仍然保存完好的礼物,完全可以看出来当年制作礼物的那个人是用了多大心思了。 “他们最终在一起了吗?”阿兰问。 德拉科愣了愣,摇摇头道:“没有记载,不过我想,大概是个好结局吧” 永远活在象牙塔里的德拉科像一个真正的小王子,衷心盼望着每一个爱情故事都有完美结局。 就像他的。 在他眼里,爱情是纯粹的,不添加那些利害关系的美好感情,这样一种由心而生,随心而行的感情,怎么会没有一个开满鲜花的终点呢? 德拉科想起小时候,卢修斯仅仅拿着图片给他讲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的遗物时,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突然有点心动,他微微抬眸看向阿兰。 然而一向对德拉科有求必允的阿兰却好像没看到德拉科眼中的期盼和渴望一样,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阿兰在山洞的时候就被阴暗潮湿的环境刺激觉醒了后来又被阴尸抓了一把,此后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平安返校后好几天才醒过来。 之后取得挂坠盒的自然是克鲁姆了。 德姆斯特朗的规矩一直都是谁得到的东西就属于谁,那个人也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鉴于挂坠盒的珍贵和它所代表的特殊含义,克鲁姆肯定是想把它送给奥德蕾的。 德拉科 看着德拉科明显黯然下来的表情,阿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里飞快想着该怎么样补偿自己的小未婚夫。 最终阿兰把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褪下的鳞片制成项链送给了德拉科。 被细细磨成小蛇形状的鳞片还带着一层层特殊的波光,圈绕的墨色花纹看上去漂亮极了。 “我只有这个。”阿兰满脸歉意。 德拉科疑惑地回望,好一会才想起来阿兰指的是什么,在惊讶现在阿兰的感情越来越丰富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甜蜜,他伸展双臂抱住了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年却处处包容忍让的未婚夫,在他灿烂的金发上蹭了蹭,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小声道:“我有你就足够了。” 他终于心甘情愿地c发自真心地说出这句话了。 “我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没有你行不行,但是现在,我想我是离不开你的。” 德拉科在卡片上写下这行字,用魔杖点了一下,那张纸立刻活了过来,被一双无形的手折成纸鹤,在魔法作用下扑棱着翅膀从窗户离开了。 它会随着主人的心意飞到该去的地方,是霍格沃兹的小情侣们最喜欢使用的小魔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德拉科也喜欢上了这样的联络方式。 不论是在船上,在会议室,还是在在卡卡洛夫的办公室,甚至是在黑湖冰冷的水底,阿兰都能收到一只带着德拉科气息的纸鹤。 阿兰赤身躺着黑湖底,腰部以下完全变成了巨大的蛇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坚硬鳞片,他的头发在身侧随着波纹晃动,勉强能看出来五官的脸还时不时张嘴吐出鲜红的信子。 这个样子别说是德拉科了,就连见惯了各种魔法生物的克鲁姆都会吓一跳的,这也是阿兰一直躲躲藏藏瞒着的缘故之一。 德拉科可是个极端严重的外貌主义者。 阿兰得空就跑到黑湖里面藏起来了,对现在的他来说,人形反而是束缚。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奥德蕾在西里斯的邀请下去了布莱克家,克鲁姆百无聊赖,和其他几个巫师临时组了个魁地奇队伍对上了霍格沃兹(布斯巴顿优雅的先生和小姐们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 鉴于有克鲁姆这么个国家队的“大b一ss”参加,还是在对立面,霍格沃兹四个学院难得团结在一起,各自选择了最出色的队员来参加比赛。 德拉科向来热衷于魁地奇,连队伍里有好几个格兰芬多都不管了,兴致勃勃地拎着扫把去了。 周五下午的热身赛,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在操场,还没下课的小巫师们一个个翘首以盼,恨不能代替教授去宣布一声下课然后大家好窜出去,那可是大明星! 连斯内普教授都镇不住底下蠢蠢欲动的学生们了,还有十分钟下课,小家伙们的眼睛已经胡乱转悠,靠近门口的左脚都朝外伸着,如果他们的身体是组合成的,那恐怕地窖只有几十个半边身子。 那一半身子已经随着主人的意思跑到操场去了。 斯内普故意拖延了一会,欣赏够了底下小巫师们焦急忙慌的表情后,才慢吞吞说了声下课。 呼啦一声,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学生,一个教授。 那个唯一的学生——安罗斯一点都没想到,他只是慢了几秒,地窖就只剩下他和教授独处了。 可怜的赫奇帕奇脑海中刷过这么一句,两眼一闭哐当倒下了。 把“被自己制作的有毒魔药熏到昏迷的笨蛋学生”送到办公室又浪费了一些时间,斯内普教授抱着教案课本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开始计划自己美好的周末时光。 壁炉火焰一下子变成了绿色,邓布利多的脸从里面显出来。 “西弗勒斯,我亲爱的孩子,我们这里恐怕有些麻烦,我想你不介意直接来布莱克老宅吧。” ‘不,我很介意,你直接走吧。’斯内普教授在心里狠狠地拒绝道。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邓布利多这张满是胡子的老脸摁进壁炉烤一下,至少把那里面的水分蒸发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约会 周末,霍格沃兹又下雪了,德拉科从衣柜里拿出了他的厚斗篷,抖了抖上面软蓬蓬的毛毛。 “德拉科,喝一杯?”布雷斯敲敲门。 “不了。”德拉科摆摆手拒绝了。 “约会?”布雷斯挑眉,见德拉科点头,他立刻翻了个白眼,“你越来越无趣了,我的朋友,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 德拉科刚想反驳,突然回忆起来,面前这位曾经正对阿兰有过觊觎之心,只是后来发现实在没有机会才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于是小心眼的马尔福一个锁门咒把小皮鞋男孩拍了出去。 “要是被你明白了那才糟糕。”德拉科摇摇头,在胸前扣了一只由碎钻组成的小蛇。 大雪还没有停,几片抱成一团斜斜砸在人的脸上,在外面不一会,连睫毛上都结了一层晶,阿兰紧了紧围巾,伸手拍掉了肩膀上的雪花。 好几个学生踩着某个课本从城堡中呼啸着滑出来,手里藏着大大的雪球,经过同学的时候就一下子塞进他们的领子里。 被偷袭的学生怪叫一声,立马把书往地上一扔,也踩着溜了出去。 大概是霍格沃兹学生发明的新玩法,无数课本遭殃了,其中甚至包括魔药学。 虽然不太懂英语,但阿兰好歹认识封面上那一个坩埚。 “校长又有事外出,重要的是这次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也不在学校,所以大家大概都疯了。”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阿兰身边,他跟着阿兰的目光看过去,解释了一下。 阿兰对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简单的吻(德拉科最近越来越喜欢这样亲密的小动作),然后并肩准备一起去霍格莫德村。 “蜂蜜公爵家新出了个玫瑰礼盒,我多金又大方的阿兰大人,可以送我一套吗?”德拉科笑嘻嘻地抱着阿兰的胳膊,像个跟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子,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瞅着他,蓝眼睛弯成一个漂亮的形状。 德拉科嗜糖如命,每次去糖果公爵都恨不能把店搬空,偏偏纳西莎会定期给他寄糖果甜点,德拉科零花钱有限,经常处于赤贫状态。 同岁的布雷斯已经会买玫瑰和宝石讨好女孩子的时候,德拉科在到处借钱过日子。 不过自从阿兰来到霍格沃兹,德拉科就再也不缺钱了,阿兰这些年攒下的钱,一点也不保留地全给了德拉科,也不仅仅是金加隆,只要是一切德拉科想要的东西,他一准能在阿兰这里得到。 德拉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幸亏那个时候他没有拒绝这个婚约,由此,他才有了一个能力卓越并且对他百依百顺的情人。 也能让他顺理成章地享受这一份独有的c足以令所有人艳慕的宠爱。 今天有很多小巫师都选择了霍格莫德村作为周末消遣的去处,从七点钟开始,费尔奇那里就排上了长长的队伍,等他们两个通过检查出去之后,原本纯白平整的雪地已经满是脚印了,走在上面还得提防着被踩实结冰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要滑倒。 德拉科一脸笑意,专门挑雪多的地方去踩,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走的更带劲了,阿兰看着他一脸孩子气的调皮笑容,突然意识到,德拉科的年纪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里,可不就是个小孩么。 这么想着,阿兰心里那点因为他太折腾而生出来的不耐烦也随着不断落在他脸上的雪花一起消失了。 德拉科就该活泼一些才好,不要像他一样严肃老成,毫无趣味。 “等等!”德拉科突然转身,阿兰立刻伸手虚拦了一下,就算雪天穿的衣服厚,那摔一下子也够男孩受的。 “你冷吗?”德拉科问他,他嘴里呵出的白气模糊了阿兰的视线,但仍然能看出那双仿佛闪着光的漂亮眼珠。 “不。”阿兰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风停了,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巫师袍上,也好像一层衣料,挡住了严寒。 德拉科为他的声音缩了缩脖子,眯眼笑道:“我觉得雪是暖的。” 阿兰刚想告诉他这是热传递的缘故,德拉科却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阿兰的围巾,让原本被包在里面的金发全都露了出来。 德拉科也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两个人的头发上几乎是立刻就落了一层雪。 “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在这里淋雪。”德拉科在衣兜里掏来掏去,“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呢?” 阿兰肃着脸c但目光非常温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开始感觉雪是暖的了。 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好问的,德拉科想做什么事情c想要什么都不需要借口,也不需要理由,只要他想就足够了。 “我曾经在爸爸的书房里看到过一张照片,是我曾祖父母的合照,他们坐在花园的躺椅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手牵手对着我微笑,我也想找一个人这样拍照,但我们还没有长出皱纹,也没有白头发,只能这样将就着了。”德拉科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一部相机,但没有魔法界相机那么大,他按下拍摄按钮的时候也没有烟雾和巨响,“这是麻瓜的相机,最新款,勉强能用,我找小天狼星借的,我要回家把它画下来,再用一个魔法,画像里的我们就能动了。” 阿兰不擅长画画,也不会他说的魔法咒语,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德拉科的想法点点头。 德拉科把相机收拾好之后,拍了拍自己头发上的雪,他转头看看阿兰,正要说话,阿兰突然一挑眉,牵着德拉科的左手一松,在他脑后探过去反手一抓。 德拉科几乎是刚听到呼啸而来的破空声,那个背后袭击他的东西就已经被阿兰拦下了。 那是一颗雪球,有拳头大,被捏的很紧实,一看就是揉雪球的那个人非常用心,也在他手里待了不少时间,最外面一层已经化掉又结了冰。 德拉科已经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这个差点就在他脑袋上爆开的小东西。 “谁干的?”德拉科顺口一问,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毕竟这附近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根本没有别人。 阿兰往四周看了看,视线在某个地方凝了一会便转了回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肯定是那些格兰芬多了,德拉科想,他的仇人基本上全集中在那里。 “算了,阿兰,扔掉它吧,我们该走了。”