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山崎退（子）》 正文 1.愿望与次元的魔女 当利刃穿透心脏的时候，我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大约是最痛之时已经过去，相比之下，其他程度的痛已不算什么了。 我想我是幸运的，相比那些死在陌生人或者敌人之手的人，至少我是死在我最好的朋友的手中，死在所爱之人的身边，不c“朋友”和“所爱之人”之前应该加上“曾经”，现在的我在他们的眼中必然是最恨最可恶之人，他们的亲人c朋友都死在了我的阴谋诡计之下。 而现在，他们报了仇，我则得到了解脱。 那么—— “为什么要哭呢？” 我看着曾经的挚友哭泣的面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错落的视野之中，曾经爱着的男人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一如既往地戴着墨镜，我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否如同他此时波澜不惊的面容。 我倒在了绿意盎然的c柔软的草丛之上，蔚蓝色的天空在我眼睛里变得越加深沉与黯淡。在我短暂的一生中，曾有过愿意为我摘星捧月的兄长c有过生死相托的同伴c也有过亲密无间的朋友与柔情蜜意的恋人。 拥有过，也失去过，更抛弃过。 衰弱的视野被无穷的黑暗所取代。 我知道，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是爱c还是恨，我都将从中解脱出来，想到这里，我不禁微笑起来。 ※ ※ ※ ※ ※ 以前一直听说过有些人死后，灵魂会留在现世。其实握是不怎么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妄言的，因为我从未见过我所思念之人的灵魂，直到死后，的灵魂我从身体里轻飘飘地脱离出来。 是的c我已经死了。 无所顾忌地穿过街道c人群，没有人看得见我，也没有人能够碰触我。 我被风推着飘零，游荡于街头巷尾，直至路过一栋洋房。 风散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带我来到这里。 洋房的外观很普通，却隐约透着一股奇诡的气息。 闭合的门从内打开，像是欢迎着我的到来。我遵从了这神秘而奇异的指引，走入了房子。 “四月一日，有客人上门了。” 然后，我见到了自称是次元魔女的壹原侑子和在她手下打工的男孩四月一日君寻。 “这是一家店c能实现愿望的店，不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穿着红色华服的魔□□雅地侧卧在床榻之上，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长烟杆，慵懒地看着我说道。 “愿望吗？”我想了想，回道，“我没有愿望。” “你能走进来，就说明你有愿望想要实现。”壹原侑子如血般深红的c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双眸淡然地注视着我。 有些狼狈地逃离了她的视线，我再次自以为坚定地回答，“不c我没有愿望。” 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所以我没有愿望，也不可以有愿望。 “真是固执的客人。”魔女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句，对着站在一旁的黑发男孩子挥了挥手，“四月一日，送山崎小姐离开吧。” 我不知道，她会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之执着了一生的人也在这个房间里。 “魔女小姐，我该付出什么代价？”半透明的魂体从绣着花鸟山水的屏风之后缓缓飘出，和离去的女孩子有着七分相似容貌的青年问道。 “与时光回溯对等的代价可是非常大的。”魔女看着青年，似乎是在评估他的决心。 “即使付出的是我的灵魂也没有关系。” “你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你最珍贵的东西，比你的灵魂还要珍贵。” “是什么？” “回忆，你和她之间的回忆。” “回忆吗？那真的是最珍贵的东西了。”眉目温和的青年认同了魔女的话，他笑了，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可是山崎小姐并没有愿望。”送人回来后的君寻十分疑惑。 名为山崎退的青年是在前一日走进这里的，他的愿望是让他的妹妹的人生重新来过，并在重新开始的时光中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她有。”山崎退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在死后的时间里，他的灵魂没有砖石，而是一直停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悲伤与快乐，疯狂与沉寂，他无数次地想要拥抱她，但双手却无数次地穿过她的身体，无法碰触c无法拥抱c无法安慰，只能无能为力地望着她走向深渊断崖。 “她已经意识到了她做错了事，却依旧固执地不愿意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了，她否定的便是自己的整个人生。 他知道，她最痛恨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 “她只是一个傻孩子。” 即使他曾经珍重的同伴c想要追随的领袖都因她死，但他无法责备她，因为最先放开手的那个人是他，留她一个人在孤单与寂寞中前行的也是他。 “真舍不得啊。”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敢去见。 他怕看到她眼泪，就真的舍不掉了。 叹息着的灵魂如同凋零的花瓣，越来越淡，最后如同融入空气一般消逝地无影无踪。 “再见了，宇宙第一可爱的小公主。” 离开洋房后，继续游荡在街道的我停了下来，眼中突然漾起一阵雾气，凝聚成带着炙热温度的液体，伸手去抹的时候才发现是眼泪，原来灵魂也是会流泪的吗？ 但是—— 我又为什么要哭呢？ ※ ※ ※ ※ ※ “侑子小姐。” “怎么了，四月一日？” “我只是突然想到——”黑发的男孩子推了推从鼻上滑落的眼镜，“山崎先生为什么要抹去自己的存在呢？”为什么不愿再和山崎小姐在一起？ “每个人都是特殊的个体，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自我，一个世界也只能有一个山崎退。” 侑子轻轻地吐出烟圈，在缭绕的白烟之中，吐露出玄秘奇诡的话语。 “山崎退子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山崎退，她原本是不该在出现在山崎退的世界里的，但是这世间总是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她的诞生便是其中之一，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所铸就的奇迹。 在世界法则之下，这两个人的生命力只能维持在此消彼长的平衡之下，但这种平衡非常薄弱，就像是天平的两端，只要有一端稍重一些，一端的砝码就会掉落。 生命亦是如此。 这是即使是我，也无法动摇的世界法则。” 君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那他们两个人——” “他们都是知道的。” 次元的魔女看穿了过去与未来。 就是因为知道，一个在生命危急之时才会失去活下去的意志，一个在获得健康之后才会无比地憎恨这个世界。 “即使知道得不到，还是拼命地想要去拥有，这就是人啊。” 君寻有些失落，感怀于奇迹所带来的不仅是幸福，还有悲伤。 “那么山崎先生会怎么样呢？” “他会替代山崎退子，回到那个她消失了的世界。” “然后从此，他们便会永远忘记对方。”山崎先生会被取走了记忆，而山崎小姐则会生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明明两个人都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但君寻却依旧觉得这根本算不上幸运。 忘了最珍爱重要之人的人生，怎么能算得上幸运？ “谁知道呢？”壹原侑子耸了耸肩，颇为神秘地笑了笑，“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够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相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初遇（已重写） “副长，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给揪出来的！” “好！我们出发吧！” 莫名地看着鱼贯而出的真选组成员们，山崎退走进了副长室，疑惑地看向他的直属上司，即真选组副局长土方十四郎：“原田队长他们怎了？”气势汹汹地看起来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但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最近并没有特别重大的任务？ “不用管他们。”土方咬着烟一脸无奈的解释，“近藤局长和一个银发武士抢女人，在决斗中被对方用了阴招而输了，他们是想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教训一顿。真是不知轻重，能够放倒近藤老大的家伙，他们以为凭自己就能解决吗？” “但是副长你也没有阻止嘛。”山崎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件资料递给对方，“看上去一脸平静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恼火吧。” 土方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后放下，他没有否认，“就算是大猩猩，对我们来说也是重要的老大。” “我也来帮忙吧。”除了近藤局长之外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那个银发武士，仅仅凭借发色这一特点来找人实在是有些胡闹了。不过说起银发武士，山崎倒是想起了三周之前，他们围剿桂小太郎那群攘夷分子时遇到的那个男人，毕竟是用那种方法处理□□的家伙，令人相当的印象深刻呐。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巧吧？ “你回去休息吧。”在找人方面，土方自知作为监察的山崎比他们这些人确实高明多了，但是对方才刚执行完任务，从他眼下黑影判断应该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况且，尽管这么几年山崎在对了融入得很好也伪装地很好，他也不能忘记对方是一个女孩子的事实，这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在对她多加照顾一些。 没错，号称全员男性的真选组中其实混有一个女孩子。不过，组内只有土方十四郎和近藤勋知道。 “都这么多人行动了，也不差你一个。”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山崎倒没有勉强，熬了三天的夜，她也确实很疲惫了。近藤局长的这件事在她看来是闹剧的成分更多些，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也见过，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但是狂暴起来也相当可怕，估计是因为被近藤局长的跟踪追求搞得不堪其扰，找了外援帮忙吧。 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山崎有气无力地走出了真选组。 买个红豆面包回去洗洗睡了吧，她心想。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并不觉得红豆面包好吃，但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吃，逛便利店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真是玄幻了，难道我前世喜欢吃红豆面包，所以转世之后这个习惯也甩不掉了 走进便利店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让一路上发散地乱七八糟的思维回到原位。 面包c泡面c火腿肠对了，上次看病的时候医生建议我多喝些乳酸菌素制品呐，那就—— 在冰柜上扫了一眼后便伸手去拿架子上最后一组养乐多，却没有想到，另一个人的手与她同时放到了养乐多上，她的手拿着右边，另一个人的手拿着左边。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了看向了对方。 这是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绿发青年，身高大约比山崎高了十厘米左右，戴着墨镜与耳机，明明看上去很酷很潮的样子，却偏偏背着一把传统的三味线，乍一看是非常矛盾的组合，但又偏偏给人以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大概是人帅所以怎样奇装异服都不会觉得奇怪吧，山崎随意地做出了总结，她向对方微点了下头，然后放开手将旁边的酸奶放进购物篮里。 “你好，一共是3250圆，诚谢惠顾。” “好的。” 山崎拿出钱夹，看到里面只有一张1000日元的纸币才想起来之前执行任务的那几天已经把手上的现金用的差不多了，忘记去银行取钱了。她向袋子里看了一眼，很快做出了取舍。 “抱歉——” “一起结吧。” 排在她身后的人递出了一张黑卡。 山崎回头一看了，巧了，正好是刚才的那个绿发青年。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收银小姐已经非常快速地用对方的卡结了账，这下真是想拒绝都没有办法了。 “先生，谢谢你。如果方便的话，能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吗？下一次我把钱还给你。”尽管从青年手里那张由宇宙商业银行所发行的至尊黑卡来看，三千多的日元对对方来说应当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山崎也并不想去占一个陌生人的便宜。 「很弱」这是河上万齐看到山崎后的第一个反应。作为鬼兵队的一员，他在看到真选组的制服后就下意识地评估起对方的武力值，毕竟是作为敌对势力的存在。 身形瘦小c没有肌肉c神色萎靡又略带颓废，这样看起来很弱的人也能进真选组吗？他心下这样想着，却在对方果断放手的时候勉强提高了一点评价，至少做人方面挺“谦让”。虽然是上司高杉晋助的吩咐，但他也不想因为一组养乐多在便利店和人发生冲突，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很傻。 在看到对方钱夹里仅剩的一张纸币后，河上万齐又为对方贴上了“粗心健忘”的便签，却在看到对方有些苦恼的样子后递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就算是偿还他之前的“谦让”吧。 “如果不方便，留一个账号给我，我会把钱打给你的。” 影藏在墨镜后的琥珀色双眼看了对方一眼，报出了一串数字。 山崎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后便记住了，“我是山崎，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彦斋。”河上万齐面不改色地回答。这是他的字，只是现在活在这世上的没几个人知道而已，也不算是假名。 “彦斋先生，我之后会联系你还钱的。”山崎虽然也觉得这个姓氏有些怪异，但是在警察局工作的他也不是没看到更奇怪的，心下不以为意，向着好心人道别，“谢谢你今天的帮忙，再见。”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河上万齐对自己今天的行为也深感困惑。 他为什么要告诉山崎真的手机号码呢？明明随便编一个就可以了，作为攘夷浪士，和真选组的成员有牵扯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在下—— 「想要再次见到他。」 这样奇怪的念头盘旋在脑海之中不愿离去。 「明明是这样弱小的人，这样平淡无奇的旋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祭典（已重写） 刀与刀呈十字状相抵，强悍的力量顺着刀身向着握着刀柄的手c手腕c手臂一路蔓延而去，山崎被迫松开了手指，武士c刀顿时飞向她的右后方，鬼使神差之下，她启动了手环上的机关，一根极细的钢丝激射而出，缠绕住刀柄，武士c刀从反方向拉了回来。 这个机关原本是为了紧急逃生而设的，没想到在今天开发出了新功能。 “这招倒是有点意思。”土方将刀收回刀鞘之中，虽然他练的剑道传统又老土，但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保守派。山崎的剑道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因为入门时间短加上性别的限制，女孩子的剑术在真选组里只能算是勉力挣扎在平均水平线上，这还是基于她的勤奋练习之下。 “当年派你去伊贺学习了一年果然还是有帮助的。” 当年真选组刚成立的时候，长年混迹道馆的近藤勋和他两个人完全是手忙脚乱的，只懂得剑术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监察，还是在松平片栗虎的建议下才将一群大老粗里唯一一个细心的家伙派往伊贺学习情报收集，谁知道他原来是“她”。 那个时候之所以没有劝退山崎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她在情报收集上所展现出的超越常人的天赋，这是当时急于立足江户的真选组所不可或缺的。 “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以往两个人对练的时候，虽然山崎在力量上确实无法与他相比，但是连刀都没握住直接被打飞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之前土方就注意到她走神了好几次，“是之前的任务太累了吗？需要我再放你几天假吗？”如果是组里的其他混小子，他绝对是不管理由狠狠批评一顿的，只是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偏袒山崎。 她的剑道是他教的c职位上又是他的直属监察，可以说，在这个真选组里，土方十四郎除了近藤勋之外最在意的就是山崎退了，除了师生与同伴间的情谊之外，他同时也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在照顾着。 “抱歉，前些天的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让我稍微有点在意。” 用钢丝收回武士c刀的想法并非源于忍者的修行之法，仅仅只是昨晚梦到了而已。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但梦里确实有一个男人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使用钢丝去束缚敌人回收武器。 山崎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失忆了，尽管男人的容貌是模糊的，但是他握着自己的手时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可是她确实不曾有这段经历，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梦。 “没事就好。”土方拍了拍对方的肩，“下次注意，差不多要开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 ※ ※ ※ ※ “小子们，听好了，祭典当日真选组全体出动保护将军，将军要是擦破点皮，我们就集体脑袋搬家了，都给我把弦绷紧了。”土方叼着烟严肃地看着盘坐在会议室的成员们，“有个不得了的家伙可能已经来到了江户。” “不得了的家伙。”坐在最前排的冲田一边揉着刚刚睁开的眼睛，一边发出疑问，“是指谁？” “阿崎，你来说明一下。” “是。” 坐在第二排的山崎走到土方的旁边正襟危坐，对着真选组里的队士说着自己收集到的情报，“鬼兵队的总督高杉晋助之前因为过于密集的追捕藏身于京都之中，但是就在三天前，十名幕府官僚在和武酒屋会谈时被全部砍杀，经过目击者的辨认，行凶之人很可能就是他。” “鬼兵队曾策划过多起动乱，根据以往的案例，他们在祭典中动手的频率最高，有不少高官都命丧其中。而江户这一次的祭典，德川将军将会亲自参加c与民同乐的消息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鬼兵队动手的可能性非常高。” “什么与民同乐c政客的把戏真是够了。”冲田不屑地讥讽道，“根本就是在加重我们的工作量，麻烦死了！”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将军。”尽管土方的内心也和冲田一样抱怨着，但是为了不打击队士的气势，面上依旧是一副十分郑重的样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旦发现任何的可疑人物，不用犹豫，全给我放，责任由我来负。” “是真的吗？”冲田拿起武士c刀，立刻表现出了强烈的积极性，“那我看到武士就挨个全砍了，之后就拜托了。”话音落下的同时，锋利的刀身微微出鞘。 “大家听好，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土方立刻收回了前言。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直不对付啊，山崎一边忍笑一边想着。 动员会议过后，队士陆续离开。 “阿崎。”土方叫住了最后一个起身的山崎。 “副长？” “明晚你就不要和我们一起行动了。”土方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让她单独行动，“我和其他人会保护好将军的，你的任务是隐藏在平民之中找出可疑的人。” “我知道了。”山崎点头。 “要小心。”和布置每一次的任务时一样，土方叮嘱道。 “放心吧。”山崎微笑，“我可是专业的。” ※ ※ ※ ※ ※ 祭典非常顺利地进行着，换回女孩子打扮，成功地隐藏在来往人群中的山崎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者路过的人们，一边苦思冥想着—— 高杉究竟会使用什么手段呢？ 在幕府的大肆追查下，他是不可能带着大量人手混入江户的，即使他早就在江户了安插细作，人数也绝不会多，纵然此人是剑术高手，也不应该天真到仅仅凭借他一个人就能够单枪匹马地在重重保护之下刺杀将军。 所以，他究竟在暗中布置了什么？ 砰——砰—— 绚丽多彩的烟花接连绽放于黑色的夜空，在所有人都在惊叹于这美丽的景象之时，只有山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想到了。 的确，人是混不进来，但是机器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们的主人本身就是祭典的表演者。 因为歌舞伎町龙蛇混杂的关系，她在最初加入真选组的时候，就把这条街上比较有名的人都大致调查了一遍，对平贺源外这位江户第一机器人技师的事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他的儿子平贺三郎曾经参加过攘夷战争，在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倒是活下来了，却在幕府对攘夷志士的肃清中被砍去头颅示众。 如果她没有记错，平贺三郎加入的攘夷队伍就是鬼兵队！ 糟了！将军所在的观赏台不正是在表演现场的正前方吗？真是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一想到这里，她立刻拿起手机—— 对面很快接通了。 “阿崎？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吗？” “副长——” 山崎刚想说话，身体便感受到了十分强烈的危险信号，在她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后腰被尖锐之器紧贴，在稍稍向前一点，它就会划破衣服刺入她的身体里。 “没想到随便逛逛也有这样的收获呐。” 河上万齐是和高杉晋助一起来的，因为了解自己的上司想和老朋友单独“聚聚”的心情，所以，即使很想一睹昔日攘夷战场上白夜叉的风采，他还是有眼力劲地在祭典开始之时就与他分开行动了。 人声鼎沸中，他随意地走着，却在无意之中看到了男扮女装的山崎退。就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为什么会在人海之中认出这个人，明明是那样平凡的容貌c气质也普通到了极致，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毫不起眼。 但是，万齐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他看到这个人在抬头看了一眼烟花后变化的神色时，便猜到他可能发现了晋助的计划。 真厉害啊，他一边在心底赞叹着，一边走了过去，然后拔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所谓的第一监察（已重写） “喂？阿崎？”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土方提高音量的询问。 “为了阁下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面对着威胁，山崎镇静自若地继续着通话，并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妥协，“没事，刚才不小心按错了。”不待土方再说些什么变迅速挂掉了电话，放下了握着手机的手臂，接着和服宽松的衣袖，手指灵活又迅速地在手机键盘轻按着。 尽管忍术传承源远，伊贺却并不守旧，作为忍者重要技能之一的传递情报的方式，也根据时代的进步而不断做出调整，盲打使用手机便是如此，所有忍者都能做到，只是像山崎这样兼顾速度与准确率的确实凤毛麟角。 作为老师百地乱破曾经评价过山崎退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是她见过的最适合在黑暗中执行任务的人。 土方一脸莫名地看着挂断的电话，然而下一秒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一条短信让他脸色剧变，发件人是山崎退，短信十分简单 ——「机器人攻击c快撤」 黑发青年当机立断地对站在一旁的近藤说道，“近藤老大，我们现在要立刻护送将军撤离祭典！”说完后，他又打电话分配了一部分人手去寻找山崎，刚才她明明可以说话却选择了短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固然担心对方的危险，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将军的安危，他无法因为一个人而弃整个真选组于不顾。同时，他也信任着对方。 那可是山崎啊，即使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他相信凭借她的卑鄙无耻c咳，聪慧机智也能够摆脱困境。 真选组的人这么贪生怕死吗？这还是号称第一监察的人？原本已经准备好使用暴力手段的万齐对对方无比合作的态度与行为而感到诧异。 因为莫名其妙的在意，万齐曾向自己善于收集整合情报的同伴武市变平太询问过这个人，得到的却是出人意料的回答—— “你还记得之前我安插探子进真选组的事吗？” “在下记得他暴露了。”河上万齐那段时间恰好以制作人的身份在sunrise工作，所以知道的并不详细。 “是的。安源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至少在我所见过的人里，还没有比他更加谨慎的人，在以往的卧底任务里也从来没有暴露过，除了这一次——”武市沉声，继续说道，“你知道他被发现时卧底，用了多久？” “两个月。”万齐大致记得安源失联的时间，推算了一下。 “不c是一天，应该说少于一天。” “怎么会？”被墨镜掩盖住的琥珀色眸曈透着惊讶，那个经验丰富的安源竟然—— “没错，他确实在两个月后被发现的。我下面说的这些其实也只是我自己的推测罢了。 他之前曾传出消息表明卧底任务进行得十分顺利，我相信这不可能是他的错觉，所以安源暴露可以说是突然地c毫无征兆地——” “难道这与山崎退有关？” 武市没有正面回答万齐的发问，只是说道，“安源失联的那一天，原本是要和接应的人会面的，所以我们很快就发现了。经过我的调查，那一天真选组唯一的变数，是在外执行长期任务的山崎退回来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也未尝说不通。 但若不是巧合，那么山崎退这个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安源潜伏真选组期间，他也收集了一些真选组内部的情报。真选组里一共有四个监察。有一位曾在伊贺接受过训练，因为身形比较矮小的缘故，潜入调查时经常以女装示人，是那位鬼之副长的直属监察。” 武市摸着下巴回想着当时安源发回来的报告，“安源对这个人的侧重点倒是不多，但有一句话让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真选组内公认的最优秀监察，从未有失手的记录。」”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真选组安插过间谍。 正是因为当时与武市变平太的这番对话，河上万齐才有九成把握确定山崎退已经看破了他们的计划。 “鬼兵队的成员？”虽然是问句，但是山崎的语气基本上算是肯定了。 “在下——河上万齐。” “原来是鬼兵队的剑豪大人啊，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何有幸能让您亲自动手。”这个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很熟？山崎感到疑惑。 万齐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作为一个优秀的监察，山崎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确实是正常的，但是青年的心里却隐隐有一种预感，难道他已经—— 不可能，如果他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呢？总不可能是和土方有心灵感应，等等—— 万齐突然想起了从头至尾都被山崎握在手中的手机，没有握刀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拿走了手机，看着显示已发送状态的信息，他挑眉，“看来还是小看了阁下。”叹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佩服，果然听说总是不如实践来得深刻。 “小看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单指在剑道上的造诣，我根本无法和你们这些剑豪人斩相比。”