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可以,这很万花》 正文 第1章 洛阳城外 洛阳官道上车马飞扬。 车马飞奔而过的速度扬起阵阵尘土,让落后一步的人拧着眉追赶,不一会儿就只能看见远远的人影了。 最近前往洛阳的人随着日子的接近越来越多,在官道上肆无忌惮就策马飞奔的人屡见不鲜,而那些没有马可骑,没有车可坐的平民百姓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盛况,抹了下脸,紧了紧背上的背包,遥遥看了下远处巍峨的城门,叹了口气加快了步子。 有的人习惯了,但显然还有更多的人不习惯,住在洛阳近郊的人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哪个是外地赶来的,哪些是根本摸不清头脑的。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腰间学着江湖人别了把微微生锈了的短刀的庄稼汉,同样遥遥看了眼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还要走个个把时辰才能到的洛阳城城门,眉头紧紧的拧起,擦了擦额头的汗,自言自语道,“这洛阳城的医术大赛来的是不是那些神医们?要不是,可累得俺走了老远的路。” 本没想有人回答,就是发个牢骚罢了,却不想原本走在他前头的一汉子闻言侧了侧身,再自然不过的接口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洛阳!” 那人定睛一看,发现此人和他一样,类似的打扮再加上出远门壮胆的短刀。不等他发问,那个热情搭话的人就继续道,“看老兄这个样子也是为了这医术大赛来的吧?” “嗯,你很了解这个吗?” “那当然,俺算上这次,可是第二次来了。” “医术大赛五年一举办,这么算来老兄可是好生厉害。” “唉,还不是为了自家的婆娘,她患病好久,不过俺一个庄稼汉哪有闲钱给她治病,听说这个医术大赛可以为人治病,俺才来的。”说到这儿,两个憨厚的汉子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打的是一个主意。 前者笑笑说,“说起来这个治病,也只有一个人这么为百姓。” “什么,竟然不是医术大赛的规矩吗?”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规矩,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是一个自称来自万花谷的人” 此时的洛阳城,也是难得的热闹非凡。街边都是叫卖的商贩,再加上有医术大赛在即,多得是贩卖药材的,要在平日里,这些药材也只有各大药房有的卖,而且价钱一般都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负担的起的,再有一般人生病了,也不会来药房,而是自己想办法硬熬过去。这样一来,那些药铺的药不是积压已久就是卖不出去。最后也逃不过一个积压下来的命运。遂这医术大赛也算是洛阳促动药材的流通了。 因为是医术上的盛事,药材也比一般人来的便宜许多。 只不过这些攒动的人,主要目的却不是来买药的——而是来打听一个人。 “小哥,明日的大赛,那人会来吗?”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但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摆弄胭脂的商贩还是什么过路的人,好像都能听明白他在问什么。待听清这人的问话后,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那位大人自然是会来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也听说了。” “如果那位大人来的话就太好了,我今年就冲着他来的呢。” “嘿嘿我也是。” “不过却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住在何处,也好让我们拜访一下。” “得了吧,就你那莽夫样儿,保准会冲突了那位大人。” 最先问出这个问题的青年已经插不上话来,只好耸了耸肩,摸出来一本话本,上面赫然写着他们口中谈论的这个人。 上书苏灼言。 要说苏灼言这个人,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但他普一出现,就用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救治了一个濒死之人,这人本已经要入土,却被路过的苏灼言救下,待那家人感恩戴德的要感谢他时,却找不见他的踪影。 而第二次他出现时,却是在五年前的医术大赛上,当时的他还是个名不经传的人,却在医术大赛上大放异彩,接连驳倒了那些浸一淫医术一辈子的老医生们,让他们自愧不如。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却不想他紧接着就回答了群众们的问题,这下可好,许多因为穷而没有去过医馆的人,在他这里纷纷得到了解答,照着他的话买回药材,转眼就治好了病。 一个两个还好,但传出十有的人都治好了,这就不得了了。 所以在听说苏灼言还要来参加医术大赛后,好些人就冲着他来了。 这可是一个真正悬壶济世的神医啊! 而他这个水平的,“杀人名医”平一指,不说他现居住在日月魔教的地盘上,光是“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就让人吃不消,而素有“神医”之称的万春流,却因为误医九十八人而入了恶人谷,相当于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而远在海外桃花岛的黄药师倒是医术双绝,奇门八甲无所不通,但同样的理由,黄药师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好像天边的云,更甚者听说过他名号的都没有几个。 这时候出现的苏灼言,统统满足了百姓的念想,也无怪乎被人尊称为“那位大人”。 这些小人物,可从没看到过这般平易近人c慈悲心肠的医者,更何况人家有着神乎其技的医术。 而被这些人热议的话题人物,却是独自一人坐在洛阳城最大的一家茶楼里,透过二楼的窗户扫向热闹的街市,他们那些议论声,当然也就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对于此,苏灼言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却也不置可否。他可不是那些人口中悬壶济世c悲天悯人的人。但也无力去纠结,要知道,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是师父留下来的任务呢。 而现在,五年过去,出谷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而检验他的那个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苏灼言其人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苏灼言对于怎么到这个世界都一头雾水。 他本是万花谷杏林弟子,是医圣孙思邈在一百大寿时收下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最受宠的弟子。 因为年纪最小的缘故,谷里的师兄们有什么都宠着他,在全谷上下都宠爱的前提下,没养成骄纵的性子已是难得,却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那就是他对于人命的流逝冷眼旁观,漠不关心。 他的天赋,就连孙思邈都要赞叹一声,但就因为这种太过容易的感觉,让他对人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冷漠感,刚开始大家并没有发觉,直到接连死去几个万花弟子,苏灼言还是那个态度后,众人才察觉事态的严重性。随着本事越来越厉害,心思也越来越冷漠。 虽然随着长大,苏灼言发现了这个问题,改了好多。但俗话说本性难移,孙思邈看着好好一个万花谷被这害的哀嚎遍野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把人赶出谷外,给出的任务就是必须救出一百人,以半个月为期限。 十五天内救一百人,对于苏灼言这种把万花离经修的炉火纯青的人来说其实不算一个特别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谁知,这一拖延,就拖延到了另一个时空。 在明白自己回不去后,苏灼言呆愣在地,默默捡起了之前嗤之以鼻的任务,乖乖救人。所以哪怕心里不以为然,但看着一个个感激的眼神,口上不说,也有种微妙的感觉。 只不过能欣慰地摸摸自己头顶的人却不见了。 这也就是一开始苏灼言被误会成慈悲心肠的神医的缘由所在了。 现在,他坐在窗前,听着一声声赞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就算是为了另一个时空的师父和万花谷的大家自己,也不能堕了万花谷的名声。 万般念头在脑里转了一圈,持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隔日。 万众瞩目的医术大赛终于召开,苏灼言一身墨衫,手持一只通身碧绿,星星点缀着墨色纹路的毛笔站上了舞台。 众人看到苏灼言的一瞬间,尖叫掌声瞬间响起。这让站在另一旁的几位老医师相对而视,无奈地摇了摇头。 医术大赛本身就是医师间的较量,交流居多,各自有各自的药方,出示后叫其他人评判,如能提出更佳药方则为胜。 因为大多的医师本身脾气就温和,说话也细声细语。所以大赛少了那么一丝火药气息,多了一丝探讨的意味。不过因为医术大赛本就是医师间的最高活动,来的医师也大大小小有些名气。 那些屈指可数的神医,对于这个活动也十分感兴趣。 五年前,就是当时风头正胜的万春流守擂,却因为苏灼言言辞犀利的指出他药方中的误区,在深一入交流中,万春流惊觉自己犯了多大错误,把苏灼言给出的解决方法通宵达旦地研究了三天三夜,幡然醒悟。对于被他误医的那些人报以深深的歉意,隔年,就入了恶人谷自我反省去了。 这也是让苏灼言一下子广为人知的原因之一。 而今年,来参加医术大赛的医师中,赫然就有长期坐镇日月神教的名医平一指。 这个平素救一人杀一人,正邪不辨的平一指,看起来也只是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他道,“老朽只是来看看,这能把万春流这老小子送进恶人谷的人到底是哪个。” 众人哗然。 苏灼言对于众人神色各异的视线视而不见,淡定地冲着平一指的方向额首示意。 一身墨衫,俊美无双。光是这份气度,就让人对他有更多的期待。好似什么也难不倒他一样。 看样子,这个平一指怕是听闻了五年前的事情,特意在五年后的今天赶来洛阳一探究竟。毕竟在医术方面,万春流那人也的确有些他自己的见解和独到之处。想来,平一指专程为苏灼言而来,也是为了看看他的水平如何。 而接下来的发展也如苏灼言意料中一般,平一指很少说话,但一出口就是犀利的问句和答复,如若是旁人,早就败在他凌厉的眼神和步步紧逼的态度下了。 但苏灼言却并不紧张,开玩笑,光是自己的师父严肃起来就比这恐怖很多,更何况这平一指看他的视线里也没有恶意。 遂苏灼言淡定的一一化解了众位医师对他的质疑,更是招架住了平一指全场上下的发难。在稍晚一些的时候,更是一一解答了不远万里来到洛阳的人的问题,这些问题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却是人们听得最认真的时候。远道来的人纷纷解开包裹,将严严实实包在里面的纸笔拿出,低头简单的记了起来。 见此,苏灼言微微一愣,之后体贴的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好教人更加清晰的听。 到了最后,就连平一指也面露满意之色。 而其他名气不大的医术,本身也没有什么奇怪脾气,早就对这个喜欢笑眯眯,又长得俊的后生一脸欣赏了。 这一次的医术大赛还是平一指更胜一筹,至于苏灼言他有没有尽全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宾主皆欢。 那些远道而来就为他的人得了回答,心满意足的走了。 留下苏灼言等在原地。很快,平一指就来到他的身边,素来严肃的脸上也柔和了许多,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在这一问一答中早就看出了苏灼言的天资,起了爱才之心,这才赶上来搭话。 苏灼言落后一步,微倾着头听着旁边人的教导,具体来说就是天分这么高不该浪费啊,要不要跟着老夫巴拉巴拉,总体来讲就是他师父孙思邈的调调。 说实话他和平一指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人就能说出这番话来,也足够苏灼言奉上绝对的尊重。 平一指早在训话的时候就暗自观察他的态度,在看他一脸虚心的模样后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思嗔片刻后再次开口道,“老夫还要有阵子才回日月神教,你小子可要和我学学?” 苏灼言笑道,“在下可是神交前辈已久,只不过您出来定是有要事要办,晚辈就不打扰了。跟您请教是早晚的事。” 平一指虚咳一声,道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就有缘再见。” 平一指何等人精,从他的语气中就听出了这人的拒绝之意,对他的话只当推脱,遂罢也不强求,洒脱一笑,大步朝前走去。 苏灼言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才收回视线。 再见面当然不是推脱,只是现在不好说出来罢了,到时只要平一指不要惊讶就好。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日月神教往哪个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饮鸩止渴 黑木崖这个地方,四季如春。 然而作为日月神教的老巢,它的气氛却算不上是什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冷得不行。 近些日子,他们的顶头上司,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喜怒越发不定,在跟前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教主一个不顺就小命不保。被外界武林人士称作“邪教”,别的没感受到,但这顶顶的威慑力,一言不和就杀人的风气是妥妥没跑的。 教主的脾气愈发不好,受难的就是他们这些下属,然而他们连问问教主为何脾气变差的勇气都没有,这时候就要感激教主身边有个杨莲亭杨总管了,虽然他无论在武功还是谋略方面都算是平平,但摸索教主脾气的本还是不错的。 每往教主暴怒时,只要寻到这杨总管,被他见上一见,就很快能消了气。虽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但这个能耐也没人能小看。 遂一些人看不惯这杨莲亭作威作福c趋炎附势的恶心样子,却也不得不因为考虑到教主而忍耐。 至于教主为何突然心情不好,婢女们也不敢深究,忙去别院找了正在和妾氏玩闹的杨总管,说明情况后便垂首站在一旁。 这情形岂不恐怖?且不说这是一个没有多少武功的人,就算他是总管,但让婢女垂首的姿态也是过了,本质上总管也是一个奴仆罢了,然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觉得这个姿态冒犯,甚至是理所当然。 前还在和杨莲亭调笑的妾氏这时眼波流转,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婢女碧春,攀过杨莲亭结实的手臂,一脸狐媚样儿的娇笑道,“教主来传,且不要让教主久等,这就去吧。” 杨莲亭在看到碧春时压下眼里的厌烦,随即好像又想起什么一样,恐惧一闪而过,扬起了一抹笑,知道这是东方不败那人得知自己有了妾氏,恐要自己个解释。听罢娇艳美貌的妾氏的话,朗声笑道,“教主有何妨,等等罢。”说完揽过妾氏的细腰,肆无忌惮地在她的翘一臀上掐了一把,随即吃上她的唇,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妾氏亲热起来。 周遭的人无不低下了头,恨不得捂住耳朵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妾氏也没想到杨莲亭会这么大胆,但她乐得配合,一时间只闻娇笑连连。 杨莲亭在接吻的间隙,想到在房里不男不女的那人,心中嗤笑,如若是几年前他自然不敢这么放肆,只不过当那人把自己的弱点递到他手上来之后,他就知道,那个妖人不会离开自己,也不能。在长久的忍耐后,就再也不用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他所受到的侮辱,委曲求全,只为了今天,那人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卑微的等待自己回去?届时,那人手里的权利是他的,地位也是他的。 还有何人敢说杨总管的半句不是? 又在妾氏这里磨蹭了半个时辰有余,才施施然走向教主的院子。 只见那人一身红衣,把他清瘦的身条勾勒的淋漓尽致,杨莲亭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亮光,却在看见那人脸上厚厚的白一粉和红艳艳的胭脂后,眼里闪过厌恶。低眉掩过自己的神色,再抬头时就是一脸温和了。 “教主这是什么了?” 东方不败看到眼前这人,怎不知他刚从妾氏的院子里回来,心里怒极,一挥袖,掌风直冲杨莲亭而去。而杨莲亭却是敛了神色,躲也不躲,他坚信东方不败是不会伤害他的。果不其然,掌风以雷霆之势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背后的门彻底坏掉,而自己的脸却没有伤到分毫。知道东方不败正处于盛怒,杨莲亭却上前两步笑道,“教主生什么气?” “你又去找你那妾氏?!” “就不怕本座一巴掌拍死她吗?”问这话的东方不败听不出什么语气,脸上的神色也被厚厚的粉遮住,看不出分毫。 而杨莲亭却毫不在意,上前单指摸了摸东方不败的脸,眼里的柔情能让他轻而易举的看见,“我也不想的,只不过子嗣”只开了个头,剩下的话不必说,他知道这招百试百灵,能让东方不败放过他。 不出所料,东方不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杨莲亭想趁热打火,将人拥在怀里时,就见东方不败后退一步,转身,冷淡地说了句,“出去。” 杨莲亭看着他的背后,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依言退下。 东方不败久久地站在屋里,被暗布遮挡阳光透入的窗户,一丝光亮都没,只是从破坏的门照进来些许光亮,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以东方不败的智商何尝不明白杨莲亭对自己的敷衍和厌烦,然而他又能怎样呢?自从自己做了那等事后,生理的不适还在其次,心理的转变却是让他措手不及的,以他的骄傲如何能让杨莲亭作威作福,如此糟践自己,只不过都是自虐罢了。以为自己还是正常,也不想去求。只是默默的看着杨莲亭的虚与委蛇。 他何尝不想找个真心以待的人,只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怕是天下人都嗤之以鼻。这样也就不怪杨莲亭那个态度了吧。 想要饮鸩止渴,却真的被这杯毒酒伤到。 现在的日月神教一片风平浪静,大多数产业早就步入正轨,这也就让东方不败一人不知做什么,在眼睁睁看着杨莲亭和他的妾氏恩恩爱爱几日后,终于忍耐不住,出了教找人挑战。 在搅得整片江湖鸡犬不宁,闻风色变后的几个月后,带着一身伤回了黑木崖。 欧阳锋那个老毒物,阴险不说,还热衷于各种毒物,对于上门挑战的东方不败欢迎至极,大战一场,两边都没讨到好后回了老巢。双方都没留手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只不过东方不败乐得见此罢了。 拖着残肢,回了黑木崖才发现平一指外出访客,还未归。 东方不败一愣,随即满不在乎地一笑,草草自己包扎一下后,提了几坛酒上了黑木崖顶。 几刻后,酒坛子倒了一地,东方不败微眯着醉眼朦胧的眼,遥遥看了这片崇山峻岭,高耸巍峨的能让普通人吓得尿裤子。早就说过黑木崖四季如春,而更显著的则是它陡峭的山势。现在坐的这个地方明显是整个黑木崖最陡的地方。 东方不败不言不语,静静的看了好一会美景后,随后扣下一块石子,往崖下扔去,好半晌都没听到回音,他突然朗笑出声。往深不见底的崖下扫了一眼,喝光了最后一酒坛里的酒,突然站起身来,纵身一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昏迷 自从拜别了平一指后,苏灼言就摸索着往黑木崖走,但他高估了自己,本以为一周能走到的路程,生生拖了半个月有余。 但他可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就算不用里飞沙,就是大轻功赶路,半个月也该到了对吧?还没到这就说明路型复杂!磨磨蹭蹭后还是遇到了一个热心的砍柴小哥给他指明了去往黑木崖的方向。 连声道谢后,这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朝着黑木崖崖下轻身飞去。 要说他干嘛来崖下,那就得从他穿越时空(划掉)换世界说起了,前一刻还在和一天策弟子打打杀杀,后一刻就到了黑木崖下,这换谁谁懵逼。 至少当时的苏灼言就懵逼了。 苏灼言在意识到回不去后好生的慌了几秒,但因为当时神色不定就没有仔细看看这地方,直接出去了。 现在细细回想,想着没准会有什么玄机也说不定?于是他又想回来看看。 谁知一回来更是不知说什么是好,这崖下方圆百里,还有各种山谷树林,哪是几天能探查清楚的呢?微微叹了口气后,苏灼言认命的决定住下。运用起自己不算满分的天工术,建起了一个简陋的木屋,虽没那么精致,但住人还是够了的。 看着仅仅是能住的屋子,苏灼言的脑海里瞬间就闪现出僧一行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反射性的一缩,一行师伯天工术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再也不敷衍了事了。嘴边挂着微笑,心里念叨。 就这么又在崖下住了些许时日,但却所获无几。能探查的地方差不多都走过,却没什么异样的能量,一切都如常般。 再找一天,再找不到就 “咦?” 拨开长得半人高的野草,漫不经心的一扫而过,刚想走人的苏灼言敏锐地发现有不对,谨慎地向前几步,用笔挑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只见一处空地上,躺着一个昏迷着的红衣人。扭曲的胳膊一看就知道是断了,鲜血浸透了身子下的泥土,黑红一片。 苏灼言严肃地上前,用注意到不伤害伤者的力道把人翻过来。 一张脸白白黑黑的,混杂着泥土和血迹看不清晰。他也不在意,立刻给人点了止血,运起功法,给了他一招春泥,看到春泥墨绿的功力明确的进一入这人的体一内,苏灼言才笑笑,弯腰抱起昏迷的人往木屋处走去。 抱在怀里才发现这人意外的轻,一路上因为怕他伤上加伤,苏灼言并没有运起轻功跑路,而是稳稳当当地徒步往回走。 回到木屋,给人细细检查过才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胡来的可以。 身上还留着毒物的毒素,本就伤势不轻却一点没有治疗,这也就算了,还酗酒,剩下的就是从高处坠落时造成的各种伤,断胳膊断腿不算什么,内脏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挫伤。 他本猜测这重伤之人是被日月神教处罚的罪人,为了处死他才将他扔下这万丈崖底,但给他疗伤后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伤,明显是自己作的。这个结论得出,对于昏迷这人的身份又扑朔迷离起来,好在苏灼言也不在意他的身份。 给人正骨后,又施了一套太素九针,半个时辰后,自己的额头浸出汗水,也让这人脱离了危险。看着就算是昏迷也昏不安稳的人,摇了摇头,起身去烧了水。 本打算给这个浑身泥土和血迹的人清洗一番,却在脱下他的衣服后一愣。目光在他身一下一扫而过。分明看出这伤痕是自己动手的缘故,不动声色地洗完,又换上新的被。 勇气不错。 转身就忘了个干净。 去煎了药,再次走进屋子,还未看清什么,危险的直觉一闪而过,一闪身躲过直一逼面门的绣花针,眼睁睁地看着绣花针从自己的面门而过,以穿透木屋的力道插一进木板里。 苏灼言转头一看,就见那个本该昏迷的人一脸煞气地坐直了身子,指尖还抓着三只绣花针。那张洗干净了的c露出本来面目的精致艳丽的脸上还带着重伤的苍白,却让人一点都不敢小觑。 苏灼言笑道,“怎么,这是有力气起来了?” 东方不败自从醒过来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更让他恨得要死的是他发现身上的衣服换过了,身上的清新让他知道,有人知道了自己身体的秘密,那个不应该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这人必须死! 遂哪怕走进来这人意外的俊美,却也丝毫不能动摇他要他死的心,东方不败听到问话也不答,手上的绣花针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出手,他本以为这笑眯眯的人就该横死场,却又一次被他躲过。 这下东方不败也察觉到这人身法不错,或者说极好。眉头皱得更深,还待出手,就听那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的绣花针还剩两只了吧,你确定它们能杀死我吗?” 东方不败的手指一紧。 “再有,你刚醒就强动内力,怕是不大好。” 苏灼言的话音刚落,东方不败就喉头一腥,强力压制下才没有喷出一口血来,就算这样,顺着嘴角也缓缓流出少许。 东方不败素来是个能忍耐的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情形对自己不利,遂松开了手里的针,以沉默的态度表示自己的后退。 苏灼言见此满意一笑,走上前把药递给他,“喝了吧。” 东方不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将碗接过,一饮而尽。满口的苦涩占据味蕾,哪怕东方不败并不想示弱,肌肉却不配合地收缩,苦了脸。 苏灼言看着这人明显苦得不行,却因为自己在身旁看着而假装镇定的样子乐得不行,好整以暇地任由他苦了一会儿,心里暗嗔:这几天的药应该都加一味黄连才是。 这么想着,面上更加温和,苏灼言坐在床边,对于东方不败瞬间戒备的态度嗤笑出声,“就算我要对你怎么样,你还能伤我?” 东方不败怒瞪,将指节捏的咯吱作响,“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登徒子 在苏灼言看来,自宫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好歹是出了江湖有些时日的,听说过不听人讲经就大开杀戒的陈和尚,更有当年肢解琴圣高绛婷双手,被万花全谷愤怒通缉的康雪烛,洛道千万毒人,红衣教阴阳同源的阿萨辛。可以说奇人怪事看的数不胜数。生在万花谷这个地方,就注定了他不会是表面上的纯良。 经历过因一教之私而让洛阳尸横遍野,毒气蔓延,他都能做到笑着去治疗幸存中的人们,所以说,只是自宫罢了,没害人没祸众,还谈不上什么稀奇。 只不过他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虽然不知面前人是什么身份,但他通体的骄傲表明了受不了关于这个的任何一个话题。 这是禁忌。 虽然很喜欢看他炸毛,但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在下苏灼言,请问阁下是?” 干净利落地自我介绍,顺便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苏灼言施施然坐到了他的对面。 东方不败一顿,任谁上一秒还怒火冲天,下一秒也做不到笑脸迎人。阴沉着脸没理会他的问题,“本座就想知道,谁给你的胆子住在这黑木崖下。” 苏灼言闻言挑眉,“谁也没说这崖下是别人的领地不是?”笑眯眯地加重了“别人”二字,一脸意味深长。 东方不败不为所动,崖下本不归日月神教管,毕竟是万丈悬崖下,就算是当权者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管自己根本用不到的地方。不过现在嘛,能看到那张可恶的脸上有丝毫的波动,就不枉自己去管上一管。 “既然是日月神教的地方,自然就是神教的地界。”说完扬了扬下巴,好像苏灼言这个外来者多招人嫌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灼言要是还不明白身边这人的身份,也就白瞎了他那颗号称最聪明的脑子了,他笑了笑,对上日月神教的掌舵人也丝毫没有退缩,“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是日月神教的地方,那么此教的教主也就可以放任自己跳下悬崖,然后摔个经脉尽断。这可真是大教风范啊。”最后一句拖长了尾音,端是让人浑身一个激灵。 苏灼言还未说完,东方不败的脸色就阴沉的厉害,再待他说完整句话,苏灼言再去看他的脸色,丝毫不怀疑,如若现在这能动内力,片刻就要把自己拍的死得不能再死。 “你找死。” 东方不败直直地看着他,语气不明地吐出了三个字。 苏灼言摸了摸手里的笔,笑得更加温和,“不敢不敢,教主您可别气,气攻心不利于养病啊。”不管是老虎还是小猫,都不能撩拨得太过,为了自己之后的几日能得个好脸色,苏灼言识趣地停在了安全的位置,随后就出了房门。 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走出去,一时间这个简陋的小屋恢复了宁静,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也渐渐散在微冷的空气中。 他们谁也没问。 东方不败没有问他一个身手不凡的人为何出现在万丈崖下,且看样子还住了些时日。 苏灼言也没有问他堂堂一教之主为何先是中毒,后是几乎决断后路地跳下崖来。 要知道那可是万丈深渊,就算东方不败自负“天下第一”的武功,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尝试的,但偏偏他尝试了,且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他的那些伤不是小事,如若不是碰巧遇上苏灼言这个圣手,就算是东方不败,也可能毫无意外地死在崖下。 夕阳渐渐落下,换做一轮明月。 吃了一顿野味后,苏灼言的手艺,就连东方不败也微微放松了神情。 好的,吃饱了就该睡觉了。 至于睡哪 苏灼言施施然地朝屋内走去。东方不败因为伤势的原因,还在塌上,看见他走进来,绷紧了神经,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出去。” 苏灼言在整理衣物的空档瞥了一眼他,淡淡地开口,“出去什么,在下可是要睡觉了。” “” 荒谬,两个人?睡一张床?! 听了他这一句话,东方不败真真走在了暴走的边缘,声音冷得好像冰下沸腾的水,不动声色的表情下是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情,“你敢过来,后果你不想知道。” 闻言,苏灼言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认识他一般,他不明白这人为何这么敏感,转念一想,有了些动容还有点好笑,遂正了颜色,柔和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郑重,“如果你是忧虑那些事,请放心,虽然在下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却也不屑做登徒子。” “” 登徒子?!!!! 你在想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东方不败在这一刻真的好想问清楚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严肃的不许他靠近,结果,他在脑补一个好像要被非礼的小姑娘? 作为武力值高超,积威甚重的东方教主,很少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但面对这人时却时常有些无力感,至少他知道,除了苏灼言,没有一个人会把他和快被非礼的小姑娘联系到一起。 而看苏灼言的态度,他不想承认的是,这人是认真的。 认真的以为自己在担忧自己的贞一操。 东方不败觉得自己受到挑衅,手中的针又悄悄露出针尖,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直接干掉这人时,苏灼言开口了,“教主,这木屋你也知道,只有这么一张床,你不会让我以天为盖地为庐吧?” “你要是今天干掉我,明天就没有野兔了。”说罢苏灼言负手而立,只盯着床上的人看。 “” 以东方不败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苏灼言是真的没意识自己真正在意的部分,说不清当下自己是什么感觉,大脑塞入了太多的细节,不知是什么反应。他如此坦然的回应,反而让如此在意的自己,真的朝“被非礼的小姑娘”去了。听了的话,东方不败沉默片刻,翻身背对着苏灼言。 苏灼言一笑,利落地脱下外套只着里衣,跟着躺了下来。 果然野兔是个好东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蜜饯 这一夜悄然改变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至少在苏灼言看来,那个满身是刺的教主大人态度微微软和了起来,虽不明原因,但也乐得这样的结果。 比起不明缘由的苏灼言,东方不败的心情就复杂很多。 不说自己当上教主的这些年,就算是自己在任我行手下的时候,自己也足够狂傲。更别提后来因为《葵花宝典》而挥刀,哪怕被视作自己一生的耻辱,自己却并不后悔,教主的威严哪怕是教众都不能扯去分毫,除了杨莲亭这个意外,他觉得自己今生都没什么不同了。 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自己,不走出黑木崖的院子,不怒自威。 然而这一切都在自己兴起时喝了那好些酒之后全部走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一个嘴毒的有本事的古怪的男人,万丈悬崖下。 而现在,自己竟然默许了这人爬上自己的床!要知道在教里,哪怕是走进自己的屋子内就都是被拍死的结局。而现在自己竟然允许他躺在自己身旁。虽说有环境的因素,只有一张床什么的,但只要自己心狠点,就算他睡树上与自己何干?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就同意了呢 人生第一次和旁的人睡在一张床上,东方不败睁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夜好歹是过去了,期间东方不败一直提防着他转身,轻微的动作就惊醒什么的细节就不再提了。 大清早的,外面都雾蒙蒙。浓厚的露水挂在到处的树枝上c茎叶上。天还没大亮。苏灼言沉浸在睡梦中安安稳稳。 东方不败一转头,就能看见这人俊美的侧脸,眼帘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睡得香甜。心里涌现出一股暴躁来,本座睁着眼睛到天明,你这个始作俑者反而睡的好,这是什么道理?起了念头,就立刻行动,伸出自己的左脚,只听“咣”一声,身旁之人就被踹到了地上。 下一刻就见那人朦胧着双眼坐起身,胳膊架在床上,抬个头,视线中正好对上还在床上的东方不败。 “早,这是怎么了吗?” 一抬眼就看见苏灼言眯起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间带着朦胧的睡意,眼尾扫过来时竟无端让人心头一跳。 东方不败坐在床上,对着矮了自己不止一头的人抬了抬下巴,一脸矜持,“天都大亮了,还不去伺候本座洗漱?” “”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苏灼言再怎么折腾也醒了,看了眼还雾蒙蒙黑漆漆的外面,再看看一脸理所当然使唤自己的教主大人,他一脸复杂的重复,“天都大亮了?” “废话什么,我说是就是。” “” 成吧,看在你是个伤员的份上。苏灼言起身拍掉了身上的灰尘,利落地穿上外衫,一句话不说的就出门去了。 今天怎地这么好说话?他这么利落的出去了,使唤人的东方不败反而有些狐疑。 吃过一顿后,照例是苏灼言给人熬药治病,歇了两日后,东方不败的气血渐渐补充回来,但身上骨折的地方却没那么容易好,只是他自身的内功深厚,再加上苏灼言的离经心法在旁医治,才没有刚开始时那般严重。 相处的时日多了,两人的关系也不如个刚醒时那般紧绷,两人同睡一床也没有那么敏一感,说到底东方不败也是一代枭雄,心胸自然不必说,被苏灼言的态度所扰,也就渐渐不是那么放在心上,只不过日常的斗嘴两人都乐在其中罢了。 又是一日,山中无事,但东方不败就是看不惯苏灼言那优哉游哉的样子,遂找到了新的折腾他的法子。 一手绷着绷带,另一边却是毫不在意地翻身上了屋顶,顶着苏灼言不赞同的目光,还有心思朝下面笑道,“憋了这些时日,你不要拘泥于此。”说罢还招招手,一脸笑意。 苏灼言捧着药碗在下面幽幽地叹了口气,早在在捡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这不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的状态,现在只不过是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罢了。轻身一跃,轻而易举地就上去了,站在东方不败的旁边,首当其冲地把药碗递给他,“喝。” 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东方不败渐渐摸清了苏灼言的性子,其他时候都好,只要你不怕被噎个半死,你就是怎么耍脾气都没关系,但一到有关医术的方面,就算是东方不败也不想触其锋芒。天知道在他无意间知道,他在给自己疗伤时一下重过一下的针,就是因为有一次他嫌弃药太苦而倒掉些时的心情,总之,从那以后,无法无天的教主大人,学会了不动神色地配合。 现下,看着碗里黑乎乎一片,又黏又稠的药汁时,就算是武功第一,也忍不住有种想把碗顺势扔下去的冲动,但不说这人就在自己旁边看着,他就是扔下去了,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一定是惨无人道的“治疗”,遂,自己就算再嫌弃这碗药,还是仰头喝下去了。虽然这人嘴毒,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这人不易察觉的关怀的,对于这事儿,他的感官是新奇的,也就放任了这种关怀,两人的相处也就亦敌亦友了。 苏灼言静静地看着他喝药,对于他配合的态度心下满意,又见他再一次因为药的苦涩黏腻而皱了眉头后,从身后抓出一个纸包,撇开外面的纸,露出里面的蜜饯来,取出一块塞进东方不败的嘴里。 东方不败的身子一僵,却没有躲开,蜜饯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让他忍不住舔了舔舌头,斜了眼苏灼言,“这玩意儿哪来的?” 苏灼言把纸包往他的怀里一塞,就在东方不败的身旁坐下,跟着他一起在这个不算高的地方往远看去,听了他的话,好心情地说道,“一直随身带着,只不过前些日子没想给你吃。”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眉头就是一跳,怎么,本座吃个蜜饯还要通过什么考验?! 还不等他发作,就听苏灼言眯了眯眼,毫无停顿地继续道,“不过看在你这些天好好吃药的份上,就全给你留着了。” 这是哄小孩儿呢?!东方不败转身就抽出匕首抵在苏灼言的颈上,冷声道,“蜜饯而已,你还想藏几天?” 听了他的话,苏灼言脸上的笑意更浓,虽然教主你的关注点不太对,但这样自己的确舍不得再藏下去了呢。他也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匕首,直了直腰背,不怀好意地撩拨道,“那我怕是不能告诉你,前几日的药里都被加重了黄连,教主您一个手重,直接抹了在下的脖子可如何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气 东方不败冷着脸,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这么想着,手中的匕首更加向前,抵着苏灼言的脖子,殷殷的红随着力道闪现出一点,苏灼言感受到微微的刺痛传来,面色不变地笑道,“教主还吃不吃我的药?” “不吃!” “那想来教主大人是想到可以康复身体,并且走出去的法子了,不吃也就不吃罢。”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气,那个样子让东方不败看着都牙痒痒。 但他说的问题的确棘手,自己的身体没好不说,自己一个人的确不容易出了这崖底,但让他就这么服软又不甘心,又不能对这个笑眯眯的人做些什么,最后只能自己生闷气。意识到这点后,东方不败的脾气越发不好,苏灼言明晃晃的手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持着匕首直接插一进去!生生忍耐的感觉让他直接扔了匕首,跳下房顶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像逗过头了。 苏灼言看着那人的背影,轻咳一声,紧跟着东方不败的步伐,捡起了那把被迁怒的匕首,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轻声哄道,“教主大人,在下知道错了。还请您给在下一个补过的机会。” “在下再也不敢多放黄连了。” “您可别动气啊,现在身子还虚弱,别动不动就提气啊。” “您看看,在下给你吹个笛子c弹个琴如何?聊当在下的赔罪啦。” 东方不败被他烦的不行,但还憋屈地甩不掉他,回了木屋坐着,苏灼言也要紧随其后,一脸自己欺负了他的样子,话也不说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你,东方不败被他缠得不行,只能冷声道,“你闭嘴。” “你到底想怎样?”东方不败坐在简陋的木塌上,却有好像坐在御座上的气势,一脸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苏灼言,气势逼人。 苏灼言看他这样反而一反常态地不再纠缠,而是后退一步,微微一笑,温声道,“别气了,我这就给你熬药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施施然走出门,东方不败深吸了几口气才没有当场强行毁尸灭迹。这人总是这样,每当自己真的在气头上的时候,想要认真和他掰扯掰扯,他总能摆出温柔的样子全身而退,留下自己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然后时间久了,自己稍微缓和一点后,他拿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到自己跟前讨趣,让他气不得,笑不得。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东方不败也摸到了苏灼言的些许脾性,别看他天天温温柔柔,笑得好看,但他整个就是一个恶趣味。性格恶劣不说,还能不动声色地坑你一把。记仇不说,还能让你不得不吃下这个亏。 就像这次黄连之事,如若他不说,自己哪里能知道他多放了黄连在里面?还要苦自己多久?怕是连怀疑都没有,还会感恩戴德他的劳心劳力,虽然自己没有那感恩戴德的心思,但只要套到普通人的身上,结果显而易见不是吗。 这么一想,东方不败浑身一颤,深切地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只不过,他会说出来他做过的事,这个事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是交情还是其他?要知道这种撩拨他怒火的事情,寻常人就算是做了,也会捂得死紧。哪里有胆子再说出来?这么一想,其实苏灼言就是胆大包天? 亏自己还软化了些,觉得这人什么深藏的温柔,不动声色的关怀,都是屁话!这么看来,这人从心到肝都是黑的,哪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要说自己自跳下这悬崖,运气就没有好过,浑身是伤不说,还遇到一个全身上下写着黑的人,这在往常,就试问哪个人有胆子这么对他?扒皮抽骨都是轻的。 木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东方不败的思绪,就听那个在他眼里浑身写着黑的人端着药碗,满脸温和地递过来。谁知道苏灼言这样温柔的样子,是那个性子?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接过碗,没有半点犹豫地喝了下去。果不其然,这次的苦度比前几天降低了很多,至少不会苦得他咽都咽不下去的那种。 苏灼言见此微微一愣,好像在惊讶他为什么能一点都不犹豫地喝下去,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放些什么进去不是吗?至少该质疑或者询问下才对吧?他难得的对东方不败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愣了一瞬。 东方不败还能不知他想的是什么?斜了他一眼哼笑,“怎么,这次不放黄连了?” “哪敢啊,再也不放。” “这事儿你藏着就好,干嘛告诉我?”东方不败的性子也是,对于自己疑惑的地方直接了当地就问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灼言,薄唇一勾,眼波间的流转带着丝丝扣扣的危险气息,一张精致艳丽的脸上气势全开,明明不是正眼看你,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一个答案而已,反而给人觉得极度危险,让人忍不住跪倒在地,也让人忍不住想把心里知道的全部掏心掏肺地说出来。 直面东方不败,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苏灼言,结结实实地怔忪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东方不败正等着他的回答,谁知这人走神走的光明正大,连自己的问题也不理,拧着眉更加不快,嘲讽道,“怎么,一个回答都不屑说了吗?” 苏灼言忍不住后退几步,脸上反射性地扬起笑容,完美地掩盖住自己的失神,他定了定神道,“教主多虑了,只是觉得这般熟识了,坦诚相待也没什么不对。” 说完,苏灼言眼神漂移,也不知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就道,“教主好生休息,我再去探探地形。”说罢收了空碗,不等人回答,就转身离去。 好在东方不败的心思也没在苏灼言的身上,没发现他的不对,在苏灼言离开后,东方不败静默半晌,语气复杂地重复,“坦诚相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我抽不死你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在崖下住的正好,时不时逗个嘴吵个架,却不知黑木崖上,早就因为教主的失踪而人仰马翻了。 庭院里,童百熊童长老的大嗓门隔了老远都能叫人听见,更何况现在他不仅是用嗓门,还加上了雄厚的内力,一句话未说完,武功低微一些的头胀欲裂,竟是站都站不稳。 “格老子的杨莲亭!你到底把教主弄到哪里去了!” 听到问话的人皆低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按理说东方不败那人的武功,能把他如何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极少。但就童百熊这一声问话,竟没有一人反驳不合常理。皆因东方不败宠信杨莲亭的举动众人皆看在眼里,武功上不能对那人做什么,不代表杨莲亭这小人不会仗着东方不败的宠信而做些什么坏事。趁其不备,能得手的几率甚大。遂,教主失踪,旁人不说,心中却第一个怀疑杨莲亭这个总管。 杨莲亭此人,说是小人都算是抬举他,本是日月神教中职位较低的小人物,却因为东方不败的独宠而胡作非为,心计之叵测,下手之狠毒,无不能说明他的小人心性,教众却因为东方不败的宠爱,无奈隐忍多时,这次教主失踪,几位教内顶梁柱一合计,发觉再不能让杨莲亭这般行事,再这样下去,日月神教早晚会被这人土崩瓦解。 这才得了消息,立刻赶了回来,质问杨莲亭。 杨莲亭对上这些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强打着精神高声道,“别问我教主在哪,本总管还想问你们呢!你们这帮以下犯上的小人,教主不在就立刻上山,可是要造反啊?!” 还别说,杨莲亭这么一句话,让直肠子的童百熊一愣,反而不知道如何应答,杨莲亭见此,乘胜追击,继续开口道,“你们几人可是想进大牢走一遭?”顿了顿道,“如若不然,就给我退下!” 童百熊听他胡扯,恼怒地喊道,“你个杨贼闭嘴!” 一旁的桑三娘解下腰间的鞭子,“啪啦”一声击打在地上,脆响声传来,让两人同时闭上了嘴。就见她英姿飒爽,一身暗红色劲装,朗声开口道,“教主在何处,我等会查清楚,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请杨总管和我们走一趟了。”说完狠狠瞪了一眼童百熊后,手下的鞭子一甩,就看那鞭子好像一只有了自我意识的绳子,顷刻间把站在对面的杨莲亭缠着身子给绑了过来。 这一手鞭子使得神乎其技,一时间竟没有旁人插嘴,就这么看着风光的杨总管被绑了起来。 就在这时,杨莲亭才想起自己的低微武功,和和他对峙的这些人哪个都能轻而易举地置他于死地,这才白了脸,颤颤巍巍地软了脚,被绑起来后,也不敢太大声抗议,只是挣了挣,惊慌失措地跌声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 桑三娘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徒劳挣扎的杨莲亭,冷淡地道,“能不能对你,还要看教主的意思,杨总管您还是祈祷教主能尽快回来吧。如若不然”未尽的威胁比什么都可怕,一声杨总管极尽嘲讽,燥得杨莲亭脸色涨红。 “我真的不知道教主去哪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童百熊看着桑三娘干脆利落地把人制服,心下佩服,摸了摸鼻子一脸憨厚,“还是三娘有办法,就该治一治这杨贼的威风!” 桑三娘一个眼神斜过来,童百熊就好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说不出话来,轻咳一声,大掌狠狠地拍在杨莲亭的背上,粗声道,“少废话!快点走!” 其他人跟在身后,见此情景摇了摇头。 要说这童百熊吧,其他时候说好听点叫豪迈,难听了就是莽撞,大大咧咧不知谋划,且还嘴笨,让人家一说就顿在原地不知应对了。也多亏了还有桑三娘跟着,不然这一趟能不能拿住杨莲亭还是两码事儿。如若说童百熊是不靠谱的,那么桑三娘就是与之相反的代表,心思细腻还武功高强,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让人避无可避。如此,再加上那颗玲珑心,也难怪他们放心跟着了。 童百熊被桑三娘训斥了也不见生气,看来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只是紧跟着她的身后,迟疑道,“我们就这样把杨贼抓到了,如若教主回来了会不会恼怒我等?”他是没什么心眼,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东方不败对这杨莲亭的重视,如若怪罪下来谁都讨不了好。 桑三娘哼道,“现在知道怕了?” 童百熊一愣,随即挺了挺他健硕的胸膛,高声道,“谁c谁说我怕了!” “那就是了,”桑三娘也不去看他,转过视线去,“如今教主不见踪影,最要紧的还是找到人,至于我们抓了杨莲亭,这个等教主回来再说吧。” 半晌的沉默,童百熊伸手挠了挠脑袋,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几度,“三娘,你说,如果教主的失踪真的和杨莲亭那厮没关系怎么办” 桑三娘的脚步一顿,再看向童百熊的眼里就带着狠辣,阴测测地说,“有没有关系审了才知道。” 童百熊闭口不言,要说他怵谁,这些年有他的东方兄弟,其次就是身旁这个女人了,除了一手好鞭法外,更让人心底发寒的是她的审讯手段,那真是怎么血腥怎么来,怎么痛怎么来。他一个大老爷们看过一回,就再也不敢上前了。 这杨莲亭也是倒霉,落到谁手里也比落到桑三娘的手里幸福得多。 再加上心急教主的下落,三娘怕是不会留手了。想到这儿,童百熊在人身后像模像样地叹息,看向杨莲亭的视线里充满同情,又带了点幸灾乐祸。 “啊!!!” 尖叫到失音,极致的疼痛扭曲了杨莲亭的脸,就连汗水都吝啬低落,一张脸惨白如纸。再也无法维持那无法无天的风度。 桑三娘一脸冷漠地站在他的不远处,手里的鞭子早就被血水浸湿,随着她的动作而甩在地上,血淋淋地看着让人发寒。 “说罢,教主到底去哪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上去,将堪堪陷入昏迷的人抽醒,还嫌不够地随手又是几鞭。 此时的杨莲亭双手被吊高,且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全身上下没有个好地方,皆是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血液顺着身体往下流淌,自吊高的双腿处“滴滴答答”地滴落,哪怕速度不是很快,长时间以来也让杨莲亭头晕目眩,恨不得直接昏过去。不过半晌又一鞭子凌空抽来,就算是昏迷也能让你痛着醒来。鞭刑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了。哪怕刚开始时他还能硬气地不吭声,但十鞭之后就再也撑不住那可怜的自尊,能说的统统交代了。 不过可惜的是,桑三娘不相信。 瞧瞧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因为他没去看教主,只是因为他在和妻妾玩耍而怠慢了教主?这样英明神武的教主就受不住,自己跑了?屁话!不说这杨莲亭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算是真的(桑三娘坚决不相信这个可能),怠慢教主也是大罪,必须往死里抽! “啊!!啊!我说c说的都是实话!呃!” 坦白带来的不是宽恕,而是更加残酷的鞭刑,杨莲亭心生绝望,双手已经挣扎的血肉模糊,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伤上加伤的后果就是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可见桑三娘的力道是多么的狠辣。桑三娘对于杨莲亭的求饶充耳不闻,看人又要被自己抽到昏迷,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盐水上去,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尖叫求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滴滴答答”的血液声,就好像催命符般一直萦绕在意识模糊的杨莲亭耳中,竟分外清晰。 到了后来,还真被桑三娘问出了些什么,据说教主在半个多月前下山一趟,去和西毒欧阳锋交手了一番,急忙派人去问,传回来的消息却不是那么美妙,教主身中剧毒c教主又回到教中。也就是说教主又回来了?那他人到底在哪?!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月神教中人心惶惶,哪怕有高层极力镇压,却也渐渐掩盖不住教主莫名失踪之事,日月神教举教寻找教主却一无所获。倒是在黑木崖上找到了些许空坛子,众人转了一圈又把注意力转向其他,那么些个人竟是没有一个能想到崖下。 也不怪教众,谁能想到那时身中剧毒的东方不败说跳崖就跳崖呢?在众人看来,肯定是一些人趁着教主虚弱,暗算了他,这才下落不明。 不管怎么想,教主却是一天又一天的找不到。群龙无首,尚且混乱,更别提这些无法无天的魔教教众呢?又有野心之士兴风作浪,一时间竟是无人能管。 江湖中各大门派皆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就算是消息慢的,也渐渐听说了日月神教的状况,正派人士更是计划谋策着一举攻下魔教,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湖上的暗涌传递不到万丈崖下,这时候的东方不败正支使着苏灼言做饭。 没错,就是做饭。 任谁吃了好几天的野味,就算这野味做的的确美味,却也是吃不下的。 “既然你野味都做得,别的也应该没问题罢。”嘴上说着商量的话,但神情却与之相反,一脸倨傲,好似不做就要针刀伺候一般,问着话,手里还上下抛着那把匕首,生怕苏灼言看不出是威胁。 苏灼言看他好笑,条件反射般的想要逗弄一下,嘴边勾起一抹笑意,温柔似水。还没开口,就让似有所觉的东方不败抢先开口,他拿着匕首冲着苏灼言的脖颈比划了一下,轻声哼了一声,“可要仔细着你的回答。” 苏灼言看他这般,好像惜时被带进谷里的那只波斯猫,一脸娇嗔,一逗弄就炸毛,动不动就挠你一爪子,让人恨得不行,但偏偏又喜欢被人顺毛挠挠下巴,让人摸了毛后一脸享受,一脸矜持地让人摸更多。 如今东方不败的姿态可不和那只波斯猫有异曲同工之妙? 心里爱的不行,苏灼言忍不住伸出手来回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手指下滑,在东方不败细嫩的脸上掐了一把。被手下的柔软感觉惊了一下,苏灼言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收回手虚咳一声,趁着东方不败还没回过神来,转过身摆弄手里的青菜,他的声音传来,莫名带了些心虚,“教主您等等,一会儿就吃。” “苏灼言!!” 如苏灼言所料,在自己转身的下一秒,东方不败在意料之中的炸了。 菜也不吃了,饭也不要了。东方不败踩着青菜逼近苏灼言,露着锋芒的针尖直直抵着苏灼言的脉门,一脸愤怒,“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灼言在这样死穴被人用凶器抵着的份上,罕见地走神了,他看着眼前被怒火渲染,脸色涨红而更显艳丽的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心下一动,却不敢再撩拨盛怒中的教主大人,两手举起作投降状,“是在下一时情不自禁,还请教主大人宽恕则个。”说罢不等东方不败接话,略显迟疑道,“如若不然,教主您实在气得慌,我把脸给你,你掐回来?” “你!” 东方不败一双狭长的眸子都被瞪得滚圆,手下竟然细细颤抖。这可不得了了,苏灼言不敢再逗,后退一步躲开他的针尖,好声好气地哄道,“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这可是我表达喜爱之情,教主莫恼了我。”说着把他带到一旁的大石头上,拂干净灰尘后,给人坐下,笑道,“还要气病可如何会好,且看着我采青菜回去才是。”说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借着居高临下的位置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 东方不败并不理他。对于头上放肆的手,不知是气过了还是什么,并没有什么反应。苏灼言见此,放心地走开几步继续采摘了。 东方不败在沉默,他恼怒苏灼言的同时何尝不也在恼怒自己。 他又在思考,以他的武功,哪怕生病了,警惕性也不该如此之差,竟让这个无良大夫欺负到头上来才堪堪反应过来。这有问题。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苏灼言在他的药里又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但转念一想推翻了这个念头,自从他知道这个无良大夫做的多余事后,再熬药的时候他都是跟着的,看着苏灼言熬药,也就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随后就是自身,他知道苏灼言是个优秀的男人,但也仅限于此了,再有什么多余的,那就真的是多余了。 不敢深想,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东方不败坚定了要好好练武,捡回之前的功力。 这么胡思乱想中,又突然意识到苏灼言刚刚仗着自己坐着又做了那放肆的事情,现下再去计较自己就丢份了。但放着不管又觉得不甘心。 想着想着,就都赖在苏灼言的头上了,东方不败眼神不定地落在他的身上,视线里微妙地带了一丝愤恨,这人,这人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回去的路上,东方不败沉默不语,远远地缀在后面,让本来想哄一哄教主大人的苏灼言落了念头,无奈一笑,开口道,“教主还是在生气?一教之主这般可是气量小了。” 在东方不败听了他的话瞪向他的空隙,继续道,“在下饿得紧,教主快些走,今天可是有不一样的东西等着吃。” “还是教主体弱,叫在下抱一把也是可以的。” 东方不败可不会蠢到去问“抱一把”是什么,他冷着脸,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快步上前超过了提着野菜的苏灼言,然后高贵冷艳地开口,“闭嘴。” 苏灼言见此,心里笑得打滚,面上却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唇边的弧度大了些,东方不败这样暗地里较劲儿的模样真真戳到了他的心尖上,也不再言语,跟着走回了木屋。 心安理得地等着苏灼言做饭,东方不败就算看到了不符合常理出现的锅锅铲铲也没有多问一句,瞥了他一眼。倒是苏灼言发觉了,自觉地说了句,“这些东西放在了我家乡独有的背包里,背包地方大且在外观上看不出来。在此间也算是独一份了。”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低头吃菜。还别说,野味做得不错的人,青菜也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或许等他回到神教,把这个无良大夫带回教里,让他给自己做饭,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牢狱 被教众抓起来后,杨莲亭就好生受到了些折磨,更被桑三娘的鞭子抽的生不如死,哪怕他已经说出了自己能说的全部,也没有人起了放他出去或者给他看伤的心思。 他们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后,就把他从刑具上放下来,就像扔一个货物般漫不经心地扔到了位于神教上的牢房里,像是一点都不关心他是死活一般。 杨莲亭自从被关在牢房里,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下疏于照料更是伤势恶化,一度走向危机。 关押他的教众好歹知道不能让这人就这么死在牢里,请了大夫,又开了药才算完。杨莲亭这些日子过得惊惧不堪,还要受着其他牢房里犯人的谩骂和侮辱。这些人有大半是昔日里看不起他或者冲撞了他的c不长眼睛的人,他眼小势大,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好过,统统找了借口或者由头,关进大牢,百般折磨才算完。 这下杨莲亭这个仗势欺人的小人终于自己被关进来了,岂不是让这些人开心?恨不得把自己所受的苦统统施加在他的身上,遂杨莲亭在牢里的日子,比起受刑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难熬。 这日,又到了他们惯常“爱抚”杨大总管的时辰,同牢房的人早就聚集在一起,看着杨莲亭战战兢兢地窝在牢房的角落,一个眼神过去都颤抖一下。个别犯人真真看不起他这个样子,眼里的轻蔑都懒得掩饰。 “来看看我们的大总管,这怂得我都不忍心看了。”看人都放下自己的事,其中一人朗声道。 “可不是,从前蹉跎我们时候的威风呢?” “哈哈哈,今天咱几个找什么乐子呢?” “嗯,这样吧,牢里也没多少水源,看我们杨大总管脏的,都没得看了。”这人话一落,几个人精似的犯人就懂了他的意思,对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杨莲亭恨不得缩进墙角去,能让他躲避这每天一次的折磨,但没有,没有人管他。自从教主失踪,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这才让他们这些往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囚牢爬到头上去。被拖着走到牢房中央,蜷缩着身体,被一帮壮汉围绕在其中,就好像误入猛虎群中的小鸡仔,可怜兮兮的。 但在场所有人都不觉得有所同情,他们眼里昭示着恶意,其中一人提着裤子酝酿了一会儿,然后裂开嘴,麻利地解了裤子,露出丑陋的下一体,用手扶着,不一会儿金黄色的尿液就顺着小孔喷洒而出,淋了杨莲亭一头一脸,舒爽过后,抖了抖,塞进了裤子。 其他人好像得了信号,纷纷解开裤头,不一会儿,杨莲亭的身上就都是湿漉漉的了,腥一臊的气味浓厚,让这些人的表情更加愉悦,第一个解裤头的人脸上有一条横跨整张脸的刀疤,随着杨莲亭越发狼狈,他的嘴裂得越大,让整张脸更加可怖。 污遭的液体顺着头发滴落在脸上,更有甚者,逼迫杨莲亭喝下了自己的尿。就算是求饶,杨莲亭也不敢轻易开口,刚开始的几天,他还能色厉内荏地威胁他们几句,但后来察觉到他越威胁,这些人的动作越过火,杨莲亭就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哪怕是折辱,杨莲亭也缩着身体受了,只不过眼中的仇恨一日比一日浓烈,到了如今竟是让人不敢去看的地步。 都尿过之后,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杨莲亭,想看看他是如何反抗,却看这人默不作声地承受,不发一词。刚开始还有些兴味,现在却是无趣极了,他们撇撇嘴看着那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被他们放开后,连滚带爬地到了牢房边上干呕,恨不得把胃都呕出来,他们骂骂咧咧地狠踹了他几脚,惺惺作罢。 杨莲亭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得势时仗势欺人,恨不得把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处死,但处于劣势,他也能引而不发,寻求一丝能出去的办法。说到底杨莲亭也算是个人物了,虽然他的性格有诸多缺陷,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这份隐忍,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甘愿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所有的一切都是出于贪生怕死的特性。 他怕死,所以才能苟活。他要等到东方不败回来,别人都能看出东方不败对于自己的重视,他自己作为首个感受东方不败情绪的人怎能不知,之前也只是因为深刻了解东方不败的宠爱而肆无忌惮罢了。届时,只要东方不败看到自己,那么现在所有人,不论是桑三娘c童百熊c还是这些囚牢之人。统统都要给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那之前,他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待到能出去后,他要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思及如此,杨莲亭的满腔愤恨才得以稍微平复,他扣着牢房下铺着的干草,眼里的怨毒掩饰都掩饰不住。一个人默默地窝在角落,等待又一天的到来。 要说杨莲亭的想法不算不对,甚至可以说极度冷静。照接下来的走向,只要东方不败回来,那么现在他所说的一切都可以实现,而教众们虽然看不上他,却因为东方不败的缘由不敢轻易弄死他,怎么也会让他活到东方不败回来。也就是说,这段日子,虽然往死里折磨,但他们还真不敢让杨莲亭就这么死了,更夸张点说,要保全他的性命。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心中能救他出水火的教主,现在还安然地在崖下住的不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来神教看一看。 所以,哪怕杨莲亭日盼月盼,也没有把东方不败盼回来。日渐憔悴的样子,现在换一个人来说,谁都不能说这是往日里神气非凡的杨总管了。就在杨莲亭放弃希望,日渐崩溃的时候,他没有等到东方不败的回归,反而等到了另一个人。 向问天。 向问天作为神教的光明左使,要把杨莲亭从牢里提出来是轻而易举的。那些狱卒也不敢多问一句,在向问天表现出这个意愿后,立刻就取来了钥匙,把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杨莲亭带了出来。 向问天身穿白衣,与这个牢房的背景格格不入,看到这样的杨莲亭也没有嫌弃之意,带着人,避开了大部分日渐严谨的神教眼线。 现在神教教主不知所踪,底下的教众个个松散,为所欲为。但位于黑木崖上的神教却与外界猜测的截然相反,没有半点松散不说,还随着教主的失踪而更加严谨,排查的c搜索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也多亏了桑三娘,童百熊等人,有先见之明,为了使更多居心叵测的探子进入黑木崖,雷厉风行地禁止了教内一切活动。还好往日里教主的积威甚重,也不信教主是遭遇了不测,也都积极响应了桑三娘的领导。 至于心怀异心的人,被抓到后,以儆效尤,以其残忍的手段示众。遂现在人人自危,也不敢做多余的事。一时间外界风雨欲来,神教里却井井有条。 作为一个对前教主任我行忠心耿耿的人来说,向问天对于现在的情形喜不胜言,自然明白此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不愁不能让东方不败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他一边道貌岸然地跟随教众活动,一边差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胡作非为。目的就是要引起江湖人的恐慌,引得正派人士的围剿。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他想找到关押任我行的地点,却根本无从下手,西湖边上都是东方不败的死忠,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深一入。情况危急,他只好暂时放下要救出任我行的主意,注意力集中在神教上。 他也曾想要策反几名教众跟着他造反,却意料之外的不容易,有的是根本不同意,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有的就是狮子大开口,要求各种好处,更甚者还要去告密,这让他不得不暗中做了几个人,还好下手隐秘,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就算是答应和他一起干的人,也根本不是教中顶梁柱,反而是那种地位低微,没什么权利的人。 自己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反而要好生养着。这对于目前还是光棍司令的向问天来说,不得不承认是一笔大的输出,自己却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呕得半死。 之前无缘无故死的教众,让他更加寸步难行。虽没引起桑三娘等人的怀疑,却也让侦查更加严格,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不敢再过轻举妄动。 蛰伏了好些时日,他无意间想起了杨莲亭这个人,虽武功低微,却深得教主宠爱。思及此处,让向问天眼睛一亮,自认找到了突破这个格局的关键点。 桑三娘等教主死忠,这些时日都在焦头烂额地寻找东方不败的下落,自然没人管杨莲亭的死活。应该说,在桑三娘的眼里,杨莲亭的作用也就是提供教主下落的人,问出东西后,也就没人在意他了。也就给了向问天机会,这才有了此次牢狱之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谈话 见到杨莲亭的第一眼,向问天就知道自己来对了,这个一个狂徒,被压迫到极限的狂徒。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人被压抑到了极限,如若自己不来,想必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月半个毫不间断的折磨和屈辱,让杨莲亭的心态走上了极端,他还是相信东方不败会回来救他,却再也不把心思放在那不知所踪的人的身上,开始不动声色地暗害牢中的人。牢里的人也不是傻瓜,死了人首先怀疑的就是杨莲亭。 在力量至上的牢房,他们可不会讲究什么证据,只要是怀疑了,那么就是认定你。什么抬不上场面的阴私都朝杨莲亭身上招呼,虽然没把他打死,但心里上受到的创伤却是看不见的重创。日复一日的折磨让杨莲亭心力交瘁,瘦骨嶙峋,一看就知道受尽了折磨。杨莲亭没有一日这么清晰的认识到武功的重要性,往日里有东方不败给自己担着,那些高自己很多功力的人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但离了东方不败,他才在这一日胜过一日的折磨中明白了何为“欺压”。就是因为自己武功弱,没法反抗。他们才肆无忌惮地羞辱折磨自己。 反之,如若自己的武功高人一等,那么不用他们自己上来,就已经被吓退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杨莲亭的心态一日比一日扭曲,更甚者把不知所踪的东方不败都恨上了。东方不败只是把自己当做玩物,如若再认真一点,凭着天下第一的武功,就算是他在指头缝里漏出的些许功法,都足以阻挡这些人的迫害,然而往日里东方不败并没有提这茬,反而对自己多加呵斥,说什么离不开自己,这不转眼就不见了? 这么想着,杨莲亭显然忘了当初到底是谁先对东方不败爱答不理,横眉冷对的。再说杨莲亭一个地位低微的小人物,不是教主提拔,还在做上山砍柴的活计呢,哪有现在教众低头称大总管的威风。 陷入偏执的杨莲亭可想不出那么多,只是认准了东方不败的“始乱终弃”,且独自恨他无法自拔。 就在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的境地里,向问天找来了。杨莲亭欣喜若狂。 这时的他显然忘了当初信誓旦旦要等东方不败回来救他了,抓住向问天的手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还没等向问天说出来时的目的,杨莲亭就利落地点头答应了。那副贪生怕死的丑态让向问天也忍不住皱眉。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也只是杨莲亭在东方不败心里的重量,且现在东方不败不知所踪,神教需要一个能听他摆布的傀儡登上神教教主之位,桑三娘之流想都不要想,思来想去唯有这杨莲亭最为合适。 他贪生怕死,又自私自利的小人心性神教上下谁人不知,向问天也是利用这一点,在他陷入泥潭时装模作样地拉一把,为的就是让杨莲亭甘心为自己所控,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就算不报,向问天也多的是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向问天带着他走进了自己驻地的侧房,心里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不着急说话,叫下人飞快地烧了热水,体贴地表示杨莲亭可以自行安顿,洗个热水澡,整顿一下自己才好说话。 说这话的向问天一脸慈悲,鄂下疏疏朗朗的一把花白胡须,面容清朗,一脸道貌岸然。 杨莲亭点头哈腰,感念于向问天的好意,进去清洗自己。向问天坐在外间等待,时不时看向里侧的视线里带着精光。 大概两刻钟后,杨莲亭一身清爽地走出来,他不愧能引起东方不败隐秘心思的人,干净的他面上威武,身上布满了纠结的肌肉,一种男性的魅力扑面而来。 和杨莲亭攀谈打机锋的空档,向问天也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从头看到脚后,眼里有了一丝满意,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带了一些微不可察的轻蔑。 向问天示意他坐下,慢悠悠开口道,“杨总管,在下向问天。” 杨莲亭笑道,“听说过向左使大名。” 向问天满意一笑,开口道,“此次教主失踪,实乃神教之失。不知”他的话还么说完,就听对面“咣当”一声,略带诧异地看过去,就见杨莲亭苍白着脸色,急促地站起身,带到了椅子,后退几步后,惊疑不定地看着向问天,“我实在不知教主的下落,还请向左使放过我。”杨莲亭以为这人和桑三娘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教主的下落而对他下手。 刚出了那个牢房,他实在难以想象如若再进去,会是怎么一个光景。 如此一想,面上就难掩惊惧,连连后退,之前在他眼里可爱可亲的一位老人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向问天听罢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杨总管误会了,我并非想要打听教主的下落,此番找来杨总管还是有其他事商讨。” 杨莲亭听了话,迟疑一瞬,问道,“此话当真?”在受到那样非人的折磨后,就算是杨莲亭也不怎么敢相信这些人的话了。 向问天哪能听不出话里的迟疑,连连点头,“这个自然。”真诚道,“还请总管稍安勿躁,坐下听我把话说完,我敢肯定你会感兴趣的。”说罢冲着杨莲亭一笑。 不管杨莲亭信没信,他到底是再次坐下了。 还不等坐稳,就听向问天道,“杨总管是个有大才之人,如今教主不在,岂不是天赐良机?”说罢不等杨莲亭接话,继续道,“教主不在,群龙无首的神教就需要一个能镇压众人的人担任代教主。” “什么?!” “怎么,杨总管不敢吗?”向问天顿了顿,冲着惊疑不定的杨莲亭安抚道,“杨总管也不用惊慌,现下教众混乱,正是出头的时候。难道杨总管不想一鸣惊人吗?撇开东方不败,撇开别人,来坐这独一无二的位置。” 这番话对于杨莲亭来说,不亚于火山喷发大地摇动。但他没有被突然掉到头上的馅饼砸晕,而是反应片刻反问道,“既然真的需要,向左使何不亲身上阵,又要拉上我这个要武功没武功,要威望没威望的人呢?” 向问天闻言,隐晦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个草包竟然这时候有脑子了。还知道怀疑一句,不过也只有如此了。 “杨老兄所言差异,我的身心始终效忠的是前教主任我行,再有,谁能比得上你在教主心里的地位呢?” 杨莲亭被他吹捧的身心舒畅,虽然他不屑东方不败对他的感情,甚至厌恶。但他却不介意享受着这份感情带来的好处和优越感,思及此处,杨莲亭面上谦虚实则得意地接受了,对于送上门来的权利,哪有不握在手中的道理,杨莲亭也就不再深究向问天此举的目的了。还自大地想,等他手握权柄时,也不介意拉拢向问天一把,不枉他今日的投诚。 向问天表面笑得欣慰,心里反而更加看不起他,只有如此了,还真就只有如此了。不过这等小人也更加好掌控就是了,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如此,两人心思各异,面上却笑得志同道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 大致上谈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放松了下来,开始有心思惦念这别的了。 杨莲亭给二人倒上热茶后,沉思片刻道,“为了我们的大业,首先的阻挠不是别人,反而是以桑三娘几人为首的教主死忠,他们得到消息必然不会叫我们顺利,不知向大哥可有对策。” 向问天笑眯眯地端起茶杯,沉稳道,“这个不足为惧,不光是我们两个,其实还是有帮手的。” 杨莲亭听罢眼睛一亮,急迫地开口道,“是谁?”说实话,如若只有他们两个的话,他还真不信向问天能一心把自己推上教主之位,就算是他想,有没有那个能耐还是两码事。东方不败昔日的积威不是说笑的,能轻易捏死一个人的态度深深震撼着他的心,这不是东方不败失踪就能抹消的。但现在得知不止两个人,能做到的几率大大提高,让杨莲亭也开始相信,向问天是真的想把自己推上高位,对他的态度也热切了许多。 向问天不明白他的态度变化,也不想弄清,对上他莫名的热情,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方道,“这个不急,过些时日你自然就知晓了。” 