德拉科说,他刚刚拍了照片,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更何况那个雪球根本没有砸到他,所以他决定大度地不计较了。 阿兰把雪球顺着来路掷了回去,然后和德拉科一起走了,它快速旋转着‘啪’的一声,还没落到地上就在半路炸开了。 好大一会之后,这里的空气一阵波动,一个黑色的小脑袋瓜突然出现在半空,那个脑袋诡异地转了一圈,整个人都出来了。 哈利把他的隐身衣收起来,本来打算穿着它偷偷去霍格莫德村玩(他没有监护人的签字),现在也没心思了,满脑子都是刚刚阿兰护着德拉科的影像,还有他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哈利摸摸自己被雪球砸的生疼的脑袋,心有余悸地长吁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 能看穿自己隐身衣的不是只有穆迪教授么? 另一面,在布莱克老宅,小天狼星非常难得的在斯内普通过壁炉拜访的时候没有跳起来甩魔咒,在阴沉着脸的教授在他最喜欢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也没有咒骂,而是一脸颓丧地翻了翻眼皮,表示自己有注意到来人了。 “这就是你着急忙慌把我叫来的理由么?”斯内普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真抱歉,邓布利多,我是魔药大师,不是医生,像他这种失魂症你应该去圣芒戈精神科请人。” 坐在他对面的小天狼星嘴唇微微翕动,应该是想骂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保持了沉默,将视线投向了邓布利多。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同时也请求你的帮助,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叹息着说,这一刻的他突然苍老了起来,一直挺直的背有些佝偻。 斯内普双手抱胸,昂着下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邓布利多招招手,一个身形高挑的金发少女走了过来,将一个挂坠盒放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接着她就坐到了另一边,艳丽出众的脸庞上满是凝重。 “这是奥德蕾小姐,你应该认识,她是”邓布利多突然提高了声音。 “说重点。”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介绍,他当然认识奥德蕾。 原本安静坐着等邓布利多说的小天狼星突然伸手打开挂坠盒,在里面拿出一个被仔细折叠好的纸条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愣了愣,警惕心让他无法毫无芥蒂地接过小天狼星手里的任何东西,但他这次没有掏出魔杖来检验一下上面到底有没有小恶咒,而是接了下来,低头看里面的内容。 那纸条已经有些年份了,边缘破烂,颜色泛黄,一眼看上去陌生但又非常熟悉的字体,一丝不苟,严肃板正,就像它的主人,不论是不是考试周,永远在图书馆抱着书苦读,还喜欢扯着学长的衣袖问一些稀奇古怪的学术问题。 斯内普还记得那勾在衣袖上的重量,和他记笔记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在魔药书上划拉,等反应过来这是图书馆借的书不允许涂染之后就会瞪圆了眼睛,再求他学长教会他消除咒。他坏心眼的学长不会教他,但每次都会帮他把书写的痕迹消掉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rab”没人能透过厚厚的盔甲看到斯内普的情绪,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 “他死了。”小天狼星沙哑着说。 斯内普仔细的看了看小天狼星,这个曾经在他的学习生涯中总是一副张扬又嚣张跋扈样子挑衅他的男孩,无论高兴还是生气永远都是咋咋呼呼的,整个人好像个巨大的喇叭,一刻不停的。 后来那些年的牢狱生涯让他憔悴枯槁了许多,刚从阿兹卡班出来的时候瘦骨嶙峋,像个骷髅,可是在各种魔药的调理下,他也很快就生龙活虎了起来,继续像个跳蚤一样蹦跶着危害世界,还总想偷偷摸摸到霍格沃兹来教坏他的教子哈利·波特。 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小天狼星,现在看着面前这一张瘦削但仍然英俊的脸,记忆里一个早已经模糊的轮廓却突然清晰了起来,一笔一划勾勒成另一个男孩的样子。 没有这么张扬,应该柔和一点,有孩子气的严肃,再来点布莱克的傲慢和矜持。 会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能帮帮我吗?学长’手却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布莱克从来都没有求过斯内普的帮助,斯内普也从没想过帮他。 布莱克总有不懂的问题,布莱克总有办法让斯内普回答他。 “我想带他回家,我记得你们曾经关系很好,所以,你能帮帮我吗?”小天狼星面带诚恳,祈求地看向斯内普,邓布利多说他的弟弟可能已经变成了阴尸,他们需要一个魔药大师。 你能帮帮我吗?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布莱克。”斯内普说,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小天狼星感觉他怪怪的,但他没有多想,而是立刻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拽着斯内普的袖子,急切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袖子不能拽,布莱克。”斯内普叹息着说。 他是对着小天狼星说的,说话的时候甚至是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的,但小天狼星却感觉他更像是对另一个人说。 “我们有一个周末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在那之后,我想我们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盒子,根据雷古勒斯话里的意思,这和——”邓布利多及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斯内普磨了磨牙,低声道:“我回去找可能需要的魔药。”便转身离开了。 小天狼星将自己扔进沙发,双手捂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对奥德蕾说:“抱歉,这次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把雷古勒斯舅舅接回家才是首要的事。”奥德蕾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让克利切带你去休息一会吧,”小天狼星放下手,勉强笑了笑说:“我和邓布利多校长说些事情。” 一只非常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身边,它身上围着一块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乱七八糟地缠在它身上,皮肤皱皱巴巴地堆在一起,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长出了一大堆白毛,用它那牛蛙一般沙哑c难听的嗓音说:“愿意为您服务,我亲爱的奥德蕾小姐,那个肮脏的c堕落——” “滚!”小天狼星向他扔了一个茶杯,大声咆哮。 于是克利切就嘟嘟囔囔着带奥德蕾离开了。 奥德蕾不喜欢克利切这个总是臭着脸,恶意咒骂小天狼星的家养小精灵,即便这个小精灵很尊敬她,或者是它很尊敬她的母亲,外嫁去法国的乔莎·布莱克。 但这次,在克利切转身要离开时,奥德蕾突然透过木质楼梯缝透过来的光线看到有什么东西反射了金色的光线。 “等一下。”奥德蕾叫住克利切,在它由麻木茫然逐渐转向惊慌失措的表情变化下,用魔杖勾出了一个用不知名黑色绳子挂在它脖子上的小东西。 “看看啊——”奥德蕾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很快她就隐藏了情绪,轻声笑道:“克利切这不是我的挂坠盒么?” 霍格莫德村·蜂蜜公爵糖果店 阿兰已经放弃反抗了,一脸木然地倚着柜台,任由那一群群抱着无数种糖果的小巫师从他旁边挤过去,嘴里叽叽喳喳地往外吐各种糖果的名称。 也许是阿兰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本来就是),还有穿着粉色系服装的女巫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试图给他推荐新品种糖果。 阿兰只能勉强在人山人海中看到德拉科的一个头顶,他看上去还很乐在其中,神色轻松地在糖果架子间穿梭,身后飘着一个高高摞着糖果的长方形盘子。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平时和奥德蕾联络的笔记本,那边过来一句话。 紧接着又发过来一句。 阿兰随便画了一个“好的”传过去,就听到了德拉科的脚步声,他把一个空的托盘塞给阿兰,兴奋道:“快来——” 阿兰被他拽着往前走,还不忘告诉店员一声“刚才的全都包起来”。 德拉科听见这个,回头给了他一个飞吻,便又一头扎进了糖果堆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决赛前夕 晚饭过后,闲来无事,德拉科正窝在沙发里翻看一本不知名的杂志,外面冷极了,风声呼啸,他一点也不想动,在壁炉旁就是最大的享受了,只是他手里的那本书的封面人物在魔法的作用下不停地唱着歌。 聒噪极了,德拉科终于听够了,拿出魔杖点了一下,封面人物傻兮兮地大张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看着阿兰在炉火映照下不那么冷硬的侧脸线条,德拉科得意地笑了笑,正准备走上前,却看见阿兰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斗篷,显然是要出门。 “你去哪里?”德拉科问了声。 “有些事,”阿兰说,但他很快又察觉到这样干巴巴的态度可能会让德拉科不舒服,就在关上门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还是没说自己要去哪里,德拉科不悦地嘟囔了几声,他知道阿兰有很多事情瞒着他,随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 “总有一天” 另一边,奥德蕾晚饭吃得心不在焉,刚一放下刀叉就离开了,只和克鲁姆说了一声,克鲁姆虽然好奇,但他也习惯了奥德蕾不像其他的女巫那样事事依赖自己的男友离了男友不行,奥德蕾该撒娇的时候撒娇,其他的事情上还是非常独立果断的。 卡斯德伊家最得意的两个后代在黑湖边见了面。 奥德蕾的头发很长,即使绑着辫子还是长长的一直垂到腰际,兜帽早就被风吹掉了,大风像是裹挟着刀子,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她这时候也不会嚷着怕吹坏了皮肤了,因为她面前这个人就是一块石头,根本不会关心这些琐事。 “阿兰,我我想了很久,关于家族里的那个计划。”奥德蕾率先开口。 阿兰冷静地看了她一眼。 奥德蕾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面前卸下了伪装,他咳嗽了两声,放在口袋里的手死死抓着一个魔药瓶子,没有拿出来。 再开口时,他的嗓子就是完全的没有经过魔药改造的样子,沙哑难听。平时那婉转动听的声音,全依赖她一刻不停的魔药。 “我不想再装下去了,你听听我的嗓子已经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废了。” “你不怕他接受不了?”阿兰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即便这件事关系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亲人。 “早晚要给他知道,我总不能装一辈子。”奥德蕾说,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当初小马尔福闹了那么久的别扭,不也好了?” 阿兰这才抬眼看向自己的堂兄,眼中划过一丝忧虑,奥德蕾可能不了解,他却非常清楚克鲁姆的性子,他可能不在乎奥德蕾是男是女,却非常在意被欺骗这件事。 而且,克鲁姆和非常好哄得德拉科可一点都不一样。 阿兰不可能劝住奥德蕾,奥德蕾叫他来也只是告诉他一声自己的计划而已,阿兰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特别好哄”的德拉科,很快就走了。 又是几天过去,天气好像一下子变了,最后一场风雪好像是人们的幻觉,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校外人员通过各种方式来到霍格沃兹,第三场比赛的日子,近了。 德拉科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随着第三场比赛临近,他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都开始作噩梦了,可是和自己亲近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参加比赛的,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最近忙忙碌碌不停地阿兰,只是在两人相处时,他明显的有些压不住脾气的不耐烦。 