山崎很干脆地承认自己就是战五渣，如果仅仅是剑术上的比试，不提被认真起来的土方和冲田吊打，就算是真选组里的其他的队士，有一半都可以击败她。 “只是你并不是第一个挟持我的人，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作为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监察，「所谓的从未失手」指的仅仅是她能够将情报信息成功的传递出去，山崎退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无法顺利脱身的情况。 “像我这样弱的小人物，也只会耍这样的小手段了。” “弱吗？”万齐轻哼了一下，“阁下真是太谦虚了，我们还不容易安插进的间谍可是因为你而前功尽弃了。” “河上先生说的是安源淮一吗？”在去年真选组招新的时候混入的间谍，被揭穿后直接自尽了，“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地潜伏了两个月，虽然不过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正在京都执行任务，也值得稍稍称赞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说着称赞的话语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你们的人确实厉害，但是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但是安插间谍这样的事嘛，你们还是死心吧。”用着如春风般温和的语气，退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地拉仇恨，“即使再给你们一百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在故意激怒在下吗？”被挑衅的话语怼了一脸，万齐却并不感到愤怒。他甚至有些欣赏对方的临危不惧，在性命堪忧的情况下还能够面无改色地谈笑风生也着实令人钦佩。 “并没有，我只是在表达我的自信而已。”背对着青年的山崎盯着前方相伴着走来，摇摇晃晃地一看就是喝醉了的男人时，嘴角微微勾起。 “河上先生的杀气真是可怕啊。”山崎知道这是一种源于忌惮的杀意，过往也不是没有人对她流露出一样的杀意的，只能说—— “作为一个高手，压力可是很大的。即使我自己不想，也会不由自主地就成为你们的障碍。”在醉汉走到她的瞬间，指尖轻捏的细针疾射而出，哑黑的暗器巧妙地与夜色融为一体。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了—— 醉汉踉跄着向河上万齐所在的地方倒去，他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偏离的利刃令山崎有了可趁之机，她连忙推开了几步，脸上露出愤怒的同时用手指着绿发青年喊道，“变态痴汉啊！” 才躲过醉汉的河上万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一天竟然会被人指着骂变态的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方便对山崎退做什么，还要不着痕迹地将武士c刀隐藏在手臂内侧。 然而这还不算完，他眼睁睁地看着山崎对着他身边一位身材高挑魁梧的女人“嘤嘤嘤”的哭着，成功地引起了对方同情心后甚至毫无顾忌地埋在对方的胸前寻求安慰。 这一刻，万齐深深地觉得安源的报告里应该再加上一句话。 「山崎退，真选组内公认的最优秀监察，从未有失手的记录以及 ——无法预知节操下限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万事屋与御庭番众（已重写） 在自己制造的混乱之中，山崎退轻而易举地摆脱了河上万齐。在走出人群的那一瞬间，她愉悦地拿出手机，找到之前存入的彦斋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没错，之前在便利店里偶遇的“好心人”彦斋先生就是河上万齐，难怪她会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 「彦斋先生吗，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ps：没收恐怖分子的非法所得是一个幕府警察应有的职责。」 亏她昨天还想着要在今天祭典之后联系他还钱，还好没有。想着自己曾为鬼兵队搞出的麻烦而东奔西走，接连多天没有睡个好觉，山崎甚至都惋惜自己当时没有买更多更贵的东西。 “阿崎，没事了吧？” 将将军护送回去后，土方赶紧拨通了山崎的电话。 “当然没事。”山崎一边向着表演舞蹈走去，一边笑着说道，“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啊，副长。” “没事就好。”从对方轻快的语气里，土方就知道必然有一个倒霉蛋栽在她手上了。这个家伙，每次恶作剧成功的时候，都是这种语气。“引起混乱的机器人已经被总悟和神乐干掉了。” “是万事屋啊。”山崎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 不久前，因为近藤局长和坂田银时的决斗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万事屋的三人组也算是进入了真选组的视线里，她随意地调查了一下，平凡到走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没落道场后人的男孩，偷渡到地球的宇宙最强战斗种族的夜兔女孩，不过万事屋的那位银发老板倒是神秘，没查出什么。 看在他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在歌舞伎听的名声竟然还不错的份上，她也不想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工作量。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真实身份必然不简单啊。 就在她感到舞台的同时，坂田银时用木刀一击斩断了用来发射炮弹的机器人手臂。 “大家可以收队了。”山崎明白想在混乱中找出高杉晋助已然是不可能了，但是眼前这位也足以用来交差了，“过会儿，我和带罪魁祸首会组里。” “需要支援吗？” “不用了，不过是一个糟老头罢了。” 山崎挂掉手机，走上前。 “搞什么啊，每个家伙都会这样——”平贺源外低头冲着机器人大喊，“我到底干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谁知道啊，不过光是长寿不就很了不起吗？”银时偏头看向夜空。 “不好意思，打扰了。”感觉一不小心破换了煽情现场的山崎退走到平贺源外的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铐，非常诚恳地说道，“放心吧，在监狱里每天都有活干，不用思考怎么活下去的烦恼。” “山崎先生！”志村新八惊讶指着女装打扮的某人，“你怎么穿成这样？” “工作需要。”山崎将平贺的双手铐了起来后，转向两人，“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我会记得在“好市民奖”评选的时候提名你们的。” 看到对方准备将人带走，新八忙上前阻拦，“平贺先生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显然是想说情。 山崎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制造了这场混乱。就算不是因为将军，他也差点造成普通平民的伤亡。你可以理解你对他的经历产生了同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祭典中只有人受伤，而没有人死掉只是运气好罢了。” “如果有任何哪怕只是一位平民死掉了，那么他的家人也会伤心难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山崎并不冷血，对于平贺源外的经历，她也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只是一码归一码。 “新八，还不让开。”坂田银时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山崎，语气凉凉的，“当心人家以妨碍公务罪名把你一起带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走吧。”银时推着新八的肩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神乐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快点找到她，忙了一整天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 ※ ※ ※ ※ “万齐，你怎么搞成这样？” 在河边等待着的高杉晋助有些好笑地挑眉，他很少看到对方如此灰头土脸的样子。 “没什么。”万齐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任谁吃了这样一个亏又看到那样一条充分表达了幸灾乐祸的短信都不会如此平静的，只是他一向自持惯了，即使心里火冒三丈，脸上也是无风无浪。 纵然猜到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但是高杉对同伴的私事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他握着烟杆，神色莫测地看着河对面已然归于平静的祭典现场，不无遗憾地道，“看来是失败了啊。还以为那家伙的獠牙早就被扒光光了，看来我大大失算了。” “是白夜叉做的吗？” “那家伙从小就喜欢管闲事，讨人厌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 虽然这样嘲讽着，但是高杉脸上的轻佻笑容却显得真实了些。显然，今夜与过去战友的重逢让他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愉快。 “船来了。”明明知道这次刺杀将军失败的事情和真选组的那位山崎监察脱不了干系，甚至被对方耍弄了一番，但万齐却不想把他暴露到高杉面前，甚至为对方以为都是白夜叉干得而感到庆幸。 也许我只是想亲手干掉他而已，他心想。 “那走吧。”高杉转身，向着河对面驶来的接应船只走去。 ※ ※ ※ ※ ※ 平贺源外的事最后被轻拿轻放。 “老爷子，这一次算你运气好。”她将对方送到真选组的门口，“下一次就不会可就不会那么幸运。还是像那位老板说的，有空就多琢磨琢磨怎么长寿地活下去吧，不要再搞这种兴师动众的大事了。” “啰嗦。”平贺源外扫了山崎一眼便走出了门外，精神状态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 注意到躲在拐角的一抹银白色，山崎笑着走了过去，“老板还真是热心人啊。明面上什么都不管，实际上是在暗地里进行迂回作战。” 平贺源外最终被释放还是澄夜公主向德川茂茂求的情，她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万事屋的手笔，毕竟公主失踪的那天可是和神乐成为了朋友。 “我只是去买jup路过这里罢了。”银发男人一边抠着鼻子一边目不斜视地从山崎面前走了过去。 「便利店明明在你身后的方向，你现在往哪里走啊？」 算了，看在对方的事还蛮对她胃口的份上，就不揭发她刚查到的他的真实身份了，反正局长也不会想抓了他向幕府邀功的。 山崎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土方递给她的购物单，不出所料，除了烟就是蛋黄酱，她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向着与对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服部？你怎么在这里？” “是山崎啊。”服部全藏接过购物篮，拿起一包烟对着扫码机器，“我在这里做兼职。” 御庭番众被解散后，成员都过得那么落魄了吗？因为在伊贺学习过一段时间，也曾受到偶尔回来的服部全藏和猿飞菖蒲等人一些指导，所以山崎和前御庭番众的这些忍者关系还算过得去。 “一共五千八十圆。” 山崎递出一张纸币，在服部找零的时候建议道，“我觉得在这里兼职是埋没了你，不如去找些送外卖的工作。”毕竟忍者的速度不是一般得快，她绝不承认是自己嫌弃现在外卖的送得太慢了。 服部将找零和购物袋一起递给山崎，“虽然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在伊贺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这家伙在乖巧的外面之下藏着一颗恶魔的心。 “不过这个建议不错。”昔日的御庭番众首领摸着下巴，认真的考虑起来。 “是吧，相信我，你绝对是零差评的成就者。”山崎笑眯眯地又怂恿了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同伴（已重写） 御庭番众的效忠对象虽是幕府将军，但并非完全脱离了伊贺。每一次御庭番内有牺牲的时候，就会从伊贺选拔出新的替补人选，所以即使只是为了人才培养，御庭番众内的高层们也会每隔几个月就轮流去伊贺做做指教，顺便留意有没有特别优秀的人才。 服部全藏第一次见到山崎退是在忍者学校。虽然伊贺的势力分别掌握在三大家族的手里，但是为了节约资源，小忍者们的培训都是放在忍者学校的。学成之后，再交由各个家族内部传授秘籍。 在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二岁的小朋友里，十八岁的山崎退显然就是超龄学童了。忍者的培养在八岁以前开始是最好的，除了对身体的锻炼需要从小打下坚实的基础外，思想理念也是越小的孩子越容易接受，简单来说就是越傻越容易被洗脑。 像山崎退这种身体锻炼必然来不及，且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观念的十八岁少年若不是警察厅长官松平片栗虎的介绍信，他是绝对不会被伊贺忍接受的。 那个时候山崎退刚来伊贺才拜入百地门下一个月，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身份让他被大多数的小忍者们孤立，即使是白地家的门徒也因为这个新人一来就受到三大上忍之一百地乱破的赏识而对他嫉恨不已。服部在课堂上感受到了那充满着敌视的相当不和谐的氛围，但是他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则山崎退拜入的是百地门下，二则他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人，对走后门的人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不可能有好感。 “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 “真是好笑！” “真是丢我们百地的脸！” 服部全藏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听到了小忍者们的嘲笑声，他不由自主地把视线集中在了事件的中心人物c被嘲笑的山崎退的身上。 为了锻炼平衡能力和跳跃能力，忍者学校有一块竖立着高高低低的木桩的广阔训练场。他看着那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一次次地从木桩上摔下来，又一次次地爬上去。山崎的动作对已经在木桩上如履平地的忍者们来说是有些傻气甚至是滑稽的，但是服部的内心却升不出哪怕一丝一毫想要嘲笑的意味。 那个家伙没有任何的停顿与犹豫，鄙夷的目光，哄笑的话语都不能让他产生一丁点的犹豫，在一片嘈杂之中，他一个人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将所有能够影响他质疑他的因素排除在外。 “很可怕吧，那小子。” 服部的父亲走到了服部的身边，这个因伤病从御庭番众隐退的前首领又回到了校长的位置上。 “老头子，你很看好他？”服部不置可否。 “所有的老师，没有一个人是看好他，在课堂上被批评的一无是处，他来到这里之后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如此。”前忍者n一1没有正面肯定，只是嘴角裂开笑容，“但是你看他的眼神——” 再一次摔下木桩的山崎退眼中没有一丝迷茫，满满的都是坚定。 如果说这只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的坚定，那不足为奇，可是山崎的坚定，却是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障碍物一一清扫掉的坚定，不c与其说是坚定，不如说是自信更为恰当，用目空一切的高傲来形容也不过分。他对自己能够做成什么非常自信。 “难怪乱破如此欣赏他。 这个世界并不是掌握在那些嘲笑者的手中，而恰恰掌握在能够经受得住嘲笑与批评仍然相信自己并且不断往前走的人。” 说完这些赞语后，老者又轻叹了一口气，“可惜他终归不属于伊贺。” 那个时候的山崎退，才真正地引起了服部的关注。只是作为一个大忙人，他回伊贺没多久后就离开了，也渐渐淡忘了这个人。直到半年之后，当他再次来到忍者学校的时候，出乎意料，课堂上所感受到的氛围与之前截然不同。曾经被孤立的山崎退近乎完美地融入在了这个集体中，真心与否先不予评置，但是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作对的。 出于好奇，他私下里调查了一下。原来在两个月前，这些小忍者们参加了一场实战，当然作为忍校学生之一的山崎也参加了。 任务是剿灭一伙流窜在郊外山贼，这些山贼是由几个地痞无赖组成的，人虽然多但是基本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这是一个相当简单但是适合小忍者们练手的任务，但是过于骄傲轻视敌人的他们不知为何泄露了自己的情报，中了对方埋伏，危机之中是山崎以引爆□□两败俱伤的威吓争取到了时间并示意投掷暗器最精准的忍者干掉了山贼之首，扭转了整个战局。 这一次实战，几乎让所有人都欠下他一条命，而山崎本人却从不提他于大家有恩的事，与他人相处也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脾气相当好，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这样一来，故意针对他就像是落了下乘，不管是否心服口服，大家都在明面上都接纳了他，甚至有一部分人和他成为了朋友。 “老头子，你确定这件事没有问题？” “这个任务是随机的，山崎他在整个任务中都没有脱离过团队。” 老者本人当然也是怀疑过的，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怀疑就只能是怀疑，“藤林和百地家的高层也不是没有调查过，大家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不是相信而是因为没有证据的怀疑说出去不仅惹人耻笑而且有损自身的威信。甚至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与山崎无关，否则就是承认自己无法找到证据的无能。 何等心机。 和等手段。 这个时候，服部开始完全正视起山崎这个人了。 服部观察了他几天，发现山崎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天赋，但距离像自己或者小猿他们太远了，他本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擅长的地方精益求精，在不擅长的地方用时间去堆积量变。山崎一天只睡三个小时，除了基本生活所需要的时间外，他所有的时间都在积累引发质变的数量。 “服部先生？” 训练到凌晨之后，山崎擦了擦汗，看着明显是在蹲点自己的青年——仅仅比自己年长两岁，但却是御庭番众首领，号称“摩利支天”的现忍者n一1。 “这些天，是有什么事吗？” 尽管是非常隐蔽的观察视线，但是天性敏感的山崎还是注意到了。 “围剿山贼的那一次，是你将小忍者们的计划透露出去的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服部的语气却非常笃定。 “有证据吗？”山崎退笑了笑。不管她怎么解释，眼前的人都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 服部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没有把他们看作同伴。”局很大，一旦失误，就是连带着他自己的全军覆没。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同伴？”淡淡的月光照在山崎温和无害的面容上，“这种东西我早就拥有了。” 「真选组」服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只承认真选组是他的同伴。 “初次之外的其他人对我来说，最多不过是可以保持良好关系的人。而那些阻挡在我面前的，妨碍我的——” 他径自向前，在与服部错身的一刻轻描淡写地继续道，“只能是敌人。” ※ ※ ※ ※ ※ 服部一边回忆过去一边在房屋上跳跃着，他听从了山崎的建议，转职为了外卖配送员。 “羽毛球场。”他从房屋上跳了下去，“就是这里了吧。” “服部！”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山崎站在不远处对他挥了挥手，“这里。”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服部将装着披萨的纸盒递给山崎。 “果然是你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山崎挥了挥手上的球拍。 她自己对羽毛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像她对红豆面包也无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吃着红豆面包，挥动羽毛球拍的时候都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快乐。 “欢迎下次光临。”服部收了钱，挥了下手就离开了。 在回披萨店的途中，他看了一眼藏在钱中的小纸条与支票。 “这家伙，到底是多有钱啊？”服部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内心愤愤不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小卷子和假发子（已重修）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前幕府高官禽夜昨夜凌晨于京都的住所内被人刺杀身亡。据悉，不久前他被怀疑勾结宇宙海盗“春雨”参与禁药走私”购物广场的巨型屏幕上，穿戴整齐的电视台播音员严肃地注视着镜头，“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目前警察厅已发布高额悬赏寻找目击证人” “这不是之前我们保护过的那个癞□□嘛？”冲田总悟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山崎退，今天两人被分配到一起巡逻。 “看来是遭到报应了。”山崎笑眯眯地接道。 “这报应你是给的吧，真是可惜了那一大笔赏钱。”冲田一脸颇为遗憾的表情，“土方先生之前不是教训过你了，你还敢这样做。” “我可什么都没做，自从四年前我差点失手干掉了来地球访问的天人高官，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怕犯错呐。”山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糖，剥开了彩色的糖纸，将糖粒向上抛起，然后抬头精准地咬住含在嘴中，“昨天晚上我可是和你们一起聚会的，可没有翅膀从江户飞到京都。” 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付钱找别人做了而已。 前御庭番众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呵。”冲田笑了一下，不再追究下去，反正禽夜也不是第一个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真是死得太好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山崎根本不在乎禽夜是否与“春雨”勾结，她只知道这个天人已经用钱贿赂了幕府高层摆脱了罪名，如果他现在不死，再过一周就要被启用了，届时他会不会找“怠慢”过他的真选组麻烦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有一定可能发生，就要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土方先生真是蠢蛋啊。”冲田很聪明，他知道山崎做出这个决定的多半是因为他和土方当时把那只癞□□架在火上烤得罪了对方，这家伙消息灵通，一定是得知了什么想要防范于未然，就像四年前那个天人曾在山崎面前说过要投诉土方让他失业，才有了山崎的“差点失手”，土方却一直以为是对方侮辱真选组的过激言辞让山崎一时气愤忍不住出手的。 “有时候的确如此。”山崎表示认同。 “不管怎样。”冲田摆摆手，走到了停在一旁的警车里，“我先休息一会儿，你接着巡逻。” “我们才刚出来半个小时吧？” “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好意思，我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山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按照巡逻的线路向着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 歌舞伎町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在许多自以为是的上等人眼里，这是一个下等人集中着流氓混混的地方。不可否认，它的确鱼龙混杂，不管是陪酒屋夜总会c还是赌场酒吧，这里都有，但是它的治安却比人们想象中要好得多，主要是得益于“四大天王”的势力，在彼此的制衡中令歌舞伎町乱中有序。 大概是白天的关系，很多店都没有开门，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的，整个街道显得相当空旷。 有些无聊啊，山崎心想，她的视线忙无目的地散落在两旁的房屋上，大脑里却开始「翻阅」起歌舞伎町里重要人物的资料来抵抗被阳光照射后的昏昏欲睡。 西乡特盛，哦不，现在应该是鬼神·马德麦杰尔西乡，经营着人妖俱乐部，二十年前以「白裆步西乡」这个绰号闻名的攘夷志士 诶？看着刚刚想到的人出现在眼前时山崎精神一振，因为她看到了对方手上拖着似乎是晕过去的万事屋老板。 有好戏看了，山崎跟了上去。 从本质上来说，玩忽职守的也不只是冲田一个人。 不过山崎好歹顾忌着自己穿着一身警服，虽然真选组在群众心中也没什么好形象可言，但是若被看到大白天就出入声色场所，也未免太糟糕了。 十五分钟后，穿着普通黑色条纹和服的山崎走入了西乡经营的人妖俱乐部。 真是杰作啊！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穿着女士和服，束着双马尾辫，握着双扇跳舞的坂田银时。 她强忍着笑意走近了舞台，发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绝色佳人”——桂小太郎。这两个人扮起女装来还真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尤其是桂，漂亮得都要令女性自愧不如了。 作为警察，在看到被通缉的要犯时自然要实行抓捕，但是鉴于自己是一个人并且又在歌舞伎町四大天王之一西乡的地盘上，山崎相当“识时务”地抛开了这种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念头。 挑选了一个正对着两人的位置坐下，她不经意地拿出手机，装作查看信息的样子偷拍着张桂和银时男扮女装的照片，直到一名“小姐”走过来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手机。 “客人是第一次来吗？我是裙带菜子。”穿着粉色和服画着浓妆的壮汉一脸娇羞地询问。 “是啊。”山崎面不改色地微笑着，“这里可以指名吗？” “当然可以，请问客人想要指名谁？”裙带菜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十分有职业道德地回答着。 “这两个。”山崎伸手指向舞台上那两个一点干劲都没有的舞者。 “他们啊——”裙带菜子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不可以吗？” “不是不是，只是他们是新人，我怕服务不周到。” “没关系，我不介意。”山崎笑得意味深长。 “那好吧。”裙带菜子起身走向了舞台，“小卷子，假发子，你们别跳了，这边有客人指名你们。” 哪个混蛋啊？坂田银时顺着裙带菜子示意的方向望去，在看到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时，一瞬间冷汗都出来。 竟然被真选组的人看得了！ “小卷子。”他翘起了下巴，自我欺骗般得给自己洗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 “假发子。”桂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慑于“同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监视，妥协般地自我介绍着。 “两位小姐，你们好，我是山崎。”单手指着下巴，山崎退在坂田银时一脸紧张的表情中，故意地做出了疑惑的表情，“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有些眼熟呐。” 能不熟吗？一个几天前借着除灵法师的名义在真选组招摇撞骗，另一个则是被一直与真选组作对画像被贴在大街小巷的通缉令。银时一想到这里，顺着额头留下的汗水都快把妆面弄花了。 “天底下人这么多，长得想象也不少啊。”他干巴巴地回答，以求糊弄过去。 “这样说也对。”山崎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怎么看小卷子也不会是那种无所事事整日混日子，看起来就一脸早衰像的废柴大叔。” “是啊是啊。”银时咬牙切齿地符合着。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呐，能够遇到你们这两位漂亮的小姐真是太幸运了，为了庆祝这份幸运，请允许我敬你们一杯。”山崎退刚想拿起酒壶就被因为担忧「同事」第一次接待客人而招待不周的东美夺了下来，他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桂的脑袋，“你怎么可以让客人自己倒酒呢？” “没事没事。”山崎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番意味了，“虽然小卷子和假发子看起来都是一脸没精神的表情，但是美丽的人都是值得原谅的。” “客人你真是太好了。”东美一脸笑意地恭维着，转头就凶巴巴地冲着银时和桂两人小声地训斥着，“给我笑啊，有你们这样接待客人的吗？