杨莲亭抿直了自己的唇,对向问天隐瞒的态度有点恼怒,但也知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不适宜计较这么多。想了想,又提出了两个问题,“那那如果东方不败回来了可怎么办?”说着面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惊恐,放在向问天的眼里就觉得刺眼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就是要造反 向问天不喜欢东方不败,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平常相处时,向问天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教主的命令他第一个遵循,再加上处处为教主着想,竟是一个都没发现,向问天有不臣之心。这次其他教众对于他疏加防范,不得不说和向问天之前的表现有扯不开的关系。 不过向问天不喜欢东方不败,骗了谁都骗不过自己。 向问天与前任教主任我行乃是结拜兄弟,感情至深,他眼见着东方不败的崛起,从一个小香主到教主,他狠辣无情的剥夺了任我行的自由,让他吃尽了苦头。折磨够了又将人囚禁在西湖底下。这让向问天怎能不恨。如若东方不败在捉了任我行后就讲人杀害,自己悲伤一阵后,也就放下了。谁知任我行根本没死!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了此间的卧底工作,就为了能有朝一日任我行从湖底走出后东山再起,在神教中能有一些照应。 至于谁告诉他任我行的位置,又是怎么给他传递消息他眼神一转,面色更深。 遂隐去了自己的野心,专心在神教做好他的左护法。而这次的东方不败失踪,让他看到了极大的运作可能。东方不败终将跌下他的教主之位,任我行才是真正的神教教主。 “回来?那就让他回不来。”薄凉的声线中带着阴狠的意味,竟让杨莲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不过他却带着笑,眼中的野心和畅快仿佛要溢出来。 隔天,山下就慢慢聚集着江湖人士,他们一个个手带兵器,目光凶恶地朝山上进发。 桑三娘和童百熊早就出发去找东方不败了,哪里会想到会有人真的有胆子向黑木崖进发。为首的是一外表俊朗,气质非凡的人,虽能从他耳边的华发和两边的皱纹发现端倪,昭示着来者并没有那么年轻外,谁都要称赞一声外貌堂堂。只要看着就能感觉他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江湖人谁能不认识这人,端的是与世无争,任义非凡,搁谁嘴里都能得一声赞誉。江南大侠江别鹤正是他了。 而这次讨伐日月神教,也是这位江南大侠的主张,为了除魔卫道,再加上江别鹤个人的号召力,竟没有多少人拒绝。江湖人都在流传,江大侠就是敢做他人之不敢做,敢为他人之不敢为。心中纷纷对他这次的行动赞许不已。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对日月神教的诸多不满和抵制了。 教内无人坐镇,自然对于江别鹤的这次行动没有预见性,当江湖中的正道人士来势汹汹地抵达黑木崖下时,教众才慢半拍地察觉到不对,惊叫着跑远了。 江别鹤亲眼目睹了这些人的反应,眼里的神色更加满意,转眼就换了忧国忧民之姿,让人看不出端倪。如此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往山上走,此间遇到的人不是弃枪逃跑,就是没反抗几下就被抓住。一时间竟入无人之境,没人能拦得住。 与此同时,向问天和杨莲亭也着手准备,暗中处理了不少死忠教主的教众,能与之对抗的要不不在教内,要不就是根本没有防备。听闻江别鹤带人上山的消息,杨莲亭慌乱不已,围着屋子就来回转悠,“早知这人要来,早做些准备就好了。哪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攻破。还是之前得手的太容易,竟失去了平常心。”念念叨叨的声音一刻不停。 杨莲亭转眼就看见向问天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面上竟是一点都不急,眼里闪过愤恨,如果不是这人的巧舌如簧,自己哪能那么快就被抓个现行?这么想着,嘴上也带了些埋怨,“向左使可是有法子?这茶什么时候都能喝,但这命可只有一条。” 向问天缓缓品了茶水,在杨莲亭恨不得劈手夺过的凶狠目光中微微一笑,反而说起了其他,“杨老弟可曾记得我说过那个帮手?” 杨莲亭一愣,不知他为何在此等紧急关头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顺势想了想,他知道那个帮手,想知道是谁却怎么问他也问不出来,久而久之也就罢了。这会儿突然想到,心思一动,在向问天略带得意的目光中惊叫,“你c你说的帮手,莫不是?!” “没错,”向问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盏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正是来人。” 这一声好像什么咒语般,让杨莲亭在呆愣的状态下回过神来,也不知是不是消息太过劲爆,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他,道,“你说的可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大侠江别鹤?”问出话来好像不敢置信般又重复了一句,“真的是那个江别鹤?” 向问天虽然不屑他大惊小怪的举动,但还是矜持地点头。 也难怪杨莲亭如此震惊,现在的风俗是,魔道有魔道的方式,正道有正道的方式,就算魔道出了问题,他们第一个要防的也是正道的偷袭,就像这次的日月神教之行。而听向问天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江别鹤是他们此次蹿上教主之位的帮手,一个正道的人却要掺和进魔道的事,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乱了规矩。 正邪不两立,可不是说说的。 而现在,作为正道的大侠却要助他们架空日月神教,这里面说没个猫腻,谁都不会信。 其实不说杨莲亭,就算是最初受到消息的向问天,也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就收到了任我行被关在水牢的消息,随后又投其所好地帮他巩固在神教的地位,这个江大侠的手段可见一斑。就在向问天以为他要怎么威胁自己时,江别鹤又风向一转,向自己投诚,就算自己不信,也一直如此。最后就连向问天也不得不信,江别鹤的确是想要帮助自己。这就很让人迷惑了,但这些都不是向问天所关心的。他自从知道任老帮主没有死后,就一心要救他出来,奉上日月神教做礼物。至于江别鹤的目的,他不感兴趣知道。 而且他清楚的是,就算他自己不说,江别鹤在得到日月神教的消息后,也不会袖手旁观。 事实也如他所料,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向,江别鹤就好像被血腥吸引而来的鲨鱼,长着血盆大口呼啸而来。索性这条大鲨鱼和自己是一边儿的,向问天只要看着他在一旁周旋就是了。他也发觉江别鹤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仁义,也不是那个让人敬佩的大侠,但那又如何?不说他向问天本就是个魔教的人,巴不得江湖越乱越好呢,就算不是,他的注意力也只在西湖底下的任我行,其他的谁会在意呢? 所有在江别鹤找来后,自己虽然惊讶,但还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再加上几步布局,就该把任我行接回神教了。 这么想着的向问天,神色越发愉悦。 而杨莲亭得了他准确的回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知道这下是没什么意外。这个教主他当定了。哈哈哈哈!他也学着向问天的样子,理了理发丝,提着手下败将走向神教的大殿上,然后安然坐在那里,手持茶杯,一点都没有自家老巢要被人掀翻的紧张感。 不多时,江别鹤就带着江湖人士踏进了大殿。还来不及欣赏这个寻常人见都没机会见一次的日月神教大殿,就被安然坐着的向问天和杨莲亭夺去了目光,他的周遭都是些挣扎不已的教众,有的失去了意识,有的却满眼愤恨地瞪着此二人。挣扎不已却因为太过结实的捆绑而不得动弹。 江别鹤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满意的不行。面上还要做出一脸正义的神情,狠声批判这二人,“你二人可是魔教中的掌舵人?” 向问天也乐得陪他演戏,接口道,“并不是,但现在已经快了。” “何出此言?” “那神教的教主东方魔头早就不知去向,所以我们教众就推举杨莲亭,杨大总管为教主。”扔下这个炸弹后,不看众人的脸色,向问天继续道,“昔日的杨莲亭深受东方不败的宠爱,教导他良多,更为亲近东方不败的人熟知,在他们的心里地位不低。” “如此看来,杨莲亭是最好的人选。” 江别鹤闻言,把视线投到了杨莲亭的身上,他身后的江湖人士也纷纷看向杨莲亭。沐浴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又差一步就可以当上神教的教主,杨莲亭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飘飘然,却也勉强回过神来,自以为带了威严的神情,志得意满地开口,“就是这样。” 江别鹤见此,目光幽深,却没有对此番言论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眼波一转,看向了被绑住塞了口舌的教众,开口问道,“那这些又是怎么了?” “当然是这些人不满我等的决定,那也就当做叛徒来处理了。”话音未落,就听那些被绑的人挣扎着往他们这边蹭,看那眼中的仇恨,谁都不会怀疑,如果给他们松绑,下一刻他们就会和向问天和杨莲亭这两个小人拼命。 他们是极力掩饰桑三娘和童百熊等人行踪的真正忠于神教的人,也有此大义,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想高层被这两个小人发现,这才被他们抓住转移视线,让高层们顺利出逃的勇士,此时听了向问天和杨莲亭大言不惭的混账话,心中的仇恨挡都挡不住。 向问天没有搭理这些漏网之鱼,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反而是杨莲亭看他们挣扎的欢,一时忍耐不住,上前狠踹了他们几脚,低声骂了几句才意犹未尽地收脚。那副小人得志的情态不用看都能知道是何等样子。 江别鹤听了这光明正大独权的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笑了笑,一脸淳厚,“如此,也算是日月神教弃暗投明了?” 向问天笑得一脸深意,点头附和,“当然。”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自己才懂的意满,江别鹤笑了笑,给面子的把目光投向杨莲亭,意思意思地拱手,“那就恭喜杨教主了。”说完就要走,目光在被绑的教众转了一圈,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又一次看向杨莲亭,温声道,“不知杨教主想怎么处置这些人?” 杨莲亭一愣,随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毫不在意地说,“落到我手里自然是不能活命,江大侠以为如何?” 江别鹤又笑了,开口道,“我知杨教主新上任想要做一番事业,却不知能不能给江某一个面子,这些人让我带走可好。” 杨莲亭闻言,毫不思索地道,“既然是江大侠的要求,自然不能驳,你想带走就带走吧。” 江别鹤的笑意更深,道了谢后差人把教众提走了。 回去的路上,江湖中人个别有人不懂,免不了嘟囔,“一个除魔卫道的行动,最后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也不知江大侠你怎么想的,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闻言有人搭腔,“是啊,而且要这些教众有何用,既不能知道那东方魔头的下落,又要费一份粮食。” 还不等江别鹤答话,就有人呵斥道,“江大侠的行动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废话什么。”此话一出,嘟囔的人也闭紧了嘴不吭声了。 江别鹤的笑得一脸温和,对此时他的非议也做出并不在意的态度,反而温声解释,“能说出来也很好,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你们觉得那个新上任的教主如何?”就算他们没回答,江别鹤也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微微一笑继续道,“那么一个人做教主,你们觉得谁会服气?而没人服气,这个教主,也就是混乱的开始了。”对上一双双诧异的眼睛,江别鹤笑得更加温和,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他的解释,长长的眼睫下遮盖住了浓厚的恶意。 众人听此话,更加坚定了江大侠的足智多谋,对自己竟然质疑他的举动纷纷内疚不已,言语间对江别鹤更加推崇。 江别鹤笑而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出走 而另一边,向问天不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的确真心扶杨莲亭上位,心狠手辣地处置了一批不服的教众,以残忍的手段将其处死,以儆效尤。然后满意地看着再没有一个人敢提出“东方不败”的字眼。至于逃教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数量稀少且都是些小喽啰,向问天也懒得去管,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杀童百熊等真正的高层,只不过每每查出点线索就中断,也是让向问天咬牙恨得要死。 就这样,日月神教再一次的“步入正轨”。 但这次没有东方不败那个枭雄快速地提出各大政策,渐渐带领日月神教发家致富,发展产业和势力。反而是杨莲亭,在坐上高位后,他的可陋心性终于暴露无遗,大肆欺扰黑木崖周边百姓,又渐渐派教众在江湖上制造一起又一起的事件,且本人肆无忌惮地在教中歌舞升平,和各个歌姬嬉笑玩闹。教中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 大家开始想念东方教主在时的自由氛围,对现在这个杨教主恨在心里。一时间人心浮动。 向问天对此不闻不问,甚至乐享其成,打得什么主意都不言而喻。 他最近加派了人手去西湖底探地形,就算有人把手,也架不住向问天时时刻刻地盯梢,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现在的杨莲亭越荒诞,等到他接了任我行回来时再次接任就有多得人心,所以向问天巴不得杨莲亭再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向问天和杨莲亭在用生命作死的时候,崖下的两人也终于打算要走了。 “我要做的事情也做的快差不多,所以教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出去?”东方不败听着苏灼言话里话外不自觉地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心里舒坦多了,但一听他说要出去,立刻就不乐意了。“你是终于和本座待腻了吗?” 相处的时日多了,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东方不败的性子,也知道,只有这人不爽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座,虽然他自从和自己住在这崖下后就没少生气就是了。苏灼言闻言笑笑,不慌不忙地安抚道,“怎么会,只是崖下的药材毕竟还是稀少,能用的已经不多了,为了你的伤着想还是出去为好。” 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没在说话。 苏灼言继续道,“而且总住在崖下这一亩三分地,教主你不觉得无趣吗?” 怎么会无趣,跟你逗趣的时候简直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东方不败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重重地又哼了一声。 苏灼言上前摸了摸他的发丝,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朵,这才满意地继续道,“不过我们说要出去也不是轻松就能出去的,崖下这般大,要走的路很远不说,可能我们上去后早就离黑木崖十万八千里远也说不定呢。” 要说这些时日带来的影响,别的没看出来,但有一点,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东方不败不排斥苏灼言的接近,且对他的“动手动脚”没有了太过激的反应,顺其自然的好像给一只熟了的猫顺毛。毕竟一起在一张床上住了好久,再矫情也说不过去了,而关于苏灼言“动手动脚”这点,也是他突然发现手感不错,时不时就要上来摸一下,刚开始时东方不败也不是不反感的,更是时不时刺伤他为代价,但那也没挡得住苏灼言对于手感不错的诱惑。 有一天东方不败发现,自己在被摸后一反抗,就会被苏灼言变本加厉的揉弄更长时间,那一头头发就别想好好的,且还有忍受他言语间的戏弄,但只要自己不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摸,苏灼言反而是摸了一会儿自己就放手了。 从明悟到这一点后,东方不败就再也没有反抗过,以至于竟然慢慢习惯了。 就像现在,苏灼言手伸过来时,他没有抵抗,反而是不自觉地坐直,让他能更容易的摸到。 苏灼言噼里啪啦讲了半天怎么出去的猜测和提议,直到住了口,才发现那个本该认真听他说话的人不知道神游去了哪儿,微微挑眉,伸手在他的脸上又掐了一把,然后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道,“教主这是神游去了哪呀?” 东方不败感受着脸上的力道,惊觉自己竟然毫无抵抗的意愿,就这么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接着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叫我东方。” 苏灼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痛快地应了下来。 “东方也可唤我灼言。” 这可是不得了了,同住了一个月有余,也没见东方不败有软化的迹象,更别提可以叫他的名字了,苏灼言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当然在几息间就明白了这短短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反而是惊讶于自己就这么得到了认可。相处了这么久,他清楚地知道东方不败对于人来说有多强的戒心。这个戒心不是针对谁,反而像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自己还曾好奇到底有谁能叩进他的心房,却不知是自己率先做到。 不知是自己的烤野兔呢,还是每天给他吹笛子呢,亦或是自己任劳任怨地给他疗伤? 这么猜测着,苏灼言却不知自己早早就勾起了笑容,不同于之前礼节般的微笑,这个笑容里带了十成十的真心,冲击力也是不小。 东方不败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反应,不得不说这取悦了他,见此,东方不败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轻松,也有洒脱。四目而对,竟是加大了唇边的弧度,两个人傻乎乎地笑了好久。 等想起还有事没商量的时候,已经早就收了笑,不过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只要看着对方,超过几秒就忍不住移开视线,这么来来回回几次后,就连东方不败都开始吃不消了。苏灼言看了他一眼,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移开视线,往日里黑天黑地黑宇宙的大魔王,这会儿也与平常人无疑,苏灼言盯着不远处的花草,虚咳了一声,想要严肃的商讨,却哪哪儿觉得不对,浑身古怪的简直要背过身去,但潜意识里却又舍不得,只好别别扭扭地看着离东方不败不远处的花草,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他,有一点关于对方的风吹草动也不想放过。 东方不败从没有这样的感受,本来还是很莫名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察觉到苏灼言那比他还严重的表现,自己反而自在了很多,端端庄庄地坐在那,何尝不是在放任苏灼言的目光,就在这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苏灼言说出了关于他们怎么走出崖下的推断。 “之前我出去采草药时发现这里的确很大,加上我的轻功也要飞好一会儿,所以很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可以走出去,但很大几率是已经不在黑木崖的地界,更甚者相隔甚远。”苏灼言舔了舔嘴唇道。他明明之前就已经说过这个结论,现在再次提起来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东方不败也假装不知道他的小心机,反而配合着点头。 “而我们已经一个月有余没有出现,我还好说,但东方你就不一定了,现在黑木崖上不用想就知道已经腥风血雨,回去的话面临着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说着苏灼言紧张了一下,终于不看着花草了,眼睛盯着东方不败,担心溢于言表。 东方不败受不住地率先移开了视线,但口里说出的话却丝毫不损一教之主的威严,“我就想看看,我不在了有哪些个魑魅魍魉上蹿下跳,正好让我一起收拾了。” 看着东方不败的样子,也知道他心中自有计较。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他呢吗。这么想着,苏灼言就微微放宽了心,继续道,“我好好排查了一下,除了一面是黑木崖的陡崖,其他地方都可以出去,只不过路的难与易罢了。” “所以我们走南边。” 这些路东方不败也是知道的,之前苏灼言有点消息就要告诉自己,所以他知道,比起其他方向,南边的地形是最好走的,也是相对来说最容易的。虽然他没提,但东方不败知道,这是苏灼言在照顾自己这个伤还没好的人。心里默默承了他的情,沉默地接受了苏灼言的提议。 要走的时候才发现,有了这么个人是多么方便。 苏灼言因为知道很快就要走,所以很早之前就慢慢为了走出这里做打算,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且有了他那个神奇的背包,装多少东西都看不出来,所以到了决定要走的那天,反而是东方不败两手空空,悠闲得不行。 “一会儿没力气了我来背你,东方你可不要逞能。” 看着东方不败要反驳,苏灼言接着一句,“如果你逞能,最后连累的还是我哦?” 东方不败一顿,没了反驳的话,气力将尽之时不等苏灼言察觉,默默地爬上了他的背。苏灼言一笑,背起他,看着远方的路,一提气,伴随着墨绿色的功力,直奔远处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懵懂 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终于摸到了出去的曙光,这是一片林子,照苏灼言自己估计,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有人烟之地。得出这个结论后,就算是东方不败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到底低估了路途的艰难和遥远,大意的轻装上阵,这两天过的简直痛苦。不过好在苏灼言带的东西还算齐全。那些在东方不败口中“不值得一提的破烂玩意儿”让他们在这荒郊野岭中还算安然的度过了。 要知道一开始,在东方不败醒来时就在了苏灼言搭建木屋里,虽然简陋不堪,但到底不用他发愁晚间睡的地方,而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睡在哪就成了大问题。更别提夜间露水重,根本不能睡人,且还有一个伤势未愈的。要说东方不败早年也不是没有艰难困苦过,条件差的也都遭受过了,却不想,在黑木崖上的养尊处优,让他越发娇气了。 “灼言,我要吃烤兔子。”这不,刚找到一处休息的地方,东方不败就紧跟着开口了。 苏灼言无奈,捏着鼻梁温声道,“我看这片林子有点古怪,至今也没看到什么活物,不然我去给你打几只鸟回来,咱改一样吃。” 待东方不败应声,苏灼言几个起落就朝着鸟鸣声处去了。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安心等他回来。 所以也不见得是教主变得娇气了,是为了专门“磨练”苏大夫也说不准呢。 这个林子说来也怪,来来往往间除了风声竟是没有点滴动物活动的声音,让苏灼言更加警惕,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在打到几只鸟后迅速回身,却在将要离开之际,一颗石子破空而来,苏灼言早有察觉,侧身一避的同时看向身后,却见只有他胸口高的半大小子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苏灼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提高了警惕,“这位小兄弟何在此处啊?” 却见那小子比他还要生气,瞪着他不放不说竟是还要动手。 苏灼言后退几步表示退让,接着道,“在下初来宝地不知有何冒犯,还请阁下谅解。” 江小鱼哪见过这样说话举动都文绉绉的人,说实话他最不耐烦这样的人,往常见了,非要戏弄折磨一二才是。只不过看着这人的样子,那个对危险十二分敏一感的第六感在发出警告,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只不过还是气呼呼地,“你这人好大的脸!在我的地盘打了我的鸟,竟然还敢问我在这儿干嘛!”说着指头一指,指向不远处只在特定范围内飞的鸟,再看向苏灼言手中,视线就带上了幽怨的味道。 苏灼言一愣,这才发现心中那点不对劲是在哪里,分明是这鸟不知反抗,囫囵地让自己打了个痛快,寻常鸟怎么会这么乖,被这人一语道破后才察觉不妥。 只不过苏灼言黑惯了,对于“打死几只别人家的鸟”这种事不痛不痒,开玩笑,他连自己家折腾起来都毫不留情,更别说折腾别人家的了。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愧疚来,被人拆穿了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对面的江小鱼气得牙痒痒。 “你放着鸟在这儿,不就是给人打的吗,活动的靶子谁打不是打?”再说了还有一个祖宗饿着肚子,这鸟也算是死有所值了。毫无诚意地想着,苏灼言接着开口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麻烦阁下招待了。”说罢不等人回应,直接大轻功走人。 江小鱼试图追赶,却比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悻悻停下,看着扑扑楞楞的傻鸟和满地的鸟毛,他平生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瘪,气了个半死。冲着苏灼言离开的位置骂了半天,恍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这偷鸟贼的名字,更是气得团团转。 这人无耻的浑然天成,竟然让在恶人谷混得风生水起的江小鱼吃了一亏,恨得他转眼回了恶人谷就狠告了一状。 而这边的苏灼言则完全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悠哉悠哉地烤了小鸟,伺候着教主吃完后,才打起精神用于思考一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好了,就在刚刚,自己出去打鸟的空档,他竟然满心想的都是东方怎么怎么样,自己不在了会不会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弄伤啊之类的,要知道他可是还在受伤呢!满心担忧的苏灼言明显忘了自己的医术和东方不败的恢复力,以至于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行,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不说他是个武功第一的强者,就算手无缚鸡之力,那也是个男人,两人不可能存在一直都相处的境地,而且这样离开了几刻中就开始担忧,也不像苏灼言自己。 他又突然想起了那次相视而笑,随后而来的别别扭扭的心情,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 在他聪明的前半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拥有过这样的心情,以至于苏灼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怀疑来怀疑去,就是不敢往东方不败的身上深想,只是懵懵懂懂地规避着,好像不去考虑就没有苦恼了一般。对于这份异样也同样压在心底,仿佛没有出现过,他一边摆弄着乱七八糟的鸟毛,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乱七八糟的想。 以至于东方不败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东方不败皱眉,对于他这种明显放置自己的态度非常不满,在他的手臂上狠拍了一下,不爽地开口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连本座叫你都听不到” 猝不及防被触碰,苏灼言条件反射地摆出攻击的姿态,又在中途察觉到这是东方,生生止了攻势,身体失去平衡,以至于苏灼言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像东方不败倒去,东方不败话都没说完,就见人这般,一时呆愣竟失去了最佳躲避的时机。就这样苏灼言在倒下之际,艰难地改变了一下姿势,用手在关键时刻撑在东方不败的耳侧,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两人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苏灼言歪着身子,将东方不败压在身下,单手撑在他的耳侧,腿因为反射性的动作而扭曲了一下,他想换个姿势,却因为这样的意外而不敢再动。 而东方不败则是因为他突然的倒到自己这边,鼻子碰到了衣饰上坚一硬的事物,撞得他鼻子一酸,猝不及防下竟然险些掉下泪来,泛着红的眼眶,眯着眼朦胧地蒙着水光看向自己,没有了最先让人看不清面貌的胭脂,一张精致艳丽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竟莫名的动人心魄。苏灼言看着他移不开视线,仿佛遗忘了别扭的姿势,也忘了因为姿势带来的酸疼,只是怔怔地看着。 反而是东方不败最先回过神来,对于目前的样子一愣,刚想开口讽刺,一对上他的目光,竟然有些不敢去看自己上方苏灼言的脸,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东方不败看着苏灼言陷入怔忪的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 他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高兴,对苏灼言这个德行也是嫌弃的不行,手一伸就掀翻了自己身一上的苏灼言,冷哼一声,“苏大夫这是想到了谁呀?” 苏灼言被掀翻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臂膀上传来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酸痛,对东方不败尖锐地提问,只能苦笑一声。说什么,说自己看一个男人竟然看入神了吗?对着当事人怎么可能承认。 反而是这个苦笑,被东方不败自己自行解读到了不同的含义,看着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冷冽,面色更冷。哼笑都懒得哼,转头就不在理睬他。 苏灼言看着他这副被冒犯到的样子,心里也微微发苦,自己那么失礼地看呆了教主大人,以教主大人的骄傲,不炸锅就已经是很好的对待了,只是态度冷了点完全可以接受,只是心里想着要怎么哄才行,转而就不去管生闷气的东方不败,处理了被自己烤焦的肉,又把火堆扑灭。做完这一切后,苏灼言缓缓走到东方不败的面前,蹲下轻声道,“现在我们落后了很多消息,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才是。” “教主大人就不要生气了。” 就像自称本座是生气的预兆,叫东方教主大人,也算是一种哄闹,之前百试不爽。 而现在,东方不败听着这声教主大人,莫名的觉得十分刺耳,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跟着他走出树林,还没等苏灼言发挥自己的亲和能力打听情况,就听前面一人高喊道,“高价悬赏,高价悬赏嘞!只要找到东方不败与其党羽,就地击杀,人头赏五百万黄金!望各大侠士踊跃加入啊!” 苏灼言,“” 东方不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消息 这真真是个尴尬的境地了。 他们知道,多日不出现在众人面前铁定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变故,却不想直接就给人上了这么一个大礼。悬赏?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看着不远处那个小童叽叽喳喳,努力宣传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他身形一动就要给他一个教训,当即被知他甚深的苏灼言在旁拉住了。 “东方,先不要冲动。” 东方不败的眼神一暗,眼波流转间更显危险,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重伤者,而是被冒犯了尊严的天下第一。他紧盯着苏灼言附在他腕上的手,忍了又忍,还是把那一步退了回去。苏灼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这时候才有心思说别的。 “你看,我们现在不清楚这是哪里,且这地方都有这样的消息,想罢黑木崖现在不太好。”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东方不败,暗暗观察他的脸色,却被东方不败察觉。 就听那人冷笑一声,道:“本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且说着然后,我照办就是。” 苏灼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座”都出来了,看样子东方是被这条悬赏气炸了才是,想罢也不啰嗦,直接道,“现在我们地处偏僻,还不是那么引人注目。最好的办法就是乔装打扮一下,然后去打探消息。”说完,顺势捏了捏他的手腕,提醒道,“你倒是想直接冲上去,但别忘了你可是带着伤的。” 东方不败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觉得本座就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吗?” 苏灼言笑了,道,“怎么会,在下也只是给你一个参考。” 话是这么说,但东方不败还是听得进去他的建议的人,现在的形式的确不利于他们直接横冲直撞,什么都没弄清楚的时候暴露出去。能发出这样一条悬赏的人,肯定有恃无恐他东方不败的出现,所以现在的局势还是像苏灼言说的那般,弄清楚为妙。这么说话间,东方不败虽然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但赶在这里的其他人注视之前,就拉着苏灼言连退几步,站到了阴影里。苏灼言任由他动作,嘴边则是一直带着笑。 他哪里不清楚,东方只是一时间因为这条悬赏气恼了,当理智还在时,就能权宜出目前最合适的方法,与其说是被悬赏气到,不如说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无动于衷。苏灼言心知肚明,而且也乐得哄这样的他。 两人在荒郊野岭走了太久,没有地方洗漱也就罢了,还没法子换洗衣服,这会儿找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自然想先去洗去一身灰尘。于是两人找了间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因为镇上人都有自己的住处,且地形偏僻,少有人来,以至于十分冷清,看到这二人登门时还乐得不行,不过在看到这两人衣衫褴褛,污污脏脏的,眼里瞬间闪过嫌弃。 开房的时候因为怕暴露行踪,只用了苏灼言的身份卡办了一间房,这下,就连伙计看他们的眼神都透着诡异。 不过苏灼言可不在意人家眼里的是什么,东方不败倒是想计较,但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苏灼言看到他肆无忌惮杀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伙计可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捡回了一条命,接过赏钱,喜滋滋地去准备热水了。 待二人在木桶中坐下,相视而对时,才微微僵了身子,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呢? 要说东方不败因为身体缺陷的原因,让人近身都不得,却半点没觉得不对的在这人面前宽衣解带。而苏灼言呢?别看他整天笑眯眯的,心防重得在过去那个世界少有朋友,更别说背对着东方不败露出后背了。 理由?理由当然有,那就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但口上的习惯和以为的习惯,却没有这次无意识的行动来的震撼。自己真的对这个人推心置腹了?一时间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竟十分默契地在心底问了自己这句话。而后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闪躲。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就算他们在心底再怎么纠结,面上却还保持着平常的样子,废话,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样子来。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打理干净,苏灼言朝着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一人下去打探消息了。火力全开的苏灼言可不是那些店小二能抵挡得住的,瞧着苏灼言温柔似水的脸,晕晕乎乎地把能交代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是个小镇叫做聚恶镇,原因就是在这个小镇不远处,就是恶名昭彰的恶人谷,里有十大恶人名震江湖,当然这个名就是恶名的名了。其中“血手”杜杀,“笑里藏刀”哈哈儿,“不吃人头”李大嘴和“半男半女”屠娇娇最为出名,阴九幽则是轻易不出现在人前,而萧咪咪,则是几年前就脱离了恶人谷,不知去向。而这个小镇,就是依附于恶人谷存在的,所以才人丁稀少且凶悍。 了解了基本信息,苏灼言声音放得更柔,缓慢地问道,“还不知当今有什么大事发生,小哥你可了解?” 店小二一脸八卦地开口道,“少侠,这话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要说这大事,六如公子李寻欢终于承认喜欢上他的表妹林诗音,却在和他的义兄夜谈之后霍然改口,将自己的表妹送与龙啸天,与之附带的还有自己的祖传宅子。你说劲不劲爆?且只有女人的邀月宫前些日子竟然走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一等一的俊俏!你说邪不邪门!而且据说几个月后就是震惊江湖的华山论剑,届时一定有数之不尽的高手出现,听说就连桃花岛的黄老邪都闻讯赶来,啧啧啧,盛世啊。” 说着店小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感叹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像是刚注意到苏灼言一样,道,“不过这些都没有一件事轰动江湖。”他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快来问我呀快来问我呀”的样子。 而苏灼言,被迫听了这些有的没的,耐性早就被磨的差不多了,没转身而走就是他记着还没问出什么来,面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只要熟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正处于不耐烦的状态。 可惜店小二不了解,他还沾沾自喜能有个人听他八卦,遂虽然苏灼言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捧场,撇了撇嘴也就作罢,接着开口道,“这最大的消息,还要数日月神教!” 听到了关键的消息,苏灼言这才定了定神,捧场地问道,“小哥,这有何解?” 店小二非常满意苏灼言的配合,清了清嗓子,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现如今满江湖都在传的传闻,“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东方不败死了!” 苏灼言,“” 二楼偷听的东方不败,“” 这句话的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了,这是让他对“前任教主”发表意见呢,还是对“死了”发表意见? 好在店小二也不在意苏灼言古怪的神色,继续道,“据说就在个把个月之前,东方教主突然不知所踪,举教寻找未果,就在这时,他们的左护法向问天,力顶众意,推举杨莲亭为教主,教众四散,不过几天没到,又有新的教众加入,也就没什么了。又过了小半个月,突然有消息称,有人在绝情谷的边缘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东方不败,啧啧,那惨的哟。不敢看,不敢看。” “从那以后,不相信东方教主已经死了的人才真正死心,跟着新教主了。”店小二说完还意犹未尽,看了看苏灼言说了句,“不过你是没看到新教主杨莲亭的作风,啧啧,比咱这恶人谷的作风还让人作呕,这日月神教啊”早晚得败在这人手里。 话尾的话没有说完,但以苏灼言的玲珑心哪有不清楚的,他一时间思绪纷飞,该打探到的消息已经打探到了,也就没有接着坐在这儿的必要,还不忘跟店小二打声招呼,说罢就拐进了房间内。 果不其然,东方不败全都听见了。看着苏灼言的样子,虽然心情糟糕透顶,但还不忘揶揄一句,“苏大夫的能力非凡啊。” 苏灼言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悠悠喝下去后才慎重开口,“东方,这杨莲亭?”能爬上教主之位的,只怕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提前了解下敌人的状况,也比见面茫然的好。 “呵,之前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神教总管。”听到问话,东方不败的脸也沉了下来,“现在我不在,这胆子就开始肥了。” “本座说他是总管,他就是总管。现在野心大不想要了,就把命留下吧。”被怒火渲染的眉目艳丽,眼尾一抹显眼的红,竟让苏灼言一时呆愣在原地,忘了原本要说的是什么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妆 东方不败话音落下,半天没等来该有的回应,忍不住看了苏灼言一眼,却在接触到他明显走神的目光时,眉毛一挑,气势瞬间凌厉,“怎么,苏大夫这是有了旁的见解?” 苏灼言下意识地笑了笑,然后大言不惭道,“还不是东方你的美貌让我一时失神。”开起这个话头,不知想起什么似的,笑眯眯地接了句,“还记得刚见到你那一会儿,你竟然往自己脸上抹那么厚的胭脂,简直”剩下的话被直逼眼前的匕首咽回了肚子里,苏灼言看着近在咫尺东方不败的脸,停顿了一下,冒死说完了最后一句,“你现在就挺好看的。”说完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你左右的模样。 东方不败察觉到自己是真的变了,往前推一个月,他都不会想象自己能纵容一个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他的禁区踩踏而不送人去死,就像现在,苏灼言大言不惭地评论自己的外貌,更过分的是,直接把自己涂了胭脂的事实讲到明面上来,他都不知道苏灼言这是胆子太大,还是有恃无恐自己不会伤他。 但令人意外的是,就算听了这样的话,自己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不是给他点苦头吃吃,让这人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是涂了胭脂的自己真的不好看吗?他明明看那些女子都是如此,且的确涂了之后亮丽了几分,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东方不败虽然近些年来渐渐无须,且越来越好奇女子的饰物,但他的本质到底是个男人,对于女性的装饰品大多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就连苏灼言说的那胭脂,也是为了杨莲亭小心翼翼的试探。结果显而易见的以失败告终,唯一的一次就落到了这人眼里,让东方不败有种羞恼的情绪外,更有种自己的审美被否定的不服感。 想到自己是为了谁才抹上胭脂,东方不败不算坏的心情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但视线落在苏灼言身上,看到他那副明明微笑着的,却好像全身上下都写着“欠揍”二字的模样,心中的阴霾又悄无声息地褪去。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既然苏灼言这么积极地做出一副任君做主的模样,自己也别辜负了他的心意。心里这么想着,眼里也染上了笑意,只见他抬手,就在那张闭着眼睛乖巧等待的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那是一点都没留力气,虽然东方不败并没有用上内力,但他的全力,也能轻而易举的使得苏灼言白净的脸上红肿起来,而他偏偏为了对称左右两边各一巴掌,这就让本来俊俏的苏大夫一点都看不出俊俏来。等苏灼言略惊慌地睁开眼睛,捂着脸,就看那个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两巴掌的人抬了抬下巴,倨傲地反问,“还敢不敢说我丑?” “”不敢,这是完全不敢了。谁能想到这人一言不和就开始扇巴掌,而且自己也没说丑嘛,明明夸他现在好看来着。不过苏灼言可吸取了教训,不敢现在再去辩论了。 还不等苏灼言安抚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灵,就听东方不败站在一旁迟疑地问道,“咳,很疼吗?” 苏灼言立刻拉起一抹笑,却被脸上传来的感受微微扭曲了一下,“不疼!” “赏你的。”东方不败默了一下,随即就抛出一个小瓶。 苏灼言看着手里自己给他炼制的伤药,哪有不认识的道理,这下是真的笑了,反而歉意道,“是我莽撞。” 东方不败沉默不语,半晌才道,“那样,真的很丑吗?” 苏灼言刚听了问话还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的意思,察觉到对方微微躲闪的视线,眼前灵光一现,开口道,“也不是很丑,只不过不能见人罢了。” “你!” 赶在东方不败被他说的再次炸毛前,苏灼言拉着他在案台前坐下,两人注视着面前的铜镜,苏灼言轻声问道,“想要真正变得漂亮吗?” 被问的那个没有回答,苏灼言也并不在意,调了下傅粉的颜色,沾了一点,点在东方不败的侧脸上,笑着开口,“你不回答我可就上手了。” “也不知道你个大男人是哪里来的这些个玩意儿。”话虽这么说,但东方不败还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苏灼言动作熟练地涂涂抹抹,语气间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气。 苏灼言闻言,开口道,“这手艺还是得多谢了家里的姊姊妹妹们的督促。”只是点到为止,也不深说。这给女子上妆还真是因为他的姊妹,只不过不是家中姊妹,而是万花谷中的那些小师妹们,整天吵吵闹闹的,半点没有上妆的手艺,被长辈们一说,就拉着自己练习,美名其曰为了给未来的娘子化妆。谁知娘子没有,先给了这个一方面睥睨天下,另一方面却别扭非常的教主大人化妆了。 东方不败讲苏灼言的回答在心里过了几遭,没发现半点暧昧,这才舒坦了。也不在意他没往深了说。 给人傅了粉后,又挑了渐浓色的口脂,用手指涂开,一点点用指腹在对方的嘴唇上染开,两人距离极近,一双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一开始心无旁骛地给人涂抹时还未察觉到什么不对,现在动作慢下来,却渐渐品味到了丝丝缕缕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中流淌。手下温热的触感清晰地传来,让苏灼言喉咙一动,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也被东方不败敏锐地发现,他未免唇上的口脂花掉,轻轻地张开了一个隙缝,接近气音的声线从嘴中压出,“怎么了?” “!” 软和的唇上触感,再加上温热的气息,竟差点让苏灼言一个手抖,喉咙急促地滚动,却为了不让东方不败发现端倪,声线上没有半点不对,“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下一步。”这么说着,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对方的唇上拿下,被口脂殷红的唇瓣带着无法言喻的诱惑,渐变的红,红到了极致,一点点像是抹在了苏灼言的心里。他定了定神,动作上看不出什么不对。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 之后二人再没有交流,全部化完后,就算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苏灼言,也被眼前的人惊艳到了, 东方不败的长相本就不差,就算苏灼言说的那样,他的本来面目就已经很好看,是那种精致的只要看到这个人,视线就难以从他的脸上移开。往日里他的威严甚重,也没有人有胆子去直视他的面貌,这才叫旁人忽略。 而现在,被上了妆后的东方不败,展现的是他自己本身独有的风情,眉眼本是英俊出色,却因为化了弯眉而略带柔和,眼帘下垂,遮不住那一身安静温婉的气质。东方不败这个人绝不可能和“温婉”这个词相配,却实打实地出现在他的身上。一抹朱唇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不是女人却比女人还美。说的就是现在的东方不败了。 东方不败自身也惊讶了一瞬,看着苏灼言眼里难掩的欣赏,在杨莲亭那里受到的创伤终于有那么一点平复,看样子明显不是自己的审美有问题。站起身,在铜镜前绕着走了一圈,端视着全新样子的自己,满意一笑,朝着苏灼言点了点头,矜持道,“想不到你除了做个厨子,化妆的手艺也不错。” 苏灼言摇头笑道,“哪里。还是东方长得好,”这是实话,不是东方不败长得好,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要知道自己会的妆可都是“优雅c柔和”的妆面,谁让他们谷里都是“温柔”的人呢。不过看着现在和平常截然不同的东方不败,心里突然动了一个念头。 他缓步上前,轻声问道,“东方,我之前那个主意你还要不要听?” 东方不败这时候心情正好,听了他的话难得回了一句,“什么主意?” “乔装打扮一下去打探消息。”说到乔装打扮四个字,苏灼言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东方不败,重点还认真看了看他的脸。 东方不败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苏灼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明白后简直要被气笑了。 “苏大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谁能认出这样的美貌女子是东方不败呢?这是最好的伪装啊。” 东方不败沉默了,最后默许般地道,“警告你,可不许太过分。” “不会不会。”苏灼言一听,眼睛一亮,立刻打算去街上买衣服,“这件红衣不行,太明显了,我们去选一件其他样式的。”说着拉着东方不败就要出门。 东方不败的脚步一顿,到底还是跟上了。 没有拒绝,是因为他在自己同意的那一刻瞬间亮起的眼神?他忽略了自己内心那一刻的悸动,默默归功于想要看看这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到底哪里不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夫人 到了街上,看到人来人往时,东方不败才隐秘地生出一丝后悔来,他侧着头看了看兴致正浓的苏灼言,又看了看他们之间相连的手,沉默了片刻,直接了当地开口说,“苏大夫,这都出来了,就不必拉着我了吧?”一声苏大夫尾音拖得长长的,恨不得明晃晃地向对方告知自己的不情愿。 苏灼言闻言同样侧过头来,唇一勾,笑道,“还是牵着吧,要是你中途不乐意跑了,我可上哪抓你去。”说着紧了紧手指。 东方不败当即就不开心了,他堂堂一教之主,岂是那些说话不算话之辈?眉一皱就要挣脱,但又不好在街上起争执,遂把手连带着苏灼言的手抬起,然后利用贯力狠狠一甩,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之前,在苏灼言的耳边留下一句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的两个字,“放肆。” 苏灼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一句逗弄的话。没能达到预期效果不说,还弄炸毛了教主大人,这可真是他的过错。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倒不耽误苏灼言动作快速地追上去,一边诚恳地道,“是我放肆,是我放肆。”一边重新牵起东方不败的手,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他微微一笑道,“还望教主垂怜,怕走丢的可是我。” 东方不败在甩开他之后就后悔了,不为别的,他可没忘现在他是画了眉抹了唇的,这会儿就叫他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的话,还别说真有点别扭,当然了以他的骄傲,就算无措也不会重新回头的,就在那僵持的几秒内,苏灼言追上来了,虽然知道他口中的话怕是又在逗他,但对于牵手的举动倒是没有拒绝。冷冷瞥他一眼,苏灼言心思一动,就主动牵着他往前走。 这会儿的东方不败看着镇定,其实内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打从自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他会对女子的饰品感兴趣,对于真正的女子有种淡淡的羡慕之情,再加上身上渐渐无须,以他的聪明哪里还能猜不出这是为什么,但他却无力改变。只能看着自己一日接近一日的控制不住尝试女子的饰物。而这一切,虽然他自己坦荡荡,却也潜意识的知道他所做的这些事,是见不得人的。 所以他窝在黑木崖整日不出,看着杨莲亭的妾氏耀武扬威而没有一巴掌拍死,喜爱胭脂等物试图涂抹在自己脸上。这些,统统都是在他那个连窗户都被黑帆遮挡的屋子里做出来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那会被人耻笑,也会被人远离。 虽然他东方不败不怕被耻笑,就算没这个事情也少有人敢亲近他,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但这一切,在遇到苏灼言这个男人之后慢慢的改变了,东方不败何等敏锐的人,虽然这个改变悄无声息,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就像没认识他之前,自己能相信他会光明正大的出来买女装吗?他不信。 一切在他看来,或者说这个世界看来惊世骇俗的东西,在苏灼言身上,你看不出半点的惊讶,就好像本该如此般的自然。一个人真心还是假意,他不至于看不出来,就像之前杨莲亭虚情假意的敷衍,他不是没发现,只是不屑计较罢了。而现在,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苏灼言的真诚。 他看到自己重伤时脸上胡乱涂抹的傅粉,醒来却不问一句,就连好奇都没有;他明明看见了自己残破的身子,却一点都不以为意还同住许久,要知道就算是自诩爱他的杨莲亭,也从没在他的房内过夜,在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他亲自给自己上妆,更甚者当街拉自己出来买裙子。 这人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说不出什么来。 在最初的相识里,他明里暗里的刺探了好几次,不然以他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哪怕重伤,也不能小看了东方不败这个人,他异于常人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暴露了,遂东方不败也不介意用这个作为试探,再加上他的武功,可以说最初的时候更多的是鸡飞狗跳。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所有的试探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半点涟漪。对于东方不败的试探,苏灼言自然能够察觉,他明里暗里的折腾,他就陪着明里暗里的折腾,也不说开。 直到有一天,东方不败清楚的记得,苏灼言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如果想要别人不在意你的身体,那么首先,自己就不能杯弓蛇影。”一句话点透了那时已经失去平常心的自己,苏灼言淡定的姿态,好像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不值得在意的,而自己,暴躁的,敏感的,不解的。他统统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苏灼言淡然的姿态好像也影响到了他,渐渐的,还真的不放在心上,也就从那时开始,变得轻松很多,而苏灼言也是那时被自己在意的吧。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忍不住又看了苏灼言一眼,在对方将要察觉之际飞速转头,在他看来,那时的事已经是能够做到最好的极限了。而现在,自己左侧的这个男人又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而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让东方不败有一瞬间的恍惚。紧紧相连的手,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紧握着的双手,分明没有特别亲密,却让两人有种熏熏然的气氛。 就算是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因为长时间的接触,手心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细汗,也没有人提出要松开。就在这两人都放纵的肩靠肩的状态下,终于迷迷糊糊地找到了一家成衣店。 老板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寡妇,看到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进来还有什么不明白,虽然也嘀咕着,这“女子”的身量也太高大了一些。但到底没有多说,反而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客人可是给夫人买衣服?本店什么都有!尽管看。”说罢招呼伙计,“快带二人进去瞧。” 被簇拥着走进去,东方不败一时呆愣,也就没注意老板娘的称谓,还不待反应,店里的伙计就介绍开了,“夫人您看看这件,火红的颜色配您的肤色正好,要浅一点的颜色也好,衬托您的气质!哦哦哦,这件紫色的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好多贵人小姐都买这件呢!还有绣花的绣云的,您看看喜欢哪件样式?” 这伙计是干惯了给人推销的行当,所以一看到客人,立刻脸上就挂满了热情的笑容,张嘴就是店里衣服的各种样式,嘴皮子溜的不等人喘口气,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但让人惊讶的是,却能让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东方不败就算是木头人也反应过来了,只不过一回神就面临着如此窘境,杀伐果断的东方教主哪遇到过这情形,让他决断杀人还行,但杀一个伙计?还是因为对自己太热情的伙计?不用正道不耻,自己就够不耻的了。但让他强硬一点,又微妙的不好意思,遂不得不看向一旁的苏灼言。 苏灼言好半晌没有说话,欣赏够了东方教主明明手足无措,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这才上前笑眯眯的开口道,“好了,我们就要这件紫色的,还有那件大红色的也给我包起来,嗯,浅色的也要。”一开口就买了好几件,无视东方不败瞬间瞪大的眼睛,顺了顺被送到手里的紫色衣裙的裙摆,苏灼言笑得一脸纯良,“东方,快去试试。” “”东方不败咽下将要脱口而去的不雅话语,看见对方笑眯眯的眼睛,到底接过了,只不过朝着试衣间走去的步伐带了点狠狠的味道。 伙计全程看在眼里,朝苏灼言感叹道,“公子,你家夫人真漂”感叹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在他眼里已经很漂亮的夫人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一时间眼睛都直了,剩下的话也就咽进了肚子里。 一身紫裙,让东方不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再加上那张多一分则过,少一分不及的精致的脸,真真是花容失色,这时候也就没人计较这个“女子”身量过高,胸部太平的小缺憾了,纷纷沉浸在那人的姿容中。 要在往常,如若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他,东方不败铁定能把人眼睛戳瞎,而现在却来不及在意旁人的眼光了,他一步步走向苏灼言,眼里也只有他注视着自家的目光,缓步走进,低声问道,“会不会很奇怪?” 苏灼言挽了挽他的发丝,头一回感觉到了美色的冲击,闻言一笑,“不会,很好看。” 东方不败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提着布袋出了店门时,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东方不败更显艳丽的面容上一扫而过,然后真心实意的开口道,“夫人如此美貌,是公子之福。” 这时的东方不败可算是清楚明了地听清了老板娘的话,还来不及反驳,就听那个温文尔雅的苏大夫附和道,“没错,是我之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啥啥啥 直到走出那家店,东方不败都在为那句“夫人”耿耿于怀,他之前隐约的不好的感觉现在终于上线,就说吗,如果只是自己扮女装,那身份上的问题就显而易见了,之前没有想到这里,现在被迫被别人点破,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他大可直接拒绝,或者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灼言的眼睛,到喉咙的话就这么被咽了下来,以至于现在默默地走了好久。 苏灼言看他这个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快步追上他,扯了扯他的衣摆,轻声开口,“生气啦?” 东方不败斜了他眼,也不顾这是在街上,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扯着苏灼言前襟的衣服,一用力,就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本来苏灼言的身高是比东方不败高上少许的,他这么一扯,苏灼言免不得要微微矮下腰,低个头,姿势别扭极了。东方不败看个分明,却并不理睬,看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这才冷哼一声,开口道,“谁是夫人嗯?” 苏灼言闻言,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咳,我才是夫人。” “”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手里的力道松了一瞬,忍不住打量着苏灼言的样子,他一声黑衣,但在袖口处,臂膀处,这种细节上又点缀着精致的紫色花纹相辅相成,被自己扯住的地方本是规规整整,一层套着一层的白襟,看着无端让人想要扯开。而腰间,更是顺着衣摆摆着一个和衣服颜色截然相反的腰扣,精致非凡又浑然天成。再看他的脸,俊秀不假,却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是男人,而满头的发丝,虽然只是用发簪简单地扣了一下,却一点都没有损它的俊逸,风一过真是让人回过神都难。 意识到这点,东方不败好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接着后退了一步。 苏灼言却不知他所想,看他后退,将要被裙摆绊住之际,伸手揽过他的腰,助他避免了摔倒的境地。而东方不败,脸则瞬间就红了,站稳后立刻挣脱了他的怀抱,“你离我远点。” “我们都是男人,你在别扭什么。”苏灼言顺势松开了手,笑着说道。 “” 这让他怎么说?是告诉他自己不喜近身,还是告诉他这样太过不对?要说近身的话,睡都一起睡过了,这样不对,女装都买了,到底是哪个不对真是说都说不清。 东方不败没有一次这么暴躁过,好像自己的什么情绪,在苏灼言面前都是无理取闹一般。但问题是他真不是无理取闹啊!! 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啊!!! 虽然这个男人从没把他的顾虑放在心上就是了。 这才更让人暴躁好吗?!! 就连自诩冷静的东方不败,在看到苏灼言那双认真写着疑惑的眼睛,也忍不住失掉了冷静,但他还不能说什么,哦,还是赶快回客栈吧。 东方不败这个人,你说他不强势,可能吗?当然是不。早年杀伐果断,在察觉到任我行对自己的险恶用心后,就当机立断地决定推翻他,这样一个要智谋有智谋,要武功有武功的堪称枭雄的人,怎么可能是弱者? 只不过,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不知为何,自己的逞强也好,强势也罢,他统统能用他自己的方式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也怪自己,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是一身重伤的虚弱状态,面对给自己疗伤的人,就算有时候想一掌拍死他,也因为内力不续而忍了!而忍着忍着好像又习惯了他那张嘴,到了最后,除了强行动武这个办法,两人相处时竟没一次让东方不败战过上风去。就算认真的生气,也在苏灼言那双带笑的眼睛下坚持不了多久,到最后还是一样不变的结果。 而他自己,又微妙的不想真刀实枪的动武,又怪得了谁? 想到这儿,东方不败深深地升起了一丝挫败感,就要闷头向前走,却被人拉住,苏灼言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急着走,来看看这个。”依言抬头,就看见苏灼言手心里躺着一小盒精致的胭脂,他递着胭脂在自己鼻下一过,清新悠扬的味道传入东方不败的鼻息,“怎么样,好看又好闻,要不要?” “”东方不败定定地看了苏灼言许久,好像放下了什么一般,最后虽没说话,但还是把那盒胭脂捏在手心。 苏灼言看他接了,这才重新展开了笑容,他道,“东方你不要生气啦,你可以叫我夫人啊。”说着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都是权宜之计。”说着再次拉起他的手,将对方鬓角处掉落的头发别回去,转头道,“许久没有出来一次,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这盒胭脂就在不远处的那个摊子买的。”说着拉着东方不败就要往那里走。 “嗯。” 权宜之计个屁啊,苏大夫所谓的权宜之计就是拉着我先去成衣店再去胭粉铺子吗?心里这么想着,但东方不败知道,如果他说出口,等着他的肯定又是苏灼言的“邪门歪理”,反正就是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也就是这么想想,虽然没说,但他清楚的知道,苏灼言这样带着他到处走,其实就是为了自己,这份无言的体贴,让东方不败哪怕再不爽,也没法不受用。 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没有,但东方不败不想去想那么多了。他只是毫不反抗地任由那人牵着手,逛遍了这条并不长的街。 这个时候,说实话,虽然不是买卖的旺季,但还是有一些人来买东西的,谁叫这个镇子就这么大,这条街又是唯一买卖的地方。所以来买东西的人纷纷看到了这么一对人,说是夫妻,那“女人”又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说不是夫妻,他们之间的氛围其他人却都插不进去,直让这些百姓们暗自纳闷,最后一致认定,这就是一对别扭的夫妻!不过那男人还真是宠人啊。不管是那位妻子多看了一眼什么,男人二话不说都会买下来,还会笑着和妻子说话,一腔感情看得他们这些外人都脸红。 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热情软化了“妻子”,后来总不会板着脸一副我不开心的样子了。 就这么走啊走,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一时兴起的出门,到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反而买回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就在客栈近在咫尺,将要踏进的一刹那,就听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那个偷鸟贼你站住!!” 两人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上蹿下跳地朝这边跑来,眼里的怒火简直要具化一般,东方不败不知缘由,忍不住皱了皱眉,而旁边的苏灼言,在看清那人的面目后,挑了挑眉。 东方不败转头,“你认识?” “嗯,一面之缘。”苏灼言回答,还不待细说,就看那少年身形灵活地窜到了他们面前,恶狠狠地朝苏灼言扑去。 苏灼言只好松开了抓着东方不败的手,向旁边一躲,一招芙蓉并蒂,就将人定在原地。本来东方不败还待出手,看见苏灼言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人制住,也就双手抱胸,站着不管了。 身体被定身,嘴可没有,江小鱼发现动不了后,眼睛一转,就开口骂道,“你这个偷鸟贼!你好意思偷鸟你没胆量说吗!” 苏灼言就笑着看他嘴里地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别人倒是没什么,反而把客栈的老板给吸引了过来,一看这架势,笑了,“哎呦,这不是小鱼儿吗,今天怎么有空来聚恶镇了。”转而跟苏灼言两人说道,“这是江小鱼,没什么大恶意。” 苏灼言闻言摸了摸手里的笔,反而顺着老板的话头问道,“老板这是认识这人?” “认识,怎么不认识。”老板笑着看现在闭口不言的江小鱼,介绍道,“这是我们恶人谷养大的孩子,叫江小鱼,平日里也会来镇上玩儿,所以大多数人都和他熟悉。” 这话里的隐藏意思,苏灼言一听就明白,无非就是镇上人都熟悉,所以哪怕自己和他有什么过节,也不好清算,而且人家的大本营可是在恶人谷,就在这不远,自然就不能对他做什么,老板这话就相当于给了江小鱼一个保障,让想动他的人,比如苏灼言,也要掂量一二。 苏灼言手一动,就解开了江小鱼的定身,经过此事,江小鱼也明白,这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识时务向来是江小鱼的强项,遂也不再张牙舞爪,不过还是横眉冷对地道,“我叫江小鱼,你叫什么!” “在下苏灼言,是个大夫。”苏灼言一笑,“你的鸟怕是回不来了。” 不提鸟还好,一提鸟,江小鱼越发觉得苏灼言面目可憎,自己的鸟,就算是吃了也好逗着玩也好,那是自己的事儿,但如果别人也这么做了,那就让他十分不高兴了。这么想着,他才注意到苏灼言旁边还有一人,问道,“这人也是你的同伙?” 苏灼言闻言笑了,拉过东方不败的手,对他道,“这是我夫人。”停顿了一下,更加笑开,“当然了,我也是他夫人。” 东方不败,“” 江小鱼,“” 你在说啥啥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闲聊 东方不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虽说他的确有那么一点不爽,但谁知道苏灼言竟然这么说?他一教之主的脸放在哪,让别人怎么看他?就在江小鱼愣神的空档,东方不败狠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咳,”苏灼言摸了摸鼻子,笑得一脸无奈,“我觉得我说的没错。” 江小鱼也回过神来,只不过看向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的眼神就不对了,不过他从小长在恶人谷,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听过看过,所以也不是那么惊讶,只是一个男人称自己为夫人的夫人,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倒是这个偷鸟贼意外的有趣,几句交谈下来,反而慢慢改变了最初的印象。 说到底,那几只鸟还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现在分明被江小鱼忘到脑后去了,苏灼言也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结交之意,也对这个机警而富有幽默感的少年心生好感,遂顺其自然地交谈起来,反而是东方不败,他可没忘他扮女装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刚扮上就被人戳破,遂少言,即使是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嗓子,让人觉得这个女子除了嗓子低沉些外,没什么不对。 不过只一会儿,苏灼言就察觉到江小鱼在说话间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女装的东方不败,下意识地在意东方不败的反应,苏灼言挑眉,倒了一杯清茶推至江小鱼的面前,施施然开口道,“我知道夫人美貌,小花鱼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东方不败闻言,也抬头看向一脸尴尬的江小鱼,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只是一眼,就让江小鱼忘了之前要说的话,却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对,顶着两人的视线,硬着头皮道,“还请见谅,只不过这不是我的本意。” 要他怎么说?江小鱼的确调皮捣蛋,又花招百出,但旁人不知的一点就是,对女人有着天生的敬畏,所以在东方不败的面前,下意识地去在意他的看法,在他看来,苏灼言旁边这个少言却气势非凡的女人,值得自己所有的尊重,或者说让他下意识地收敛了全身的跳脱,变得乖乖巧巧,坐在他的面前都全身带着拘谨。 这在祸害了整个恶人谷,让他的四个师父都受不住的赶他出门的江小鱼来说,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却自然而然的发生,就像现在,束手束脚地坐在椅子上,东方不败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忘了将要说的话,而面对苏灼言暗含不悦的目光下,却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动了动屁股,嘴里发苦。 反倒是东方不败细细打量后,挑了挑眉,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却开口为他解围,“这位小兄弟怕是有自己的思量。”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苏灼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在发问了。 江小鱼松了口气,但对上东方不败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这么一出,也救没了要交谈的,江小鱼可能天生就带着这种对女性的距离感,之前认识的铁心兰是一个的,现在的东方是一个。只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人给他的感受是不同的,少年慕少艾,对于铁心兰那种漂亮的少女,自然会心生旖旎,暗暗倾慕,却因为他的这种天性,反而表现得像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面对铁心兰时,他十句有五句必是谎言,欺骗的手段接二连三,仿佛本能一般不想让铁心兰靠近。而对这个东方,还是一样的不想接近,却又仿佛察觉到这人隐藏之下的不一样的气息,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收敛自己,对上那双眼睛,就连欺骗都说不出,好像有种感觉,自己说什么这人都不在意,什么谎言,这人都能知道真相。 就是这样玄而又玄的感觉,让江小鱼在东方不败的面前安静如鸡。 苏灼言朝东方不败的方向挪了挪,然后虚虚揽着他的腰,朝呆愣的江小鱼,勾起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道,“如果是想要媳妇儿,自己去找一个。”听到这话的东方不败啪地拍掉苏灼言的手,然后冲天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江小鱼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的话般连连摆手,口中一连串的拒绝。 他这个作态反而让苏灼言好奇起来,他撑着下巴,接着道,“你长得这般好,喜欢你的姑娘不是要朝着你扑过来吗?” 江小鱼惊讶地看着他,反问道,“你竟然觉得我长得好?”