好几次因为阿兰的性子想跟他吵一架,甚至还产生了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那么多年的怀疑。 奥德蕾最终还是和克鲁姆闹崩了,或者说,是克鲁姆单方面和奥德蕾冷战,奥德蕾仍然每天笑意盈盈地跟在克鲁姆身后,对他的冷言冷语完全没有反应。 霍格沃兹其他人都以为这又是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阿兰却从奥德蕾那里得知,克鲁姆私下里已经向她提出分手,只是她一直不答应。 说到底还是喜欢的不够深,或者没能拗过那个弯,奥德蕾一直低三下四小意讨好,克鲁姆却犟着脖子不肯回头,甚至好几次当众给奥德蕾没脸,看着堂兄脸上的尴尬和自己找台阶下的窘境,阿兰后悔当初在他们两个的事情上推波助澜了。 “我依然喜欢她,并且想和她度过余生,只是我暂时无法接受”克鲁姆一脸颓丧。 阿兰很不耐烦总是听他们感情上的这些折腾,他忙的要命,奈何奥德蕾请他来探探克鲁姆的口风,所以在听到好友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想和她他暂时分开,等我想明白了再”克鲁姆说。 “你需要多久?如果很久的话,你有多大的自信认为你不在他身边那么久,奥德蕾还是空无一人。”克鲁姆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告诉阿兰,他确信。 “你凭什么让奥德蕾一直追着你跑?万一他哪一天累了呢?”阿兰的语调没有多大起伏,但他的确是想劝克鲁姆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好友,他不希望这人钻进死胡同。 卡斯德伊家很早就想着让奥德蕾恢复男人的身份,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这次来英国参加比赛,让卡斯德伊家看到了机会,毕竟三强赛曾经被禁赛就是因为比赛内容太匪夷所思,导致选手伤亡颇重。 只是奥德蕾一直不愿意放弃这个身份,一门心思放在克鲁姆身上,连比赛都没有参加。 这件事也就搁置了,可这么久过去了,第三场比赛前夕,阿兰却突然接到了家族的消息,要他接应奥德蕾,按原计划进行。原计划是什么,阿兰再清楚不过,虽然计划中并没有他,但商议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 “失败了?”德拉科斜眼看着阿兰,将搭在一起的双腿放下,轻哼了一声道:“要是你哪天突然告诉我你是个女巫,我也不会接受。” “”阿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幸好我知道先验货”德拉科小声嘟囔,又抬起头,对阿兰说:“刚刚卡卡洛夫来找你,第三场比赛场地差不多要建好了,需要你去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些人就要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阿兰答应了一声,又急匆匆走了。 第三场比赛的场地建造在城堡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外面地面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阵,学生被拦在很远的外面,隔绝魔法使得他们看不清这里面的东西,保密做得非常好。 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夺冠的比赛,各方都非常重视,和第二场比赛只在黑湖边搭了个架子相比,要正式很多,无数三人高的厚重石板竖在地上,不留缝隙地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高高的迷宫,光是这样就足够庄重了,又有几个巫师操纵着魔法植物长满了墙壁。 几个年轻的巫师举着魔杖在石板上刻魔法阵,随着阵法成型,原本花纹驳杂的石板变得黝黑光滑,魔咒打在上面就好像是被吸收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场地负责人看阿兰凝神盯着忙活的巫师看,便为他解释了一下正在刻画的魔法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决赛 魔法阵日常应用不算太多,一般是辅助作用,在霍格沃兹有一门选修课就和这个有关,赛场上的魔法阵布置在组成迷宫的巨石上,用来保护整个赛场,任何魔咒打在上面都会被吸收,只会让它更牢固。每十个魔法阵都由一个结点连在一起,结点也是魔法阵最薄弱的地方,需要定时输送魔力。 不过,只要结点有源源不断的魔力供应,魔法阵就会一直支撑着巨石组成的迷宫,来保证赛场内勇士们的安全。 整个赛场布满了魔法阵,没法一一查看,所以阿兰只是去维持魔法阵的几个结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离开了。 比赛内容早几天就透露给勇士们了,好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决赛非常重要,停办几百年来的第一次开赛,更是让魔法界所有人的目光就投向了霍格沃兹。 不过,紧张还是忙碌不安,这些都是勇士的事情,成绩和名次对普通巫师而言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几乎全员紧张兮兮搜集资料的时候,德拉科正因为早上第一节课需要早起而大发脾气。 “我真的不想去,该死的穆迪,我讨厌他。”德拉科整张脸都埋在羽绒被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坏话。 其实也不怪德拉科生气,这一学期他几乎所有的课都在下午,上午一般就是躲在宿舍睡懒觉,或者裹在被窝里看书,偶尔兴起去吃早饭,随着天气变化,他连早饭地点都挪到了床上。再加上有一个任劳任怨会替他把饭端到嘴边的阿兰,德拉科睡懒觉的时间就越来越多。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本来是在下午,他临时把课调到了早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怨声载道,但是毫无办法,毕竟那是教授的主意。 “德拉科,你还有半个小时,要迟到了”阿兰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伸手轻抚那一脑袋乱七八糟的铂金色头发,耐心地第七次喊他的小男朋友起床上课。 而照德拉科以往收拾洗漱的速度,这肯定是要迟到了,所以在德拉科哼哼唧唧地表达了自己‘再睡五分钟’的请求后,阿兰仍然没有离开。 “我真搞不明白,马上就要比赛了,穆迪作什么妖,他下午有什么关乎性命的大事吗?”德拉科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气呼呼地揉眼睛,少年的嗓音软软的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在阿兰听来,好像受了什么大委屈在撒娇一样。 不过在阿兰眼里,让德拉科早早地起来配合一个教授的任性的确是受大委屈了,他拿起早就放在一边的衣服,准备帮德拉科换上。 “我昨晚上熬夜到凌晨三点!”德拉科恨恨道,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我以为上午可以补回来。” 阿兰手一顿,昨天晚上德拉科兴致起来又拉着他胡天胡地闹了一次,完事之后他都来不及去洗澡就睡着了,那个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之后德拉科又做了什么阿兰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身上干干爽爽的很舒服,一看就是德拉科帮他洗了澡还换了睡衣,比起一开始只顾自己舒服的时候可进步太多了。 阿兰让德拉科睁开眼,见他眼睛熬得通红,一下子更心疼了,直接把德拉科穿到一半的针织衫脱下来,重新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阿兰?”德拉科没骨头一样任他摆布,躺下的时候直接就是下意识地流进了被子里,他倒还记得自己是该去上课的,疑惑地叫了阿兰一声。 “你继续睡吧,我替你去上课。”阿兰给他掖好被子,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瓶金色封口的复方汤剂。 德拉科迷迷糊糊的用鼻子恩了一声,强撑着眯起来的眼睛又闭上了,转身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我爱死你了,阿兰。”枕头底下传来德拉科模糊不清的声音。 复方汤剂这种药一般用于人的变形,变形时间一小时起,看熬制者的能力而定,这瓶出自魔药大师之手,时效至少俩小时,足够阿兰替德拉科上完黑魔法防御术了。 是的,阿兰准备替德拉科去上课,反正他上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有,那挪到下午也可以。 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的成阿兰了,他掀开瓶盖先闻了闻,没有味道,便一饮而尽。 阿兰干呕了一下,不是因为里面有德拉科的头发,而是那个味道,魔药里的一绝,像放馊了的海带汤。 五秒钟后,阿兰已经完全变成了德拉科的样子,他甩了甩头发,几根铂金色的发丝遮住了眼睛,清爽的短发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阿兰把睡衣脱了下来,他和德拉科体型差不多,所以衣服也没有被撑爆,只是德拉科的骨架比阿兰大,看上去比他要强壮有力。 阿兰只穿着内裤,拎着床边德拉科的衣服往盥洗室走,刚一动便停下了,他的表情有些怪异,伸手往下摸了摸,脸上带了点窘迫,弯腰把自己的内裤脱了,从柜子里找了一条德拉科的换上。 魔药大师制作的复方汤剂,说变成另一个人,绝对是分毫不差的。 快速收拾好,阿兰总算在上课前赶到了教室,斯莱特林的学生早就占好了位置,倒数第三排,前后左右都有学生挡着,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阿兰也不怕被发现,替自己男朋友来上一节课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很少有人用昂贵的复方汤剂。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一般是格兰芬多的主场,他和哈利波特那几个学生你问我答配合非常完美默契,反观斯莱特林,传纸条聊天的c睁眼发呆的c低头睡觉的c在课本上画画的他们只为了点名签到而存在。 两节课很快就混过去了,‘德拉科’全程和同学无交流,这让其他人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 阿兰找了个人少的楼梯完往地窖去,突然,他看到了刚上完课c按理来说该在办公室的穆迪。 他站在楼梯中间,神色有些仓皇地放下自己一直挂在腰间的酒壶,丑陋的外表和愈发恐怖的残腿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怪物了。 阿兰突然想起来早上德拉科半睡半醒间嘟囔穆迪的话,再一看穆迪鬼鬼祟祟的样子,便偏头拔了自己一根头发。 毕竟穆迪一直对德拉科抱有极大的恶意,小心点总是好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在私底下计划着什么。 那根拔下来还是铂金色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更加浓重的金色,阿兰一张手就掉到了地上,变成一条细小的蛇,吐着信子爬向穆迪的方向,阿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复方汤剂的时效快到了,他看了下时间,两个半小时。 三强赛(严格来说是‘六强’)第三场比赛在期末考试前两个星期举行。 “天气反常,”德拉科把厚衣服一股脑扔进柜子里,“老天爷在搞什么鬼。” 阿兰耐心地把乱糟糟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仔细叠好,分类别放完再用咒语把它们缩小放进衣柜里。 “下周末陪我去订几件衣服,还有鞋子,阿兰。”德拉科终于放弃了给阿兰捣乱,只是抱着胳膊站在另一边看着。 但是他显然不是个老实人,看了一会就凑过去,黏黏糊糊地挂在了阿兰身上,像个大型残障儿童,还不会走路的那种。 “你还有很多衣服。”阿兰偏过头去,鼻尖一不小心就碰倒了德拉科软乎乎的嘴唇。 德拉科张开嘴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又抱住了阿兰不让他往后缩,稍微低了低头亲了他一口,指着柜子里刚被缩小的衣服睁眼说瞎话,“你看我柜子都空了。” 柜子里面用了扩张空间的咒语,被锁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码在角落,占了一点点地方,一眼看上去,里面的确是空荡荡的。 “那些衣服我都穿过好多次了,款式都旧了,灰扑扑的穿上不好看”德拉科一条一条地罗列订新衣服的理由。 