再不好好工作，我就叫妈妈桑过来了。” 果然，西乡的威胁比什么都有效。两人的脸上立刻堆起了无比虚假的笑容，一个从东美手中接过酒壶为山崎倒酒，另一个则相当“积极”地开始陪聊，“山崎先生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呐。” “不是什么非常特别的工作，大概就是保护世界和平之类。” 看着银时一脸想要吐槽却硬生生吞下去的表情，山崎心情愉悦的喝下了攘夷志士老大亲自倒的酒。 “真的吗？”桂一下子就被挑起了兴趣，“其实我的工作也——”他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坐在一旁的银时一拳击中腹部，一脸痛苦地弯下了腰。 借着桌面遮挡的动作，袭击者还明知故问地关心着，“你怎么了卷发子，是什么不舒服吗？”说这里的时候，他顿时想到了摆脱现在局面的方法，“是吃坏肚子了吗？” “我没——” 桂直起身体刚想反驳，却被对方再次一拳袭击又弯下腰去。 “我知道了，你急着想去厕所是吧？”坂田银时强硬地扯着桂的身体，做出将他扶起的样子，对着一旁的东美说道，“颚美，假发子肚子痛得不行了，快要拉到衣服上了，我先带他去厕所，这位客人就交给你了。” “都和你说过我不是颚美了，我叫东美了，给我好好记住啊！” 直到两人离开，山崎才一脸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小卷子和假发子，你们的照片，我会“好好”保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一日局长（上）已重修 “听好了，这次特别行动的目标是——在呼吁江户市民加强对犯罪的警戒的同时，挽回我们真选组最近暴跌的信誉。为此，我们诚邀了偶像歌手阿通小姐来担任一日局长。” 戴着“一日局长”标识的寺门通站在近藤勋的身旁，向真选组的队士们挥手致敬。 “你们听好了！”近藤提高嗓门，“今天可不许乱来，还有，对阿通，不c对局长要尊重，并且学会怎么收服人心。” “这个活动本身就是乱来吧。”看着为了争夺寺门通的签名而闹成一团乱的同事们，山崎退双手环臂，对着站在一旁的土方说道。 “这是近藤先生的决定。”土方也一脸头痛的表情，尤其是当寺门通要求众人解下佩刀的时候，“喂，小丫头已经把自己真当局长了么，他们可不是随便哪来的人都指挥得了的啊，而且要是放下武器的话还怎么去管理治安，刀可是武市的灵魂——” “是吗？但是灵魂现在已经被丢掉了呐。”看着同事们毫不反抗地执行着寺门通的命令，山崎吐槽着。 “十四，阿崎，你们在干嘛呢？快点解除武装啊。”近藤大声地冲着他们喊着，“还有总悟！” “呵。”山崎轻笑了一下，冲着近藤挥挥手，“局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不舒服时间还真是巧合啊。”一听着就是随便扯出来的谎言，偏偏近藤还相信了，土方无奈极了，“算了，如果你想丢脸，就先走吧。” “别这样说嘛，我可是要去办正事啊，最近的妇女拐卖案已经有头绪了，这两天就可以收网了，你们就陪着近藤局长好好休息吧。” “嗨嗨，如果可以我真想换工作啊。” 土方对今天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求他们在一天之内不会把脸丢进。 ※ ※ ※ ※ ※ 在异菩寺看到被绑着带进来的寺门通时，穿着女装混入受害人中的山崎退真的是惊讶极了，她是真没想到在真选组的眼皮底下，都能让这些攘夷浪士抓到人， 副长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啊。 之后，天狗党的成员更是通过媒体以寺门通和其他少女的性命威胁真选组释放被逮捕的攘夷浪士并要宣布解散，失态在山崎始料未及中向着越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着。 别说是暴跌的信誉了，根本就是没有信誉了吧现在，山崎心想着，她一边装作惶恐的样子一边抽出隐藏在袖口的刀片，趁着天狗党成员的注意力被刚刚赶到的真选组成员所吸引，极快地将束缚着双手的绳子切断。 “写了什么？”天狗组的首领站距离栏杆不远处的地方，向一旁的手下问道。 手下拿起望远镜向下看去，“关于释放人质的事正在与上面商量，但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请稍等，板子上面是这样写的。” “哼，他们说的话可不能相信。你这样写「我们肚子饿了，快去准备咖喱。」” “知道了。” 山崎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动到了这两个人的身后，在板子即将被举起的时候，一拳打晕了对方，之后抽出一支苦无抵在了天狗组首领的脖颈上，“打扰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啊。” 「还想让真选组给你们做饭，脸是由多大啊，混蛋。」 她一边不屑地想着一边挟持着男人示意他让手下放下武器。 “可恶，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认知中真选组是没有女性成员的，所以天狗党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他猜测着眼前之人是否是之前和天狗组有摩擦的其他攘夷组织派来的人。 “这是这么回事？”负责直播的主持人示意摄影师拉近并放大异菩寺最高层的画面，“原本是俘虏的一位金发小姐突然挟持住了天狗党的首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让我们一起见证——” “阿崎不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吗？”近藤结果望远镜看了一眼。 “啊，那家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新收到的信息后，土方立刻指挥着成员迅速进入异菩寺，“快点，他在帮我们拖延时间。” “我是会津组的伊川，日下胜平先生。”将天狗党已经调查个底朝天的山崎直呼出天狗组首领的名讳，“你不会忘记了你们前几天还强过我们老大的货吧。” “你想怎么样！” 远方大厦高层硕大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正听着音乐的河上万齐拿下了耳机，“是他。” 他起身，将已在长椅边的三味线背起，快速地走向了距离这处公园最近的商业区，果不其然，几乎所有商店里的电视屏幕上都在直播着同一件事。 因为驻足观看的并不是只是他一个人，他的行为并没有显得很显眼。 屏幕里只能看到女孩子的表情和行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有主持人不断揣测的声音。 ※ ※ ※ ※ ※ “我们老大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呐。”山崎将苦无的锋刃更加贴近了日下的脖颈，被划破的皮肤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住c住手啊！我把货还给你们就是了。” “这可怎么行，诚意不够啊。”山崎悠闲的说着，单手打了个响指，“这样吧，我现在有些无聊，你——”她指着站在楼梯口的一位天狗党成员，“站到围栏那边去挑个舞。” “我c我不会啊。”男人慌张地看向自己的老大。 “让你去跳你就去跳，别废话！”日下大喊着，就怕身后之人一个不小心让自己横尸在此。 “是是。” “你，站到那边去，对着下面学狗叫。” “你，还有你，相互扇对方巴掌。” 摄像机则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些滑稽的画面。 “哈哈，好搞笑啊。” “他们在干什么呀！这也算犯罪组织吗？” 在一片嘲笑声中，万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屏幕。 那个家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他心想。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表面上山崎看起来像是故意要折辱这些成员们，实际上却是不着痕迹地将他们从人质身边调了开来。 很快，真选组的队士们冲上了寺庙的最高层控制住了场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一日局长（下）已重修 “放开我吧，否则你会被抓的。”日下趁机劝说“伊川”。 “没问题啊。”山崎对他笑了笑，挪开苦无的同事一脚将她揣想了土方十四郎那里，“副长，交给你了。” “你是真选组的人！”被手铐铐起双手的日下不可置信地瞪着山崎。 “恭喜你，答对了。”山崎拍了两下手，以一副称赞的语气说道，“可惜没有奖品。” “别玩了。”土方将人抛到一边，开始为人质们解绑，“过来帮忙啊。” “知道啦。” 就在这时，意外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一名天狗党的浪士在混乱中用力地推了下站在围栏边的寺门通，尽管他很快被制住了，但是寺门通还是在猝不及防中翻出了栏杆，掉了下去。 “哈哈哈，你们真选组都是废物！”脸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大笑着。 “天哪！” 看着转播的市民们发出了惊呼！有不少寺门通的粉丝都不忍心地撇开了头，不敢去看少女不断下坠的身体。 突然，另一个金发女孩出现在了屏幕中，她单手环住了寺门通的腰，止住了对方的坠势！等等，摄像机向上看起，在日光中折射出银光的丝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随着不断延长的线距，女孩子带着寺门通安全平稳地降落在地面。 一下子所有的媒体都冲了上去想要这两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就像是骤然消失在空气中了一样，只有寺门通一个人面对着数十支话筒。 山崎当然不可能突然消失了，她只是弯下身，利用娇小的身形影藏在了记者之中，然后慢慢从包围圈中撤了出来。 对河上万齐来说，这是何等熟悉的画面，之前在祭典之时，这家伙也是这样从人群里撤出，留下他被人群层层包围的。 所以在所有人都被寺门通吸引过去的时候，只有万齐盯着屏幕上的右下角—— 女孩子摘下了金色的长假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理了理凌乱的黑色短发。 “哟！你们还在这呢。”山崎对着扮演者人头马吉祥物的万事屋三人组打了招呼，“今天辛苦了。” “是川崎啊。”神乐一边抠着鼻子一边回应道。 “什么川崎，不要把火锅调料的名字随便带入进来啊。”志村新八吐槽道，“是山崎啊，抱歉啊，神乐她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啦。”山崎摆摆手，在神乐的脑袋上摸了摸，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果递给对方，“小神乐还只是小孩子，记错了就记错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山崎先生真是好人啊。”望着离去的背影，新八感慨道，一般人被叫错名字就算不生气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山崎先生的脾气还真是好啊。 “好人？”一语不发的坂田银时嗤笑了一下，“你以为刚才那些天狗党的人为什么做出那些滑稽的动作，那家伙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恶劣啊” 早就埋伏在人质之中的他肯定已经有了行动计划，之所以突然暴起，还不是因为那些人指使真选组去做咖喱。有人侮辱了真选组，他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银发青年想起不久前，在处理地下格斗场之事时—— “阿崎，这下可糟糕了，总悟那个笨蛋也参合进去了。” 「那么副长你呢？也要成为笨蛋了吗？」 “我不知道。” 「那可是天道众啊，一个不小心，真选组可是会完蛋的。」 “我知道，但是——” 「没有办法不管？还说不知道，看来你的心已经给出答案了，我真是败给你们这群笨蛋了。要参合进去也没有问题，但是让冲田队长和其他队士们不要穿警服，也为去警察总署参加会议的近藤局长考虑一下吧。」 “我明白了，但是如果被发现了——” 「就把万事屋拉出来当做挡箭牌。」 “老板他们？不可以！再说天道众也不会相信区区一个平民就能搞出这种阵仗。” 「除了志村新八之外，另外两个人可不是区区平民，神乐小姐不仅是宇宙一地战斗种族夜兔，还是号称宇宙最强的星海坊主神晃的女儿，而老板——」 “你不用再说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同意让他们顶罪的。” 「好吧，那就甩锅给桂小太郎吧，反正他也是通缉犯，多一条两条罪名没什么区别，不过这样做就麻烦多了。」 土方十四郎结束通话的时候，诧异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拐角的坂田银时。 他点着了一根烟，有些烦躁地问道，“你都听到了？” “想让我们替你们顶罪那段吗？听到了。”银时双手抱臂，神情不善，“没想到真选组里还有这样卑劣的人啊。” “抱歉。那家伙——”土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是想保护我们。” 任何人都有资格去指责山崎的卑鄙，但是他不可以，真选组里的其他人也不可以，因为山崎退只是在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而已，尽管他的行为有些偏激而不近人情。 “你知道的，在不同的人眼里，每个人都划分成了不同的重要性，当冲突发生的时候，你只能选择最重要的那一个，否则就什么都留不住。”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两全的事是极少的。 “啊，也是。”银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不明。 “好人什么的就算了吧，那家伙说不定是终极大b一ss般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山崎究竟做了什么才摆平了炼狱关的事，但结果是一点都没有牵扯到真选组和他们三个人。 真是个令人感到害怕的家伙，银时面无表情地想着。 ※ ※ ※ ※ ※ 正向着sunrise大厦走去的河上万齐接起电话。 “哦，阿通啊，什么事？你想到了不错的歌词？” “在下看了直播，那真是奇遇啊。” “阿通你认识那个救了你的女孩子吗？” “其实是男性吗？你可以把他约出来吗？在下从他身上得到了很棒的灵感。” “没有问题，这几天在下都会在公司。” 两天之后—— “寺门小姐想见我？” “啊，大概是想对你表达感谢吧。放心，我们之前就和她澄清过，你是因为执行任务才男扮女装的，不会把你当做变态的。” “时间上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我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想多了吧，那个小丫头只是一个偶像歌手，看她轻易被天狗组那群人抓住就知道根本没什么自保能力。” “我可是很忙的，为什么还要专门抽出时间去见寺门小姐？虽然曲子不错，但是她的歌词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如果不是因为副长你们没有保护好寺门小姐，也不会搞出后面的事啊，本来在他们的午饭中加点迷药就可以搞定一切了，真是没想到你们连一个——” “阿崎，打住。那天放你一天假，见了寺门通之后不用归队，满意了吧？” “成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冲突后续 当退子左脚刚迈出大门的时候，放在包里的手记突然响了起来。 “树里？”退子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走到门外边开始锁门，栗子约了她晚上在商业街新开的餐厅吃饭。 “退子，我刚听见栗原说她找了人围堵tunp一先生！” 手机里传来了佐仓焦急的话语。 没想到一周前的那场冲突还有后续发展，退子锁门的手停了下来，“别着急，冷静一点，将你听到的事复述一遍。”她再次打开门，走回了家里，。 “我本来已经下班了，到了停车场才发现车钥匙忘在办公室了，就途折返回去，路过田中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和栗原在吵架，因为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上，所以我听到栗原说她安排了人在tunp一先生公寓附近围堵他。” 佐仓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焦灼，尽可能地将整件事描述清楚，“田中想阻止她，但是栗原不肯收手，说她安排的人手现在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tunp一先生回去的时候行动。”因为情况紧急，她才选择先通知退子，而不是报警，由退子出面，真选组的出警速度也会更快。同时，也是出于对退子的信任，也许在有些人眼里，退子不过是靠着一张脸加入了真选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对方是一个真正的警察。 “你知道tunp一先生住在哪里吗？” “他的住所被安排在公司附近的白金台公寓。” “没有办法联系他？” “他的手机号码是保密的，只有公司里与他直接对接的一个联系人知道。”能知道住所只是因为sunrise为员工提供的最高级的公寓就是白金台，而tunp一显然属于那极为少数的人之一。 “今天他下午有来公司指导新人录歌，我刚才有打电话给录音室的同事，他才刚走没多久。” 白金台公寓？退子想起每次从sunrise回家的路上都会经过的高级大厦。 她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江户地图，一边结束通话。 “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件我会处理的，你先回家等我消息吧。” 尽管退子作为警察对江户很熟悉，但也没有到对每一条道路的位置都熟记于心的程度，只能通过电脑地图从sunrise大厦到白金台公寓的两条路线上找出适合堵人的地点，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最终在地图上用红色圆圈锁定了两个位置。 “山崎？” “原田队长吗？白金台公寓附近七番街与松泽北巷可能发生恶性伤人事件，请安排距离那边最近的队士前往查看。” “七番街啊。”原田右之助听出了退子话语中的急迫性，用对讲机联系了今天负责巡逻的队士，“已经派人前往了。” “多久能够抵达？” “不堵车的话，十分钟。”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不堵车是不可能的。 退子当即带着佩剑又出了门，从她住的地方赶过去，速度快一点，最多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她一边快速地在街上奔跑着，一边给松平栗子打电话。 “对不起啊，栗子，现在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晚餐我们改约吧。” “那好吧。”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但还是非常理解地接受了，“既然你有事，就先忙吧，我们之后再联系。” 挂掉电话后，退子再次加速，在九分钟后先抵达了较近的松泽北巷。巷口处，一个留着非主流造型的年轻男人在鬼鬼祟祟地向前张望着，一身猥琐的流氓气息加上闪烁不定的眼神就差在脑门上刻着「我是坏人」这几个字了。凭借着良好的视力，退子还看到了巷口通道后面明显是一伙的几个人。 「看来tunp一先生还是幸运的。」 她继续向前快步走着，同时打了电话到真选组让他们直接派人来松泽北巷抓人，并通知了佐仓事情的进展让她不用担心。 刚切断通话，前方便出现了蓝色的身影，只是——他手上拎着的包装袋，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tunp一先生。” “山崎小姐？” 河上万齐有些惊讶地看着退子，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退子三言两语将佐仓听到的事解释清楚并告知真选组的队士正在赶来处理，“等他们抓走了那些人，你再过去会比较安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又瞟了他手上的包装袋一眼，这个是—— 「退子，你看这个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就确定用这个设计了。」 她想起来了，三天前佐仓有用邮件发过包装袋的图片给她，这个袋子里装的东西大约就是一周前她拍的写真集。 河上万齐注意到了退子的视线，戴着墨镜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非常感谢山崎小姐的帮助。” “tunp一先生客气了，这是真选组分内之事。” “咕——” 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退子身形一僵，将视线撇向一旁，窘迫得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 昨天的监视任务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清晨，她回到家的时候累得倒头就睡，因为是休息日，人也变得懒散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不要说早饭了，直接是下午茶的时间了，家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最快的外卖也需要等半个小时以上，她索性就准备把今天的第一餐安排在晚上，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直接导致了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胃部熬到现在才抗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但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会儿呢？好丢人啊。」退子内心的小人捂脸哀叹着。 “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餐厅。”河上万齐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请山崎小姐务必给在下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保障市民的安全本来就是警察的责任。”退子连忙谢绝。在看到忽闪而过的警车时，她眼前一亮，立刻说道，“我的同事来了，先告辞了。”话一说完，人就立刻转身离开，唯恐对方再说什么挽留的话。 再次回到松泽北巷的时候，退子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冲田总悟，「就刚才那横冲直撞的开车方式，果然只有冲田队长才做得出来啊」。除了他之外，土方十四郎也在，而那群流氓地痞则倒在巷子里扮演尸体。 “今天是土方副长和冲田队长一起啊。”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和喜欢吃狗粮的家伙一起巡逻。”冲田一边讽刺着土方，一边恶意地从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踩踏过去。 “你以为我想和你这个喜欢偷懒的混蛋一起吗？”土方蹲下身将地上的一具具饱受创伤的「尸体」铐起来，头也不抬地回敬。 “打电话叫组里派一辆警车过来，我们这辆车的后座塞不下6个人。” “土方先生你自己没有手吗？” “我来打吧。”虽然这两个人起冲突的次数早就是家常便饭了，退子还是习惯性地做着和事佬，“是原田队长吗？请再派一辆警车到七番街来。” 河上万齐站在不远处的商店门外看着刚才拒绝他的人站在真选组的副长和一番队队长之间来回劝架，脸上尽是无奈，在吵架即将演变成肢体冲突的时候，她抱住了土方的手臂用力地将他向后拖—— 这一幕在河上万齐的眼中非常刺眼，拎着包装袋的手紧握了起来，一种想要砍掉那个男人的手臂的冲动在他内心升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精彩的一天 在警车转弯不见之后，退子脸上的笑容褪去，胃部如同灼烧般的痛感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退后几步，背靠着墙面，用力地按压着胃部以减少痛感。 “山崎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退子抬起头并迅速将按着胃部的手放了下来。尽管脸色有些微的苍白，但她的神色却平静得没有一丝破绽，仿佛河上万齐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tunp一先生，这里埋伏的几个人已经被我的同伴抓捕了。”她甚至可以微笑着看着他，“后续他们应该会找栗原进行调查，尽管恶意伤人未遂最多拘役三个月，但是在拘役期间，真选组内部会派人对他们进行「教育」的。”冲田队长的恐吓绝对是大杀器，杀伤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 河上万齐神色冰冷，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隔着没几步的距离，他都可以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额上沁出的冷汗了。 “山崎小姐，你一直是这样的吗？” “诶？”退子不明所以。 “对同伴也好，对不熟的人也好，一视同仁地逞强，明明已经痛得快要站不住了吧。”即使是在那样在意的同伴面前，也装得若无其事。从她按压胃部的熟练程度可以判断，同样的症状必定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对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上心吗？ 被拆穿的退子有些尴尬，她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会顺着她的话不再深追下去吗？毕竟只是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这样的话语会显得太过不留情面。 一时之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只好沉默，但河上万齐不打算让她一直沉默下去。 “在下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或者——”他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给真选组，两个选择，你选吧。” “不必麻烦tunp一先生了，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退子当然不想让真选组的同伴，尤其是土方副长知道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减少她的工作量，但是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没用的人。 河上万齐没有回答她，直接按出了一串数字。 “请问是真选组吗——” “麻烦tunp一送我去医院！” 退子立刻紧张地拉住了他的手。 男人透过墨镜斜睨她一眼，就差把「早这样选不就好了」挂在脸上了。退子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胃部的疼痛让她内心感到几分烦躁，但是在看了一眼还在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后，她忍了，面上摆出了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河上万齐真想笑出来，「还真是相当丰富的表情」。 “是慢性胃炎。”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中年医生拿着报告皱着眉说道，“你平时的饮食习惯怎么样？” “正常。” “最近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吃了什么？” “红豆面包，牛奶，昨天下午。” 医生放下报告，用一种「你仿佛在逗我」的神情看着退子，“这也能叫正常？牛奶还是冷的吧。” “那个——” 退子还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医生毫不留情地打断，“别解释了，如果正常的话，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低头写下药单后，医生接着说道，“药治标不治本，趁你现在的症状还不算太严重，赶紧改改你这糟糕的饮食习惯，不然等哪天得了胃穿孔有你好看的。” “我知道了。”退子乖乖低头听训。 “去拿药吧。”医生直接将药单递给了河上万齐，“你是她男朋友吧，好好监督她。” “在下会的。”一直站在旁边充当冷气制造机的河上万齐接过药单，没有否认医生的误解，退子倒也不以为意，因为有些事情越是解释，就越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何况这种无关紧要的误解。 被恐吓了一番出了胃穿孔是如何如何地令人痛不欲生后，退子才被医生放出诊室。 「这一天还真是过得无比「精彩」呐，先是被佐仓通知栗原派人围堵tunp一先生，又被他强压到医院来看病。 只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明明只是陌生人而已。」 当她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温水，有些发愣地看着加入药房窗口前的队列。 “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佐仓的话语。 她摇摇头，快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山崎退子，请停止你自恋的想法，tunp一先生只是面冷心热。」 这样一想，就解释得通了。 河上万齐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发了一张好人卡，他拆开药盒，将今天的剂量递给退子。 “谢谢。”退子就着温水吞下了药片，尽管胃部灼烧的感觉已经褪去，但还是有些不适。 “走吧，在下送你回去。” 退子起身没走几步，就听到左侧传来了的声音 ——“让开！”一个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的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子从左侧向她这个方向跑过来。 退子闪避了开来，却在看到女孩子面容的时候怔楞了一下。 女孩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子，她一边追着一边喊道，“美冬小姐，等一下，别跑得太快。”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经过了退子的身边。 美冬？ 听到这个名字后，退子即刻反应过来。 “tunp一先生，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点事需要咨询医生，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非常感谢。” 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退子原路折回。 被留下的河上万齐看了一眼手上的药袋后，神色莫测地盯着这三个人离开的相同方向。 「旋律变了呐。」 退子跟在女孩子和她的女仆身后，看着她们走进了医院的病房，记下病房号后，她去了医院前台查询。 “真选组查案。”退子将证件出示给值班护士，“请告知2163病房住的是谁？” “退子小姐！？”护士看了一眼证件照后，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按耐住内心的兴奋，她在电脑上进行搜索，“2163病房住的是藤原纪香夫人。” “谢谢。” “山崎小姐。”护士拿出了一张纸，有些羞涩得道，“我非常崇拜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没有问题。”退子对她笑了笑，爽快地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请再帮我查一下藤原夫人的联系人是谁？” “藤原良继。” “藤原吗？” 在退子离开后，隐藏在不远处走道里的河山万齐走了出来。 作为鬼兵队的成员，万齐当然知道藤原良继是谁，他是德川幕府的外交大臣，因为为人比较正派，在民间也颇有声望，所以即使是激进派的攘夷组织，也很少有将这幕府重臣作为刺杀目标的。 那么，作为真选组警察的成员，她又为什么要调查藤原一家呢？还有她的旋律，那即使是被压抑着的也无法错认的名为“仇恨”的旋律。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保护任务 “所以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藤原美冬，为期一周？” “没错，鉴于三天前她差点被绑架，我怀疑对方很快就会进行第二次行动。” 看着退子拿着档案袋离开办公室，土方不由地感到疑惑。 “真是奇怪。”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在退子面前，他从来都不会抽烟。按照松平片栗虎的说法，「在那帮臭小子面前就算了，但女孩子可是需要保护的存在。」虽然一开始也觉得有点麻烦，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你是说阿崎吗？他什么奇怪的？”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保护任务。因为真选组只有他一个人跟在女性身边保护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几乎所有的这种累型的任务都会交由他处理。即使每次都会听命令去做，但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这一次，我竟然会觉得她很乐意？” 土方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十四。”近藤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在意识到自己性别差异后，愿意和同性走得更近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近藤老大你这么一说，倒确实也有可能。”想想对方这一个月以来逐渐收敛的某些对女孩子来说非常不合时宜行为，土方点了下头，把这个问题揭过去了。 “除了山崎扮作女仆跟在藤原美冬的身边，我会再派几位队士暗中保护她，这样松平叔应该可以放心了。” “那就这样吧。”近藤认可了土方的安排，“想绑架藤原小姐的人到底是谁呢？真的是近期内即将抵达江户参与贸易谈判的天人吗？” “可能是吧，毕竟这段时间里最有动机的就是他们了。”土方掸了掸烟灰，“不过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女孩子从楼梯上缓步而下，她黑色的长发被染成了时下流行的金色，微微卷起的弧度遮掩了圆润的脸型，身上穿着的是百年老店的定制和服，大片栩栩如生的蝴蝶刺绣显然花费了不菲人工，手腕与颈项间的饰品是江户有名的珠宝公司新推出的系列，交错的细金丝缠绕着华美的粉色钻石。 如果不是藤原夫人出生商贸世家，退子真的要怀疑藤原良继是否贪污受贿了。 藤原美冬看了退子一眼，碧色的眼眸里带着骄傲与轻视。 “妈妈，这就是爸爸找来保护我的人吗？看起来也太弱了。” 藤原纪香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别瞎说，这是真选组的山崎小姐，她可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听上去似乎是呵斥的话语，实际上确实温柔的安抚，退子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个站在自己左侧的女孩子是在父母宠爱中长达，甚至有些溺爱的孩子。否则在这种非常时期，怎么会放任女儿外出。算了，如果真能把绑匪吸引过来，倒也一劳永逸，她心想。 “你乖一点，千万不能离开山崎小姐的视线，知道吗？” “知道了。” “山崎小姐，小女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退子不喜欢这种保护任务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保护的只是家眷而不是高官本人，基本上这两种人她都不太喜欢，她总是能在大部分人身上看到比普通人更恶劣的道德品行，明明是人民供养起来的人，但根本没有为这个国家做过任何奉献。 做什么都比保护这些蛀虫有意义，只是她想追随的人忠实履行着自己的义务，那么她也只能照做。真选组里的大部分人也是这样的，大家听从的并不是幕府的命令，而是近藤局长的命令。 退子扮作女仆的样子跟了一个下午，什么收获也没有，倒是藤原美冬大包小包收获不少。真庆幸的是她光顾的那些商店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否则自己的手可能连剑都要握不住了，退子心想。 将藤原美冬送回家后，退子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换回常服后，她对着继续负责守卫藤原府邸的冲田打了声招呼。 “被无视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啧，真是没意思的反应。” 冲田显然也不太喜欢这种护卫幕府高官的工作，一脸的无聊。 “毕竟是大小姐嘛。”站在一旁的一番队成员宫平倒是看得很开，“她一出生就比我们这些人赢在起跑线上了，这也是运气。” “运气吗？”退子想到了之前调查出来的资料，非常赞同，“确实是运气。”只不过她的运气并非出生在藤原家。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这家伙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啦？”宫平疑惑地看向冲田。 “你这种白痴会发现才怪了。”冲田嗤笑了一下，转身向着宅内走去“我先去休息一下，巡逻就交给你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我在巡逻吧。”你明明一直在睡觉，宫平心想。 退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可以吃晚饭了，更确切一点，在这个时间段，至少应该有一半以上的家庭已经吃完了。如果是在平时，忙碌了一天的她根本不会自己做饭，直接用商店里的面包或者三明治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我也是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上的人了。”她小声叹息了一下便开始思考着今晚去哪一家餐厅解决。 时间倒回一周前，也就去退子去医院看病的第三天。 “山崎小姐。” “tunp一先生？” 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是树里给的吗？ “你的药还在在下这里。” “抱歉，昨天我忘记了，非常抱歉——” 电话的另一端，河上万齐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听着女孩子用清朗温润的声音不断地向他道歉。 其实他昨天就问佐仓要了她的手机号码，之所以没有立刻打给她，是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主动联系自己。遗憾的是她真的忘得非常彻底，同时也证明了她确实没有把胃病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中，她如果在意自己的身体，就不会放任其发展到慢性胃炎的程度了。 “是你来拿？还是在下送过去？” “我来拿。”理亏的人哪里再敢麻烦他。 但是直接去对方家里也不妥，尽管那里只是他暂时居住的地方，可毕竟也是私人空间，退子这样想后说道，“稍等一下。” 她走回了电脑桌，将手机放到一边，敲打键盘开始搜索白金台附近的餐厅，极快地用排序推荐的形式锁定了一家评价比较好价位也不低的餐厅。 “tunp一先生，今天中午有空吗？”自从出了写真集后，她也算是有钱人了。 “有。” “那么我请你吃中饭吧。中午十一点，在白金台附近的山田屋，可以吗？” “可以。” 结束这段通话后，河上万齐又打了个电话给他在sunrise的联系人，通知对方将下午的歌曲后期制作推到明天。 “tunp一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吗？”不久前栗原美纱的行为让联系人变得非常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非常紧张。 “要去见一个人。” “看来那个人一定很重要。” “对，很重要。” 有多重要？ 重要到明明知道是敌人，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武器与好人 “退子，你知道女孩子独有的武器是什么吗？”松平栗子突然提出。 “哭？”即使上一秒两个人的话题还是这家店里的草莓冰激凌还吃还是柠檬口味更甚一筹，退子依然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她已经非常习惯栗子的跳跃性思维了。至于这个答案，则是来源于两人一起看过的爱情电影。 “哭确实是，不过还有撒娇卖萌这些啦，但是每个女孩子的武器都不同。”栗子用科普一般的口吻说着。 退子点了下头表示受教，“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你用了哪一种将松平叔打败吗？” “别提那个混蛋老头，一把大年纪还流连夜店。”栗子不屑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摆脱什么讨厌的东西一般，“我想说的是你。” “我怎么了？” “你看着我。”栗子放下勺子，用双手捧住退子的脸，“专注地看着我。” 退子如她所言，将视线凝聚在她的脸上。 “笑。” 退子勾起嘴角，浅浅的酒窝出现在右边的脸颊上。 “我的心已经投降了。”栗子收回了手，然后套用了一句电影中的台词。 退子看着玻璃碗中的冰激凌，一边用勺子挖起一边说，“所以你想说「我的武器」就是笑容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你专注地看着我的时候露出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反正心里就会有一种像是花朵在瞬间绽放的感觉，也许这个说法不太恰当，总之，这个时候，你让我往东，我是绝对不会往西南北的。” “大概是因为我——”看着对方故作严肃的神情，退子也收敛了轻松的表情，“宇宙第一可爱？” 栗子呛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被冰激凌呛到，快速咽下后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退子，“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自恋的特质。” “哈哈——”退子没绷住脸，爽朗地笑了起来。 栗子立刻明白了对方在开玩笑，也笑了起来，同时也强调着，“我可是认真的。” “是c是。” 坐在河上万齐的对面的退子突然想起了松平栗子的话，有些怀疑。 十分钟以前——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退子走进了山田屋，同时也看到了坐在大厅后方靠着玻璃墙面位置的河上万齐—— 依旧是耳机和墨镜的组合。 这样的装束放在普通人身上很难不让人产生怪异的感觉，但是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退子在心里肯定了栗子一直挂在嘴上的理论，即颜值决定感官。 山田屋虽然名字很传统，但却是一家主打种花国料理的餐厅，菜系丰富，光看菜单上的彩色图片，都让人目不暇接。在河上万齐放弃点菜权后，退子直接按照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推荐菜来点。 她对食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爱，尽管山崎退在有了固定收入后总是给她买一些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吃的东西，只是她对食物的要求还是受到了儿童时期的影响——能吃饱就行，这也是她养成不良饮食习惯的原因之一。 服务员离开后，万齐将那天退子忘记的药袋放在了桌面上，并将一张白色的小卡片放在了她的面前，卡片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下了一个手机邮箱的地址。 “tunp一先生？”退子知道这是对方的邮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她。 “之前在下答应过医生要监督你。”河上万齐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你该不会是要我将每一餐的图片都发给你吧？” “正是如此。” 听到这个答案后，退子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不过她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不照做，你就会将我的病情直接告知真选组？” “是。”河上万齐言简意赅，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然的没有表情，似乎完全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退子觉到头好痛。她倒并没有嫌弃对方多管闲事，实际上，在树立起「tunp一先生是个好人」这样的观念后，她便将很多看起来其实非常不合理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合理化了。 也并不认为每一餐都拍照片这样的行为麻烦，她会感到头痛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做不到三餐正常而已，但又不能对对方明说——“我在真选组的主要工作是监察，执行任务的时候管不了这么多”。 即使是真选组的大部分成员，也只认为顶着「山崎退子」这个身份的她做的都是一些普通的c没什么危险性的工作，土方也一直声称她长期被调派到天守阁保护公主，所以她才能在多数时候以「山崎退」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退子的内心摇摆不定。她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奇怪反应。栗子所谓的“武器”真的有效吗？ 她想起佐仓树里说过tunp一先生每个季度回sunrise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周。所以，在她不算是真正的演艺人的前提下，两人之后也不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了吧？也就是说，如果失败了也不过是丢人一点罢了。 这样一想，退子也就放了心理负担。 “tunp一先生。” 她的视线凝聚在他的脸上，非常地专注，如同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河上万齐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眼睛是真的能够容纳下一片星光的，灿烂到炫目的星光在她的眼底褶褶闪耀。 然后，她笑了。 这一刻，他觉得身体里那名为理智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剥夺，大脑几乎没有办法思考。整个空间似乎变得十分安静，连隐藏在血液之中地脉搏跳动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你真的是个好人，非常感谢你的好意。”退子一字一句地斟酌着，就连每一个发音都很小心，努力地想要做到不会打击到对方好意的程度，“但是这太麻烦你了，请放心，我会尽力按照医嘱去做的。”但是能不能做得到就不能够保证了。 令人沉醉的魔法骤然消失。 万齐觉得刚才在期待着什么的自己很可笑。「在下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会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对一个到处在世界各地制造混乱的恐怖份子，「好人」这个词还真是极致的讽刺。 “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今天需要进行歌曲的后期制作，失陪了，山崎小姐。”说完这句后，他便起身离开了。令他失望的是，直到他走出餐厅的时候，对方都没有任何挽留的语言和行为。 是啊，她在乎大概只有那个人吧，那个名为土方十四郎的家伙。在松泽北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同样是真选组的成员，但是明显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拥有不一样的地位，她看他的眼神绝对不只是看一个同伴或者上司的眼神。 不知所措的退子完全愣住了，直到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而似乎是被她气走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松平栗子。 “骗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忽悠 “然后，他就这样走掉了？” 在听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松平栗子用一种看「神奇物种」的目光看着退子，同时也在心里为tunp一先生感到深深的哀悼。 「你是不是傻」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是作为颜狗，栗子还是默默地将这句话吞了下去，但是她依旧拒绝背锅，“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退子趴伏在桌面上，一脸的沮丧。 “tunp一先生他喜欢你，在追你啊！”「恨铁不成钢」的栗子将退子将锅毫不留情地甩到了真选组的头上，嗯，这不是退子的错，一定是她和那些糙汉待的时间太久了。 瞳孔因为过度的惊讶而放大，退子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是c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栗子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说，“绝对不是你想的什么好人行为。”说到「好人」这个词的时候，她再一次真诚对那个男人表示深切地同情。 不过—— 她想了想，开始提问，“他身高多少？” “比我高大约20厘米左右吧。” 那就是一米八左右了，栗子撑着下巴点头，“身材比起你们副长如何？” “差不多吧。” 那就是有肌肉却又不是非常夸张的那种了，她心想，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长相如何？帅吗？” “应该还不错吧。” “什么就应该。” “因为我没有见过他摘掉墨镜后的样子。”一次都没有，退子记得树里曾经说过在sunrise内部都没有人见过tunp一先生拿掉墨镜后的样子，相当神秘。 “艺术家还真是有许多怪癖啊。”栗子感叹了一句，“家庭估计你也不知道，就事业而言，应该是非常成功的。”至少唱他的歌的歌手都挺红的，“综合以上这些条件，tunp一先生也是高富帅一枚了，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 “你在说什么呐？”退子哭笑不得，“我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你不会还喜欢土方吧？”松平栗子是第一个发现退子对土方十四郎有特殊感情的人，为此，她还特意让家里的死老头搞了一套关于土方的详细资料，总体条件算是凑合，但是有一条直接就让退子出局了——这个男人心有所属。 有些男人见异思迁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而有些男人一辈子只会真心爱一个人，很显然，土方属于后者。为了让退子尽快打消没有结果的单恋，她曾经不经意地提了几句有关冲田三叶的事。她相信，以退子的性格，在知道了这个姑娘的事后，是不可能再介入其中的。难道，即使过去了三年，退子都还默默地喜欢着土方？如果真是这样，她隐藏得也太好了。 “没有。”土方十四郎在山崎退子的世界里仅次于山崎退的存在。 退子承认，在那段时间里，她的确对土方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好感，喜欢的成分是真实存在的，毕竟除了哥哥之外，他是第一个那么照顾她关心她的人，此外，作为弱者的她，也很难不对强者产生崇拜的心理，她虽然在伊贺学过一些剑道，但是在加入真选组后，她的训练也一直由土方直接安排。 虽然一直说着她要追随的人是近藤局长，但是在内心深处，退子一直很清楚，她真正想要追随的是土方十四郎。 对她而言，他的存在，是哥哥，是老师，是同伴，是上司，在如此多角色中，「她喜欢的人」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所以当知道了冲田三叶的存在后，她只是感到遗憾，并没有伤心与失落。到了现在，那一点遗憾也早就消失无踪了，更谈不上难以忘情了。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栗子一直觉得，作为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退子正值最好的年华，谈一场恋爱或者几场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即使她想一直待在真选组直到退休，也并不意味着她不能结婚呀。 不可以，退子心想，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她不想让自己所爱之人也体会相同的感觉。所以，在冲田三叶这件事上，她是十分理解土方副长的选择的。越是在意对方，就越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对方，为了避免自己也落入这样的境地，在最初就不能去尝试。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随意掰扯了一个理由，退子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她挥手叫来服务员，“麻烦帮我们把菜再热一下。” 松平栗子没有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因为知道了对方的答案一定是「不能喜欢任何类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心想，如果当初我没有不听劝阻地跑出去，退子的哥哥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死，退子也应该过着和普通女孩子一样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掩去心底的黯然，栗子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果他真的像真选组「告密」该怎么办？” “不知道。”烦恼的事依旧，退子也很无奈。 “而且就算你这次把他气走了，也未必意味着他就放弃了。”既然直线走不通，那就绕道，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栗子心想。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退子虚心求解，对方虽然比自己小三岁，但是男朋友也交过两个，应该有一些经验。 “他让你发照片，你就发给他吧。”在纠正退子的饮食习惯上，栗子还是支持tunp一，而这件事也让tunp一在她心里留下了不错的初始印象，比起不靠谱的甜言蜜语，显然实际行动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心。 “至少先稳住他，让他不会「告密」，他不是每三个月只会在江户待大约一周吗？算下时间，估计他很快就要离开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不会见面，你只要在短信交流中表现得冷淡一些，时间长了，他觉得无趣，自然也就会退却了。” “真的有用吗？”经过刚才发生的事件，退子真的挺害怕弄巧成拙的。 “一直单方面地表现出积极，但是对方却冷漠以对，大部分男人都会打退堂鼓的，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隐瞒你胃病的事，毕竟土方副长或者近藤局长知道了，一定会叫你好好休息的，你也不想这样吧？” 栗子观察了一下退子的神色，感觉对方差不多快被她说服了，又故意加上了一句，“而且这世上的漂亮的女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该不会是真以为自己是宇宙第一可爱吧？” 退子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说法很有道理,“也是，那我就先照你说的做。” 「还真是好忽悠啊。」栗子松了口气。 她也不算是说谎，大部分男人面对冷漠的回应确实不会坚持太久，但这也不是绝对的。这个tunp一先生也应该知道他的行为过于强硬，可能会引起退子的反感，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所以她还是挺看好他不属于这大部分男人之一的。 退一步而言，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傍晚，河上万齐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邮箱的手机邮件。 邮件主题是晚餐，而寄件人这一栏上写着山崎退子，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见附件」这几个字。附件是一张拍摄食物的图片，他还是能够识别出图片中的一道菜正是第一页上的推荐菜品。 嘴角无法抑制地微微上扬，他的心情如同云雨，在一个人的掌心间翻覆。一个下午的沉郁因为一封简单到客套的问好语句都没有的邮件而消散了。如果不是知道山崎退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简直就要怀疑她是一个推拉高手了。 将手机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万齐走到工作室里，从纸篓中将一个未开封的档案袋拾起来，里面装着今天下午才收到的关于山崎退子以及藤原一家的调查报告，两个小时里反反复复被拾捡丢弃的次数之多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了。 原本并不想这样做的，相比于从这几张纸上了解她的过往，他更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亲口对他说，但是她看土方十四郎的眼神令他如同芒刺在背，即使面对生死大关也面不改色的男人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堕落至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IF 世界之一 从第二章续接 “我可以用「山崎退」这个名字加入真选组吗？” “不行。”土方十四郎非常坚定地拒绝了退子的要求，“真选组不招收女性成员，这是规定。” 其他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脸上不赞同的表情已经回答了。 退子没有强求，因为不管怎样，她至少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那就是复仇。 出院后不久，在松平片栗虎的资助下，她去了以先进医疗体系而闻名宇宙的道柯特星球的学校进行学习。学制五年期，在第二年的末尾，松平接到了学校老师的通知——山崎退子失踪了。从那以后，松平与土方他们便失去了她的消息。 “佳奈子，谢谢你来帮忙。” “哪里的话。”黑发女孩笑了笑，将蒸笼里的菜肴端了出来。 “大叔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昨天夜里就突然间病倒了呢？还好食材是提前准备好的，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哥哥说，今天要来的可是鬼兵队重要成员。”作为会津组组长桐野利秋的妹妹，桐野美冬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 “我们会津组是要和鬼兵队联手了吗？” “谁知道呐，哥哥也没有和我多说。” 被抓壮丁的两个女孩子和几个侍女一边在厨房里忙碌着。 “美冬小姐，饭菜准备好了吗？” “中村大哥，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佳奈子。”看到中村离开后，美冬凑到了佳奈子的身边，“一会儿我们把菜端进去怎么样？” “这样不好吧。”佳奈子有些犹豫，“组长会生气的。” “没关系啦，倒时候我就说是我逼你的，哥哥不会惩罚你的。”仗着哥哥的纵容，美冬完全无所顾忌，“传说中的黑修罗到底长什么样？那个男人也就比我大四五岁吧。” 「女孩子总是对英雄多有憧憬，却不知道杀人的刀是鲜血铸成的。」佳奈子微低下头，勾起唇角。 桐野美冬不顾队士的阻拦，在他们试毒之后，赶走了原本的侍女，拖着佳奈子混在了送菜的队伍中。 会客室里坐着五个人，分别是桐野利秋和会津组的两位参谋，另外两个则是来自鬼兵队的武市变平太与河上万齐，一个是留着月代头的武士大叔，另一个是戴着墨镜与耳机的绿发青年，美冬想见的高杉晋助并没有来，也许是因为失望，又或者是「业务」不熟练，竟错手打翻了绿发青年面前酒杯。 