待看到苏灼言点头后,笑着反驳,他用手在脸上比划两下道,“看见这个疤痕没有,毁的不能再毁了,你竟然觉得我长得好?” 苏灼言看着他脸上的疤,的确如此,那条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角,几乎要劈开了整张脸,他的满头黑发也是乱乱的,胡乱的趴在头上,竟是一点都没有打理。但不知怎么,这少年,你看他,身上却好似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强烈的魅力。那张脸上的确伤疤骇人,但并未使他丑陋,反而让这张脸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此时一脸神采飞扬,就算是表达疑惑的样子,也和别人不一样,那古灵精怪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悦,有种想要逗弄他的欲一望。 至少苏灼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管江小鱼微微的恼怒和疑惑,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当然是看到了这伤痕,但却不损你的相貌,想必你的父母是一双璧人吧。” “我前段时间看到了一个叫花无缺的人,从邀月宫出来的,他才是真的好看呢!”江小鱼这么说着,双手也不消停,比比划划的,好像就能让这两个听他说话的人看见他口中那个长得好看的花无缺一样。在听到苏灼言的后一句话,江小鱼眼神暗了一瞬,随即笑得开朗,“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后就被歹人害死了,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哪怕说着要报仇的话,江小鱼也是一脸明朗,没有半点阴霾。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对视一眼,眼里俱是对这个少年的欣赏。身怀仇恨的人不少,但能做到哪怕心有仇恨却不失对这个世界的善意,且这个孩子还是在万恶之地恶人谷长大的,那就相当的不容易了。 两人知道,以这个少年的心性,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儿,也不介意多问一句,“那你的仇人是谁?要不要我们帮你?” 这句话换来江小鱼警惕一瞥,就听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顿了顿还是道,“但是我的仇人,还是要自己来报仇的。” 苏灼言闻言笑了,“你年纪不大,道义却是不少。” “哪有,”江小鱼也笑了,他眨了眨眼睛,一脸调皮,“如若有捷径,我是不介意走上一走的。我拒绝只是因为据说这样能显示自己的格调。” 苏灼言哭笑不得,“我就说嘛,同为恶人谷,就不会太善良。”他看着这个眼前的少年,不免想起了大唐的恶人谷,比起它来,这里的恶人谷就小儿科多了,大唐的恶人谷才叫真正的万恶之地,十大恶人才是真正的无恶不作,其中只一人就可搅得整个大唐涂炭生灵。只不过虽然比不上,却也有它独有的残酷,意料之外地对这个少年也多了那么点怜惜。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江小鱼迟疑的声音响起,“听c听说你是个大夫?” 苏灼言抬头,笑着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怎么,生病了?” 江小鱼面上带了些游移,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犹豫不定,“不是我生病,是我的长辈。”解释过后,又开口,声调无端就低了几度,“你的医术怎么样?” 苏灼言捏了捏因为长时间闲聊而变得不耐烦的东方不败的手,作为安抚,一边回答江小鱼的话,“我的医术?妙手回春。” “”听了这话,不等江小鱼有什么反应,被捏着手的东方不败就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承认苏灼言对于歧黄之术的确有些本事,却没想到他这么厚脸皮地夸奖自己。 苏灼言哪怕没有转头,也能猜出东方不败的神情,捏着的手勾了勾,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在对方一缩时抓紧。 这两人暗地里的“交锋”没有传到江小鱼的眼里,他只是在后悔问出这话,他燕伯伯的“病”已经有七年之久,就算是万伯伯也没有法子,怎么会因为一时莫名其妙的合拍就冲动地把关于医术的话问出口呢?这下可如何是好。 苏灼言可不管江小鱼怎么纠结,他笑着问东方不败,“怎么样东方,要不要去看看?” 江小鱼还在反悔,听到这句问话,条件反射地嘟囔道,“东方?对了,这名字怎么和三娘口里的教主叫一个?”说罢豁然抬头看向二人。 而东方不败也在一瞬间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江小鱼,厉声道,“你说的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你想干啥干啥 哦,现在这个情况就很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小鱼一句无心的话点燃了马蜂窝,原本兴致缺缺c强行忍耐的东方不败瞬间恢复了犀利的状态,事关他的教众高层,就算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东方不败,也是关心的。 自从上来之后,得到的消息就是教主异位,教众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再加上之前那些老教众下落不明。虽然东方不败面上没有说什么,看起来浑不在意的样子,也只是他不显山不露水罢了。此刻意外得知对方的下落,有这个表现也算是情有可原。 江小鱼在反映过那句话后,就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他可是因为桑三娘等人每天念叨的清楚的记得,他们的那个教主可是个男人。 而看着眼前这个盛装的“女人”,就算是自夸“天下第一聪明”的江小鱼,脑子也转不过来了。 这,怎么看都是个女人吧??? 还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没睡醒??? 然而东方不败可忍耐不住江小鱼的自我怀疑,他在听到那句话后,没直接给他吃个三尸脑神丸,控制着他去找教众已经是他脾气收敛了很多的结果。虽然那药丸现在还处于研究的阶段,但要控制一个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刚相识的薄弱的欣赏,完全不及跟他出生入死教众的下落来的重要。东方不败完全不介意用这个小子的性命来了解他们的下落。这么想着,东方不败的眼里就露出凶光。直直地盯着那个危险而不自知的小子。 江小鱼就算再傻也感受到了他的杀气,而显然他不傻,于是立刻回神,也来不及深究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女人了。 苏灼言拍了下江小鱼的肩,挡住了东方不败满脸杀气的表情,笑得一脸温和,“小花鱼,还不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虽然江小鱼感受不到直面的杀气,但看着苏灼言满脸温和的笑,却硬生生打了个寒噤,他超准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时候不该隐瞒,苏灼言的表情反而让他比东方不败更加可怕。 江小鱼顶着东方不败愈发狠厉的视线,轻咳一声开口道,“如果你找桑三娘和童百熊等人的话,我知道他们在哪。” “就在恶人谷里。” 话音落下,却没等来该有的反应,他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是在半个多月前来到恶人谷的,之后就慢慢派人手出去找他们的教主,只是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为了不暴露,也已经很久没有派出人过了。”说罢江小鱼看了东方不败一眼,接着道,“如果想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跟我回恶人谷一趟吧。” 东方不败听了这些话,神色才渐渐缓和了些,至少知道他们的下落就好,至于杨莲亭等人,早晚会回去算账的。和苏灼言对视一眼,就决定去往恶人谷一趟,如果江小鱼说的是真的,那恐怕另有隐情,如若这小子在说谎诓他们,他这个教主也不介意好生管教他一番。 只不过在事情谈妥,将要往恶人谷而去后,江小鱼才一复杂地问道,“东方,你,你真的就是那个教主吗?”其实他更想问,你真的是男人吗?不过在对上那人的眼睛,脑子里过了好几句话,说出口的这个却是委婉很多。 只不过江小鱼也等不到东方不败的回答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从之前就开始懵的江小鱼,从他身边走过,而苏灼言紧跟其后,在路过江小鱼面前时,好心地拍了拍他,安慰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江小鱼满脸复杂地跟上。 被江小鱼这么一问,东方不败才想起哪里不对,他现在可是女装啊。 暗自纠结了一会儿,这份迟疑很快被敏锐的苏灼言发现,他放慢了脚步,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怎么了?” 东方不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不问还好,一问就让东方不败想起这到底都是谁出的馊主意,消息是打探出来了,但完全没有女装什么用啊摔!心里抑郁的不行,缘由却不好说出口,只好摇摇头,率先走在了前面。 算了,只是女装而已,陌生人都见过了,只是见几个熟人,应该没问题吧? 教主放荡不羁的性格决定了他就算纠结也纠结不长时间,且只要拿定主意,就不会动摇,这么一想,就抛开了刚刚出现的苦恼,一脸坦然地跟着走了。 留下苏灼言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要说东方不败哪里都好,就是时不时的不按常理出牌,才叫人头疼,苏灼言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刚才的表情,还不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看前方的东方不败一脸不耐地停下来看他,嘴里喝道,“还不快点!” 苏灼言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跟上了。 恶人谷里。 “东c东方兄弟?” 童百熊一脸不可置信,就连叫着确认的话都带着虚弱。 “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方不败镇定自若。 往日里只要教主一句话,其他教众不说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差不离的,而今天,明明教主已经发话,按照往常,早就有那个机灵的人上前一五一十的回报工作了。而现在,统共不到百人的教众,竟然安静如鸡。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皆因为他们的教主大人一身女装。 这个冲击力太大,原谅他们都是老实汉子,猛然间受到如此刺激,反应力断片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算是桑三娘,这个干脆利落c性格火辣的女子,也难得的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今天本该是他们在恶人谷度过的又一个得不到教主消息的一天,谁知已经被十大恶人赶跑的江小鱼又赶了回来,避开李大嘴他们直奔童百熊这里。江小鱼他们知道,在他们逃到这里后被十大恶人百般刁难时伸出援手,是个心有善念的好孩子。 所以对他的到来,虽然不解,却也欢迎。谁知这个嘻嘻哈哈的少年就带来了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说到教主已经来找他们后,这些个教主死忠一个个红着眼睛就要去觐见。却看到江小鱼满脸古怪,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当时的他们满心满眼都是来找他们的教主,哪里还在意江小鱼的神情,就算是细心的桑三娘注意到了,也并没有在意。 谁知转眼朝自己走来的就是一身紫裙,画着精致妆容的东方不败。那眉目还是那眉目,那相貌还是那相貌,只不过因为妆容而更显得雌雄莫辩,他不说话时妥妥就是一个美人。教众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被江小鱼这个小骗子给耍了,只是还没等他们转身去教训江小鱼,就看那个美人眉一皱,轻描淡写地抬手,只一掌,就把旁边经年累月的大石给碾压成沫。 百来个教众,“” 这下谁也不敢怀疑教主是被人假扮的了好吗。 就连呆愣的姿态也收敛了很多,就算说话时一个抬头,就直接能看到教主的盛世美颜,嘴里的话就卡壳了一下,却没人敢在多嘴一句,这就是积威甚久的东方教主的威力。 就算他们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教主大人!坦荡的穿女装!那也!不是问题!他们这些死忠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裙子穿在教主身上合不合适!他们的职责就是!教主想干啥干啥!就算是传女装!也要穿最合适舒服的女装!他们给予最强有力的支持! 好的,可喜可贺,教众在众多的刺激下终于疯了。 桑三娘可不是那些个脑残教众,她看了看跟在教主身边带着微笑的男人,谨慎地开口,“教主您这是?” 东方不败何等敏锐,只不过众人的目光中没有恶意,也就懒得出声了,直到听了桑三娘的问话,才施舍般得看了她一眼,随即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苏灼言,冷声道,“权宜之计。” 哦。 原来是权宜之计! 好的没问题!你说权宜就权宜! 百来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对教主的说辞没有半点疑惑,全盘接受,就连童百熊听了,也只是挠了挠脑后,憨憨的笑了。 桑三娘倒是有些担心,只不过觑了一眼教主的神色,没看出什么不对来,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只要教主还是教主,平安回来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东方不败冷眼旁观这些人的傻缺表情,待他们震惊过后,才不耐烦地道,“现在,总该跟本座说说了吧?” 智商上线后,童百熊第一个上前道,“教主您失踪后,我们很快就遭到了暗杀。” “属下怀疑,杨莲亭等人和正道有所勾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前因后果 按照童百熊的报告,他们在教主失踪后,就开始派出人手寻找,而教中也暗涌不断,虽然他们努力压制,却也没抵挡着住向问天和杨莲亭的狼子野心。原来东方不败不是什么都没做就任性的跳崖的,在他下去前,用隐晦的手段留下了线索,只不过是写死忠才能发现的印记。还是有个细心的人才发现了教主并没有死。只是不知去向罢了。 这个消息对于当时没有主心骨的死忠们来说,就已经解决了很多问题了。他们只要知道教主并没有死,早晚有一天会回来,那么在那之前只要留下足够的底蕴等他回来就够了。所以在杨莲亭等人肆无忌惮地推测教主已经死去时才能那么淡定。 东方不败皱眉,轻描淡写道,“继续。” 在他们密谋要篡位之际,桑三娘等人也有察觉,因为还没有找到教主的下落,几人决定要避其锋芒,这才出了教,到了后期就愈发混乱,每天都有消息传来,说日月神教又在哪里哪里作恶,各种层出不穷的真假消息让他们谨慎地不予露头。 随后又出了正派人士围攻黑木崖之事,留在教里的探子跟他们回馈说,是江南大侠江别鹤率人前去,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带着反抗的教众潇洒离去。而后,杨莲亭就宣布上位,他们这些人虽然也幸灾乐祸此时的杨莲亭蹦跶的欢,等到东方不败回来后就是他的死期。却也因为日复一日的毫无消息的寻找而暗自焦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不久后,就传出了找到东方不败“尸首”的消息,而与此同时的不长时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东方不败高额悬赏的消息。 真真假假,死忠们也不是没有脑子,如若这还看不出这是那帮人在吊着他们出头的话,也就不是日月神教让人闻风丧胆的高层了。于是他们转移阵地,为了不被人察觉,暗自赶往恶人谷躲藏,能收留他们而不会向日月神教告密的地方,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恶人谷最适合了。于是他们就窝在这里,直到现在。 东方不败全程细细的听他们讲话,期间少有情绪波动,待童百熊话落,东方不败这才眯着眼睛,从容不迫地问道,“那么刺杀呢?” 童百熊向旁边看了一眼,桑三娘依言上前,拱手道,“教主,这个我来说吧。” 待等到东方不败的回应后,才顿了顿,好似在整理语言,随后就道,“我们秘密离教,但一下子就走了那么多人,还是叫向问天看出不对,在我们走后不久,背后就有杀手前来暗杀于我们,但最明显的还是高额悬赏挂出去之后,一批一看就是正派人士装扮的人前仆后继地要杀我们。之前还是见不得光的杀手,想来也是向问天不敢让更多人知道,这才没有显眼的动作,而后面来的这些人,明显就是正道一派。” “所以属下才猜测,向问天等人和正道勾结。” “据说江别鹤上黑木崖走的时候,带走的就是一些忠心于我们的教众,且他们刚走,杨莲亭就嚣张地宣布上位。” “如果说他们没问题,我脑袋都能拧下来!”一名教众最后义愤填膺地总结。 苏灼言也跟着听了个全部,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猜,可能是这样的。”东方不败转头看他。 “江别鹤很显然和向问天之前就有联系,在你失踪后,就迅速扯上了关系,江别鹤走之前,带走的那些人,我确定里面肯定有能知道你们下落的人。”苏灼言说罢环视一周,被视线扫过的人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带走那些教众,要给全武林一个交代是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方面想罢应该是暗中拷问在场人的下落吧。”话音刚落,一腔热血的童百熊就第一个忍不住,愤怒地说,“拿神教的人做了面子,还得了消息,好处都让这个江南大侠占了!” “劳什子的江别鹤真不是东西!” 通过苏灼言的解释,大家才恍然想到江别鹤处处举动的险恶用心,一时间对他的唾弃停都停不下来。 而江别鹤作为一个正道的人,和神教勾连,让日月神教的地位都开始尴尬起来,一个和正道联系的魔教,正非正,邪非邪,让江湖人怎么看它?常年积累下的威名都因为此事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再加上杨莲亭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引起全江湖人的公愤那就是个时间的事儿,他作为江南大侠,很容易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倒是只要振臂一呼,想要除掉魔教之人数不胜数。 如此一来,既能不显山不露水地,轻而易举除掉盘踞在河南的这个第一大魔教,又赢得了全江湖人的赞赏。从此以后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难度,有了号召力,再加上江别鹤的脑子,想来绝大多数的人都玩不过他。 这岂是一箭双雕,他只做了一件事,鸟都被他射一绝了。 江别鹤,好一个江别鹤。 苏灼言剩下的分析没有说出口,以免吓到这些老实汉子,说实话他说出来的那些,就足够这些教众恨得他牙痒痒了。 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对视一眼,他能想到的事,作为一教之主的东方不败只会想得更深。一个眼神过去,就让对方明了了自己的想法。 桑三娘听了苏灼言的分析后就一直在沉思,此时突然开口,“这位先生你说,在之前江别鹤就有可能和向问天联络,这才在这次事件里抢占先机,那么我就在想,是什么能让那个伪君子和向问天联系呢?” 苏灼言闻言一笑,这的确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鼓励道,“那么就要看向问天身上有什么破绽了。能够让江别鹤有利可图的破绽。” 童百熊听了这话,困扰地挠了挠头,大大咧咧地说,“向问天那厮能有什么破绽,顶天的野心和任我”不走心的回答戛然而止。他瞪大了一双虎目,和回过神来的桑三娘异口同声道,“任我行!” 他们都是日月神教的老人,自然知道东方不败推翻了任我行后并没有与其杀死,而是将人囚禁在西湖底下,派梅庄的江南四友看守。向问天本是不知道任我行活着的,而现在既然有了动作,是谁给他传递的消息显而易见。 江南四友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神教的核心人员,而是外围高手,东方不败要求此四人看守任我行,也只是因为他们的武功高且不引人注意,他们的关系与神教来说就相当于一个出钱,一个出力。让他们不暴露还行,但要说有多少忠心,那就不好说了。而东方不败失踪,岂不是最好的营救任我行的机会?向问天能找来江别鹤合作,那么破了江南四友的防御,想来也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这么想来,杨莲亭也只是为了任我行回教,向问天提前铺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要说向问天和杨莲亭之间有多少真心,就算是不常思考的童百熊也嗤之以鼻。 东方不败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懒洋洋地制止了越说越愤怒,恨不得立刻撸袖子去打架的教众们,眼神一戾,开口道,“既然人都聚齐了,那就一窝端了正好本座再费工夫。” 教众闻此言,立即跪地,齐声道,“教主文成武德,必惩叛徒!” 百来人单膝跪地,头颅紧低,异口同声地喊着同一句话,不说江小鱼,就连苏灼言也被震撼到了。 “去吧,我们明日启程。” “是!属下告退。” 哗啦啦那么多人,教主一句话立刻乌泱泱的退下,不到一分钟,就走了个没影。只留下桑三娘,她上前问道,“教主,今夜您住”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笑眯眯的男人笑眯眯地截断,“不麻烦了,他跟我住。” “???!!!” 桑三娘一脸震惊,这句话可比教主穿女装来的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灼言,沉默了半晌到底没有说反驳的话。 “”桑三娘知道,东方不败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于是带着一脸游魂的表情退下了。 苏灼言不知道为何,竟然在他同意时心情兀地变好,也就导致了他扬了扬眉,就连唇边的笑容都扩大的几分。 “倒是东方,那个任我行是前任教主?” 得了东方不败一声哼,苏灼言微微有些不解,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杀了他以绝后患?” 就看东方不败目光冰冷地哼笑一声,“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他目视远方嘲讽一笑,意味深长地道,“现在看来,不正是如此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万春流 这里虽然叫恶人谷,但景色却不是很差。或者说,比曾经的恶人谷好上太多。 恶人谷位于山势险绝的昆仑群山围绕的谷底,是四山合抱的山谷,同样在山崖下,却不像黑木崖下是个地形平坦的平地,而是因为周山的特殊地貌而形成了一个山路崎岖的山谷。 就像要进入大唐的恶人谷,就会在谷前看到雪魔王遗风上书的“一入此谷,永不受苦。”在这里的恶人谷也有类似碑铭,谷口山石上刻着两行字:“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具体想要表达什么已经不可考了,但恶人谷的威名还是震慑江湖。 世人以为的穷奢极恶之地,却是个意外景色优美之地。 昆仑山常年积雪,就算是如夏的季节,恶人谷也不会酷热难耐,只不过这里植物稀少,罕见人烟罢了。 东方不败等人也是运气不错,一照面就找来了土生土长的恶人谷人江小鱼,再加上俊俏的轻功,这才好似不费吹灰之力的进了恶人谷。想当初教众们决心要闯恶人谷避难时,可没少吃地形的苦。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东方不败二人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时,一直作为背景板的江小鱼拦住了他们。 “小花鱼有事儿?” 江小鱼看了两眼东方不败,顿了顿,好似在想怎么组织语言,一会儿才道,“苏先生,你之前说医术不错的话还管用吗?” 苏灼言挑了挑眉,接二连三的事都叫他忘了江小鱼最初问过的话,再加上他还以为是随口一问,也就没放在心上,而现在听了这话,原来这是真有事求? 苏灼言勾了勾唇角,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开口道,“医术自然是真的,小花鱼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江小鱼咽了咽口水,试探地说道,“我有一个伯伯,卧床几年,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说完这话,江小鱼自己先气馁一半,万伯伯都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燕伯伯活死人的躺在床上,如果有办法这么些年也早就想到了,去问这个人又有什么用呢?而且这么一来,还容易把万伯伯和燕伯伯带入危险的境地。 早知道十大恶人因为昔日和燕南天结怨,最想要他去死的就是住在这恶人谷的几大恶人了。 他们能容忍东方不败进谷,只是因为他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罢了,和教众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才默不出声,也没有出面干涉。但如若让他们知道万伯伯和他在暗中救治燕南天,别说让他活着了,只要知道燕南天在恶人谷,那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堪称绝地。 这么一想,江小鱼眼睛睁大,浑身一个机灵,立刻就后悔提出这个话题了。而不说他又不甘心,一时间脸色十分精彩。 苏灼言几乎一瞬间就看到了江小鱼变幻莫测的脸色,转念一想,就明白这个能让江小鱼这样古灵精怪主意奇多的人,慌不择路地来求助他的人,想罢不仅是状态不怎么好了,且身份怕是也不太普通。 苏灼言想通了这儿,立刻来了兴趣,他笑道,“我猜测这人的身份非同寻常,更甚者还要避着人才是。”无视江小鱼瞬间惊讶的瞪大的眼睛,他继续道,“所以还是得让我去看看他的情况才好。”说着眨了眨眼睛。 江小鱼惊讶归惊讶,但还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有把握让人不会说出这事儿来,但如若这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坏心思是最好的。听苏灼言这么说,很明显的表示他不会说出来,这么一来就可靠了很多。 这么想着,江小鱼立刻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要领着他们去找万伯伯。 旁边的东方不败懒得看他们的你来我往,这会儿更是一拍即合要去看什么病人。他懒得理,直接转身想要回去休息。 却被苏灼言抓住,满脸不耐地看过去,就见那人眉眼温和,笑道,“离开崖底也有些时日了,很久没给你仔细看过身体,这次还是一起去吧,得了空给你看看。” 东方不败挣了挣,却见那人面上温和,手上却抓得死紧,想了想近日自己的功力的确有些不如往日,虽然行动如常,却也有可能存在隐患。对自己的武功进展不可能不关心,遂也就不在挣扎,反而一扬头,冲着江小鱼傲慢地吩咐道,“带路。” 江小鱼一愣,就听苏灼言温和地问道,“小花鱼,带着东方应该没问题吧?” 江小鱼“” 就算是他现在要反悔,那些话都让东方不败听到了,也反悔不来,再说只要看东方不败此时的姿态,就知道根本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想罢,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燕伯伯还要等着苏灼言去看,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还怎能驳了苏灼言的问话呢? 唉,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就是别让东方不败拆了那个简陋的房屋就好。 怀着莫名的忧愁,江小鱼一路思绪翻滚,到底还是把二人带到了用来放置燕南天的地方。 燕南天,一位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人的大英雄,平生从未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年的武林誉为“天下第一大侠”,“天下第一神剑”。而他受到的推崇是现在的人难以想象的。 而现在,这名光明磊落了一生的大英雄,就这么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 重伤之下十四经脉,残毁其八,变成活死人,且一躺就是几年光景。被神医万春流以试药为由救治,却无多大效果。 此时的他瘦骨嶙峋,昔日英俊的脸庞只剩一张面皮贴在上面,鼓胀的肌肉也渐渐消弥,只维持着基本的生命力,保证不死罢了。 任谁都不能想象得到这是一代大侠,任谁看到都免不了唏嘘一句。 苏灼言在看到神色不醒的燕南天第一眼,就面色一凝,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可能苏灼言并不知道这是谁,但跟在后面的东方不败岂有不知之理,他还没遭到全家灭门之祸时,也是一个崇拜大侠的小小少年,而眼前的燕南天正是一个。 而现在眼睁睁地看到昔日引领全江湖人争相效仿的人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江小鱼在一旁焦虑地转来转去,“苏先生,燕伯伯到底怎么样?万伯伯应该很快就回来,每天这个时候他差不多都要去给恶人们送汤药。” 苏灼言一面给燕南天检查身体,一面听了江小鱼的话还忍不住插话,他好奇地咦了一声,问道,“送汤药?什么汤药?” 江小鱼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自然就是给他们医治身体的药,不然那些恶人们怎么可能同意把燕伯伯留下,还能找来各种药材。” “这都是为了他们的生命着想啊。” 江小鱼一脸嘲讽,这样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还显稚嫩的脸上,意外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惹得东方不败都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外面远远地传来脚步声,沉稳却没有内力。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对视一眼,了然是那个“万伯伯”回来了。 果不其然,江小鱼也听到了脚步声,立刻惊喜地跑到门边,冲着那个清瘦的身影挥手,“万伯伯。” 万春流表情严肃地摸了摸江小鱼的头,轻声问道,“不是叫你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江小鱼低头,还不等他回答,万春流就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声线陡然严厉,“屋子里的是什么人!”说罢跨步进了房间。 江小鱼见状立即跟上,表情带了些担忧。 而屋内的苏灼言早就做好了怕是要动手的准备,全身戒备着盯着门,口里还不忘自我介绍,“在下苏灼言”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难得惊讶地看着已经走进来的万春流。 “苏灼言?你怎么在这!” 苏灼言惊讶,殊不知万春流比他还要惊讶,他抖着手,一向严肃的表情都难以维持,“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恶人谷。”说着,万春流注视着苏灼言的目光就带着些许复杂了。 “我可不知道给这人治病的是你。”苏灼言也摇了摇头,开口道,“就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到恶人谷来了。”说这话的苏灼言面上没什么不对,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嘲讽了。 “屁话!”万春流涨红了脸,高声喝道,“老夫才没有躲!” 苏灼言一反温和的常态,嘴上犀利道,“没躲?没躲就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恶人谷来了?” “”万春流到底不是争口舌之厉之辈,被他一呛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旁的江小鱼目瞪口呆,一直处于呆愣的状态。他是从没见过向来严肃认真又带点固执的万伯伯,这般情态的。 “万伯伯和苏先生认识?” 说起来苏灼言和万春流之间的事情,说好说也好说,说难说也难说。 那还是苏灼言刚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事儿,参加了一届医术大赛,而那时的万春流自负医术一流,少有敌手,就是医术大赛的风云人物。而面生的苏灼言则是言辞犀利地指出万春流的错误之处,那时气盛的万春流哪能服气,两人医术对决结果显而易见,万春流败了。 从那以后江湖上再也找不到万春流的踪迹,这才是苏灼言口中所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一掌 苏灼言不知怎么,对上这个严肃的老头,就有种对上自家师父时的感觉,于是全身的叛逆发作,非要理论出个结果来才是。按理说他虽然嘴毒又不留情面,但对于初次见面的人通常都是嘴留三分的,却在看到性格相似的万老头时忍不住反驳的人悲愤莫名,对于揭了和师父相似性格人的短,苏灼言嘴上不说,心里却爽得不行。 这梁子也算是在刚认识时就结下了。 而万春流呢,他看着沉闷,但遇上自己熟悉的领域,那是锋芒毕露,再加上那时的他年轻气盛,碰上一个“找茬”的,自然要争一个长短,他不相信自己是误判,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却不想苏灼言对于那时的他嗤之以鼻,有着跟医圣相似的性格,却没有医圣相配的实力,自然拉够了仇恨,让苏灼言的嘴更加不留情,于是在那年的医术大赛上,当着众人的面,万春流是丢了大脸。 但他本人又不是心思狭窄之辈,清楚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心生愧疚之时却也忍不住想要认真钻研医术,这才千里迢迢远走恶人谷,在这窝着不知艰辛地钻研医术。但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看不惯。毕竟这人对是对,但态度太[哗——]嚣张了。 苏灼言看不惯万春流没有真才实学,万春流看不惯苏灼言年纪轻轻就张狂狂妄。所以情况就是这二人是互相都看不过眼罢了。 苏灼言:我学识就是比你多就是比你厉害,怎么着,打我呀?哦,忘了你打不过我。 万春流:老夫哪没有真才实学?!虽然误判过,但后来老夫一个人抗住了整个恶人谷好吗?你拿我和医圣孙思邈对比你问过我了吗?! 从医术大赛到现在已经五年有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短,至少让万春流释然了当时的意气之争,他明白,虽然当时的苏灼言说话不中听,但他说的没有一句不对,能精准地指出自己的错误,苏灼言虽然小小年纪,却比他这个年过中旬的人要强上好多,那么看不惯他,说到底也只是意难平。 至少在恶人谷这方穷山恶水之地,能真正地磨练自己的医术,也算是涨了学识,而对于当年的那场比拼,万春流也渐渐看开了,他虽然心眼不大,却不是斤斤计较那许多年的人,在医治燕南天的空档,时不时想起这件事来,还隐隐后悔自己的态度恶劣,想着如若今后有一天,能见到苏灼言,还是要道歉比较好吧。嗯,顺便再和他比试一番。 但直到这天真的实现 屁啊!道歉个屁! 他就是想得太天真了!跟苏灼言这种嘴里藏刀的人有什么好道歉的!祸害遗千年啊遗千年! 万春流狠狠地瞪了苏灼言一眼。 “所以说,万伯伯和苏先生还有这般渊源吗?”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江小鱼恍然大悟,暗道缘分。 万春流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道,“缘分个屁,他这小子这些年了也不知医术如何就在这大放厥词,还妙手回春呢。”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瞥苏灼言。 苏灼言笑得春风拂面,嘴里却一点都不留情面,“哈,怕是这老头治死了你们恶人谷不少人吧?” “”江小鱼有点懵逼,但又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却不抵东方不败的一句不耐烦,“说完了?” 苏灼言不知为何,心虚地轻咳一声,才道,“不说了不说了。” 刚进来时目光都在苏灼言身上,以至于万春流明显忽略了其他人,这时东方不败开口,才发现屋子里除了江小鱼外还有另一个人,或者说,他注意到,但潜意识地放过,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灼言身上了。 听他的话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直到看到苏灼言那明显不能再明显的表现时,才感兴趣地挑眉,“不知这是哪位,竟然让狂妄的苏灼言都闭上他那张金口了?” 对待旁人,东方不败可不会那么客气,嘲弄地斜睨了一眼苏灼言,对上万春流,白玉般的手一闪,就见手指间多了几根闪着微光的绣针,丹凤眼里的危险一闪而过,随着针的破空声起,东方不败紧跟着针的轨迹,一掌拍在万春流的左肩,霸道的内力如横冲直撞的猛虎,一瞬间在万春流的体内肆虐。 万春流脸一红,喷出一口血来。就在这时,绣针也要触上他的身体,江小鱼目眦欲裂,却见东方不败轻描淡写地手一揽,把那些危急生命的凶器收回,这一手震慑了在场所有人。江小鱼快步跑到万春流的身边,张大了手挡在他的面前,怒瞪着伤了一个人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东方不败,喊道,“你在干什么!” 就连一旁的苏灼言也微微惊讶了一瞬,眼神复杂又无奈地看着一身紫裙的教主大人。 万春流咳了几声,自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道,“是老夫莽撞。”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明白就好。” 东方不败到底是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就可代表所有。他不是养在温室的花,而是杀伐果断的一教之主,威严不容践踏,狠辣不容怀疑。苏灼言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东方不败本来的样子,受伤从来不是小看他的理由,一直温顺不见血腥也不是他的样子,这样喜怒不定又骄傲任性的性子,才是他的本性。虽然不知为何东方不败自从认识了苏灼言后就不怎么动手,但如果这样就觉得他脾气好,那就是天大的错误了。 苏灼言不得不以全新的目光来看他,他知道,今天这一雷厉风行的一掌,不止是为了惩戒万春流的出言不逊,也是在做给他看。一个散懒却狠辣的东方不败,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一个不能因为他收敛了杀意就能肆意玩笑的存在。 又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更加得他欢喜,之前别扭傲娇有余,却少了些血性。而现在,更多的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性格,虽然在旁人看来性情不定,生恐头疼,却让苏灼言在微微的惊讶后兴味一笑,如果这是他要表达的意思,那他苏灼言看到了。 “也是我之过,竟放任老头胡说。” 听到这话的都心知肚明,苏灼言明面上说的是发生的事,但却在暗指之前若有若无的轻视。或者说轻视还不那么准确,只是一直以无害为面具,就让人渐渐忽略了他的危险性,东方不败察觉到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索性苏灼言也足够敏锐,只一瞬就明白了东方不败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知道是最近自己让他寸步不离自己身边的举动惹恼了他,这份若有若无的保护举动让东方不败恼怒了起来。 你说这份举动不尊重?那不是的,只不过东方不败的性格不允许,他的骄傲不允许这人这么做,也不会让自己沉溺在这份保护之中,这才给了今天这警告的一掌,警告苏灼言的同时,也警告自己莫要放任。 就是七窍玲珑心懂得了东方不败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才让苏灼言复杂的同时无奈极了。 直到现在还想要你我分清,那还怎么做到?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或者反应罢了。东方这也的确强人所难。不过,这也给苏灼言提了一个醒,他这人向来心黑嘴毒没个人性,别说贴身保护了,就算是发自内心好言好语地说话,那也是心情极好地少数,当然了心黑的苏灼言想要坑人或伪装时的温柔不算。说到底,他从来不是什么好性子,被他放在心上接纳的花谷众人,都能被他的恶趣味折磨得死去活来,这都算是对他们不错了。而现在,为了东方不败,竟然兴起了要一直跟着他的念头,虽然是潜意识的,但这也不得了了。 这不正常,尤其对心黑的他来说更是大大的不正常。c 苏灼言面色如常,手指却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 要说这里,能有谁不明缘由,怕是只有无辜的江小鱼了,他看着东方不败莫名其妙就伤了万春流,接着却是万春流出言道歉,然后这几个人就接连陷入了迷之沉默。江小鱼虽不懂其中玄机,还是跟着没说话了,只不过再等了一会儿,还是终于忍不住开口,“万伯伯,苏先生你们怎么了?”他没有问站在那里的东方不败,实在是被他的阴晴不定吓怕了。 江小鱼对女人有天生的敬畏,虽然后来知道了这个让他敬畏的东方不败不是女人,却也被他寥寥几手下震慑,不敢放肆,这会儿还伤了自己的万伯伯,以江小鱼的性子,更是恨不得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特殊 万春流也一样,只不过他的感官要更复杂一些,对于东方不败,对于这个人来说有更深的想法。 医者总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哪怕万春流在几年前声望一落千丈,但后来在恶人谷站稳跟脚后,也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随着医术的精进,慕名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甘愿为他做事的人自然也不少。 所以哪怕并没有见过,但在看到东方不败的一瞬间,脑中就出现了与之相对的身份。近日来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的日月神教,他自然有所耳闻,对这个教主虽然惊讶他为何和苏灼言搅和在一起,却知道这不是他能管的事。也就专心和苏灼言争(斗)执(嘴)。直到东方不败那一掌,想清楚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放肆,所以才会痛快的示弱。 东方不败的那一掌没有丝毫放水,对于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弱鸡大夫来说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痛。 哪怕被江小鱼搀扶着,万春流也感受到阵阵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扭曲了脸,只一会儿面上就布满了汗水。 东方不败斜睨了狼狈不堪的万春流一眼,朝着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的苏灼言冰冷地开口道,“怎么,看有人在自己面前受伤,悬壶济世的苏大夫不去看看吗?” 悬壶济世的苏大夫,“” 苏灼言忍不住捏了捏东方不败的手指,在对方肌肉紧缩将要甩开他之前自然而然地放开手,坦然地走到万春流面前查看。 东方不败,“” 想说点什么,但看着苏灼言镇定自若地走开,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嘴唇,到底是别过头去。 万春流的伤看着严重,但到底是气血上涌,遭到强力的原因,这些却难不倒妙手回春的苏大夫,苏灼言嫌弃地极速点上他周身大穴,迅速止了血,然后手持文曲之聿一个长针就释放在万春流身上,伴随着墨绿色的效果,万春流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好了起来。 “还神医呢,啧。”苏灼言习惯性地开个嘲讽,却被万春流打断。 “你,你的功力是怎么回事?!”也不怪万春流这般震惊,能有疗伤效果的功力世上罕见,更别提苏灼言这个有如此显著的效果。如若被世人察觉,免不了又是一场针对苏灼言的血雨腥风,世人多贪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此神功自然受人觊觎。 世上的武功大抵分为几类,以华山派为首的五岳剑派,其中闻名江湖的独孤求败之剑法;东方不败艳绝天下的葵花宝典;以李寻欢最为代表的飞刀手法;几年前引得整个江湖疯魔的嫁衣神功和以邀月宫主为首的明玉功最为出名;而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各自都有自己的一套武功路数,且都是旷世神通。 但大抵都是以伤害为重,无论是剑法c掌法c鞭法c刀法,没有一个,是以救人为目的出现的。 而这时,苏灼言的功法一个表露,岂不是震惊世人?!这堪称前所未有了。 苏灼言哪能不明白他的震惊,却毫不在意地开口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万春流被他的反应弄得吐血,却还是抖着手道,“你知道这样的功力所带来的是什么吗?!” 东方不败听罢莫名地不爽,他是第一个发现苏灼言的奇异之处,却并没有说出口,反而是这个万春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抓着苏灼言不放,看着就碍眼极了。 东方不败念头一来,就要上去再拍一掌,这次好歹有苏灼言提前就有防备,这才拦住,省得身娇体弱的万春流再遭一击。 虽然这次攻击被苏灼言拦下了,但给万春流造成的精神伤害却并不比之前小。再看向东方不败的眼神中都透着躲避。 “我知道,但你以为我是你一样没个功夫任人宰割吗?”苏灼言手上做着给万春流疗伤的活计,嘴上却一点情面都不留,极尽挖苦之能事。 万春流,“” 有这么一张嘴,却活到了现在,我相信你是有些本事的人了。 苏灼言拍了拍已经止血的伤口,随意地开口道,“看吧,就这份手艺就甩你两条街。”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万春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眉一挑,一股子沉迷医术不可自拔的医痴形象淋漓尽致,“怪不得你小子当初能赢了我,原来是功力的缘故。” 苏灼言闻言冷笑,接口道,“就算没有离经,我也甩你几条街。” 万春流还待跟他比试一番,他就不相信都过了五年,苏灼言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还能在医术上压到自己头上去。 却被一旁的江小鱼单纯的打断,就听他开口道,“万伯伯,也就是说苏先生比你厉害对吗?” 万春流,“” 他被一句话噎得不行,反倒是苏灼言听了忍不住笑,他点头,“没错,小花鱼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屁话!” 万春流瞪着江小鱼,江小鱼耸耸肩,看似天真地道,“那能医好燕伯伯的几率也就大很多吧。” 此话一出,就让万春流瞪大了眼睛,反驳的,不服输的话通通说不出来了。 是啊,能有苏灼言帮忙一起医治燕南天的话,成功率岂不是大大的增加,这对他来说才是意外之喜。之前争强好胜的心让万春流只顾着想能不能赢过他,却忘记了他现在身边就躺着一个急需医术高超之人帮助的病人。 这个病人之特殊,只能让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照顾,但想让他获得很好的救助怕是不能了。所以现在燕南天的情况真的不算好,一个人的经历终究有限,他还要应对恶人谷众人,要小心不被他们看出破绽,与此同时还要兼顾那时候还幼小的江小鱼,背负着事实的真相和照料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燕南天,最后才是费尽心思地改良药方,努力研究出可以治愈他的方法。 可以说,这些事的每一项都能让一个人心力交瘁,而万春流,这个年过中旬的人,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这一点,就算不说,几人也明白这人的不容易。 江小鱼从小长在恶人谷,对于照顾他良多的万春流,就好像亲人一般,对于他的苦楚也清楚明白,这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让万春流根本无法拒绝的诱一惑来。 一时间万春流看苏灼言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一块鲜美的肥肉惹人垂涎,又好像是被走投无路之人寄予全部希望的存在,总之让人不忍细看。 而苏灼言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笑了,这个江小鱼的确有意思,不愧是从小长在恶人谷的人,可以说,心思转得比谁都快,心眼比谁都多。 这句话看似平常,其实心思一转,就能察觉到江小鱼的用心。先是夸了他,在表面上让万春流反驳,接着又紧接着一句提了一句,隐晦地指出被人敬仰的燕南天卧病在床的事实,然后提议自己帮忙医治的成功率会更大。在万春流这个常年医治燕南天而没有什么特殊起色的人面前,这句话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而他自己,虽然不知道什么燕南天,却能看出这人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他虽然心黑,但作为一个医者,好奇心还是有的,看到这样一个特殊的病患也不可能坐视不理,顶多等燕南天好了让自己折腾两下罢了。 就算自己真的心冷不管,却还不能忽视万春流这个人的存在,最后很大一个程度是会同意给燕南天看病的。 虽然心里是已经同意了,但就这么乖乖任由江小鱼的心思什么都不说的给他看病,这种“吃亏上当”的事儿可不是苏灼言能干出来的。 苏灼言笑了笑,对上江小鱼那双灵动的眼睛,柔和了面部表情。江小鱼在他的视线下生生打了一个抖,却不后悔小小算计了他的举动,既然苏先生那么厉害,比万伯伯还要厉害一点,那么能让他救治燕伯伯,能救好的可能性更大!也就不用万伯伯成天提心吊胆那些人了。 这个江小鱼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用处,只能先支使万春流了,不过也不知道他那医术到底行不行不过以后嘛,苏灼言的眼睛在江小鱼身上转了一圈,一脸意味深长。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好歹没人听到,不然就算是好脾气(?)的小花鱼也忍不了了。 苏灼言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开口,“让我帮忙可以,但老头你先给我看看东方的身体。” 听了这话万春流一脸嘀咕,这东方教主像是有伤的架势?就算有伤,一掌能有那个威力,这伤看着也是不重。手却摸上了东方不败的脉搏,细细查看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前夕 好一会儿万春流才睁开眼睛,道,“能看出之前是受过重伤的,不过调理的不错,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苏灼言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后,接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地讽刺了,“有你这个妙手回春的神医跟着,能有什么问题?” 苏灼言不以为意,摆摆手道,“你不懂。” 万春流,“” 虽然他根本没说什么招人恨的话,但莫名觉得被嘲讽一脸是怎么回事? 反而是东方不败,他清楚明了苏灼言不是什么吃亏的性子,所以哪怕答应了他们,也不担心苏大夫会有什么难处,谁知交换条件竟是请万春流给自己看身体,虽然知道他说服自己来时的话就是这个理由,但他本身是不怎么相信的,或者说只是一个借口,谁知却是真的。 这让心里隐隐想要远离这个男人的东方不败,心情更加复杂。 “万老头虽然太过固执,但还是有些本事的。我看塌上那燕南天,能活到现在,多亏了这老头呢。”东方不败一侧头,就被苏灼言察觉,他笑了笑,好像没有发生之前的隔阂一样,一脸柔和地跟他解释。 “本座知道了。”东方不败沉默半晌,应答。 苏灼言闻言也沉默了一瞬,随即捏了捏他的指尖,一如既往地笑道,“你等等我。”等我处理了劳什子燕南天的事情,再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苏灼言眉目染笑,眼神却是不易察觉的冷。 东方不败神色一顿,终究没有搭话。 而一旁的万春流早就在帮东方不败看过后就急忙走到燕南天身边忙活,江小鱼熟练地给他打下手,两人对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之间的暗涌没有丝毫察觉。万春流在百忙之中抬起头,看见苏灼言还在和东方不败纠缠,扯了扯嘴角,脾气暴躁地喊道,“还磨蹭什么,你答应好的!” 苏灼言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方不败,转身走了过来,神色瞬间变得懒洋洋,开口道,“就让我来看着这一代大侠是个什么模样吧。” 万春流对他口中的风流话心生不满,忍不住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对苏灼言把自己挤到旁边的举动静默不语,采取默认的态度,他也想知道,燕南天到底还有没有醒过来的一天,这些年虽然他一直坚持燕南天没有死,燕南天会醒过来的,但他也有累的一天,能毫不动摇的坚持了几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今天没有意外遇到苏灼言,他也兴起了找别人来看看的念头,虽然他出谷会比较麻烦,但到底是能够做到的。他怕的就是自己的治疗方向是错误的,白白浪费了这些年的光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能保证无知无觉的燕南天不死,如若传出去,在外界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好在苏灼言在细细看过之后,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治疗方向,“你这个方法是没错的。”苏灼言转了转手中的文曲之聿,在说话间手上不断,接连给燕南天加持了好几道太素九针,局针c提针c最后长针吊着,再辅以针灸,在燕南天的“奇经八脉”之一的任脉,面c颈c胸c腹的前正中在线,快速落下几针,阴阳相贯,任脉与督脉必相交,且等上一刻钟,在将将提针之际,将人翻身,再次扎入胞中,沿后背各大穴位扎下,任脉走腹部,督脉走背部,冲脉并少阴,分布于胸中。 反复一个时辰有余,直到万春流的额头都渗出汗水,这次施针才算结束。 苏灼言松了松一直紧绷的神经,还待擦一擦额角的汗水,就见旁边一只白皙有力的手递过来一方手帕,惊讶地看过去,不出意外地发现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见他接了,这才冷哼一声,开口道,“怎么,本座是那不知分寸之人吗?” 苏灼言可不会傻到现在去撩拨东方不败,遂好脾气地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东方了。” 万春流擦了擦燕南天身上因为施功而出现的污渍,直起腰揉了揉额角,这才有功夫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还能不能”醒来?后面的话被万春流咽进了肚子里,告诫自己现在才第一次,苏灼言也不是那么清楚,不要着急。这才定了定性,稳住心神。 索性苏灼言也没有多卖关子,直接道,“他这个情况有些复杂,虽然之前受伤惨重,但你的医术还是可靠的,让他没有更恶化,他还不醒来的根本原因就是,你之前用药太烈,而这人伤了根本,药物不吸收反而堆积在身体里,药性相撞,他能有现在,也是素质好的原因。” 万春流听此言,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之前各种不愉快了,着急地抢白道,“那可如何是好?” 苏灼言摩擦了两下帕子,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怪他大惊小怪,慢悠悠半晌才懒散地道,“着什么急,有我在他就死不了。” “”这时候也没心思指责他的厚脸皮了,万春流咽了咽喉咙,开口道,“那你说,他怎么才会醒。” “他这个情况,是常年累月的问题,所以想要恢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给人打了预防针后,苏灼言停顿了下,看了在场的一老一少,也明白他们为了燕南天到底付出了多少,起了恻隐之心,思索片刻道,“具体的就像我刚才做的那一套一样,针灸是每天都要针的,但我的功法也是不可少的。” “针灸你来做就好,但这功法?” 万春流没有插话,他也知道为了救人,让人把功法献出来是十分过分了,但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丝机会,不试试他的不会甘心的,但太过的话以他的性子又说不出来,只能期期艾艾地看着苏灼言。 一个年过中旬的老者,目露希光地看着你,没有几个能抵挡的住,苏灼言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太过高深的我不能告诉你,但只是些皮毛应该没问题。”反正师门又不在这里。苏灼言迟疑了一瞬,但还是从包裹中掏出一本看着破破烂烂的书,看着万春流激动的眼睛道,“此残页名为《太素九针·局针》经脉图断篇,虽是断篇,但对于现在的燕南天来说正好,不要深究此残页的其他,不然走火入魔概不负责。”最后还是忍不住警告了一番,苏灼言这才把残页递过去。 万春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坚守了几年,就在快要坚持不下去之际,柳暗花明又一村地遇到了苏灼言,虽然最开始并不愉快,但他却带来了能够治愈燕南天的希望。因此对于苏灼言的警告他也连连点头,武功什么的他从来不想,只要照葫芦画瓢能医得人清醒,那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两个大人说话,作为“小孩子”的江小鱼根本插不上嘴,更别提他们说的各种医术名词自己根本就不懂,所以难得乖巧地跟在左右,期望时不时能帮上什么忙。之前的话他不懂,但苏灼言字正腔圆地最后一段话他还是明白的。这意味着燕伯伯有了痊愈的可能。已经从万伯伯口中了解当年往事的他,对于将要救了自己爹爹唯一好友的苏灼言,自然满腔感激。 当即走到苏灼言面前,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口中道,“多谢苏先生救命之恩,江小鱼现下无以为报,且等我长大,任由苏先生差遣。” 万春流没有说话,只是面露欣慰地擦了擦眼角。 苏灼言微微挑眉,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真诚心意,反而笑道,“何必多礼,在下可不是救人不求回报的人,就等你长大。不仅是你要任我差遣,你的燕伯伯也要任我差遣。” 江小鱼闻言眼睛一亮,根本不在意他的话,只准确地抓住了话中的一个重点:燕伯伯会醒,不仅如此,他还能像往常一般行动。 这时的他早就忽略了之前怀疑人家的心思,和能说出这话的苏灼言本事如何,只一心相信苏灼言能够做到,且对于他没有甩手不管的行为感激不尽。不知为何,当苏灼言微笑着说出这些话来时,就连东方不败都没有反驳。 约好了下次再来,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终于离开了这个隐蔽而简陋的屋子。 一夜无梦。 隔天大早,教众们不等东方不败起身,就一个个静候在门外不远处。待到东方不败和苏灼言整理完毕出来后,看到此景的教众们脸色扭曲了一瞬,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勉强当做看不见。 童百熊上前汇报,“禀告教主,连夜送来消息,任我行早已回到神教!” 东方不败的神情瞬间冰冷,唇间勾起一抹让人胆颤的笑,开口道,“那还等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死亡 黑木崖上,日月神教。。し0。 杨莲亭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似神仙一般,自从他登上这教主之位,所做之事皆是随心所欲,且根本无人敢反驳他。权力滔天就意味着,平日里压抑的本性因为可以实现而愈演愈烈,杨莲亭是个贪心自私且好色的小人,小人意味着手段大多不光彩,而贪心自私和好色,则让他大肆搜刮黑木崖周边村民的财产,且都堆在自己的卧房里才算满足,这范围还有渐渐有向远处扩散的倾向,而好色,则让他多了十几个美娇娘,整天沉溺女色,声色犬马。最主要的是,他还并不信任他人,没有一人得他赏识提拔,把权利统统握在手里,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最初用了什么手段,他自己自然最清楚。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也为了杜绝能够暗害他的事情,他干脆就独揽大权,剩下的皆是小兵。 这种奇葩情况竟然维持了很久,直到向问天出面劝导,杨莲亭这才收敛了一二。不过舍得放下的权利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职位罢了。 起初的一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很快就让他找理由撸下去了,到了后来,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干脆连理由都懒得找,直接拖出去斩死。听着人的哀嚎痛苦的叫喊,他发现,自己竟然十分的享受,享受这种掌握他人性命的权力,为了这种感受,他恨不得要再找人拉出去斩了。 这种快一感和登上高位是不同的,是刺激的。第一次尝试杀人取得快一感的杨莲亭还会心惊胆战一会儿,毕竟他说到底还是山下普普通通一家猎户的儿子,家里人生性淳朴,他也是没见过死人在自己面前。但可能猎户本就是见过血的吧,从动物换成人,中间的适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现在习以为常。 而教中上下早就习惯了越来越残暴的杨教主,将他一手推上教主之位的向问天意料之中地没有说话,那些指望着向问天能劝劝这位教主的教众只能在日复一日的心惊胆战中渐渐绝望。他们开始后悔,为何要加入这个吃人的神教。却还是脱离不得,只得忍受杨莲亭的肆虐和命令。 据说前任教主东方不败,是个醉心武艺的痴人,虽不管教务,却没有杨莲亭这般嗜杀,可以说,东方不败很少在意教众的举动,在某一程度上给予了极大的自由。 有了对比,才能显示出曾经的好来,那些有本事跑的,早就跑的没影了。像是酷爱音律的神教长老曲洋,早就看风不对带着自己的孙女跑了,而外出访友的平一指,直到教中血雨腥风之时都没有露面,而范松等人更是下落不明。而不能跑的那些,也尝试着跑,结果惨死在黑木崖上,化作了一堆肥料。 可以说,自从杨莲亭上位来,造成的伤亡是往年的几倍之多,反抗的,死了。只剩下惜命的那些兢兢战战地伺候着这个大教主。 暗地里的向问天一直观察着黑木崖的周围,虽然疑心没有找到东方不败的下落,但到底见证了杨莲亭自取灭亡的过程,他嘴角擒着冷笑,就像一条毒蛇,平日里伪装成杨莲亭的兄长朋友,背过面来,则是一直静候时机,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那就是在杨莲亭激起教众的愤怒之前,推出被自己从西湖里救出来的任我行。名正言顺地取代杨莲亭的位置,这才是真正的教主回位。 而这一天,终究要来了。 向问天跟在任我行的身后,缓步向神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无不用讶然的目光看着向问天,随后的目光在任我行身上扫过一眼,就因为对方雄厚的修为外放而震慑地不敢再看,修为低一点的教众更是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因着这些日来,杨莲亭的行为更加不知收敛,教内实际存在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就算少数教众,也巴不得杨莲亭赶紧去死。于是这二人一副气势汹汹地走来,竟从未有人拦过,而那些反应灵敏之人,认出了这两人的目的地是目前杨莲亭所在的房屋后,眼睛一转,更是跟随在二人身后,一副随时要摇旗助威的架势。 任我行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明显带了些满意。他对于自己能够刚照面就得到教众的支持而得意极了,神情间就不免露出几分来。虽然这些个虾兵蟹将的教众,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就是了。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重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 走到了日月神教处理各大教务c也是接见各大长老教众的成德殿,任我行抬手就拍碎了大门,一手惊世骇俗的功夫,瞬间就震慑了正在里面吃喝玩乐的杨大教主。 杨莲亭已经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且还伴随着极度的惊吓。 他上位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不懂分寸的人了。他把坐在他身上惊叫的女人扯开,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向问天,冲天的怒火缓和了一下,却还是面色不好看地朝他叫道,“向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乱带人闯进来?!” 这些时日,向问天明显对他不是那么热络了,他转念一想,肯定是因为权力之类的事情,他掌权后,最不满意的就是向问天,被自己驳回好多次后才罢休,所以向问天不来纠缠他,他反而觉得轻松。因为向问天于他有推举之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明面上他不能对向问天太差,免得落人把柄。虽然他的把柄已经够多的了,但他可不想在这种决定他是非观的地方让人挑出毛病来。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礼待向问天,大部分有什么事也会找他商讨,至于听不听,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这样大体上,别人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但在不久前,向问天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不是那么友好了,他也曾怀疑过,只不过因为没抓到什么也就都归功于自己疑心了。而这会儿,向问天带着一个明显不是善茬的人上了黑木崖,且独独来寻自己,就算自己被酒色填满的脑子,也觉得不对劲了。 向问天并未搭话,反而是那个陌生人,堂而皇之地环视一周后,用挑剔厌恶的眼神看了自己几眼,朝着向问天这才道,“问天,这神教教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那语气轻蔑而张狂,完全不把杨莲亭一个大活人放在眼里。 而向问天呢?他恭敬地弯腰低头,口中道,“教主万福,这是属下考虑不周” 杨莲亭连剩下的话都没有听完就已经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地喊道,“向问天!!你在说什么!” “这人到底是谁!!” 杨莲亭有太多想问的事了,又有太多想说的话,但纷纷堵在喉咙,脱口而出的反而是问候对方是谁,这样的废话。 就见向问天嘲讽一笑,站直了身子看着杨莲亭,笑道,“都这个时候了,杨大教主还不明白吗?”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还要端着你教主的架子吗?” 任我行闻言冷哼一声,怕是和他说话都不屑,直接对向问天道,“问天,既然如此你就让他死个明白。” 向问天弓腰,再直起身来的时候,脸上不虞其他表情,只剩冰冷,“杨莲亭,我身边这位乃东方不败的前任教主,任我行。” “也是我向问天唯一的主子。” 杨莲亭闻言,眼白一翻就要晕过去,却硬生生挺住了,通红的眼眶,眼里净是鲜红的血丝,惨白的脸色下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淌,只一瞬间,就让杨莲亭从之前那种醉仙梦死的翩然状态下醒来,这个噩耗带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色厉内荏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你之前一力举荐上位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救出任教主做障眼法。” “前任教主不可能还活着!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你不是早就认识吗?” “这不可能!他一个正派人士!” “可能他的内里并不算是。” 对峙到最后,杨莲亭已经没有心思去继续下去了,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引得向问天同情一瞥。“告诉我,你可是从一开始就谋划这一事的?” “不错。”冷酷无情地一句话,轻易地打碎了杨莲亭心中的那一点期望,他眼睛不动声色地在殿内转悠,想要找到一处生机供自己逃亡。他知道,今天这一切不能善了,这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失声求饶还不如自己拼尽全力c九死一生还能有个活着的希望,却被深知他本性而早就有所防范的向问天擒住,轻而易举地就折断了杨莲亭的一手一脚。随后像扔一件垃圾一样,随手丢地上,面上毫无波动地听着杨莲亭的哀嚎。 肢体上的剧痛让杨莲亭明白,他们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打算,而被残忍对待的自己,则是□□净利落地夺去了逃跑的机会。这是多么地轻而易举,又是多么地漫不经心。 这就是有武功之人和无武功之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可恨自己早在牢房里就明白的道理,却野心勃勃地出了一个牢笼,转眼就心甘情愿地跳进了另一个,还毫不自知地沾沾自喜,殊不知被利用了个彻底。现下没有了用处,也就毫不留恋地毁掉。 直到今日,这个生死关头,杨莲亭才突然意识到昔日,东方不败对他的好和纵容,那是不动声色地掩盖在冷艳外表下的温热,可惜自己却从来不识,混到了今天这一步,才幡然悔悟看清了许多之前没有清楚的,也不屑去看的事实。 向问天就要一掌结束这个笑话的生命,杨莲亭在生死关头却怔怔地失神了,反应过来后哪怕在对方的手下,也撕心裂肺地喊道,“向问天你不得好死!什么劳什子任我行!!东方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向问天更加厌恶,眼里的恶意简直要溢出眼眶来,手掌开始聚力举起,眼看着就要拍下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浑厚的,让人根本探不出深浅的强大内力外放,让向问天胸膛一紧,喉咙一甜,就要喷出一口鲜血来,以至于抓住杨莲亭的手一松。让杨莲亭看准机会连滚带爬地脱离了向问天的掌控,然后蹲坐在地上连连干呕,鼻涕泪水糊了满脸,一时间竟没空去管是哪里出现的人震慑了向问天。 任我行比他更加敏锐,在这些人踏入成德殿附近时就有感应。向问天也没空去管逃脱的杨莲亭,他一脸惊骇地望向成德殿大敞四开的房门外,因为这内力给他的感觉竟是该死的熟悉。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男音笑声以穿破耳膜之势传来,竟让人一时没得防备,气血上涌。而本就没有武功傍身的杨莲亭,竟是直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就听那声音豪放地笑道,“既然你们这般热闹,加上本座可好?!” “这日月神教,几个月不见竟落得如此境地,任我行!你这老匹夫竟然让你从西湖底下爬出来了!罢!本就是都该死的人!” 听闻这声音,屋内的三人神色各不相同,向问天面上略过一丝恐惧,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站姿倒是隐隐围绕着任我行而立,而杨莲亭更是面上狂喜,高声喊道,“教主!我在这里!” 而那任我行,脸上带着极度的仇恨,应着之前那声音道,“东方妖人!你可算出现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抹火红的色彩忽地靠近,就见眼前一闪,东方不败身形形如鬼魅,身轻如烟,出手却迅猛如电,两根手指各捏着一枚绣花针,在任我行周身处穿行,任我行哪怕神功大成,一时间竟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几息,就被绣花针几欲刺上了眼球,纷乱的躲避完全没有东方不败的身影更胜一筹的速度,那一身红衣,就好像鬼魅一般明昭昭地告诉你他在哪里,却让你根本来不及去攻击。 因为要应对东方不败的那只绣花针,就已经耗费了任我行的绝大部分体力和精力。 眼见着任我行身上的血点越来越多,身形也渐渐慢了下来,这在对决中简直是致命的,所以东方不败毫不留情地废了他的一只手臂,向问天想要应援却也来不及了,只是大喝一声上前缠斗,手持软鞭,一挥下去“噼里啪啦”地作响,足见他的威力,但东方不败的面色却丝毫不变,如若现在能看到他的表情,就会惊讶地发现,那薄唇上竟然一直挂着讽刺的微笑,此时的神情竟有了几分苏灼言开嘲讽时的意味,格外让人心惊胆战。他手持银色绣花针,那小小的绣花针,此时在东方不败的手里,却变成了让人恐怖的死神的镰刀,时时刻刻都在威胁着在场人的性命。东方不败似是不耐烦,银针一挑,竟凭空在向问天的腹前戳了一个血洞,鲜血瞬间溢出,手一松,向问天竟是连自己的软鞭都拿不住了,立时摔倒在地。 东方不败瞥过他一眼,就再也不管他,越过向问天去对付任我行了。 任我行的吸功对上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让任我行肝胆俱裂的是,横行霸道的吸功对东方不败所起的作用竟微乎其微! 这何其荒谬!又何其可怖! 任我行一生中引以为傲的武功,竟然对上自己的敌人毫无影响!且这个敌人成长成这样的样子,还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 这何其讽刺!又何其卑劣! 心神巨裂的结果,自然就是被东方不败压着打,千钧一发之际,就听一声怒吼! “东方不败!杨莲亭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要他活命!就赶紧放过任教主!”向问天摔倒在杨莲亭的不远处,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想起了往日里东方不败对杨莲亭近乎无原则的宠溺,自觉找到了突破口,自然连滚带爬地擒住了杨莲亭,也不管此时的他鼻涕泪水糊了一脸,抓住他的一把头发,露出那张还算英俊的,只不过现在被疼痛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脸,向问天以破釜沉舟之势转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闻言轻“咦”了一声,手下微顿,给了任我行一丝喘息之机。 见此,向应天更觉自己的猜测没错,狰狞着一张刚猛的脸,制住杨莲亭的挣扎,匕首抵在杨莲亭的手指间,他狠声道,“放我们一条路,不然,我把他的手指剁下来!”说罢看东方不败略带迟疑,一狠心,也不顾杨莲亭的凄惨叫声,手起刀落,一根手指就被锋利的刀给剁了下来。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锥心刺骨,杨莲亭本已经认为没有活路,这才拼尽全力喊了那么一句,而现下活命的机会近在咫尺,他毫不犹豫地哭嚎道,“教主!教主救救我!”涕泪横流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而向问天却根本不管这个男人的死活,见东方不败不答,眼中戾光一闪而过,干净利落地又剁下了杨莲亭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 杨莲亭刚开始还有力气求得东方不败的救助,在被剁下了三根手指后,喉间就“赫赫”地喘着气,再也做不到嚎叫了。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看向东方不败的眼里还带着一丝希冀。 却见东方不败身子都没有转过来,就狠狠地扇飞了想要趁机偷袭的任我行,看着杨莲亭的眼里带着嘲弄,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后,对上向问天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边的弧度越发凌厉,他开口道,“怎么,向左使这是狗急跳墙了吗?什么玩意儿都敢拿来威胁本座?” 杨莲亭迫切的眼神听了这话,一瞬间暗了下来,这一刻竟是连手指钻心的痛都感受不到了,是了,是了。怎么能指望东方不败能在意他呢,就算之前 向问天明显一愣,不知是没想到东方不败的嘴变得这么毒,还是没反应过来为何威胁杨莲亭不管用了。扬起的匕首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停在半空,向问天懵了一瞬,竟是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样明显和他想象中不同的发展了。 反倒是东方不败,看着杨莲亭疼得浑身抽搐,却硬气的一反常态地不再哀嚎时,心里忍不住叹气,到底是自己心动过的虽然这个心动不提也罢。 这么想着,东方不败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在向问天想有下一步动作时,他的绣花针以极快的速度直冲杨莲亭天灵盖,杨莲亭身体一僵,就这么断气在向问天怀里。 就算东方不败在之前是真的在意,在自己做下了那一系列事情后,想要再次得到谅解,都是不可能的了他怎么能天真地认为东方不败会原谅那样垃圾的自己呢一枚插入天灵盖的银针打断了杨莲亭的思绪,也打断了他越来越内疚的自省,至此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一个被东方不败提拔,又和他纠缠了不短时日的小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东方不败的针下。