阿兰不懂巫师长袍这种东西还分什么款式,但是德拉科想要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一面答应了,随后又在心里想,他的私藏里有盒蓝宝石,大大小小一共十好几颗,一直闲置着,因为太昂贵也找不到赠送的对象,正好拿来给德拉科做一套首饰。 第三场比赛观赛的不仅仅是学生和老师了,勇士们的家长也被邀请来观看比赛,比赛那天,刚吃完早饭,克鲁姆他们几个就被麦格教授叫到偏厅的会客室集合了。 “我应该没有记错吧,比赛晚上才开始,还早着呢。”克鲁姆离开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 “大概需要勇士和家长们交谈一下,多么好的机会。”有人说。 奥德蕾在克鲁姆离开后才坐到斯莱特林长桌边,她的容貌仍然像从前那样艳丽,只是神色间有些忧愁,“你告诉我那件事是真的吗?”她问阿兰。 阿兰点了点头,略有些犹豫地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花纹精巧的挂坠盒,和德拉科相处久了之后,他越来越不明白感情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了。他只知道,曾经奥德蕾眼睛里有光,现在,那光黯淡了。 奥德蕾耸耸肩站了起来,她在阿兰肩膀上拍了拍,说:“那么就回家再见了,祝你一切顺利。” “她怎么了?”德拉科回过头来问他。 阿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相似的光,那光亮闪闪的,衬着他的眼睛像最名贵的蓝宝石一样,不对,应该说,看着他的眼睛,任何宝石都不算什么了。 “你喜欢我吗?”阿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一个他从来没有问过的。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德拉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掩饰般从阿兰的盘子里叉走了他喜欢吃的香肠,小小声道:“这还用问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结局(一) 比赛日当天的晚饭非常丰盛,也许小精灵们也知道这是远方来客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正经八本的饭了,使尽了浑身解数。 鲜嫩可口的鹅肝,香醇浓郁的鱼子酱,闪闪发光的银色盘子里整齐地码着块状的奶酪,芥末酱淋在火候刚刚好的牛排上滋滋作响。 但是丰盛的晚餐没有打消选手们的紧张,从晚饭开始的时候,克鲁姆就板着一张脸,目光阴沉地看着面前的餐具,奥德蕾今晚梳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发髻,淡青色的校服长袍让她看上去精致又优雅,因化妆刻意显得微微上翘的眼角一直飘向斯莱特林的方向,也不知道克鲁姆有没有看见。 奥德蕾摆弄了一下胸前挂着的吊坠盒,轻轻叹了口气。 “教授们要去哪里?”德拉科偏头问阿兰。 时间过半,原本在职工席谈笑风生的教授们一齐起身,顺着大厅侧面的门出去了,只留下三位校长,还有裁判员。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告诉大家,因为最后一场比赛场地使用了大量魔法阵,需要教授们在魔法阵的结点坐镇,说完这些,他又说:“先生们,女士们,还有五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现在请选手们跟随巴格曼先生进场。” 大厅响起一阵抽气声,接着,六个学生就站起来,和他们的家人告别后离开了。 当观众们进入赛场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一直用魔法隐藏起来的赛场也露出了真面目,空地上被高耸的巨石围了起来,圆形场地的中间有个开口,那应该是迷宫的入口,往里面看过去,是一条黑洞洞望不到头的通道,两三步之后便隐藏在巨石的阴影下,迷宫中又不时传来魔法生物的凄号声,通道像个吃人的洞口,令人毛骨悚然。 麦格教授正负责迷宫入口附近的魔法阵结点,她把魔杖抵在两块巨石的中间,朝走过来的选手微微点头示意。 距离太远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看到选手们甩了甩魔杖,一道红光从他们的杖尖飞出来,嗖的一下升上天空。 “那应该是求救信号什么的吧?阿兰。”德拉科好不容易才从激动叫喊拍手的巫师群里挤到阿兰身边,他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在阿兰刚用魔杖清理过的阶梯上坐下了。 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坐席没分到一块,阿兰平时和德拉科一起在斯莱特林的宿舍住着是没关系,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要陪在自己同学身边的,毕竟他是队长,只是没想到,德拉科竟然费劲巴力地自己过来了。 阿兰心里有丝丝的甜意,他在想,爱人是不是就像德拉科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回头,总能看到他,虽然这总意味着你要多花心思,但仍然是甜甜的,像吃糖一样让人期待上瘾。 阿兰没有选择像之前打算的那样直接坐下,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质地柔软的方巾,用魔咒放大后铺在阶梯上,然后拽拽德拉科的袖子,让他坐在软绵绵又舒适的坐垫上。 “老大,老大,这么心疼呐!”某个穿着德姆斯特朗制服长袍的年轻男巫凑过来,戏谑道。 阿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德拉科原本就是这样被阿兰照顾惯了的,本来没感觉到什么特别,让别人一说,他看着阿兰好像带着一丝羞赧的侧脸,有像是吃了一大口蜂蜜,甜极了。 德拉科对比赛没有多大兴趣,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牺牲自己的时间专门来看波特丢脸的’,从巴格曼宣布比赛开始,到勇士们先后进入迷宫,他一直兴趣缺缺的样子,和欢呼热闹的观众群格格不入,倒是诡异地融入了沉着冷静的德姆斯特朗氛围中。 这样也好,阿兰想,这样待会比赛因意外中止的话,德拉科不会太失望。 几声哨响过后,勇士们全都进了迷宫,在场的巫师们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愉快地和身边的同伴小声交谈起来。 德拉科拿望远镜看了看,发现除了迷宫里交错繁杂的巨石外什么都看不清之后便放下手,一脸无趣,又过了一会索性站起来,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坐在了阿兰侧上方。 阿兰正看着布斯巴顿的方向发呆,突然感觉头发被人碰了一下,身后传来德拉科的声音,眼前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掌,“阿兰,发带。” 阿兰抿了抿嘴,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他今天中午为了方便行动,特地用皮筋把头发束在一起,高高地圈了一个小丸子,因为外貌出众,这种女孩子的发型也意外地适合他,只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好。 然后被百无聊赖的德拉科几下子拆了,拿着梳子和发带开始在阿兰的脑袋上各种摆弄,梳个朝天麻花辫,绑个双马尾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哼着歌给他们老大扎了一脑袋小辫子,而他们向来冷淡高傲的老大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放松,眉眼间满是柔和,由着他折腾。 其实阿兰是真的挺舒服,爱人的手指缓慢在发间穿梭,轻柔地刺激着头皮的神经末梢,像是有细小的电流自德拉科的指尖流出,编辫子的时候,头发被一下一下地拽着也并不疼,更像有节奏的按摩。 阿兰使劲蜷缩了一下脚趾,这样下去,他就要睡着了! 好在德拉科很快就对阿兰小脏辫一样的发型失去了兴趣,又一个个地拆开了。 阿兰闭着眼,嘴角微微勾起来,连面部冷硬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原本就极漂亮的五官散发出了莫大的魅力,德拉科看着这个样子的未婚夫,心头微微一动,他往前探着身子,弯下腰去 呼吸交缠,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时候,喧嚷热闹的人群仿佛离他们远去,除了德拉科细微的笑声,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 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甜蜜的氛围。 “怎么了!”德拉科一下子从阶梯上站了起来,但他还是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因为赛场上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垫着脚往前看,后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大家一齐站起来。 “是胜利者出现了吗?”有人这样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骚动更厉害了大家渐渐明白过来,似乎是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未知的恐慌使他们忍不住抓紧了身边的人。 “安静——安静!”邓布利多用魔咒放大的声音响彻赛场,很好地安抚了现场的观众。 人群冷静下来,纷纷看向在站台最高处的老人。 “请前面的观众坐好,不用担心,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比赛继续进行。”邓布利多展开双臂,以给大家定心。 这时候,大家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是一只原本应该在迷宫中等待勇士的蛮牛从入口冲了出来,撞向前面的观众席。 在那个观众席上的正好是一群低年级学生,慌不择路地跑来跑去引发了混乱,不过因为有魔法阵的保护,这只蛮牛并没有伤到学生,很快就被教授们齐力赶走了。 这的确只是一个小插曲,因为影响不大,很快就没人思考它是怎么逃出来的问题了,而是集中精力在比赛上,等着勇士们出来。 德拉科从阶梯上跳下来,和阿兰并肩坐到了一起,刚才的混乱虽然被证实了只是跑出来一只魔法生物,但是德拉科的心里仍然有些不安。 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天空灰暗暗的如同被泼上了一桶墨,夜色浓重,人群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叫嚷到后来死一般的寂静。 迷宫的出口安安静静,黑洞洞的通道没有一点变化,也完全没有人出来的迹象,没有脚步声,没有魔咒,没有求救信号,只有时不时响起的魔法生物的吼叫声。 走进迷宫的勇士就像被怪兽吞没了,再也没有回来。 “阿兰他们去哪里了?”德拉科脸色苍白,惊恐地睁大眼,声音颤抖道:“比赛的人呢?” 阿兰伸出双手拥着德拉科,让他的头正好抵在自己胸膛上,缓慢又坚定道:“不用担心。” 扑通扑通的心跳给了德拉科莫大的勇气,也让他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平稳下来,德拉科让自己完全钻进了阿兰怀里,就像待在避风港。 但其实阿兰也不太确定,事情的发展,好像走向了一个不那么明朗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结局(二) 时间一点点过去,按照计划,原本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全都走出迷宫的勇士完全不见踪影,巡查巫师扔进迷宫的魔咒全都像是被吞掉了,一点波澜也没泛起来。 夜色渐浓,观众们不安的讨论声使现场更压抑了,阿兰正抱着德拉科安慰他,可原本安安静静的那个差不多快要长成的标记又不安分起来,像活物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阿兰,这整个迷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对吧?”德拉科紧皱着眉头,看向迷宫的出口,因为之前逃跑蛮牛的冲撞有些乱七八糟的,“那么有魔法阵在,那只蛮牛根本不可能从里面出来,可是它出来了,是不是代表着,魔法阵已经被破坏了呢?” 阿兰正竭尽全力抑制自己不要发抖,因为那个该死的标记正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什么东西!”德拉科一下子松开阿兰,睁大眼看向未婚夫的胸口,他怎么感觉刚才有东西从那里过去了。 “没什么。”阿兰说。 “可是” 德拉科还想再问,这时候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孩从人群中挤过来,一脸焦急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老大,校长叫您去会客厅,有急事!” “知道了。”阿兰点了点头,不再管躁动不安的标记,转身往通道走去。 “我和你一起。”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拽着他的袖子,一脸坚定道。 