看着不知所措地美冬，佳奈子连忙起身拿起放在托盘上以备不时之需的棉布为青年擦拭被打湿的衣袖，他闪躲得很及时，只有衣袖上沾到了一些。清酒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散，河上万齐低下头，看着黑发女孩恬静的侧颜，墨镜下的琥珀色眼眸里微光闪动。 处理完突然事件后，佳奈子便拉着美冬退了出去。 “刚才吓死我了。”才回过神来的美冬拍了拍胸口，吐槽道，“那个墨镜男面无表情地样子真是可怕。” “大小姐你也吓死我了，可惜了那壶酒了。” “什么嘛，不就是一壶清酒而已。” 看着不远处守在自己房间前的组员，佳奈子小心地将身形隐藏起来。 ——果然是被怀疑了。 从昨天夜里管理厨房的小林大叔突然病倒她就有不太妙的预感了。美冬又为什么会对高杉晋助感兴趣？她对除了自己哥哥之外的武士一向不感兴趣，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心血来潮想去一见高杉晋助？鬼兵队这次前来是为了一批被会津组黑吃黑的一批军火，两方会面就算不是不机密桐野利秋也不应该轻易地说给她听。 哪壶在因缘巧合之下被打翻的清酒明显被下了□□。如果没有被打翻的话—— 认为自己是真选组派来的奸细吗？将武市变平太和河上万齐之死归结于真选组，既耗损了鬼兵队的大将，又可以引起真选组与鬼兵队的斗争，想的倒是挺好的，只是可惜啊，被他妹妹无意间破坏了。 山崎佳奈子c不c应该说山崎退子，在道柯特星球学习的第二年，交到了一位来自伊贺的同学，经她的介绍，拜入了三大上忍之一的百地门下。两年前，因救了桐野利秋美冬而顺利潜入了会津组开始了复仇。 她转身离去。 趁着据点内还未大规模搜捕她的时候，现在离开应该还来得及。虽然最终的目的尚未达成，但是经过连番挑拨，同盟破裂，上级组员被捕，组织内部开始分化，现在又惹上了鬼兵队，会津组已是日暮之阳。 「哥哥，你再等等，小退会快就会为你报仇了。」 她抬起手，习惯性地放在了胸前，和服内袋里，放着土方十四郎交给她的遗物。 淡淡的血腥顺着微风散开，随着退子不断地向前而变得越加浓重。在距离大门五米开外，她趴伏在屋檐上，看着一队人马从守门组员的尸体上跨过去，门外也被入侵的人把守着，如果她没猜错，这座据点已被包围了。 ——鬼兵队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宅子化为了一个个小型战场，不断地有人被杀被俘，退子冷眼看着，即使是和她关系最好，平日里又最照顾她的桐野美冬被绳索捆了起来也没有让她现身。 虚假的c从一开始就是利用的友情，她怎么会去救敌人的妹妹？尽管她不断地这样地对自己说，但是紧紧蜷起的手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挣扎。 忍耐的弦终于在一个男人将美冬拖入墙角欲行不轨的时候断裂了。 她跳下屋檐，轻巧的身体在空中疾速地划过圆润的弧度，同时一枚手里剑从她手上被掷出，笔直地插入了男人的后背，带有迷药成分的暗器让他脱力倒了下去。 推开男人沉重的身体，她将受到惊吓的美冬扶起来。 “佳奈子！我好怕！”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女孩子抱着她嚎啕大哭。 “没事的。”退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会津组的每个据点都有逃生密道，鬼兵队虽然包围了整座宅子，却不可能再短时间里找到只有寥寥几个桐野利秋信任的人才知道的密道位置。 索性大部分的鬼兵队成员都逐渐向着会客室的聚集而去，不擅长正面攻击的退子在暗处放到了几个人后，终于带着美冬抵达了位于假山下方的密道。 旋转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后，密道的石门被打开，不小的动静也引来了不速之客。 「是河上万齐！」为了挑拨会津组与鬼兵队的关系，退子曾经收集过总督高杉晋助以及几位高层成员的信息，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位人斩，十个她也敌不过对方。 好在美冬已经进入了密道，她当机立断地关上了密道的石门。 右手从左袖间抽出苦无，她主动地朝河上万齐攻去，却在对方的刀砍下的时候放弃了闪躲，从左手掷出了一枚手里剑向着开启密道的机关而去—— 机关被破坏了，但是河上万齐的刀却在她颈部前方停了下来。 退子疑惑地抬起头抬起头看向绿发青年。 “万齐大人？”后方有人走了过来。 “绑起来，带走。” “是。” “她就是你所说的真选组派来的奸细？” 会客室里，桐野利秋狼狈地被人按倒在地。 “没错，我安插在真选组的人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是已故真选组成员的妹妹山崎退子。” 原来如此，双手被缚地站在一旁的退子终于明白了她暴露的原因。时隔五年，除了不怎么熟悉的邻里，也只有真选组的内部成员和松平大叔知道她的过往了。 “我们会津组和你们鬼兵队的矛盾也是她挑拨的，这一切都是真选组让我们自相残杀的矛盾！”为求一线生机，桐野利秋将一切都推到了退子身上。 “山崎小姐，是这样吗？”武市变平太看向她，黑色的眼瞳透着古井般的呆滞。 “不是。”尽管因为哥哥的死对真选组抱有隔阂，但看在那是他哥哥曾经的同伴的份上，退子也并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他杀死了我哥哥，我想报仇，仅此而已。” “她说谎！她——” 桐野不甘心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河上万齐一脚踩住脑袋后整个脸部着地不得不中断了言语。 “所以，你承认了是你在挑拨我们之间的矛盾？”武市说。 “他早就对你们的总督心存不满，我也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和高杉晋助合作过的组织里，估计没几个人会对那个男人产生好感，桐野利秋大约是其中恶感最大的了。 这个男人固然是一个剑术高超的人斩，但从他因为嫉妒而斩杀义兄上位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无法成为一个有气量的领袖，过度的骄傲与自尊心让他无法忍受他们的忽视，尤其是比他更为优秀的人，这也是会津组内部快速分裂的原因之一。 之后退子被投入了地牢并关押了三天。 而这三天的时间让她感到匪夷所思，从未听闻有人坐牢的时候是被好吃好喝供着的，甚至在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看杂志书籍，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不是被俘虏而是在度假了。 三天后，那个直接导致了她未能逃脱的罪魁祸首来到了地牢里。 “你想亲手杀了他吗？”他说。 他当然是指桐野利秋。 “我想。”退子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对方，回答了这个不必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问题，她的复仇计划也只剩下这最后一步了。 河上万齐将她带到了牢房的另一端，桐野利秋被关押的地方，对方的待遇显然就不怎么样了，他的双手被镣铐锁住，整个人被腾空吊了起来，虽然没有严刑拷打的痕迹，但从苍白的脸色和干涸的嘴唇便能看出他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河上万齐打开了三味线的机括，抽出长刀递给了退子。 “你现在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退子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尽管不是武士，但她也知道武士对自己刀的珍重，而这个男人轻易地就将自己刀借给了她，难道不奇怪吗？ “谢谢。”即使心中满腹疑问，她还是接了过来。在多年的夙愿即将了却之前，其他的事都已不再重要了。就算河上万齐别有用心，那又怎么样呢？她不在乎。 退子握着刀一步步向前走去，在那个杀了她哥哥的人面前停了下来。 左肩c右腿c肾脏c左肺即使过去了五年的时光，她也清晰地记得那张记载了他哥哥伤情的报告，现在，她要这个人一一偿还。 桐野利秋没有因为痛楚而哀嚎，但是大口的喘息与不断颤抖的身体却诚实地反应出他的真实感受。 “很痛吗？我哥哥死之前也承受着相同的痛苦呐。” 但这还不够—— “美冬。” “你把她怎么了！”一直咬牙沉默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怒吼。 “杀掉了。”退子笑了笑，“你很伤心吗？” “为什么？她是无辜的——” 桐野利秋的质问被退子打断。 “我知道。”冷冷地看着对方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她的内心如同无波的湖水般平静，“但是那又怎样呢？在我眼睁睁的看我哥哥死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加诸在他身体上的痛苦，还是加诸于我们精神上的折磨，我都会让你一一偿还。” “你的组织已经不存在了，你的妹妹也死了，现在就请你去地狱里向我的哥哥谢罪吧。” 退子轻轻的说着，转过身将沾着鲜红血迹的刀还给了万齐。 “对不起，弄脏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倒了下去，意识完全沉入黑暗之前，似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 作为鬼兵队的队医，古贺是第一次看到河上万齐这么紧张的神情，还以为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得了什么大病，也连带着紧张起来，结果—— “是精神一直紧绷后突然放松后导致的昏厥，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河上万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举起双手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才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退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是他把我送回来的吗？那些奇怪的事，应该都和他有关吧。」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虽然在伊贺时关于□□之术的考核以不及格而告终，但是她并不是笨蛋呐，毕竟那个男人的视线是那么明显。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换洗衣物，她决定先去洗个澡再来考虑之后的事，或者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之术考核的考核失败并不是因为她太过珍视自己的身体，只是学不来那样的方式而已，如果要用作为报答的方式，也并非不可以。 一个小时后，回到房间的河上万齐看着女孩子不发一语地对着他脱衣服的时候，震惊之余还不忘立刻转身。 “你在做什么？！” “你不想要我吗？”退子很疑惑，成长之路已经歪掉的女孩子非常煞风景地回答，“我以为这是你们的习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正经，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 “是谁让你这样认为的？”河上万齐咬牙切齿地问道，他要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到了他想要强迫美c桐野美冬。”结合了这个人行为，所以退子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此刻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在生气，“抱歉，是我误解了，我以为你为我做的这些，是想要我自愿。” “你认为你现在是自愿的？”他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不是吗？” “在下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地出于自己的意愿。”将郁闷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尽力用平和的声音说道，“在此之前，请你不要这样做。”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答，他不需要。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没问题，我答应你。”她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五年以来，即使是手刃了仇人之后，也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轻松而愉悦，“还有，你可以转过来了。”她将衣服整理好了。 当河上万齐转身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女孩子灿烂的笑容。 在会议室里看到她的一眼，他就在想，她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果然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初次交手 退子用手机拍下了桌面上的牛肉盖饭定食的照片并发了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那个人的回复总是不会超过十分钟。 「用餐时间太晚。」 「今天工作结束得比较晚。」 这样想着的同时，手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新的邮件已经发出去了，接收的状态快得连撤回的机会都没有。退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它们仿佛是拥有了独立灵魂的怪物，果断而坚决地脱离了大脑的掌控。 ——这是一个月来，她的第一次回复。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河上万齐，微勾起了嘴角。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万齐。”沿着船舷走来的是鬼兵队的参谋——武市变平太，看到面部表情一向匮乏的同伴少有的露出了生动的神情后，他颇感兴趣地问道。 “确实是好事。等待了一段时间，鱼终于咬饵了。” “所以准备收线了吗？” “还不是时候。”她现在一定很恐慌吧，河上万齐在脑海里描绘出那样的画面，为不能亲眼看到而感到可惜。他收起了手机，并不打算再次回复对方。乘胜追击这种事需要看时机，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你还真有耐心。”武市看得出来他并不想继续讨论自己的私事，便顺势转移了话题，或者说应该是进入了正题才对，“下周要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吉原，本来已经谈好的军火买卖，卖家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加价。” 万齐挑了下眉，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冷地说道“井上良看起来可不像是有这样胆子的人。” “没错，据我们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会津组的人和井上进行过交涉。”武市说。 “会津组？在下倒是见过一次他们的组长桐野利秋。”只是不论是作为武士还是组织的首领，这个男人的气量都太过狭小。 “从去年开始，会津组一直在扩张，已经吞并了几个攘夷派的小组织，近期又频繁地找我们的麻烦，看来是把目标放在鬼兵队身上了，” “他那还真是有勇气啊。” 退子食不知味地解决完了晚餐，回公寓的路上接到了来自土方的电话。 “山崎，明天早上来队里一趟，这次有重要的任务。” “是，副长。” 重要的任务吗？希望不是保护任务，退子心想。 夜色比之前更暗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朵乌云遮蔽了月亮，朦胧的光晕随之被掩去了大半。 “杏，帮忙将这些菜送到四号包间里去。” “麻美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本来四号包厢是她负责的，只是她去那里送个酒到现在都没回来，你顺便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 杏端着托盘在大厅中穿梭着，华丽地水晶吊灯之下，女票客与艺伎们尽情地嬉闹着——这里是原最大的女支馆玉菊屋。吵杂的声音充斥在杏的耳畔，她微皱了下眉，加快了脚步。 大厅的后方连接着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两旁并立着一个个独立的包间。和灯火通明的大厅相比，只用红色灯笼来照明的走廊显得有些昏暗。包间外挂着一块块木质的门牌，黑色的数字漆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已褪色不少，留下的斑驳描痕被朦胧的红色光晕笼罩，古朴之中带着一丝诡异之感。 杏的心里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在标示着「4」的门牌前停下脚步，抬手敲响了门。 “进来。” “客人，你们点的菜好了。” 拉开移门后，浓郁的清酒香气扑面而来，细嗅之下，酒香之中竟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杏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思虑，低着头走了进去。 「1c2c3c4——」 少了一个人。 她利落地将托盘上的菜一一摆上桌案，同时眼角的余光极快地扫过了围坐在桌旁的人。最后一盘菜呈上后，她轻声道，“菜上齐了。客人，请问刚才送酒的小姐离开了吗？后厨正在找她。” “你说的是他吗？” “「他」？” 杏诧异地抬头，视线顺着回答她的武士所指的位置看去—— 距离墙角不远处，酒瓶的碎片散落一地，透明的液体在地板缓缓地流淌着，一个穿着青葱色和服的女人躺在地上c不，那敞开的衣衫之下所露出的平阔胸膛显然昭示着「她」是一个男人!他被利刃刺伤了腹部，鲜血正不断地涌出。 杏又惊又恐，托盘从颤抖着的手上“哐”的落下。 “你们杀c杀了他——” 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几步，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不要怕，小姐。”武士安慰着杏，一双猫眼毫无神采地看着她，“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离开这里。” “真c真的吗？”杏的牙齿不住地打颤着。 “当然，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姐，是绝对需要好好保护的。” “你认识他吗？” “认识。” “说说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 “她c不c他叫麻美，是c是一周前到兰馆的。” 杏一边说着一边惴惴不安地盯着武士，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疙疙瘩瘩的话语而不耐烦后才稍稍冷静下来，继续说道，“老板娘把他安排在后厨工作” 大约是化名「麻美」的男人才来了很短的时间，杏对他的了解也并没有很多，寥寥数语便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事。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被恐惧笼罩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期盼。 “可以，谢谢你的提供的信息。” 杏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 才走了一步的她惶然转身。 “这个忘记了。” 猫眼武士将托盘地给她。 “谢谢。” 杏伸手想要接过的时候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没拿住的托盘又掉在了地上，她急忙蹲下身去拾捡。 “对不起c对不起。” 起身的瞬间，她抬手向上射出一枚手里剑。 水晶灯突然炸裂开来，在几人的视野还未来得及适应暗下的光线时，一枚□□被投掷到了矮桌边，白色的烟雾在顷刻之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 “武市大人！你还好吗？” 慌乱之中，杏快速地移动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 “木村。” “山崎前辈？” “忍着点，我马上带你走。” 杏c也就是山崎退子一边扶着木村沿着墙边走，一边将几枚手里剑丢向矮桌的位置，不间断的攻击让房间里的另外四个人无法移动。两人走至窗口后，退子木村推了下去，同时一根细钢丝随后从她腕见的手环上极速地弹出，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腰间，手臂的力量带动着钢丝的移动，一拉一扯间，便让他安然地落在了一颗松树上的枝干上。 因为位置并不隐蔽，窗外往下看，认真地搜寻一遍就能发现，所以退子在收回钢丝后依然留在了室内，她一边掷着手里剑混淆视听，一边向着门移动。在最后一枚手里剑被掷出的时候，她恰好移动到了门边，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 昏暗的视线与浓雾的胶着中，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当然对方也是如此。 “万齐，拦住他们！” 声音刚落，门内外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动了攻击，苦无与刀刃撞在了一起，金属的鸣音一下又一下地响起。 狼狈地避开几次攻击后，退子在瞬间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剑道高手，她放弃了从门外离开，因为一旦失去烟雾的掩护，她必然无法逃离。 「没办法，只能希望木村自己躲好。」 且战且退之后，她以被对方砍伤手臂的代价跃出了窗口，通过钢丝线的牵引，从屋檐滑落到地面。 幸运的是，不仅降落的位置隐没在阴影处，自卫队\"百华\"更是恰好巡逻到了此处。 退子抬头看了一眼之前放下木村的那颗松树，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 “逃走了啊。”猫眼武士——即武市变平太在烟雾散去后对着窗外看了一眼，已然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踪迹，“算了，反正他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会津组的据点清理掉了？” “嗯，只留下了一个人去报信。”河上万齐转身，挥刀解决了井上良的两个保镖后，将手上的刀用力掷出，刀刃分毫不差地插入了想要乘乱逃走的井上良的鞋前，“阁下想去哪里？” “没c没去哪里。”冷汗流下，井上面色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么我们就继续刚才的谈判吧。”武市示意站在站在一边的队士将门关上。 “刚才的人是谁？”井上离开后，万齐才问道。 “不能完全确定。”武市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真选组的可能性最大。和你交手的人身手如何？” “力量不足但非常敏捷。” “之前我们安插在真选组的探子曾经传回一份报告，真选组里一共有四个监察。”武市将视线集中到地面上的暗器上，“有一位曾在伊贺接受过训练，因为身形比较矮小的缘故，潜入调查时经常以女装示人。” 他回想着对方毫无破绽的神情与动作，和之前被他发现问题的那个人完全是影帝与群演的差别，“能够将我也骗过去，应该就是那位鬼之副长的直属监察了。” “山崎退。”河上万齐也想起了那份报告上的内容上最引入注目的一句话 ——「最优秀的监察，从未失手。」 “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交易前夕通知井上更换交易地点。” 「能够让我们的参谋感到威胁，你的哥哥还真是了不起呐，山崎小姐。」 万齐心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所谓信任 夜空如墨，乌云遮月。 一道黑色的背影穿梭于废墟之中，「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刀，浓稠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沿着刀身向下缓缓流淌，空气里弥散着潮湿的血腥味。 「他」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视线不断地在周围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身后，躺着一片人。 先是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子——松平栗子，然后是近藤勋c冲田总悟一个又一个与「他」着同样制服的人，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紧闭的双眼与不再起伏的胸口揭示着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 是谁杀了他们？ “咳咳——” 寂静被骤然打破。 「他」顺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破碎的砖瓦与焦黑的残木之上，趴伏着一个男人，在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后，男人抬起头，即使满面鲜血与灰尘，依然能从冷峻的五官中辨认出他的身份——土方十四郎！ “你这个混蛋！”唾骂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却带着愤怒与仇恨。 「他」沉默着，抬起手中的刀刃狠狠地刺向了心脏的位置，土方抬起的头颅再次倒了下去。 一阵晚风徐徐吹来，月亮从云丛之中显露。 皎洁的月光下，「他」转过了身 ——凶手露出了她的脸。 “不要！” 退子蓦地从床上弹起，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乱，神色惶然又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 她喃喃自语。 「这不就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她的内心有一道声音如此回答。 “不c我没有。” 她反驳着，语气里却含着一丝踌躇。 「你有。」那道声音再次回答，用奇诡又充满诱惑的语气继续着—— 「那次的任务里除了你哥哥之外没有任何的伤亡，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而偏偏是你的哥哥？ 还有松平栗子，她因愧疚而接近你c补偿你，你就没有想过当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发地吗？明明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恰好出现？你没有怀疑过吗？ 至于近藤勋，你哥哥那样尊敬推崇这个人，甚至是在用生命追随着他，可是他呢？在你哥哥死后，他有想过给你哥哥报仇吗？」 她在沉默中捂住了自己的脸。 三个小时之前—— “山崎，木村怎么样了？”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土方十四郎快步走来。 “失血过多，还在抢救。”退子回答。 “你的手臂？”他看了一眼她缠绕着白色纱布的右手臂。 “小伤。”因为躲避的时机非常恰当，所以没有伤及筋骨。 “是我的错。”退子依靠在墙壁上，低着头说道，“如果我能及时阻止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据线人提供的消息，会津组的组员近期出现在江户，土方给退子和田村的任务是调查他们的目的以及将江户的据点位置。因为提前得知这些人与武器走私商井上良会在吉原会面，两人才假扮侍女潜入玉菊屋。在完成任务准备撤退的时候，田村意外地发现了井上良还会与鬼兵队的队员见面，他仅发送了一条短信给退子就自己先行动了。 “不管你的事。”土方稍微想想就能猜出前因后果，“是他冒进了。”田村的性格就是如此，因为其他两人还在执行任务中，没有选择之下只能派他去。 “副长。” 退子抬起头，看着土方，埋在心底的疑问如同破壳而出的种子，再也无法抑制。 “为什么要派田村和我一起执行任务呢？” 明明她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任务，为什么要派田村来协助她？其实这个问题，在土方下达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问了。 退子的纯然的目光让土方感到狼狈。 没错，除了田村自身的冒进，他的决断也是导致他们受伤的直接原因，他对自己的下属没有抱有全然的信任这种事又如何说得出口？ 更何况，在他心里，退子不仅仅是下属。 将山崎退之死背负在己身的他在这五年的时光里努力地学着担负起一个哥哥对妹妹的义务与责任，尽管他无法做到山崎的无微不至，但是也用心去做了。原本的义务与责任在不断流逝的时间里逐渐转化成了真正的c发自内心的情感。 然而，作为上司，他不信任自己的属下。 作为兄长，他也不信任自己的妹妹。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索性在他纠结的时候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田村被推了出来，走在后面的医生对他们说道，“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再观察一周。” “多谢。” 医生离开后，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僵局，格外压抑的沉默的令土方觉得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停滞了，他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对不起——” 退子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答案了，从他的纠结与犹豫中，她已经找到了这个有些残酷的答案。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作为属下，不能让上司信任。 作为妹妹，也不能让哥哥信任。 「一切的过错，都在我的身上。」 “田村的事麻烦副长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土方看着退子黯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一拳打在医院的墙壁上。 “可恶。” “十四啊，叔知道你已经把她当妹妹看了，但叔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意思？” “要小心她。勋那个家伙神经大条，即使我和他说了，他也根本不会在意。你们都不觉得她表现地太正常了吗？” “我不明白叔的意思，正常不好吗？” “即使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她能和普通人一样，好好地工作c好好地交朋友c好好地生活着，但是叔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她杀掉桐野利秋前都不可能。可现在？她全部都做到了，这样的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那一天，松平片栗虎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世上是没有圣人的，一个心怀仇恨之人也不可能成为圣人。有时候，越是平静的表现，也越是压抑的表现。而压抑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更不知道爆炸的时候会出现怎样的伤亡。也许是叔想得太多了，只是栗子和她走得那么近，叔总是忍不住感到恐慌啊。” “我知道了。” 土方派田村和她一起行动，便是一种变相的试探，而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虽然退子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明白这次任务他差点折损了两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所谓寂寞 万齐又一次打开邮箱，还是没有看到来自退子的邮件。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拨通了号码之后，电话因无人接听而转入了自动语音留言信箱。 “山崎小姐，你还好吗？请务必给在下一个回复，任何时间都可以。 ——在下很担心你。”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静默的房间里响起，退子恍然想起今晚没有给tunp一发邮件。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留言时间，这是三个小时前发来的。 「抱歉，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吃，所以没有照片。」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吃饭了。 几乎是在短信发送后的下一秒钟，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退子有些吃惊地看着来电显示，他难道一直在等她的回复吗？ 也许是因为这一夜太令人奔溃，又或者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暖，这一刻，退子确实被感动了，她情不自禁地按下了接听键。 “山崎小姐。” “是我。”哭泣后的声音里带着喑哑与哽咽。 “为什么哭了？”他非常直接地问道。 “我很恐惧。”对身边重要之人说不出口的话，在这时却轻易地对着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说了出来。索性，大脑里还有一分理智存在，用含糊不清的言辞包裹了真实。 万齐笑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边，打开一扇窗后，带着凉意的晚风迎面袭来，将脑海里的少许困顿吹走。 一直以来，他对太过纯洁c或是完美无瑕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反而是那些具有瑕疵的，带有破碎感的东西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同样是花朵，比起和风细雨中盛开的绚烂，他更爱承受着暴风雨的肆虐却不肯妥协的挣扎。 人也是同样如此。他所追随的高杉身上就拥有这样的特质。所以曾经的他才会感到疑惑。当然，这疑惑并不是指对山崎退子的喜欢，恰恰相反，他从未怀疑过的便是这份心意。第一次相遇之时，她所展露的笑容确实打动了他，为此一向随心所欲的自己忠实地遵循了这份心动，为了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杀掉了与他毫不相关的二十个人。 万齐疑惑只是喜欢她的原因，至少在最初邂逅之际她的笑容确实非常纯粹，甚至让他以为见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使，无垢的洁白。直到那天他看完了记载着她生平的调查，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喜好并没有改变，尽管眼睛被善于伪装的外表一时蒙蔽，但身体还是本能地为这个女孩子隐藏着的另一面所深深吸引。 近乎完美的掩饰，令人惊叹的忍耐。 即使是在那天的医院里，她露出来的破绽也不过仅是短短一瞬，那被恨意所浸染的心弦只轻轻拨动了一下变又停滞了。 原来，在那无暇而又纯净的笑容之下，是被血海深仇所折磨的破碎的c挣扎着的心灵。如此，他会为她倾倒简直是必然的事。 最妙的是，根据她的现状，他几乎能够判断她珍惜的同伴c唯一的亲人c最好的朋友之中，没有一个人看穿了她层层封锁的内心。与之相反的是，他们成为了她更加痛苦c挣扎的根源。 ——这个看似拥有了许多的女孩子，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寂寞。 万齐已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就面对它，打败它。”他说。 「面对我自己，打败我自己吗？」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是做起来真的太难了。 整整五年，她之所以压抑着仇恨没有去找桐野利秋复仇，并不仅仅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恐惧。仇恨的火焰从未在她心里停止过燃烧，她恐惧的是，在她杀死桐野利秋之后，这股火焰会蔓延到其他人的身上。 “大概是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相同的东西吧。” 因为幕府而迁怒平民的青木一男走上了无法挽回的鲜血之路。 她曾经因为他所说的相同的东西是复仇的心，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们相同的是失去重要之人而变得空洞的心，而青木选择了用鲜血来填补这份空洞。 那她呢？仇人之血真的填补得了她内心的空洞吗？ 那个梦境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失去了的人永远不会回来，每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无法停止怨恨与迁怒。 “我做不到。”她的声音里满是自嘲，“我是不是很懦弱？” 她画了一个圈，牢牢地圈住了自己。既无法不去恨身边之人，又无法放纵自己的迁怒，软弱而无能得在两者之间摇摆。 “不c在下认为你很坚强。”就是因为太坚强了，才会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若是普通人，便早就沉沦于污泥之中了，而她却咬着牙一步步支撑到了现在。万齐甚至觉得，她到现在还没有疯掉就是一个奇迹了。 「但是我知道小退是个坚强的孩子」 山崎的话在退子脑海里浮现。 她用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说道：“他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你们凭什么这么认为！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 「凭什么要离开我！」 他？ 能够让她变得如此激动，也只有她那个死去的哥哥了吧？ “不是自以为是。”万齐的眼神如窗外的月色一般，清冷而又温和，他想象着电话彼端的那个女孩子因寂寞而愤怒的表情。 “所谓坚强，便是不对自己妥协。你现在还没有，不是吗？”即使不断地动摇，不断地怀疑着，她却始终不肯坠入污浊之中，这种高洁本身便是坚强。 “他也好，在下也好，都不是自以为是，而是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相信我吗？ 退子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悬挂在墙面上的羽毛球拍因为定期的保养和五年前没什么不同。 「但是我知道小退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没有我，也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的。」 哥哥会这样说，是因为相信我吗？ 她似乎被说服了。 “tunp一先生，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啊。” 又似乎没有。 “如果有一天，我妥协了，那怎么办？” “尽管兵部认为那一天不会到来，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在下还在。” 这个世上，只有在下才知道，你是如此寂寞。 无论是完全陷入污浊之中，还是挣扎着摆脱了黑暗都无所谓，你本身就是耀眼得令在下无法挪开视线的存在。 退子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么期限是多久呢？” 她不相信永远，因为承诺永远的人已经食言了。 “在下的有生之年。”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似乎血液都加速了流动。 一种无法抑制的，像春日里拂过的微风一般的温柔又美好的情感在心里悄然滋生。 「你赢了，tunp一先生。」 她很想对他想说，“以后，叫我小退吧。” 但实际说出口的话却是—— “谢谢你，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京都行 三月九日阴 “谢谢你，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便是我对tunp一先生的回答了。听上去相当不识好歹，但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那真遗憾。”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遗憾的意味来，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不过他却是多年来第一个看穿我并且说相信我的人，所以心底才会产生一股想让他也叫我“小退”的冲动——属于哥哥专属的名字。不过所幸，我压抑住了这股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冲动。 我对这个男人是好感的，如果以数量来计算，至少在他回答我的问题的瞬间达到了成了喜欢的界限。然而遗憾的是，我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回应，也无法想象我们的的未来，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会比他早死很多。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将这件事写进了日记里，作为一个纪念。 tunp一，真名不知，江户知名的歌曲制作人，我这一生以来喜欢的除哥哥以外第二个大约也是最后一个男性了。 ——山崎退子的日记 “好漂亮啊。”栗子兴奋地握着栏杆。 “是啊。”退子表示赞同。 游船泛于鸭川之上，黄昏的晚霞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之中，宛如一条彩色的丝带，将京都这颗珍珠串起。正值春季，各式品种的樱花围绕在两岸边，一阵微风吹过，便带来一阵粉色与白色交织的花瓣雨，令人觉得美不胜收。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京都呐。”栗子转过身，樱花色的和服衬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元气满满，“如果不是你和我一起出来，家里的老头子肯定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来旅行。” 「不，他并没有放心。」退子在心里反驳着。 从离开江户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个男人一直尾随着他们了，从对方的行为举止，她判断他是一个便衣警察。 在医院的那夜过后，退子变向土方请了年假，也是因为愧疚，他十分爽快地批了假。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她邀请松平栗子一同前往京都旅行。看着对方展现出来的雀跃与愉悦，她的内心感到了些许的愧疚。 “我帮你拍照片吧。” “好啊。” 她拿着租赁来的相机，对着摆着各种姿势的女孩子一阵狂拍。 退子派了二十多张照片后，栗子抢过了相机，“我也来帮你拍一些吧。”按了几下快门后，她又十分惋惜地感叹道，“好可惜，为什么穿的是男装啊！” 退子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和服，不过是男款的。就像土方曾经感叹过的一样，尽管女装的退子很可爱，但是一旦转变成男性，就是非常普通的气质。退子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明明是同样的长相，男女间的差距却如同鸿沟一般。加上的监察的工作做久了，她在女扮男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加不起眼了。 “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嘛，两个女孩子出门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这确实是原因，不过，更重要的却是男装做一些事的时候总是比女装方便些的，为了不让栗子继续抱怨，她拦住了经过船舷的一个女孩子。“这位小姐，麻烦你帮我们拍照合照好吗？” “等下等下，让我先想想动作啦。” 在栗子的策划下，正常姿势的照片倒是之拍了一张，剩下的大多是些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动作，不过退子也觉得很好玩，非常配合地听从了她的指示。 “谢谢。”栗子接过相机，“我来看看拍得怎么样——”退子也不和她强，等着她一张张查看。 照片上的两人分别伸出左手和右手，手指弯曲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心型，在花瓣雨的背景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浪漫。只是照片的左上角还有一艘十分华丽地船屋，显然是意外进入镜头范围的。而在那艘船屋的尾方，一个紫色的身影站立着。 松平栗子觉得这个人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手指划过屏幕，她将照片放大，因为相机是最新版的高清机，在放大了五倍之后，那个紫色的身影便变得十分清晰了。 那是一个穿着绘有金色蝴蝶的紫色浴衣的男人，他的容貌十分出挑，精致而俊秀，左眼似乎受了伤而被缠上了白色的绷带，而露出的右眼则透着令人惊悸的阴郁与冷酷，她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高杉晋助，她一直想要忘记却始终记得的一个男人。 他残酷地粉碎了她的天真，令她的世界在一夕间天翻地覆，并犯下了她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过错。 握着相机的手颤抖了一下，在退子疑惑的神色中，她一边说着“这张好丑啊”一边删除了照片。 “晋助大人，你在看什么？”来岛又子顺着男人的视线，只看到了几艘来往于河面的游船，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没什么。”高杉收回视线，袅袅的白色烟雾从烟管中徐徐上升，模糊了他的神色。「真像啊，五年前那个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大小姐」长大了之后大约就是这幅模样吧。」 因为栗子的莫名低落的情绪，退子将行程改动了一下，晚上便带着她去了京都最有名的一家拉面馆用餐。栗子对面食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即使是蛋糕甜点之类也要向后排。 “面屋极鸡。”栗子抬头念着店外招牌的名字。 “据说这家店熬制的鸡汤非常浓，但吃起来却非常清爽。”退子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网友的留言，继续说道，“招牌就是「极致的鸡汤面」。” “那就点它了！” 也许美食真的有治愈人心的效果，总之，两人走出「面屋极鸡」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因为面馆距离入住的旅馆并不远，所以两人并没有打车回去，而是选择了步行，顺便消食。 两人慢悠悠地沿着河道的岸边走着，享受着古都之夜的月下风情，然而，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夹杂着子弹的轰鸣在前方突然响起。 退子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栗子身前，她向着声音传播的望去，那是距离她们大概十米不到的巷子，数十人分为两派在其中斗殴。虽然身份是警察，但在休假中的退子显然是不打算管她属地外的闲事，拨打了当地的报警电话后便准备带着栗子功成身退，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被鲜血洗礼的半边脸显得既血腥又狰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京都行二 冲出来的人的男人穿着黑色纹付羽织袴，犹如惊弓之鸟的眼神中满是仓皇恐惧，仿佛刚从可怕的炼狱中逃脱。自幕府颁布“废刀令”后还违法携带武士c刀的大多是攘夷浪士，眼前的男人显然是其中之一，他究竟是被谁逼到这样近似疯狂的程度？ 这个问题退子无暇多想，因为男人在看到她们后便立刻抡高了武士刀狠狠地砍下。她拉着身侧的松平栗子快速后退，同时抽出腰间的刀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躲好。” 退子微皱了一下眉，她每化解一次攻击，男人的攻击便越加疯狂，他的神智像是逐渐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开始还会防守，到后面连防守都放弃了只是一昧地攻击，就算身体被她砍伤也毫不后退。男女天生的力量差异让退子在剑术上只能走专注于技巧与速度的路线，硬接这种使劲全部力道的攻击对她非常不利。 巷子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又有人向着这个方向来了，似乎还是两个人。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在拖下去了，分神看了一眼栗子，确认对方已经退出了攻击范围后她便不再留手，轻巧地躲过又一道凶狠的攻击的同时，她抬高刀身向着男人的右方放移动，在抵达对方身侧之时，刀刃也划破了他的脖颈，整个过程犹如闪电般迅疾。 鲜血喷洒了一地，倒在地上的男人还睁着眼睛，在没有意识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便断了气。 在挥出那致命的一击之后，退子并没有放松，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来到了栗子身前，她紧握着被血色染红的武士刀，警惕地看着三米之外的一男一女。路灯的光线在黑夜里并不算明亮，却足以令她看清他们的脸——非常熟悉。 至今仍然张贴在全国最繁华地域的通缉令上，印着这两个人的照片。 一个是被称为「攘夷浪士中最过激c最危险的男人」，鬼兵队的总督——高杉晋助，另一个则是鬼兵队的核心成员之一有着「金色子弹」之名的神枪手——来岛又子。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好对付的角色，更何况是退子现在正同时面对着他们两个人。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栗子的身份，她心想。 “你们是什么人！”来岛又子手握双枪指着她们威吓道。 “路过的人。”知道硬拼已是不可能的时候退子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松了松过于紧绷的手指以免抽搐。 栗子的目光与高杉交汇了一秒，在认出对方之时身体一颤，并惊慌地移开了视线。退子若有所感，没有执刀的左手向后握了握她的手臂，轻声地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松平栗子伸手抓住了退子的衣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拥有安全感。 高杉晋助漠然地看了两人一眼，躲在青年身后的女孩子身上的熟悉感让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一秒。 “走了，又子。”他漫不经心地说。 “但是他们——” “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高杉说完后便转身离开，来岛警惕地瞪了她们一眼后便收枪快步跟了上去。 退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甩干剑身上的血后，她收剑入鞘，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孩子。 “没事吧？栗子。”她以为对方被吓到了。 “我没事。”栗子摇了摇头，“我们快点回去吧。” 高杉的脚步在听到“栗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又仿若无事地继续向前。五年不见，当年的小丫头片子也长大了啊，想起她方才躲在男朋友身后的样子，他不由地在心里嗤笑，十二岁时的她可比现在胆子大多了，现在倒是终于知道要害怕他这个「坏人」了。 等等—— 不对。 高杉扬起的嘴角一滞。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她的表情c她的眼神，她的确是在恐惧没错，但她除了看了他一眼外，她的眼神便一直凝聚于挡在她面前的那个青年身上，她的恐慌也是多数冲着他去的。 没错，比起恐惧他，她更恐惧那个青年。 他即刻意识到当年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但和他紧密相关的事发生了。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又子。” “晋助大人？” “明天派人去查一下警察署长官松平片栗虎的独生女松平栗子，尤其是五年前与她有关的事。” “是。” 松平栗子？在听到自己仰慕的大人口中说出的这个女孩子的名字时，女属下立刻心生戒备。晋助大人认识她吗？这还是他第一次命人去查一个女孩子的事。 ※ ※ ※ ※ ※ 深夜降临，万籁俱寂。 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梦魇再次现于松平栗子的梦中—— “松平小姐，那里很危险，别过去！” 山崎退死死地拉着她的手阻扰她向前，但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在了他的手上，在他疼得松手的时候跑了出去。那个时候的栗子并不知道那附近是会津组的据点，而她的突然出现直接打乱了真选组的围剿计划。 在差点被桐野利秋杀害的时候，山崎退为了救她不得不暴露于前，甚至是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以重伤的代价拖延着人斩只是为了给她争取逃离的时间。 她曾在逃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山崎退整个人浸泡在鲜血中的模样成为了她一生都难以释怀的画面。 “对不起c山崎先生” 她啜泣着醒来，任由泪水浸湿枕头，却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与她躺在同一张床上，隔着一个身位的山崎退子。 一开始她接近退子确实是处于愧疚与想要得到救赎的心思，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确实将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父亲是警察署长官的关系，她从小到大身边都围着一群人，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之后才知道那些人只是听从家里的吩咐与她做朋友，故意讨好她而已，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而退子和她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不会一味地顺着自己，却会在自己犯错的时候指正，更会在有危险的时候挡在她的前面。 所以—— 她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山崎退子。 她不想失去她。 一直闭上眼装睡的退子睁开了双眼，愣愣地望着窗台边飘动的墨绿色纱幔。 是巧合吗？为什么是在遇到鬼兵队的这两个人之后你才会做这样的梦？ 栗子，我的朋友，你真的是我的朋友吗？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追究过去的时候。 这一夜，对一些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祭典 京都 “平贺源外的儿子平贺三郎曾经在攘夷战争的时候加入过鬼兵队，对剑术一窍不通但在机械方面却非常精通。战后幕府对鬼兵队进行了肃清，平贺三郎的头颅被砍下示众。”在说着这样悲剧的时候武市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在他心中，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下个月在江户举行的祭典，平贺源外已被邀请制烟花，晋助大人后天会亲自去歌舞伎町见他。” “这次的祭典又有重要的人物参加？”对高杉喜欢在祭典上策划动乱的行为已习以为常的万齐并不觉得意外。 “应该说是最重要的人物了——这个天下的将军。”武市回想着自家上司的话——“如果在祭典中，将军的脑袋不小心飞掉了的话，不是很有趣吗？” “看来这个祭典会非常有趣了。”万齐似乎也想到了高杉会说什么，“在下也有些事需要回江户，据说那位白夜叉阁下也隐身于歌舞伎町，不知道是否有幸相见。” “你想见的不只是他吧？”前段时间，在对方房里不经意地看到了一本写真集的武市高深莫测的说道。 “嗯。” ※ ※ ※ ※ ※ 真选组会议室 “听好了，祭典当日真选组全体出动保护将军，将军要是擦破点皮，我们就集体脑袋搬家了，都给我把弦绷紧了。”土方叼着烟严肃地看着盘坐在会议室的成员们，“有个不得了的家伙可能已经来到了江户。” “不得了的家伙。”坐在最前排的冲田发出疑问，“是指谁？” 土方拿下香烟，对着同样坐在前排退子示意道，“山崎，你来说明一下。” “是。”退子颔首。 “三天前，十名幕府官僚在和武酒屋会谈时被全部砍杀。经过目击者的辨认，行凶之人很可能就是鬼兵队的总督高杉晋助，而鬼兵队曾多次在各地的祭典中策划动乱，不少高官都命丧其中” “你们要保护将军？”栗子不无遗憾地叹息，“原本想和你一去逛祭典的呐，现在只能自己去了。” “下次吧。”退子拿着手机似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之后，她才说，“玩得开心点，说不定我们还能再祭典上遇到。” 「别去祭奠，会有危险。」 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所以和同伴们说的是高杉晋助很可能会在祭典上引发□□，但退子知道，不是很可能，而是一定，那个男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比起之前杀掉的官僚，那可是这个天下的将军啊。 距离京都之行已经过去了两周，两个女孩子在遇到高杉晋助的第二天不约而同地对当晚发生的事选择了缄默，她们按照原定行程在京都游玩了数日后返回了江户。 若无其事地微笑，若无其事的拉手 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被隐藏着的裂缝终究还是显现了出来。信任这种感情其实非常玄妙，有时候可以因为在意而信任，而有时候却又因为太过在意而不敢信任。 祭典非常顺利地进行着，穿着便服隐藏在来往人群中的退子却在苦思冥想着，高杉究竟会使用何种手段呢？ 在幕府的大肆追查下，他是不可能带太多人手混入江户的，同理，就算他早就在江户了安插细作，也不可能有很多人，纵然此人是剑术高手，也不可能天真到仅仅凭借他一个人就能够单枪匹马地在重重保护之下刺杀将军。 所以，他究竟在暗中布置了什么？ 砰——砰—— 绚丽多彩的烟花接连绽放于黑色的夜空，在周身之人的赞叹之中，退子的神色微变。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对啊，人是混不进来，但是机器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们的主人本身就是祭典的表演者。 因为歌舞伎町龙蛇混杂的关系，退子在最初加入真选组的时候，就把这条街上比较有名的人都大致调查了一遍。她对平贺源外这位江户第一机器人技师的事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他的儿子平贺三郎也参加了攘夷战争，不过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幕府对攘夷志士的肃清中。 糟糕！将军所在的观赏台不正是在表演现场的正前方吗？真是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想到这里，她立刻拿起手机—— 对方很快接通了。 “山崎？” 她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随便逛逛也有这样的收获呐。” 与此同时，退子的后腰被尖锐之器紧贴，在稍稍向前一点，它就会划破衣服刺入她的身体里。 了解自己的上司想和老朋友单独“聚聚”的心情，即使很想一睹昔日攘夷战场上白夜叉的风采，河上万齐还是有眼力劲地在祭典开始之时就与他分开行动了。 人声鼎沸中，他随意地走着，却在无意之中看到了山崎退。就连万齐自己都很惊讶为什么会在人海之中认出这个人，明明是那样平凡的容貌c不c只能说放在男性身上，山崎退子的容貌就变得平平无奇了，气质也普通到了极致，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毫不起眼。 但是，万齐却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看到这个人在抬头看了一眼烟花后神色微变，便猜到他可能发现了晋助的计划。 