他的一生,成也东方败也东方,只不过醒悟的太晚,东方不败那样骄傲的人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罢了。 也不知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是个什么滋味。 而场上的局面不会因为杨莲亭的死亡就变了分毫,反而是向问天察觉东方不败先他一步把人杀死,这会儿抱着一个死人有些膈应,遂抖了抖身子,抛下尸身,强忍着疼痛再次提着软鞭加入战场。 二对一,就算是东方不败也渐渐支撑不住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红袍一抖,就以鬼魅之身朝着极端诡异的姿势躲开了两人的围攻。 东方不败手指一亮,瞬间四枚绣花针再次出现在他的手里,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那枚小小的绣花针,在东方不败的手里仿佛被他使出了百般花样,驱使如闪电般快速,给任我行和向问天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他一对二,竟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人察觉不到半分败象。 让任我行和向问天心神巨裂的同时,也萌生了退意。 而看着半点没有颓迹的东方不败,则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游刃有余,只不过他动作太快,而绣花针又足够诡秘莫测才给这两个人这样的错觉罢了。时间一长,那是铁定瞒不过敏锐的任我行的。 就在东方不败暗恨苏灼言时,那个正被想着的人正翩翩走进这成德殿,明明是三个人生死对决的时刻,这个人却走出了悠闲庭院的意味。不说任我行二人,就算是本来有所计划的东方不败,也被苏灼言此时的姿态而愣了。 苏灼言手持一只泛着白金幽光的笔,精致地夺人眼球,而他本人,一身墨色和紫色长衫,里面是纯白的三件套,层层叠叠地勾勒出这人姣好的身材,而他的脸更是俊逸的没话说,就好像梅花落下,寒冬处的唯一风景,又好像春日的微风,带给人的除了温柔再无其他感受。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又充满魅力的人,有着浑然天成的能使人放下戒备的柔和,又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只有在对视时才会从他的眼中泄露一二。 如若他们知道,确信是在生死决斗的话,都产生了正在坐在三月的桃花树下温茶,感受着微风拂面和口感正好的明前茶的错觉,而不是在这儿决斗。 这个人太具有欺骗性。只一瞬间,任我行就得出了这个结论,看着那张俊朗的脸,他反而怀疑起对方的动机。 这人,是和东方不败一伙儿的? 向问天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就在这空档,苏灼言反而看慢实快地走进前来,轻声开口道,“你们在干什么?” 东方不败:装得那么像,你倒是上啊! 任我行c向问天:??? 东方不败:竟然觉得有点丢人是怎么回事。 谁知面对这样一句无厘头的问话,向问天竟然自然而然地接话,“我们什么都没做。”说罢还好像证明清白一样离了东方不败几步。 东方不败c任我行:???? 这个诡异的情况苏灼言眼里闪过兴味,配合地道,“那随我走怎么样?” 向问天点点头,被大胡子遮挡的脸动了动,说着还真就跟着苏灼言往前走了几步,一双小眼睛闪着幽光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 就在苏灼言停下步伐的一瞬间,向问天同时出手,软鞭一挥而就。而身后的东方不败则在苏灼言停下的那一刹那同时向任我行急速地甩出绣花针,直奔面部而去。而任我行则因为反应慢了一拍而被一枚绣花针直戳眼球,瞬间惨叫声起,“啊啊啊,我的眼睛!” 来不及回头的向问天被身后的惨叫声嚎的心慌,就有一瞬间的走神,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种高手对决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被苏灼言立刻抓住了机会,占了上风。白金相间的落凤急促地打出各种招数,纯白的玉石坠子随着功力的发动而荡起了令人心折的波痕,发出清脆的声响。起手商阳指,然后兰摧玉折和钟灵毓秀,一个太阴指急速后退,躲过向问天直面而来的软鞭,趁着向问天被强劲的内力搅得内力不续时,瞅准机会运功调息一个玉石俱焚。 纯白的玉石坠子重归安静之时,不知为何,这个大殿也陷入了安静中,于是那声轻微的音爆,就显得格外的响亮而惊人。 被苏灼言一个接着一个的连招打得措手不及,就算想要反击,体内的内力也好像和自己作对一般不趋于自己使用,反而气血混乱,更让向问天暗伤在地。那微弱的一声音爆,在炸开的一瞬间,向问天竟然微妙的决定整个世界都正在离自己而去。从重伤中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且嘴里立刻涌上来一口鲜血,喷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没一处是完整的。迟钝的反应终于上线,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在剧痛,让他哀嚎的痛,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呃”的暗哑声。 浑身疼得他想要打滚,却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扭曲着脸在地上缓慢地扭动。一时间全场寂静,让向问天从一个健全的魔教左使,前任教主的二把手,在几刻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任我行捂着那只瞎了的眼睛,另一只明亮的眼睛却把向问天从头到尾的经历看了个分明,对于他这样的结果难得的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视线再对上苏灼言那张俊秀的脸时,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东方不败也默然地看着歪在地上的向问天,罕见地跟着一起沉默了。 这时也只有苏灼言一人不受影响,他爱怜地摸了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被自己拿出来的落凤,捏了捏那块他相当喜爱的白色玉石,对着向问天还是笑得一脸温柔,“这位,向左使是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的向问天,轻描淡写地踩着他的脸,捻了捻,口上却还温柔地解释,“一不小心激动了,竟然鞋子上溅了血,借你的脸一擦,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啊,呃。”向问天在他的靴子下痛苦地挣扎,却说不出什么话,只能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脸脱离他的靴子,当终于有一点脱离时,却见那个笑得温柔却恶劣非凡的男人紧跟着结结实实地又踩上去,然后轻声开口道,“在下苏灼言,只是一个大夫。” “只不过你的异心用错了地方,惹得在下有点火大。”这么说着,苏灼言转了转手中精致得仿佛工艺品一样的武器,顿了顿,竟然笑了,他开口说了向问天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教你最后一课,看着弱不禁风的人,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 一个接着一个对苏灼言来说不痛不痒的判官笔法,甩在拼尽全力躲避的向问天身上,好似墨痕划过的痕迹,勾起一朵朵墨绿的笔花。判官笔法施展出来的样子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美妙,但甩在这时生不如死的向问天身上时,只会让他受尽折磨。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向问天直到死,也是饱受痛苦,以极度扭曲的状态死去。 本就是任我行和向问天两个人,而现在,向问天已经死了,只留下任我行一人,且还是瞎了眼的任我行,被打败也是早晚的事。 不知是不是苏灼言出乎意料的武力吓到他了,直到被擒住,任我行都没有丝毫抵抗,沉闷冷静的仿佛不是那个狂妄自大的任大教主了一般。 不过东方不败可懒得在意丧家之犬的想法,吩咐了人将他下放地牢最底层后,两人就慢慢返回了东方不败之前的住处。 并肩而走的两人意料之外的沉默,就要见到东方不败从前的院落,这才听他嗤笑一声,轻声道,“我可不知道大夫是这么个武力值。” 苏灼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话里并没有怒气,且没有自称,这才隐晦地松了口气,再开口时,就换上和平常无疑的温柔语调了,“只是个有点特殊的大夫罢了。” “哦?有点特殊?”东方不败尾音一勾,短短五个字让他说的让人旖旎非常,苏灼言却在其中嗅到了危险的意味,神色顿时一凛,不敢有丝毫想法,把肚子里的话过了又过,才谨慎地道。 “只是会一点武功。”顿了顿,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之前我们在崖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交手过。” 潜台词就是,你干嘛这么难以接受的样子。 东方不败冷漠脸,他能说什么,说之前只是交手,没有认真,只有个朦胧的印象,却没有今天这场来的震撼吗? 他会承认不光是今天震撼到了,而且还发现之前都小看他了吗?这让他怎么说?这能说吗?前脚刚在恼怒于对方的轻视,后脚就发现自己犯了相同的错误,这让东方不败恼怒对方的同时,更加痛恨自己。 “你在怪我?” 一句问话的同时,东方不败抬眼看他。 “哪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我不用你来救,真的太好了。” 听了这话,东方不败抿紧了嘴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非同一般的……教众 江别鹤在自己的府邸摔了一茶盏,将手里的信纸捏成团圈在手心,“咔嚓”的脆响引来了下仆,仆人低眉顺眼地收拾残骸时,江别鹤就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偶然心思沉重地踱步,仆人很快就退下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不过江别鹤的脸色越来越差,竟是一反人前的憨厚表情,脸色冷得吓人。 他知道向问天那个人蠢,只不过没有想到能有这么蠢!蠢得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白瞎自己费心思为他铺路!那个什么前任教主也是个没脑子的,就这么一个人上了黑木崖,失败也是活该!要是早知道这人的不堪重用,自己当初就不该打通江南兄弟把他放出来,暴露了自己的一颗棋子不说,还这么快就失败了。 暗自气恼了一阵,江别鹤随即想到了之前因为信息不对等而引出的愚蠢行为,眼里的恶意就掩也掩不住,这次是他失误,本以为能有这般野心的人能有些本事,却一个不慎看走了眼,这才如被砍了手般的束手束脚c行动不便。 其实前些日子日月神教旗下的教众在江湖上腥风血雨的举动,何尝没有江别鹤暗中的“关照”,不然消息也不会传得这么快,加上江别鹤的心狠手辣和添油加醋,这才险些引起江湖的恐慌,而东方不败已经死去的消息也是他放出来的,本想和向问天等人来个里应外合,动摇人心,却不想找了个猪队友,他们早自己一步放出了悬赏,等自己放出东方不败尸体的消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得安宁,不说那些死忠教众的骚一扰,就是江湖中不明觉厉的吃瓜群众也听闻过东方不败的厉害,这下一出现死亡的消息,自然都蜂拥上来想探个真假。 还好自己及时做了隐藏,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经此一个不知真真假假的消息,配合着悬赏,吃瓜群众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那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猫腻来。人家日月神教刚悬赏东方不败,你这儿后脚就说找到了他的尸体,谁信啊?糊弄傻子呢不是? 所以相对的,江别鹤明面上是没受到什么损失,但他自己知道,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个江湖鱼龙混杂,不是没有大能,只不过是不想搭理罢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只不过还没有深究罢了。 而这次的事情,江别鹤做的太过明显和刻意,不管是之前寻找尸体,还是后来冠冕堂皇的解释。 还是那句话,不要小看这个江湖,它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和幽深。 所以江别鹤才暗恨,因为这件事,江湖中已经有人注意到自己平时的伪装,还是自己的功力更深一筹,才没有露出把柄,这才有了后来煽动正派人士围攻黑木崖之事,不管那些隐藏的能人怎么说,至少收拢了一些正派人士的好感,也刷足了威望。这事儿的成功才让江别鹤微微走出了被狠坑了一把的愤怒。 谁知本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临近关头又拖后腿,本就说好任我行等人上了黑木崖一锅端了杨莲亭那个草包,然后获得教主之位,随后得到消息的他就带人二上黑木崖,刷一下正派的存在感,也能隐秘地给自己捞点好处。 因为知道他们都是老牌的教主和教众,一定的威望是有的。所以江别鹤也就没有插手他们要回黑木崖的行动,只想等着他们的消息上黑木崖就好。 谁知任我行那个老匹夫竟然如此狂妄自大!连个帮手都不带就去了!如果只是对付杨莲亭那个草包,妥妥的够了,却谁也没想到,东方不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就推翻了自己的所有计划!还杀死了向问天和杨莲亭,刚出来没些时日的任我行,则又一次被抓进去了。 可以说,这是一次失败的不能再失败的行动,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这两个空有野心却没有多少谋略的莽夫给破坏了。 也不怪江别鹤这么愤怒。 江别鹤在想着对策,就看一暗哨悄无声息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示意他说话,就听那暗哨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回报道,“启禀主人,我们插在日月神教的钉子已经被拔除干净,请主人明示。” 江别鹤忍住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铁青着脸道,“此事我知道了,后续任务我会一会儿发布,退下吧。” 暗哨点头示意,随即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江别鹤在日月神教的确安插了不少人,只等一个消息上来就可以“打”上门去,这会儿消息是传来了,却是与之相反的,钉子毁于一旦不说,更危险的是自己的暴露,不,自己的名声他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摆除当年是个小书童的身份,和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满心侮辱。他现在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江南大侠江别鹤,是个慈善仁心的大善人,不是什么书童,也不是什么小人! 所以自己坚决不能让东方不败发现自己的马脚,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江别鹤一脸狰狞,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个诡秘地弧度,竟让人心惊胆战。 这次的错误估计,让江别鹤不得不动用他的隐藏势力,在日月神教的钉子只能弃掉不要,出动了隐藏势力,才能让之前以为日月神教不足为据,而肆无忌惮根本没有过多地隐藏自己目的的江别鹤没有暴露。 也让他这次伤筋动骨了下,东方不败可不是之前那些好糊弄的人,江别鹤很早以前就有所耳闻,能从一个香主一直爬到教主之位的,显而易见不可能个没脑子的,而东方不败在上任教主的这些年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杀伐果断c雷厉风行c说一不二,再加上那一身诡秘莫测的功夫,足够江湖上的所以势力给日月神教一个面子,还有礼让的态度。 东方不败十分敏锐,至少比任我行来说更有一代教主的风范,而且他心狠手辣,宁错杀一个,也不放过有嫌疑之人,所以江别鹤对上东方不败,都不敢说能有万分的把握,谨慎小心才不会被翻出老底,再被人一锅端。而要问江别鹤最害怕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被人掀了那身伪善的皮,他能为了名声而隐藏本性那么长时间,当然是不会莽撞地送把柄到东方不败的手里。 如果把东方不败和任我行进行对比,江别鹤忌惮的,也只有前者。这无关武功高低,只不过手段深浅,他们这种人一探便知。 而显然,东方不败的手段是他也不想正面对上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但这么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大杀器回来了,江别鹤这个在对方地盘动手动脚的人,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东方不败却不知他间接威慑了江别鹤,此时他的正在听桑三娘等人的汇报。 他们之前在恶人谷的五大恶人默许下,瞒过了周边人赶在天刚亮时出发,一共百来人分了三波,尽量做到不引人瞩目地离去,这也是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的功夫好,率先赶到,而最先赶到的东方不败直奔成德殿,他算准了性格自大的任我行不会带太多的人上黑木崖,因为在他心里,杨莲亭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人物,可以说,他觉得自己亲自去解决杨莲亭,都是瞧得起他,所以不屑带更多的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所以东方不败才有绝对的把握,去一对二。因为他算准了任我行的性格,就算是向问天想要多派人手,怕是也会遭到任我行的呵斥,不管怎么样,事实的确是只有向问天和任我行两个人。 而东方不败去一挑二时,苏灼言则是走了和他不同的方向,清除因为放松警惕而并没有多加防范的钉子们,是的,毕竟日月神教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大教,怎么可能只有江别鹤一个人派来钉子,应该说各方势力都有那么一二,只不过处于观望的状态罢了。 而苏灼言正是要去拔除这些人,给后来的教众清理路线,然后再去找东方不败汇合,不要以为这个任务是容易的,整个黑木崖多大,只要看他们在崖下走了多久就知道了,还要辨别黑木崖周遭的人,重点在于群众的多少和到底是不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如果不是苏灼言在大唐和千奇百怪各种心思的人都打过交道,怕是也并不能看出这些。做完这些后,还要绕整个黑木崖一周,检查有无漏洞,总之,这是一个繁琐而耗费时间又长的活计。 再加上苏灼言的路痴属性可以说,他能及时赶到东方不败的身边,都是有一定的运气加成的。 而就在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在成德殿打打杀杀的时候,比他们慢了一程的死忠教众们,也终于陆陆续续的抵达,那些大人物间的生死比试,他们这些人也不能参与进去,更别提帮忙了,如果一个不顺,被当做人质的可能性更大,当然了他们完全忽略了,教主大人在面对被挟持的他们时,实打实不会理睬的事实哦,这个说多了就很悲伤了。 所以以童百熊c桑三娘为首,明智地没有跟上去凑热闹,而是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 桑三娘的鞭子一甩,“啪”的一声脆响,被抓住的那个暗哨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桑三娘瞅着这人,鼻子里喷出一道气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挥鞭,转眼间,那个暗哨的身上就多出了一道鲜红的鞭痕,而友情来帮忙的童百熊,哪怕那双按着暗哨的大手纹丝不动,却不妨碍他和暗哨一样条件反射地缩脖子,一边缩一边还称职地捂住了想要尖叫的暗哨的嘴,让他啊只在自己的指尖泄露出些许闷哼。 开玩笑,别说三娘的满腔怒火,就连自己也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自己的大本营都差点被人鸠占鹊巢的愤怒好吗?这些人还想要趁火打劫,他们怎么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这些人!背后都没一个好货!的确该教训! 但如果这些被“教训”的人惨叫出声,妨碍了正在“生死”搏斗的教主大人,就连他老熊的面子都过不去!捂住,必须捂住! 生气,要不是杨莲亭那个傻货之前把牢房刑房破坏了个彻底,他们这项活动明显是可以换个地方进行的!完成不用顾虑到会不会吵到教主大人!都怪杨莲亭!都怪那个老贼居心叵测!呸! 童百熊心里正生气,手上自然也就加重了力道,渐渐的,暗哨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脖子上的压迫感,忍不住挣扎起来,桑三娘抽了几鞭子后,见此,一下子就明白了童百熊怕是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皱着眉,撩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朝童百熊粗壮的臂膀上抽了一鞭子,然后呵斥道,“不能干事儿就滚一边去!” 童百熊,“” 暗哨,“” 其他教众,“” 此举不光惊呆了被抽的暗哨,就连童百熊都一个激灵,看到桑三娘脸色的他连声道,“好好好,不会掐死他的。” 其他教众,“” 好吧,就知道会这样,他们这些其他教众就算看了目前这个场景多少遍,都有种从内心想要为童长老叹气的冲动。按理说桑三娘和童百熊在教中地位都不低,且来两人间也没有明显的地位差距,应该说都相差不多的位置,相处起来很容易就会成为朋友的那种,谁知,童百熊就从来没有在桑三娘的面前强势过,这两人的相处间,从来都是桑三娘作为主导,虽然有一定的性格加成吧,但真切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深深的丢脸啊 其他教众叹气。 在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妨碍教众们审问那些探子,且因为怒火的缘故下手更是狠辣,这么一看绝对不愧为“魔教”之称。 哦,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威名赫赫再加上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没什么坚持的探子们很快就交代了。现在也就剩下那个最顽固的“暗哨”,被折磨的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也不吭声,但在外表来说,他的外表却看不出什么伤痕,就算是桑三娘的鞭子,也是极具技巧,所以哪怕这人已经受尽了折磨,面上却看不到什么特别显然的伤痕。 至于之前抽杨莲亭抽得血肉模糊,只能说他太招人恨了吧,咳咳咳咳。 桑三娘出身刑侦,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手法让人痛不欲生却看不出什么痕迹,当然也知道如果她再抽下去,这人就算能说,也说不出什么了,遂只能遗憾作罢。冷冷地看了一眼童百熊,抛下一句,“如果这个方法他还不说,那我只能往死了抽了。”说罢转身离去,去找另一个探子。 童百熊沉稳地点头。 其他教众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去。 那暗哨刚松了一口气,就见童百熊狞笑着走近,他瞬间绷紧了神经,以为是下一轮折磨的开始,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极致疼痛后,却见那个以熊为名,长得也肖似狗熊的强壮男人,捂着鼻子,捏着自己的脚,就把鞋袜拽了下去。 暗哨,“???” 接着对另一只脚如法炮制,然后,对着脚心挠起了痒痒。 暗哨,“” 暗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c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钻心的痒瞬间传来,就算暗哨怎么挣扎,也逃不过那双大手,在脚底板没有挠多久,暗哨就已经不好了,笑得泪流满面,根本停不下来的笑,又因为被卸了下巴根本不能自尽,反而是又咳又笑又流泪,惨不忍睹。 其他教众扭过头去,肩膀可疑地耸动了几下。 虽然过程不忍直视,但好在,暗哨很快就承受不住,痛苦万分地交代了。 他们暗哨经历过各种训练,什么鞭刑啊刀刑啊针刑啊,总之,全都是抗痛的训练,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人逼供用挠痒痒????? 得到想要的消息,童百熊嫌弃万分地扔了人脚,然后志得意满地去找桑三娘了。他总觉得在这件事上找到了无限成就感,急需有人分享。 想转身就走,却被其他教众暗搓搓拉住,“童长老这招高明!”先恭维一句,趁着人忍不住谦虚时笑着问了一句,“那童长老既然是利用人的不抗痒性,为何不点了他的笑穴?” 童百熊,“”对哦。 他眼神一厉,虎视眈眈地看着教众,威胁道,“忘了这件事,听到没有?!” 其他教众忍着笑,开口道,“属下遵命。” 这也就是教众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毕竟,除了全心全意让教主开心外,有什么能比一个魔教教众更血腥呢?而他们也习惯了源源不断来神教打探消息的人,放过那些不带恶意的,而剩下的,不好意思,统统留在我黑木崖上做客吧。 所以总得来说,在清除各方探子方面,比起半吊子的苏灼言,明显是他们这些人更加熟悉,手段也更层出不穷。 在教主和苏灼言对上任我行的这段时间,百来个教众,使出了全身力气,没有一丝藏拙,把这些人来意如何,背后是谁指使,教主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都干了什么,统统给问了个干净,就差把人怎么受雇于人或者被训练的历史也掏出来了。 应该说,忠于教主的教众,认真起来,没几个是好对付的,皆一身本事。这次教主失踪,再加上有人篡位,彻底惹怒了这些平日里不是喝喝酒,就是逛逛窑子的教众们,他们之前龟缩在恶人谷,不是不想计较,而是想要等待教主的消息,而现在,释放了全心愤怒的教众们火力全开,重返黑木崖。一番行动加效率,竟让平日里走得近的人也惊讶不已。 教众甲,“卧槽,平时怎么看不出你功夫不错啊?” 教众乙,“万万没想到,我的朋友一手催眠的手艺炉火纯青,等等你之前没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吧???” 教众丙,“我怎么不知道你轻功这么好,一息间跑遍整个黑木崖,嗯?” 教众丁,“呵呵,我们谁也别说谁。” 教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呵呵。” 不管怎么说,最后呈到东方不败面前的,就是一份由桑三娘阐述的简洁汇报了,“教主,我教死伤惨重,更多人伤痕累累,怕是不能再耽搁治疗了。”经此一事,黑木崖元气大伤,可以说死伤惨重,大部分的教众都丧命于杨莲亭和向问天之手,就算是任我行,上山时也没有空手而来,总要有几条人命的,因此现在的日月神教上,除了回来的百来个死忠教众,剩下的人,说实话都是杨莲亭从山下附近的村子里掳来的壮丁,半点没有往日神教教众的气质。 完全可以算的上是人丁稀少,后续无力了。 东方不败翻了翻手上桑三娘整理的伤亡册子,大概扫了一眼后抛回去,开口道,“去找平一指,既然都躲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做点事了。” 很快就有另一个人出列应下,不一会儿就带人手出去了。 “还有一事,我教圣姑任盈盈,”桑三娘看了眼东方不败的神情,吐出了四个字,“不知所踪。” 东方不败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也不知想些什么,出神了一瞬,一时间竟无人敢接话,纷纷低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教主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选择权 说起任盈盈,日月神教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她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但在东方不败暗中篡位后,也没有过于苛刻这个前教主的女儿,相反,还给了她在教中超前的地位和优待,被人尊称为“圣姑”,如此可见东方不败的善待。 可以说,对于这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小姑娘,东方不败是没有多大恶意的。 任盈盈其人,容貌上乘,越长大越秀丽,且还聪明绝顶,有一颗玲珑心,昔日在教中,也颇得东方不败的喜爱,而教众们,对于这个看着养眼,说话更养眼的“圣姑”也是接受者居多,在这个男多女少的黑木崖上,想要找个像任盈盈般相处舒服的人也是不多了。 当然,桑三娘也是一个,只不过她的相处舒服,却是同男子相处没什么两样的自然,也就不提了。 而东方不败,说实话他对任盈盈的感官是复杂的,虽然她爹做下了那等事,但在前期他和这个小姑娘相处的的确不错,而后来他把她爹暗地里囚禁在西湖底时,也想过要怎么对待任盈盈,纠结了下就打算顺其自然,再加上小姑娘行事有分寸,且对他也没什么威胁,他也就不介意养着任盈盈了。 随着《葵花宝典》武功的修习,他的心态在那段时间起伏的厉害,而任盈盈,则是处在最好的年华,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正盛,秀美如仙境里的女子,可远观而不能亵渎。所以东方不败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爱美之心,既羡慕又渴望,恨不得变成任盈盈那般的女子,所以自然兴不起伤害她的心思。 而后等东方不败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种由于功力所带来的病态的想法,对于任盈盈这个引起他心绪的女子,忍不住下意识地躲避。任盈盈也好似感受到了他这个东方叔叔的避而不见,识趣地不凑上前来,紧接着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从跳下悬崖开始,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任盈盈这个人,也就渐渐淡忘了。 这会儿猝不及防听到了这个名字,东方不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关于他的纠结和挣扎,一时间出神也就理所当然了。 反而是教众们,没等到东方不败的应答,竟是半个都不敢吭声,纷纷紧缩着头,这会儿的他们,关于任盈盈的身份也听说了一二,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听说了那么两句。这时候没人敢触东方不败的霉头,就怕他由着任盈盈转而想起还在地牢里蹲着的任我行,教主的决定教众们都不会质疑,只不过该避风头的时候还是要避着点。 回过神的东方不败,面临的就是落针可闻的成德殿,对着这帮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教众也不知说什么好,忍不住失笑,开口道,“有在盈盈的房间找到什么吗? 桑三娘回答,“有发现一封信。”说着旁边一人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弓着腰捧在手上。 东方不败本是随意那么一问,没想到会有什么结果,没成想还真的有,随即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接过来展开—— “您瞒得我好惨,之前爹爹来找过我,不过他的行为我是不怎么赞同的虽然做人子女不该这么说,但爹爹他的确不适合做一个教主,所以我没有帮他,而他此行黑木崖的后果如何,我也不想知道。但让我再待在黑木崖怕是不能了,多谢叔叔这些年的照料之恩,我们江湖不见。” 东方不败神色复杂地看完了手里这封算是断绝的信,对于任盈盈来说,这一切的确残酷了许多,孝道和养育之恩终究不能两全,就他和任我行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赢得是他,所以他还能坐在这儿,如若换成任我行,按照任我行的性子,怕是地牢都没得坐。也难为这个小姑娘,做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的确不公平。 但世道就是这样,哪来的十全十美呢?事情从一开始任我行起疑心的时候就无法收场了。 如若强行见面,不是成全你我,而是要害了她。 任我行前段时间重出江湖,震惊了不止一个人,再加上要上黑木崖,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于是又开始流传早些年他和东方不败的恩恩怨怨,真真假假。至少任我行和东方不败是死敌,这是毋庸置疑的了。由此也有人渐渐关心起任我行的亲人,任盈盈走进人们的视线,这时再有任盈盈是一直住在黑木崖上,东方不败对她极好的消息传来。 众人哗然。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那么保守,但女子的名声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你把人一个黄花大闺女关在神教里你是想干啥??哦,你对她好,给地位给优待,动机更可疑了好吗??? 再说了人家任盈盈知道真相后不捅你一刀,还会放过你?你可是背对着她搞人家爹爹。 一时间江湖上议论纷纷,脑洞大开。 而任盈盈这时候出走,也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捅东方不败一刀,也算是在隐晦地照顾他的名声了。 东方不败就是明白了这点,才心情复杂地难以形容。他的确喜欢那个小姑娘,但就像别人想得那样,他也以为任盈盈会直接找他报仇,如若不是,也不会让他好过,却不曾想任盈盈直接走了。虽然说了江湖不见,但这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宽恕。 东方不败一生都在杀戮,对别人心狠的同时,对自己更狠,所以他不在乎外界的评论,我行我素。都说任我行狂妄自大,他东方不败何尝不是,只不过是暗里的自负罢了,而对任盈盈的些许感,也是建立在薄弱的对美的欣赏和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前提下。 所以任盈盈的这个选择说实话的确出乎他意料,东方不败念头一闪而过,随手把信放在一边,然后道,“从今日起,任盈盈脱离神教,再不是神教圣姑。”顿了顿,他继续道,“也不许任盈盈以圣姑自称,传我命令,撤销对任盈盈的一切特权。”一震袖,声音加复内力,他口中的话瞬间传遍这个成德殿。 教众伏地跪拜,异口同声道,“尊教主令。” 苏灼言遥遥地看着坐在成德殿正中央的东方不败,这时候的他哪里看得出之前虚弱别扭的样子?之前那个爱吃兔肉,动不动炸毛的东方,恍若隔世般,满心满眼都是现在这个一身红衣c风华绝代,一口一个指令,坚决果断的东方教主。 这个强势而赏罚分明的男人,才是他在人前真正的样子,之前也不是没有察觉,只不过没有现在这般更加明显且直观罢了。 苏灼言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隐秘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号令教众的人才是东方不败在众人面前的样子,不容侵一犯,睥睨天下,喜怒不定,杀伐果断。而自己,则是接触到了于他现在截然相反的一面。 那个东方懒散又缠人,他会在踏上躺好久,不起床就罢了,还不许自己去煮饭,直到饿得不行,反而发脾气说自己懒得伺候人都不会;那个东方不爱喝药,从蜜饯曝光后,就必须要看到蜜饯才喝,后来更是要求稀奇古怪;那个东方敏感高傲又不会表达,就像那只波斯猫一样,让他看着就欢喜。 细细数来,如果不认识现在的他,保准会被他的表现所迷惑,让人根本不记得他的冷酷和血腥,就像当初的他一样。而东方不败,也的确在他的面前展露了太多别人所不知的一面,如果这样还看不出有什么特殊,那也就白瞎了苏灼言那颗聪明的脑子了。 或者可以厚着脸皮说一句,他苏灼言,对于东方不败是特殊的。 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意识到这点的苏灼言,已经很惊喜了。 在苏灼言面前的东方不败是可爱的,想要撩拨的。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他,却又是让他移不开视线的,一双眼睛清楚明了地把此时的截然不同的东方不败应在眼底,心底产生了一种对他来说,陌生的c鲜明的c喜悦的心情,这心情来的突如其来而又莫名,让苏灼言疑惑的同时,视线不知不觉地带了些热切。 而东方不败立刻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他在跟教众说话的空档,视线准确无误地顺着大敞四开的殿门,落到了悠闲坐在树枝上的苏灼言身上,两人的视线交织,让苏灼言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所以只碰了一下,苏灼言就很快移开视线,然后立即翻身下了树。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顺势收回视线,不去管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转而对桑三娘道,“教众的扩人也要尽快进行。” 桑三娘闻言,心里有了计划,遂很快应了下来,她想了想又道,“教主,再过些时日,就是第二次华山论剑的展开,小李飞刀,洪七公等人早就收到消息,要赶往华山了。” 其他教众听罢,纷纷附和道,“没错啊教主,第一次华山论剑的时候您没去,他们就擅自封了个什么‘南帝北丐中神通’还放言什么获胜者就是天下第一,教主要是参加,铁定没有他们什么事儿!” 东方不败走神了一瞬,听到教众的话,感兴趣地笑了,问道,“果真有此事?” 桑三娘道,“自然,华山论剑五年一次,第一届名气没有那么大,是五个高手为了抢夺武功秘籍《九阴真经》搞出来的事情,后来是‘中神通’的王重阳赢了,获得《九阴真经》,这才打出了名气。” “所以这第二届自然有很多人盯着,其实也是想知道《九阴真经》到底去了哪。” 她说这个事情,东方不败多少有点耳闻,当年王重阳死后,《九阴真经》的下落,也就成了众人抢夺的重点,而那时他之所以没有去参一脚,皆是因为当时的他早已练就《葵花宝典》,对于《九阴真经》虽然心动,却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这件事了。 而据说第一次华山论剑时,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就很想来掺一脚,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作罢,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而这次的华山论剑,不是为了秘籍,也要为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去试上一试,否则,“天下第一”都是别人喊的,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也是让他苦恼的。 东方不败立即决定要参加一下,再说不管怎么样,还能遇到那么多的内功高手,能肆无忌惮地切磋比试一番,对他这种武痴来说,也是一件让人十分愉悦的事情了。 “准备一下,待到那一天,本座会去的。” 桑三娘恭敬地站在一旁。 然后就见东方不败交代了大体事情,和日月神教近日里要怎么恢复元气的话后,利落地起身就要往外走,众人皆不敢拦,不过就在东方不败迈开几步后,面上一个迟疑,到底还是折回来,把之前随手放在旁边的那封信拿起来揣在怀里了。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东方不败才好像掩饰什么似的,快步走出了大殿。 桑三娘和童百熊等教众把教主的动作,看了个分明,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有桑三娘轻微地摇了摇头,童百熊目露动容。 他们的教主,就是这么嘴硬心软啊。 东方不败胡乱把信往怀里一塞,心里还是有些惦记之前苏灼言莫名其妙的举动,遂交代了事情后,就想出来看看。 谁知在刚才那棵树上根本没有找到这人,这下也顾不得了,拉了一个仆人就问了苏灼言的下落,好在那下人刚就在这院子附近打扫,还真就看到了苏灼言临走时的方向,兢兢战战地给教主大人指明了方向后,一脸崇拜地看着东方不败身形一闪,好似一缕烟地消失在原地。 教主大人的风采,果然非同凡响啊。 再说另一边的苏灼言,他一瞬间的别扭,就莫名其妙跑了,之后跑远了才反应过来,我跑了干嘛??想回去,之前的心情就马上又回来了,更加了些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未免自己还会不正常,就干脆不回去了。 所以苏灼言就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越走越偏僻。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苏灼言渐渐发现自己周围的路变得陌生,他可不敢高估自己的路痴属性,他在万花谷时,可是入谷几个月都找不到三星望月的存在,所以对于这方面相当有自知之明,想罢就转头往回走。 却在转头时,远远看见一片红衣快速接近,就像天地间唯一鲜明的色彩,那么显眼而引人注目。 苏灼言在自己没察觉之前,嘴角就已经挂上了微笑,直到看到东方不败那张冷艳的脸,两人一起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东方不败一愣,随即哼道,“不知是谁是个路痴,还到处跑,不知道回给人添麻烦吗?” 苏灼言现在的感觉很微妙,自从发现了东方不败对自己的不同态度后,就好像自己一人找到了一处宝藏似的,满心的惊喜和莫名的小心翼翼,现在他与自己说话,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苏灼言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后笑道,“你这不是来找了。” 东方不败一噎,甩了甩手指,不好反驳他的话就开始找别的茬,最后盯着自己的指尖,冷漠地开口,“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苏灼言知道,如果换做是旁人做这个动作,铁定就被东方不败一掌拍死了,他眼里的笑意更深,忍不住又轻捏了下他的脸,道,“知道了。” “” 东方不败的眼中冷光一闪,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就连运个功都会废柴地吐血的人,也不是那个重伤濒死,只能等人救济的废人,那会儿自己不能对这人做什么,不代表他会让苏灼言这个惯会得寸进尺的人肆无忌惮。 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只在视网膜上闪过一道白光,他的手里就多了几根银针,下手毫不留情,直逼苏灼言周身。 苏灼言被东方不败的突然出手惊了一下,好歹战斗意识不弱,落凤的笔尖一挑,就偏离了东方不败的银针,随后两人不用内力地快速过了几招,眼花缭乱地让人看不分明,苏灼言却知道,这一战是这长时间以来的大爆发,自己不能赢不说,还得输,输得越惨越好。 想到这儿,他面上不动声色,眼里的慎重却陡然加深,也怪自己,之前逗弄的太狠,这会儿功力都回来了,还敢在这个档口作死地去撩拨,东方不败能放过自己才是怪事。 苏灼言手一滑,落凤就被抛起,随即一个凌霄揽胜,躲过了堪堪要刺在手里的针,瞅准时机,芙蓉并蒂蓄力,一个定身就准确地把东方不败定在原地。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在被抛开的落凤落下的同时,苏灼言伸手,再自然不过地接住,然后收了武器,一把抱住被定身的教主大人。 东方不败自从感受到自己不能动后,就一直用那双艳丽的丹凤眼怒瞪着他,此时看到苏灼言动作,更是喝道,“放肆!” 苏灼言紧紧抱着东方不败,不管他怒火冲天的呵斥,抱起他的身子就抵在了与之相对的假山处,因苏灼言比东方不败高上那么几公分,此时更是把人抱离了地面,然后强行埋在对方的脖颈,厚颜无耻地哭道,“你别生气了,我就是一时间没忍住才想要逗你的。”说完,苏灼言偷瞄了一下东方不败越来越黑的脸色,更加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埋在人家的怀里不出来,“你别气我了,说实话你可能不信,是手和嘴先动的手。” “” 东方不败听着他的胡说八道,胸口急促地起伏,怒极反笑也顾不得现在是这个让人尴尬的姿势了,开口骂道,“你说的什么屁话?!” 苏灼言委屈,强行辩解,“每次都是它们要逗你的!不关我的事!” “” “你先放我下来。”东方不败强压怒火,就算是这会儿感受到自己能动了,但这个姿势,还不如被定身呢,于是他开口要求道。 苏灼言和他身体相贴,怎能感受不到东方不败的忍耐,暗道糟糕,遂无赖到底,圈紧了他的腰,就算东方不败在刚刚狠踹了他一脚也坚决不放开,开玩笑,如果真的放开了,自己不被暴怒的教主大人戳成筛子才怪,于是完全对东方不败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无赖地假哭道,“你不要生气,如果c如果你真的生气,就一巴掌拍死我把!我是不会反抗的!” 温热的呼吸随着苏灼言语速急促的话语悉数喷洒在东方不败的颈间,真是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一种陌生的异样的情绪在心中翻腾,让东方不败暴躁地握紧了身侧的手,一瞬间,他的心中的确出现了杀意,与之相对的,就是苏灼言在同一时间紧绷的身体。 不过就算这样,苏灼言也没有放开环在东方不败腰间的手。 苏灼言也是没有办法了,按照这个发展,早晚有一天东方不败会因为脾气原因和自己认真起来的,到时候动真格的动武场面是他不想看到的,而又不能阻止他,只能用这种耍赖的方式,在东方不败还没有真正形成芥蒂之前打破他,让他不会对自己时不时闪过杀意。 不破不立,现在这个局面,明面上是苏灼言撒泼打赖不松手,但他们谁都明白,他们之间如何,全都在东方不败的一念之间。 选择权被苏灼言亲手递到了东方不败手里,他可以选择一掌拍死他,也可以至此把这个恶劣的男人纳入心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探望任我行 ≈65279;  东方不败简直要气炸了! 刚开始被制住穴道还不能挣扎,但这一会儿虽然能动了但却被人用这个姿势抵在假山上,双脚都不着地。他以为他是什么?那种撒娇的小姑娘?随便几下就可以哄好,捶他几下当做情趣的人吗? 苏灼言还紧抱着他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反而是自己,清晰地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怀抱,紧致地勒紧自己。如果不是今天他突如其来的挑明,东方不败扪心自问,以后有可能和他翻脸吗? 答案是当然,这个男人看到了他所有的秘密,本就不该留,自己因为特殊的经历而虚弱的时候,他也统统看在眼里。不说其他,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他去死了。 之前还留着他,也只是因为刚面临着神教危机,这人虽说没什么用,但到底还是个帮手。而现在,自己偶然的杀意被他察觉,这个心思敏锐的男人,转心思一想,大概就能明白自己什么意思,而现在,他狡猾地把主动权交在自己手里,手下肩膀处炽热的体温传来,东方不败第一次陷入了类似困惑的场景,这样的境界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自己不应该一巴掌拍死他就算完吗? 一掌了结了他的性命,也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忧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脆弱样子,而一时脑热地跳崖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了解真相了。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不就是拍死他吗? 东方不败又想起了他们在崖下的日子,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的确是他难得的放松自己的时候,所以对这个人来说,态度难免奇怪c特殊了一些,那是唯一一次不用提防任我行的算计,也不用劳心教中事物,更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喜好,因为这个男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且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让自己也就无意识地渐渐放松了自己。 苏灼言唠唠叨叨了很多,却半晌没有回应,疑惑地一抬眼,从下往上的,正好对上东方不败那双复杂又迟疑的双眼。那双水霖霖的漂亮眼睛,因为主人复杂的心绪而起伏不定,明明灭灭的闪耀。从这个角度来看,直接把东方不败眼底的情绪看了个分明。 苏灼言的心里一酸,腾地不想计较什么了,大不了以后这人要杀他的时候,他不反抗就是了。如果自己直接被他打死了,没准能直接回去呢。 这么苦中作乐地想想,他也就不想逼迫东方不败必须做一个选择了。他就用这么个姿势,从下至上地认真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睛,缓声开口道,“今后你想杀我,说一声便是。” 接着就在东方不败难得的呆愣中缓缓放下了抱着他的手,虽然那声音又低又清,但两人距离那么近,东方不败还是听到了,带着想要溺死人的温柔,他说,“不劳烦教主动手。”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他哪怕被放下了,也没有丝毫动作,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就好像之前突如其来对于两人间的矛盾挑明一样,让他猝不及防。而他就这么重拿轻放的样子,也让东方不败的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被人牵着走,其实主动权都在那人手中一样让他复杂难言,而这会儿也兴不起什么杀心了。之前仿佛要燃着的怒火,也突然就熄灭了,让人没什么心思去计较了,这一切就好像一场荒诞的戏码,让他无所适从。 反而是苏灼言,放开东方不败的他,再看向东方不败时,脸上就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了,“东方,我们去哪里?” 东方不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依言环视一周,率先往前走去。只是在路过苏灼言时,那一句“不要自作主张”清晰可闻。苏灼言怔忪一瞬,忍不住摇头苦笑,跟上了东方不败的步伐。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这里是关押任我行的地方,之前把那个老匹夫直接扔地牢里,既然到了这里,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说着两人走了不久,在一处假山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就是跟这里的景色格格不入的一处地牢,看守者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看到直冲地牢方向而来的两人,本还一脸戒备,却在看清来者何人时变了脸色,一脸恭敬地道,“教主。”至于东方不败身边跟着的苏灼言,则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东方不败看出他的诧异,开口解释道,“这个地牢建成已久,先前的那个被杨莲亭破坏,就把人关在这里了。”说罢,竟然还笑了笑道,“说起来,这个地牢还是任我行在位时建立,如今作为用来关押他的地方,岂不是正合适。” 进入地牢后,视线一下子变得昏暗,温度也陡然降低,阴阴冷冷地感觉传来,没走几步,都能看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什么钩子啊刀子啊的刃上,都能清楚地看到上面乌七八糟的已经干涸的乌黑血迹,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从远处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哀嚎。随着两人越走越深,味道也变得更加一言难尽起来,刑堂的人恭恭敬敬地跟着,因为神教刚遭到打击,所以里面各式各样的探子倒是不少,皮肉的撕裂声c嚎叫声,没有多少停歇的传来。 走在这里面,都是对人心智的考验。也不敢想象长期在这里面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个模样。 简直就是标准的地牢的样子。 两人无言地走到了牢房最里层,远远给他们带路的人在指了具体方位后,就识趣地在后面等待了。 任我行除却早些年的意气风发,自从开始怀疑东方不败的用心,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防备他,直到亲手递给东方不败那本《葵花宝典》,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可以缓和的可能。 东方不败篡位后,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且把他囚一禁在阴冷的西湖底下,与其说他是自负任我行不能逃脱,就算他逃脱后也一定能将人抓回来,不如说是,东方不败在认真地在他身上施加折磨。 任我行看准了东方不败武痴的性子,注定他不会拒绝这样一份可争第一的武功秘籍。而东方不败何尝不是摸准了任我行的不甘心,知道他只要活着,哪怕活得生不如死,也不会轻易轻生。 为了这样一份了解,东方不败肆无忌惮地折磨于他。 任我行本是一个身材甚高,面目刚硬,眉目清秀的英俊男子,一头黑发披散在肩,脸色雪白,更是有一层狂妄的意味笼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锐不可当。 而之后又遭到了几年的西湖之囚,根本没人在意任我行的形象问题,在西湖底下,能吃饱饭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导致任我行整个人污污糟糟,一袭不错的青衫竟让人看不出颜色来,吸星的修炼,让任我行更加夸张,虽然后被救出来,但长年累月的伤害到底体现在表面,让任我行哪怕收拾妥当了,也远不如昔日的风采。 而现在,又一次被抓进牢房的他,神色萎靡不振,乌发泛白,且凌凌乱乱地顶在头上,只看现在的形象的话,任谁也认不出这就是昔日的任大教主罢。 他的脸色极白,更半点血色,白得吓人,一看下去,好像一只水鬼,没有半点生息地被囚在牢房里。 这份凄惨,简直让人忍不住生起同情之心来。 而站在外面的两个人,却是眼皮都不翻一下,东方不败甚至还有心情开口笑道,“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老老实实待在西湖底下不好吗?”一通的冷嘲热讽换个人都要变了脸色,只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普通人。 东方不败巴不得任我行越惨越好,他越惨,自己就越开心,为了让自己开心点,任我行只怕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而苏灼言?他本就是个冷漠又目空一切的存在,在他看来,敌人就该斩草除根,如若不然,也万分没有要对他好的道理。 任我行刚受过一顿鞭刑,这会儿连气息都弱了,对外界的反应也迟钝许多,光是刀子割肉般的痛就够他抵抗的了。 所以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来到牢房的东方不败二人。听了他毫不留情的嘲讽后,任我行才费力地睁开眼睛,艰难地从稻草间抬起头,一见是东方不败,哪怕身上都是伤痕,但气势却丝毫不弱,他冷笑着开口道,“你这妖人,早晚有一天自食其果。” 东方不败嗤笑出声,冷冷地看着他一手造成的狼狈,“再怎么自食恶果,不也有任大教主您给我示范了吗?”说罢,好似说起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朗笑出声,东方不败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整个略显空旷的地下牢房里显得那么明显而可怖。 任我行哪怕是个脾气好的泥人,也经不住这么接二连三的嘲讽,更何况他的脾气并不好,所以,现在哪怕他浑身无力,痛苦万分,也接口,满含仇恨地道,“哈哈哈!你只有嘲讽我来的成就感吧。”接着一双狼眸阴狠地盯着东方不败,“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那《葵花宝典》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怕是你早就受过那宫刑之痛了吧,在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竟然下此狠手。” “哪怕你武功再强又如何?!” “你一辈子都是个不阴不阳的怪物!” 一句比一句刺耳的话从任我行的嘴里说出,东方不败的脸阴沉出墨,不知为何,他明明可以在任我行说出第一句侮辱的时候,就可以一掌打碎他的喉咙,却下意识地忍耐着,哪怕被他气得眼角晕红,呼吸急促,也让他说完了这些话。 苏灼言苏灼言他虽说看到过自己的样子,但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这番话,怕是也受不了的吧,只要,只要他有一点异样,已经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他。 也就不用为了到底要不要接近他而苦恼了。没错,就是这样。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东方不败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眸子里的冷意直射任我行,但余光却一直在小心翼翼,用唯恐对方发觉的目光观察着听了这些话,至今没有动作的苏灼言。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被吓到了。 也对,这么隐秘的,劲爆的话题,只要是个男人就会被吓到,自己还在抱有什么希望呢?还不等东方不败自怨自艾个彻底,强装的坚强被剥落,就听苏灼言柔和坚定地开口。 他的声音在任我行大肆的嘲讽声中那么明显而让人忍不住屏息。 “任教主,在下以为你此言差矣。” “昔日有阿里曼教主阿萨辛言之:世间万物,本就是阴生阳,阳生阴,老阴为少阳,老阳为少阴,独阴不生,孤阳不长。” 言罢,看着任我行已经呆愣不得语,而东方不败也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苏灼言冲着他安抚一笑,接着朝任我行毫不客气道,“阴阳相生互相转化,阴阳若然偶有异动,或男子体阴过阳,则有男子阴柔,状若女子婀娜多姿;或女子体阳过阴,便有女生男象,丛须暗生,颈中有节。但此等异动,却万中无一。” 任我行言语不能,愣愣地听完苏灼言这一番关于阴阳的论调,他言辞高深,且语速还快,说实话任我行并没有听懂什么,但最后一句却是清楚明了。 “但此等异动,却万中无一?”喃喃地重复,任我行回过神来,大笑着嘲讽,“开什么玩笑!此等阉人还说什么万中无一!那宫里的太监岂不是全都高人一等?”他任我行又不是傻子,只是刚开始被他的话镇住,回过神来明显找到了漏洞,遂直接开口讽刺。 东方不败也被这番言论说懵了一瞬,还来不及细细想来,就听到任我行的嘲讽,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就要给他点教训,却被苏灼言直接抓住了手。 东方不败的手指一颤,虽然没有直接去看他,但到底随了苏灼言的意思,再有他也想听听苏灼言是怎么说的。 但那手,不知是苏灼言怎么想的,或者说东方不败怎么想的,两人竟一直没有松手,就那勾勾缠缠的,随着两人间细微的动作而颤动。 “任教主此言差矣,怕是那《葵花宝典》存在已久吧?”苏灼言勾唇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按照任教主的心性,在下就斗胆问一句,你可曾把《葵花宝典》拿给别人看?那有没有别人也练成了这宝典?” 任我行一噎,气道,“《葵花宝典》乃本教镇教之宝!怎会随意拿给别人去看!我看中东方不败,而他却恩将仇报!夺我教主之位!” 东方不败手心一紧,被人捏紧的手传来温暖的力道,竟让他不忍心挣脱,想直接给任我行一个痛快的念头消弭于相连的两手间。 苏灼言任由任我行胡搅蛮缠,待他说过瘾了,这才一针见血地道,“那么这个秘宝,任教主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修炼成功了吗?” “别说什么《葵花宝典》是秘宝,照您这么说,这珍贵的武功秘籍应该有很多人都想要修炼的才是,那么有多少人成功了?” “《葵花宝典》作为镇教之宝,不说别人,至少教主是修炼过的吧,那任教主您呢?” 几句不算严厉,甚至语气温和的问话,却生生地让任我行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没错,他该死的说的一点都没错。 作为镇教之宝,当然是教主优先修炼,之前的历代教主也不是没有不觊觎这本秘籍的,天下第一的诱惑谁能抗拒,只不过他们不是爆体而亡,就是根本摸不到入门的道路,空有招式而没有与之匹配的内力,徒留一个空架子罢了。 而任我行自己,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的,只不过他狠不下心来自宫,在吐血次数越来越多后,他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个秘籍的邪门,这才弃之不管,转而修炼吸星。 而东方不败的崛起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又不能撕破脸,这才想到了这本形同鸡肋的秘籍来,以施恩的嘴脸赐与他。 在感受到对方已经为了《葵花宝典》而自宫后,他不是不吃惊的,但想到历代教主自宫后也没有能练成这个秘籍的,他又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多了这么一个侮辱嘲讽对方的机会,他才无所不用其极。 是的,仔细想想,历代那么多教主,无论是自宫的,还是没自宫的,竟然是没有一人修得这宝典,之前没有细想也没有注意,这会儿让人挑明后,竟是让他惊得一身冷汗。 莫非,那东方不败真的是什么所谓的“万中无一”? 说到现在,任我行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东方不败是个武学奇才,没准还真的因为什么阴阳而修得一身了不得的功夫。 任我行的眼神明明灭灭,神色不定,任谁突然得知被自己放弃敌对的人是个了不得的奇才,都会有悔不当初的感觉。 可是任我行并不甘心。尤其是意识到这个奇才还是被自己一手打造而成,那就更加不平衡了。 给自己招来一个死敌不说,还因此落得如此境地,任我行抬头,看向东方不败二人,神色染上了一丝偏执和疯狂,“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灼言好脾气地笑笑,“那么,任教主是否有时候感觉胸口闷痛不已,且背部犹如撕裂般的疼?” 任我行惊疑不定,“你在说什么?!” 苏灼言道,“一句忠告,怕是任教主当年修炼《葵花宝典》,与现在的吸星功力相冲,”说着他面露难色,迟疑地开口,“不过若是您早日去除孽根,命还有得救,如若不然,性命堪忧啊。” 任我行声嘶力竭地喊,“不可能!你骗我!” 苏灼言摊了摊手,“难道您现在的胸口没有剧痛吗?” 话音刚落,就听任我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下,就连旁边一直并不把苏灼言的话放在心上的东方不败,眼里都带了些惊疑。 而任我行,更是不敢再轻易反驳。他看向苏灼言的眼神都带了一丝半信半疑,要重新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了。毕竟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隐痛,而刚刚胸口的确剧痛不已,这就让人十分惧怕了。 但苏灼言口中的提议又是那么的骇人听闻,自宫,说的容易,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那根东西更重要的了。 东方不败能做到的,他不一定能做到。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任我行满眼阴霾地看过去,就算落得这般境地,且还意外地听到了这样的结论,但他就是不想认输,尤其是在东方不败的面前,遂开口道,“那有如何,东方不败再怎么厉害也已经是个阉人,”这么说着,他自己“咄咄”地笑出声,一脸怪样,“没了那东西,你还怎么满足你那七房小妾?或者说,你这样的身子还怎么获得乐趣?” 这次还不等东方不败有什么反应,苏灼言率先忍不住了,皱着眉,他意外地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东方不败私事的议论。 “这个就不劳任教主关怀了。”苏灼言嘴里温和,动作却不容人拒绝地把东方不败揽在怀里,对上任我行震惊的眼神,缓缓在怀里人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炸了牢房里的另外两个人。 东方不败一懵,条件反射就是一巴掌,却在下手之前意识到这是苏灼言。又注意到牢房里的第二个人是自己的死敌,意外地放松了身体,缓慢却艰难地放松身体,最后窝在了苏灼言的怀里,朝着任我行示威般地扬了扬下巴。 苏灼言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眼里的笑意加深,不动神色地调整身体角度,以求让东方不败靠得更加舒服。 “东方,由我来照顾。”苏灼言眉眼含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心意 任我行状似癫狂,口中反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紧接着他阴毒地盯着东方不败,开口道,“你这阉人,女人满足不了就只能找男人了吗?” 东方不败再也无需忍耐,微微挣开了苏灼言的怀抱,提气凌空一掌,就让任我行好似遭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任我行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起来,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什么阴损的话,只不过那双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二人,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不败神色冷然,也不去看任我行现在的惨状,开口道,“这一掌是为了让你长些记性,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任我行的也不答话,只是“赫赫”地笑着,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方不败,目光森然,就算是浑不在意的东方不败也忍不住皱眉。 苏灼言把人重新拉回怀里,轻轻抬手盖住对方的眼睛,东方不败的身子一僵,绷直了脊背靠在他的怀里。 任我行见此眼中更加讽刺,还想开口嘲讽几句,无意间对上苏灼言瞬间变得诡秘的眼神,竟让他浑身一颤,周身仿佛跌落在无边的黑暗中,阴冷的让人打抖,回过神来,苏灼言的目光还是那么柔和而温暖,但任我行却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嘴里哪怕想要发出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像一个河蚌一样张不开嘴,就在这几分钟内,自己好像从河里被打捞出来一般,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这时的他才恍然明白,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能有那样神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 任我行闭口不言。 就在东方不败对这样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而有了些许挣扎时,就听自己身边的人温声开口,“任教主,东方的床上幸福与你无关,那是我要操心的事儿,还是说,任教主这是对在下的东方因恨生爱了?” 不提任我行对于这话是个什么反应,至少听到的东方不败浑身一颤,恶心的难以附加,这样的冲击下,东方不败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苏灼言狡猾地加上的定语,注意力只在“因恨生爱”上面了。 任我行虽然落魄,但也不是能随意玩笑的人,更何况这话他怎么肯认,当即啐了一口,冷声道,“你放屁!”这么一说,也就让任我行缓缓地适应了对上那个眼神的可怕心理。 所以当苏灼言放下掩住东方不败眼睛的手时,东方不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当任我行还是这么讨人厌。 “所以说东方怎样,就不劳任教主关心了。” “” “你跟他废这么多话干甚,能来瞧一瞧他,就已经是对他不错了。”东方不败斜眼瞧苏灼言,这会儿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却在任我行的面前不好反驳,只好拿话挤兑他。 苏灼言笑道,“东方说得对。” “好了,任老匹夫,你就在这儿住着吧,住到死的那天。”东方不败看着苏灼言一脸真诚的笑,不知为何竟有点不敢看他,遂僵硬地扯着任我行为话题,胡乱说了几句后,率先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苏灼言目露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落后了几步,和任我行说了几句话,待听到东方不败不耐烦的催促后,才应声走了出来。 “你跟那老匹夫又说了什么?”东方不败袖子一撇,瞧着苏灼言笑得如沐春风,但他就是觉得这人正在往外冒黑水。 听了东方不败直言不讳地问话,苏灼言一愣,唇边的弧度更弯,开口回答他,“也没有什么,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再告诉你。” 这话明显就是要瞒着他,东方不败却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后也不深究,两人伴随着地牢里络绎不绝的哀嚎声,神色自若地走出了牢房。 东方不败很快就招了下人前来,开了酒窖后,提了几坛好酒,转头问苏灼言,“可要与我醉上一遭?” 苏灼言看他脸色,虽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就直觉东方不败的心情不是很好,见此,听了他的问话,苏灼言也利落地跟着提了坛酒,道,“这个自然可以。” “我们去哪儿?”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却又坚定了一瞬,开口道,“跟着我来就是。” 两人就这么心血来潮地决定去喝酒,东方不败不知为何,自从在牢房见了任我行后,就好像看开了什么似的,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所以打算带了这么一个人去喝酒,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了。 说罢,东方不败提着酒,身形一闪,红衣飘飘,轻功一跃,就离得远了。 苏灼言见此挑了挑眉,抱住酒,提气,脚下一个运功,完全不惧地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在黑木崖上急速前进,只是几分钟左右,就到了山顶。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不过虽然太阳已经渐渐朝西,但天边还是一片火光,黑木崖地势险峻,山顶更是如此,怕是一个不慎就会跌落崖底。 而这两人却好似如履平地,山风“呼呼”地吹,打得衣袍猎猎作响,说实话,山顶并不是一个好去处,山风好似刀一般割在露出的皮肤上,但这两人却好像感受不到一般,神色如常。 黑木崖的山顶,就是整个黑木崖最高的地方,地势险峻,高峰耸立,非轻功卓绝者不可来,看过这个黑木崖上的人,就知道,能上来的都是少数。 或者说,除了教主谁也不会想到来这里。 这个地方就好似东方不败的一处密地,教中元老大多知晓,所以哪怕上次寻找教主的下落,查到这里,也只是匆匆看过,不敢在此停留片刻。 而现在,东方不败带着苏灼言登上了黑木崖顶,两人一起站在这里,哪怕苏灼言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但也能看出此地与别处的不同来。 这里一看就是只有一个人来,却来的次数还不少,虽然这里由于山风,长出来的草大多凌乱,好似没有人管的样子,但苏灼言一双眼睛在刚落地时环视四周,就看出了其中玄机。此地虽凌乱,但却有另一番打扫。 可以说,这是一个隐秘的,只有一个人来的地方,而这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苏灼言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欣喜有之,惊讶有之,疑惑有之,不可一言蔽之。 反而是东方不败,半点没有带人来自己的私人地方一般,到了这里,就放松了自己,神色都变得不是那么紧绷,随意地席地而坐,招呼苏灼言,“来,坐吧。” 说是坐,却半点坐的地方也没有,遍地都是杂草,不过苏灼言显然不是那种计较细末的人,听了东方不败的话,自然而然地走向前,坐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侧。东方不败间他神色并没有不对,自然而然,坦然以对,眼里闪过莫名。 这个地方,因为鲜少有人来的缘故,崖边还放着上次东方不败喝完的酒坛子,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旁边还有些碎片,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原处。 东方不败也不等苏灼言坐没坐好,自顾自地拍开酒坛,就着浓郁的酒香仰头就倒,也不管身边人如何,只是眯着眼睛,视线里残留着天边的那一片火烧的云,“咕咚咕咚”地朝着嗓子里灌酒。 只是一会儿工夫,好大一坛子酒就被倒了个干净,火红的衣襟被酒水染湿了大半,不算温柔的山风一吹,足够让人打一个寒噤的。而东方不败却仿佛无知无觉地感受不到冷,一坛子酒喝完了,转眼就要去拍另一坛,然后和之前一样如法炮制地喝第二坛。 本该出言阻止的苏灼言意外的沉默,应该说他自从上了这个山顶后,就一直在沉默着,脸色意外的阴沉,只盯着不言不语喝酒的东方不败不放。 两个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期间暗流涌动,好似暗暗较着劲儿,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哪怕一向冷冷淡淡,以笑脸示人的苏灼言也没了笑容,一样神色淡淡。 没人说话的结果,就是听着山风“呼呼”地吹,神似人的哭泣,变着调儿的发声,不甘愿沉默似的。 直到东方不败无言地拍开第三坛。 苏灼言眼底的疼惜和无奈简直要流出眼外去,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这番较量,最后还是以自己认输为果,他伸手拦住东方不败想要拎起酒坛子的手,声音轻轻柔柔地,“你不能再喝了。” “说好的我们一起喝,怎么你就自己喝个没完呢。” 嘴上的话没有泄露多少情绪,但手上的力道却是和东方不败较着劲的,东方不败想要拿起那坛酒来,但他偏不让他拿,两人都没有说话,东方不败甚至没有看他,偏生在手上比着力道。 最后那坛酒承受不住两人的腕力,就听“咔嚓”一声,酒坛应声而裂,香醇浓郁的液体流过两人的手,酒液淌湿了一地。 东方不败一愣,飞快地收了手,却被人猛地抓住,苏灼言语气难得的严肃,道,“东方,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 东方不败的指尖一颤,别过头去,挣开手,去够另一坛酒,这次苏灼言意外的没有阻止,拍开酒封,轻轻晃动了下酒坛,听着里面传来的清澈液体的声音,扬头倒了下去,苏灼言刚想叫人换一个方式喝,却见他如此情态,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拍开另一坛,陪着他一起喝。 只不过比起东方不败豪放不羁的姿态来说,苏灼言喝酒的样子就文雅很多。多数酒液来不及吞咽,顺着脖颈,沿着喉咙,洇湿了前襟,因为急促地喝酒,东方不败的脸上都因为烈酒而染上了绯红,眼角更是哭过一样一抹殷红,衬着一双眼睛迷离非常,他沉默半晌,嘶哑地开口,“本座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东方不败的声音轻而抖,如若不是苏灼言离得近,怕是早就淹没在山风里。 清晰而明确地接收到东方不败话中传达的意思,苏灼言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是他们刚见面时的情形,他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更是仔细看了离自己不远的万丈悬崖,它好像一只巨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只是看着就让人生畏,苏灼言很难想到东方不败是以怎样的勇气跳下去的。黑木崖上达到崖底的距离确实可怖,一个凡胎,哪怕浑身武功将要大成,也不能阻挡他会被太高的高度给摔死的可能,这才是他们刚见面时东方不败濒死的模样。说实话他也好奇,是什么原因和情况,才能让这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又睥睨浑然天成的男人如此对待自己。 让他能做出这般举动来。 苏灼言还在暗自思索,东方不败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当时我年少轻狂,得教主赏识欣喜若狂,发誓要对神教做出一番功绩,只不过这样的举动,看在当时的任我行眼里,就成了身怀异心的体现。”说着说着,东方不败自嘲一笑。 “可笑我得到了教主所赐《葵花宝典》还沾沾自喜,以为教主真的看出了我的忠心赏赐于我。因此哪怕后来察觉到这是他的计谋,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踏了进去。” 苏灼言屏息,他知道,在东方不败清醒时是绝迹不会说出这番话的。可能是刚刚从牢房里出来,直面了任我行的恶意,又或者是憋在心里太久,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了忍不住想要吐露心声的冲动。 在这一刻,苏灼言难得的没有想他们之后会如何,听了这番话的他待到东方不败清醒后又如何,他只想认真地听他说一字一句,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记在心里,以此来接近这个骄傲的人。 