另一边,格兰芬多观赛台上,自从哈利进了迷宫就没了动静,赫敏和罗恩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激动慢慢转变成忐忑担忧,一连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出来,他们的心越来越沉,脸上也没了笑意。 “一定出事了,”赫敏一脸笃定,她看着裁判台的方向,“看,邓布利多校长和其他两个学校的校长都不见了,迷宫的魔法阵被破坏了。” 霍格沃兹城堡的某个会客厅中,邓布利多c卡卡洛夫c马克西姆夫人c卢多巴格曼和其他几位魔法部的高级官员正围在会议桌前,激烈地议论着什么。 一阵脚步声响起,略有些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德姆斯特朗制式的猩红色长袍的少年出现在门口,他身材修长,容貌出众,漂亮的金发随意披散着,一双长腿包裹在黑色布料中越显得笔直修长。 “校长。”阿兰木着一张脸,径直走向卡卡洛夫。 “阿兰,你总算来了,”卡卡洛夫那张鞋拔子脸好像一下子发光了,他站起来,对阿兰招了招手,示意他在会议桌上坐下,“我们一直在等你。”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德拉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靠墙边的一排沙发上坐着奥德蕾和一个陌生的布斯巴顿女巫,过了一会,霍格沃兹学生会男女主席和几个高年级学生也来了。 邓布利多一脸凝重,在霍格沃兹举办的比赛出了问题,勇士们至今仍然困在迷宫里没有出来,这其中还有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不论他们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都意味着后续的一连串麻烦。 所以邓布利多现在恨不能直接用魔咒把迷宫推倒好把勇士们弄出来,但这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把几个人压死。 当然了,他们还可以选择一点点把迷宫拆开,但是,当初花了月余建造好的迷宫,等慢慢拆完,估计勇士们也饿死了。 “我想大家差不多也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邓布利多不再隐瞒,时间宝贵,便直接说了出来,“魔法阵被人破坏,更改了属性,原本只吸收结点注入的魔力用来保护迷宫现在成了无差别吸收各种魔力,我们猜测,在迷宫中不能使用任何魔咒,因为勇士们至今没有发出任何信号,我们也没法确定他们的位置,所以需要有人进入迷宫,使用引路水晶,找到勇士,在魔法阵崩溃之前带他们出来。” “还有一点,迷宫中有几十种攻击力强的魔法生物,有可能已经失控,像之前那只蛮牛一样,勇士们没有任何准备还无法使用魔咒,在里面非常危险。” “那为什么叫我们来呢?你们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奥德蕾右手托着腮,懒懒倚在桌子上,勾唇一笑,“是要我们进迷宫么?” 德拉科握着阿兰的手一紧,嘴唇被他抿的发白。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由十几位巫师拿着引路水晶进迷宫,分头寻找勇士,其他四个学院的学生分散到各个结点所在的位置,和在那里的教授一起输入魔力支撑魔法阵。 其中霍格沃兹进迷宫的人员除了四个学院的级长外,还有赫敏和德拉科,赫敏是担心哈利波特的安危,德拉科则是跟着阿兰一起。 三位校长和教授们都需要在外面维持纪律维护魔法阵,作为队长,无论是阿兰还是奥德蕾都必须进迷宫,现在外面一片混乱,阿兰也不放心德拉科,还不如放自己身边安全。 “今天竟然是个好天气,”奥德蕾站在迷宫前,笑了笑,对阿兰说:“祝你们好运。” “不一起?”阿兰皱眉。 “哦,算了,”奥德蕾说:“我有预感,今天和你在一块会倒霉。” 阿兰不想和她抬杠,带着水晶和德拉科就进了迷宫。 此时赛场已经是一片混乱,教授们碍于职责没法离开魔法阵结点,否则一不小心这迷宫就塌了,所以就是高年级的学生负责跑来跑去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让低年级学生各自回宿舍,三年级以上的巫师在迷宫外分别找到两个小魔法阵交汇的地方,往里面使劲灌魔力。 慢慢的,秩序倒也恢复了。 奥德蕾转身拦住了要进迷宫的西里斯,黑色头发的英俊男巫恶狠狠地看过来,发现是奥德蕾,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你进去做什么?”奥德蕾抓着他的胳膊说,“你的身体还没好。”蹲了十几年的阿兹卡班不是闹着玩的。 “哈利在里面。”西里斯说,他一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意味的眸子满是痛楚,“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你疯了!”奥德蕾低声吼他,“里面的魔法生物都不受控制了,你没听邓布利多说吗!” “詹姆斯不在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西里斯甩开奥德蕾的手,又正过身来面对他,抓着他消瘦的肩膀,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我把詹姆斯弄丢了,不能再丢了哈利” “我也只有你一个舅舅了,西里斯。”奥德蕾偏过头去干咳了几下,因为没有及时喝魔药,嗓音立刻变得沙哑起来,再说话已经不是伪装出来的那种娇媚的女声,而是恢复了他本身的低沉。 西里斯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奥德蕾见他动摇了,便上前就着西里斯抓着自己肩膀的动作拥抱了他,轻声道:“放心吧,舅舅,我一定把波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雾,奥德蕾纤长优雅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当年那个圆滚滚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团子,一转眼就那么大了,西里斯第一次有了一种老了的感觉。 “安全回来吧。”西里斯喃喃道:“我谁都丢不起了。” 迷宫中 阿兰和德拉科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通道中,鞋子踩碎枯枝的脆响和耳边浅浅的呼吸成了寂静四周中唯一的声音,已经试过了不能使用魔咒,为求心安,德拉科还是握着他的魔杖,一脸戒备。 突然,前方闪过一道黑影,那黑影尖锐地鸣叫着冲两人扑过来,速度快得几乎与夜色融成了一体。 阿兰把德拉科往身后一挡,从腰后掏出一把枪来抬手扣下扳机,黑影“嘎”的一声消失了。 “什么东西?”德拉科挑了挑眉,向阿兰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乌鸦。”阿兰言简意赅。 “什么——”阿兰又赶在德拉科把话说完之前拽了他一下,手臂从德拉科的肩膀上面伸过去,朝他的背后开了一枪。 一只隐藏在迷宫墙壁阴影下正准备偷袭两人的魔法生物被打了个正着。 “哇哦,”德拉科脸上没有一点波动,仅仅是用言语表达了自己的激动,当然语气也干巴巴的,“我感觉自己像是来陪你打猎的。” 阿兰突然勾唇一笑,那张原本就精致如画的脸更漂亮了,一双眸子仿佛盛着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的好看极了,德拉科一下子被蛊惑,叹息着说:“打猎就打猎吧,反正是你的话,被猎我都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结局(三) 德拉科对阿兰的感情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从一开始对他外貌的欣赏,到安于他的照顾,再到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但不管是哪一种,德拉科总归是有了一种想和对方过一辈子的想法,虽然还不是非他不可。 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横亘在两人之间,得不到答案两人的关系就无法再进一步。 阿兰到底为什么才会对他那么好,予求予允千依百顺。 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个婚约吗? 德拉科曾经非常庆幸因为有婚约,阿兰才能来到他身边,现在却又开始厌恶它使他难以看清阿兰的心思。 他一直在迟疑,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便一直避而不谈,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反正婚约一直都在,德拉科想,那么阿兰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吧。 迷宫两侧通道都是三人高又厚又重的巨石,有些地方的顶上还被快速生长的藤蔓遮盖的严严实实,暗无天日叫人分不清方向,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就藏着一只准备偷袭的魔法生物。 随着魔法阵崩塌速度越来越快,有一些巨石已经立不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轰的一声倒地,扑起一片灰尘,叫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压在底下。 德拉科一路上都有阿兰护着,倒也没受伤,只是在躲避某块从半腰碎裂的石头时划破了衣服。 “天杀的,”德拉科心疼地捧着自己那破了个大口子的衣袖,袖扣上的宝石被压在废墟底下了,“我刚订的衣服。”穿上半天就牺牲了。 阿兰轻轻地喘息,伸手放出一条小蛇去前面探路,省得像刚才一样被突然袭击。 德拉科还在一脸可惜地看着脚边一片碎石,跃跃欲试地想把袖扣挖出来。 “走了。”阿兰轻轻扯着德拉科的衣袖。 “唉那是你前几天送我的那套,好看死了。”德拉科嘟嘟囔囔。 “被压在下面的又不是我。”阿兰说。 德拉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吼他:“说什么话呢!” 阿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小心地握上德拉科的手,试探道:“回去我再送你一套新的?” “两套,”德拉科讨价还价,“再加上之前在伦敦看中的那个。” “好的。”阿兰干脆利落地点了头,他对德拉科一向大方,反正他自己也用不上这些奢侈品。 “还有,别说什么被石头压之类的蠢话了,”德拉科反手牵住阿兰的手,一本正经, “你只能被我压。” “好的。” 时间一分分流逝,阴暗的环境让人倍感压抑,阿兰从某一个被堵死的通道走出来,对德拉科摇摇头。 德拉科用马克笔在通道口做了个标记,示意此路不通,随即和阿兰走了相反的那条路。 他们已经进来两个多小时了,因为无法用魔咒找人,所以几乎是每一条路都要走走试试,标记了很多岔路口。 但奇怪的是,这么久了,他们一个人都没看见,之前一起进来的搜救人员也没看见,只有偶尔出来的几只魔法生物也被阿兰解决了。 走进一个死路,德拉科正想退出去,在一墙之隔的对面却突然传来被重物击倒的声音,一个模糊不清的女声传过来,德拉科扬了扬眉,听出来是赫敏格兰杰的声音,她应该是被某个魔法生物袭击了,不过听动静,她没什么事。 “死路?”阿兰看着德拉科一脸失望地走出来,有些奇怪,之前他们也碰到过很多死路,也没见德拉科这副表情。 他当然不知道德拉科是在可惜那只魔法生物怎么没能偷袭成功。 “死路,走另一边吧。”德拉科刚说完,在他身后堵死通道的那块巨石‘轰’的一声,碎了。 然后就是一个女孩的呼救声。 “倒霉。”德拉科皱眉,“果然格兰芬多都是傻帽。”明知道墙会塌还不躲着点。 “你要救她吗?”阿兰从德拉科的话里知道了那是个格兰芬多,德拉科最不喜欢的学院。 德拉科发现阿兰是在很认真地在征求他的意见,换句话说,只要他回答‘不’,那么阿兰一定扭头就走不管那个格兰芬多的死活。 德拉科这个时候才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了阿兰的冷漠,对于和他无关的人,恐怕死在面前都不能引起他的动容。 但是德拉科和他正相反,遇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救人,哪怕是他讨厌的要死的格兰芬多。 “去看看吧。”德拉科耸了耸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反正是进来救人的。” 他不知道,阿兰看着他去救人的背影勾唇笑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德拉科怎么那么可爱善良呢。 其实阿兰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坏人,他只是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持一贯的冷漠态度,当德拉科明确表示要救人之后,这件事就和他有关了。 所以说两人之间占主导的其实一直是德拉科。 阿兰抬脚刚想跟上去,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却突然涌上心头,他环视了一圈,忽略掉德拉科和那个格兰芬多女生不依不挠的对骂声,四周安静到诡异。 