真是厉害呐，万齐一边在心底赞叹着，一边向他走了过去。 “喂！喂！山崎？”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土方大声地询问。 “为了阁下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万齐说道。 “没事。”山崎镇静自若地继续着通话，仿佛抵在腰间的凶器并不存在，“刚才不小心按错了。”不等对方回复，她便快速挂掉了对话，放下电话的时候微微动了几下手指。 “这家伙搞什么？” 土方一脸莫名，下一秒一条短信便出现了他的手机上，寄件人是山崎退，短信十分简单——「快撤」。 黑发青年脸色剧变，对站在一旁的近藤说道，“近藤老大，我们要立刻护送将军撤离祭典！”说完后，他又打电话分配了一部分人手去寻找山崎。刚才她明明可以说话却选择了短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这家伙，可千万别出事啊！」 真选组的人就这么贪生怕死吗？原本已经准备好使用暴力手段的万齐对对方合作的行为感到诧异。 “你是鬼兵队的成员？”他的声音，为什么和tunp一先生那么像？退子皱眉，心下却有了不好的猜测。 “在下河上万齐。” “原来是鬼兵队的剑豪大人啊，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何有幸能牢您亲自动手。” 不对劲。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焦虑，真的不担忧吗？毕竟将军还在参加祭奠。万齐心想。 等等c难道他已经—— 没有握刀的另一只手从退子的手中拿走了手机。 看着显示已发送状态的信息，他挑眉，“看来还是小看了阁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有趣的人 “小看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单指在剑道上的造诣，我根本无法和你们这些剑豪人斩相比。”退子很干脆地承认自己是战五渣，尽管她在真选组的内部算得上是中等水平朝上一点的人，但是和冲田队长土方副长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只是你并不是第一个挟持我的人，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作为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监察，「所谓的从未失手」指的仅仅是她能够将情报信息成功的传递出去，退子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无法顺利脱身的情况，但幸运的是，在那仅有的几次中，每一次都有其他队士的支援。 “像我这样弱的小人物，也只会耍这样的小手段了。” 盲打在常人看来有些困难的技巧，对曾经活在黑暗世界里的她来说与吃饭喝水无异。 “弱吗？”万齐轻哼了一下，“阁下真是太谦虚了，我们还不容易安插进的间谍可是因为你而前功尽弃了，甚至还因此损失了一批人手。” “河上先生说的是真田淮一吗？”在去年真选组招新的时候混入的间谍，被揭穿后直接自尽了，“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地潜伏了两个月，虽然只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正在外地执行任务，也值得稍稍称赞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说出的话相当讽刺，“我回来报告任务的当天就发现他有问题了。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他，就是想利用他传递假消息，本来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没想到只来了一个小队。” 这倒不算真话，当初故意放出将军行踪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很可能不会上钩的情况了。只是这些间谍在被揭穿后的第一时间为了隐藏身后之人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杀，她只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 “你们的参谋谨慎，但是安插间谍这样的事嘛，你们还是死心吧。”用着如春风般温和的语气，退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地在拉仇恨，“即使再给你们一百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在故意激怒在下吗？”被挑衅的话语怼了一脸，万齐却并不感到愤怒。他甚至有些欣赏对方的临危不惧，在性命堪忧的情况下还能够面无改色地谈笑风生也着实令人钦佩。 「她的哥哥真是个有趣的人，拥有着相当棒的旋律呐。」 即使是挑衅，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山崎退也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在自己擅长领域，拥有着绝对的骄傲与自信。 “在下改变注意了，这一次就不杀你了。” 毕竟这样棒的旋律在这世上已寥寥无几。万齐收起刀，将手机还给了对方。两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淡淡地说道，“在一次我们见面之前不要轻易死掉啊，我非常期待阁下所带来的惊喜。”续去也会非常棒吧，他心想。 “对了。”话锋一转，“一直往南走的话，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因为无意中看到了高杉要的针对松平栗子的调查报告，万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五年前对方在江户失踪了一周的事，也猜出了一些内幕。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松平正向着南边走，而他和高杉分别的时候，对方也是向着南边走去的。 万齐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两个人一定会见面的。如果「运气」够好，也许山崎退能够听到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事，到时候他会怎么做呢？还真是令人感到好奇。如果他再告诉了山崎小姐，她的心结又是否会加深呐？ 退子回头的时候，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也很难找到有嫌疑的人。她放弃了为难自己的眼睛，转而打了个电话给土方报了平安，得到了将军已经安全撤离的消息。 “注意平贺源外，他的嫌疑很大。” “知道了，祭典的后半场就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土方虽然不知道退子是如何脱险的，却也猜到很可能是生死一线，放个假什么的也不是太过分的事，他拒绝承认自己以公谋私。 挂掉电话后，退子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按照方才男人的话，向着南面走去。 「祭典南边的苹果糖超好吃的！」 ——这是松平栗子刚发来的短信。 ※ ※ ※ ※ ※ ※ 松片栗子的人生有两个转折点。 第一个转折点在她十一岁的时候，那一年她因高烧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之后大脑里便多了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谁？”她害怕极了。 “我是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 “没错。” 十一岁的栗子年幼而不知事，轻易地被这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大脑里的女孩子哄骗了。女孩子为自己命名为玲，并从那一天开始介入了栗子的生活。 玲懂得的东西很多，她会讲一个有一个美妙的故事，给她诉说与自己所在世界完全不同的新的世界的景象，还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无一不吸引着栗子，玲要栗子隐瞒她的存在，否则她就会死掉，善良的栗子答应了，还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 然而，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玲其实只是一个想要侵占她身体的异世灵魂。 第二个转折发生在松平栗子十二岁的时候。 一起玩的朋友圈子里有一个富商家的小女孩子，在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了包括栗子在内的十多个政商家的小孩子她家位于西郊的别墅游玩。 在别墅的后山玩捉迷藏的时候，退子遇到了一个受伤的青年，在她想找人来的时候，玲阻止了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是高杉晋助啊！” 大脑里激动的尖叫令栗子微微皱了下眉，“高杉晋助是谁？很厉害的人吗？” 紧接着，玲在脑海里给栗子普及了一些事，大部分都在为那个青年说好话，把他塑造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当然这在未来证明全然是个笑话，在全国各地搞恐怖活动的高杉晋助怎么会是个好人呢？ 但是十二岁的松平栗子不知道，单纯的她相信了玲。 在玲的指挥下，她将高杉拖到了一个小山洞里，回别墅编了个谎问女仆要了一些酒精和伤药，帮高杉包扎了腰间c大腿和手臂上的伤，并且原路返还将一路上的血迹用泥土和草屑掩盖。 高杉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的，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记得自己中了幕府暗杀者们的埋伏，为了脱身躲上了一辆货车，半路又在郊外跳了下去，沿着山路走了一段时间后便晕了过去。 身上的伤都被包扎好了，自己显然是被人救了，只是—— 高杉看着满是草屑的泥土草屑的衣衫沉默了。 救他的人是把他的身体拖了一路才拖到了这个山洞里吗？ 他打量了一下山洞，发现身侧放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显然也是那个救他的人放的，他没有任何挣扎地将食物和水吃掉了。 在这个肮脏的世界被毁掉之前，他绝不能死。 ——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也是他对鬼兵队的承诺。 第二天的上午，高杉终于见到了救了他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所谓真相 养伤的短暂时光对高杉晋助来说不但不难熬，甚至算得上是愉快的。没有无休无止充满血腥的杀戮，也无需思考如何将这个腐朽的世界毁灭殆尽，只有一个傻得要死天真得令人发笑的小姑娘，当然，如果没有附身于她身上的那个污秽的灵魂就更完美了。 彼时的鬼兵队才重组没多久，高杉也不是五年后那个穿着艳丽的紫色和服，烟管不离身的被称为攘夷浪士中最过激c最危险的男人，他心底的良知尚存不少，即使套出了小姑娘是警察厅长官的独生女也未曾想利用她做些什么。 可以说，与松平栗子的短暂相遇，是高杉晋助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渡过的最后一段平凡而又温暖的时光。 “晋助哥哥，你住在哪里？以后我来找你。” 小姑娘对他产生了如兄长般的依恋，在离别之时拉着他的衣袖非常不舍。 对着那双含着期盼的纯真双眼，“不要来找我”“我和你的父亲是敌人”这样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他只好随便编了一个地方骗她，想着到时候她如果找不到他大约也就会放弃了，但是通过下属收集的调查资料，他才知道当年胡诌的原本应是农家庄园的郊外竟然成了会津组在江户的据点之一，小姑娘险些因此命丧黄泉，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怎么，多年不久，连个招呼都不愿意打了吗？” 星光闪烁的夜空之上，杨柳依依的河道旁，他们再次相遇。 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五年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松平栗子愤怒看着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混蛋！” “怎么？憎恨我吗？还是一看到我就想到自己的欺骗？其实我很好奇你的男朋友——”调查资料显然她和山崎退走得很近，关系暧昧，“他是怎么在怎样的心思下才会和间接害死他哥哥的人在一起的？” 即使是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恨他的人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所谓。 “你住口！”栗子意识到高杉误解了她和退子之间的关系，但她也并不想去解释什么,“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将那本书还给你，我也不会去找你，更不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亲人。 那本书？高杉皱了下眉。 “晋助哥哥，这是什么？” “是我的老师，我最尊敬的人留下的遗物。” 原来如此。 男人拿起烟管狠狠地吸了一口，袅袅的白色烟雾遮挡住了他晦涩难言的表情。 “那本书在你那里啊。”他还以为是在路上掉了，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你？我宁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 时隔五年，连她的父亲都没有告诉的真相终于在今晚被揭开。 女孩子的眼睛里盛满了由痛苦与愤恨带来的泪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闪烁着如钻石一般的光芒，只是看着晶莹剔透，却隐藏着鲜血淋漓的罪孽。 小姑娘曾经信赖的眼神与少女现在憎恨的眼神重合在了一起，令高杉敛去了他惯有的嘲讽笑容，这个男人纵然可以心灵扭曲地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之源，却在这一刻有些狼狈地撇开了视线。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当年的他因为无法当面拒绝她而编出了一个谎言，现在的他又为了将她的眼泪排斥出心底而继续着另一个谎言，“呵，你没有死确实是命大。”不仅没有解释，还故意承认了原本就不存在的恶意。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一直应藏在树木阴影之下的退子心神大乱，不自觉退后了一步，却踩到了地上的枯枝。 “啪啦——”的声响立刻引起高杉的注意，他转身，沉下声，“谁在那里！滚出来！” 她在怎么会在这里？ 栗子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愣住了，身上的流淌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似的，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该怎么办？她全部都听到了吧？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无法形容的慌张与恐惧从她的内心深处如决堤的洪水般肆虐冲撞。 山崎退子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看了栗子和高杉一眼便转过了身。 “如果要报复，我等着你。” 高杉突然冷冷地说着。 退子顿了一下脚步，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 同样隐藏在暗中的万齐在旁观了这出有他推波助澜的「好戏」后，重新评估了松平栗子在高杉晋助心中的地位。 “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晋助，你还真是——” 「如果要报复，我等着你。」不过是在暗示着「任何报复，都冲着我来。」 因为人流集中于祭典的关系，路灯下街道在今夜格外冷清。 退子慢慢地走着，内心无法抑制地涌出了更多的猜忌。 「所有人都和我解释说栗子是无意中被卷入的，他们都在骗我，为了保护警察厅长官的女儿骗了我。多好笑啊，这些就是我所谓的同伴吗？对c五年前的松平栗子年少无知，只是被人骗了而已，那我的哥哥呐？我的哥哥就不无辜了吗？」 曾经翻阅过案宗加上那一夜在京都时女孩子梦里说出的话，退子猜到正是因为对方不顾她哥哥的阻止一意孤行，才会导致了她哥哥的死。 她恍恍惚惚地走着，恍恍惚惚地推开家门。 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清醒过来，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她最好的朋友间接地害死她最重要的哥哥的事实，还有那些为了保护警察厅长官的女人而隐瞒真相的同伴们—— “所谓的朋友c同伴，都是假的。” 她喃喃自语着，双手紧握成拳。 一直以来被死死地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恶意如同突然爆发的火山，带着炙热的岩浆将所有的束缚燃成灰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辞职 “山崎，松平小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家。” 隔天早晨去真选组的时候，土方告知了退子这一消息。他双手抱肩，神色严肃，看着退子的眼神中暗含着无法言喻的复杂，他是想要相信她的，但是—— “我昨天在祭典上看到过她。”她低着头，语气平淡。 即使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的语气也不该是这样的无动于衷，更何况失踪的人是她的挚友。比起「你为什么没有送她回家？」土方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你没有阻止她去祭典？” 他不相信松平栗子没有邀请过她一起参加祭典，但是明知可能发生□□的情况，她的行为才更加令人寒心。他突然觉得站姿自己眼前的人很陌生，至少他所熟知的退子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明知朋友会有危险却视而不见的。 「有时候，越是平静的表现，也越是压抑的表现。而压抑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更不知道爆炸的时候会出现怎样的伤亡。」 土方的脑海里闪现了松平片栗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么，现在这颗□□是爆炸了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退子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土方，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在她的眼里燃烧着的愤怒刺痛了对方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对了我做了什么？对我哥哥做了什么？而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 “五年前你们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讥诮地勾起嘴角，“「她是无意中被卷进来的，不管是当时出现的人是谁山崎都会救他的，因为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察？」” “呵——”她冷笑了一声，“不c管c是c谁？” 那一次的任务正是因为松平栗子的介入而差点失败，她相信他的哥哥固然善良但是不会连监察的基本素养都没有，一个平民的性命当然重要，但若是天平的另一端是可以将会津组这个长期制造□□的攘夷组织全部消灭殆尽以及因计划有变同伴们便可能出现伤亡的意外，他会内疚，却不会贸然地冲出去甚至以性命为代价去解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平民女孩。 但是那个人是松平栗子，她是警察厅长官的独生女，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松平片栗虎是真选组的恩人，收留了因废刀令而无处可去的他们。即使理智上他明白该如何取舍，但是感情上依然是不可能接受的。如果当时他的哥哥选择了修身旁观，那么真选组和松平片栗虎之间必然将产生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裂痕。 正是深刻地明白了这些，她的哥哥才会做了一个监察不该做出的选择。 「优秀的警察」这样的评价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土方狼狈地躲避了退子的视线，心像是落入深井的石块，一沉到底。 当年的事，近藤老大没有察觉出问题，他也是。只有总悟都猜到事有蹊跷，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松平栗子被解救后高烧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她终于病愈的时候退子也已去了伊贺。松平叔无法从醒来的女儿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自然他们也不会知道什么。土方是在入队测试之后他察觉出来的，总悟那个时候的放水并不仅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更因为他知道真选组亏欠了山崎。 但即使是察觉出来了，又能够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让退子知道得更多怀疑更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他和总悟都是一样的，他们固然把山崎当做同伴，但如果是和近藤老大相比，还是后者更为重要。为了保护近藤所珍视的真选组，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 而比起总悟，他要想得更多，他不希望退子站到近藤老大的对立面，若是的发生了，他将不得不拔出刀对着她。作为一个哥哥，谁会希望与自己的妹妹刀剑相向？ 然而这一天，真的终究无法避免吗？ “对不起。”他所能给出的仅仅只是这样一句无力又苍白的话语。 “对不起？这句话五年前你就说过了。”退子对他的回应感到无比的失望。她眨了眨眼，逼退了眼中的湿意，“你知道独自一个人生活中黑暗中是怎样的吗？” “——令人发疯的寂寞与恐惧，但是这一切我都忍耐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哥哥他很快乐。他把你们当成重要的同伴，兄弟。即使那样的生活足以将人逼疯，我也可以毫无阴霾地对着他笑。只要他好好的，我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里都没有关系。” “但是他现在死了，因为松平栗子，更因为你们。这是哥哥的选择，我没有权力对你们说原谅或者不原谅，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们欺骗我，尤其是你土方十四郎和松平栗子。” 因为我真的把你当做我的哥哥。 因为我真的把她当做我的朋友。 将视线从土方身上收回，退子将封面写着「辞职」的信放在了桌面上，“从今天开始，我会退出真选组。”她转身离去。 “就让她这样走了吗？”良久，一直斜靠在门外的冲田拉开了门。 “还能怎样？”烟雾环绕中，土方夹着香烟回道，“你不是早就应该猜到有这一天了吗？” “谁知道呢。”冲田抬起头，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松平叔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剑术高超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山崎退子的存在对真选组的行动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已经派出所有人去找了，而且——” “嗯？” “她也许不会不管的。”土方将烟蒂压入烟灰缸中碾转反侧。 “你哪来的信心啊，她都已经辞职了。”冲田嘲讽道。 “不是信心，大约是一种直觉。”一种令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直觉。 不知道为什么，土方总有一种预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退子最终并不会真的对他们c对松平栗子下手。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错觉，基于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产生的错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送命题 “我好想你，哥哥。” 退子看着墓碑上灰白色的照片，轻声道。 热烈的正午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c脸上，却没有为她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女孩子的心就像是沉没在极地的冰川之下，又冷又冻。 当名为朋友与同伴的伪装被彻底撕裂后，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不c应该说寂寞从她哥哥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如此了，以往种种不过是在欺骗之中制造的假象，可悲的是她还曾为之沾沾自喜过。 她闭上了眼睛，在天黑又天明中伫立着，仿佛另一座石碑。 被当做最重要的珍宝完好地保存在记忆里的属于兄长的声音c呼吸哪怕是肢体上的轻微碰触都能够清晰地在脑海里一一回溯，如同昨日重现，美好地令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但是回忆终究只是回忆，在清晨的冷风细雨里回神后，依旧只会剩下眼前冰冷坚硬的石碑，幻想所带来的温暖是敌不过现实给予的残酷的。 「好寂寞。」 ——她的心这样呐喊着c抱怨着c却又在渴望着。 “如果有一天，我妥协了，那怎么办？” “尽管并不认为那一天不会到来，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在下还在。” “那么期限是多久呢？” “在下的有生之年。” 脑海里突然闪现这段在深夜之中的对话。现在再来谈妥协与否已没有任何意义，此时此刻退子只想要一个能够陪着她的令她不再寂寞的人，至于这个人谁，是攘夷浪士又抑或是敌人都没有关系。 tunp一c不，应该称他为河上万齐才对。 祭典上人声嘈杂，游离在生死之间的她当时只觉得声音像而已，但过后细想，长期在黑暗中淬炼出来的听力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是那么特别，对于「tunp一就是河上万齐」的猜测，退子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也许这世上真有心有灵犀这么回事。 在她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从上方飘落的雨丝消失了c不，应该说被隔绝了，她抬头，看到了黑色的伞面，全然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是什么时候走来的。 即使没有回头去看c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喜欢我，他在意我。」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河上万齐在昨天上午就来到了墓园。 他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若她知道了一切，一定会来的。 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答案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乘虚而入。尽管不确定女孩子是否知道了祭典上发生的事，但是他却是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的。 自从知道了山崎退子的过去之时他就发现了暗藏于她和松平栗子c真选组之间的汹涌波涛。误会往往起源于不够坦诚，如果在一开始就彼此坦诚，或者在真相被动暴露出来前坦诚，由最初的欺骗所引发的信任崩塌也许并不是不可以挽回。不会像现在，一切都在向着最糟糕的地方发展。 在得知真相并猜透了一切之前，万齐就明白了这些，但他并没有兴趣去帮助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对他来说，不管是从得到这个女孩子本身，还是从削弱双方之间的敌对关系考虑，心结越深，对他才越有利。 所以他故意在祭典上提示了山崎退。 用心险恶？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恐怖分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着她站了一夜，看着她沉沦于过去，又看着她清醒过来。 她的背挺得很直，但背影却在无声之中诉说着孤单与寂寞，脆弱得令一个爱慕她的男人轻易地在心中升起怜爱之意。 “退子小姐，淋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啊，我知道。”她这样回答，然后问道,“我可以收回那句话吗？” 这是一句突入起来c没有任何提示的话语，但是万齐却意料之外地理解了。 「谢谢你，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尽管厌恶出尔反尔之人。”他走上前，伸出左手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半拥在胸前，“不过你是例外，在下准许你反悔。” “那真是太好了。”退子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紧接着用着相当不经意地口气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tunp一先生。” 这在平时算不上什么重要的问题，可在这一刻，万齐却非常明白如果答错了，这便是一道无法挽回的送命题。