没错,骄傲。他和东方不败认识的时日也不算短了,但对于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却是知之甚深。 不管是刚认识时拼着功力近废的可能赏自己银针,还是功力好了一些就开始在其他的地方找回场子,而出来后更是几次想要将自己杀掉。归根结底,都是他那比天高的骄傲作祟,但他却无法对他的做法做出什么评价,甚至因为一日多过一日的接触而忍不住心生疼惜。 这个复杂而自卑,却又奇异自傲的男人,就在这每日的接触中对他敞开了心扉。却又惧怕着,迟疑着,不敢再踏近一步。 而现在,究竟是在酒精的催促下,还是借着究竟放任自己说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苏灼言知道,他只要认真地听着就好。 “随后你也知道,越来越像一个女子,渴望得到别人的爱,”东方不败摔了坛子,那双被酒水殷湿的眸子终于看向了苏灼言,开口道,“你知道杨莲亭吗?” “没错,就是杨莲亭,他高大威武,又有十足的男人味,所以我从一开始的渴望,到后来的移情,竟产生了我是爱他的感觉。” “于是我给了他他想要的权利,又给了他无上的钱财。”东方不败说着说着嗤笑一声,“这次的篡位,也是对方觉得我不会计较?” 说完这些的东方不败沉默了,缓缓抱紧了自己双腿,接着道,“不过我们却一次都没有行房,他觉得这样的我恶心,我也觉得这样的我恶心。” 苏灼言喝道,“够了!” 东方不败轻轻笑了下,眼神却并不看苏灼言,对于他的愤怒也并不在意,继续道,“所以他以子嗣为由拒绝同房,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不用面对别人厌恶的眼神,自己自然也就看不到那个丑陋的部位。”东方不败顿了顿,轻声道,“当做看不到。” 东方不败浑身湿透了,脸上甚至还混着湿漉漉的酒水,一眨眼,晶莹的水珠顺着眼旁滑落,让人分不出那是泪水还是酒水,或者两者都有。 苏灼言自从从任我行的嘴里得知东方不败的下一体是被他算计而下刀,面对任我行时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心里的对于他的恶意就已经藏都藏不住了,于此同时,对东方不败的疼惜也在一瞬间上升到自己都感到疼痛的地步,只要想想,就从心尖上开始疼痛。 大唐的确开放,对于这种事不是那么在意,但之前苏灼言也只是以为是东方不败自己自愿的,谁知却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这样事情就瞬间变了性质,而且,随着慢慢熟悉,苏灼言的心眼也渐渐朝着东方不败偏,理解是一回事,不在意是一回事儿,但却不会减少东方不败那时遇到这样的事情时的分毫疼痛。 一个健全的男人,哪怕只要想想,就觉得下一体跟着一痛,更别说要下手了,哪怕是宫里的人,也是设施齐全,由别人下手。而东方不败呢?他是怎么在当时一个对他满是恶意的教主眼皮底下狠心对自己挥刀的?又是在挥刀后怎么忍着剧痛和满心的恨意和羞耻,处理伤口?又是怎么处理日常生理情况?又是怎么在这样举步维艰的状况下修炼武功,参透其中的玄妙功力? 一时间,苏灼言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这样的关心和问题,只要想想就觉得自己满心满眼的都是疼痛。 对东方不败遭受的这些糟糕事情的疼惜,和自己不在他身边的痛恨。 直到现在,高傲傲慢的苏灼言才终于承认,他爱这个男人。爱的痛不欲生。哪怕之前再明显的症状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能装傻地说,这不正常,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还可以自欺欺人说,我只是关心一个伤患。他可是自己的第一百个伤患呢,师父说了,对自己的伤患要尽心尽力才是。 所以他寸步不离地不离东方不败的身边,跟着他回到日月神教,跟着他处理教中事物,跟着他违背自己斩草除根的原则,只是因为东方不败想看那人痛苦,所以自己放过他。 再多的自欺欺人,在听到东方不败这些带着试探和自嘲的话时轰然崩塌。 他现在就想把说着这些伤人伤己话的东方不败抱在怀里,好好告诉他,“你这样很好,我不在意。” 却还是强忍着,忍得全身都颤抖了,还装作平静地反问,“如若有一个人全然不在意你的身体呢?” “不在意?”东方不败神色恍惚了一下,好似全然醉了的反应迟钝了一下,反问道,“还有谁不在意?哦对,你说的那个什么教主是不在意的。” “但那又如何呢,我不认识他,而且想来也是见不到的。” 东方不败还待说些什么话,只不过他的手已经抖得抓不住酒坛,还要装作没事般地别过脸去,想要再开一坛酒,却是拍了好几次,都没有拍对地方,反而是把一坛酒直接拍了个稀碎,“咔嚓”的声音传来,晶莹的液体随着手上的动作飞溅而出,东方不败愣了一下,终于保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他的掌风一过,把那些碎屑拍飞,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震得周遭的草都分外摇曳。 这次,苏灼言没有看错,仰头的瞬间,东方不败的侧脸分明滴落下一滴泪来。 什么狗屁面子!什么狗屁主动!苏灼言的坚持在东方不败的泪下轰然倒塌,他咬了咬牙,眼底也渗出泪水来,不知是为了谁。 苏灼言探身把边哭边笑的东方不败用尽全身力量拥紧怀里,咬牙切齿地道,“你赢了,你赢了。我爱你,我爱你。” “我承认,我爱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虐狗 苏灼言把浑身颤抖的东方不败狠狠地圈在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我说了,我说出来了。” 东方不败也不顾眼角汹涌的泪水,死命要挣开他,“说什么,本座不听!”他一着急,竟是把自称都说出口了。 苏灼言将人紧紧勒在怀里,眼里不知是泪光还是带了一丝凶意,那目光看上去竟格外的明亮,“你带我来这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就是想要坦白了吗?” “现在我承认了自己的心意,东方你又在别扭什么?” 虽说东方不败想要借着酒劲说出这些话,的确有坦诚的意思,也有试探的想法,但就叫这人直截了当的说出口,还有有种莫名的羞耻。 身体一僵的同时,还在听苏灼言恨恨地道,“既然要我坦诚,你为何做不到?” 东方不败闻言,惨然一笑,因为酒意而迷离的眼睛也逐渐清明,不知是这话题太敏一感,还是因为苏灼言的紧紧相逼,泛着红的脸这会儿看着,竟白的厉害,让人看着就透出一股子脆弱来。 东方不败本不是脆弱的人,今天却在这逐渐朦胧的夜色里放任了自己一回,不知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什么。 至少现在的东方不败的确一脸显而易见的迷茫和脆弱。 “你说的容易但藏了那么许久的事情,哪是说坦诚就坦诚的呢。” 微不可闻的话,被东方不败带入风中,说出这话的东方不败没有什么情绪,但哪怕苏灼言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心中却忍不住一痛。 “只是互相倾慕而已,想来面对自己的心不是那么难。”心中的无限怜惜无法表达,苏灼言的语气也轻柔起来,想起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想起在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他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好似这样就能一直把人抱在怀里一样。 “你担忧的那些,在我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我可恨这件事折磨你许久,但如果我们互相爱慕,这件事所带来的,根本不算什么。”苏灼言胸前起伏,想要告诉怀中人很多很多,但却只能语无伦次地告诉他,我不在意,也请你不要在意。 让我爱你,让我带你远离这些折磨和苦痛,你这样风华绝代之人早该被温柔以待,我庆幸自己能是那唯一之人,所以,只要告诉我你的心意,只求给我个结果。 万般话语都化作一句叹息,既有对他的痛,也有对自己的澎湃情绪。 最后,苏灼言沉默半晌,好似在组织语言,思索要怎么才能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苏灼言的确高傲,往日里自身本事卓绝,且相貌堂堂,对人大多表面温和内里冷漠,从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牵制他的心神,所以当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陌生情绪时,不是好奇,不是明悟,而是下意识的躲避,假装它不存在,也就真的好像这日渐汹涌的感情不存在了似的。 但感情不是主观能控制的,告诉自己不想,它就不是真的不想了;告诉自己不在意,它反而更加在意的不得了;告诉自己该远离了,这个距离实在太过危险,它却时时刻刻让自己的心拴在东方不败的身上。 苏灼言的高傲是内里的,所以他暗自挣扎过了,纠结过了,也改变过了。却丝毫没有影响,当意识到这点时,苏灼言才是真正的明白,自己是栽了。 他自己栽了还不算,他想让这个牵扯自己心神的人跟着他一起栽。 所以他温水煮青蛙似的对东方不败好,一步一步的接近他,直到看过任我行,地牢一行后,东方不败才松动起来。 苏灼言知道他的迟疑,但东方不败又何尝不懂他的接近。 两个人就处于这么心有所感,又互相放任的状态。 现在,苏灼言不想再装下去了,他的心早在很久之前告诉了他答案,而现在,也只是直视罢了。 苏灼言微微松开紧抱东方不败的手,低下头来直视对方,声音哑到对方听不清的地步,“东方,你就告诉我,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吗?”那双眼睛盛满希冀,好像天上的星子悉数落入其中,星星点点的,哪怕在天色渐暗的时候,也让东方不败看了个分明。 好感?那是当然有的。 如若不然,东方不败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一次次地在一个人面前袒露脆弱,而这人却好生生的活着。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苏灼言之于东方不败的特殊了。 就像之前苏灼言察觉到的那些一般,对待苏灼言,的确是第一个,且是唯一一个。 身体的残缺对于东方不败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但东方不败却不惜以它为话题,试探苏灼言的态度,他虽然刚相识时就察觉,且并不在意,但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和东方不败所要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他东方不败想要的,从来宁缺毋滥,也的确胆大,宁愿重新把自己的伤疤掀得一个鲜血淋漓,也要求得这个男人的态度。 就像任我行之于他,就好像是深埋于心底,永远不打算拿出来说一样,以东方不败的心机,如果不是自己露出破绽,那么谁能知道任我行是被他关在西湖底下一关就几年呢。要知道就算他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对此产生怀疑。 因此东方不败一回来就透露了任我行和他的关系,仔细想想这是完全没可能的。而理由,不是什么让任我行痛不欲生,仅仅是想要探到苏灼言的态度罢了。 看他对于自己昔日的做法,以及残忍的对自己下得狠手,他分毫不差地统统展现在苏灼言的面前。 就好像把自己由内而外地袒露在苏灼言的面前,你接受了,那皆大欢喜,如果没有,那么东方不败也不会丝毫妥协。这看起来是一场豪赌,而东方不败毫无顾忌地就这么做了。 他本该更加谨慎一点,鉴于有了杨莲亭那样失败的前车之鉴,但他却没有多少迟疑,一个面对感情踟蹰地止步不前时又能充满勇气地斩断自己的后路,这不知道是个什么特性。但难以否认的是,东方不败骨子里就有那种主动的意味,或者说掌握主动权,哪怕知道结果可能不怎么尽心意,但确定了,哪怕浑身碎骨,也要求得一二。 幸运的是,苏灼言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 借着任我行之手,东方不败第一次清楚而明了地看清了身边这个心思深似水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山风,更是愈加喧嚣了。并没有什么月朗星稀的夜景,就连月亮,都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而这一切都抵不上东方不败打从心底的好心情,他反手一伸,缓慢地靠在苏灼言的怀里,哪怕他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但苏灼言却好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通畅,又好像被扔在了蜜罐里,浑然不知出处。 苏灼言顺势抱紧了他,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话,乱七八糟的,大概是他现在的心情,又或者是和东方不败分享一直以来的犹豫,又或者,是他之前在万花谷的生活。苏灼言好像停不下来似的,急切地想要东方不败了解他的心情,和过往的生活。 而东方不败哪怕没有什么表情,苏灼言却知道他是开心的,在他乱七八糟说些什么的时候,也不吝啬地插几句话来表达的自己的疑问。大概是气氛太好,他们又拾起了之前被他们摆放在一边的酒坛子,两个人也不拘你我,合饮一坛酒反而喝出了甜蜜蜜的滋味。 而那些禁忌的话题,就在两人相视一笑中泯灭,当两个人都不在意的时候,那道伤疤,也只是伤疤而已。 东方不败一直以来的敏感多疑,就在这样的态度中慢慢软化了,自己背负着几年的伤痛,自己一个人时痛苦不堪的回忆,当有另一个人来分担时,就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苏灼言陪着他喝酒,可能是一直以来隐晦的心思被戳开,又得到了最好的回应,哪怕是东方不败,也感受到了快乐的滋味,他手下的酒坛子,就从来没有被放下过,哪怕苏灼言觉得这样喝对身体不太好,却因为自己也愉悦非常而默许了。 到了最后,苏灼言就着酒水,缓慢而清晰地给东方不败讲述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那里的民风开放,且凶悍。有各种各样的奇人异事。比如权倾天下的高力士,比如跟着鬼谋走天下的奇女子秋叶青,比如兄弟齐心却造化弄人的恶人谷少谷主和浩气盟少盟主。最后,他说到了万花谷的大家,毒舌又严肃的大师兄,和善又天然黑的二师兄,温柔贤惠好像仙人的大师姐,还有一个全世界称颂德高望重,却是个爱发脾气又很难哄的小老头的师父,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而东方不败就那么持着酒坛,轻靠在他的怀里,听着明显不同于这个时空的故事,不多问,却全部听在耳里。 对于这样的苏灼言,东方不败喝了口辣酒,竟暖洋洋的笑了。 他知道是自己总会在意身体的下意识动作,为了开导他,苏灼言不惜对他说出这种一听就惊世骇俗,恨不得藏在心里到死也不能说出的秘密,光是这份情谊,就足够东方不败心暖,虽然疑惑苏灼言的来历,但却是真正把他放在了心上。 是谁说,只有以心换心,才能得到全心以待。 东方不败虽心悦于他,却自知没有做到如此地步,来自苏灼言的惊喜太多,在他说出这些话的那一刹那,东方不败的心尖就一颤,知道这次是心甘情愿的了。没有移情,也没有生理因素,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对他动了心,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是一片清明,缓缓伸手环住了苏灼言的腰间,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苏灼言的滔滔不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他的目光带着温柔,仿佛一汪春水让人忍不住沉溺,“那是我生活的家乡,只不过现在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东方不败心里一紧,脸上也不免带上了一些情绪,只不过两人刚确定关系,他也不好太过表现出来,于是脸色被他调的淡淡的,这才抬头,仿佛不经意间问了句,“如果能回去你会回去吗?”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休止符,让苏灼言脸上的笑都没了。 东方不败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手下忍不住无意识地用力。 还没等东方不败开口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就听苏灼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口揶揄道,“我怕是再不说话,就要被你掐死了吧。”说着抓住了东方不败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捏在手里把玩。口中却郑重的不行,“如果这话要是早些日子问我,我一定会选择回去。”说罢不管东方不败握紧的手和瞬间冷凝下来的气氛,继续道,“不过现在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回家的话,还是推迟一二为好。”说着捏着他的手,就把人扯进自己怀里,忍不住埋进他的脖颈,闷声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东方不败哪能不明白,之前的沉默都是故意来的,怕是就等着看自己在意的样子呢。 不过对于苏灼言来说的敏感问题得到了回答,东方不败也不介意苏灼言偶尔的放肆了。 东方不败明显的态度变化,苏灼言怎能感受不到,心思一转就能想明白他所想为何,眼里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忍不住就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亲了一口,罢了还舔了又舔。 待到东方不败察觉不对,自己的脖早就遭到了“毒手”,心里了又是别扭又是羞涩,忍不住抓着自己胸前人的头发,扯开,横眉冷对,“干什么?” 苏灼言眯着眼睛,笑得一脸纯良,“嗯占你便宜。” 东方不败,“” 苏灼言说的好有(不)道(要)理(脸),一时间竟把东方不败说愣在原地,回不过话来。反而是苏灼言,见他难得的呆愣,竟笑不可支,抱着东方不败就不放手了,环着他的腰,表面吃豆腐,实际上就是吃豆腐,笑道,“东方,你真的好可爱。” 东方不败,“” 怎么感觉,苏灼言一下子被打通了什么经脉,直接变了呢。 东方不败对于爱人,特别是明白了自己心意的爱人,和往常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不说宠溺上了天,也差不多了。就拿他和苏灼言没确立关系来说,哪怕已经你知我知别人不知了,东方不败的脾气,也不能算是一个好。动不动就要拍巴掌,时不时就要飚杀气都是常事儿。而现在,哪怕是苏灼言就要把手伸进东方不败的衣襟里,也没见他恼怒,只是稍微挣扎了下,见挣不过苏灼言,也就放任了。 这样一个可以来说做什么都行的态度,让之前没少吃东方不败冷脸的苏灼言惊喜万分也十分惊奇。接着尝试了很多挑战东方不败底线的事儿,最过分也只不过让他瞪上一眼,只要苏灼言服个软,东方不败就不会说什么。这样一个任人索求的态度,刺激了苏灼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边。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也说过两句,东方不败闻言细细想过,发现自己对于爱人的确没什么威慑力,就是恨不得依着顺着,把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献给他,最后两人怎么讨论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只不过苏灼言忍不住想起之前他说的那个劳什子杨莲亭来,那嘴上酸的,恨不得直接告诉对方我吃醋了。 “你对杨莲亭也这么好吗?” 东方不败哪里能傻到这时候承认,“没有。” “他跟你有什么实质性接触没有?!”就连 “没有。”东方不败也乐得看这个平日里成熟稳重的男人有些小情绪,哄着他也是个不错的乐趣。 “哼,他有眼无珠!还是我有眼光!” “是是是,你最好。” 被东方不败顺过毛了,这才放过了可怜的已经入土了的杨莲亭,苏灼言心满意足的抱过东方不败,揽过他的肩,笑眯眯地说,“我会对你好,没关系的。” 东方不败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幼稚的话,却冷不防地听到这句,眼睛微微一湿,淡然答道,“嗯。” 他总会这样无意识地安抚自己的情绪,就像他无处不在的温柔,总是让他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 两个傻瓜一样的人,哪怕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内心里都是兴奋的,所以这两人黏黏糊糊想要一直在这山顶上待着,谁也不提出回去,也是不难理解的了。只不过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就不得不回去了。好像老天这时候也看不惯两人黏黏糊糊的热恋状态一般,非要弄点什么来打断这公然的秀恩爱。 只见山风呼啸,原本影影绰绰的月亮也不见了踪影,按理说这样恐怖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早就不是合适待着的地方了,这两人却因为气氛正好,谁也没有要走。这不,没到几分钟的功夫,就听空中闷响,抬头的时间,天上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下,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面面相觑,就算是他们自负武功高强,也不会在雨天待在山顶。气氛还在其次,只是转眼间,两人就被淋了个透彻。 老天就是说风就是雨,说好的下雨绝对不刮风,山风再比其他地方来的猛烈些,就连苏灼言都觉得开始冷了。东方不败之前本就是情绪起伏剧烈,又淋了一身的酒水,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雨水,不一会儿,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这下谁也不会说不舍得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被彼此难得的狼狈逗笑了,却也知道,再不走就要生病着凉,为了谈恋爱,却把身子搞得病了,不说其他人,就连自己也唾弃自己。 雨水顺着东方不败的脸颊滑下,苏灼言抬了手臂给他阻挡雨水,就算在这样的狼狈状况下,也阻挡不了他的好心情,就听他开口道,“那么就请教主大人,给在下一个表现机会,让我带您回去吧?” 东方不败同样唇角含笑,似模似样地扬了扬下巴,“准了。” 说着就被苏灼言抱进怀里,用宽厚的衣服遮挡住,脚下一闪,就朝着教主所在的小院而去。东方不败窝在苏灼言泛着特殊药香的暖湿怀抱中,神色恍惚了一阵,他突然记起,上一次被他抱在怀里时,还是初次见面的时候,而上一次用轻功赶路的时候他还在和苏灼言不对付,那时因为身上有伤,哪怕明知道自己被他背着最好,却还是不服输似的,偏要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不得不求助于人时,才让这人带自己赶路,那时被他背在背上,同样小心翼翼地护着。 兜兜转转,又一次回到这人的怀里,但心境却与那时全然不同。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次崖底相遇,最初的防备和敌意,全部化作今日的心意相通,出了崖底之后的所有事情,就都有这个男人参与进来,不分你我。东方不败的思绪纷杂,却安心地闭了闭眼睛,在风雨中蹭了蹭苏灼言的衣襟。 索性苏灼言的轻功不错,不到一会儿就到了,不等下人闻声赶来,苏灼言自己就出去备好了热水和布巾,体贴地伺候着东方不败洗好了。 临近睡觉时,东方不败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拉住想要走的苏灼言,“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阿里曼教主是真的吗?” 苏灼言看着东方不败,眼神通透且温柔,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你先睡,睡醒了我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搞事 “阿萨辛为阿里曼教教主,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他崇尚阴阳结合之美,认为世间万物不能单纯的以善或恶,阴或阳衡量,所以大多崇尚女子之美,认为男女并没有多少差别,而他的论调,受到了很多中原女子的呼应,阿里曼教也因此成立。” “阿萨辛的某些观念的确超前,也可以说是正确的,但他本人却因为极度追求这些而变得偏执,建立教派后的行动更是挑战人的底线,所以在我的家乡,阿里曼教和魔教无疑。” 苏灼言品着茶水,慢悠悠地给好奇阿萨辛的东方不败说起这人的生平,间或夹杂一些自己的见解。 而东方不败,前一夜的吹风又淋雨,终于不那么让人意外的病倒了,只不过东方教主的病倒和旁人不是那么一样,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性子,只不过更加缠着人,或者说,更加缠着苏灼言了,不管怎么劝都不听,非要苏灼言给他讲他那个世界的事情。 因为苏灼言对他的直言不讳,虽然东方不败并没有明说,但他还是明白了苏灼言大抵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惊讶是惊讶的,只不过有着两人心意相通的甜意,这个冲击也就没有那么大了。而转眼自己就病倒了,苏灼言却是洗了个热水澡就什么事都没有,东方不败应该是生着病,心智都倒退了几岁,看着苏灼言神采奕奕地在自己面前晃荡,怎么着也看不惯他的样子,想着法儿的折腾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一看苏灼言温柔的眉眼,心下稍定的同时,又开始变本加厉地开始使唤他了。 而苏灼言同样甘之如饴罢了。 而现在,就是苏灼言伺候着教主大人拿了软垫,靠在床边,和东方不败挨得不远的小桌上放着各种时令的水果,苏灼言坐在他旁边,看人需要什么了,就立刻递过去,嘴上还要说着自己知道的趣闻,给教主大人排忧解闷。 教众们得到消息,说他们的东方教主只是一夜过去就染了病,一个个震动不已,纷纷想要凑到跟前来“死而后已”,恨不得代替教主生病,卧床的是自己。只不过还没等教众们献了忠心,就被在病中更少几分耐性的东方不败给撵走了,留下了一个“贴身”照顾的苏大夫鞍前马后。 “这么说,这个阿萨辛和我很像了?”东方不败被苏灼言这么一说,仔细对比了一番,同是魔教教主,又生出那般想法,至于阿萨辛教主所谓的“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虽然苏灼言没有明确的说,但怕是也和自己一般吧?东方不败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遂直接问了出来。 苏灼言一顿,对于东方不败的话,第一次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谨慎地道,“还是有些不对的。”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 对上东方不败那明显不以为意的神情,苏灼言想起了阿萨辛身旁的牡丹,莫名觉得自己的下身一痛,生怕这个在某方面任性非常的教主大人兴起了兴趣,赶紧开口道,“我说他的事情只是给你个借鉴,但阿萨辛本身是不予认同的。他自身偏执太过,而且行事也过于偏激,是人人喊打的。”他不知道阿萨辛是不是人人喊打,但红衣教的确人人喊打,这么说也不算错吧?对上东方不败揶揄的目光,苏灼言暗道自己嘴贱,非要提什么阿萨辛的话题。 这下,教主大人来了兴趣,非要弄明白不可,要是一个冲动,也帮自己挥刀,那乐子就大了。 东方不败瞧着苏灼言那熟人才能看出的微弱紧张,心里更乐,虽然是在谈论其他,却忍不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提心吊胆。他何尝不是感觉到了他对那个阿萨辛的关注导致,却偏偏一次次提起,撩拨苏灼言的神经。 “那阿萨辛可有爱人?” 苏灼言不愿在这等事上瞒着他,或者编造个其他话题来搪塞,遂东方不败问到了,苏灼言也只是叹了口气,答道,“自然是有的。” “他的爱人牡丹,是真正能做到生死相随的爱人。”说着他倾身,在东方不败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不待东方不败反应,继续说道,“但阿萨辛以女子为尊,他那教派也是不允许有男人的,所以牡丹的一腔爱恋就这么被阿萨辛拒绝了许多次。” 苏灼言本是说这些让东方不败更加豁达些,提起阿萨辛和牡丹,自己却率先忍不住叹了口气,而东方不败也被他的语气所震,玩闹的心也收敛了些,对于他口中所说的内容也上了上心,忍不住想要知道后续结果,遂正了正脸色,问道,“那后来呢?” 苏灼言忍不住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开口道,“牡丹本是一个南疆小国的王子,博学多识,却因为父亲把他当做女孩儿养而渴望自己是个女儿身。” 东方不败沉默,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至少他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也从没有被当做女儿养,不过他却对这个事情的结局更加期待,于是果子也不吃了,耍赖般地倚在苏灼言身上,道,“我知道,阿萨辛所在教派就是一个女子为尊的教派,难道?” 苏灼言点头,“没错,阿萨辛的教义正好解了当时正在困惑自己性别问题的牡丹,再加上阿萨辛一身高超武力和超高的颜值。”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如果是我,我就把他撸回教里了。”他看着苏灼言道,“但还有一个问题,阿里曼教不许男子不是吗?” 这才是苏灼言心情复杂的症结所在,他顿了顿,一言难尽地轻声道,“所以,阿萨辛就设了一计,亲自阉了牡丹,这才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 “” 东方不败吓了一跳,但细细想来,却又对阿萨辛满意的不行,“这人干得漂亮。” “这下,牡丹以为他是恩人,所以更加迷恋阿萨辛了对吗?” “没错。” 东方不败还待琢磨一下,却在无意间看到苏灼言的脸色,眼睛一转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顿时失笑,“怎么,你也怕被我阉了吗?” “咳咳咳咳。” “我没有阿萨辛那么偏执,不过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说着东方不败眯了眯眼睛,重点在他的下三寸巡视了下,瞬间让苏灼言有种下身一凉的感觉,忍不住把东方不败整个团在怀里,闷声道,“宠还来不及呢。” 东方不败满脸含笑,嘴上却还是哼了一声。也不阻止苏灼言不老实的手脚,说着说着,这对儿就滚上了床。苏灼言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唇,伸出舌头舔舐东方不败微张的唇瓣,扣住他的后脑就这么全心全意地吻了上去。 东方不败忍着因为发热而急促的呼吸,紧张又难为情地垂下眼,注视着近在咫尺苏灼言的脸,看他一脸专注,加深这个绵长的吻,苏灼言顺着粘合的唇瓣,低低地笑起来,嘴唇湿漉漉的像是吃什么美味一般撮着他的唇瓣不放,两人的舌头迫切地汲取彼此的气息,享受着彼此的温柔。 待到片刻,两人的嘴唇分开后,对视一眼,脸上都变得红红的,东方不败的眼角都因为太过深入的舌头而殷红一片,让人看着就蠢蠢欲动。 两个人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直到将要擦枪走火,才堪堪起身,苏灼言一脸正经地坐在床下的椅子上,如果不是看他下一身挺的那么明显,任谁都不能从这人的面上看出什么不对来。 反而是坐在床上的东方不败,脸色更红了。 之前因为杨莲亭的嫌弃,他们没有肌肤相亲也就罢了,却是连稍微亲密一点的动作,杨莲亭都隐晦地抗拒着,东方不败岂会对一个嫌弃自己的人敞开心扉,所以也跟着尽量减少肢体上的接触。 他也不是担忧过苏灼言会对这样的事情抵触,就算不是对自己的身体,但就算是对着男人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动情的。 反而是今天亲眼看到苏灼言的情态,东方不败总算把心揣进了肚子里,只要感受到苏灼言的热情,就不会再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意。东方不败总算放下了隐秘的担忧,但一回想之前的事情,一教之主的东方不败也有些不自在,恨不得连脖子都红成一片。 这种感觉和往日里和他的七房小妾相处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把主动权都交出去的未知和茫然感,还有一种隐秘的刺激,就算他和小妾们亲热,也不会有仿佛要把对方吃下腹部的激烈感,所以苏灼言带给他的是全然不同的体验,也让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苏灼言对自己的爱意。 是谁说,男人最诚实的就是下半身,如果连下半身都坦然地展现出对你的“在乎”,那么,对于感情来说,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由于东方不败没有了那个可以直观体现的物件,所以他对亲热都是下意识排斥的,所以这次直接感受到了对方热情地抵着自己的样子,就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散了,无形中让东方不败多了丝安全感。 不过说起小妾来 “听说你还有七房小妾?”苏灼言的眉毛又竖起来了。 “已经散了。”东方不败自知理亏,赶紧回答。 “算你过关。” 这种情人间的小情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桑三娘来向东方不败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感到屋子里的气氛不是那么正确,按照懂的人来看,就是两人浑身都冒着粉红泡泡,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架势,而桑三娘顶多别扭了一会儿,就利落地抛开了,转而一脸严肃地对东方不败道,“教主,任我行被任盈盈救走了。” 东方不败闻言挑眉,“任盈盈,救走了?” 桑三娘跪倒在地,恭敬道,“求教主责罚,是属下放松了警惕。”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只是一双丹凤眼泛着浓浓的兴味,“来,给本座说说,她一个女子是怎么上得了这黑木崖,又是怎么突破重重地牢把人救走的。”他也知道,虽然任盈盈说了再也不会来见自己,但他把人家的爹关在地牢里百般折磨,那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是不会不管的。更何况她并不冷血,做不到自己的爹在受折磨而视而不管。 只不过他没想到,任盈盈来的这么快,却真的没来见他一眼。 桑三娘把头都快触到地上,道,“与一个华山派弟子,叫令狐冲,那人还算有点本事,两人偷袭而来,趁着看守懈怠之时把人救出。” 东方不败对于这个回答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似笑非笑地道,“那人哪是有点本事,怕是你们所有人都不敌吧?不然怎么会闯我黑木崖,竟然还全身而退了?” 其实那令狐冲并不是全身而退,被掩护着下山时已经濒死了,毕竟黑木崖上的教众不是吃素的,桑三娘敢断言,如若遇不到神医,令狐冲的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但她不会这么对东方不败说,人被救走了就是救走了。怎么都是他们的失职,再说些话也只是狡辩,遂桑三娘沉默不语,笔直地跪着。 东方不败一掌拍过去,脸上也收了笑,冷着脸,“全教都有,自去领三十鞭,活着的继续当值,死了的就直接扔下崖吧。” 一句话冷漠非常,让人不寒而栗。 而桑三娘却好像松了口气一般,很快领了命令退下了。 房间再次恢复了平静,而苏灼言却上前,笑眯眯地道,“东方息怒,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哦?” “那任我行,是我放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挖坑埋 洛阳有一处绿竹巷,经过几条小街,就是一条窄窄的巷子,里面人烟稀少,只有两三个商贩在摆弄着自己的商品,此地偏僻,就连来往的人也少,巷子的尽头,就是一片绿竹林,偶尔间风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就在这景色优美的竹林间,一个静雅的小舍随着摇摆的竹叶挺立微风之中,缓步前进,就看见几个简雅的竹桌竹凳上,摆着主人家的物件,此外,一把漂亮的瑶琴夺人耳目,显而易见,此间的主人早就在此住了许久,房间内处处都是主人的印记。 这一番树林苍翠,清幽雅致的地方,来人却没有那个心思欣赏。 任盈盈扶着苍老万分又狼狈不堪的任我行在屋内坐下,转眼去看令狐冲时,眼里闪过担忧和焦急,只不过自己根本不通歧黄之术,来到这里之前早就遣人看过,冲哥的这一身伤痕,非神医不可救,哪怕现在用良药医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天知道当任盈盈听到这番论调时是个什么心情,两人刚通心意不久,正是郎有情妾有意之时,令狐冲听闻老丈人有难,热血冲头就说要将人救出来,而任盈盈虽也知他爹被囚在黑木崖上,说实话她知道这是他爹自找的,但却无法忽视感情上的不忍,到底无法弃之不顾,本就对于任我行救还是不救的问题犹豫不决,此时令狐冲一说,也就顺水推舟下了决心。 除了刚开始时顺利非常,到后面简直寸步难行,任盈盈本就有了可能会艰难的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艰难成这个地步。 要令狐冲的命来搭,不过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三人只好赶紧下山,匆匆地赶往藏身之地,找了老大夫得了这个结论后,哪怕是任盈盈冰雪聪明,自己的情郎有生命危险,也忍不住了满心的恐慌。 不过就算他们想要找神医来给他医治,也因为身份的敏感而不敢妄动,只能按照老大夫的意思,买来珍贵的药材治标不治本的喝着,再想办法。 任盈盈虽说如此,却并不后悔把任我行救出来,虽然她这个爹和她相处的时日不多,但生养之恩不得不报,而东方不败的养育之恩任盈盈的眼神复杂了一瞬,甩了甩头抛下心中想法,专心致志地给令狐冲疗伤。 至于她那个名誉上的爹如何,救下他已经是任盈盈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任盈盈在给任我行收拾干净后,就一心扑到了令狐冲的身边,索性任我行也不需要这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女儿指手画脚,他的面色经过几日的地牢生活更加糟糕了,脸色白的好似水鬼,身体瘦得能看出他的骨骼,再也没有闯上黑木崖时的意气风发。 只不过任我行并不在意他的形象问题,自负有吸星的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虚弱的,任我行只是长时间的在看自己的手,那双骨节分明,因为掌功而布满茧子的手,好似是什么绝世美人一般盯着不放。 任我行是个武痴,这毋庸置疑。 好似每个日月神教的教主都是武痴似的,任我行是这样,东方不败也是这样。只不过东方不败研究那部《葵花宝典》成功了,而他却是失败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吸星》,虽然《吸星》的确是个好功法,但平心而论却是的确比不过《葵花宝典》的,对于任我行这种人来说,修习了《吸星》不代表他不在意《葵花宝典》了。 更何况现在他知道,这种心思不定的做法,除了给他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外,更给他的生命带来威胁。不过,如果不但能摆脱这样的境界,还能让自己的功力更胜一筹呢?对于一个多年上功力都没有变化的武痴来说,这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一惑,只要自己那么做。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以现在的功夫,潇潇洒洒地活那么几年,一个就是活得长长久久,功力还能因此提升。 任我行的眼神明明灭灭,他在犹豫。不过这样的局面,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怎么选,只要付出点代价没错,只要付出那么一点点对于功力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代价。 任我行的眼神终于不再闪烁不定,反而泛着幽光,在阳光并不那么明亮的照耀下竟然显得有那么一丝可怖。 竹林还是竹林,随着微风吹过,掀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迎风摇曳,嗅一嗅竟能闻到竹子的芳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巷静悄悄的,竹林中的小舍晃晃动动着烛光。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惊飞了正在竹间的鸟,跑走了一只歪着脖子的鹿。 而黑木崖上,东方不败的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苏灼言,在他说出那句话后,气氛瞬间就陷入冷凝,闲杂人等早就领了命令退下了,下人们没有得到东方不败的吩咐,没有一个敢靠近这间屋子。 所以现在只剩下正在酝酿怒气的东方教主,和他新出炉的厨子兼大夫兼情人苏灼言两两相对。 任我行之于东方不败的意义,不用多说也能明白,而东方不败也不相信苏灼言能蠢到无视他而直接站在任我行那边,况且地牢里的针锋相对他也看在眼里,所以现在哪怕他怎么生气,也没有失去理智一巴掌拍过去,还能开口问那么一句,“从实招来。” 苏灼言闻言笑了,拉着东方不败的手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我还以为你要直接给我一巴掌呢。” 东方不败一抽手,不耐烦道,“少废话,解释不好那可不是一巴掌的事儿了。” 苏灼言以手抵唇,道,“东方你还记得我在地牢里对任我行说的那番话吗?” “如果他再不停手,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东方不败闻言挑了挑眉,兴味十足地瞥了他一眼,道,“确有其事,然后呢?” “如果不把任我行放出去,他怎么会有时间自宫呢?”苏灼言笑得一脸纯良,眯着的眼睛偶然间泄露几分微光。 “”东方不败惊讶,“自宫?!” “为了性命着想,任我行就算犹豫,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自宫吧?”别怪东方不败怀疑,就算他当年也是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不成功就成仁,才下了狠手,而现在,任我行那个奸诈狡猾的人,怎么会因为苏灼言的三言两语而轻易地相信他的话,而自宫呢?更何况苏灼言明显就是他的人,任我行那个多疑成性的人怎么也不会相信苏灼言的话吧? “所以我就给他加一加筹码。”苏灼言故作神秘地说完,就看东方不败瞪着他道,“你到底做什么了。” “生命对他来说容易怀疑,那么如果我再说出他的武功瓶颈,他是不是要相信我了?”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了笑,“你这个人” “所以我放他走,就是给他一个自宫的机会呀。”苏灼言顿了顿,笑眯眯地继续道,“也许下次,东方你看到任我行的时候,他已经变了样呢。” 东方不败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原来出了地牢后,他落后几步,跟任我行说的就是这个,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武功瓶颈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苏灼言那一脸不怀好意,东方不败的脑子一转,脱口而出,“不会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苏灼言笑着捏了下东方不败的脸,开口道,“还不算太笨。” “之前在牢房里,他为何说吐血就吐血,说痛苦不堪就痛苦不堪,也有你的手笔吧?”被苏灼言点开,东方不败的脑子也不差,立刻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能那么准确地说出任我行的状况,可不就是那状况是他动手造成的? 思来想去,最后是苏灼言挖了一个大坑,任我行在这环环相扣中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说到最后,东方不败怀疑道,“你这么一说,”他迟疑地扫视苏灼言一番,开口,“本座开始怀疑,你说的有生命危险是不是也是糊弄他的了。” 苏灼言一脸深藏功与名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着悠悠上升的热气,满脸温柔,轻声细语道,“这个,自然也是诳他的了。” 东方不败,“” 也就是从始至终,苏灼言三言两语,就让任我行心甘情愿的自宫了?! 这是多么荒谬,但事实又摆在自己面前。东方不败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段,却是这么的兵不刃血,杀人于无形,按理说他会感到畏惧和戒备,但现在看着苏灼言的笑,自己竟只能压制着满心的自豪,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是自己的。 不过看着他暗藏得意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打击他一下,东方不败开口。 “任我行到底做没做,还是要亲眼所见才确定吧?” 苏灼言品着茶,笑而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我们输了! 平一指终于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曲洋曲大长老,随身跟着他的小孙女曲非烟。 平一指惯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人,所以之前访友时得到关于神教的消息,就立刻闭门不出了。一个神医,还是一个名满江湖的神医,想要躲起来,那方法当然很多,虽然平一指的“救一人杀一人”让人望而却步,但总有人是不怕这个的,所以平一指在神教被杨莲亭等害的风雨飘摇的时候,正躲着舒舒服服,半点看不出是个魔教的人。 而后来东方不败戏剧性地杀上黑木崖,又一次夺回权位时,平一指也立刻得到了消息,且立刻做好了随时回神教的准备。要说平一指对神教有多忠心,那是不可能的,你别看人家的老家就建在神教上,但只要跑路,那是立刻就跑毫不含糊,但你要说神教来人,需要他回去治病,平一指又一反之前避恐不及的样子。 平一指为什么会和神教绑在一起,这个原因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提起平一指,能想到的也就是日月神教了。 这种不该说是忠心还是叛变的行为,放在其他地方,妥妥就是一个拖出去斩了,但放在日月神教上,别人不说,至少东方不败并不在意平一指的这种态度。反而见怪不怪的样子。 而曲洋,则是差不多的理由。 要说着神教,制度森严,等级分明,但让知情人诧异的也是教众们的“自主性”,除了特别忠心的教众,其他都像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神教一有难,就飞快跑个精光,而后危机过去,又立马跑回来,一脸“我要为神教鞠躬尽瘁”的模样。按理说这种叛徒墙头草,当权者只要看到不说别的,肯定会直接关起来皮鞭炖肉一下吧?反观人家东方不败,随性的根本不像一教之主,人回来就用,人不会来,解决危机再叫回来。 而那些教众更加奇葩,旁人生怕当权者猜忌的事情,人家一叫,还偏偏回去了。 继续为神教的建设发挥光与热。 最初的时候这种关系不是没有遭到别人的诋毁,只不过教主和教众屁话不听,我行我素,所以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不是没想过针对出走的教众们,只要这些人在神教外去死了,哪怕神教又一次度过危机,势力也大打折扣了对吧?算盘打的不错,但架不住人家教众不按套路出牌,想打我们针对神教?打死你丫的! 这时候,羸(装)弱(熊)的教众们突然好像神功附体,武力值陡然上升,打得那几个想打坏主意的人不要不要的,次数多了,人们也就摸清了一个道理: 日月神教的教众都是一群奇葩!大奇葩! 你弱他就弱!你强他更强! 反正就是别想打什么坏主意!不然分分钟重新做人! 管着这么一群人的东方不败,当之不愧是个大魔头!一定都坏得没边了! 不然这些狡猾狡猾又总喜欢装弱,关键时刻虎躯一震的教众们怎么不管怎么跑最后还是回到神教了?一定是东方不败更狡猾!更强!有蛊惑人心之能! 我们没打过他们,不是我们的错! 由此一来,日月神教的形象就这么单方面的被恶化了。 而这次篡位之事,有识之士看着刚出事儿那些教众跑个没影就摇头叹息,杨莲亭傻啊,跑的那些菜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就这么在大部分人还在观望的时候,东方不败完成了打脸逆袭上位的全步骤,接着,那些跑了的教众,就开始一个个冒头了。 今天平一指笑容满面地回来了,明天曲洋带着小孙女回来了,后天“大力神魔”范松携着“飞天神魔”赵鹤去拜见教主了。半个月内,教众abcd,当初走了多少人,这就又回来多少人。 江湖人士:我们就知道! 还好我们只是观望,没有下手!江别鹤那个辣鸡!就知道刷存在感!被打脸了吧!该! 江湖侠士:别这么说江大侠很好地威慑了日月神教! 江湖人士:别闹了!威慑,你看看最后的结果,有什么卵用吗?! 江湖侠士们看了看现在教众齐全,众人归位,东方不败身体完好,还有心情指挥教众们一锅端了南边一个教派,虎视眈眈的日月神教:呃。 江湖人士c江湖侠士:辣鸡江别鹤! 江别鹤: 就在江湖上众人因为日月神教再次崛起,被翻了旧账的江别鹤展开了热切的讨(争)论(吵)的时候,日月神教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论突然出现在教主身边的辣鸡大夫到底是谁 日月神教众人的上岗就位 感觉自己被争宠了 没错,事情渐渐步入正轨,众人也开始有闲心关(八)心教(卦)主身边的那个人了,之前默认了苏灼言的存在,是因为他们还没空出功夫来,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首要的任务就是扒出这的男人的身份来!我们如花的教主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接近的吗?! 再加上有了杨莲亭这件事,大家对于教主身边出现的人都多了一丝警惕,他们可都没忘最初是因为什么教主开始亲近杨莲亭。 对比杨莲亭那一身魁梧的模样,典型的小人嘴脸,这个笑容满面,更好说话的苏灼言更难对付啊!因为他不管是样子还是学识修养明显甩了当初的杨莲亭几条街,难道当初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吗? 一干教众瑟瑟发抖的同时感叹“敌人”的强大,心里燃起了保卫教主的熊熊火焰:一定不能让苏灼言得逞! 于是他们直接把苏灼言定位成“谄媚”c“媚上”c“想要篡位”c“野心大破天际”的杀无赦形象了。 “苏大夫,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好了。”说这话的教众a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还真有点要不好的架势。 可惜的是这已经是苏灼言被堵到的第四个要“不好”的人了,他笑得看不见眼睛,声音温温柔柔的,“你哪里不舒服?” “我胃疼。” “胃在你捂着的地方向下。”苏灼言一脸惨不忍睹地看着这个蠢萌的教众。 “哦。”教众立刻换了个姿势,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手往下移,再看向苏灼言的时候更是一脸痛苦,“苏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要疼死了。” 苏灼言忍着笑,还真给他把了把脉,感受着脉象,他一脸复杂地看向那个教众,一脸一言难尽,这表情复杂地让那个教众心中都忐忑起来,虽说他们以报复(划掉)苏灼言为前提,但还是听说过他的医术高明的,这不会真的有什么病状吧? “房事过多,虚火旺。”正当教众a暗自纠结是要出卖节操直接问出来呢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时候,苏灼言就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短短几个字,竟让一个糙汉满脸通红。 苏灼言一脸“我懂你也懂”的样子,利落地开了张方子,在那人暗藏感激的眼神下施施然走掉了。 虽然退下了一个教众,但千千万万的教众站起来,于是苏大夫这些日子委实不算轻松,不过苏大夫也没打算戳破他们的心思,还是每天时不时地“偶遇”一个教众。不管是给人看病也好找茬也好甚至还有找他算命的,苏灼言统统照接不误。 最后还是东方不败察觉到端倪,直接在一次教会上扯着苏灼言的衣领道,“这是我的人,你们不用折腾了。” 无视教众们的n脸生无可恋c晴天霹雳c痛不欲生c万念俱灰等等等的样子,东方不败暗暗挑眉看近在咫尺,乖乖任由自己动作的苏灼言,问道,“你哄着他们做什么?” “这可都是‘娘家人’,怎么能冷处理。”苏灼言笑着,“不过‘哄’这个字用的真好。” 东方不败剜了他一眼,捏紧了手里的衣服,“娘家人,嗯?”c “不不不,夫家人。”苏灼言立刻识时务,笑得一点都不僵硬特别自然,然后顺势拉着东方不败的手,五指张开插入指缝,成了个十指相扣的亲密状态。 而等教众们从震惊c不可置信c出乎意料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和他的大夫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教众们;我的胸口真的痛了。 东方不败出乎意料的当着全教承认和苏灼言的关系,以至于往日里来找苏灼言的人陡然下降,就算见面也恭恭敬敬,不敢再说其他,这前后鲜明的对比让苏灼言乐得不行,还在二人独处时向东方不败抱怨说最近的乐趣少了很多。 东方不败不想搭理他。 而这件全教都多多少少有参与的事情,后续就比较惨烈(划掉)了。 教众a,“自从苏大夫给我看了‘病’,我的房事再也没有和谐过。” 教众bcd,“为啥为啥?” “没有勃起过,”顶着bcd复杂难言的眼神,教众a一脸血道,“后来真的去看了,人家大夫还说这样的手段相当高明,能让我养精蓄锐慢慢也就好了。”剩下的话就没有说了,教众a哽咽出声。 教众b感同身受,“我回去拉了一周的肚子”看了一圈继续道,“但我的确瘦了。” “我我我,我也是” 教众们把自身经历说出来后,纷纷对视一眼,深刻意识到了“敌人”火力之强盛,怕是我等避恐不及,无语凝噎抱头痛哭,好消息是,苏灼言对教主大人是真心的对吧吧? 教众们:对不住啊教主大人,我们输了! 桑三娘可不是这帮脱了群的野马(划掉),她有她自己的计较,之前就知道是苏灼言救了他们的教主,随后可以说是一路相随,桑三娘虽然有些女人的第六感,觉得他们的情况有些不对,但还是放任了苏灼言对东方不败的好,而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都证明了她的眼光没错,而教主突如其来的宣告,也只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罢了。 所以总得来说,除了性别不太对之外,桑三娘反而是比那些教众们最先接受苏灼言的人。能挨过三十鞭而不死,还能活蹦乱跳地插手教主大人的私事,一看就是这些教众们闲得没边儿了,东方不败都不管,桑三娘自然不会多嘴,能教训一下他们这些整天没个正行的教众,让他们意识到苏灼言的厉害,桑三娘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 还拉住了满腔想要找教主询问的童百熊,那一脸东方兄弟会不会被欺负,东方兄弟会不会走上老路的迷之担忧的脸,让桑三娘暗暗捂住了胃,好说歹说说通了他,这才没让这个一心向着教主的男人也去被苏灼言坑一把。 事后,苏灼言的那些手段小范围地公布于众,童百熊这才回过味儿来,颠颠儿地来找桑三娘道谢,且一脸好奇地问道,“三娘,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桑三娘点了点他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没事儿多用用你的脑袋。” 童百熊大手一糊胸口,连连点头,“好好好,”转而又问,“那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桑三娘,“”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至少日月神教的人是“认可”了苏灼言,皆大欢喜。 不认可不行啊,脑子没人家利落,心没人家黑,一把药粉撒的神不知鬼不觉,武功还没人家好,最重要的是,教主大人他认了啊! 这些教众还能干嘛,只得捏鼻子认下。 不过教众们认了是认了,他们还是暗搓搓地收集了所有苏灼言的资料摆放在东方不败的案头,说实话,之前和教主接触过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待遇,只不过现在这(苏)个(灼)人(言)和教主的关系不一般,自然得到了教众们的高度重视,整理的资料也详细的恨不得把他每天什么时候如厕都写入在册。 厚厚的一叠摆放在眼皮子底下,东方不败就算是要装作看不见都做不到,看着供上来资料那人亮晶晶的眼睛,东方不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疼,暗示了自己会看,挥了挥手,那人这才退下。 东方不败捏着纸边,按了按眉头,到底还是翻开了。 于是在不久后,苏灼言端着一盘糕点进来,就看着他家东方不知看什么一脸专注。 “看什么呢?” “你的生平资料。”东方不败翻过一页,随口答道。 苏灼言笑了,“我人就在这儿,问我就是了。”他不会疑惑东方不败为何看这些,按照他俩的信任度,也不会因为东方不败调查他就翻脸,他知道,这是历来就有的情况,苏灼言轻咳一声,笑着捏气一块梅花糕放入东方不败的嘴里,看他吃下去了这才把糕点放在一边,瞧着东方不败看得专注,自己也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写自己的,遂走到东方不败跟前去。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也不见外,嚼着糕点朝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下,苏灼言一挑眉,干脆地坐下,伸手一揽,就把人抱在怀里。 “放开我,这样不好看东西。” “没关系,我抱着你看。”说着苏灼言就将人一提,让东方不败坐在他的怀里,将人整个圈在怀里后,才满意地捏着小册子,开口道,“我给你念?” “”东方不败臀下就是人温热的大腿,坐上去后就开始别扭,还不如刚才的抱法,他可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 苏灼言好似知道他的想法,笑眯眯地开口道,“还是习惯为好。” “”想要挣扎的东方不败一顿,随即放松了自己,算了,苏灼言开心就好。 于是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微眯着眼睛,一副等着被人伺候的慵懒模样。 苏灼言看着可爱,低头亲了一口,随即注意力转到册子上,看了看着那让人望而却步的厚度挑了挑眉,温声道,“你的下属不错。”他停顿了下,笑眯眯地补充道,“都很可爱。” 东方不败哼笑一声,道,“快念,让本座看看你这短短的几年是怎么写出这么厚来的。”东方不败知道苏灼言怕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没有从小到大的资料,那些个努力的翻了天去也只是能找到这几年苏灼言的活动记录,这么一说,纯粹是在揶揄他。 苏灼言也不介意,翻了第一页,眉头一挑,温声开口道,“教主,这人邪门啊。” “属下找不到苏灼言小时候的记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三尸脑神丸 接着该教众以一百字精简地控诉了这个人的邪门,然后又用了两百字向教主大人认错,表示自己真的拼尽全力找了!但就是找不到!希望教主大人不要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教众可怜又激愤的话语经由苏灼言的口中说出来,不知怎么东方不败就是笑个不停,瘫倒在他怀里。 而苏灼言在整整念了五分钟废话(划掉)后,终于读到了正题。 “据悉,此人普一出现,就亮相在黑木崖附近,紧接着救助了几个病重之人,用其高超的医术起死回生。之后在小李探花的李园附近找了一房子,居住。” “雷打不动的清晨出门,去往周遭的山脉上采集草药,苏灼言的小院里占地不大,却因为有各种草药毒草而生人勿进,且有一机甲人活灵活现,平日里帮忙收拾院落以及晒干的草药。” 听到这里,东方不败好奇心起,窝在苏灼言怀里问道,“你竟然有房子?” 苏灼言低眼看他,忍不住失笑,“我独自一人怎么可能没有房子?” “那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回去?” “当然是我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被苏灼言一句直白的不行的话撩到,东方不败悄悄红了耳朵,又在苏灼言的注视下红了脖颈,偏偏一脸严肃,装作听不到你说什么的样子。 苏灼言笑着摇了摇头,揉了揉他披散在自己怀里的乌黑发丝,看上去乖顺无比的发丝,贴顺地散在一边,摸上去却滑如流水,自指尖缝中滑落,温顺丝滑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乌黑的发,白玉的手,光是看着就让人难耐。 偏生乌发的主人不懂苏灼言的心思,在他的怀里小幅度地动来动去,这儿不满意那儿不满意,让苏灼言满腔的旖旎都化作一声叹息,“东方,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横了他一眼,低声道,“苏大夫这是靠着这一张嘴,哄了多少个小姑娘呀?” 苏灼言拢了拢他的发丝,闻言笑了,“教主大人莫气,我就哄了一个小男生。” 东方不败闻言眼睛一竖,就要发怒,却看着那人的视线落也不落地放在自己脸上,温柔似水简直要溺死了,略一想才发现不对,这会儿别说耳朵了,就连脸都带上了几分热气,“你说谁是小男生!” 苏灼言的目光盯着他的唇瓣,忍了又忍,还是低头咬上了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才是那个小男生。” 东方不败还想表达自己的怒意,却败倒在两人之间的唇齿交缠,没有什么力气来反抗了。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最后也没有把那本册子翻完,苏灼言的读书也没有读下去了,辛苦了那教众一腔热血,想要让东方不败好好的深入了解苏灼言的念头就这么落空了,不过,谁说他们没有深入了解过呢? 胡闹过后,东方不败再想起那本册子,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这次他也不要苏灼言给他念了,轰走了就知道“添乱”的苏大夫,东方不败端坐着,手捧册子,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不知看到什么内容,他的表情都古怪了一瞬,被冠上“添乱”名头的苏灼言就坐在一旁看他,看到东方不败的这番神情也不好奇,静静地等他看完。 东方不败晃了晃手中的册子,扬了扬下巴,一副坦白从宽的架势,开口道,“说罢,你当初来黑木崖底到底干什么?” 苏灼言闻言一笑,目光柔柔地应声道,“凭着教主的聪明才智,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东方不败印证了心中所想,眉头渐渐皱起,轻声问了句,“那你找到了吗?” 苏灼言上前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就是要走的时候发现了重伤的你。”剩下的话不用多说,东方不败自然也想起了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面色也跟着柔和了起来,眉头刚刚松开一瞬,不知想起什么,又拧紧了眉头,“那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苏灼言沉默不语,其实他更想知道这个答案,只不过看着为自己担忧的东方不败,心底的爱意挡也挡不住,“不管什么原因,能遇上你是我最好的补偿。” 东方不败抬眼看着他,又一次慢慢红了耳廓,只不过这次的热意好久都没有褪下去,心意相通的二人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时时刻刻都要说几句爱语,来表达自己的汹涌翻腾的心意,又好像时时刻刻都想要肢体接触,不管是唇齿纠缠,还是十指交握,都让他们感觉到暖暖的爱意流淌。 这就是有了情人的感觉吧。 所以又一个清晨,当教众们又一次看见苏灼言从教主的房里出来后,眼里的愤恨不减,不知怎么,又带了点怒其不争,这就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了。 反而是苏灼言提着一壶酒,趁着平一指还在教里的时候,施施然登门拜访了。 说平一指全家都在黑木崖上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平一指不是最开始就住在黑木崖的,之前是住在开封府的,只不过他有一个丑陋且凶悍的老婆,而平一指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怕他的老婆,所以平一指来了,以东方教主要他炼药为由逃离了他的妻子,在黑木崖上一住就是几年,而后来回去的少,也就把黑木崖上的房子当做了家。 这会儿他正在研制他的三尸脑神丸,虽然是东方不败的一时之语,但作为教众的一员,平一指还是很把东方不败的话放在心上的,哪怕是东方不败的兴致之言,平一指也想试一试。于是现在他就在试一试。 苏灼言来的时候,平一行并没有在意,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火炉,专心致志地按照自己从古册中得到的方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将它投入火炉炼药,苏灼言见他如此,什么话也没说,将那坛酒放置一边,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只见屋内放了一张大床,其他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放在一边,只不过银针等医治人性命的东西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子上,那架子被擦得透亮,半点看不出那是能把东西胡乱堆放的人,而这一面整洁一面脏乱的场景,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一间屋子里,而床边放着一个大锅,锅里乌七八糟的煮着什么,那味道飘来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书籍倒是很多,只不过很多都落了灰,想罢主人也不会经常去看,苏灼言努力辨认了好久,才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认出了其中有很多衣服和日用品,全部看过一遍后,苏灼言看向平一指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住所,本来一个男人的屋子就很容易脏乱,更别提他还是一个有着特殊爱好的人,医术的确精湛,但要用到的东西却也实打实的诡异,什么五毒俱全,蝎子蜈蚣样样都有。 这就导致了平一指的住所少有人来,偏生平一指的脾气也古怪,一个老头,脾气古怪的老头,哪怕盯着神医的名头,平日里也是能减少接触就减少接触。 所以这会儿苏灼言的到来,对平一指来说是个惊讶的事儿。 他将火炉关了,把东西都捞出来,那味道刺鼻难闻,而平一指好像没长鼻子一样面不改色,事情都做好后,他一边用棉布擦手,一边将视线落到苏灼言的身上。 “苏灼言?” “正是在下。平老可好?” 平一指皱着眉,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而这个人也来的莫名其妙,平一指当然听说过苏灼言的大名,不说其他,之前几天全教上下都在折腾这人他可是亲眼所见,对他时不时地捉弄教众的举动也看在眼里,平一指认可他的医术,但对他的举动却并不喜,至少不管怎么说,他平一指也是教众之一,看着这些蠢货被一个外来人折腾的上蹿下跳的,有种自己也被捉弄了的感觉,这让平一指能有好感才怪。 同为神医,平一指当然对他的手段不置可否,不过却也没有上前提醒就是了。 而现在,这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专门来拜访他,这就有点微妙了。平一指不得不思考,这苏灼言是得了教主什么指示?需要他再做些什么事吗?有了这个想法,平一指的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但眼里还是多了一丝客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给教主面子的。 苏灼言一看平一指的眼神,就明白他怕是早就忘了医术大赛上的相遇和赏识,心中一笑,提了酒对平一指道,“前辈可还记得半年前的医术大赛?晚辈苏灼言。”说罢冲着人微微一笑。 平一指不管他说什么,却是喜欢这坛酒的,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小小的爱好,有了酒,就算是对他不怎么看上眼的平一指,态度也好了很多,这说明苏灼言来之前至少打探了自己的喜好,虽说有那么一丝投其所好的意思,但魔教的人大多不在意这种虚辞,有实物的“好”,至少说明了苏灼言的用心。再说平一指也不是那些拘泥形式的人,遂干脆利落地接过酒,隔着酒封深吸一口气,再听到苏灼言的话,平一指严肃了神情,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转身把那坛酒找了地方好好安置。 然后一面走一面回忆半年前的医术大赛发生了什么。 苏灼言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温声提醒道,“地点在洛阳。” 一说洛阳,平一指就想起了那个自己递出橄榄枝却被拒绝的青年,豁然转头,这才想起,那青年可不就是叫“苏灼言”吗?! 平一指想起了来人,严肃刻板的脸上也带了笑意,“原来是你。” “我还记得当时叫你和我学习,你说过还会有机会再见,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在黑木崖上相见。” 苏灼言听了这话,面上也带了丝惭愧,“前辈说笑了,我也没想到之后还有这些波折发生。” 平一指拍了拍他的肩,“能有现在的本事,老头子也不能教你什么了,我才是要惭愧的那个。” 苏灼言忙道不敢。 平一指这话可不是在恭维他,半年前苏灼言还面带青涩,医术虽说高超,却还是带了些能改进的空间,所以那时的平一指才见猎心喜,说要苏灼言跟着他学习,虽然不怎么高兴他拒绝,却暗道没有缘分而作罢。 谁知今日能阴差阳错地在黑木崖上碰见,不提他和自家教主之间的缘分,只是医术手段来看,苏灼言的这一手,早就趋向成熟,就算这时候的平一指,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可以说,相别的这半年来,苏灼言以一种让人惊讶的速度,在医术一途上越走越远,他这个自诩前辈的人,也已经说不出什么指点的话来了。 这是苏灼言的努力,也是当今江湖的幸事。 平一指醉心医术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医术,不会这么点心胸都没有,看到一个晚辈超过自己,之会有欣喜之意,而什么嫉妒不平之类的情绪,对于他这种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人家来说,实在是小看了平一指的风骨,也看轻了他。 所以当苏灼言开口问到平一指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平一指很容易地就兴起了同行间的对比,虽然不会心中不平,但也带着一种想要炫耀的心情,心情不错滴开口道,“我最近的作品,三尸脑神丸。” “此药中有三种尸虫,食用后,必须在固定时间内食用解药,否则尸虫脱伏而出,让服用者生不如死,行动如鬼似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告吹的药丸 苏灼言闻言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却没有失礼地被平一指看到,他擦了擦手,这才细细地看过那个小小的药丸,此药丸红艳艳的一颗,裹着糖衣,用手一撮,就露出其中的黑色内里了,苏灼言抬手放在鼻尖一嗅,刺鼻辛辣的味道直冲鼻端,让他忍不住皱眉,听过平一指关于这个药丸的制作过程后,苏灼言忍不住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魔教作风啊。 会控制你的行动不说,还会检测你的忠心,如果稍微有些叛变的心思,脑子中尸虫就率先把你吃了,如果之前就有这玩意儿,向问天和杨莲亭还篡什么位啊,早就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了。 这么诽谤着,苏灼言也没忘了正事,和平一指认真讨论过这个药丸的药效和可能出现的后遗症,虽然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但秉着制造了它就认真对待的心思,平一指倒是意外的配合,现在因为是刚刚制造出来,也不知它是个什么效果,虽然他们自诩魔教,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找活人实验,于是两人面面相觑,找了一只鼠,给服了药后半晌不到。 然后这两个在医术上顶尖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可怜的老鼠,这么抽搐了两下直接化作血水。随之伴随着刺鼻的臭味,掩鼻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鼻子里,这时就暗恨自己的嗅觉太灵敏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灾难现场”,面面相觑。 平一指,“” 苏灼言,“”他就知道不该太过信任一个大夫,虽说医毒不分家,但这效果也太惊悚了些。 平一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成果就是这么个效果,这要是真给教众们吃了,岂不是不用等正派人士来围攻,日月神教的人就全都给吃死了?! 平一指,“”这个锅太大,我不敢背。 与自己所要求的效果相差太远,以至于平一指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儿再看手中红艳艳的药丸,竟突然觉得它面目可憎起来,直接将它扔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嚷嚷道,“不做了不做了,这太难了,让教主找个用毒高手来吧。”小小的药丸在那堆东西中弹动了几下,很快就被淹没在那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里,不见了踪影。 而平一指在知道了这颗药丸的功效后,立刻当着苏灼言的面,干净利落地将那一堆让人毛骨悚然的蜈蚣蝎子,也就是制作这药丸的原材料统统收拾了个干净,半点没有身为医者的好奇心! 苏灼言本计划着先让平一指看看这药丸的功效,不管是成功与否,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制止他研究这个所谓的“三尸脑神丹”,谁知这人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半点想让它成功的心都没有,没有一点身为医者的固执和死心眼。 哦,至少如果是苏灼言自己来研制这个药丸,不管他的功效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但就必须让它符合自己的心中设想,反正是做不到平一指这么干脆利落地放弃的行为的。 虽然这“三尸脑神丸”的效果是惊悚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个挑战。 可能是苏灼言面上的疑惑明显了些,平一指笑眯眯地开口道,“可是疑惑老头我为何不继续研究下去?” “嗯。” 平一指指了指他手上的残沫,开口道,“就因为这药太过邪性,不说要控制全教的人,这药效全在我自己的掌控中,老头我要是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哪怕教主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却不能保证可以万无一失的做好,既然如此,那还费什么功夫,干脆不做了就是。” 苏灼言闻言暗道,东方怕是不是放心交给你,而是看你还有些本事,懒得再找别人才指给你的。这么想着,他却不得不为平一指的敏锐和这份不同寻常的豁达所感染,的确,不说其他,平一指趋利避害的性子就够他远离这些纷争,哪怕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他也能够察觉到且完美规避,而且还能忍耐住自己的研究欲,对旁人来说稀疏平常的事情,对于一个成名已久的神医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 而能说出“干脆不做了就是”这样的话,虽说有其性格使然,但这份眼力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刚要感叹这神教在终于有个魔教的样子,转眼就这个样子就消失不见,苏灼言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放荡不羁,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苏灼言脑子里瞬息万变,嘴上却毫不迟疑地道,“平老放心,我会在教主面前细细回禀的。”说着苏灼言微微一笑。 平一指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了,他当着苏灼言的面做这些动作,何尝没有做给他看的意思,毕竟是教主亲自下的命令,如果没有苏灼言从中调和,以东方不败的脾气,那是一顿惩罚根本就逃不掉的。 平一指还在犹豫这人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苏灼言意外的上道,由此一来,平一指对于苏灼言更热情一点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随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下各种草药的各种使用方法,以及不同剂量所带来的治疗效果,好似统统忘了之前的“三尸脑神丸”一般。 苏灼言说着说着,提到了还在恶人谷的万春流,他一脸忧色地对着平一指道,“不知平老可否听说,万神医现在可是居住在恶人谷中。” “此话当真?”平一指首次得到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讶,当年万春流悄无声息地失踪,其人根本让人找不到,几年来音讯全无,而神医之中也不是没有联系,且平一指和万春流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也就不会因为好奇这个据说“击败”了万春流的人而出现在半年前洛阳的医术大赛上,不过就算这样的关系,万春流也没有告诉他他的下落,陡然一听到苏灼言口中所说关于万春流的下落,也难怪他吃惊。 