他按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想要把刚刚放出去的小蛇召回来,却找不到和它的联系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掉了,而且这附近有一股令人讨厌的气味。 “阿兰。”德拉科在远处喊了他一声,“快过来帮忙,我抬不动这玩意。” 赫敏格兰杰因为担心好友哈利的安危,自请进迷宫救人,谁知道刚进来不久就和同伴走散了,迷宫里乱七八糟的,她勉强辨认着方向,期间被袭击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好不容易打晕了那只魔法生物,刚想靠着墙壁休息一会,墙就塌了,她闪避不及,右手划了一道大口子,左腿也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了底下。 因为有吸收魔力的魔法阵,她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本以为自己只能躺在石头底下等着,谁知道下一秒,漫天飞扬的灰尘里就出现了她对头的身影,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啧啧啧,堂堂万事通小姐竟然是被石头打败的,真是可惜。” 赫敏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又一个地冲着死对头翻白眼。 把人从石头地下挖出来之后,德拉科犯了难,把人扔在这里好像不太道德,可是带着她一起走更不切实际了。 “你们走吧,先去找勇士们,我在这里等着就行。”赫敏发现了德拉科的为难,便主动道。 “你是不是傻?”德拉科拧着眉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格兰杰,你是进来给那些魔法生物添食的吗?” “你!”赫敏也瞪着眼,立刻就要反驳回去。 “德拉科,”阿兰摸了摸他的脸,“她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跟着她的引路水晶,找最近的一个出口送她出去。” “那你呢?”德拉科问。 “我留下继续找威克多尔。”阿兰说。 他伸手拔下一根头发,那根小臂长的发丝就在他手心中变成了一条小蛇,只比头发丝粗一点的小蛇通体灿金色,一下地就摇头晃脑地爬到了德拉科肩膀上,快活地吐着信子。 “让它跟着你,”阿兰把自己头发变成的小蛇给德拉科之后,接着不等德拉科拒绝,又把德拉科觊觎了很久的那支银白色手一枪放到他手里,“你以前用过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德拉科走到赫敏身边,弯腰把她背了起来,顺着引路水晶走了两步,又回头认真的看着阿兰说:“我把她送出去,就回来找你。” “好,”阿兰对他笑了笑,说:“我在这里等你。” 德拉科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阿兰正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站的笔直,直到一点也听不到德拉科的脚步声才转过来,此时他脸上那点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片冷漠,他神色冷淡地看向某个方向,冷冷道:“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结局(四) 尖刻刺耳的笑声若隐若现,隐秘但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迷宫拐角这片空地中间的阿兰,沉重的呼吸中是掩饰不住的垂涎。 “爱思莉文达。”阿兰薄唇轻启,叫出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放到心上,甚至以为她早就死了的人名。 “真难为您还记得我。”身后传来枯枝被连续压断的声音,一条足足有二十英尺长的巨大蝰蛇蜿蜒爬行过来,它通体覆盖着细小的白色鳞片,一双红宝石形状的眼睛镶嵌在带着毒腺的三角形脑袋上。 白色的蝰蛇立起半个身子,对着阿兰嘶嘶地吐信子,发出非常甜腻腻的女声,嘻嘻笑着说:“好久不见,卡斯德伊先生。”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副蛇吐人言的场景可能会吓得直接昏过去,但阿兰不是普通人,在他看来,爱思莉这个新身体倒还挺漂亮的。 被魔法生物包围的阿兰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事实上这时候他挺庆幸刚把德拉科支走,让他能毫无顾忌。 卡斯德伊家珍藏的强大武器也足够保护德拉科了。 他倒是没想到,上个身体直接被吸干的爱思莉文达不依不挠到直接恨上了阿兰,宁可放弃了德拉科这个纯血巫师,把所有的魔法生物都召到这里了。 德拉科跟着引路水晶,背着赫敏格兰杰一路畅通无阻地向迷宫外去了。 阿兰看着爱思莉身后逐渐显露出身形的魔法生物,当下也不再迟疑,弯腰分别从两只靴筒中抽出一支巴掌大的武器。 抽出来之后,阿兰双手向后一甩,那两个东西就像折叠武器一样瞬间展开,变成了在原比例上放大了五六倍的双手剑。 这种双手剑的样式和长剑不大一样,四英尺半的剑身,刀刃的部分只有三英尺左右,还有一部分刀刃藏在木头下面,被阿兰握在手里。 德姆斯特朗的必修课程中有一门‘剑术’,所教授的就是这种被称为‘德国双手剑’的武器,在无法使用魔法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武器,阿兰轻喝一声,细长的剑柄狠狠抽在一只红帽子的脑袋上,另一支剑刃直接穿透了侧面扑过来的獴。 爱思莉文达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此时是恨透了阿兰,带来的魔法生物几乎全是蛇的天敌,源源不断地扑上来,凶狠地恨不能从阿兰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但是很奇怪的,这些生物却没有去袭击同是蛇类的爱思莉。 阿兰应对的倒一点都不吃力,德拉科不在身边,和他在一起的那条小蛇也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爱思莉原本躲在战圈之外,后来看情况不利于他们,便张开满是毒液的尖牙,冲阿兰撕咬过来。 这时候的她似乎完全疯了,根本没有当初对阿兰的畏惧和忌惮,猩红色的眸子里满是疯狂,给阿兰身上添了不少细小的伤口,更糟糕的是,阿兰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免疫她的毒液,被她弄出来的伤口根本没办法自动愈合。 没有中毒,但伤口一直流血。 阿兰的嘴唇因为失血变得苍白,脸上却溅了很多血,他冷眼看着被剑柄抽飞一时间爬不起来的爱思莉,鲜血从手臂流下,顺着剑刃滴滴答答砸在地上,猩红色的长袍被血浸湿使颜色更厚重了,四周的魔法生物被血液的味道刺激,更加蠢蠢欲动了。 爱思莉文达从地上痛苦地翻了几下,扑腾起一片尘土飞扬,她愤怒地嘶嘶叫着,像某种命令,催促着魔法生物咬向阿兰。 阿兰扔下手里的剑,右手伸到长满密密麻麻鳞片的颈边,狠狠往下一拽,一片根部还带着红色血肉的鳞片被他从自己身上硬生生拔了下来。 拔下来的鳞片泛着青黑色的光,边缘锋利,上面长着倒刺,他脖子边被拔掉鳞片的地方涌出了一股血,随即立刻愈合长出了一个新的鳞片。 “自残可解决不了问题呐,”爱思莉喉咙中发出嗤嗤的笑声,“不如你就这么死了,我正好去接手那个小马尔福先生,说起来,主人也挺想念他们一家人呢,等待会主人把老马尔福召来,我再把小马尔福先生带去,求主人把他赏赐给我~” 爱思莉跟蝰蛇结合后好像连脑子也不好用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什么‘主人’‘赏赐’之类奇奇怪怪的字眼从她嘴里蹦出来,那种把德拉科当成一件物品的态度让阿兰恼怒极了,攥紧了带着剧毒的鳞片。 爱思莉却非常狡猾地躲在魔法生物后面,被保护的特别好。 “你以为我会傻的不要帮手吗?”爱思莉笑道,“好好品尝被围攻死的滋味吧!” 阿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灿金色的半长发披散着,每一根发丝上都像被赋予生命,无风自动。 身上满是渗血伤口的少年左手虚拢着自己的金发,右手拿着鳞片,用锋利的边缘在金发根部一划,发丝根根断裂,在阿兰身边掉了一地。 阿兰晃一晃脑袋,骤然失去了长发的重量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紧接着,地上的和他手中的断发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扭曲变长,成了通体金黄色c明显带着剧毒的大蛇。 这些由阿兰头发变成的毒蛇与他心意相通,不等阿兰吩咐便与那些魔法生物缠斗起来,因为迷宫构造特殊,爱思莉带来的魔法生物很快被巨蛇引到了其他地方,使她被迫离开了保护圈,和阿兰面对面。 —— 迷宫的另一边,奥德蕾告别西里斯后便跑进了迷宫,在里面转悠了十几分钟,她很幸运地发现了勇士的脚印。 奥德蕾对气味很敏感,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地方克鲁姆曾经来过,看样子还和某种魔法生物进行了激烈的战斗,担心男友遇到危险的她立刻就循着脚印跟了过去,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克鲁姆。 “威可多!”奥德蕾一枪击飞了魔法生物,快跑几步扶住克鲁姆,一双漂亮的眸子笑意盈盈,满是喜悦,“你没事吧?” 克鲁姆下意识地牵住了奥德蕾的手,又在听到他声音之后松开了。 奥德蕾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试探着低声问他:“你也觉得我恶心了吗?” 克鲁姆听到这话后却一下子拧紧了眉头,道:“谁说你恶心了?” 奥德蕾听出他话里的维护之意,也不回答,只是低下头微微笑了,他现在还是女装打扮,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了的女气也一点都不突兀,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媚意。 克鲁姆感觉到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双柔柔软软的小手,心如擂鼓。 “不能让他伤心”的念头充斥了整个脑袋,克鲁姆甚至微微屈起胳膊方便奥德蕾挽着他。 奥德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在比赛吗?”克鲁姆紧紧踩在自己那面对奥德蕾时一退再退的底线,粗声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结局(五) 四周不停传来巨石砸倒的轰声,升腾的灰尘几乎要无视阻挡包围过来,体格修长的少年背着一名腿部受伤的女孩,灵活地越过一块倒地的石头,跟着引路水晶从空缺中挤了过去。 赫敏惊呼一声,原本搭在德拉科肩膀上的双手捂住后脑勺,一下子失去抓扶的姿势让她差点翻过去。 “你干什么?”德拉科急道,那一瞬间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头发被刮到了。”赫敏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只是德拉科闷头赶路,并没有看见。 德拉科浅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前额,双腿也有些打抖,他到底还是个才十几岁的男孩,背着赫敏跑了这么远已经快到极限了,但他想着还在迷宫中等着的阿兰,就又从骨头里榨出了力气,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德拉科撇着嘴,那两片薄唇开开合合,发出无声的咒骂,但他放慢了速度。 又是一块墙壁坍塌,赫敏看着身边的断壁残垣,颤声道:“怎么办怎么办,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多,外面不是有人在撑着魔法阵吗哈利还没找到” “我求求你闭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弄出去!”德拉科恶狠狠道,声音里却满是惶恐,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带上了高台,颤巍巍飘在半空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去,“波特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找到带出去了,我的阿兰还在里面呢。” 他肩膀上那条小蛇弯弯绕绕地爬到了地上,用细小的身体探路,德拉科看着通体金黄色的它,绷得紧紧的唇角因为想起了那个他而带上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等这次的事情完了,这条蛇他可不会还给阿兰了,德拉科愉快的想着。 像它的主人一样的小蛇总算让德拉科的心不那么漂浮不定。 迷宫深处,奥德蕾和克鲁姆合力制服一头狮鹫兽,背靠背坐在空地中间休息。 “你竟然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奥德蕾搭话说,他侧过头,清明的双眼盯着克鲁姆,“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得尽快出去。” 