他当然可以编造一个虚假的名字来欺骗她，但是谎言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松平栗子和真选组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他决不会犯和他们一样的错误。 “河上万齐，在下的名字。” “鬼兵队的那个河上万齐？” “没错。” “呵。”退子笑了出来，伸手覆上他按在右肩上的手，“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什么事？”他问道。 “真选组的山崎退c不是你眼前这个照片上的，和山崎退子其实是一个人。”在明显地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怔楞后，她像是觉得还不够刺激似的，相当愉快地继续补充道，“没错，一个多月前被你砍伤了手臂，并且前天在祭典上差点命丧于你之手的山崎退就是我本人。” 被震惊地停止了几秒钟的思维后，万齐很快反应了过来，心中升起了对「没有亲手杀死恋慕之人」的无比庆幸。 而就这几秒的时间里，退子转过身，退后一小步同时将袖中的苦无抽出向上抵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顺便说一句，我这个人，是非常记仇的。” 面对着突然的袭击，万齐既没有后退，也没有躲藏，只是稍稍伸展了撑着伞的手臂，将落入雨中的女孩子再次圈于伞下。 “不怕死吗？”尽管是意料之外的袭击，但是退子知道凭借对方身体的条件反射，依旧是可以闪躲掉的。 低下头，在她黑色的眸曈里万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勾起嘴角，笑了。 他十分熟悉她的眼神，因为他曾无数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不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回到原点 “我们可是敌人呐。” 在知道男人的另一重身份后，退子确实是对他产生过杀意的，当然和记仇并没有关系，只是她本能地厌恶和杀死自己的哥哥拥有同一类身份的攘夷浪士，尤其是人斩。 然而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她是他的例外，他又未尝不是她的例外？即使这一刻手上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要害，她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下手了。 “以前是，现在还是吗？”万齐不信她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对真选组毫无芥蒂。 退子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我已经不是真选组的队员了，但你以为这是因为谁？”他故意引她撞见高杉晋助与松平栗子的相会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吧。 “在下不否认自己有意挑拨你和真选组之间的关系。”雨势逐渐变大，万齐依旧保持着一小步的距离，任由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非常坦然，仿佛自己做的事在理所当然不过，“也许你会觉得在下十分卑劣，但——” 什么叫「但我已经不需要了」？如果因为她的经历，不想让他人也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那么她应该直接用否定的「不需要」作为回答，而不是这样的话。 明明想要，为什么要放弃？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顾忌。他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明白了这句话之下暗含着的决心——她决定以生命代价作为复仇的筹码。 人斩之称的桐野，刀法是不容置疑地精湛，正面交锋对山崎退子来说是没有胜算的，但如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高成功率的方法的。为所爱之人复仇而死，在她看来，大约是死得其所，同时她也能够彻底摆脱长久强行压抑着的却又即将失去控制的对身边之人的恶意，对那时的她而言，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称得上是一举两得。 但是他不允许。 “我下希望你活着。” 退子听着这个男人解析着她隐藏着的真实想法，极度的震惊想涨潮的波涛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海水之下。他竟然知道！她从未料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人可以如此了解她，这是土方十四郎和松平栗子都没做到的事。 纤细而白皙的手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带着苦无锋利的尖缘在万齐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退子再一次被吓到了，她立刻松开手任武器从手中掉落，着急地看向他的伤口，在确认了只是一道擦破了表皮的浅痕后，骤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两次惊吓的叠加刺激了女孩子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冲他大声埋怨道，“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躲开？”如果她下手重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你现在还记恨在下吗？”不躲开是因为他知道那一下造成的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而这样的微不足道的伤痕却能换来她表现出来对他的明显在意，那他又为什么要去躲？ “你——”退子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她也意识到了——不管是生气还是抱怨，无一不是证明她的在意，偏偏这时他还要再来一句—— “我什么？” 退子恼怒地瞪了万齐一眼，而这些许怒气却在看到雨滴从他脖颈上滑落的时候又轻易地消逝了。她上前一步缩小了两个人的距离，令伞面能够尽可能地将两人覆盖住。 “雨水很脏。”她说。 「请务必让我负责。」 「雨水很脏。」 河上万齐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相遇，笑了。 “你想怎么负责？” 略显熟悉的话语让模糊的记忆回溯起来，女孩子想起了五年前一个下雨的傍晚，她的伞曾不小心地划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是你。” 等等c成功回忆起过去的退子突然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会津组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她记得那天她从墓园返回的时候，曾隐约感觉到街上有人在跟踪她，为了安全她第二天就去真选组和土方说了这件事，据他推测很可能就是会津组的余党，为此还派了两名真选组的成员去保护她。 然而，一天之后先是有人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武士的尸体，接着又有人报案在西郊的一所旧宅里发现了十九具尸体，经过现场调查与被捕俘虏的辨认，证实了那几乎都是被一刀毙命的二十个人全部是会津组的成员，而死亡的时间都是在她和他相遇的那天傍晚。 “没错。” 「是为了我吗？」她心想，同时也发现了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所以，你在跟踪我？”否则怎么去解释在她家附近的被杀掉的会津组成员？ “在下只是恰好路过。”万齐拒绝承认自己当年无异于「变态痴汉」的尾随行为。 退子轻笑了一下，没有反驳对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苦无后，才回道，“走吧。那天包扎完之后，手臂上的伤口又崩裂了吧？” 虽然那二十个人的武力值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个人，但只要有挥刀刃的动作，就必然会牵动手臂上的伤口。 “过去已经无法负责了，不过今天的伤口我还是会负责的。” 就和万齐曾经的预感一样，五年前错过并不代表结束，他们终究还会再次相遇。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在下会来向你收取报酬。」 现在大约就是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还有——” “嗯？” “叫我小退吧。”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是退子。“在这个世上，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叫我。”另一个这样叫她的人被埋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块石碑之下，已不属于这个生者的世界。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对一个陌生人在一瞬间产生喜爱之情听上去就很不靠谱，“但是我认可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对我的感情。” 这个男人用绝无虚假的真挚打动了她。 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那就坦白地c无所顾忌地承认好了，没什么好羞耻的，她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软弱地没有人陪伴就活不下去的人——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今天不想取标题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请让在下先说吧。” “在下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 ※ ※ ※ ※ “好了。”退子在用酒精擦拭过的伤痕上贴上了创可贴后，将药箱收好后放进了客厅的柜子里。 “你在看什么？”她坐回了沙发上。 当年租房的时候，考虑到隐蔽性便选择比较高档人流量较少的楼盘，只是附近的一室户非常难找，她只能租住了常见的两室格局的房子，虽然说一个人住有点浪费，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也不方便寻找其他室友，一直到了前两个月累积了足够的钱款才将这里买下来，“我这里比起sunrise为你安排的白金台公寓，还是差远了吧。”那可是以豪华酒店为标准建造的富人公寓。 万齐缓缓大量了一圈后收回了视线。 房子的装修风格简约而质朴，没有过多华而不实的饰品，摆放着物品也大多是具有实用性的，整个空间的色彩搭配明亮柔和，与追求大气而处处强调质感的白金台截然相反。 “不同的，在下的地方可不是家。”不过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罢了，再豪华都是无法给人带来安定的感觉的，“看起来真选组的财政状况还真是不错。” 这个地段的公寓租金并不便宜，而如果他没有记错，她是在开展“副业”前就租住在了这里，以真选组频率不低的破坏性，光是赔偿金就让他们很痛苦了吧，毕竟不是谁都像晋助一样生于望族而家底颇丰。男人对此颇感意外，甚至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灰色收入了。 “并没有贪污腐败呐。”退子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一开始我只是用我哥哥留给我的钱和积累的薪水投资了一些股票，赚了不少，不过我们真选组确实不穷就是了。” 她非常自然地用了“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收回去也来不及了，再去纠正反而显得过于刻意，索性装作了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过去几年的经费在投到股市后，翻了数倍，后来又用赚到的钱购置了房地产进行出租，所以每年多出了一笔不菲的固定收入。” 主要是当年的土方十四郎和冲田总悟太能破坏了，搞得近藤勋每次看到财政赤字都头疼不已，所以在得知了她在投资理财上似乎颇具天赋，便试着将经费都拜托给她进行管理，真选组也从此走向了“脱贫致富”的道路。 万齐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忽然觉得鬼兵队中管理财务的田仓非常可怜，即使是由晋助的家底作为后盾，但他还是动用了他能想到的一切可以赚钱的方法才使得鬼兵队的财政免于赤字还略有盈余的状况。 没什么诚意地在心底为其默哀了一秒后，他便转而称赞起自己刚上任的“女朋友”，“小退很厉害啊。” “一部分还是运气好。”一开始将作为监察的能力应用在金融分析上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谁知道后来阴差阳错地变成了理财高手，不是她谦虚，而是其中确实有运气的加成。 聊到财务这个方面，万齐突然想到一件事。根据之前的调查，她是近期才买下这幢房子的，以前没买应该是钱不够，而这附近因为连接着富人区，即使是中上层次的公寓也价格不菲，那么她现在应该没什么钱了。此外，她又辞去了真选组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失业了。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在下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 “如果你是指曾经派人调查过我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监察的关系网三教九流都囊括其中，她固然不能阻挡他人的财路，但也还是会给她做个做个提醒的。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调查了，因为那阵子工作有点忙，加上能够调查到的也不过是自己已经暴露于人前的东西，她也就没有反向追究，后来有空的时候，稍微查了下，大致知道是鬼兵队的人。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他派人做的吧，时机恰好对上。 “没关系，我不在意。” 原本准备“请罪”的人噎了一下，在意识到女孩子聪慧过人的同时，也更加明白了即使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她应该也能够得知关于山崎退之死的真相。 「小退你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愿意去做，又或者，你是在等待他们能够向你坦白一切？」他真不知是该恼怒真选组这些人在她心目中的至高地位，还是该为他们的不识好歹而幸灾乐祸。 算了，这些应该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现在缺钱吗？”万齐决定单刀直入。 “缺钱？”乍一听到这个问题，退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五年的大额存款在买下房产的那一天也只剩下了几个钢镚，不仅如此，雪上加霜的是她昨天还辞去了真选组的工作，财务状况确实堪忧。 算了一下自己全部家当之后，退子毫不犹豫地盯着新上任的男朋友，双手合十，笑得非常可爱，用着过去成功对付自己哥哥多年的撒娇口吻恳求道，“距离领救济金大概只差一步了，请借钱给我吧，万——”她停了下来，想了向后改口道，“阿齐。”一定也不觉得卖萌有什么可耻的。 这是连住在一起多年却依旧在这招之下屡战屡败丝毫没有尊严可言的山崎退都无法拒绝的笑容和语气，万齐这个一心爱慕着她的男人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河上·名制作人·版税收入超多·从不缺钱·豪·万齐直接从钱夹抽出其中一张银行卡递给对方。 “谢啦。”退子高兴地收下了，心想着这个月的生活费解决了，“下个月就还你。” “好。”虽然觉得还不还都无所谓，但是万齐还没傻到说出这样降低好感度的话来。 “那么，利息就不用算了吧？” “为什么不算？”他好笑地反问着。 “咦——江户最有名的歌曲制作人tunp一还要和我这样一个失业的女孩子算利息吗？好掉价的。”她也开着玩笑。 “没关系，在下不介意掉价。” “你认真的吗？” “很认真。” “好吧。”退子思考了一小会后，冲着万齐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点。” “嗯？”万齐不明所以地侧向俯身。 紧接着，她单手撑着沙发微微起身，在他侧脸上很快地亲了一下后便转过了头。 “利息还收吗？” 万齐因这突然袭击懵了一下，他看着她强装镇定却被红晕弥漫而出卖的脸颊，哑然失笑，“不收了。”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他真是要怀疑她根本不是“新手”而是“选手”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完全地释放了本性之后的她。 他想的没有错，原来的退子在山崎的面前是个十分爱撒娇的小姑娘，即使当年的他们一直处于穷困之中，但是山崎从来都是对自己的妹妹有求必应，要月亮不会给星星的那种，说是溺爱也不为过，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长大不仅没有长歪还一直保持着懂事体贴的品行的退子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因为两人都不擅长厨艺又恰好雨停，他们便到外面的餐厅解决了中饭。 退子很是积极地付了钱，当然刷的方才万齐给她的卡，顺便熟悉了一下密码。 “山崎前辈？” “北川，有什么事吗？” 结账之后的退子接通了名义上是后辈实际上年龄相同，同时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c真选组去年刚进的监察北川悠仁打来的电话。 “是关于松平小姐的事，我们已经派人找了一天了，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退子打断了，“抱歉了，北川，土方先生应该告知过你们了吧？我已不再是真选组的队士了，这样的事应该对我保密的。” “可是，前辈你和松平小姐的关系那么好！怎么可以这样放着她不管？时间越长她越可能没命啊！”北川知道，如果是他的这位老师出手，人昨天就可能已经找到了，但就是如此，他才会对他的袖手旁观而感到更加愤怒。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再见。”不等对方回复，退子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不过他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现在还不能让松平栗子出事。 “你现在能联系到高杉晋助吗？”她问万齐。 “你找他是——” “问问他，松平栗子在前天晚上失踪了，他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和万齐一样，退子也在那一天看出了高杉对栗子的在意。 “在下以为，你厌恶她？” “厌恶她和要她死是两回事。”她笑了笑，缓和着逐渐变得凝重的氛围，“高杉总督应该不缺钱吧？如果想知道她的情报，记得让他付钱。”从她哥哥死去的那一天，她明白了一件事，有时候活着其实比死更痛苦。 “晋助他应该是撒谎了。”如此那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故意引她去送死？万齐猜测这其中不是误会就是巧合，他试图解释，不希望喜欢的人和想要追随的人对上。 “我知道。”理智归位的时候，她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谎言，不过好笑的是，他的谎言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你放心，不要说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迁怒于他，就算是看在阿齐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去找他麻烦的。” 不管高杉对栗子是兄妹之情还是其他暧昧的成分，只要女孩子还困守于过去，男人就永远得不到谅解，她什么都不用做，他也将给予自己痛苦。情感的玄妙就在于它能够让人有多幸福就能让人有多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回溯 松平栗子是在女孩子的哭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脏乱的屋子里，和许多女孩子一起。昏迷后的最后记忆是她在追逐退子的路上被人用迷药捂住鼻唇。 她没有来救我呐。 ——栗子的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句话。 是啊，我是造成了她哥哥死亡的凶手，退子凭什么要救我？ 她自暴自弃地想着，比起自身的安危，她更绝望于失去了唯一的挚友。 浑浑噩噩地在木屋中被关了两天，她滴水未进，并不是拐卖了她的犯罪组织没有提供了食物和水，只是她已经并不感觉到任何的饥饿与干渴，就像是感觉不到逐渐奔溃的身体机能一样，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直到第三天，屋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与兵器交接的碰撞声，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是她来救我了吗？ 即使知道这近乎不可能，女孩子的心理还是升起了这样的祈愿。 门锁被斩断掉落，她抬头看去，穿着紫色浴衣的男人进入了她的眼帘，眼底燃起的微光在一瞬间熄灭。直到身边的女孩子都慌乱地逃离了屋子的时候，她也依旧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心跳和呼吸仍然存在，女孩子和一具石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高杉将染着天狗党成员鲜血的刀刃收入鞘中，一步步走到栗子的身边。 “起来。”他沉声道。 “滚。”栗子根本不想见到这个男人，每一次见到他，都在提醒她当年的愚蠢与罪恶，根本不稀罕他来救她。 “真难看啊，你现在的样子。”高杉蹲下身，用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扳过了她的脸，锐利的碧色眼眸直视着她，“只是一个男人而已，离开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懒得反驳对方持续性的误解，她愤怒地与他对视着，直接承认，“对，离开了他，我就是活不下了，怎么样，不行吗？” 一股无法言明的怒火与烦躁在高杉的心头骤然升起。 “以他的能力找到你救出你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可惜他根本不会这样做。”他恶意地讽刺着，“或许，他更希望你就此死掉。”不管对方是抱着何种心态用松平栗子的信息与他换了一笔钱，他都绝不会提起，他要让她对那个男人彻底失去希望。 高杉所说的一切栗子早已明白，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已。 她的眼前涌上水雾，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管你什么事！”她狠狠地打开他的手，指着敞开着的大门激动地说道，“滚啊！我不想看到你！你以为你来救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救我！高杉晋助！我告诉你，我松平栗子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你再说一遍？”他眯起眼睛，平静的声线之下，是暗含着疯狂与危险的汹涌波涛。 “你滚！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来救！听清楚了吗？”她用着比之前更大的声音冲他喊道。 在淑女教育下长大的女孩子，松平栗子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完全不顾形象地发泄着自己的心中的负面情绪。 “听清楚了。”连同她眼里的厌恶与憎恨一同清晰无比地传达到了高杉的心里。 “就这样恨我吗？”他问道，同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整个人压倒在地面上，在看到她露出惊惧的表情时，轻轻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低声笑了起来，“那就更恨我一点好了？” ——反正都已经不会原谅他了。 ※ ※ ※ ※ ※ “栗子，你醒了？”松平片栗虎担忧地看着年仅十二岁的女儿，自从那件事后，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了。医生说她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精神方面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所以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他原本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她，但看到她昏迷之中都透着痛苦的神态，作为一个父亲，他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只要她好好的，他愿意为她担负起一切的恶果。 “爸爸。”小女孩的眼睛里雾气氤氲，她轻轻地叫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呢？” “别想太多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爸爸。”松平以为她说的山崎退因救她而死的事，安抚地摸了摸小女孩子的头，“你先休息着，爸爸现在叫医生过来看看。”他起身，对着一旁的女仆吩咐道，“照顾好小姐。” “是。” 「你太贪心了。」 栗子的脑海里出现了玲虚弱的声音，回答的正是刚才小女孩问她父亲的问题。 「你闭嘴。」 栗子无声地回答她，她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玲是一个时空穿越着者，身体早就消亡，原本只要在这个世界侵占一具身体就可以重新开始，她原本想要趁着栗子虚弱之时吞噬她的，却没想到因为栗子的精神奔溃反而影响了她的自己灵魂了，甚至被夺去了穿越之时被赋予的回溯之力。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回溯之力的代价便是灵魂的消散。经过了两次的时光回溯，她的灵魂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最多只能再使用一次这样的能力。从一开始的怨恨到现在的冷静，玲已经不再怨恨栗子了，因为她被世界法则告知，在这个世界的灵魂消亡后，她会回到原本的世界重新转世。 尽管这个时间有着她喜欢的人物，但是终究不是属于她的时间，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依附在栗子的身体里，玲见证了在最初的世界里，松平栗子和山崎退子相识于幕府将军德川茂茂被暗杀的前一年，然而在成为挚友之后，高杉晋助利用当年之事令两人反目，山崎退子由此倒戈于德川喜喜，在监狱岛上，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利用了她的一时心软亲手杀掉了对方。 无法承受这样惨烈的结局的栗子在那一天使用了回溯之力，因为她得到的力量的时候是在是十二岁的那场高烧，所以时间最多也只能倒回到那里，而回溯之后，因为世界法则的限制，她是没有原来世界的记忆的，但是铭刻在心底的想要改变的意志依旧引到着她修正自己的行为。 第一次的回溯，她选择了阻止山崎退子加入真选组。而那之后，退子直接消失了，两个人的人生从此不再相关，虽然这样确实避免了最终的悲剧，但是栗子的潜意识并不甘心这样的结局，她还想退子和做朋友，不想失去曾经真挚的友情。 于是发生了第二次的时光回溯。 这一次她没有阻止对方加入真选组，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就与之成为了朋友。她天真地以为时间的沉淀会加深两人之间的羁绊从而改变结局，然而这个世界的走向却逐渐向最初的世界靠拢。同样是在一个夜里，她的挚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任她身处危险之中。而高杉的行为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刻。 每一次回溯的时候栗子都会得到之前的记忆，在下定决心从哪一天开始之后，这些记忆就会全部消失。第一次她回到了发高烧的第一天，第二次她回到了退子从伊贺归来之时，而这一次，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其实第一次回溯的时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你太贪心了。」 不想要两人反目，也不想舍掉两人之间的友谊， 「两样都想要的结果，就是一样都得不到。」 见证了一切的玲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比当事人看得更清。 「是我的错吗？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吗？我想要成为她的朋友是错误的吗？」 栗子不甘心。 想要和自己的挚友快乐地玲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已经知道对方的答案，在最终的时刻，松平栗子还是想要去挽留这段友谊，哪怕她已经经历过那样惨痛的未来。 「鉴于我也应该为此担负部分责任。」 毕竟，当年是她怂恿栗子去救高杉晋助的。 「所以，坦白吧。在真相被迫揭露出来前，和她坦白，让真选组一起这样做。」 在第二次的回溯里，玲发现了山崎退子可能已经猜到了所有的事，因为对他们还抱有期待才没有捅破这层薄纸，只是所有的人选择都让她失望了。 那么，如果提前坦白，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虽然我不能完全保证，但是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了。」 她比你想象中心软，否则也不会在监狱岛上死在你的手上了，玲心里这样想着，却因为怕刺激到栗子而没有说出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