苏灼言点头称是,将之前在恶人谷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平一指认真听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此中竟然还有此番曲折。” “那燕南天老头子我也是听说过的,哪怕我自诩魔教,对他的仁义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突然得到多年老友的消息,平一指就连面上都带了些喜色,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半晌,心中担忧受苦的老友,竟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苏灼言适时地开口告辞,“那么晚辈就不打扰了。”凡是神医,都有些自己的手段,对于恶人谷来说,虽然可能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进去的。再加上平一指能面不改色地制造出那样的药来,肯定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再说苏灼言可不信平一指直接把药丸全部摧毁了,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平一指的生命安全。 果然,告辞后,没多久,再去打探平一指的下落,就已经远在昆仑了,对外的理由一如既往正直的访友。 索性东方不败也没想拦着就是了。 进了内殿,苏灼言就看东方不败在摆弄那些他新买的胭脂盒子,看见他进来,东方不败抽空瞥了他一眼,虽然都知道他这一天都去哪了,但还是想听苏灼言亲口出来,遂开口问道,“你去哪了?” 苏灼言的脑中诡异地想起了从前小师妹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一般问你去哪了,潜台词就是我想你了。苏灼言为自己的想法笑了起来,朝着东方不败走去,道,“去看看平一指。” “最初和他有一面之缘。” “你的‘一面之缘’还真是多啊?”东方不败想起之前那个“一面之缘”的江小鱼,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讽刺一下,不过他看完了册子,知道苏灼言和平一指是个什么情况,说这话纯粹就是想刺他一下罢了。 也没有什么要深究的意思,苏灼言同样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就像猫儿总要挠自己几爪子才会对你表达亲近一样,苏灼言满心欢喜地把它当做“调一情”了。 坐在东方不败身边亲了一口身边人,苏灼言才渐渐收起笑颜,露出严肃的表情来,“东方,我要说一个事情。” “嗯?” “你怎么会想起制造什么‘三尸脑神丸’?”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苏灼言认真的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道,“因为这样方便。” “这样教众才不会背叛自己,也不用费心去管着他们了。”顶着苏灼言复杂的眼神,东方不败一脸理所当然,说罢还看着他的脸,脸色不怎么好的反问,“怎么?我不该这么做?” “” 苏灼言沉默不语,该说,他就以为是这样吗?!偷懒成这样,东方也是很有个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底线 相处了这么久,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东方不败表面残酷而不近人情的内里,那就是懒散。什么事都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习惯被人伺候着,这已经说不出是几年的教主生涯被人宠坏了,还是骨子里的懒散被放大,至少苏灼言发现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懒得在他面前掩饰了。 而东方不败另一个特性就是厌恶背叛,被他发现背叛的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才给人留下弑杀的印象。 而他本人,只是又懒又不想费神罢了。 “三尸脑神丸”放在世人的眼里,大多是可怖而避恐不及的邪物,不是正道。 而在东方不败眼里,这个邪物单纯的之前能够让他不用多费事管理,还能让教众们死心塌地的手段罢了。 或者常人担忧的关于“三尸脑神丸”的副作用,根本控制不住人心,或者会起反作用之类的问题,在东方不败那强大的自信心中完全不是该考虑的。 苏灼言扶额,他知道,如果就这么问出来,那么等着他的回答一定是:我能控制得住他们,自然就能灭了他们。 没错,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只不过世人皆败在东方不败那冷艳的外表上,惶惶不安地以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是个不顾伦理的大魔头。 虽然这么说也错啦。 苏灼言温声道,“那‘三尸脑神丸’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听我的话,还是取消了吧。” 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取消就取消,本座岂不是很没面子。” 连本座都说出口了,苏灼言笑了笑,撩起衣摆,上前蹲在东方不败的跟前,轻声道,“那么教主大人想要怎么才能取消呢?” 东方不败摆弄着胭脂盒子,挑开一盒,手指一抹,指尖就染上一片艳丽的红,恶趣味心起,转而直接抹上了苏灼言的脸,见他俊郎如玉的脸上突兀的一抹红,挑眉笑开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捉弄你一二,你可是不依?” 教主大人都发话了,苏灼言岂有不依之理,心甘情愿地蹲在那,而后竟是不拘小节直接撩袍而坐,仰着头任由东方不败兴致来时在自己的脸上手上涂涂抹抹。 这可不同于之前苏灼言为东方不败的精心妆容,而是任性的教主大人的“随心”之作,可真是想到哪儿画到哪儿,半点没有迟疑。 东方不败对于那什么劳什子的“三尸脑神丸”其实根本没什么所谓,制不制得成也道一句随缘,就像苏灼言想的那般,他其实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也许早年间对所谓权力还有些执念,但现在他是真的不喜了。 如果不是苏灼言跟他提了那么一句,最可能的就是东方不败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什么控制人心的手段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苏灼言的那一句取消,其实对于东方不败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的要求,东方不败是铁定赞成的,之所以捉弄一下,实在是两人间的趣味,看着一个笑眯眯的温润男人坐在自己下首,仰着头,眉眼清晰的样子,就让东方不败打心底的欢喜。 而苏灼言一副毫不抵抗,任人施为的样子,则让他更加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脸面对于男人来说极其重要,大多数是不允许其他人触碰的,但现在看着一个优秀且俊郎的男人在自己的手下变得乱七八糟也没有不喜,东方不败欢喜之余,也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乐趣。 因此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玩起来,苏灼言不是东方不败,他的面目更多的是男性的俊郎以及线条分明,而东方不败的眉眼则多了些精致,也就是说,如果两人同时化了妆容,叫人来看,东方不败的脸则更倾向于女性的漂亮一点。而苏灼言,则是完全的男性的英俊。 东方不败被认错为女性的几率,则是大大的高于苏灼言。 因此,在东方不败手下的苏灼言,则完全可以称之为“辣眼睛”了,再加上东方不败那手化妆技术,也实在令人堪忧,两项叠加,最后呈现的效果那怕是不太好。 至少东方不败本还兴致勃勃地涂抹,到后来也十分嫌弃苏灼言的“丑”来,随意的抹了两下,东方不败的兴趣就像刚开始出现时那么迅速一般,迅速的消失了。 反而踹了苏灼言一脚,一脸的嫌弃,就听他道,“你还真是丑死了。” “”苏灼言顶着一脸的花花绿绿,哭笑不得。 最后受不住东方不败的催促,他到底是打了盆水,悉数洗个干净。 例行玩闹过后,两人开始谈论正事,虽然东方不败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苏灼言还是苦口婆心的将取消“三尸脑神丸”的好处和坏处(划掉)揉碎了捏软了说给东方听,苏灼言想得很好,可惜教主大人不配合,他本就不耐烦听这些,哪怕是苏灼言的声音好听,也没法阻止他的不耐烦,到了最后大手一挥,直接免去了平一指的任务,因为知道他知道苏灼言之前是去了平一指的屋子,平一指那人的性子他心里清楚,立刻就断定是平一指胡言乱语,才导致万事不管的苏灼言唠唠叨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的结果就是,虽然免了他的罪责,还是想着怎么给平一指找点“事情”做。 突然心疼平一指,就这么给他点个蜡。 苏灼言则和东方不败想得不同,东方不败以为是他听了平一指的求情才要取消这个药丸,而苏灼言,则是没有拜访平一指,听说这个事情也要干涉一番的。只是拜访平一指时直接撞上了,不得不说,平一指还真是遭了一次无妄之灾。 而苏灼言心中则是另一番想法,虽然他自己冷漠又不在意生死,但医者,总归有些底线意识的,东方不败可是他要带回家的娘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但不妨碍他这么定义,而万花谷,虽说满肚子黑水,但自有一番医者救死扶伤的风骨,就连他自己也不可避免,他知道,这种拿着药丸控制人心c控制行动的行为在东方不败看来没什么,但放在大唐,此番举动妥妥和红衣教c天一教之流有什么区别,而红衣教c天一教向来不与万花谷放在眼里,他的情人,当然也不能堕落到与他们为伍。 虽然苏灼言是万花谷的异类,但他还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万花谷的大家,因此,万花谷的人不赞同的事,苏灼言自然不会做,而同样的,他也不希望他放在心上的情人做。 可以说,苏灼言对这些事向来接受度高,再加上他骨子里的偏执和固执,如果你告诉他,这事是不可以做的,但他可能笑着无视你,继续下去。而东方不败,出身魔教的他同样没有多少道德观,很多在别人看来明确做不得的事情,在东方不败的眼里,只有懒得做和兴致来时谁敢挡我的霸道。 按理说,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不是天下灾难就是血雨腥风,最后的结局总归不会太好,激起江湖人众怒群起而攻之都是可能的。 两个没有底线的人,只有手牵手走向毁灭的结局。 幸而,苏灼言有万花谷的众人耳提面命,不得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不得做那些邪道控制人心,所以,苏灼言才长成现在这样,虽没有多少同情心,但到底不会太出格。也幸而苏灼言把万花谷众人看得心头重,长辈们的教育,特别是他师父的教育,全部听了进去,对那些大道理虽不会认同,但严格遵守师命,如果说,他出谷时还带了点阳奉阴违的架势,但自从他穿越另一个时空,就牢记花谷众人的每句话,半点不会挑战。 因为在大唐,他捉弄一下,就为了看众人对他头疼c无奈,各种带着宠溺的表情,而如今看不到了,却是乖的不能再乖。 而当苏灼言将东方不败纳入心间,也就连带着按照万花谷的道德准则约束了东方不败的行为底线,潜意识里,他想要回去大唐的时候,他的心上人可以得到花谷大家的认同。 而不是谢盟主看莫雨似的极端排斥。 虽然现在回去的希望渺茫。 东方不败虽然不知道苏灼言在想什么,但他十分不喜欢现在他脸上带着的,略微迷茫和悲伤的神情,就好像他自成一界,与自己瞬间远离了一般。其实东方不败早就发觉,有时苏灼言就会这么无意识地露出脆弱的表情,而他自己不自知,东方不败心里不是个滋味。 任谁的情人前一会儿还和自己耍闹,安静后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来都不会好受。 东方不败也跟着想了想,觉得还是那个劳什子“三尸脑神丸”闹的,自己本就对它可有可无,直接说不就好了,还逗苏灼言,这会儿可不自食恶果了?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反省了一下,接着身子前倾,抱住这个难得露出脆弱表情的男人,开口哄道,“没事儿,不就是教务吗?我自己来。” 苏灼言恍神了一阵,反应过来就听到东方不败的话,忍不住好笑的同时心里暖了一下。 虽然自己想得不是这事儿,但这也算是东方别扭的体贴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华山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华山论剑的时候,东方不败早就想去看看,因此和苏灼言提前了半个月出门,就为了去华山见见这世间的高手。 虽然他并没有参加过华山论剑,但后来也听说过这件盛事的风采,更在之后的几年里陆续挑战了几大参与者。 其中与欧阳锋切磋最多,洪七公也偶尔能看到,黄老邪更是龟缩在桃花岛上避不出世,而从“南帝”段智兴皈依佛门,“中神通”王重阳逝去后,形势则更加难以琢磨。 可以说,时间带走了很多,也带来了很多变化,比如当年惊艳才绝的黄药师,因为其妻子的死而避岛不出,哪怕他的女儿出岛,也没见他半点人影。而当年的段智兴,更是遁入空门,号“一灯”,常年素食面佛不关心世事。 而欧阳锋,虽然东方不败看不惯他“老子第一没人敢称第二”的狂妄,但也不得不承认欧阳锋对武学的痴迷,和他如出一辙,也是东方不败最喜欢切磋的对象。 但就在他跳下悬崖后再上来,就听说了欧阳锋因为练武疯魔而走火入魔。现在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其实东方不败心里是不相信那个虽说有些偏执,但整体来说还是很对他胃口的男人疯掉的,此次有参加华山论剑的同时,也是想看看欧阳锋那家伙怎么样了。 毕竟那可是唯一一个勉强算是朋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任劳任怨”,每次自己打上白驼山,都无一例外地陪自己打的人。 他算是发迹比较晚的人,待江湖人称自己“天下第一”的时候,欧阳锋等人早就因为《九阴真经》而争破头了,没有赶上“五绝”,东方不败的心里一直有种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失落的情绪,更何况是少数和自己玩的好的,自然就比旁人多了那么一丝关心的意味。 而苏灼言也对那曾经搅得江湖不得安宁的几位前辈好奇不已,虽对这些江湖虚名不置可否,但东方喜欢,他也就顺着,所以说要上华山,他们两个算是一拍即合,连随从都不带,收拾了必备的细软,立刻就拍拍屁股上路了。 扔下一群望眼欲穿的教众。 教众们:教主大人!神教刚步入正轨!您怎么就跑了呢!还有那么多教务谁批!再说您跑了倒是带上属下啊! 当然了,不管教众们的内心戏有多足,面上听说教主大人要走,纷纷严肃一张脸,口中异口同声地称道,“恭送教主。” 由此可见,能当上日月神教教众的,也不是一般人啊,光是这份隐藏心思的功力,就让旁人拍马都不及。 不管那些教众,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两人,走走停停,过足了二人世界,每天心情都不错地朝着华山走去,沿途再加上沁人心脾的美景,让总“宅”在神教的东方不败都兴起了要多出来走走的念头了。 不过,还是要有身边这人陪着才好。 东方不败这么想着,又朝着对苏灼言暗送秋波的姑娘们发射杀气,那些风华正茂的姑娘们本瞧见一个俊朗的男子,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谁知那男子身旁跟着的人却是个脾气不好的,虽然同样相貌出众,这些姑娘却不知为何不敢多瞧一眼,此时他眼神一扫,竟让她们浑身发冷,纷纷低头跑远了。根本不敢再看那两人一眼。 只一个眼神,就把姑娘们吓得四下流走,倒是让苏灼言好笑之余对会吃味的东方不败欢喜的不行,但嘴上还要撩拨一二,“看看你这么凶,姑娘们都被吓走了。” 东方不败眉一横,吊着眼睛瞥那个嘴贱的人,“你再说一遍,嗯?” “好好好,”苏灼言笑道,“十个姑娘里,有八个是看你的,我还没说什么呢?” 东方不败哼笑,“所以人都跑了,岂不是正好。” 苏灼言唇边的弧度扩大,借着衣袍的宽大,直接在下面拉起东方不败的手,十指交握,插一进指缝,形成十指相扣的亲密状态。 东方不败吓了一跳,虽然有衣服遮挡,但这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之前有过前车之鉴,但他还是为苏灼言这心血来潮的动作惊了一下,假意地挣脱了下,看人不放手也就作罢,刚还隐隐有些怒气的教主大人,就因为苏灼言的这一个动作,唇边立刻就染了笑。 就这么在二人甜腻腻的氛围中,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华山地界。因为他们出发的时间早,所以来时还没有那种人满为患的意思,两人随意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住下,统统安顿下了后才有心思想想几日后的华山论剑。 说到华山,就不得不提起它的景观,以及华山上的五岳剑派之一的华山派,自古华山一条路,五岳中的西岳自然陡得无以复加,千尺幢c百尺峡c擦耳岩c长空栈道。可以说,想上华山,没有好一点的轻功是上不来的,而占据了此等高地的华山派,又是江湖人心之向往的一个武林大派了。掌门岳不群德高望重,与其夫人伉俪情深,而掌门的首徒令狐冲,更是爽朗豁达,不拘小节为各大门派之人所熟悉,皆不是满口称赞。 只不过,这个首徒前段时间做的事颇为正道不耻,夭寿啦!令狐冲竟为了一个妖女打上魔教! 虽然打上魔教很厉害!但大家不要忘了他打上魔教的理由是什么!为了一个妖女!和魔教妖女看对眼了!竟然上了魔教就为了救他老丈人!这能忍吗?! 必须不能忍!必须骂他! 哦,受伤了吧?该!让你和妖女看对眼!让你是为了救老丈人! 哪怕后来他的师父岳不群把令狐冲给救回华山,顺便隔离了他和任盈盈那个妖女,但这不妨碍江湖人士指鼻子骂他。因此哪怕之前有诸多赞誉,只此一件事,就够令狐冲受的了。被岳不群提上华山后,除了岳不群二人,就算是华山派的人都看不见这个昔日受宠的首徒了。 暗地里传令狐冲被他师父直接扔到思过崖上之类的,那就不是旁人能关心得了的了。 说回正题,华山论剑,地点就是在华山的北峰至中峰的一个平台上,正是在华山派的范围内,所以由华山派全权负责也是情理之中的。本该令狐冲这个首徒来招待,却因为之前的事情换做二徒弟劳德诺来招待,众人也就心照不宣了。 因为这华山论剑是几十年才有的盛事,所以早早就打出了名声,再加上这也是江湖人所推崇的,所以近日来,赶往华山的人越来越多,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也只是汇入人流中不起眼的两个人罢了。 只不过,哪怕是他们再低调,也总有那些个不长眼睛的炮灰因为美色而上前找死。 “哟,这是哪家来的美人,告诉大爷我名字?”一个相貌猥琐,挤眉弄眼的大汉一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一袭白衣的东方不败,眼睛立刻就直了。 东方教主少有穿白色的时候,偶尔为之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为了减少争端,被苏灼言劝着穿了一件白色衣裙,这里毕竟是正派人士的聚集地,一个魔教教主的身份,自然还是越低调越好。 苏灼言则为了这件裙子特意给东方不败换了另一副妆容,衬着白色的衣摆,看起来竟多了几分柔弱。 这也就难怪了那大汉看的眼睛都挪不开了,至于东方不败旁边坐着的苏灼言,则是让他理所当然的忽视了。 东方不败眼睛一戾,杀气一闪而过,手指微动,就要当场解决这个瞎眼的大汉,却被苏灼言拉住了,就看他笑容满面地站起来,“这位壮士对在下的夫人有什么指教吗?” 那壮汉一看苏灼言,立刻从痴迷的状态中醒过来,眼里明晃晃地恶意,直视苏灼言,“你个小白脸,怕是不能满足这个小美人吧?”说着用淫一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苏灼言。 苏灼言闻言,唇边的笑意更深,却丝毫不让人感觉到温暖,反而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而客栈中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人不好对付,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大汉,光明正大的看戏。 不过这次却不等苏灼言给他下套,就听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冷着脸,提着闪着微光的剑,朝那大汉道,“拔剑吧。” 这少年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而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主人,却出人意料地管上了这客栈发生的,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这不得不让人诧异,转而好奇,于是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苏灼言也一样,不过他却看到落在这个少年的身后,那里坐着另外一个人,苏灼言的眼睛微微睁大,却在下一秒眉头皱了起来。 这下他看向少年的目光则带了一丝诧异,又有点不一样的好奇,不过苏灼言却没有立刻出声,反而选择静观其变。至于那个找死的大汉,则半点没在他的眼里,在他看来,在那大汉对东方说出第一句话后,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而集中了客栈所有人目光的少年,则是不退反进,向前踏了一步,唇角抿得更直,还是重复道,“拔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李寻欢 一时间,偌大个客栈落针可闻,不少人的目光都眨也不眨地落在这场闹剧上。 那个大汉也不是个弱智,之前的男人也就罢了,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但这个站出来的少年,却是一个不好相与的样子,他只是想调戏个美人,却不想把命赔进去。眼神一转,就看到了那少年的剑,严格来说,那根本不算一把剑,就连七尺孩童手里提着的,都比这个要精致的多,因为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没有被开锋,就连剑柄也没有,而就是那这样一把剑,竟然叫那大汉瞪大了眼睛,冷汗瞬间自额角滑落,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从嗓子眼里压出来几缕气音,本应该没人听到,却因为他之后陡然拔高的声音而听了个分明。 “飞c飞c飞剑客!” 话音刚落,全客栈哗然,本来就很热切的目光陡然上升了几个层次,皆朝着那名少年腰间的剑,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后,心中的震惊更是不为外人道也。 要说这飞剑客,同样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他的剑没有其他,只是快,非常快,凌厉非常的快,当你跟不上他的节奏而自乱手脚的时候,就是阎王来收你命的时候。据说他常年在荒野中生存,所以那些野狼都听他的号令,他普一出现,就相继斩杀了许多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士,所以他的仇敌很多,却也让众人知晓了他的厉害。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在飞剑客的手中,就好像绝世神兵般让人闻风丧胆。 至少,这会儿的大汉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嘴贱和好色,为何要上去找死,现在骑虎难下的结局,已经让他的额头似瀑布滑过冷汗,整个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飞剑客的名头他知道,而知道飞剑客的人,除了毫无瓜葛的人,就只有死人。 而自己不过是撩了一句美人,却惹来这位瘟神,大汉越想越心慌,沐浴在那位少年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一时接受不了,竟当众嚎啕大哭。 这下有人看了好笑,忍不住道,“这位大汉看着可怜,虽说飞剑客的名声在外,但也不好直接要人性命,还是放过他吧?” 大汉一听有人给自己求情,一时间竟哭得越发惨烈了。 飞剑客收没收杀心他们不知道,但那个给人求情的,却是瞬间享受了所有人的注视,那人一看还以为众人认同他的观点,忍不住接着开口道,“飞剑客以为如”话音未落,一根客栈寻常的木筷急速袭来,那人竟是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它穿脑而过,当场死亡。 那木筷穿过脑子后,染上了鲜红的血,就听一声脆响,竟是在那人脑子中断裂。坐在这人旁边的客人面露骇然,纷然躲避,一时间,客栈中无人可说,安静如鸡。 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看戏的众人也收起了玩闹的心。而那投机嚎啕大哭的大汉,陡然间憋了回去,一口气上不来,却不敢大喘气,憋得整张脸都通红。而这也已经晚了,掌风而至,那大汉躲也躲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以为的美人冷着脸,手上却丝毫不留情,轻飘飘的一掌,就让大汉气绝身亡。 几息间,就这么痛快地死了两个人,客栈众人一反之前看戏的心态,恨不得立刻逃出去。 能在华山论剑这个时候出现在华山的,大多都是江湖人,但武功却没那么好,而这住了店就认出飞剑客这种江湖上排名靠前的侠士,而后来出手的那人,虽然他们没有认出是谁来,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所以这会儿纷纷想要躲避,却要看那人给不给机会了。 这时候客栈众人就有些暗恨之前说话的人,那个大汉死有余辜,而后来求情的人也是个脑子有坑的,死了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到这里的所有人。客栈老板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吩咐伙计躲起来,这会儿意料之中的出了事儿,更是头都不敢露。 至于出手的东方不败,他抖了抖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斜着眼环视一周,被视线扫到的众人纷纷躲避他的视线,东方不败也比较满意这种众人皆惊的样子,如果是他自己,遇到之前那个大汉,早在他说话的瞬间就送他归西了,这次却是给了苏灼言一个表现的机会,留了他一条命,却不想半道杀出程咬金,他可不在意那人是来帮他出气还是解围的,挡了他家苏大夫的表现,没有连带着一起教训就已经不错了。唠唠叨叨许多话,东方不败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还不如一掌拍了来得爽快。 于是他就下手拍了。 嗯东方教主的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就看他提了提自己的裙摆,开口带着浑厚的内力,震慑着全客栈的人,“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来随意搭讪,你们说呢?” 众人皆默,东方不败也不在意,施施然走回去,却见苏灼言带着笑,拉着他的手走到之前飞剑客的桌前。 至于其他的众人因为东方不败的放过而纷纷结账而跑的举动,他们这些人就根本不在意了。 飞剑客,也就是阿飞,旁边坐着一个人,这人眉目含情,长得还算英俊,却是面带病容,时不时掩口咳嗽,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看着他的眼睛,又好像永远不会倒下,这是一个奇异的人,奇异的充满生机的人,看着他的脸,好像能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他的痛苦,但只要对上那双泛着绿的,温柔而灵动的眼睛,又好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这是李寻欢。天下第一暗器的李寻欢,而此刻的他,却也只是一个和好友来参加华山论剑的寻常人罢了。 苏灼言对上他,竟然话都不说,只手就夺走了这个名满江湖的探花的酒坛子。凡是熟悉小李探花李寻欢的人,都明白他的嗜酒如命,那怕病入膏肓的时候,也是酒不离手,怎么都要喝上一口的人。 而这样的人,竟然有一天面对夺酒的人毫无反应,简直让人惊掉了下巴,至少坐在旁边的阿飞,就惊讶地看向李寻欢,又确认似的瞄了好几眼苏灼言手上的酒坛子。 李寻欢感受到了阿飞的视线,却是无奈地摇头,不解释一句,反而对着这个夺了自己酒坛子的“罪魁祸首”笑着道,“我可不知能在这儿看见你。” 苏灼言闻言冷笑,“你在这里,我岂不是同样不知?” 李寻欢听他这话,就是知道这人生气了,讨饶道,“好罢好罢,是我的错,你是否能坐下来了?” 苏灼言冷哼一声,还是同东方不败一起坐下了。 “你这个身子,我可不知道是能来参加华山论剑的。” 听着苏灼言的冷嘲热讽,就连东方不败都听出不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李寻欢,而阿飞则截然相反,眼神冒光地看着苏灼言,他可是清楚李寻欢的身体,先是劝其不要喝酒,而李寻欢总是面上答应,转身就能摸出酒壶来,这次也是一样,让冷漠如阿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位挚友了。而后因为身体原因,接着劝他不要舟车劳顿来参加什么华山论剑,华山论剑说到底就是一句虚名,而李寻欢的身体却是受不住这样的劳顿。 不过跟上次一样,李寻欢软硬不吃,性子执拗的很,话都说尽了,也不能打消李寻欢想要来华山的心,因为怕途中发生什么事,阿飞只能妥协着紧跟其后。而现在,却看见有一个人,夺了李寻欢的酒他却不生气也不抗议,这对阿飞来说,是多么难得而不容易啊,终于有一个人能劝得住他了,也就难怪阿飞眼睛冒光了。 李寻欢闻言一笑,“这样的盛事总要来看看的。” 苏灼言转过头去不理他,转而对东方不败解释道,“这人李寻欢,就是个病得要死却总去找死的人。” 听了苏灼言的介绍,李寻欢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却不反驳,同样介绍道,“我身边的叫阿飞,是我的挚友。” 苏灼言同阿飞见过后,对这二人道,“这是我的夫人,”就在东方不败觉得介绍已经结束时,就听苏灼言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瞒你们,这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微眯的眼睛睁开,等着对面这两人的一串询问,却没想到的是,李寻欢和阿飞的眼神连变都没变一下,反而是李寻欢的目光中盛满了温柔,开口道,“苏大夫这是动了凡心了不是?” 一句打趣的话,却让东方不败陡然放松了下来,按理说他贵为神教教主,本不该在意别人的目光和想法,但可能是苏灼言对待这个病怏怏的人的态度不同,让东方不败无形中也染上了几分重视。 却见苏灼言拉着东方不败冷冰冰的手,一脸严肃地道,“没错。” 李寻欢闻言一愣,大抵是没有想到这人这么认真,反应过来后,唇边泛起一抹醉人心脾的笑意,同样真心实意地开口道,“那就恭喜了。” 就像李寻欢没有问他是怎么和魔教之主凑到一起,同样没有问这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东方不败为何以女装出现在人前,苏灼言同样信任他这个朋友。 李寻欢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恩怨如风去 说起来苏灼言和李寻欢之间的接触,也就是病患与大夫罢了,只不过这个病患不是那么听话,而这个大夫有足够的手段让他听话,再加上苏灼言买的房子就在李园附近,也是方便。 苏灼言党风发觉该买个房子住时,李园从前的主人,也就是李寻欢的老父亲,竭力推荐了这里,美名其曰这里风景好地势地平宜居住,总之好话说了一堆,一个思想就是:住在这儿吧!因为苏灼言的医术被李寻欢的老父亲赏识,根本不舍得放走这个可能治好自己家儿子的青年,所以自然用极大的热情来给当时还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苏灼言。 而苏灼言,则是对送上门来的方便来者不拒(划掉),当然,也是基于他对于李寻欢比较对眼缘的原因啦。 就这样,在他还没决定要去黑木崖寻找缘由前,就住在他那个小院,每天晒晒太阳,采采草药,剩下的,就是和李寻欢这个病秧子打交道了,可以说,李寻欢那些时日,除了对自己的爹和兄长,就对苏灼言最为亲近,谁知世事无常,因他的探花之名,竟让一心望子成龙的老爹就这么郁郁而终。 与之相对的,李寻欢也大受打击,随着自己兄长的相继死亡,李寻欢好似一下子没了所谓的雄心壮志,天资卓越又如何,才气纵横又如何?人都留不住,从那以后的李寻欢眉眼上就留下了忧郁,也再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他一个人虽说是圣上钦点的探花,却也因为守着李园这份让人垂涎的财产招人算计和中伤,李寻欢本是不在意的,直到他受敌夹击遇到龙啸云相救时,才真心实意地感谢对方。 在龙啸云的故意算计下,两人的情谊越加深厚,直到遇上了感情之事,林诗音心中暗许李寻欢,而面对李寻欢的朋友,龙啸云的追求却左右摇摆,而处于这旋涡之间的,就是李寻欢,他是矛盾的,却也知道自己的表妹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终身大事。 所以他退却了,面对表妹含情脉脉的双眼,李寻欢发现,他给不了她什么承诺,更不会因此而伤了挚友的心。所以他跑到苏灼言的小院避难了。 李寻欢对朋友是真的好,好到想要满足他的所有念头。 “不过,你确定他是你真的朋友吗?”面对苏灼言的这句问话,李寻欢罕见的茫然了,朋友还有什么是不是吗? 苏灼言看着这样的李寻欢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随后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让那个在某方面意外天真的男人叫在身后,随意透露出李寻欢将要贩卖李园的消息,屏蔽掉林诗音含冤带怨的询问,和龙啸云再三的确认询问,不到半个月,就有龙啸云伙同赵正义c公孙摩云等人污蔑李寻欢为梅花盗的消息传来。 李寻欢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当做挚友的人,就这么露出丑陋的嘴脸污蔑自己的清白,且一心致自己为死地。 李寻欢活着不行吗?不行,李园本是李家的祖宅,更有“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字样,乃是当年太上皇亲自题字,如若李寻欢还活着,旁的人是根本没有资格肖想这个宅子的,就算他敢想,当今圣上也不同意,那可是动不动就要诛九族的罪名,所以在李寻欢活着的时候,谁都不能更换李宅的主人。 所以这会儿,李寻欢打算卖掉宅子,就让龙啸云起了歪心思,按理说人家卖宅子,你只要掏钱买就行了,但龙啸云本就是为了李园而来,林诗音是个意外,不过就在李寻欢避出去的这些个时日,这个意外也将要被自己攻克了。这样的前提下龙啸云怎么肯掏钱,现在李寻欢又放出要卖宅子的消息,当今圣上就不会放过他,自己再使一使手段,败坏李寻欢的名声,圣上砍头都是有可能的。 计划的很好,奈何这本就是为了试探龙啸云的手段,所以他一有动作,李寻欢就知道了。 期间如何的伤心欲绝和自我怀疑就不提了。李寻欢就看着苏灼言擒着笑,风轻云淡地就解决了这个对于他来说算是死局的结局,结果自然皆大欢喜,龙啸云被识破,立刻被圣上带来的人押送进京,林诗音因为陷入龙啸云的甜言蜜语和火辣追求中,虽然这其中有多少是李寻欢避不见她,和多少龙啸云为了打击情敌而抹黑李寻欢的话就不深究了,至少林诗音因为这件事,再也无颜见李寻欢。 而李寻欢因为假传消息,虽然后来和圣上解释清楚,但还是没逃过一顿板子的惩罚,对当今圣上来说,也算是小惩大诫就是了。 至于消息是苏灼言自主散播出去的,为什么挨板子的却是我们的探花,这个问题就不要深究了。毕竟看李寻欢的那个神色,也许挨了板子才能抵消心中的内疚也说不定呢。 而林诗音则直接留书出走了,往日的深情款款就这么迅速地败在了现实面前,哪怕林诗音是个女人,也再不好意思悲哀幽怨李寻欢不爱她之类的话了。林诗音哪里都好,败就败在她太过软弱,又心思太过不坚定,此番一事,也许是对林诗音的教训也说不定呢。 而李寻欢,则是深刻的反省了身边的朋友,他慷慨不假,却不是所有人的冤大头。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要我看以前的你,妥妥就是个冤大头。”苏灼言听完他语无伦次的“检讨”,一针见血地评论道。 李寻欢沉默不语。 “怎么,我说错了?那你告诉我,如果没有我的干涉,龙啸云和林诗音的结果是什么?” “”李寻欢不想欺骗自己,他知道如果没有苏灼言的干涉,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心软龙啸云的可怜,成全心悦自己的表妹,而努力压下对表妹的那一丝悸动,装作无情的样子远离他们。这在他看来,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结局,至于伤了谁又辜负了谁,李寻欢只能当做不知了。 毕竟他这样的身体,许了谁的芳心都是辜负,根本活不了几年的人,也对太多的牵绊避恐不及了。其中更多的是对朋友的心软,但何尝没有对自己的不自信,不管怎样,有另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照顾表妹,他这个病秧子也就可以放心了。 而现在的结果,虽说像是两边都断绝了关系,但也在另一个意义上解放了李寻欢的内心,让他不用背负那么多而活。 苏灼言斜了他一眼,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嗤笑一声继续道,“那么我再问你,你表妹和龙啸云真的成了的话,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远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他们。不过走之前,还是要给自己表妹置办一些嫁妆吧?反正这个房子自己也不住了不如就 剩下的话吞吞吐吐地消失在苏灼言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中,之后李寻欢就被苏灼言花式教(洗)导(脑),苏灼言以自身为例,什么坑人不见血说什么,什么明目张胆的使坏却不被人察觉端倪说什么,可以说那些花样百出的坑人算计人的手段极大的震撼了李寻欢的内心,堪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苏灼言适可而止,给这个纯良过头的探花郎灌输了些坑人的技巧,心道日子还长着,这些只是开胃菜。苏灼言眯着眼睛,笑得越发像只狐狸。 而李寻欢毫无知觉,只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可以说,苏灼言带他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而他在苏灼言的教导下,虽不说肚子里冒个黑水,但看个人还是准确了不少,之后苏灼言不在,他也能独自抗住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虽说没了来自龙啸云和林诗音的打击,但李寻欢还是往关外走了一遭,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吃了多少亏,每当这时候,他就打心里感谢苏灼言对他的耳提面命,不提当初苏灼言是以何种心境说出这番话,但到底李寻欢感谢他。 没了龙啸云一个自认的“挚友”,却让他从此明白了所谓人性,也让他知道了谁对他是没有心思的,事后想想,李寻欢都由衷庆幸,过程惨痛不已,但得一朋友,还是让他开心的事。 而远走关外,没了来自龙啸云和林诗音无形中施加的压力,彼时的心境更是不同,感受着不同于关里的豪迈,李寻欢的心性都被磨练了一二。 时过境迁,再回首当初的事情,就能发现苏灼言的计谋简单粗暴c漏洞百出,而龙啸云接近自己的时机也太过凑巧,就更别提之后因为林诗音的缘故,火速让自己生病,赚取自己的同情的举动不可谓不明显。 他们这么就差明目张胆地把算计写在脸上而不怕自己发现,说到底是看准了他的涉世未深,他惊艳才绝没错,他一手飞刀无人能敌也没错。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也是个才参加完科举没几年,沉浸在书中和武功中的青年,如果不是老父去世的早,怕是现在还没有李寻欢什么事。 所以对上苏灼言这个从一开始改变了他的人,李寻欢素来是恭敬中带着点惧怕的,实在是看他的手段看多了,再加上人家还掌握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如若惹得对方一个不顺,给自己药里下黄连都是轻的,吃了几次闷亏后,李寻欢也相当识时务地妥协了。 反正给我看病累的还是你! 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所以最后,苏灼言就成了这么一个对于李寻欢来说极度特殊的人,至少,苏灼言给他开的药,李寻欢是不敢有任何推辞和阳奉阴违的。 再说了,没有苏灼言的思想改变,李寻欢也不会在他不在后的一段日子极度无聊,跑去关外了。而不去关外,也就不会遇见阿飞这个傻小子了。这么想着,李寻欢不动神色地瞄了一眼十分正经地端坐在身旁的“傻小子”阿飞。 而出乎意料的是,阿飞十分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李寻欢的视线,顿时也不管坐在对面的苏灼言夫夫了,回看过去,面上端着一副冰块脸,却是明眼人一看的紧张样子,“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也难怪阿飞如此敏一感,如果你把一个一个动不动就晕倒,时不时就咯血的挚友放在心上,你也会如此紧张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两人还在谈话的时候,阿飞就一个没注意,李寻欢就这么晕倒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经历了吓破胆后,那个罪魁祸首反而清醒过来后嘲笑自己的作态,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殊不知就是这份习以为常,才叫人不敢深思,阿飞每每想到李寻欢晕倒在地上无知无觉的样子,就浑身泛起一阵无力感,夹杂着心痛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混乱的厉害。 而现在,李寻欢可不懂身旁挚友的一颗炽热心脏被自己吓得半死,他沐浴在苏灼言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坐立不安,阿飞也只是像寻常样子那般关心自己,但不知为何,被苏灼言这么一瞧,就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而阿飞还在那边一连串的询问自己情况,让李寻欢忍不住咳一声,低声对阿飞道,“我没事的。” 看阿飞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信,不过这里人多,阿飞也就没有刨根问底下去,打算回到房间中再细细的询问。而李寻欢没有等来阿飞预料中的下一句,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心里泛起的那细微的,连主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则被李寻欢直接忽略了过去。 “等到华山论剑我要回去一趟,到时候你跟我走,我也好给你看看身体。”苏灼言无视李寻欢陡然间僵硬的身体,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阿飞倒是还想问一句凭什么,但看着自家大哥没有反驳的意思,虽表现的十分不情愿,但表情却出卖了他,李寻欢眼里带着笑,自嘲了一句,“这样的破烂身子,看不看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苏灼言还不等嘲讽他,就听阿飞率先反驳道,“大哥呸呸呸,瞎说什么。大哥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李寻欢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不甚赞同,但有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关心着,还是让人暖心的。只不过他唇边温柔的笑在对上苏灼言的目光时,不知为何就带了那么一丝心虚,瞧着阿飞那一副“我大哥长命百岁,谁挡谁死”的凶悍表情,李寻欢暗道,应该还不至于此。 纠结了一瞬,再抬头,看见的就是苏灼言那个面善心黑的家伙对着东方不败一脸温柔的解释何为小院,他们两人的相识过程时,不知怎么,李寻欢就是有些牙酸。 当初那个在李园能面不改色把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旁人都坑的底裤都穿不上c还能让人家感恩戴德一脸观音菩萨样子来感谢的人呢? 这个面上温柔,眼底温柔,动作也很温柔的苏灼言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在苏灼言重塑了李寻欢的三观之后,又开始让人家怀疑自己。 真是可喜可贺啊呵呵。 不过苏灼言可不管李寻欢微微呆愣的模样,他正在和东方不败讲到当年李·傻白甜·寻·冤大头·欢的经典三角恋中,粗略地交代了一下事情起因经过,算是在东方不败这里报备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语气就是天翻地覆的另一个模样了,“怎么着,还没有你表妹的消息?”不管是语气的高低还是甜度陡然下降,态度变化之明显,就连根本不在意这个的李寻欢都酸了一瞬。 不过他也有正事要说,听了这问话,李寻欢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我爱你我不知道爱不爱你好吧我不爱你了那再见”的前纠葛,只是淡淡地道,“当年她留书一封,一直没有回音,李园也再也没有回去过,”他看着苏灼言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近来有传言,林诗音加入了移花宫。” 此言一出,桌上四个人陷入了沉默,也不知说什么话好了。 不过苏灼言还是有一些了解李寻欢的,如果消息来源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天性纯善的人肯定把这件事又背在自己身上,以为是因为自己才到底对方如此。 想到此,苏灼言直言不讳,“你可是在怪自己做事太绝,将林诗音逼进移花宫的?” 问话一出,阿飞也转头看他。 李寻欢垂着睫毛,盯着桌边的一角没有应答,说实话,他的确是那么想的,林诗音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他的表妹,老父生前就想看到他二人成婚,因为没有做到,一焦愧对死去的老父亲了,而后来更是连林诗音的下落都查不到,也就别提什么照顾了,这让他内心一直很愧疚,哪怕没有男女私情,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亲情在的,他希望林诗音过得好,而不是进移花宫那个吃人的地方。 虽然李寻欢没有答话,但一看他这个样子,众人就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说实话东方不败看不上这样的男人,优柔寡断不说还处处留情,已经跟对方恩断义绝,按理说就不该管那女人是死是活,而李寻欢却藕断丝连,看在寻常人眼中,这算是重情重义,是个好男人,但在东方不败的眼里,这就是个懦弱至极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苏灼言,他连和这样的人坐在一桌都嫌弃。 而现在,看着苏灼言眉头一挑,一看就是要生气的样子,东方不败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这位李寻欢李大侠,你也知道,本座手下有一整个偌大的魔教,和你这种自诩正义的人最是合不来,如果不是我夫君坐在这儿,”他说着看了眼苏灼言,后者眉目含笑,“本座是万不能和你坐在一起的。” “听了这一兜子废话,本座也有点话想对你说,你听不听,本座都要说。” 李寻欢万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位教主的注意,听他这么一说哪有不听的道理,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先不说你和你表妹的恩恩怨怨,既然你已经和她没了联系,为何还要在意她的踪迹?她要死要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移花宫是个什么地方,我们大家都知道,那惯是个只收漂亮女人,且是对男人满腔怨恨仇视的漂亮女人的地方,单不说她为何仇视男人,但入神宫总归是她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 “你担心她,担心个什么?担心她什么时候能神功大成出来找你麻烦?如果没有,那就闭嘴吧,她不是你的女人,用不着你担心。” 李寻欢一愣,随即是深深的沉默,如果这段话是于他亲近的人说出口,他大抵会一笑而过,然后继续自己所想的,但现在说这话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且还只是刚刚相识,这个给李寻欢带来的冲击就比较大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候有些招人争论,有称赞他慷慨豪爽的,也有骂他是个傻瓜的,再看看剩下两位的神情,苏灼言和阿飞虽然没有接话,但明显就是赞同的意思,这让李寻欢深深地沉默了。 他在想,苏灼言之前的教导都喂了狗,被这位神教教主这一骂,反而如醍醐灌顶,突兀地清醒过来了。 如果一个陌生人,对自己的做法都这么大微辞,那么曾经呢? 聪明的脑子终于理清了自己的不妥当,将心中最后那点关于林诗音的念想拔除,李寻欢站起身,朝着东方不败深深一作揖,口道,“多谢教主赠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难言之事 看到李寻欢这样,东方不败满腔的嘲讽话语也说不出来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而苏灼言,看着李寻欢这样,也再说不出许多了,“你能自己看开最好。” 之前因为李寻欢稍微不知悔改的想法一气,不过却在听到东方不败对自己满腔的回护时笑了,对于东方不败,这个肆意妄为的魔教教主而言,能对李寻欢说出这么一番堪称指责的话来说,实属不易,就像他自己说的,如若不是自己拉着东方不败坐在这儿,他是绝对不会和李寻欢这样的“正义人士”坐在一起的。 所以哪怕被李寻欢的言语气到,但还是因为东方不败难得的回护而缓了少许。 苏灼言的确应该生气,不说他走之前倾心教导了李寻欢多少,就单单李寻欢时隔多年还惦记那个表妹,就足够苏灼言失望了,他的教导不是白教的,首先教给李寻欢的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说对人心让他提防多少,但至少不再是之前一张白纸的模样。 而现在,李寻欢一句话就暴露了最先的想法,如若没有被自己灌输那些观念,他这个想法可能会被说一句太过纯善,却不会太多言语,而现在,却是在苏灼言不说劳心劳力,但到底是全心全意的为了预防他被人算计的教导下,还是这样的想法,苏灼言不说别的,极度的失望是有的。 不过看李寻欢现在的样子,又让苏灼言有了一丝安慰,如果一个固执的人怎么也说不听,但换做是他自己想明白的话,那效果就大大不同了。 李寻欢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苏灼言不再担心他会因为心中的犹豫而做出什么让自己深陷其中的事情。 阿飞也放下心来,他是知道昔日李寻欢的往事的,只不过作为他的挚友,却不好太过干涉,只能在心里干着急,相处的时日多了,阿飞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他这个大哥在某方面的固执了,总得来说就是八个字,“坚决认错,死不悔改。” 让阿飞简直没有办法,只能贴身跟着,防止他再做出什么惹出麻烦的事情。 而现在的李寻欢,说是脱胎换骨也说得。 东方不败也点点头,这个李寻欢还不算太过迂腐,也不枉自己说上那么一堆的话了。 谈话总有结束的时候,且不说其他,至少大家都是为了华山论剑而来,早就打算养足精神,然后好精神饱满地去参加了。这下遇上了熟悉的人,李寻欢和阿飞也不用再找其他地方,苏灼言给了客栈老板一贯子银钱当做赔偿,客栈老板就笑意盈盈地给这两人安排客房了,取近地就安排在苏灼言二人客房的旁边,也算是客栈老板的示好。 因为此客栈开在华山周边,住店的多是江湖人士,来来往往不知几何,在店内一眼不合就挑衅打架杀人的实属常见,说实话客栈老板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却很少有人想到要给他这个老板补偿,大多数人都是打打杀杀完了,破坏了店内一干桌椅酒坛之类的东西,拍拍屁股就走了。 留下的烂摊子和遭到的损失都要店家自己来赔偿,老板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上前去索要赔偿,但人家武功比自己好,这个哑巴亏就只能自己吃了,间或还要忍受对方的嘲讽,老板也是很气愤。而苏灼言这样主动掏钱的人好像凤毛麟角,怎能让店家不心生好感,也就对他们的朋友礼遇非常,端是投桃报李了。 最多在背后感叹一声不愧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侠士,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因为苏灼言要了两间房的缘故,阿飞和李寻欢一间,他就和东方不败一间。阿飞因为有话想问李寻欢,遂就没有反驳,而东方不败倒是想反抗来着,不过却被那个黑心眼儿的大夫无视了。 不是东方不败矫情,在一起也都在一起了,还不同房啥的,实在是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旁人不是他,不能体会那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受,哪怕苏灼言怎么说不在意,但却不能让东方不败自己不在意,他本以为自己是不会那么放在心上的,但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那么多复杂的念头,看着苏灼言眼中的坚定,幽幽地叹了口气,默认了。 夜深了。 几个人也要休息了,苏灼言看着眼中难掩紧张的东方不败,心中无奈了一瞬,缓步走到塌前,挨着东方不败坐下,揽着他的肩,亲昵地亲了他一口,对着东方不败低声道,“你在紧张,因为要和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吗?” “”东方不败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没睡过,这时候紧张什么?” 面对苏灼言厚颜无耻的话,东方不败因为某些难言的理由,低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苏灼言见他如此,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可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哪怕他说的这些话,也是基于东方不败不会生气,不会介意,且当做两人间的小情趣说出口的。 情趣和禁区,他可是分明地知道两者的区别,如果因为一句笑言惹得对方生气,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灼言拉着他的手,低声郑重地开口道,“东方,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苏灼言的情商不低,相反还高得很,东方不败如此情态他哪里想不出是因为哪里想不通才会如此了,所以相当严肃地问出口,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感情需要经营不假。但最重要的还在于沟通,如果两人连知心话都说不出口,那和寻常之间的人还有什么区别。c 东方不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罕见地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肩,在他耳边迟疑而轻声地问道,“你,我们为何没有下一步?”没说出口的是,你是不是之前都是哄我的,轮到真章的时候反而退却了,还是真的不喜自己丑陋的下一体,才一直郑重有余没有情动时的失态。只要想想是这个原因,东方不败整颗心都要浸入痛苦酸涩之中了,而让东方不败惊惧忐忑的是,他哪怕有了这样的猜想,却从心底不想对苏灼言做什么,比之前的杨莲亭还要严重,就连假装不在意都做不到,彻底地陷入自怨自艾的心情中。 而苏灼言,听到这话,他傻了。 他万万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教主大人迟疑踌躇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亲密事,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该做的也都做了,最后一步之所以没做,是苏灼言内心的完美主义在作祟,只是想给彼此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每次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地点不对,就是时间不好,总之根本不是苏灼言心中的完美时候,这才努力忍耐,谁知就这样被东方不败误会,进而开始怀疑自己。 也是,任谁兴致浓时强行停止都会多想,只不过苏灼言以为已经和东方不败说开了,也就不在意这种关键时刻叫停的惨无人道的事情了(划掉),却留下东方不败一人在心中纠结,这种私一密的事情又不好宣之于口,也就让人一直忍耐至今。 苏灼言在瞬息间想明白了事情缘由,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环着东方不败的手收紧,直接将人圈在怀里,收敛了心思,面上带了一丝安抚的意味,学着东方不败的动作,同样凑到他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震得东方不败心底发颤,“是我的错,我以为给你一次最好的经历才一直忍耐,谁知竟让夫人怀疑在下的能力,实在是我的不该。” 一番话说得东方不败耳廓泛红,也暗恨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孟浪了。心中想起之前每次两人间的亲密接触,苏灼言皆是一副情动不已的样子,忍耐的表情大多出现在后面,想了想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过话已经问出口,就算再羞人,也是自家人听到,东方不败放下了心底那丝隐藏的很好的不安,还待解释一下他的话,苏灼言却没有给他机会。 黑心大夫凑到他耳边说话,之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晶莹剔透泛着白的耳廓,因为自己的话慢慢地染上了一抹鲜红,在摇曳的烛光中更加明显,还能忍得住的就不是他苏灼言而是柳下惠了。遂半点没有犹豫,直接张开嘴咬上了近在咫尺的耳朵,极尽所能的舔舐挑逗,手上也不安分地四下游移,不一会儿就让东方不败绯色迷离地软倒在他的怀里。 不可描述的声音低低软软地从东方不败的嘴里发出,让苏灼言加重了手上了力道,他低低地在怀中人的耳边细腻腻地舔着,时不时开口问道,“这里呢?” “这里舒服吗?”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除了眼中好像有火苗燃烧,让苏灼言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带上了强势侵一犯的意味。 东方不败对于他这种羞耻的问话根本不想回答,忍住全身的颤抖都已经耗费了他绝大的耐力,在苏灼言嘴上的话越来越过分,他也越来越招架不住的时候,艰难地吐出三字真言,“你闭嘴。” 苏灼言乖乖地闭嘴了,然后认真地对自己的夫人“耍流氓”。 他抓着东方不败打着颤的手,直接按在自己的不可描述上,嘴边的笑都带上了一丝邪气,这时候还不忘了证实自己的“清白”,暧昧地低语道,“夫人,你看在下现在如何?” 东方不败手掌下就是对方火热滚烫,完全成长起来的不可描述,整张脸都晕红一片,不知是对方的举动,还是因为手下物件的关系,至少他是完全不会怀疑苏灼言对自己的“热情”了,这份热情足够把自己烧成灰,对于苏灼言这时候还不忘了提醒自己的举动,心中羞恼的同时,还有一丝隐秘的欣喜。至于欣喜的是什么,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两人就这么不可描述的嗯嗯c啊啊的胡闹了半夜,但到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苏灼言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办了他的,虽然地点什么的离自己脑中的要相差甚远,但天大地大夫人的需求最大(划掉),为了不让夫人嫌弃自己的能力,苏灼言是真的要做些什么来给自己正名的。 只不过他家夫人没同意。 被缠了几个时辰,就连他这个“天下第一”都快招架不住,东方不败问他的那一句也只是之前误会他而已,可半点没有想要苏大夫借题发挥的意思,更何况,翌日早起还!要!参!加!华!山!论!剑!的好吗! 苏灼言要胡来,魔教教主都拦不住,更多时候就是魔教教主帮着他一起胡闹,不过,在这个床笫之间,魔教教主却是不想跟着胡闹的。 因此说了许多好话,许下了诸如“以后再也不敢怀疑夫君的心啦”,“等我们回去就统统补回来啦”,“不,要补双倍啦”什么的,期间苏灼言借着这一番东方不败气弱的时候许下了一系列的承诺,可谓是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了。而到底说了多少羞人的话,东方不败又是怎么半推半就的成了,这就不能详细描述了。 反正最后东方不败一脸餍足地窝在苏灼言的怀里睡了。 可苦了隔壁二人。 客栈老板本是好心,将四人的客房安排的靠近,想着能有什么照应,却没想到这其中的“内情”。 李寻欢和阿飞两人的武功都不差,或者说算是顶尖一流的,所以耳力向来也不差。只这一句话,就足够道尽心酸了。 刚开始时还没有什么不对,阿飞在一连串的关心之后,问明白了白日里在桌子上就想问的问题,虽然李寻欢对于这样执着的阿飞头疼了一瞬,但也知道是自己不对,还是好好安抚了一下自家挚友,阿飞心满意足后,就放过了劳心劳肺的李寻欢,两个人像往常一样,阿飞照顾着他睡下,纯洁的让人挑不出什么过错来。 而李寻欢也习惯了这样体贴的阿飞,最开始被这样照顾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和抗拒,不过却抵不过阿飞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写满了担忧的眼睛,也就不说什么了,直到最后两人也就习惯了这样一人照顾一人的模式。 而今天,睡前还没什么不对,直到天色渐晚,更夫已经打过更之后,就从隔壁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两人出色的耳力立刻就认出了这是白日里目下无尘的教主大人,和苏大夫。结合他们之前介绍的关系,两人很轻易地就能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老实说,李寻欢和阿飞往常也不是没抵足而眠的经历,这会儿听着隔壁隐隐约约的声音,再对视一眼,两人真是浑身都不自在,李寻欢还自嘲白日里只有自己不自在,这会儿终于有个人陪他一起不自在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用处,两人还得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听够了另外两人的爱语,阿飞惯是没见过这样的事的,想问问身旁的兄长,却因为一个翻身,自己的脚碰到他的脚,一个轻微的触碰,不知为何在一片黑暗中就变得那么鲜明而不可忽视了。 李寻欢一个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脚,却挡不住对性一事一无所知的阿飞,他也不觉得现下的气氛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发现了李寻欢的退缩,他反而一把抓住兄长的手,一侧的腿也因为侧着身而缠了上去,顷刻间,呼吸交缠。 “大哥,教主和苏先生在做情爱之事吗?”哪怕声音再小,也掩不住话题的劲爆,李寻欢是想当做睡着了的,只不过阿飞却不依不饶,看着李寻欢浑身僵硬且不理他,他不气馁地晃了晃李寻欢的手,“大哥,你说话嘛。” 自从他自荒原中走出,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寻欢,这个是友似师的人就教导了他全部的常识以及处事,所以阿飞完全没觉得在这个场景下询问这个话题有什么不对。他眼睛亮亮地盯着李寻欢的侧脸,往常李寻欢遇到这样的话题从来都是避而不谈,让他也是对这方面的认识基于零。 现在,他大哥都被他困在怀里了,总不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吧?阿飞这么想着,又摇了摇想要装睡的李寻欢。 装睡失败的李寻欢有点崩溃,耳边是不依不饶的阿飞,再远点是断断续续的挚友和其伴侣的私一密之事,这种事情是他可以教的吗?!一向好脾气的李寻欢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烦躁了,就好像心中本就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面对的却是人事不知的挚友,往常还要纠结一下怎么相处,却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发展而愕然。 此时再面对阿飞的连番询问,李寻欢难得的对阿飞沉下脸,甩来他的手,冷声道,“不要问了!”躲开底下阿飞缠上来的脚丫子,翻过身缩成一团,心中是繁杂而混乱的思绪。 阿飞遭遇了他们两人相遇之后第一次李寻欢的冷脸,懵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戳了下李寻欢的肩膀,声音都低了几分,“大哥,我错了,不问就是了,你不要生气。” “”你问我不知怎么应答,你不问我更不知怎么才好。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李寻欢沉默不语。 阿飞慢慢收回了手,虽然李寻欢没有说出缘由,但他却是明确地感受到了李寻欢抗拒的态度,在一些方面意外敏锐的阿飞也沉默了,他不知道是哪里惹得李寻欢生气,如果说是李寻欢不喜自己问这些事情的话,他不问就是了。不过,他却半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阿飞也有点疑惑了,疑惑之余,胸口的闷痛更加明显,他的脚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细腻触感,现在接触的却是暗含冷意的空气,心中就好像缺失了一大块一般,让这个常年没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情绪的人闷着说不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只能自己闷着翻过身,同样闭上了眼睛。 隔壁暧昧的声响还在耳边萦绕,但阿飞却没有了半点探究的心,只泛着微微的冷和苦涩。 同另一对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李寻欢和阿飞的同床背对吧。 时间不等人,不管他们心中的想法,隔日到底是到了,不同于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面上带笑的样子,李寻欢这个温柔似水的人也难得沉下了脸色,不见了笑颜,而阿飞更不用说,本就是个缺少表情的人,再加上一身冷硬气势让人避而远之,这会儿更是带了冰冻三尺的架势,一副生人勿进进者去死的样子。 还有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眼下淤青。 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对视一眼,只打了个对面,就知道李寻欢二人必是在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过不等苏灼言深究这两人之间冷凝的气氛,发挥一下友人的心关怀一下,华山派就已经来人了。 这次来接应的是岳掌门的二徒弟劳德诺,只见他一副温吞友善的模样,站在他们四人面前,开口道,“欢迎四位来参加华山论剑,我们掌门得到消息,让在下接四位上山。” 值得一提的是,东方不败为了掩人耳目,穿的还是一身女装,惹人怀疑倒是没有,只不过让劳德诺多看了几眼就是了。 闻言,苏灼言四人眼前一亮。 几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终于要开始了,就连李寻欢也抛开了心中的纠结,全心期待这个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一毛一样 华山高险,且四面悬绝,云雾缭绕,这终年险绝的样子却挡不住江湖上的个把好手,能角逐“天下第一”名号的,不说其他,武功是相当漂亮的,众人跟着华山派的人看似缓慢,实则不动声色地加快速度,劳德诺感受到这些人的急切,也不言语,顺从地提高速度。 他们彼此之间明显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就在这种都心照不宣的氛围内,几人相继加快速度,只一会儿,就登上了论剑台。 环视一周,显然还有比他们更快的人已经到了这里,看见他们一行人,眼中都带着陌生和警惕。 华山论剑第一次时是华山资深老前辈风清扬主持,只不过后来风老前辈避世不出,责任理所当然地落在了现在的华山掌门岳不群身上。所以他早就携妻子站在论剑台的高台上,只见他一身儒袍,右手握着一把折扇,神情稳重而儒雅。而其妻子宁中则则是与之相反的一身艳色,端得是火辣豪爽之意。 在看到此间个中好手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岳不群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满足,随后他虚咳一声,将声音混上内力,以求声音能被论剑台上的所有人听到。 “感谢各位不远万里参加此次华山论剑,岳某不胜枚举,话不多说,规则为十人一组,优胜者再进行下一次,层层递进,最后获得胜利者就为这界华山论剑的优胜者。”岳不群环视一周,停顿了下继续道,“当然,不排除自己自愿放弃,其余皆以切磋为主,如若有人违反,”他顿了顿,示意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华山众人,“岳某猜想,应该还没有与我本派为敌的人。”一句话软硬兼施,让人反驳不能。 说完这句话,岳不群示意众人可以自行决定顺序,就携其妻子退下了。 华山之巅云雾缭绕,且温度绝对不高,不过在场的江湖人却不觉得冷,仿佛有一团火在胸前燃烧,成名的机会就败在眼前,哪怕不是个“天下第一”,在这其中打败了哪个江湖盛名已久的高手,在未来的日子都是好大一笔谈资,想明白了这点,不说那些身负强功的人,大部分眼睛发亮,渐渐染上了一层热切。 环视四周,苏灼言一眼就看到了好些眼熟的人,洪七公周伯通等人,还有最近极负盛名的郭靖郭大侠,苏灼言的眼神一顿,江小鱼竟然也在,他的身旁是一个潇洒出尘,翩翩风采的青年,剩下的诸如李寻欢之流,不提也罢。 江小鱼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和身边那人低语了几句,两人就朝着他们走来,“苏先生,”他的视线在东方不败的身上顿了一下,瞬间想起了对这人的惧怕,不过还是面色不变地打了招呼,半点没有要和身边人透露这人的身份的打算。 江小鱼看苏灼言的目光在自己身边,顿时想起了还没介绍,扬起笑,热情地开口道,“苏先生,这位是移花宫的花无缺,我的好兄弟。”他的这句“好兄弟”单指他和花无缺的关系好,却不想苏灼言听了他的话,面色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就听苏灼言问道,“原来是你的兄弟,只是不知你们谁要年长一些,”说罢才反应过来,反问道,“之前怎么没说?”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我万没想到,泼猴一样的江小鱼,脸没花竟会长得这么俊俏。” 江小鱼疑惑,“???” 还是那位移花宫的少宫主明白了苏灼言的误会,主动开口道,“我们不是亲兄弟,只是关系比寻常人近一些。” 听了花无缺的话,江小鱼才明白,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没错。” 却不想苏灼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面上的古怪不退反重,“你们在开玩笑?”这下,就连一面之缘的花无缺也露出微微的疑惑来。 苏灼言对比着两人的脸,郑重地说,“你们明明长得一样,难道你们自己没发现?” 江小鱼c花无缺,“??!” 江小鱼率先炸了,“这不可能!我的脸怎么可能和他一模一样,”说着和花无缺对视一眼,开口就带了一丝坚定,“而且我们两个都没看出来。” 花无缺没有答话,神色却是赞同的。 “”苏灼言沉默了片刻,一针见血地开口道,“你们都瞎。”说完示意身边的友人,问道,“你们看呢?”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一母双胞。” 李寻欢之前听到江小鱼介绍花无缺时,诡异地生出了一种命该如此的感觉,昨日刚得了消息,这会儿就见到了整个移花宫好似宝贝一样养大的少宫主,他知道,现在只要开口询问一句,以花无缺的身份,妥妥能得到林诗音的具体去向,但他却沉默了,就在这愣神的空档,被点名的李寻欢也忍不住怔了一下,待听到问话后,认真看了看两人的长相,假设地想了下如若江小鱼脸上没有那道疤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下了最后肯定,“长得是一样的。” 李寻欢说完,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体贴地递了一个台阶,开口道,“可能是你们两个太亲近,没有看得太仔细吧,而且小鱼的脸上还有刀疤呢。” 江小鱼c花无缺,“” 这不是亲近不亲近的问题好吗?! 突然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和自己的朋友长得一样 好惊悚的好吗?! 问题是我没有兄弟,对方也没有兄弟,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啊! 怎么办,自己亲若兄弟的人有一天真的变成兄弟 江小鱼憋了一肚子话,但对上花无缺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又一句都说不出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情况,还是需要他们两个去解密的,如此看来,燕伯伯告诉自己的关于自己杀父仇人的话,不是撒谎了就是内有连燕伯伯都不知道的内情,虽然只是想想就知道想找出真相并不容易,但 “我的花公子,你会和我一起找的对吧?” 花无缺脑中想起自己的大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这会儿也开始怀疑了,听了江小鱼的问话,嘴边牵起微笑,温柔如如沐春风,“那当然。” 得了准确的话,江小鱼放下了心中莫名的忐忑,极负他个人特色的调皮地笑了。 论剑台上的众人一脸懵逼。 说好的打架呢?!这几个人怎么一言不和就开始交谈?!岳不群遥遥看着苏灼言等人,眼中讳莫如深。 不过众人也明白这些人的不好惹,他们不先出手,乐得他们不去挑战,在他们谈话的功夫,很快就有人分出胜负,不用其他人安排,众人自己就自觉地找到了队伍,又寻了个实力相当的开始比试,他们这些名不经传的人默契地没有提出来找李寻欢等人的不痛快。 虽说里面有两个不认识,但他们认识其他人好吗?!什么“飞剑客”,什么“小李飞刀”,什么移花宫少宫主,统统如雷贯耳好吗?他们是傻的才会上前挑战。能参加论剑大会的人,皆不是什么见识短浅的人,一点看人的眼里还是有的。 所以苏灼言一行人,就在一片刀剑铿锵之声中泰然自若地谈话,也没有什么人来阻止。 简直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呢 实在是惨绝人寰 雄心壮志地来参加了,结果败在了花无缺和江小鱼的脸上 咦哪里不对 也难怪他们并不出手,实在是没有虐菜的心,而苏灼言遥遥地看了一眼,那些大佬们也同样没有出手,说是给新人机会练练手也好,还是谦虚忍让也好,反正参加过第一届论剑大会的诸如洪七公等人全都没有出手,而那些掌门什么的除了来观礼的,其他也自视身份不过分参与。 也就造成了场上除了一些人打得火热外,另一群人则是悠闲的令人发指,这一现象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地观察论剑台内的状况,每每看到岳不群装腔作势地指点人家就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然后转头和苏灼言道,“就目前来说,那个郭靖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但岳不群太让人恶心了。” “伪君子一个,还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烦都烦死了。” 苏灼言重点“关注”了下得东方如此称赞的郭靖,看得对方浑身一冷,露出破绽的瞬间让人毫不留情地刺了一剑,堪堪躲过后再不敢多想,全心对敌。反而是苏灼言看了半晌,就如东方不败说的那样,郭靖武功不错,且为人正义,从不偷袭,光是这点,就够苏灼言对他心生好感了。 而东方对岳不群的评价苏灼言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评论一个人,顿时好奇心起,第一反应就是岳不群得罪教主大人了,低声问,“可是他得罪过你?”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得罪?他得罪的可是多了。”说罢看了一眼苏灼言,同他一样低声道,“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他的为人。” “他这人看着仁义,但我就是觉得他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虚伪极了!” 苏灼言感兴趣地挑眉,他对于东方不败的直觉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况且得了东方这样类似评论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岳不群,嗯?” “就类似江别鹤那样道貌岸然的人。”最后,东方不败厌恶地一锤定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华山论剑 直到辣鸡(划掉)们自行决出了胜负,剩下的就是那些大能了,岳不群越众而出,对那些因为战败而导致神色不属的众人好生说了些安抚人心的话,惯例勉励了一下众人,那些人心性都不是太差,输了也就输了,有人选择自行下山,也有人选择留在原地,隔着远远的距离,打量场上一直没有出手的人。 此时日头偏西,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决出胜负,而剩下的人,不是真有本事的,就是有些来头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郭靖和黄蓉。