克鲁姆一言不发,那张刚刚学会笨拙甜言蜜语的嘴唇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奥德蕾的话,对他的提议没有一点反应。 奥德蕾垂首摆弄着脚边的碎片,那原本是一整个坚硬的引路水晶,但并没有地挡住狮鹫兽的利齿,现在已经破碎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完全没了引路的作用。 情况危急,他却带着微微的笑容,用魔杖拨弄着地上的碎片,挑剔的模样像极了在首饰店挑挑捡捡的贵族姑娘,撅着嘴巴询问她的骑士哪一种更漂亮。 克鲁姆似乎还没有从冷战的情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他像往常一样去握奥德蕾的手,触感柔软又细腻的皮肤包裹着纤长有力的指节,无论是从形状还是力量都和女孩子相去甚远,但克鲁姆打小都没捏过女性的手,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奥德蕾的不对劲。 察觉到耳边一声轻笑,克鲁姆又像是被火燎了一下,快速甩开奥德蕾的手,站了起来。 “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甩开我的手了,事不过三知道吗?第三次之后我就再也不见你了。”奥德蕾也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衣服。 “我不会再碰你了,抱歉。”克鲁姆木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奥德蕾受伤的样子,他怕自己心软。 奥德蕾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过了一会,才喃喃道:“我是这个意思?” 克鲁姆没说话,但奥德蕾只觉得荒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勉强还算是自己男友的强壮男人,问道:“我记得你不排斥男人,从小到大一直惦记着的也是个男孩子,怎么换了我就不行了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变态?觉得我心理有病?” “不,我不会!”克鲁姆惊讶地挑高了眉毛,连忙摆摆手道:“我不是喜欢男孩子,我只是喜欢那一个人,而他恰好是个男生而已,再说了我都十好几年没见过他了,那只是年少时一场梦罢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奥德蕾斜着眼看他,哼了声,小声道:“我不知道才怪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他呀。 “你说什么?”克鲁姆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该走了,你想被砸死在这里面吗?”奥德蕾说。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克鲁姆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两个人,那个小男孩是他,后来的少女也是他,第一次被乔莎夫人搅和了,第二次被他自己搞砸了。 不过没关系,奥德蕾想,也许克鲁姆会更喜欢他第三个身份也说不定。 因为引路水晶被毁,两人没办法找最近的路离开,只得提高了戒心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幸亏两人都是自保能力高超的男巫,虽然暂时还有点矛盾,但仍然具有情人的默契,一个防守一个攻击,应对的还算得上得心应手。 两人躲开砸落的石块,面对黑暗小路前方两个更黑洞洞的路口,奥德蕾又使用了一次指路咒,然后率先朝着其中一个走去。四周越来越浓郁的黑暗让他确定自己正在接近迷宫的中心。 “又是一个岔路口。”奥德蕾抱着胳膊,下巴微微昂起,很有点娇纵的样子地对在他身侧一米远的克鲁姆点了点,“勇士,你选一个吧。” 克鲁姆看上去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奥德蕾又看了他一眼,故作惊奇地问道:“难道你总喜欢听别人的指挥,自己没有想法吗?” 克鲁姆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样的,他更喜欢做领导者,所以德姆斯特朗的教授们总是在思量他和阿兰谁来做首席比较好。 他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奥德蕾,是他模糊无望的暗恋结束后唯一喜欢上的奥德蕾,虽然还是无法接受奥德蕾女变男的身份,但他的确还是喜欢他,心是无法骗人的,压抑着的爱也早晚会爆出来。 “那就右边这条吧。”见克鲁姆否定之后仍然没有说话,奥德蕾就随便选了一条,接着率先向里面走去。 他们沿着最右边的路跑过去,拐过一个角看见了亮光。 在一百米开外,有一个半人高的大理石台子,四周空荡荡的,甚至有些简陋了,台子四周闪着莹莹的白光,那曾经喷出火焰选择勇士的杯子又变成了冠军的凭证,静静地立在台子中央,诱人极了。 克鲁姆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奥德蕾,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去拿杯子,但他还没忘记现在他们首要任务是出迷宫,而不是冠军。 “十秒钟。”奥德蕾当然知道克鲁姆想要什么,气定神闲地跟在快速跑过去的克鲁姆身后走了过去。 见证男友成为三强赛的冠军是个多么好的体验呀。 但是下一秒,在离奖杯更近的通道,跑出来一个衣衫破烂凌乱的小个子男孩,那个有一双漂亮祖母绿眼睛的瘦小男孩先看到了离他最近的奖杯,欢呼一声蹦到奖杯面前之后,就看到了在他对面——奖杯另一面的克鲁姆。 “嗨,真巧。”刚从一条成年炸尾螺手下逃生的哈利没心没肺地笑弯了眼。 克鲁姆和奥德蕾非常同步地撇了撇嘴又非常同步地在心底咒骂一句。 巧个屁。 因为两人算是同一时间到达终点的,奖杯的归属就成了问题,如果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杯子,那么让给对方就没关系,可是当杯子上面承载了不一样的意义,比如说冠军的归属权,那就不能把它看做是普通的物件,两位勇士都有权利也渴望着拥有这个杯子,只要他们伸手,做一个简单的抓握动作。 克鲁姆的第一反应是决斗,扔掉魔杖或者扔掉上衣,无论是从魔力还是体力方面他都有信心完胜哈利,可是这两方面他都有仗着年龄欺负人的嫌疑,这并不公平。 走到他们身边的奥德蕾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决斗,把你的想法扔到墙下面埋着去。” 他快速地给哈利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其实哈利早就感觉迷宫里有些不对劲了,毕竟好几次走着走着差点被石头砸倒,想到他的好友们现在正翘首以盼他的归来,正在拼尽力气撑住魔法阵等他出去,夺得冠军的想法和安全逃生的想法都一股脑涌了上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捧着奖杯站在高台上,耳边是一遍又一遍的欢呼,他看见赫敏那张总是写着不赞同的脸上满是钦佩,清晰极了,下一秒幻觉消失了,他看到微弱的白光中克鲁姆英俊而固执的面孔。 他的脑子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明。 “一起吧,”哈利抬头看向克鲁姆,“我们同时伸手抓住它,看看它承认谁然后出去,反正外面闹翻了天,谁是冠军也不那么重要了吧。”但对我来说依然重要,至少很能证明我比马尔福出色,哈利在心里说。 “让奥德蕾来倒数。”克鲁姆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奥德蕾当然不会拒绝,然后在他数到一的下一刻,在哈利和克鲁姆的手都伸到奖杯上方的时候,他那淡然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惶恐,伸手一把抓住了克鲁姆伸出去的手。 克鲁姆的眼睛紧紧盯着奖杯,他还想着在成为冠军的时候向奥德蕾求爱,尽管他们还在冷战。 他再一次把奥德蕾的手甩开了,为了去握奖杯,可是奥德蕾比他更快,那只连骨节都精致漂亮到让他不住赞叹的手抓住了他原本应该碰到的地方,并且给了他一脚。 “奥德蕾!”在奥德蕾和哈利的手碰到奖杯的下一秒,它的四周突然荡出去一圈透明的波纹,将疯了一样冲上来想要抓住奥德蕾的克鲁姆弹了出去。 “奥德蕾!”克鲁姆勃然变色,眼睁睁看着 两人被突然变成门钥匙的奖杯带走了。 —— 进入迷宫的人在这一段时间里陆陆续续被搜救人员带了出来,外面的巫师仍然守在魔法阵边,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魔力输送到法阵中以维持它的完整性,不时就有力气耗尽的巫师被崩坏的阵法弹出去,那块阵法所在的迷宫墙壁随之就崩陷坍塌。 罗恩和他的两个双胞胎兄弟负责迷宫其中一个出口,两个好友都在迷宫内的男孩显然快吓坏了,白着脸时不时就往黑黝黝的出口处看一眼,好像下一刻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似的。 布斯巴顿的另一位勇士被他的兄弟从迷宫中背了出来,他似乎昏迷了,垂着头,双手软软的搭在他哥哥的胸前,从两条裤管中滴滴答答流出来的血很快洇湿了地面。 “他的双腿完全被压在石头下面全断了”几个巫师急匆匆地赶过来,周围全是学生的窃窃私语。 罗恩更慌了。 迷宫中,德拉科背着赫敏已经接近最近的迷宫出口了,奥德蕾和哈利被偷换成门钥匙的奖杯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因为察觉到爱思莉将德拉科支走的阿兰总算是在马上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刀砍下了白色巨蛇的头颅。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四周,各种魔法生物的血液层层喷溅了一地,在漆黑的夜色下愈发显得恐怖惊悚。 想想时间,德拉科应该差不多到了出口,那就安全了,阿兰放下心来,却眼前一黑,完全脱力地坐到了地上,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让他一阵阵的发晕,完全变成竖瞳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渐渐透不过气来,想要大口呼吸,却牵扯着身上的伤口。 所剩不多的黄金蟒都聚到了他的身边,呈拱卫的姿势团团围绕着阿兰。 过了很久,他还是没办法自己坐起来,临近成年再加上受伤,曾经引以为傲的血脉力量都成了拖累,阿兰只能眼睁睁任凭两条腿不受控制地扭在一起,蛇鳞不受遏制地疯狂长满全身,随着刺啦一声,他的裤子完全崩开,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仿佛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扭在一起,在鳞片的助长下并成了一条长长的c杀气腾腾的蛇尾。 阿兰急促地呼吸着,听到在耳边炸响的破碎声,他抬头看过去,视线中一块巨大的石壁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终,轰然砸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离开 德拉科从来没想过,有些事情会离他那么近,比如离别。 魔法阵完全崩坏之前,他正背着赫敏在离出口很近的地方,已经能看见外面透过来的光了。 外面鼎沸的人声,吵吵嚷嚷的,还有魔咒的声音,那听起来甚至有点亲切,毕竟在迷宫中任何咒语都会被魔法阵吸收,这让习惯使用咒语的巫师们有一种变成待宰羔羊的糟糕感觉。 “我一辈子都不再想经历这种事情了,”赫敏说,“或许我应该向邓布利多校长提议在课程中加上体育之类的,就算是巫师也不能只依赖于咒语。” 德拉科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他对集体的课程没什么期待,庞弗雷夫人恐怕不怎么高兴霍格沃兹加一门格斗术课,这意味着医疗翼的床位再次不够用了。 就在两人都开始放松了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外面乱了起来,还有人惊恐到嗓音沙哑的大喊“撑不住了”。 德拉科心里一慌,他甚至能听见脖颈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他背着女生快速地转过最后一个弯,这时候他们离完全离开迷宫只有十几步,已经能看到外面表情惶恐的巫师们了。 四周的石壁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像是完全没有了支撑一样自高处崩塌砸落,德拉科的胳膊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砸了一下,疼的他直接就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松开手。 而这个时候,在出口的巫师也看到了德拉科和赫敏,忙不迭地朝他们跑过来。 “是赫敏!”罗恩大惊失色,连忙跟着几个巫师跑了进去,他一眼就看出了好友的发色。 石块混合着灰尘使得德拉科根本看不清人,只依稀看着是几个穿着校服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过来了。 布雷斯也是因为看到德拉科才进来救人的,匆忙间,他以为德拉科背着的也是个斯莱特林,便在舍友的帮助下,将赫敏从脱力的德拉科那里转移到自己背上,确认了一下周围仍然有其他同学便朝外面跑去。 