再加上洪七公等人在一旁对郭靖的武功套路加以指导,待他挥到痛快处,竟抚掌大笑,半点没有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重视,同正在谈话的李寻欢众人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份不拘小节,欣赏的有之,看不惯的也有之,只不过洪七公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不以为意罢了。 人家正在比武,你这个外挂竟然当场指导,这让正和郭靖比试的人怎么服气?但却因为对方是名震江湖的洪七公而忍耐罢了。 又击退了一个人,郭靖一脸无奈地对洪七公道,“七公,您还是别直接说出来了。” 洪七公爽朗一笑,口中道,“莫急莫急。” 直到最后,众人们都比的差不多了,岳不群朝着他们拱手道,“接下来岳某就不掺和了,还请诸位自便。”说罢带着夫人施施然坐到了更远的地方,摆明了不参与只观战。 按理说岳不群作为华山掌门,本该主持到最后,但因为在场之人皆是个中好手,除非岳不群也想争夺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不然按照岳不群这个近些年才兴起的后起之秀,是没资格对其摆布的。 别说身份在那,资历决定他就是不能出手。 在场的不说别人,单单一个洪七公,往日里见到了,岳不群还要对其行晚辈礼,不单是洪七公丐帮帮主的身份,还有他的江湖威望和实力在。 你要说华山论剑最关键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监督?其实还真没有人监督,见证到是有,但完全够不上监督二字,究其根本,华山论剑发起之时,就是五人凭着一时之争,光明正大地比试武艺,所以就连“华山论剑”四个字,都带上了公正的意味。 不说别的,只要有人想在华山论剑上使什么手段,江湖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被淹死。华山论剑的举办历史本就悠长,再加上江湖人附加了神圣的意味,所以也就没什么人会在这上边儿耍手段。这也算是华山论剑难得的潜规则了,至少大部分混江湖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华山论剑的,也明白华山论剑代表了什么。 苏灼言率先对洪七公行礼,温润有礼地道,“七公,在下初来乍到,还请海涵。”言下之意,我是个弱鸡,要挑战别找我就是了。 洪七公倒是没什么反应,咧嘴一笑,反而是清楚苏灼言战斗力的东方不败和李寻欢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想要揭穿就是了。 而郭靖在见礼后,立刻就操一着降龙十八掌和阿飞对上了,江小鱼挑了挑眉,对上花无缺道,“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花无缺微微一笑,翻手将折扇收起,移花接玉起手式就已经摆好了,江小鱼与他对视一眼,很快就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欧阳锋从远处急速而来,只见他一身白衣,高鼻深目,眼神如刀似剑,却因为之前逆练《九阴真经》而变得不修边幅,只是瞬息间,就落在了论剑台上。 众人因为欧阳锋的突然到来,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目不斜视地继续比试,而洪七公的眼睛则一下子就亮了,“老毒物!你终于来了!”第二届的华山论剑没有了《九阴真经》为噱头,当年的“五绝”也只有他一个人前来,说是寂寞,但最多的还是失落。世事无常,那几个人死的死避世的避世,到头来,竟只能盼着他这个老对头来和自己对对招了。 这次来华山论剑除了想要指点一下自己的徒弟们之外,就是觉得欧阳锋同样会来。 天下第一的名头自己念念不忘,但要说执念,欧阳锋最为甚。 欧阳锋环视一周,在东方不败的女装上目光一凝,再开口时,就是朝着洪七公而去了,欧阳锋以毒为名,自然最擅长的就是毒蛇,一招灵蛇拳法直面洪七公而去,而洪七公却不惧反喜,大喝一声,“来的正好!”挥舞着棍棒,一招棒打狗头迎了上去,两人浑然忘我,一来二去招式不断闪现,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东方不败自从欧阳锋出现,就意料之外的沉默,苏灼言也不去关注那些陷入苦斗的人,只专注地看着他,这会儿看出了他面上的跃跃欲试,轻声开口,“怎么不去?”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同样低声道,“还不是这一身衣裙的错,本就是为了掩饰身份,让我怎么去?” 苏灼言闻言一愣,他说这套说辞只是为了防止路上有些什么争端罢了,却不想东方不败就这么默默地守着这句话,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动容,想来以东方不败不羁的性子,这般拘着他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了。 这么想着,虽然知道东方不败不暴露身份是最好的,但他又不忍心东方不败就这么扮作柔弱女性,对上这等武林盛事也只是在旁看着了。注视着东方不败那双染上战意和热切的眼睛,苏灼言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哪怕自家夫人捅破天去自己也给他兜着的冲动,遂笑着开口道,“东方素来被人称作‘天下第一’,没有这事实怎么可以?” “你就尽情上,在下顶着就是。” 东方不败眼睛一亮,却也明白苏灼言说出这句话有多不容易,在如今这个正邪不两立的江湖,在正派的地盘上,他这个魔教教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如果他像之前隐藏身份,一路低调地参加华山论剑,做个不引人注目的壁画也就罢了,没人知道魔教教主摸上了华山派,到他们的老巢浪了一圈,但如果要主动暴露身份,那么,不说引起全江湖的恐慌和正派人士的抵制打杀,能不能从华山上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可以说,一个不慎,他们一群人折在这上面都是可能的。 举派追杀不是说说而已,而华山派和日月神教的世仇,也不是看着好看的。 不过就是算清楚了这些,苏灼言还能说出让东方不败肆意妄为的话来,足见他的决心。 东方不败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他却什么都没说,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灼言,朝着洪七公和欧阳锋一缕烟似的飞去。正巧这时的两人正处于休息的状态,就看之前默默无闻的苏夫人一抬手,利落地抽掉了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的发丝瞬间随着华山上终年不断的狂风飞舞,露出一张清晰明了的面孔。 “老毒物,叫花子,本座来和你们比过!” 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悦耳,那声音带了一丝特殊的磁性,却也熟悉的不行,欧阳锋和洪七公瞬间就把视线投向了东方不败。 而一边的岳不群,则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就失态地打碎了手上的茶盏,同旁边同样惊慌的宁中则对视一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论剑台中央的那个纤长的身影,眼中惊疑不定。 欧阳锋仰头狂笑,“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这个魔头什么时候忍不住!” “我就知道你藏不住!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去找了一身衣裙,但这也不妨碍我们来比过!”欧阳锋其实早就看出了东方不败的妆容,只不过对方没说,他也就没提,他自己本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做的若干事不说下八层地狱,怕也是差不离了,所以对东方不败的这一身女装没有半点不适应。 反而是洪七公惊了一下,不过瞧着他这豪放不羁,头发都披散在背后的模样,也认出往日东方不败的派头,遂同样笑道,“没错!我们的确是该比试一番了!” “今日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就看是谁拿去!”话音刚落,欧阳锋和洪七公对视一眼,有志一同地朝着东方不败攻去。 东方不败浑然不惧,指尖一闪,四只绣花针就以刁钻的角度直冲两人而去,转瞬间三人就缠斗在一起。 李寻欢等人的比试早就结束,对于这三人的比斗默契地不去尝试,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面色都带着一分凝重,而苏灼言更是提着他的笔,时时刻刻注意着远处岳不群的举动。唯独郭靖一人懵懵懂懂,瞧了瞧中间三人急速动作的身影,他忍不住求助身旁的黄蓉,“蓉儿,这是怎么回事?” 黄蓉皱着眉,面色严肃地看着场中的身影,“那个女子,怕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说完这个名字,就连黄蓉也颤抖了一瞬。 郭靖愕然,“东c东方不败?他不是男人吗?” 黄蓉不理郭靖的傻问题,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场内的情景。 自从东方不败亮出他的绣花针,岳不群就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不过却碍于华山论剑的规则,没有立刻动手,就算这样,华山派的人也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华山的论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三人停手之际,岳不群高声道,“东方魔头!你被包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轻蔑 江湖炸锅了。 自从华山论剑结束后,江湖上沸沸扬扬都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最明显的就是日月神教,以及苏灼言。 没错,苏灼言。 这个往日里低调非常的人,在华山上大杀四方,硬生生在华山派整个门派的围攻下携着东方不败逃了出来。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门派啊!那可是相当于正派第一大门派啊! 天啊噜,小伙伴们都要吓呆了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登上华山意欲何为?! 果然还是想占领正派吧 苏灼言太厉害了,这天下第一到底是谁?! 啊话说大家就没有一个重点在东方不败为什么是一身女裙吗? 加一 所以到底是魔教啊,做的事就和别人不一样 近日,江湖上到处都是关于“华山论剑最大热门,东方不败夺得第一,随后天下第一遭华山派举派围攻却全身而退,身前不显山不漏水的苏灼言则是又一个大能”刷屏了,只要去个茶馆,去个酒楼,说书人都在讲。 再加上有“华山论剑”这个在江湖人心中颇具盛名的前缀,那传言传的是越来越邪乎了。 简直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一点都不走心! 但这却挡不住江湖人士们的热情,一个个口沫横飞的,好似亲眼见到了一般。 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馆里,吃茶众人皆专心致志地听一个大汉绘声绘色地讲述当天的情景。 “你们是没看到!就在岳不群喊出让东方不败投降的话时,这时迟那时快!旁边的苏灼言立即出手,身形快得可怕,我们这些武功低微的完全看不出他到底用了什么武功,不过最后却看到苏灼言一挥手,华山派的人倒了一地!我们都吓傻了,那苏灼言却半点不为所动,‘唰唰’两下,就把人都打倒了!岳不群和那些等着人被擒下来的华山高层,都傻了。”c 此大汉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净是夸张!他一个人哪能有那般武力,编瞎话也编得像样点。” 大汉满脸通红,还待反驳,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了。那人只当他气弱,顿时嘲讽道,“看吧,就这样还什么高手呢,多半是编的。” 那大汉摇了摇头,只是因为他真切地想到了当日的情景,想到最后东方不败的样子,他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先前的日月神教因为杨莲亭一事早就引起过恐慌,这会儿本来以为他们的教主回来了,可能会沉寂一会儿,却不成想,他们教主疯起来更让人胆颤,再有几个在正派立场上并不坚定的友人陪着,简直是不掀翻整个江湖誓不罢休的架势。而他在华山上的所作所为,也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 至少,江湖人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大魔头(虽然以前也没小瞧就是了),而日月神教的威名,则是又一次扩散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和上次引起普通人的恐慌不同,这次是整个正派人士的敌视。 而这次因为没有抓到魔教教主,而惨遭打脸的华山派,虽然明面上没说,但内部的微辞和五岳其他门派的蠢蠢欲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么说来,就不得不给华山派点个蜡了。你说举办什么不好,偏要在华山的地盘上举办,魔头什么不好,偏要在这举目皆是敌人的前提下登山。 嗯,这份舍我其谁的霸气也是可以的。 如果说华山派的人抓住了东方不败,那么这立刻就成了一桩武林皆庆的喜事,但坏就坏在人家没有抓到人,且还是元气大伤的叫他跑了。 这就很尴尬了,说好的第一大派呢?人家东方不败赤手空拳的来了,结果你连让人留下的实力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信任你?江湖上也不都是蠢人的,结果明晃晃地摆在那儿,自然也就没人相信岳不群后来的那套说辞,渐渐开始有人怀疑岳不群这个他们心中的正义侠士了。 嗯,忍不住再给岳不群点个蜡。 而众说纷坛的华山论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岳不群在喊出那些话之前,东方不败三人就已经缠斗很久了,且三人来看,东方不败隐隐占了上风,这也难怪,洪七公虽说老当益壮,但他到底是老了,时间一久难免体力不支,而欧阳锋,他逆练《九阴真经》的后遗症一直存在,虽说这样一来有了一丝胜之不武的感觉,但他二人二对一对东方不败,本身就有失公允,只不过这三人都不在意罢了,洒脱也好,不羁也罢,但最后的确是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更胜一筹。 虽然占了身体优势的原因,但谁能说这不是实力的一种呢? 他们三人本就切磋为主,隐约看出胜负来,也就慢慢停手了,他们不是生死决斗,也就没必要搞得那么惨烈。 谁知,就在他们停手之际,岳不群一边高声喊话转移注意力,一边暗示华山众人放箭。 别说苏灼言忍不了,就是刚刚停手的洪七公和欧阳锋也忍不了了。他们刚刚停手,你这边就放箭,刀剑无眼,岳不群你这人是想弄死我们呢还是想弄死我们呢?再说了,他们这还没说比试结束呢,你岳不群就拎着一众的华山派人来插手,规则都是死的?还把不把他们这些老人家放在眼里了? 欧阳锋更是脾气来了,直接笛音一吹,换来他的灵蛇们,见一个咬一个,统统不放过。这些华山派弟子一时惊慌,进攻没了水准,苏灼言起手一个快雪时晴,瞬间把因为灵蛇出现而出现骚一动的华山派众人击倒在地,让他们捂着伤口哀嚎。 岳不群又惊又怒,急声喝道,“两位老前辈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不说洪七公本就是率性而为的人,他能因为黄蓉的一盘叫花鸡而不计较对方的小心机,倾囊相授,自然也能因为喜爱东方不败同样放浪不羁的性子而与其相交,且岳不群作为五岳之一华山派的掌门,这一手做得的确颇为狠毒,有失他正派人士的心性,叫七公不喜。 这时再听了岳不群一言不和就污蔑的话,心中对于他的感官一降再降,开口时也难掩几分不喜,“后生打扰我们比试不说,这会儿还开口指责?” 欧阳锋更是眉头都皱紧了,同洪七公道,“少和他废话。” 岳不群理智回归,瞬间想起面前除了东方不败那个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之外,这两人的身份,不是现在的他能得罪的,瞬间低下了头,岳不群端起了一脸正气的面孔,诚恳地道,“洪前辈,欧阳前辈,和你们对战这人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还望前辈们宽恕晚辈的莽撞,谅解则个。” 欧阳锋不耐烦听这个,手中的权杖一转,就要驱使灵蛇发动又一次的进攻,他惯是如此,对这些自诩正义的人看不惯极了,能动手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开口。 岳不群瞳孔紧缩,连连后退了几步,眼神一转,神情一转,立刻带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口道,“前辈都是遭这魔头的蛊惑,这才看不清真相,还待在下拿下这魔头,将这魔头的罪行公布于众。”说罢,也不等欧阳锋等人的反应,眼看着就是要强攻的节奏。 苏灼言挡在了想要上前的东方不败的身前,轻声道,“交给我。” 看着苏灼言温柔强势的眉眼,鲜少有被人保护的东方不败心思一动,就慢慢收回了往前的脚。 然后就看着这个自称“娇弱c武功不好c只是个大夫”的大夫,名为“落凤”的精致的笔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面对华山派这些得了掌门指示的弟子(乌合之众)们,苏灼言惯是温柔浅笑的面貌蒙上了一层杀伐,肃穆庄严地让人不敢直视,而苏灼言,则是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完虐”,面对这些据说是华山派顶尖的弟子们,苏灼言的眼里是根本不屑掩饰的轻蔑,一招快雪时晴,再夹杂着商阳指太阴指,没过多久,就将这些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华山弟子打得倒在地上昏迷的昏迷,呻一吟的呻一吟。 不光岳不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本来没当回事的欧阳锋,也在看到苏灼言如此精妙的招数时眼睛发亮。 小兵们纷纷后退,直到露出一个岳不群,身形分外显眼。 只见他面色铁青,高声道,“东方不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东方不败听着想笑,于是他也真的笑了,一边笑,一边走出来,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地说,“本座不要别人,就你来和本座单挑,你敢吗?” 岳不群在众人的视线中骑虎难下,他为何不参加华山论剑的原因也在这里,他的武功,在旁人来看是不错,但却远远比不过东方不败这些人,但面对对方的挑衅,他不接,第二天都不难想象江湖上被传成什么样子,他的目光明明灭灭,最好还是咬牙道,“请。” 结局显而易见,东方不败没有半点想要留情的意思,岳不群连中他数掌,极尽重伤。 东方不败轻蔑地看着倒在中央呕血的岳不群,清晰的声音却带着无上的傲慢,“区区华山派也不过如此,我日月神教就在那里,随时等着各位的围攻。”一声“围攻”数不尽的蔑视,东方不败轻笑一声,不顾在场众人涨红的脸色,就在这华山之巅,光明正大地转身就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纠结 李园外的一处山坡上,苏灼言的小屋里。 近日里引起整个江湖都在沸腾的几个人,正悠闲地窝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而李寻欢则一脸好奇地跟着苏灼言去看他之前埋在酒窖里的酒。 苏灼言瞧着面对酒坛两眼放光的李寻欢,拍了拍酒坛上粘着的泥土,挑眉冷声道,“又忘了你不许喝酒的话了?” 李寻欢抱着酒坛好似抱着一个美人一样,得了他的话,也并不松手,笑眯眯地开口道,“反正你的医术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对吧?” 苏灼言简直要被他这话中的无赖口吻气笑了,“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你这么不爱惜自己。” 李寻欢摸了摸鼻子,心虚了一瞬,但还是道,“反正你有办法就是。” 苏灼言看不出喜怒地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 两人路过阿飞时,那个冷漠的剑客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又挥出一剑,凛然的剑气掀起地上阵阵灰尘,留下一道道痕迹。 苏灼言待两人走远了,才悠然开口,“说起来,你和阿飞到底怎么了?” “”这会儿换成李寻欢沉默不语了。 苏灼言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好整以暇地开口继续陈述自己的看法,“虽然平时的时候,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关心你,但你们之间的气氛” “啧啧,简直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了。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惹到人家了,让那么棒一个小伙子都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说着苏灼言还拿眼神瞄他,那神情,简直就是一个仇恨拉得妥妥的。 李寻欢没有一次不暗恨这男人诡异却准确的敏锐,更恨他就这么直言不讳地戳穿他的想法,哪怕第一次见到苏灼言时会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但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就看出了苏灼言的本性,知道不这么说才是见鬼了。 所以哪怕面上再恼怒,但对上这个自己难得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还是妥协般地叹了口气,开口道,“这大抵是我的错。” 说罢就慢慢地把他们之间唯一发生可以算是龌蹉的事情讲给这个也算是一半的“罪魁祸首”听。苏灼言全程面色古怪,他可不知客栈的那一晚竟然还有这般隐情,作为的确可以说是引起他们别扭的二人之一,在背后听了这般缘由,哪怕是苏灼言天生的厚脸皮,也有点承受不住了。 不过自己的好友还在那暗自神伤,为了阿飞而苦恼,自诩是他“人生导师加引导人”的苏灼言也不好沉默下去,只好就事论事地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事关两人的关系,且还有一丝丝地敏一感,苏灼言就算是开口问话,也带上了那么一点小心翼翼。 李寻欢听了问话苦笑一声,要问他怎么样,他还真就不知道要怎么样。他不想和阿飞太过亲密以至于模糊了界限,但也不想阿飞就这么整日对他冷冷淡淡,真的当做前辈来尊敬。 有了这样的想法,李寻欢是进也难退也难,再思及此是自己率先摆出的态度,饱经诗书的金科探花也只有扶额叹息的份儿。 苏灼言七窍玲珑心,自然知道他的苦恼,不过这事到底不是别人能够掺和的了的。所以对李寻欢也是道,“咳,说到底还是阿飞到了年纪,开始好奇那档子事,如果你自己不想教,给他找个女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李寻欢的心就好像被酸橘汁一处不差地淋了上去,又好像被人用手拧紧了心脏,让他酸涩不已又痛苦难当。李寻欢从来不是蠢人,所有他知道常人来看,苏灼言的建议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阿飞好奇男女之事,给他找个女人就是了。但他也知道,他对阿飞的感情并不单纯,自从出了林诗音的事情后,他对这方面向来敏感,何况是那么明显的反应,只不过是他并不想承认罢了。他素来对感情之事避之如洪,又怎么会当着白纸一张的阿飞率先挑明着天道不伦之事。 苏灼言一眼就瞧出了李寻欢的挣扎,心里叹息一声,不忍心他再这样钻进牛角尖,开口道,“那么就你去教他,”说罢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给他些风月的画册也好,还是你口述也好,至少让阿飞不要这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而后续发展,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李寻欢听着最后一句好似隐藏着各种含义的话,心里一紧,还没回话,就听苏灼言沉默半晌继续道,“不过,最重要的一句话你不能忘记告诉他。” “什么?” “这种事情只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做。”对上苏灼言好似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李寻欢也顾不得怀里捧着的酒坛了,直接落荒而逃。 后面是苏灼言耐人寻味的话,“有时候正视自己的心,远比逃避更轻松。”落到李寻欢耳中,就只剩下尾音不绝,好似印在了他的心里。 待苏灼言抱着酒坛子慢悠悠地走回去,果不其然没有看到李寻欢的身影。他也不在意,提着那坛美酒就朝着像猫儿一样懒散地一动不动地窝着的东方不败走去。东方不败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着苏灼言笑意绵绵地看着他,笑得好看极了。 东方不败却直接略过他的笑颜,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上,看清了他提着什么后,漫不经心的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伸手抱过他坛酒,对苏灼言那句“怎么我认识的都是酒鬼”的抱怨听而不闻。 拆了封,细细品过一嘴后,这才有心情说话,“小鱼和他那个兄弟去哪了?” 苏灼言顺势坐在他的旁边,紧挨着对方的腿,手指摸上去后才答道,“去调查他们的身世问题了。”江小鱼和花无缺在下了华山,和他们同行了没多久,就提出了要告辞的话,他们也心知肚明江小鱼和花无缺着急的是什么,于是纷纷道有问题找他们帮忙,这就分开了。而东方不败则在那段时间处理被飞鸽捎来的教内急报,也就没注意两人的去向,后来一直没问,苏灼言自然也就没说。 这会儿突然问起,东方不败就好像突然想起一般,随口一说,随后又扯到别的话题,要说东方不败这样,很少有人能弄懂他的思绪,和他说话的人自然很累,但显然苏灼言并不这么觉得,他自有他独有的方式来应对这个。 那就是不去探究东方不败问话的目的,他问了什么,自己去回答就是了。 因为东方不败真的没什么目的,想到就问了,但他那些想要巴结c讨好他的人并不这么觉得,所以说每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回答,以让东方不败听着舒心为目的。 殊不知就是这份在东方不败眼里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企图,让他心里腻歪的不行。也就态度更加不好了。 而苏灼言,可以说这份同样的随性,和东方不败意趣相投,也就让他更喜欢和苏灼言谈话。 “李寻欢和阿飞是怎么回事?” 苏灼言心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说清的,遂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好说,”看着东方不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他继续道,“嗯情况差不多吧。”说罢又看了他一眼。 这语意不详的话,东方不败竟是懂了,只见他轻笑一声,“这倒是好了,要不要本座去帮一把?” 苏灼言失笑,道,“你只要不添乱就好了,哪还能帮忙。” 这话说得东方不败可不怎么开心了,他可是有爱人的人,怎么就不比那个病弱和那个木头经验丰富了? 苏灼言一眼就知晓东方不败心中所想,笑眯了眼睛,直接俯身堵住了他还想再言语的嘴,用温热的吐息让两人的唇齿间染上热度,温柔而多情地侵一犯半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直到两人呼吸急促,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紧贴的唇。 苏灼言离着东方不败的唇瓣极近,四目相对,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情动,苏灼言轻声调笑道,“夫人的技巧极高,可是要去这么帮忙?” 东方不败就算不看对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定是一脸晕红,唇瓣水润又红肿的样子,不过却对苏灼言这声调笑并不甘心,伸手一拉,就让苏灼言就这么倒在自己身上,顺势就这么咬上苏灼言的唇,唇齿交缠带着清晰的水声,也不知是谁先红了脸,舌头的触感又湿又软,东方不败就这么含着他的舌头又啜又吸个没完,他喘着气,最后分开时,那双唇则更加水润,也更加诱人了。 苏灼言放着性子,任由东方不败在他嘴里舔□□弄,等把自己亲到情动,那人却直接放开了自己。 就听他软着嗓子,红着眼睛,湿着唇瓣,开口道,“在本座看来,苏大夫的本事也不错嘛。” 一语双关地,又瞧着东方不败这个情态,态度嚣张地反击,只不过再厉害的话落到这样的样子下说出口,苏大夫统统当做是罢了。 苏灼言伸手揉了揉他的腰,再开口就是沙哑而性感的低音了,“不,我觉得还是东方更厉害一点。” 东方不败哼了一声,但谁都能看出他的满意来。 这份小骄傲的样子,当真是迷了苏灼言的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与之不同的时空 东方不败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物件,眼里闪过好奇,“那个又是什么?” 苏灼言朝他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勤勤恳恳的机甲人正晃晃荡荡地往院子里走,又晃晃荡荡地将背在背后的篮子卸下来,再一一晒好草药。如果不看它与人明显不同的外观的话,任谁也不能相信这竟是一个人创机甲所能做出来的。 不过这样放在外界将要引起大动荡的事情,在这个小院里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苏灼言的那些朋友们哪怕看到了这么骇人听闻的机甲人,也只是问过就算,有好奇,但大多却是对它并不在意。而苏灼言,则是半点想要藏着掖着的心都没有。 这会儿听起东方不败的话,遂笑着解释道,“此为我万花谷的一个分支,名为天工术,专攻机甲机关一类,此机甲就是源于此。” “说起来,我的天工术水平并不高超,也只能做做这种单纯采药的机甲了。”苏灼言说罢摇了摇头,继续道,“一行师父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 东方不败闻言目露惊奇,难掩好奇地问道,“你这样还算并不高超?” 他之前就从情报中知道苏灼言的奇妙本事,这时却是第一次看到,还是这么稀奇的本事,却听他自己说还“不算高超”,不由得想知道,到底什么叫做高超。也就不怪他对这样的手段惊奇了。 苏灼言点了点头,神色中流露出一种对工圣的敬仰,“万花谷多处机关皆为僧一行修建,而天工一门,则是随处可见的机甲人等,可以说,天工一门的师兄们皆可轻而易举地做出这样的机甲人,而一行师父则是他们的带头人。” 东方不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身下的贵妃椅,神情莫名,“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想去看看啊。” 苏灼言沉默不语。 东方不败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为了缓解这份无意识地僵硬气氛,他轻咳一声,轻声道,“给我讲讲大唐的故事吧。” 苏灼言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话题,舔了舔嘴唇,“大唐玄宗当政,分为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苏灼言顿了顿,继续道,“万花谷就属于六派之一。” 东方不败听得聚精会神,苏灼言虽然和自己坦诚相见,但对于他们那个世界的话却是很少说,他曾经也偷偷查过,却因为古籍的只字片语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完善那个不曾见过的世界的模样。 “不过六派已经是曾经的样子了,随着其他势力的慢慢崛起,应该说早就没有了当初的严谨,只不过爱恨情仇却不少反多。” 东方不败理解地点了点头,只要江湖还在继续,就不可能只有那几个门派停滞不前,新势力的崛起是必然,就像他们这里也是一样,刚开始时也没有所谓的“五绝”,也没有什么魔教,不过皆是他们野心的产物罢了。诸多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东方不败开口问道,“那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指什么?” 苏灼言愣了一下,看见他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东方不败问的是什么,笑着开口解释道,“一教指的是红衣教,两盟则是指浩气盟和恶人谷。”他瞧着东方不败笑,“没错,就是恶人谷,只不过和这边的恶人谷有所不同的是,则更加黑暗和残酷,而从恶人谷出来的恶人,则是动不动就能搅得江湖不得安宁的不得了的存在。” 看着东方不败明显怀疑的神色,苏灼言苦笑一声,也不多加解释,继续道,“三魔则是指三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雪魔王遗风,剑魔谢云流,琴魔高绛婷,”这次不等东方不败开口询问,苏灼言就带着明显的憎恨解释道,“琴魔高绛婷本是七秀坊的人,一个温柔和善的人,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却一个不慎被恶人谷的康雪烛肢解双手,从那以后高绛婷闭门不出,多年后戴上肢甲,重振琴魔之名,更有‘无骨惊弦’的雅称。” 东方不败闻言沉默半晌,叹息一般吐出几个字,“是个好姑娘。” 是啊,的确是个好姑娘,苏灼言还记得高绛婷第一次去万花谷时那手惊艳才绝的琴声,和那真正温柔的性子,所以后来得了康雪烛惨案的消息,整个万花谷才那么愤怒,不提万花和七秀世代交好,光是一个高绛婷,就足够谷内那些爱好琴艺的人愤怒不已。再加上万花谷中本就文人雅士颇多,越能懂得高绛婷的琴艺多么美妙,越是愤恨毁了这一切的人。虽然很多人都忘记了,但万花谷的人不会,他们永远不能忘记,那个做尽这般恶事的人,在他还没进恶人谷之前,是万花的人。虽说只是万花中的一名雅客,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足够整个万花全谷通缉了。 索性高绛婷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哪怕经此大难,却根本不放弃希望,经由医圣孙思邈精心救治之后,忍痛苦练,这才叫琴声再现人间。只不过从前温柔婉约的性子,则带上了那么一些杀伐之气,让人望而却步。 苏灼言想到此处,也慢慢低落了心情,复杂难言,对于其二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至于雪魔和剑魔,那就是真正的搅动整个武林的人物了。” 雪魔王遗风,只要说出这个名字,那是正派人士咬牙切齿,却万分动不得的人,只他一人建立恶人谷,收纳整个大唐叛教叛逃的人,不管什么罪名,只要你来,就没有不收。所以恶人谷也是此间罪恶的存在。他自己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除了能和他交手的浩气盟盟主谢渊,怕是谁都不清楚。再加上潜心修炼多年,心境早就超绝,一身武功也就更加深不可测了。 而剑魔谢云流,则是个天纵奇才,能被他师父称赞一声有天赋的人,到底不是寻常人物,他远赴东瀛,直接创建一刀流,开创一个教派,这就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而他和纯阳之间的纠葛,只能让人叹一声造化弄人。不过,这却不能掩盖他本人的锋芒,剑魔剑魔,一手剑自然使得神出鬼没而不知,就武功来说,谢云流早就跻身超一流高手当中。 听完苏灼言缓慢而心生向往地一一说出这些人的遭遇和境界,哪怕是自高自傲的东方不败,也忍不住心生火热,恨不得自己生在唐朝,生在那些大能所在的世界,然后就能够切磋一二。 哪怕不动手,对于东方不败这样的高手来说,也是受益匪浅的。 苏灼言好似感受到东方不败的渴望,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低沉的声音继续给他讲述,什么叫四家五剑什么叫六派,就这么把曾经苏灼言生活过的朝代一一从口中讲述,在东方不败面前缓缓展开它的面纱,只留下心头一份怅然,又有一丝向往。 “至少,那般多姿多彩的江湖,我是没有机会感受到了吧。”不是东方不败顾影自怜,而是真真切切的可惜,可惜自己没生在那个时候,可惜自己见不到那么多的能人异士。 也就是现在,东方不败才真正懂得了苏灼言洒脱开放的性格,这是整个大唐带给他的观念,也是东方不败绝对感受不到的开放,从他的口中,东方不败算是窥得了冰山一角,却也足够震撼,不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在那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万花谷长大,苏灼言的样子是何等的不羁和超脱。 也只有听到苏灼言讲述的这些,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爱人到底是个什么样难得的存在,心中隐秘地升起一丝对当初的庆幸,庆幸这样特殊的你被我遇到,庆幸这样不堪的我入了你的眼。 苏灼言收紧了环着腰间的手,轻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没关系的,现在身在的江湖就已经足够多姿多彩了。” 东方不败抬头看他,然后微微一笑,附和道,“的确如此。” 虽说没有大唐来的传奇和奇异,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至少那些有特色的人,有故事的事,不是一个时空就能发生的,而现在,他们身处在这里,只要用心感受便是,不需要去羡慕其他人的精彩,只要活出自己的样子,那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精彩。 这份类似开导的话苏灼言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东方不败会懂他的意思,无需羡慕他人,因为自己所拥有的,却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别样风景。 东方不败也是一时受到了那个多姿多彩的大唐的冲击,自己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和苏灼言对视一眼,但最后到底释然地笑了。东方不败珍惜因此而不同的苏灼言,但苏灼言何尝不是欣赏这样不骄不躁又有顶天骄傲的东方不败呢? 可以说,这是两个不同时空带来的冲击,而这两个人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中碰撞在一起。 然后就再也不想放开对方紧握的手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喝药 教中无事,所以东方不败连带着苏灼言过上了好一段时间的颓废日子,在小院里晒晒草药,听听苏大夫认认它们的功效,间或者研究一下机甲人的构造,总之东方不败哪怕没有神教事物“充实”自己,也有数不尽的事情想做。 因为日子渐渐寒冷,所以李寻欢的病又开始反复,整天咳嗽个不停,偌大的李园只有他一个人住着,生生住出一丝寂寥来,事关李寻欢的身体,阿飞也不敢再和他斗气,老老实实地为了李寻欢的病瞻前顾后。而苏灼言的小院则快被他踏破了似的频繁。 “没事的,你只要看好他不让他喝酒,再把我开的药方按时煮给他就好。”苏灼言第三十二次耐心地对那个关心则乱的飞剑客这么说道。 “哦哦,那还需不需要加一些剂量?”阿飞手里捧着药包,又一次担心的反问。 “不需要。”等苏灼言第三十三次将人送走时,就看东方不败站在不远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自己。 苏灼言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抬步走过去,就听东方不败恶趣味地模仿阿飞的样子,“我家大哥什么时候能好?” 苏灼言摇了摇头,伸手揉乱了东方不败还未束起的一头黑发,开口道,“别闹。”满腔的宠溺一点没有保留地扑面而来。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这样的感情还是大哥呢?” “何必挑明,他们两个慢慢磨就是了。”苏灼言拾起一丝东方不败落在脸上的发丝,笑道,“反正也没我们什么关系。” 东方不败闻言笑了,“我可不知道你对待朋友也这么恶趣味。” 苏灼言低头,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低沉的笑声传到东方不败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洒其上,“不,应该说我只对朋友恶趣味。” 东方不败一挑眉,然后这两个心照不宣的爱人关系的人,就这么在渐渐萧瑟的冬日暖阳下拥吻。 苏大夫语录,除了自己的爱人,其他的都是朋友。 而被自己给予厚望的阿飞和李寻欢,则是不负众望地上演了这段时间都要来上一次的哄着吃药→耍赖→接着哄→不好意思继续耍赖→哄到自家大哥满脸通红终于把药吃下的戏码,至于其中李寻欢的个中滋味,就不好为外人道也了。 “大哥,苏先生说了,这是最后的几服药,吃完就好了。”阿飞端着一个白瓷大碗稳稳地走进来。 李寻欢身子骨都没有力气,也就懒得起身,听了这个傻瓜的话,极其不给面子地道,“那个黑心大夫骗你呢。” 阿飞也不计较,面色整个都柔和了下来,大抵面对亲近的人,飞剑客向来不是冷酷无情的样子,而是一个普通的会担心自家大哥身体的少年。这会儿他坐在李寻欢的身旁,将碗放到一边后,伸手为李寻欢细致地扶起来后,重又端起碗,一言戳破了李寻欢的意图,“那也和你不吃药没有关系。” 这些天的喂药经历,已经让这个少年极快地掌握了对付李寻欢的另一套方法,就听那个正直的少侠说,“大哥,你吃下这碗药,我重给苏先生说说,让他尽快治好你行不行?” 李寻欢看着碗里浓黑的色彩,敏锐的鼻尖触到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嘟囔着,“我的病哪是说好就好的。” “要是能好,我前些年就已经被苏灼言治好了,哪还能等到现在。”虽然这么说着,但看着阿飞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李寻欢到底妥协了,深吸一口气,拿出喝酒的架势,碗一倒,就豪迈地全部喝了下去,喉头滚动几下,逞英雄的结果就是不出意外地苦了脸,生理性的刺激让李寻欢的眼角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银线连绵不断。 阿飞的眼中闪过怜惜,在李寻欢放下药碗的一瞬间就遮住了他的眼睛,用指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拭净了他唇边溢出来的药汁,一块小巧的糕点就这么被放进嘴里。李寻欢顿了一下,但还是鼓动腮帮子,把糕点嚼了,梅花特有的清香掩盖住自己口中的苦涩,让他瞬间好受了很多。 阿飞的手放下后,被反复摩擦的眼角,就呈现出一种殷红的色彩,不知是单纯摩擦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李寻欢鼓动着腮帮子,垂着眼帘不去看他,被喂第二口梅花糕时,也是顺从地张开嘴,他不愿意喝药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每次喝完药,都会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不管是苦的还是不苦的药,反正只要是药,就必回落泪,在他意识到这点后,就开始抗拒吃药,且就算吃药,也绝不会被另一个人看到。 任谁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喜欢自己无故哭泣,且这毫无意义地哭泣还被另一个人看到。 我吃药的姿势就是和别人不同 别人苦脸我苦脸掉眼泪 这么清奇不做作的反应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呢?! 探花的一世英明啊 唯有美酒不可辜负,药不能吃 藏着掖着,必须藏着掖着! 所以阿飞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呢?李寻欢至今还能记起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落泪的震惊样子,从那以后,就莫名发展成自己吃药,这人就一定要在旁监督,就算自己冷下脸也不行,后来慢慢的他给擦眼角,喂梅花糕,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现今却早就习惯。 李寻欢垂下的眼帘下神色莫名。 阿飞见状,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不大,但绝对亮眼的笑,安抚道,“大哥别生闷气了,落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反驳,抬起头,就看见那抹还没散去的笑,李寻欢怔了一瞬,话还是说出口了,却不知为何气弱了不止一点,“落泪只是无意识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阿飞听着这熟悉的反驳的话,嘴边的笑不减反深,连连应道,“我知道。” “”李寻欢忍不住诽谤,你知道个什么啊,但看着阿飞难得一见的笑颜,还是没说出口,这么想着的他明显忘了,那个不在另一个人面前吃药的坚持,就这么被一个人坚定而有力地打破,而阿飞递过来的药,虽说还会抗议一下,但最后一滴不落地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有些坚持,就这么破的毫无理由且顺其自然,而之前对于苏灼言这个大夫的特殊,也尽数地又加了一个人选。 阿飞c阿飞c阿飞,李寻欢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的东方不败二人,面对“苏先生和东方教主,可不可以搬来李园来住,这样可以更好的治疗大哥的病。”这样请求的阿飞,则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开玩笑,治病就治病,可不是想去做两人升温的破坏者的,嗯不管哪方面都是。这么想着,苏灼言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 阿飞着急了,神色带了丝游移,不过却很快坚定下来,开口道,“大哥也是同意的,苏先生不要有所顾虑。” 苏灼言端着笑,一脸的高深莫测,“还是不打扰了,药方我还是会及时配的,只要你按时给李寻欢抓药就可以了。” 阿飞面对这样的苏灼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懂为什么明明住得这么近,提出住在一起就被拒绝了,这样不是大家都方便吗?心里有所疑惑,面上也就带出来少许。 苏灼言叹息一声,心道这少年的人情世故的确不通,也该叫李寻欢好好教教了。这么想着,苏灼言再开口时就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了,“我们的确有事要做,不能久留于此,还请见谅。”说罢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后者会意,接着开口道,“本座近日就要和苏灼言去赴刘正风的宴。” 话说到这个地步,阿飞就算再可惜,也明白不能再继续劝下去了,遂道,“那就祝两位一路顺风。” 苏灼言应下,临别时对阿飞道,“至于答案,还是去问问李寻欢比较好。” 阿飞的确对某些方面不太了解,但他不傻,所以立刻就明白了之前的话被对方察觉不是大哥的意思,脸色微红的同时,也带着一身疑惑走了。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李寻欢还要感谢我帮了他一把呢。” 这么说着,苏灼言翻出前些日子曲洋曲长老发给东方不败的信件,上面就写着他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宴,虽然曲洋没有详细说明,但东方不败还是在字里行间察觉到了这个金盆洗手宴一定有曲洋的影响,东方不败本就对此不感兴趣,所以对于他发来的邀请也就没有回复。 本没打算去的,曲洋到底是神教的长老,要指使教主出马,直言来说还不够格,不过现在却因为要应付过于担心李寻欢的阿飞而把话都放出去了,所以这宴会,是不去也得去了。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对视一眼。 “去吗?” “自然是去的,就让本座看看这劳什子的正派们,都能起什么幺蛾子。”这么说着,东方不败的神情明显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苏灼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再开口时就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陪你就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金盆洗手 刘正风打算金盆洗手,再不管江湖之事,遂开了一个“金盆洗手宴”,对江湖来说,他们关注的不是刘正风这个人如何,而是这个宴会到底谁会来,就像刘正风突然要金盆洗手一样,至少要有个理由让他这么做。 所以金盆洗手宴前,得到消息的大多都在打探消息,真真假假的消息不知几何。 而被打探的那个则分外忧虑,“正风贤弟,你如此果决地想要退出江湖,叫你的师兄可如何是好。”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当江湖人士知道了他这个正派人士是因为与自己这个邪派人士相交,结果怕是不太好。他虽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不去戳破这个症结罢了。 刘正风看着一脸担忧的曲洋,安抚着笑道,“虽然我师兄为衡山派的掌门,但他也是不怎么管我的。” “至于结果我既以下定决心,那么也就有这个勇气承担。” “曲兄不必担忧。” 就算刘正风这么说了,曲洋也半点没有放下心来,他可是知道那些正派人士对于他这种“魔教”的人的厌恶抵触有多深的,哪怕为了自己,曲洋思来想去还是给远在李园的教主大人发去请柬,不管他来不来,至少自己求个心安,至于其他,就像刘正风所言,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不回头的走下去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以说,除了单纯来赴宴的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场“金盆洗手宴”背后的危险,但曲洋能为了挚友置身事外,而刘正风一家早就被刘正风本人提前提醒,不能接受的也纷纷被送走,只留下可以同生共死的妻子。 表面上笑意盈盈,但当嵩山派弟子捧着五岳联盟的盟主令旗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后,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打破的镜面,瞬间撕破了伪善的面孔。 在其他人尖叫逃窜的时候,一桌淡定地吃饭,互相喂饭,就分外显得那么明显了。 苏灼言舀了一口汤,在其他人四下逃窜的时候悠然地喂进身边人的嘴里,随后又喂了一口菜,和其他人简直处于两个空间,悠然自得的让其他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只不过这小小角落的一幕,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东方不败决定要来参加“金盆洗手宴”,却不想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毕竟看戏要看的没有其他因素才对,所以两人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了地方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光明正大地围观这一名人正派之间的丑剧。 左冷禅带着嵩山派二师弟丁勉,三师弟陆柏,四师弟费彬悉数到场,左冷禅高举盟主令牌,立刻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就听他高声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天理难容!” 刘正风将饱受惊吓的妻子护在身后,对上嵩山派掌门也毫不畏惧,“我与曲兄是真心相交,以音乐结交,自然懂得他的风骨。” 曲洋和刘正风站在一起,也跟着道,“能够得到正风贤弟的赏识,我心甚慰。” 左冷禅冷笑一声,“曲洋可是日月神教的大长老,谁能说你和魔教没有牵扯呢?” 作为一个正派人士,和一个魔教长老因为音乐结交,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更别说正派人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魔教的人会有诚意与之真心结交,或者说不管有没有,在左冷禅的心里,什么都没有他的地位来的重要,就算有,哪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不管音乐有没有错,他们的身份地位,就决定了这份知己之情不为世俗所接受,也许刘正风意识到了,所以他才会提出“金盆洗手”的念头,只不过没有左冷禅来的快,就在这明晃晃的宴会上,露出狼子野心。 曲洋摇了摇头,不置一词。或许曲洋也是明白,现在的情形,什么话从他这个“魔教弟子”的嘴里说出,都是无用功。 刘正风气得脸涨通红,他厉声道,“左掌门,你贵为正派掌门,为何对一个将要退出江湖的人这般咄咄逼人?” 左冷禅嗤笑一声,嘴边挂着冷笑,“这金盆洗手,我不让,自然就没有什么将要退出江湖之说。” 曲洋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上前一步继续理论的刘正风,对他摇了摇头,满眼的复杂震得刘正风怔在原地。 曲洋上前一步,对着这个名义上五岳的领头人开口问道,“那么,左掌门,您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呵,这还用说吗?”左冷禅弹了弹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再开口时就是莫大的恶意,“刘正风!你要当众将这个魔教人士击毙当场,那么老夫就可以对你与他相交既往不咎。” 刘正风大声喊道,“你做梦!”按着曲洋的手用力过大,整个手掌都呈现出一种紫红,力道大的让曲洋的手也跟着微微扭曲。曲洋一愣,安抚地空出另一只手拍拍刘正风的手背。 左冷禅冷笑,“现在院外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你就范也好,反抗也好,也改不了你们的结局。” 为了要证明自己的话,左冷禅拍了拍手,门外瞬间齐刷刷地露出一排泛着寒光的箭头,虽然没有现身,但在场人都在知道,怕是整栋房间都被弓箭手包围了。 那些没有逃出去的人士,见此是真的吓破了胆,昔日刘正风的好友,这会儿为了活命,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刘正风“弃暗投明”。刘正风对于这样的结果气得眼眶通红却无计可施。 “只是叫你‘卫道除魔’,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为什么要反抗呢?”左冷禅一副嘲笑的嘴脸看着刘正风的坚持,见他还步妥协,朝丁勉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上前一步,趁着刘正风不备,凌空使用内力,只一下,就使得刘正风那没有丝毫武功的妻子被抓在手里,丁勉沐浴在刘正风惊恐不已的眼神中,和曲洋痛惜的神情中,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对掌间尖叫不已的女人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个从嫁给刘正风就和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就这么死在所谓的“正派人士”的手里。 “不!!!” 刘正风痛呼出声,却挡不住丁勉等三人的手,很快,凡是和刘正风有点关系的人,统统死在了他们掌下。 杀戮进行一段时间,这时的左冷禅再叫人停手,悠然开口道,“莫大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但你可知莫大为何一言不吭,或者说眼睁睁地看着我来了?” 刘正风和曲洋相互搀扶,左冷禅却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两双仇恨的眼睛视而不见,反而好似十分有趣地拍了拍手,好心情地对他们开口解释道,“因为他怕嵩山派找他麻烦呀。” 对上他们仇恨和复杂的眼神,左冷禅笑道,“没错,就是这么简单,莫大也只是想要避其锋芒。所以,刘正风啊刘正风,你只是个牺牲品罢了。”莫大就是衡山派的掌门,也就是刘正风的师兄。 刘正风眼含热泪,牙邦子被自己咬得满是血腥味才肯罢休,就听他紧按着曲洋的手,手指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痉挛,也不放手,满含仇恨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左掌门请便吧,我是不会对曲大哥动手的。”生死关头,他也不叫“曲兄”这样现出距离的称呼了,反而称呼起他们最初没有标明身份时的叫法。 曲洋眼神复杂难辨,明显懂得了他的选择,就是因为这样的选择,才叫他这个正邪难辨的人心神微动。他可以对令狐冲仗义相救,他不愿滥杀无辜,却也能做出为了不服嵇康自称他死后“广陵散从此绝矣”,就连掘二十九座古墓,就为了寻找广陵散的曲谱。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人,面对这样的抉择,其实他的内心是相信刘正风为了家人而对他挥刀的。 所以刘正风这样的选择,才真正让他震撼。 既然刘正风全心以待,他曲洋也不能丢了份儿,握紧了手中的黑血神针,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准备。 左冷禅说了这么多,却遇上软硬不吃,一心只顾曲洋的刘正风,就算是他也心生恼怒,暗恨这样的刘正风。听了他这么说,眼里闪过冷意,也没有心情去“劝说”他了,索性把命都留在这儿吧。左冷禅心思一动,立刻摆摆手,就要实行灭门之行。 看了这么久的戏,将要动真格了,东方不败才冷下了脸,看了这么久,也就得出了几个结论。 曲洋这个老小子结了个好朋友 左冷禅不是个好东西 左冷禅治下的嵩山派也不是个好东西 莫大是个窝囊废 由此可得正派都不是个好东西 这个结论东方不败早就知道,所以对于左冷禅的司马昭之心更加厌恶。野心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要牵扯他日月神教,神教虽贵为(?)魔教,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给这些“正派人士”做些什么恶心事时甩锅的。 他都能预料到今日一过,让左冷禅做成了这件事,江湖上都怎么评论他们日月神教的。什么曲洋祸害刘正风一家灭门以此得出日月神教果然个个都是魔头。 虽然没什么逻辑,但正派人士不就是对于这样的事司空见惯,惯会给魔教扣些邪恶的帽子吗? 虽然东方不败本人毫不在意,但眼睁睁地看着就这么被污蔑,还是很不爽的。 教主大人不爽了,自然就想要破坏左冷禅的打算。 所以就在这当头,清脆的几声拍掌声,是这么突兀而让人惊吓。 左冷禅几人寻声望去,就看见两人坐在角落的小桌里,其中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正好整以暇地拍手。 在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的状况下,这两个人不是突兀,而是惊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就连左冷禅的目光都紧盯着他们不放。 就见其中一个人道,“啧啧,好一个正派,好一个五岳剑派。”说着他还动了动手,几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就好像扇在左冷禅脸上的巴掌,左冷禅眼睛一眯,开口道,“阁下是谁,为何这般藏头露尾?” 东方不败在斗篷中嘲讽一笑,“怕是再藏头露尾,也比左冷禅你好看太多!” 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让左冷禅的眼中闪过阴毒,今日见过的人,统统活不过明天,那么这个人也就留不下来了。这么想着,左冷禅一挥手,丁勉,陆柏等三人就面露恶色地朝着角落走去。 因为突发原因被暂时放过的刘正风和曲洋二人也面露忧色,握紧了拳头。 不过不等那戴斗篷的人出手,旁边那个一身黑衣的c看着无害的人突然出手,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但反应过来时,这三人已经被一招芙蓉并蒂定在原地,那一身黑衣的人,也就是苏灼言,冷酷着脸,毫不犹豫地趁着三人被定身的同时玉石俱焚,就这样,嵩山派的三把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就像他们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出手一样,就这么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而转眼就杀了三个人的苏灼言,则是悠然地又坐了下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管左冷禅是怎么不敢置信,刘正风和曲洋又是怎么倒吸一口凉气,东方不败动作堪称优雅地解了斗篷,道,“反正这里的人已经快成死人了,那么遮不遮也就没什么影响了对吗?” 苏灼言立刻将斗篷收起来,笑着应和,“东方说得对。” 左冷禅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失声喊道,“魔头!!你怎么在这里!!” 而曲洋呆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拉着身旁的刘正风一一起跪下,口称,“参见教主。” 左冷禅惊恐的声音和曲洋淡定中带着惊讶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情势瞬间扭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惊险 东方不败弹了弹莫须有的灰尘,眯着眼瞧着左冷禅一副视自己为豺狼的样子,险些没有笑出声,到底是谁一开始对刘正风两人那副嘴脸的?这变得也算快,恨不得直接开口问一句脸可疼?只不过东方不败自诩是个厚道的,没有说出更多招人恨的话,虽然他说出的话对正对着他们的左冷禅来说并没有动听多少就是了。 “左掌门别来无恙啊,”东方不败垂着眼帘,勾了勾嘴唇,接着道,“现在怕是左掌门也没心情与本座叙旧。” “不过,本座就这么在旁边坐着,左掌门竟是发都没发现,这是对自己的‘谋算’多么入神?” 左冷禅咬牙切齿,这人根本不引人注目地坐在角落,而自己的确一心想要处死刘正风和曲洋两人,根本就没空注意现场的状况,这算是自己的疏忽,但这话能说出口吗?当然只能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吞,也就权当做听不见他的讽刺就是了。 “魔教教主都能跑到这什么劳什子的金盆洗手宴来,遮头掩面的藏着,传出去怕也不好听吧。”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死人,哪有那么多话,”他抬眼看向左冷禅,眼里的恶意掩饰都懒得掩饰,直视左冷禅。 左冷禅呼吸一窒,到现在才勉强维持的面孔随着东方不败的一句话,立刻变了脸色。 东方不败不去看对方的脸色,反而对不远处跪着的曲洋刘正风道,“两个废物,好好看着本座怎么处理这个杂碎。” 刘正风欲言又止,刚想说什么,被身旁的曲洋按住,两人低头,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对摆好防御姿势的左冷禅道,“你这么有恃无恐地想要逼死我神教的人,可曾想过有这一天?” 左冷禅没有回答,如今的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哪来的心情再来回答这样咄咄逼人的话呢?光是应对东方不败骤然发动的身影就足够他用尽全部心神了。 东方不败出手快如闪电,哪怕没有标准性的一身红衣,也不妨碍他想要弄死左冷禅的心,他眼中闪过冷光和杀气,一张艳丽的脸,冷漠起来是谁也不敢直视的威严,一双肉掌好像化作钢刀一般,从左冷禅的左侧脸斜劈而下,左冷禅关键时刻躲开这重击,却还是被掌风波及,内力翻涌,不过左冷禅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剑锋一闪,长剑自左到右急削而去,奔涌的剑气好似气势滔天的黄河天上来,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鬼魅的身影对于这等惧人的剑势视而不见,反从刁钻的角度栖身而上,对上左冷禅这种对手,东方不败也拿出了一点认真来。 对于东方不败来说,他不是必须要银针来做武器,只不过银针对于他来说足够轻巧和隐蔽罢了,他这样的武学境界,其实已经能够做到落叶视为针,万物使为器的地步。左冷禅心知肚明,所以哪怕他现在还没有亮出他的银针,也不敢有一分的疏忽。 因此,十七路嵩山剑法被左冷禅使得出神入化,不过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东方不败,那个天下武功都不放在眼里的东方不败,他对于欧阳锋和洪七公的阴毒的刚猛的武功路数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左冷禅这种本身还存在缺陷的功夫。 随着时间推移,左冷禅的额头慢慢沁出冷汗,形势也渐渐落了下风,左冷禅眼里划过狠毒,知道再这样下去,死得那个一定是自己,遂使着嵩山剑法的手腕诡异地一折,体内与之迥然不同的内力回路一转,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突然从左冷禅弃了提剑的双手中奔涌而出,阴冷之极的掌力瞬间发出,一掌打中了并无防备的东方不败的左肩。 对上近在咫尺的左冷禅闪着精光的双眼,东方不败吐出一口血的同时,险些要被自己在阴沟里翻船的样子气笑了,而左冷禅这个“阴沟”一看可行,嘴角裂出一个弧度,还待使出寒冰掌法的第二招。 寒冰掌法本是他潜心修炼,为了用来对付复出的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却此时先一步对上了东方不败,也算不亏。这么想着,左冷禅本胸有成竹的第二掌,就这么落了空,反而让早有准备的东方不败朝着胸口直接拍过去,左冷禅剑走偏锋,想要琢磨些其他来对付他,而东方不败却直接上手,绝对的内力注入,就听细微的“咔嚓”一声,一击得手,东方不败立刻向后略了几步,恰好躲过了左冷禅从口中喷溅而出的鲜血。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萎靡在地的左冷禅,知道他受了自己一掌,是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翻过衣袖,东方不败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左冷禅全心承受了东方不败的全力一击,胸口炸裂般的疼痛,一口血喷出去,他本人也好似气绝一样没了与之一拼的心力,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紧东方不败没有半点伤痕的身影,生命在快速的流逝,却让左冷禅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东方不败这个魔教之主以优胜者的姿态走远,那是他比之死亡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可是还要一统五岳剑派,消灭日月神教,成为武林霸主的人,怎么可能就折在这个他计划的第一步呢?怎么能折在这个他注定要消灭的魔教的教主手上呢?接下来他还要做很多事,他还想挑一挑华山派剑气二宗争端,还想逼死岳不群那个老匹夫,怎么什么都没做成就要丧生在这里呢? 满腔的不甘驱使左冷禅动了动手指,一直藏在指尖的毒针露出点点锋芒,只要旁人看上一眼,就能明白这毒针含有多少剧毒,怕是碰一下就当场死亡。而此刻,这枚毒针被精心制造出来的它的主人,使尽全身力气凌厉地冲东方不败的背影而去! 苏灼言本笑着等东方不败走近,这会儿却将弥留之际的左冷禅的动作看了个分明,瞪大了眼睛,只听他喝道,“小心!”与此同时条件反射地将手边的东西扔了出去,在那瞬间注入了他全部的内力,破空之声瞬间从东方不败的身后传来,那毒针毒蛇一般向他劈头抽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苏灼言扔出的东西阻挡,毒针划出一道微光,却堪堪插一进了一只木筷中,原来苏灼言情急之下随手一抓,竟将桌上的木筷抓在手中掷出。 而现在,那木筷又不是木筷,皆因苏灼言的全力一击加上他的内力使然,让那木筷好似钢铁,挡住了毒针的去向后,反倒是携着那毒针向与之相反的方向势不可挡地飞速而去。 而与之相反的方向,除了躺在地上还剩一口气的左冷禅,还能是谁呢? 就见那木筷只是瞬间,就去了力道,直直插进左冷禅的腰腹,而那毒针,也跟着埋进了左冷禅的体一内,毒素瞬间发作,左冷禅维持着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姿势,呼吸间,就化作了一滩血水,看不出一息间那里还躺着嵩山派的掌门人。 这翻转让人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叹一句造化弄人。 左冷禅作为最后一手的秘密武器,就这么作用在自己身上,落得死亡都没有一个全尸。左冷禅就这么携着满腔的野心和抱负,还有无尽的关于权力的渴望,就这么化作血水,无声无息。 不过在场人却谁都没有在意他的下场了。 看到左冷禅那根毒针的作用,苏灼言惊得满身冷汗,想要迈步,却发现自己腿抖得不行,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他一把将东方不败死命地拥在怀里,如若他反应慢了那么一瞬,化作血水的那个就变成自己怀里的人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现在想起,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外如是。 东方不败也惊了一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哪怕苏灼言勒得他骨头生疼,他也全部放任了,伸出手同样回揽苏灼言的腰身,一边轻声地安抚道,“没事儿,是我大意了。” “当然是你大意了!再有下次!再有下次!”苏灼言气得眼睛通红,却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话来,只有手上的力道加重再加重,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好了苏大夫,从今以后我可欠你两条命啦,”东方不败小声道,“看样子我今后不听你的都不行了。” 苏灼言的脸埋进东方不败的颈间,含糊道,“不管几条命你都是我的人。” “好。”东方不败枕着他的肩,笑意温柔。 刘正风:曲大哥,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 曲洋满脸复杂:等着就是了。 刘正风一脸正气: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曲洋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刘正风,结果看那个耿直的“侠士”还真有要提醒的意思,连忙抓住他,恨铁不成钢地道:忍着! 刘正风一脸不明觉厉: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曲洋与刘正风 虽然刘正风和曲洋并没有说话,但他们之间隐蔽的肢体动作,也足够被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二人察觉了。 东方不败放开苏灼言的腰,动了动身子,就挑眉看向曲洋二人,东方不败这个上司,半点没有在下属面前被戳破谈恋爱应有的尴尬无措之类的情绪,反而是把曲洋看得愈发低下了头,而旁边的刘正风虽然疑惑为何人都死了,旁人都走光了,留下就剩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虽然这个救命恩人身份有那么一丝特殊),为何还跪着不起,要知道他的膝盖都要跪碎了!而他一个正派人士,就这么淡定的跪魔教教主,是不是哪里不对?? 刘正风的疑惑没有得到解决,但看着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曲大哥都一副恭敬的样子,为了不给他惹麻烦,还是乖乖地同曲洋一样低着头,只不过借着宽大的袖子,手扯着旁边人的衣袖不放。 曲洋隐晦地瞥了他一眼,放过不追究了。 东方不败踱步走到曲洋二人的面前,一眼就看穿了个中玄机,对这两人意外深厚的情谊也没有多说一句,只不过叫他们起来说话,毕竟他还不是皇帝,没有喜欢让人跪着说话的爱好。 曲洋依言站起,正要跟着拉起刘正风,却见那个刚才还“耿直”不已的人这会儿麻溜地站了起来,都不用人提醒的。曲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面色不动地聆听教主大人的嘲讽。 没错,嘲讽。 “曲长老的本事见长啊,动不动就结交一个什么正派人士,”东方不败说着还斜眼瞪了一旁的“正派人士”,接着道,“然后还能耐地就要拉着人家同归于尽?” “想来曲长劳也知道,如若今天没有本座在场,那左冷禅的谋划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眉心一皱,东方不败眼含寒意地紧盯着曲洋不放,“一个神教元老级的人物,就这么‘壮烈’地死在宴会里。” 曲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竟让东方不败说得脸色微红,预感到下面的话更加严重,膝头一弯重又跪下,于此同时,东方不败寒冰一样的话语也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身上。 “你将我日月神教放在何地,你将我这个教主放在何地?!” “咚”一声,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让刘正风听着都牙发酸,但他也知道,现在的场面不适合自己说话,只是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跪一下?毕竟他算那个拐带曲长老的“罪魁祸首”。只不过还不等他纠结出一个结果,旁边的曲洋一拽,自己就紧接着第二个跪了下去。 好吧,不用纠结了,大不了有难一起当就是了。刘正风忍过一股子让他想抽气的膝盖疼痛,按捺住表情,一副愧疚后悔的模样。 东方不败看着刘正风这么“上道”,冷哼一声,他还盘算着如若这刘正风敢说一句废话,他保准能教教这个正派弟子何为魔教的作风。计划落空,东方不败对上刘正风的脸色变得更加恶劣。 索性刘正风也没有抬头去看,专心致志地表现着“反悔”的样子。 曲洋知道,东方不败没有上来直接给自己一巴掌,就已经算是对自己的仁慈了。毕竟他在教中的地位的确不低,而一个魔教教主死在一个正派人士的金盆洗手宴上,不管真相如何,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借此为理由来攻歼魔教,甚至引发什么动乱,都是有可能的。哪怕自己只是为了情谊,但能够牵扯到正邪上,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就据他所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其中一个就有江南大侠江别鹤,他可是眼睛都不错地盯着魔教的动向,如若这次让他抓到把柄,别说可能已经死去的自己,就连自己的孙女,教主,和那些平日里和自己相处的不错的教众,都可能受到牵连。 这并非是他所愿,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冲动当头,只有拼死一搏,但不用去死,理智回笼,就能明白当时的自己做法有多么有失偏颇。 可以说,这次多亏了教主兴致当头的来看看,避免了刘正风一家的灾难不说,更是掐灭了一次隐在的忧患。作为神教的一员,平日里万事不管,只在乎沉浸乐声不说,普一现身,就险些给神教带去大难,哪怕是心性尚佳的曲洋,想清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也红了一张老脸,恨不得教主再骂一骂他才好。 见就连曲洋也面露痛苦之色,东方不败这才满意地叫他们起来,唇一勾,朝着曲洋道,“既然曲长老无话可说,那本座也不强人所难了。”他顿了顿,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流露,“就请曲长老自行回神教领罚,”东方不败紧盯着曲洋的眼睛,轻声道,“没有意见吧?” 曲洋恭敬拱手,“属下遵命。” 刘正风有点不满,这事儿说白了谁都有错,为何单单只惩罚曲大哥一人?且如果细说的话,自己的罪责更大,没有看清所谓的名门正派为其一,太过信任自己的师兄会趟这趟浑水是其二,而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武功低微,遇到上门来灭门的人,根本就没有余力抵抗,所以才是最大的罪责。 弱小是罪啊,往日里与世无争,只醉心音乐的正派弟子,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却用了这么惨痛的代价。 所以当东方不败雷厉风行地处决了曲洋的去留,他才会这么为曲洋不平,因为,这都是自己的错啊! 而曲洋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在刘正风要开口前,立即拽住了他的衣袖,避免了他开口。 而这番动作毫无疑问地落在了东方不败的眼里,只见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位刘正风对吧?” 骤然被点名,哪怕是刘正风也一个激灵,就差绷直了脊背,站稳了跟脚,昂首挺胸地答一声,“我在。”了。虽然姿态相远,但神情也差不离了。 东方不败笑得温软无害,骤一看竟和苏灼言的笑容没什么两样,“不要紧张,虽说这次的祸事被本座化解,但想必像刘正风这样的正人侠士肯定也心生愧疚。” “本座向来体贴,所以允许你跟着曲洋走一趟日月神教,侠士以为如何?” 虽然东方不败一反常态地笑得好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前方是个坑,旁人铁定要避免自己踏进去,而刘正风却好像了却了一桩心愿,长舒一口气,笑着开口道,“多谢教主仁慈,这样再好不过了。” 曲洋看着他那样正气的面孔透着傻气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知道上了黑木崖你还能不能下来,你个傻货,还一副感谢教主的样子。 当初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傻呢? 