同样是进来救好朋友的罗恩和他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看了看将赫敏“挟持”走的两个斯莱特林,在德拉科要歪倒的时候下意识下意识扶了一把,下意识地连搬带托地带着德拉科快速跑出了坍塌的范围。 “吓死我了!”罗恩瘫倒在仍然在轰隆隆倒塌的迷宫外,一脸后怕地呼哧呼哧大喘气,这时候,他才有了刚刚差点被埋在石头底下的危机感和恐慌感,还有那么一点点,因为救了一个斯莱特林,还是马尔福的不舒适的感觉。 “我竟然救了马尔福,这感觉像是背叛了自己。”罗恩说。 “是马尔福救了我。”赫敏纠正他,她还受着伤,但这个时候,外面乱成了一团,更别提治疗了。 “还有我。”布雷斯双手抱在一起,站在一旁轻飘飘地说。 “在灾难面前,学院差异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他的舍友是个很温柔的斯莱特林男孩,闻言笑着说了一句。 这毕竟还是一群年轻人,曾经那些针锋相对打打闹闹都是少不更事的傲气,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却很单纯简单,往往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德拉科呢?”布雷斯问了一句,他们这才发现,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那个刚刚明明已经脱力的男孩却不见了。 “他还没向我道谢呢!”罗恩不甘示弱地大声嚷嚷。 德拉科顺着废墟往前走,原本隐秘高大的迷宫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样子,被碎石灰尘遮盖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地震,迷宫的范围太大了,破碎的石块或大或小垒了两人高,魔法部派来的巫师用魔咒检测着哪里还有生命气息,不时就有巫师浑身血迹被挖出来,那也只是迷宫坍塌前在石壁前维护魔法阵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员罢了。 和那些在迷宫深处被埋的勇士和搜救人员相比,他们简直太幸运了。 碎块被翻动的声音与巫师们大声的说话声交织着,传到德拉科的耳中就变成了模糊不清却令人头昏脑涨的嗡咛,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力气没处使,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和阿兰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他们爬到庄园后面的小山顶上看风景,德拉科趁阿兰不注意偷了一个吻,那个时候,他也像现在一样,一整个下午都脚步飘忽,就像在做梦,连心情都是飘飘然的。 “小马尔福先生?”一个高亢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一把将他从梦里扯到现实,“您在这里,受伤了吗?” 德拉科怔楞地看着这位不知名的女巫,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她兴奋地一拍手,边喊边朝着不远处一个拿着记事本的男巫跑去,“搜救的马尔福先生我看到他了,毫发无伤” “等等,女士!”德拉科突然意识到这是统计受伤或者其他人员的魔法部官员,便急急叫住了她,急切问道:“您有没有看到卡斯德伊在哪个出口,就是德姆斯特朗代表队的队长。” 女巫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您说的是那个高高瘦瘦,留金色长发的男孩吗?” “是的,是他。”德拉科一瞬间几乎要流泪了,他以为女巫是在某个出口看到阿兰了,他紧紧盯着女巫的眼睛,希望她点一下头或者是说一句‘就在某处’之类的话。 但女巫仍然很歉意地摇了摇头,说:“抱歉,孩子,我没有看到他。” “您别担心,或许我的同事知道”见德拉科似乎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在颤抖了,她安慰道:“要相信搜救的傲罗们。” “那拜托了”德拉科虚弱地笑了笑,对女巫说,“如果找到他请一定要告诉我,他是我的命啊” 自1994年到1995年的这一场比赛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提起的黑暗赛事,因为它带来的危险波及范围太大了。 这是第一场改变了规则的比赛,在这之后,三强赛的规则变得更加变通。 可在勇士遭受到的生命考验上,这却不是历年三强赛里最苛刻的一场。 比赛最大的伤亡主要体现在围观的观众上,最后一场比赛的意外令大多数人措手不及,高年级的学生们一部分进入迷宫搜救,一部分在外面维护魔法阵,无论哪一部分巫师,身上几乎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口。 甚至有几名巫师因为逃离不及被巨石压在了迷宫深处,被挖出来之后直接就进了圣芒戈,其中就包括阿兰和克鲁姆。 失踪的哈利也回到了霍格沃兹,带着奥德蕾的尸体。 卡斯德伊家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从法国赶了过来,头发花白却依然优雅内敛的老管家面带微笑,对表情沉痛的魔法部官员欠身,用标准的英语说:“您好,我是卡斯德伊家马克管家,奉家主命令,来接奥德蕾小姐和阿兰少爷回家。” 他身后跟着好几位魔力强大的男巫女巫,一位中年女巫一脸沉痛地走出来,将奥德蕾抱走了。 德拉科站在人群后,坚持认为自己的梦还没醒。 当霍格沃兹的戒严终于解除之后,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德拉科到了圣芒戈,却被医师告知,早在好几天前,卡斯德伊家的人就来把阿兰接走了。 “他们非常坚持,”圣芒戈的医师愤愤道:“但病人在圣芒戈能得到最有效最及时的治疗。”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知道一点原因,卡斯德伊家的人把阿兰带走不是因为他受伤,而是他的成熟期到了。 他去楼下病房探望克鲁姆,魔法阵崩溃的时候,克鲁姆正在奖杯附近,那里有一大片空地,阴差阳错的,他只受了轻伤,可他脸上一点都不见高兴,一天天的板着脸,只偏头看向窗外。 只是在德拉科坐在他床边的时候,克鲁姆看向了他,一脸认真的问道:“这一场噩梦什么时候能醒?” 德拉科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奥德蕾那软绵绵的c铁青着脸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摇了摇头没说话。 “也许等他回来就好了。”克鲁姆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他因为不接受奥德蕾的身份,一直用“她”来称呼,当“她”后,他总算接受了。 “对。”德拉科露出一个略显孩子气的笑容,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克鲁姆床边,“这是波特给我的,应该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我觉得应该给你。” 德拉科离开后,克鲁姆掀开手帕,看到里面用银色细链缠着的挂坠盒,解开链子后,挂坠盒的盖子虚虚开着,好像摔坏了已经无力合拢,就像那个人被门钥匙带走的时候他抓不住的手。 这是克鲁姆的战利品,在送给奥德蕾之后,就成了爱情的见证,现在,它又回到了克鲁姆手中,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德拉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和阿兰的结局。 起初他很讨厌这个从天而降的未婚夫,总盼望着某一天父亲告诉他,我们已经在法国魔法界站住脚,你可以自由喜欢那些小小姐了,当然也可能仍然不自由,但总比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强。 后来,他开始期待起了有阿兰参与的未来,那样他就可以拥有一个长期的魁地奇玩伴,毕竟让喜欢穿裙子的小小姐们骑扫把是个不可能事件,或者其他的,一个伴,对他有求必应的爱人。 被千依百顺的感觉可真好。 德拉科想,可是他自认已经是个大人了,会抑制自己的渴望,将感情深藏心底,并不很需要一个爱人。 没有阿兰,他也只是回到以前的日子而已,照样上课,照样写作业,照样逮着高尔几个人练魔咒,照样和波特斗嘴。 阿兰只是他丰富多彩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只是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德拉科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在黑暗中辨识出天花板上的花纹却只能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时候,总会感觉有点孤独。 没有他的时候,以为会一辈子平淡无奇,得过且过,后来他半路抽身离开,以后也就这样了。 曾经以为没有他过不下去,可当他真的不在之后,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回到了认识他以前的日子。 德拉科这样安慰自己,他将宿舍里阿兰留下的所有物品都收了起来。衣服扔进橱柜,书本锁进抽屉,写过字的羊皮纸夹到从来不看的书里。他们以前购买的那些彰显恩爱的成对用品都没了另一半,孤零零地摆在宿舍里,偌大的房间终于显得空荡荡的。 比赛结束后两个星期,赛址留下的废墟已经完全消失,那场灾难最终变成了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和霍格沃兹大事册上的某一页。 比赛后的那些灰色黑色问题是校长和魔法部该关心的问题,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趁乱逃跑都只是一段笑谈。那个胆小懦弱的山羊胡子在德姆斯特朗学生摇摇欲坠的心神上扔了最后一根稻草。 德拉科像往常那样吃饭,上课,写作业,去图书馆看书,在遇到格兰芬多时和他们怒骂,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反而多了些少年轻狂不减锋利的意思。 其实还是有影响的,德拉科孤身一人走在阴暗的长廊中,迎面飘过来一只幽灵,直接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一股子阴冷的感觉从他站立的地面直冲到头顶,身体从内到外都像结了一层冰,源源不断透着凉气。 “你还好吗?”那只幽灵笑嘻嘻地说,它刚刚成为幽灵不久,只有百来年,对自己好奇极了,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城堡里飘来飘去,趁巫师不注意从他的身体穿过去。 以前的德拉科和阿兰都被它“袭击”过,尤其是在霍格沃兹上了好几年学的德拉科,这简直就是“老朋友”。 “我感觉很冷,以后不要这样了。”德拉科将手放到衣兜里,淡淡道。 “为什么?”幽灵兴致勃勃地追问,“你以前从来没说过冷。” 德拉科笑了笑,无所谓道:“我长大了吧。” —— 穿着相似巫师袍的两个男孩牵着手走过长廊,个子稍矮的那个很兴奋地偏头对另一个叽叽喳喳,他身边那个男孩看上去非常冷淡,在看向身边人的时候眼睛中却全是纵容,他认真的听着,连什么时候被幽灵穿过身体都不知道。 见他丝毫不为所动,调皮的幽灵转了个身,从另一个男孩身上飘了过去。 ‘嘿,你这个家伙!’德拉科夸张地点了一下幽灵,‘吓我一跳。’ ‘你冷么?’阿兰皱了皱眉,被幽灵穿过会感到很凉,他的血本来就是冷的没关系,德拉科应该会很不好受吧。 ‘我都习惯了,一点都不冷,’德拉科无所谓地摆摆手,在见到阿兰似乎有一点心疼的样子后,他却将手换了个方向缠在阿兰胳膊上,带着点撒娇的意思说:‘只有一点不舒服,如果能暖和一下那就太好了。’ 他的右手被金发男孩仔仔细细地放进衣兜里,左手和一只修长柔软的手扣在一起,被阿兰一起放进来自己的口袋。 ——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德拉科从猫头鹰那里收到了一个简讯,正在养病的克鲁姆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他,请他这个周末到圣芒戈去一趟。 德拉科顺手拿起摆在桌面上的羽毛笔准备回复,却突然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笔是阿兰的,他闭了闭眼,用这支笔回复了克鲁姆之后,立刻像甩掉垃圾一样将羽毛笔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就站起来,去洗澡了。 洗完澡,德拉科裹着浴巾出来,用一块毛巾擦干头发,走过书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从干净无比的垃圾桶中拾起羽毛笔,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平淡的一天结束,德拉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很久之后,双人床中间鼓起一个大包,他将自己蜷成一团蒙进了被子里,在终于确定没有人会看到他之后,终于不用压抑自己的难受和恐慌,轻声哭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