东方不败的意思他隐约是有点懂的,放这么一个和神教,特别是他牵扯比较深的正派人士在外面,还不如保险起见拘回神教看着,毕竟神教是自己的大本营,也不会发生什么直接被人灭口的事情,虽然人在神教,但又因为有曲洋这个知根知底的人,神教的教众也不会太坑刘正风,而看刘正风的样子,对上黑木崖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抵触的样子。 该说不愧为能和魔教长老较好的人吗?这神经也是一绝。 只要刘正风上了神教,那么再加上曲洋从中周旋一二,最后,他这个正派弟子很可能就成了神教的人,这是东方不败和曲洋心知肚明的事情,只除了对此一无所知的刘正风,他只为了能分担一下挚友的责罚,就已经很开心了。因为他相信,经过此节,曲洋绝不会有害他的心。 也不能说刘正风的心性就是豁达,整个一没(缺)心机(眼),因为曲洋的确没有害他的心思,只不过比起害他,更想让他加入神教,彻底和自己走一路罢了。 而如果刘正风真的加入了日月神教,那么也就算是从根源上解决了他们之间因为派别不同而起的争端,至于家人方面,都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杀了个伤的伤残的残,也算是彻底看清了他们的面目。 至于江湖道义,刘正风表示,我都要金盆洗手了,谁在乎??? 所以行程就这么定下了,刘正风心甘情愿地跟着曲洋远赴黑木崖,打算去接受日月神教教众们的厚(洗)礼(脑)。 曲洋也曾想过隐晦地规劝,毕竟东方不败的命令也不算是强制的,只要刘正风本身不愿,那么东方不败也不能说些什么,他一个魔教教主,管得了他的下属曲洋,却管不住还是衡山派弟子的刘正风。而被高度重视的刘正风却一脸正气,被他规劝反而一副“你不把我当朋友,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的样子,曲洋还能怎么说?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扶额。 曲洋的一番好意到底还是白费了,他叹了口气,就这么认命地带着一心想要承担罪罚的刘正风爬黑木崖去了。 又一次只剩下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两人。 这次不等苏灼言开口,东方不败就直接软倒在他的怀里,苏灼言看着这样人前逞强,人后示弱的东方不败,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轻声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魔教坏坏 因为东方不败的姿态太过强势,所以让人恨容易就忘了他本身的脆弱,就像之前,他硬生生接住了左冷禅的寒冰一掌,所有人都当做看不到一样。 或者说不是看不到,而是不相信一个已死之人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潜意识地忽略了他也会受伤的事实。 而东方不败就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好似一个没事人一般,还有足够的精力去怒斥曲洋,所以在场的几个人哪怕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伤,却直接无视了可能的后果。 而东方不败的骄傲,或者说天性,绝不示弱于人前,所以哪怕是强撑着,也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苏灼言也就是清楚这些,才对他这个样子更加无奈,却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如果说一个惯会逞强的人,只对自己露出柔软的一面,那么哪怕是钢铁心,也会化了吧。 苏灼言不是钢铁心,且面对的还是他的爱人,所以这会儿是又心疼又怜惜,恨不得把自己学会的离经易道统统甩在他的身上,春泥护花的效果“唰”地在他的身上闪现,摸了摸东方不败的手,他发现不复之前的冰冷才稍稍放下了心,沉下心来细细给人诊断,得出来的结论也只是一时,并不严重,苏灼言又给人施了局针,眼见着东方不败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这才真正地把心放在肚子里。 也是苏灼言关心则乱,就算东方不败有什么好歹,以他的功力,也足够把人救回来了。 东方不败一声不吭地任由苏灼言摆布,不知怎么,他就是喜欢苏灼言着急关心自己的样子。 手心相抵,彼此的温度逐渐蔓延到身上,那掌心的纹路是如此的契合以至于让东方不败心生依恋,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渐渐的,就连苏灼言略微带着急躁的动作也停下了,苏灼言低眸看他,那目光明亮而温柔,像是将他整个都捺进眼底,那眼睛旁边细小的细纹都被东方不败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苏灼言突然笑了,眼角的细小纹路舒展开来,就像一副在东方不败面前展开的画卷,一个细微的举动,一次并不陌生的接触,就这么绽放在他的心底。 苏灼言反握住东方不败的手,指尖轻抚过他还泛着白的唇,温柔而不失坚定地道,“没关系,不管你怎样,我总能治得好。”说这话的苏灼言眼底绽出灼人的光,这无关骄傲,无关自负,只是一个单单爱人是个爱受伤的性子,他只是尽力做到一个承诺,一个能让自己的爱人没有任何顾虑的大夫。 不管你怎么伤,我总能治好。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或许苏灼言只是一句下定决心的承诺,听在东方不败的耳里,却比什么都动听。 他攥着苏灼言的手不放,微微侧脸,在他的唇角落在一个轻柔的吻,低喃的声音落入对方的耳廓,“你总有本事让本座更爱你。” 苏灼言一愣,眯眼笑了。 两人携手相对的时候,曲洋陪着刘正风去了藏着家人的地方,好生安抚了家人,之后曲洋为了避嫌,没有再待下去,而刘正风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跟着家人讲述了在金盆洗手宴上发生的事,想起惨死在嵩山派弟子手上的妻子,刘正风难掩悲痛,却还是强打精神,对着自己的老父亲开口道,“此番儿想上了黑木崖去。” 刘正风的老父亲手指一抖,睁开了颤巍巍紧闭的眼睛,看着遭此大难的儿子,惊慌地问道,“何至如此?”虽然他足不出户,但还是明白黑木崖是为何地的,哪怕是为了避难,也不至于要上了魔教的老巢。 刘正风扶着老者坐下,诚恳地开口道,“父亲,儿如今已经孑然一身,正派欺我无人,师兄袖手旁观,我险些丧命黄泉,皆因这个魔教的教主才能活命,那就算让我加入魔教又如何呢?至少不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刘正风之父闻言沉默,刘正风此言直白而刺耳,不过他说出的也是事实,正道无法容忍这样见证了他们污点的人存在,今日躲过一劫,不代表之后也安然无忧,最安全也是最冒险的举动,就是斩断过去重新开始。 而东方不败有意,递过来橄榄枝,他自然要好好抓住,再有还有曲洋在中间,自己和他相处的的确愉快,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能教出刘正风这样不顾世俗的人,老父亲自然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权益利弊后终于沉沉地点头,随后叹息一声,“还是老朽没用,拖累我儿。” “父亲快别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么说着,刘正风想到在外面等候的曲洋,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划过坚定。 江湖上又一次掀起狂潮,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金盆洗手宴的灭门不成反被杀不算什么,这一算是嵩山派的天大丑闻,就因为他们的掌门死在了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手里而让人刻意忽略过去了。 或许有人在意,忍不住骂一骂这些狼心狗肺,假装仁慈的“正派”,但到底不是大流,人们更加在意的是这次怎么又有日月神教的手笔?神教教主正巧赴宴,反杀掌门。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日月神教的阴谋?只为了想要拿下左冷禅的命,这才如此计划? 这样的言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本来还有些人训斥这样的人颠倒是非,但随着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坚信的人也开始怀疑,这话到底对不对呢,毕竟他们是魔教嘛,如果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削弱正派,完全行得通嘛! 谣言沸沸扬扬的一阵子,支持东方不败完全是偶然的人少之又少,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一面倒的又一次演化成讨伐魔教这一话题。 而随着刘正风加入魔教的消息冒出,江湖人士更加讨伐魔教了,其中以东方不败为最。 这帮魔教的人太他妈(划掉)坏坏了! 呸!都是他们的阴谋!还好我坚定地站在东方不败不安好心这一边! 辣鸡!这是魔教又在欺骗人心了! 刘正风加入魔教,啧啧啧,一看就是两边都通风的结果! 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首先,魔教在金盆洗手宴出现,然后阻止了将要被灭门的刘正风一家,接着维护正义的左冷禅就被他们杀掉,最后刘正风转头就背叛了衡山派,入了魔教。好一手调虎离山!杀了嵩山派掌门不说,还明目张胆地增加了教众。 “咦,那刘正风就不怕正派人士的报复?” 先前给众人分析解释的人轻蔑地瞥了一眼发问的人,开口道,“当然是因为背靠魔教,有恃无恐啊!”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岂不是所有加入魔教的人都会受到魔教的保护?” 这次不用那人回应,其他人就毫不客气地道,“这不是废话吗!” 发问那人一脸若有所思的低语,“那岂不是只要加入魔教就不用怕死了吗?” “” “” “” 感觉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怎么就感觉哪里不对呢??? 最先给人们分析魔教是怎么怎么邪恶的人一看风向不对,隐晦地抹了把汗,立刻把话题岔开,继续讲述魔教之人是如何残忍,如何惨绝人寰。不过后面听的人就有点恍惚了,有的身负仇家追杀的人甚至还在琢磨着要不要也上去黑木崖碰碰运气。 一次的聚众谈话结束,那个给众人煽风点火的人看了看四下散开的人群,眼睛一转,不引人瞩目地避开了人群,提气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人影。 那个神秘的人交给自己的任务他都完成了,他努力散布这样的言论,导致好多人厌恶日月神教,至于其他那些被煽动的想要加入神教的人完全是不可违抗力,他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对吧?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就把那些人当做一个意外抛在了脑后。 紧赶慢赶的进了一个院子,那人打眼一看,有好些和自己一样的人也在往这边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明白,都是常年做些浑水摸鱼勾当的活计,而那神秘人找了他们来到底目的为何,心中一凛,再不敢多想其他。 虽然他也在疑惑,日月神教的名声本就不是很好不是吗?为何还要多做这抹黑之事。摇了摇头,那人跟着其他的步伐走了进去。 就见几人同他一样,皆隔着一个朦胧的屏风,对那人一一汇报今日所做,那人竖耳一听,皆是汇报怎么抹黑日月神教的动作,更有甚者有些骇人听闻的举动,那人敛了心神,不敢再去探究其他。 “你们做的很好,各自去领赏吧。”低沉的男音自屏风后传来,众人皆低头鱼贯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投诚 待人陆陆续续的退下,室内恢复了安静,就见这时,屏风后的墙壁突然发出“咔咔”的声响,不多时,那墙壁就开了一个幽暗的通道,这赫然是一个密室。 那神秘人转动衣柜上不起眼的一角,就见里面走出一个娇艳的女子来。 那女子眼波流转自成一片妩媚,却在见到跟前人时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颅,软着嗓子开口道,“爹爹,那日月神教近来没有什么动作,”她的眼睛转了转,复又开口道,“不过移花宫那边,因为那两兄弟联手,邀月坐不住了。” 江别鹤慈爱地摸了摸女子的头发,浑厚的声音因为音调上扬的关系透了一丝诡异,“我的乖女儿,我们的下一步,就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让移花宫和日月神教对上?” “让移花宫和日月神教对上。” 江玉燕风情万种地笑了,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缠缠绕绕,仿若呓语般开口道,“那么暗哨也是时候动作了。” 江别鹤欣慰地揉了揉江玉燕的头发,开口道,“我的乖女儿长大了,也是时候给爹爹分忧了。” 江玉燕状若乖巧地低头,微敛的双眸掩盖那一丝的狠毒,而江别鹤更是借着她不会抬头,眼底是明晃晃的算计。 这一对父女各怀各的算计,表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无端让人浑身发颤。 扮够了父女情深的模样,江玉燕微微动了下身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江别鹤的手,江别鹤则眼神一暗,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 江玉燕微皱着眉,端是一副为父担忧的样子,开口道,“爹爹,那日月神教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被人察觉是我们动得手,东方不败找上门来可如何是好?” 江别鹤笑了,“我相信我的乖女儿可以做到,就算被抓到了,我们的暗哨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被不软不硬地怼回来,江玉燕脸色微变,随即又开口道,“女儿怕是知道的多,听闻那东方不败手段狠辣,女儿也怕遭到报复。”既然你打定主意出了问题见死不救,那你也就别想着我能让你留下。江玉燕被剪得规整的指甲,就这么划过手掌心,留下一抹刺痛。 江别鹤眯着眼挡住眼底的异色,笑着安抚道,“哪里用得上女儿害怕,为父自有安排。” 江玉燕听闻此话,款款一笑,一场不见硝烟的争锋暂时落下帷幕,她心满意足地开口道,“既然如此,女儿也就退下了,爹爹好生休息。” “”江别鹤看着江玉燕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不等他回话就走出去了,一时间脸色难看的厉害。 对于这个女儿,他向来是不怎么管的,这说得好听,或者换个词说的是从来没有在意过,不过他这个在他眼里默默无闻的女儿,有一天却突然拿着自己的把柄上门,要求两人合作,自己心惊她的手段的同时,却也渐渐明白了这个女儿的阴沉心机,怕是和自己也相差不远。 他们两个人都是心狠心毒的人,表面上的慈爱从来都是心知肚明的东西,父女之名名存实亡,但他江别鹤却不得不承认有了江玉燕帮忙,他的计划顺利了很多,特别是遭到了前段时间的打击,在有了她的计划后又重新有了起色,不过她这个人不可信。江别鹤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明白,江玉燕也同样有此想法。 当江玉燕找上门来时,他带着一丝趣味和好奇,放任了她,却不想随着慢慢的相处,反而升起了防备提防之心。 维持着表面的父女情深,但其实两人都在互相提防,就怕对方下狠手。 而这会儿看着江玉燕款款走远,江别鹤的眼神愈加幽深,宽厚的面孔因为分外阴沉的脸色而失了那一份平日里的平易近人。他在想,他是不是太过放纵这个女儿了,江玉燕已经不是女孩子了,而且成长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心机不下于自己的女人,可以说,她会变成自己的绊脚石,因为江别鹤知道,有江玉燕那种野心的人,是不会心甘情愿地为别人做事的,就像曾经的自己,而江玉燕 脑中的思绪万千,江别鹤却知道,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仁慈而给自己培养一个心腹大患。再想想之前的谈话,江别鹤心中本就有所倾向的决定更加坚定,随即一拍手,沉着脸冷酷地对着应声而来的暗哨,开口道,“安排人手见识大小姐。” “记住,被她发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暗哨脊背一紧,严肃地应道,“遵命。” 又一个多事之秋,近日来江湖上暗涌不断,先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更迭,接着又出现了正派人士被灭门不成反身就投靠了日月神教。 虽然江湖人都在猜测刘正风的去向,多数人觉得此人会留在日月神教上,但当事情真的如他们所想一般时,他们反而傻了。 “刘正风投身日月神教,从此为日月神教卖命了!” “天啊,竟然真的加入了日月神教??” “这日月神教也是个厉害的,有这个本事收留这个被正派所不齿的人。” “你可闭嘴吧,嵩山派到底干了啥我们心知肚明,说出来都脏了嘴,他们那些‘名门正派’莫不是真把大家当傻子了不成?” 一句话一出,皆得到了众人的点头,先前出言讽刺那人见此悻悻地闭了嘴。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因为死了人就可以饶恕的,那样恶毒的左冷禅死掉,不知多少人抚手称快呢。只不过没有人明面上说出来博人眼球罢了。 曲洋这些日子一直很开心,因为他的知己终于同意加入日月神教了,从此两人没了门户之见,也没了正邪之分,可以随心所欲地交流音乐和相对而奏了,这怎么能不让他开心。 刘正风瞧着曲洋又一次对旁人说起自己的知己,无奈嘴角却带着笑,怎么说呢,凭管江湖人对自己骂声不断,但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如此开心,那些骂名也就微不足道了。 “贤弟,你的房间被管家调到了我的旁边,这样我来帮你整理就可以的!” 刘正风嘴角含笑,“这真不是曲大哥你找人吩咐的?” 曲洋同样笑道,“这份情我承了,想来有这一份七巧心的也就那一个人了吧。” 刘正风道,“好巧,我怕是和兄长想到了同样的人。” 正殿里东方不败抬首,“你这人,把刘正风和曲洋安排在一起是干什么,还怕他们现在不够招眼吗?” 苏灼言笑道,“旁人觉得招眼,但对他们两人本身来说可能不是这样想?既然能行此方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们自然此承情。” 东方不败搁下手中的笔,斜了他一眼,“你这性子让我说什么好。” 苏灼言笑得温文尔雅,“自然是好的,明人不说暗话。”明目张胆的施恩就像阳谋一样让人不得不接受还得感谢他,而和聪明人打交道同样如此,他知道你的目的,他也乐得配合。 东方不败就是懂得这个情况,才叹息一声,不是忌惮苏灼言越过自己去行贿本该属于他的教众,而是对于他这种做什么事都要将就一个目的的做法叹息,这样的人聪明却太累了,而苏灼言为了谁而累,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神不言而喻。 他心疼苏灼言的步步为营,却不能说他做的不好,因为他明显就是为了自己才如此。 虽然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但苏灼言就这么懂得了他未说出的话,笑着打破了沉默,“东方何至如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谁出力又有什么差别呢?” 话虽这么说,但该有的心疼还是不会少,东方不败朝着苏灼言招招手,苏灼言仿佛要知道他做什么一样眼睛一亮,快步走近了东方不败。 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又慢慢合拢在一起,随着东方不败拽着苏灼言前襟一个猛力超自己拉扯的动作化为负数,口齿相融,呼吸交缠。 本该是两人交锋,却因为时间的渐渐流逝,东方不败有些吃力地迎合着男人的亲吻,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相连的唇瓣流下,被迫与之嬉戏的舌头已经有些发麻,耳边回响着舔一舐的声音,让东方不败羞耻的闭上了眼睛。 苏灼言右手扣住他的后脑,更加用力地让他贴近自己的唇,吃够了双方的口水,最后在东方不败的唇边咬了一口作为这一吻的结束,分开时,东方不败的眼睑已经湿润了,脸颊也泛起了薄红,唇瓣因为自己肆无忌惮的蹂躏已经红的又水又亮。 苏灼言眼神一暗,却还是克制着自己,深呼一口气,凑到东方不败的耳边,低哑地出声调笑,“如若教主大人真的怜惜在下,那就请教主大人多多赏赐在下。”说着暗示一性地伸出指腹蹭了蹭东方不败越发红润的下唇。 如果是这一吻苏灼言说出这样的话,东方不败有千百种反击的话语,奈何现在一吻毕,自己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说什么怕是这个黑心大夫都能把它当做的话来听,索性东方不败也学的乖了,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不接话。 苏灼言见此夸张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的“失宠”。 东方不败可算看明白了,什么心疼,什么怜惜,这人做了些事情,总会想尽办法的从自己这里找回来,自己那些情绪实属多余,也就自己觉得他会吃亏,会“累”。也不曾想想,苏灼言的性子是那种“默默无闻”,“悄无声息”做好事却不求回报的人吗?! 想到此,东方不败叹息自己一声太过天真,但对对方凑上来的嘴唇,还是乖巧地任人施为。 所以等到刘正风前来拜见的时候,就见着了面色异常红润,耳垂红得滴血,衣襟都皱皱巴巴的二人。 刘正风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随即面色如常地躬身,“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看了看下面躬身的刘正风,心里怀疑这也是苏灼言的把戏,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能把怀疑压在心底,反而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正了正颜色,朝着下面的刘正风开口问道,“你所谓何事?” 刘正风也不抬头,听到问话只是道,“幸得教主仁德,解救属下一家老小,又成全我与曲洋曲大哥之间的情义。” 东方不败听他满口感激,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虽说救他乃自己一时兴起,但就这么叫他感恩戴德倒是想也没想到,他难道不是魔头吗?什么仁德仁义,一腔爱心,刘正风你确定说的是本座无疑? 东方不败沉默着听了半晌刘正风的高歌颂德,一边还有心思走神道,不愧是正道上的,这话说的就是漂亮。 刘正风绕了半晌才说到正题,“所以感念教主对属下的好,我愿意把原本的势力交给教主打理,还望教主笑纳。” 听到这儿,东方不败的表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刘正风好算计,这是叫本座收拾你这个烂摊子?” 刘正风伏爬在地,恭敬道,“教主严重了属下是真心实意为教主打算。”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如果说刘正风想要害他,那也倒不至于,至少他的那个所谓正道势力是真的存在的,不过想要获得他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就像刘正风说的那样,他是真心为教主着想,才提出想要把势力易手的,可以想见的是,日月神教有了这层势力,的确能在正道上说得上话,消息什么的也不至于一抹黑,不过嘛,还是那句话,东方不败不介意用最坏的思想来揣度人心,所以他开口,“是因为你现在地位尴尬,没那么能力经营这股子势力了吧?” 刘正风掩去苦笑,送上门来的好处,也就只有这位不心动反而怀疑起了,至少还没投身到日月神教之前,每个门派都在觊觎他手上的这股隐藏势力就是了。 再想想他是因为什么才转投日月神教的原因,刘正风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是否整个正派已经堕落到如此境地,竟是没有一个让江湖人喊打喊杀的“魔教”来的光明磊落。 东方不败可不管是因为什么才使得刘正风陷入沉默,他没等到刘正风的回答,不耐地扣了扣桌面。 苏灼言也不想这个被自己看好的人遭到惩罚。遂赶在东方不败发作之前咳嗽了两声,给他提了个醒儿。 被咳嗽声叫回了神,刘正风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教主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走神,立刻双膝跪地,开口道,“属下知罪,只不过献上势力并非心有歹意,纯粹是因为教主大人洪福齐天,能比属下更好的管理他们,且能对教主的大业发挥应有的作用,这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而是问了些日常的话,什么在黑木崖上待的习不习惯之类的,搞得刘正风一惊,诚惶诚恐地回答了,之后晕头转向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里,才恍然发觉被东方不败牵着鼻子走,竟在他不经意间将有关势力的地点位置人选等通通粗略地透露个分明。 刘正风知道,这是东方不败给自己的下马威,诸如:不要仗着这莫须有的势力就态度嚣张,想要求个特殊对待云云,天知道他根本没有此意,做出把势力拱手相让的举动,虽说是一时兴起,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诚然,就如东方不败所言,他一个日月神教的普通教众,哪怕之前不普通,现在也变得普通了,而一个普通的教众哪能有自己单独的势力呢?不说自己守不守得住,单是这一条,就足够知晓此事的东方不败猜疑,所以聪明的举动就是直接把这势力献给东方不败,既能在教主那里得一个好,又能有效地取消对方对自己的怀疑。 虽然自己的确有甩摊子的嫌疑,但也的确感于东方不败的不贪婪,反而洒脱不羁的心性,为了给自己得一个好,才有此决定,虽说他一个正派投身魔教,免不了被人怀疑,但他可是决心要做一番事业的人,所以此番决定,那是完全不亏的。不说公事,至少曲大哥听了这事也会表示赞同,那就没什么可迟疑的了。 自己想开了个中缘由,刘正风真正放开了心,撇了撇衣摆,施施然走进了小院。 至于东方不败能不能真正收腹了那些崽子,毕竟是一教之主,怎么会没有些手段,就当做是个考验罢了。这么想着,刘正风摩擦了下本该给出的势力令牌,又扔进了衣襟口袋里。 刘正风抬起头,朝着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曲洋笑道,“曲大哥,好久没听你弹奏《笑傲江湖》了,可否赏脸?” 曲洋笑着应道,“有何不可。” 而另一边的东方不败则摩擦着手里的笔杆子,对苏灼言道,“你看,这可不可能有什么阴谋?” 苏灼言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看着不像,不过有没有陷阱就难说了。” 东方不败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他敢有什么花招,哪怕已经成为了日月神教的人,我也不介意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苏灼言笑道,“当务之急还是弄清他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他顿了顿,接着开口道,“至于其他,刘正风人都在日月神教上,还怕他跑了不成。” 东方不败想起了曲洋,笑着应道,“你说得是。”说罢就紧派人手朝着刘正风所言的秘密之地去了。 反而是正在和曲洋弹琴吹箫的刘正风不知为何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后,摇了摇头,他都把“看家本领”c“压箱底儿”的东西供出来了,那个阴晴不定的教主大人应该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吧? 曲洋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手指停在琴弦上,轻声问道,“贤弟可是有什么不适?” 刘正风看着曲洋关心的眉眼,暗自摇了摇头,毕竟比起所谓的正派人士,他的这个教主还是有一丝底线的,而他身边的苏灼言更是让人不敢小瞧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到时候正派找来,真的有问题那就全都推在东方不败的身上,刘·前·正派弟子·现·魔教弟子·正风立刻做出了果断的决定。 半点看不出曾经是个只在乎颜面的正派弟子。 由此可见,学好不易学坏难啊。摊手。 就在东方不败着手调(调)查(教)新得手的正派势力时,刘正风忙着和曲洋研究新的曲子时,江湖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将人们的视线从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上挪开。 这次的事情来得猝不及防,就连本来磨刀霍霍向日月神教的江别鹤也没有料到,这次的事情竟然是直指向他的。 多年前的仆从竟然摇身一变变成远近闻名的大侠 而昔日主子惨遭杀害不说,就连其好友也如同植物人一般不知生死 本该一起长大的兄弟却因大人的阴谋而分隔两方 各自按照别人居心叵测地暗算,相杀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这等光怪陆离的惨案的发生 待到江别鹤听到风声之时,关于他到底如何成为大侠的怀疑,已经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的架势,就在转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江别鹤一边暗恨,不知是谁投出的消息,一边做紧急措施,期望和他同样沦为流言的另一方,移花宫,能做出强有力的回话,粉碎这样不利于他们的言论。 而作为流言的另一方,被江别鹤暗暗寄予希望的移花宫,则是在这样的言论发起时,就宣告整个江湖:移花宫从此闭宫,非大事者不得而出。 邀月说完此话,当着众人的面就用嫁衣神功的功力封住了宫门,随即留给众人的,就只有一道美艳却高冷的背影,可望而不可即。强大的内力扫荡众人,让他们不得不后退几十米,挡住了一众人士的视线,也挡住了想要拼命跑出来的花无缺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关禁闭 谁也没想到移花宫的宫主会这么做,就像是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封门,不许里面的人进不许外面的人出一样,而集中了众人目光的邀月,则是在做完封门这个举动后,遥遥一跃,就站在了移花宫的高处,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她的声音语调冷漠,令人战栗,却仿佛炸在众人的耳旁,那绝美的脸庞好像也镀上了一层冰,让人望而却步,“从今往后,移花宫诸多事宜不劳烦江湖中各位关心,邀月在此谢过。” 能得到消息来这移花宫的,不是本事很好就是真的关心江湖大事,闻言也不客气,厉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近日来江湖上传的风风火火的言论才闭宫不出!” 邀月冷笑一声,“也不怕大家知道,做了就是做了。多年前的江枫的确来过我移花宫就是了。”说着邀月不知想到什么,瞬间扭曲了一张美艳的脸,语气也变得急促而充满厌恶和仇恨,“可怜我姐妹好心对他,却不想他勾引我宫中仆从,这才使得我痛下杀手。”她竟是仗着花无缺再也不可能出了移花宫,而将多年前的恩怨述之于口,提起往日的倾心之人,也再也没有了一丝爱意,剩下的皆是被时间磋磨,所剩下的仇恨和隐隐的懊悔。 只不过就算邀月意识到了又如何?当年那个让她为之倾心的人死在自己手下,而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误的,遂直接抹黑江枫,至少她说的也不算错不是? 众人听罢一片哗然,邀月站在高处,就冷艳瞧着这些人将昔日的事拿出来讨论,他们一句句的话语,都是戳在自己心口上的刀,避开是最好的选择,但双脚却好像长在地上一般挪不动分毫,自己自虐般的听着他们对当年几人间的感情纠葛评头论足,忍住了想要杀人的冲动,面上的表情更加淡漠,冰封一般看不出分毫波动。 不一会儿,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来,他目光直指邀月,开口质疑道,“那么江别鹤你又是怎么说?” “他难道果真如传言一样是卖主求荣的小人吗!”此话一出,掷地有声,效果立竿见影,顷刻间周围的讨论声就已经不见,全都目光炯炯地看着邀月。 邀月眉头一跳,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江湖人士,心中不爽,但要她说,更不爽的却是那个出卖了主子的书童,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她听到江琴对她说江枫和花月奴私奔时的愤怒,虽然最后两人的结局并不好,她也就把那个小书童给抛在了脑后,但如果说能给他下点绊子,她是十分乐意的。 “江别鹤原名江琴,原是江枫的书童。”说了这一句,邀月就闭口不言了,因为她相信,这些最擅长捕捉蛛丝马迹的江湖人,只要给他一个怀疑,给他一个线索,能获得的,就是无尽的真相,哪怕那真相再怎么骇人听闻,惨绝人寰呢? 他们这些人啊,说是热心,但其实最是心冷的。 果不其然,得了邀月这一句话,众人的讨论声又起,比之前的嗓音还大了些,让听觉异常灵敏的邀月听了个分明,不过这次她却没有想杀人的冲动,反而充满了异样的快感,江琴啊江琴,虽然不知这陈年旧事到底是谁捅出来的,但能给你下个绊子,更甚者让你身败名裂,也不枉我喜欢江枫一场了。 这么感叹着,邀月唇边挂着嘲讽的笑意,扔下一句对于当今的江别鹤江大侠来说足够麻烦的言语后,就不管那些吵成一团的江湖人士,施施然走进了移花宫。将繁杂的江湖事都拦在了身后。 时间向前推移个几刻钟的移花宫里,几位女婢子兢兢战战地守在门口,恭敬地低着头,面上无悲无喜,对房间内的喊声充耳不闻。她们刚刚犯上,将这移花宫最尊敬的男人“请”回了房间,上了锁,然后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花无缺维持不下一贯温柔淡漠的面孔,狠拍着门,“放我出去!”他知道,促使大师父和二师父做出封门这样决定的人,就是自己,是自己和江小鱼不知掩饰地调查当年的事而触动了他们的神经,不过当初有五分的怀疑,经此一事也上升到了八分,他不甘心就这么被变相地囚禁在移花宫中不得外出,也不想整日面对有可能是自己杀父杀母仇人的师父,哪怕他们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也一样。 不知疲惫地敲了好半天的门,外面却空荡荡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让花无缺卸力地跪在原地,倚着门滑下,脸上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可能被这座冷冰冰的宫殿所感染,也变得没有了表情。 移花宫一直都是这样,宫里的人不许有生动的表情,不许有多余的话语,所以哪怕移花宫的人全都美丽聪慧,但也少了一丝常人应有的生气和感情,从前的他觉得这样理所当然,他以为全天下都是如此,也就习惯了这样没有温情的生活,直到他遇到江小鱼,那是一个与自己的洁身自律截然相反的人,他活泼灵动,面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也就是认识了他,花无缺才知道往日里他的生活是多么乏味,也是多么冰冷,江小鱼总是有能耐将本来糟糕的事情做得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而直到苏灼言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也是从那时开始两人开始调查父母所死亡的真相。 往日里他们二人是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一旦想通,朝着这方面努力,就很快让他们发现蹊跷的地方,首当其冲就是当年那个叫江琴的书童,调查显示,当年江枫等人遇害后,这人就神秘地消失了,而第二怀疑的就是养育他长大的大师父和二师父了。花无缺不想承认,却在被粗暴地被抓回移花宫,又被宣布移花宫闭宫不出时几近确定。 这对将大宫主和二宫主当做亲人的花无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现在,膝下清楚地感受到了冰冷的地面,就好像他瑟瑟发抖的内心一般,让花无缺忍不住跪倒在地蜷缩起自己,在这个只有自己的冰冷房间内,花无缺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和拷问,杀父母之仇和养育之恩在心中冲撞,花无缺最终放任了自己,在这个冰冷冷的角落,像小时候一样抱住自己,把脸埋在膝盖中呜咽着哭出声,哽咽着的语调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响,也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挂着调皮的笑逗趣,再想到大师父和二师父对自己虽显不足的温情,但的确养育自己长大,传授自己武功,对自己好的举动,更是悲从中来,泪水划过眼角落入吸水性良好的布料。 不知何时,没有一丝响动的门外传来轻微的走步声,怜星听着房内听得不慎清晰的哭声,身形一顿,眼里划过苦涩,再抬首时,就又变成那个冷漠的二宫主,她朝着两边看守的婢子挥了挥手,婢子面无表情地一欠身,走远了。 怜星来到门前,纤细白皙的手按在门扉上,面上却带了丝犹豫,听着门内断断续续的呜咽,怜星的内心简直心如刀绞,却恍然忆起出门前自家姐姐的警告,怜星的牙一咬,还是拿了钥匙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反而是花无缺,正哭的心无旁骛,突兀地听到开门声,头没有抬,声音却猛地卡在嗓子里,噎得他不得不急促的呼吸才顺过来。 怜星一进门,就看见窝在房门角落的花无缺,眼里闪过疼惜,遂快速走近,低声唤道,“无缺。”手指碰到他的发丝,却察觉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僵直了身体,怜星的眼里闪过受伤,但到底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无缺。”怜星又一次唤道,那个往日里早就乖巧地喊二师父的孩子,现在却死死地环着自己的膝头,半点不抬头。 怜星见到这样的花无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才幽幽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似雾非雾,秀眉微皱,端是一副美人忧愁的模样,只不过这房间唯二的人却根本没有抬头。 “你可是恨你的大师父?” 听了二师父的问话,花无缺抿唇,恨?怎么会恨?但不恨,那又怎么对得起死不瞑目的父母亲,他天生良善的性子让他做不出无视大师父和二师父养育之恩的事情,却也无法忘记自己父母是死在谁的手里。就是这样,他才会挣扎和矛盾。 怜星半晌等不到回答,眉头一紧,随即索性随着花无缺的样子,一同坐在了角落里,身子挨着身子的坐在一起,花无缺感受到了身旁的温热,身体一僵,但头还是没有抬起。只是僵直了背,调动感官,高度集中在身旁的位置。 就听怜星轻声道,“不要怨恨你的大师父,也不要怨恨我。”她抬起手,像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温情时抚摸过身边人的发丝,轻柔的缓慢的,布满了难言的温柔。“我们都是可怜人,当年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了,但到底是我们犯下的事”怜星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花无缺却不知怎么听了个分明,不知怎么,心中就突然起了一个冲动,想要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遂花无缺含含糊糊地开口,“二师父,当年我爹,嗯到底发生了什么?” 怜星还在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冷不丁听到花无缺的问话,眼里闪过笑意,她就知道拿往日的话激他就会管用。这么想着,怜星脸上带了些恍惚的神色,好半晌才开口道,“你爹他江枫在当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那样一个风流倜傥c温柔多情的男子,对于我们姐妹来说,怎么可能不被吸引呢?” 那时的江枫受到敌人的围攻追杀,重伤之下,慌不择路地跑到了移花宫的地界,恰巧那时的邀月怜星外出,就把他救回移花宫疗伤,随着江枫伤势的好转,那时候还年轻的邀月和怜星无法避免地为这样俊美非常的江枫倾心移情,可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枫不爱两位美艳非常的宫主,更是对大宫主不假颜色,反而对细心温柔照顾他的婢女花月奴倾心以待,这场悲剧,从爱上了花月奴就开始了。 当时的江枫在发现花月奴怀了他的孩子后,就决定带着花月奴离开这个吃人的移花宫。 被闻讯赶来的邀月大受打击之下逼死了江枫和花月奴,却没想到那时的花月奴因为受惊之下,已然早产,诞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婴。 “后来,我不忍心这无辜婴儿无故惨死,遂劝解那时正处在盛怒中的姐姐,假装定下毒计,把你们拆散了抚养,江小鱼,也就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被交给了江枫的至交好友燕南天,而你则是被我们收养。” 怜星的话音刚落,花无缺已经泣不成声,闷着的头早就抬起,泪眼朦胧地看向怜星,“所以我和江小鱼的确是兄弟对吗?!” “对。” “当初你们收养我,就是为了长大后的我们自相残杀对吗?!” 这时候的怜星已经说不出什么定下这样的计谋是为了能让你们活下来这样的话了,看着花无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的眼中无法掩饰的心疼,却也不反驳花无缺的话,“对。” 得到了怜星这个本人的承认,花无缺一时大受打击,面色都带了一丝恍惚,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早就有所预料的真相,却在真正确认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悲伤。 怜星不忍他如此,倾身将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道,“无缺,无缺,我们是爱你的。”这样的话语,在事实真相的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往日里最想要的一个怀抱,却是在此等场景下得到,花无缺满心悲伤,却有无尽的自嘲,忍不住挣扎道,“你放开我!” 怜星本就身有残疾,哪里承受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奋力挣扎,一个不慎,就被花无缺推倒在地。 一时间怜星和花无缺都愣住了。花无缺悬在半空的手一伸,就想拉他起来,却还是犹犹豫豫地收了回来。而怜星,则是微怔之后,眼里闪过受伤,自己默默地爬了起来。 花无缺移开视线,半晌后才迟疑地开口,“我能问问是谁给当初的大师父传递消息吗?”他沉默了一瞬,再开口就仿佛是气音一般低不可查,“我很抱歉。” “”怜星依着门,不再和他坐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冰封起来,对于花无缺的问题,顿了一下,还是冷漠地开口道,“江别鹤。” 花无缺豁然抬头,却见怜星在回答了他的问题后,就直接转身出了房门,重新又落了锁,她最后的话语传到花无缺的耳朵里,“就老实待在这儿吧,兴许有人闯宫的时候我就顾不得你了。” 这个意思是有人来救他的时候,怜星并不插手吗?花无缺的眼里又浮现出矛盾的色彩,如果你放水的话,大师父事后要追究责任,你可怎么办呢?低语的声线散在微凉的空气中,“二师父” 邀月径直走向怜星所在的宫殿,两人冷着脸商讨一番后,在后者一脸无奈,阻止无果之后,邀月将宫里所有人召集在一起,除了现在还被反(关)省(禁)中(闭)的花无缺外,其他上上下下,全部的宫人都被安排在一处,就听她们那雷厉风行的大宫主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吐出利剑锋芒一般的话来,“诸位跟我也是很久了,所以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邀月环视一周,对上一个个低垂着的脑袋,“这次往事能被人扒出来,免不了有你们其中一些老人的参与,我也不想显得太绝情,”说到这儿,邀月周身气势陡然上升,压得离得近点的宫人受不住地跪倒在地,她玉一般晶莹柔润的脸,也像冰一般苍白冷酷,“所以,到底是谁参与了这次的事,向宫外透露消息,就自己站出来,宫主我给你们一个好下场。” 话音刚落,其中几人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但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皆跪伏着表示臣服。 邀月见此怒极反笑,薄薄的唇瓣紧抿着,“看在你们陪伴我多年的份上,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到底是谁!” 一室寂静。 而那些跟随着大宫主和二宫主经历了江枫一事的奴仆们,一边暗恨着有人吃里扒外,被收买,这样的大事都能被哄着说出来,一边暗暗祈祷希望大宫主的怒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邀月的一双眼睛因为怒火而烧得明亮极了,一旁的怜星见她们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主动认错,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一声,亏得自己好说歹说地说服了姐姐,只要有人敢出来认错,邀月饶她一命也不是不行,谁知她们就这么的不争气。怜星也放弃般地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婢女们。 邀月看了她一眼,眼中暗含讽刺,好似在嘲笑怜星的妇人之仁,怜星后退半步,以表明自己的袖手旁观。 邀月刚要发作,下面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承受不住无言的压力,颤颤巍巍地直起身,痛哭着求饶,“大宫主饶命,实在是小人被鬼迷了心窍,还请大宫主饶命啊。”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变得更加紧张,只留下那婢女哭泣求饶的声音,在巨大且冰冷的殿内泛起阵阵回音,此时跪在下面的婢女们纷纷闭紧了嘴巴,恨不得能当场晕厥才算逃过去。 邀月定睛瞧着她那个样子,想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一个从她们姐妹建宫时就跟着的老人,因为近些年身体精神不济,所以邀月大发慈悲许她可以不做事,再加上她在宫外有一个半大小子的儿子,所以过得一向不错。此时听了她所言“被鬼迷了心窍”,其中是因为什么被人要挟不言而喻。 邀月冷着脸,但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可怜那婢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分毫激不起邀月的恻隐之心,到底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才会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她这个大宫主太仁慈,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就见大宫主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晚了。”话音刚落,一掌拍过去,那个因为儿子才给宫外透露当年消息的婢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了。 接下来,要处置其他叛变的人,也是容易的很,将全宫中的婢女差不多处死大半后,邀月才停了手,抓住一个疑似探子,看着分外眼生的人严刑拷打,对付女人的那一套上了没一半,就扛不住地交代了。 直接扭断了探子的脖子,邀月阴沉着脸,意味深长的重复,“日月神教?”她笑了,仿佛百花齐放,却让人忍不住缩脖子,因为周身的杀气和脸上的笑实在不相配,“好样的,实在好样的。” 旁边的怜星垂下眼帘,遮住可能会有的神色,日月神教? 邀月抓着怜星的手,温声道,“我的好妹妹,准备一下,随我去会会那什么日月神教。”邀月的脸色透着狠辣,但看向怜星时,还透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怜星抽回手,温顺地低头应道,“姐姐,我这就去。”说着她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那无缺?” 邀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冷冷地斜了一眼怜星,开口道,“自然是关着,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要心软。”说着警告地一瞪,“也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怜星默然,转身就走。 邀月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讳莫如深。 与此同时的黑木崖上,江小鱼神色慌张,冒冒失失地靠近黑木崖山下,就被巡逻的教众抓了起来,又因为江小鱼嚷嚷着要见教主,要见苏先生,那教众也不敢怠慢,怕是真的贵客,遂急急忙忙地禀告了教主大人。 江小鱼跌跌撞撞地上了黑木崖,见着了东方不败和苏灼言。 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求两位救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铜先生 江小鱼也不顾这正是正德殿,跪下之后急促地说道,“求两位救救花无缺!”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对视一眼,感觉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苏灼言缓步走到江小鱼面前,将人不容拒绝地扶起来,又召唤了下人递过椅子,待江小鱼虽满脸焦急,却老老实实地坐下后,才安抚道,“小花鱼不要着急,事情经过还请细细说来。” 东方不败正巧不想处理公务,看到江小鱼的样子,立刻把批改的毛笔扔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小鱼。 最近因为他们并没有出黑木崖,所以诸多情报都是教众给呈递上来的,自从之前神教连出变故,反而让日月神教上下的人更加团结,能留下的也都是些忠心教主的老人,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们媚上欺下(划掉),报告不实信息。 而这些报告中,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花无缺和江小鱼这两个后起之秀的事情,当然了,东方不败也已经听说了关于江别鹤的传言,移花宫邀月闭宫不出的话,他们这些身处高位的人,总会有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正确的情报,听了这些陈年旧事,东方不败也就感叹一声“那江别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罢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是听一遍就过的东西。 但当当事人求到自己面前,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江小鱼开始讲述他们之前遭遇的事情。 自从得了苏灼言的提示,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的身世方面追查,却在渐渐的调查中心惊胆战,就在追查到当年的江枫为何而死,他的燕伯伯又是如何重伤不治时,一直给花无缺传递移花宫消息的铜先生现身,要求他立刻杀死江小鱼。 铜先生冷冷地道,“花无缺,现在就杀死你眼前的这个人。” 花无缺道,“铜先生!之前没有如此指令,为何突然如此?” 铜先生冷笑道,“花无缺,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花无缺低头,嘴上却还是说道,“还请铜先生通融一二,江小鱼罪不至死。”一边说着还一边隐秘地示意江小鱼快跑,因为他值得,就算是他,对上这个神秘莫测的铜先生时,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江小鱼在平日里的相处中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套和花无缺默契非凡的举动,遂花无缺的手势一动,他就明白了这个无缺公子的意思,虽然有些担心他,却还是转身就跑,与此同时花无缺立刻缠身而斗,挡住了铜先生的身影。 铜先生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向乖巧的花无缺竟然会为了别人而违背自己的意思,他大喝一声,声音中带着惊怒,却突然出手,双拳如雨点般使出,花无缺竟连他的衣摆都碰不到!花无缺虽然躲过了,却也被他的掌风真气阵伤,索性铜先生也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他,只给了警告似的一掌,而对于将将要跑的江小鱼,他的动作可没有那么“温柔“了,铜先生的身影如鬼魅般略过,只是瞬息就追上了仿佛一条鱼儿般滑手的江小鱼。 江小鱼只觉得身体一震,后背一麻,就跌在了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了。却对如此出手的铜先生怎么动作,竟是一概不知。江小鱼心中骇然,却也知机地不再言语,生怕触怒了这个深不可测的铜先生,被拎着衣服提起来时,也一副乖巧的样子不予反抗。 反而得了铜先生的一瞥,像是在疑惑这古灵精怪的江小鱼怎地这般乖巧。 将他扔到花无缺的面前,铜先生又一次开口,“花无缺,杀了他!” 花无缺虽然气血翻涌,但要杀一个手无寸铁c且还动弹不得的江小鱼,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他会杀吗?如若江小鱼还是曾经的那个有点特殊c却可有可无的朋友,他要杀这么一个并不重要的人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亲兄弟,那就截然不同了。当然不能动手,所以他又一次拒绝了。 虽然铜先生戴着面具,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花无缺就是知道,现在他的脸色铁定不是很好看的,以铜先生不算好的脾气,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吃点苦头也是可能的,但花无缺对于自己的决定却分毫没有后悔。 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那有何愧江小鱼对自己的情谊呢? 铜先生的确要气炸了,一向乖巧的c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花无缺,却因为江小鱼而懂得反抗自己了,再联想到江小鱼和他的身份,铜先生不得不心思敏感了些,也同时决定,江小鱼决不能留他活着! 所以他勒着江小鱼的咽喉,冷声朝花无缺道,“你到底杀不杀!” 看着江小鱼因为缺氧而渐渐涨红的脸,花无缺一阵心痛,却还是艰难地开口道,“不杀。”说这话的他已经因为铜先生肆无忌惮外放的气势而压得浑身僵硬,就因为这淡淡的一句问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寒意四射,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层,却还是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中艰难挺立着,因为骨子中的骄傲,也因为绝不妥协的决心。 就在两人无声对峙时,处在窒息之中的江小鱼反而艰难地开口道,“铜先生,姑且让我这么叫你,”他咳了两声,微弱地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让花无缺来杀我呢?我在你的手里,你轻轻一用力,我不就已经死了吗?” 断断续续的话,却让铜先生骤然变色!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花无缺骤然出手,就抓住了铜先生因为江小鱼的那句问话时的短暂失神,他也不是想要伤害他,目标只是铜先生脸上的面具!花无缺那只在夜里都莹莹泛光的手掌,却是那么的不容忽视,只呼吸之间,就直取铜先生的面具,因为他的目标准确,所以竟让他就这么得手了! 江小鱼七窍玲珑心,早就察觉到这位铜先生对自己和花无缺的古怪态度,更是对自己死于花无缺之手而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所以哪怕被控制铜先生的在手里,呼吸都受到限制,他却莫名有种自己不会真正死去的预感,遂直接拼死试探,没成想却直接被他试探个着,花无缺本没有怀疑,但他和江小鱼之间的默契毋庸置疑,虽不懂他为何如此,却乐得配合,所以一向神秘的铜先生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掀了面具,露出了面具后的真颜。 面具落在地上,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谁也没有在意了。 铜先生在受惊之下,将江小鱼毫不留情地甩到一边,江小鱼一边急促地呼吸,一边躺在地上抬眼望去,接着就被那张美艳的女人脸惊到,而后花无缺的表现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只见那个什么时候都冷静自持的花无缺,却在直面那样的美艳面孔时苍白了脸色,双膝一软就跪倒在铜先生的面前,口中喃喃道,“大师父” 铜先生竟然就是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 为何铜先生这么想让自己死在花无缺的手里,为何明明武功超群,却还不自己动手,不管是古怪的“杀死江小鱼”,是懒得连一个借口都不给,还是对花无缺有种几近变态的控制欲,言辞间也丝毫不加掩饰,只要是把这个人换成了大宫主邀月,养育花无缺长大,他又敬又怕的大师父,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意识到这点时,江小鱼心都凉了半截,之前还能冷静思考对策的他,这时也失了冷静,忍不住高喊,“花无缺!花无缺!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花无缺在骤然面对邀月后心神剧动,本还有些动摇,但一对上邀月冷若冰霜,充满杀气的眼神,他就满嘴苦涩,对于江小鱼的叫喊也充耳不闻了。 邀月冷笑一声,“谁叫你多嘴?”对上惊慌失措的江小鱼的眼睛,对着跪地的花无缺道,“这次我叫你杀了他,你可会动手?” 花无缺深深地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涩地坚持开口道,“不杀。” 邀月笑了,“好,非常好。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回移花宫吧。”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直接在对方低垂着的后颈狠狠一击,花无缺僵直了一瞬,随即毫无防备地软倒在地,对上江小鱼瞪大的双眼,唇边勾起冷漠的弧度,“你的命就先留着吧,”她顿了顿,怀揣着无边恶意地开口,“至于花无缺,我就带回移花宫了。”说罢也不管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江小鱼,抱着昏迷的花无缺,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只剩下满心焦急的江小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直到身体僵硬,才暗暗用内力冲开了穴道,不顾溢到嘴边的鲜血,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把花无缺带出来,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冰冷的移花宫。 又在听说了移花宫的对外宣言后,乔装打扮混在了人群中,对于邀月的那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江小鱼心中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早就有了定论,此时也只是确定了而已,他却知道,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对上移花宫无异于以卵击石c自寻死路,倒时候别说救出花无缺,怕是连自己也得搭上,本还想回恶人谷求得帮助,但转念一想当年他怎么沦落到恶人谷还不好说,单是那那群趋利避害的大恶人们对上移花宫,就绝非能行得通。 而万伯伯和燕伯伯又一直在治病,虽说有点起色,但想要让他们出山来,却是痴人说梦了。 遂几近走投无路的江小鱼思来想去,只有之前有浅薄之缘的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了,虽说他也没有把握让他们就这么同意出手,但自己实在没有什么退路了,抱着拼死的决心就这么上了黑木崖。 东方不败听完他这一路算是惊心动魄的经历后,饶有兴味地一笑,“你怎知本座会帮你?移花宫那群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本座虽自称‘天下第一’,却不是什么人都会不长脑子的去招惹的。” 江小鱼闻言苦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重又跪下,“教主大人明鉴,此番我等二人的浩劫在所难免,江小鱼也没什么本事,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教主大人施以援手,”他咬了咬牙接下了下面的话,“来日做牛做马甘当教主为首。” 东方不败笑道,“你可知,本座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这一句话就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我日月神教,”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江小鱼,不落下他面上的任何表情,“从此可得以‘魔教’为首,你也愿意?” 江小鱼膝行一步,破釜沈舟道,“还请教主救命。”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正德殿上针尖可闻,这时苏灼言却笑着插话,“说起来,之前我为救燕南天一事,小花鱼还曾许诺过要做牛做马,我没应,这会儿到底还是要‘卖身’,我们就让他卖的更彻底一点又有何妨?” 东方不败缓缓走了下来,视线在江小鱼和苏灼言来回转了一圈,开口道,“既然苏大夫都这么说了。” 虽然东方不败没有明确的答应要救人,但话头已经松了,江小鱼就知道这事有门,不着痕迹地擦掉额头的汗,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伏跪在地,“多谢教主仁慈。” 他这次为了花无缺的安全,可谓是将自己都卖了,看花无缺出来后,自己怎么敲他。这么想着,放下了提着的心,也有心思开口调笑,就听他道,“苏先生和东方教主形如一家,不管是给谁效力,不都是一个样吗?” 东方不败毫无忌讳地靠在苏灼言的肩头,听了这样的话,他一笑,“小鱼儿别的没看出来,倒是嘴皮子得我喜欢。” 苏灼言跟着道,“‘魔星’的名声谁没听过,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把绝境扭转成微不足道的事情。”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睛,说笑过后,江小鱼突然面上带了一丝游移,吞吞吐吐的犹豫立刻就被二人察觉。 江小鱼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我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东方不败道,“说。” 江小鱼一躬身,道,“我前段时间乔装打扮去移花宫的路上,却见了几个行踪诡异的人,瞧着路线像是往江别鹤的府上去的。”说到江别鹤,江小鱼面上难掩厌恶,更夹杂着深深的仇恨,“你也知道,因为身世问题,关于江别鹤上的问题我向来敏感。” 他看了看东方不败的脸色,反之东方不败额首,示意他继续说。 江小鱼不知怎么,心里一松,嘴里的话也变得通畅许多,“所以我见这些人鬼鬼祟祟,直觉不是好事,就索性跟了上去。” “谁知我却是在此地见到了江别鹤,他言辞遮掩地暗示赶到那里的众人,说是要挑起移花宫和日月神教的争端,不过江老贼那人的确敏锐,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却怕被人察觉而离开了那里。” 东方不败闻言挑眉,“哦,争端?” 苏灼言笑得温柔,江小鱼却觉得浑身发冷,“看样子这江别鹤又要针对神教了。”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本座没空管他,就让他蹦跶起来了,最近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江小鱼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就不再说话了,眼瞧着他新上任的顶头上司和苏先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江别鹤批的体无完肤,再加上定了好几条计谋,保管这人翻不了身。心惊的同时,又有些微妙的羡慕,能有这般情谊对待的人,也算是个钟情痴情之人吧,自己的决定也不知是对是错。 也就只能交给时间来看了。 反而觉得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的相处刚刚好,不多言,不少语,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了解你的需求,其间的默契令人侧目,又有很多想法都是相同的。东方不败的放荡不羁和苏灼言的精明能干,竟像是相辅相成般的契合。 一边讨论着,东方不败也不忘了吩咐人下去准备他们要去往移花宫的行囊,说归说,但答应的事也是要做的,江小鱼在东方不败的眼里也算是个难得的妙人,且如果成功把花无缺也救出来,那无缺公子重情的样子,也不得不承他的情,都说了东方不败绝不做亏本的事情,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有江小鱼感念于他们的上心,对待二人的态度愈发尊敬,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正说着话,外面急匆匆赶过来一外面防守的教众,就看他还没进门,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原本还有些打颤的嗓音在看见一如既往东方不败的脸时竟奇异地恢复了一些,就听他跪着,语调急促,却不失条理地说,“教主,移花宫宫主邀月率众人往黑木崖方向前进。” 东方不败倚着的身子立刻就站直了,意味深长地道,“这邀月也是个急性子,看样子不能没此一战啊。” 苏灼言开口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了江别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计你们二人,也算是厉害。”他顿了顿笑道,“且还是在他自己都□□乏术的情况下。” “怕是鱼死网破也不为过了。” 江小鱼摇了摇头,“说别人我不了解,但江别鹤那人说鱼死网破还是太早,狡兔三窟,那人的心思比蜘蛛还恶毒,比狐狸还狡猾。” 虽然现在有些情势危急的样子,但苏灼言还是被江小鱼的比喻逗笑了,江小鱼看他笑,怕他不信,反复强调道,“是真的,之前他的事迹没有暴露,一副对我和花无缺好的样子,慈祥伯父当的比谁都称职,光是这份伪装就让人不寒而栗。” 苏灼言点了点头,向不知想些什么的东方不败道,“既然如此,还是要解决当前的问题。”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打发了下人去做准备,虽说邀月是被人算计才找上了日月神教,但人都来了,他东方不败也不是个能避战怯场的性子,要说在解释清楚和战个痛快之中选一个,那他铁定选的是痛痛快快地战一场!能劳烦多年不出移花宫的大宫主亲自出马,这么一看,也是对自己的重视不是吗? 东方不败勾唇一笑,端得是肆意非凡。 苏灼言看他的样子,转瞬间就明白了自家这个战斗狂魔唯恐不乱的选择,心中叹息,口上却温润地道,“那我就走一趟移花宫也没什么。” 东方不败抬眼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一汪星泉,“嗯等你回来。”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泛了红,攀着苏灼言的肩头,在他耳边又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江小鱼就眼睁睁地看着本还有些杀气肆意的“某大夫”,就这么化作绕指柔,笑得一个春暖花开,还不忘威胁他们的教主大人说,“虽然这次依着你,但要是有一点伤,你就看着吧。” 东方不败瞧着他,十分乖巧地应了。 转身的瞬间,苏灼言的唇边还带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冷得让人发颤,一路小跑跟过来的江小鱼,就听那人一向无害的嘴唇带着仿佛鲜血四溢的杀气,吐出一句话来,“江别鹤不能留。”仿佛已经变成既定的事实。 江小鱼肃然一惊,不敢多言。 能让这位算计人不着痕迹的苏·满肚子黑水·伪·大夫·灼言,发出这样一句几近断绝的话,江小鱼反而不担心会被江别鹤阴到了,毕竟比起算计来说,他江小鱼还没见过苏灼言失手过,没看在自己身上就糊里糊涂地把自己卖给日月神教了吗?虽然是自己“自投罗网”,但其中又有那些是苏灼言的手笔,谁能说的清呢? 江小鱼是心甘情愿入了日月神教,虽说有他为推手,但现在想想江别鹤这个一心要扳倒神教的人,他却忍不住想要给那个一心除(作)邪(死)的江别鹤点一根蜡烛,表示一下同情了。 就在苏灼言带着江小鱼躲过众人眼线,朝着移花宫前进的时候,这边,移花宫的掌舵人,和日月神教的教主,也终于面对面了。 “别来无恙啊。” “邀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假装不疼 邀月冷漠着脸,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就气势上而言比自己还要艳丽逼人些许的东方不败,对他口中的叙旧之语也仿若未闻,微抬着下巴,冷笑一声,“还废什么话,来打一场就是了。” “你既然能算计到我头上,本宫也不介意和你比划比划。” 邀月的话音刚落,不顾身后侧目露担忧的怜星,一抬手,那些形似主人情态的宫人们就利落地抬出了重炮,一字排开,对准黑木崖上日月神教的山门丝毫没有要看在旧相识的份上而手下留情的样子。 东方不败见她如此,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知是气这个顽固的女人,还是气自己掉以轻心,如果真让邀月这么肆无忌惮地轰下去,日月神教别说元气大伤了,就算都能逃出来,但日月神教也就真的面临着灭顶之灾了。而他们和移花宫,也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而这一切,全都在一个人的算计之下,这让东方不败怎能容忍?!如果说自己出自本心那他无话可说,但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东方不败可是不认! 东方不败上前一步,“既然是你我二人之事,那何必兴师动众,我们两人来比试就是了。”东方不败声音有些冷,却也知道,只要这么说,邀月那个高傲的性子,就一定会同意,他凤眼微眯,一瞬不瞬地盯着邀月。 果不其然,邀月略一思索就点了头,不过却出言威胁道,“东方教主既然敢算计到我头上,自然做好了脱一层皮的打算。”邀月也不想和日月神教撕破脸,不过盛怒难消,也就只有找一找这个“罪魁祸首”的麻烦了。 东方不败因为此事心中本就窝火,听闻邀月这样似火似冰的话,怒极反笑,肆意张狂地笑道,“废话少说,来!” 移花宫人见此知机地后退,重炮也被人利落地准备到了旁的地方,而在教主身后的日月神教的人,则是在自家教主说话前就十分默契地留好了给他决斗的地方。 这会儿两人对峙,邀月的明玉功已经步入八层许久了,这样的功力在当今江湖上,早就少有敌手,但那是对大部分的人,而对于江湖中那少数人,就算是邀月也不得不谨慎行事,而不巧,东方不败就属于她需要谨慎对待的那个人。“移花接玉”是移花宫最为高深的神奇掌法,以一种“以柔克刚”c“刚柔并济”为特点威震天下,她眼睛闪过凌厉,决定先发制人,邀月身形一飘,如同鬼魅般的邪异,又在眨眼间猝然起身,双掌内力翻滚,如狂风暴雨般降落,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手法!天下何人能敌?! 就在旁观者以为这样的雷霆一击就算是东方不败也避无可避之时,东方不败却突然动了,他动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哪,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竟就发生在眼前,这次东方不败却没有用他那闻名江湖的银针,而是因为注入内力而更显尖锐的树叶,只见几份绿意闪过,竟然从周身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邀月,眨眼间两人的掌心相对,浑厚而狂躁的内力在他们周身翻滚,让其他人忍受不住地后退,难掩震惊地看着场中的二人,却在这些围观之人难免的愣神中,东方不败和邀月已经在几息间连过百招,肆意凛冽的杀气直冲彼此,不过两人越打眼睛却越亮,就好像遇到了对手! 这岂不是果真如此?!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能和彼此交手的机会就变得稀少,与其说狂妄,不如说没有对手的寂寥。 而此行,谁又不能说这是从另一方面满足了他们嗜战的心呢? 邀月虽说是个女人,却是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c追求极致的女人,她能因为江枫不爱她而痛下杀手,谁又能保证她会看在昔日的微弱交情上而手下留情呢? 所以邀月的手越来越狠,东方不败的性子也是惊人的相似,所以两人渐渐打出认真,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可怜周边被波及的教众和宫人们,内力薄弱点,早就处于他们的内力下晕厥过去,而怜星满脸担忧地看着越打身上伤痕越多的二人,心中的焦急不以言表。 只是来讨个说法,完全不想要姐姐受伤,也不想她和日月神教的教主对上怎么办?这两人认真的唯一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还是重伤不治的那种,这让怜星怎能不着急,不过就算再焦急,怜星也没有贸然打断,高手间最忌讳的就是旁的人插手,轻者反噬,重者身亡。这也根本不是能冒险的样子啊! 就在怜星想七想八的时候,东方不败和邀月的决斗也渐渐落下尾声,他们也知道如此下去,等待他们的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力竭而亡。 邀月的身子凌空腾起,闪电般地连出三掌,与她绝美外貌截然相反的迅猛掌风袭来,强劲绝伦,东方不败却不惊不惧,反而栖身而上,丝毫没有畏怯之意,东方不败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邀月,清澈如水,明亮如星,其中的热意却灼得人燃烧肺腑,只见东方不败大喝一声,身形盘旋略到邀月的身后,举手一掌就叫邀月兀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邀月的眼中闪过凌厉,也不甘示弱地身子一折,竟是柔软到如此地步!就像一条水蛇,蜿蜒着缠绵着避开了东方不败的劲掌,虽也受到掌风波及,但到底不是重伤,还未松口气,东方不败就已感受到了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明玉功第八重,让人眼花缭乱的掌法使出,东方不败看着好似已经输了。 虚虚实实的掌影,看不清哪个是真,那个是假,更不知道怎么闪避。 围观的教众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凌厉迅猛的攻击,可算是在今天明白了什么叫高人的境界,如若邀月一人,只她一人,就可以荡平黑木崖上下,而此时这样一个高深的人,却和自己的教主一绝上下,这怎能不叫他们紧张。 关键时刻,就听东方不败一声轻笑,本就虚虚实实的身影,更是把速度提到了极致,邀月是掌法虚,而东方不败,却是整个人都变得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直面如此东方不败的邀月,也免不了心下一惊,微妙的停顿带来的就是略败一筹的结果。 两人同时停手,一时无言。 好半晌,邀月才叹息一般开口道,“还是你比我高明。” 东方不败调整着因为两人比武而变得紊乱的气息,笑而不语。 邀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屏息等待的妹妹,和那些自己带来的本就气势汹汹的宫人,重又抬眼,朝着那红衣男人道,“愿赌服输,本宫输了就是输了,要打要杀随便你。” 东方不败闻言笑道,“打杀刚才已经做过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本座也有些话想对宫主说,可否移步?” 邀月一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做出了默认的态度,东方不败微微一笑,一摆手,教众们就自发地散开,留下一人引路,其他人就去收拾残局了。 邀月同样吩咐下人,带着怜星跟上了东方不败的步伐。 转身的瞬间,两人有志一同地隐晦按住了伤处,仗着对方都看不见,微微紧了眉,又在侧身的瞬间恢复原来的表情。 身侧的怜星不经意间看了个分明,微微一愣后,不着痕迹地从上至下瞧了东方不败和自家姐姐个分明,眼里划过笑意,随后体贴地放慢了步伐,体谅一本正经·死要面子·装作没事的二人。 悠悠的山路在一人有心的引导下,徒步走了些时候,往日几息就能到的路,硬生生被怜星拖得长了几倍,不过也多亏了少言做事的怜星,比起邀月和东方不败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怜星就充当了两人之间的调剂,意外的好说话,再加上怜星向来温柔体贴,就算是“被踢馆子”的东方不败,也做不出凶恶的表情来。 邀月一眼就看出了怜星的目的,却也不戳破,只是沉默着由着怜星活跃气氛,几人悠然地走到成德殿时,三人间已经少了那一副上来寻仇的架势,就算没个温柔的态度,也不至于喊打喊杀了。 “里间有伤药,还是包扎一下为好。”东方不败难得善意的提醒,得了个邀月怒气冲冲地瞪视,反而是她的妹妹怜星,冲他感激一笑,拉着自家姐姐就避开了东方不败,暗自去处理伤口了。 而独自一人的东方不败,冲着微凉的空气,也长长地“嘶”了一声,解了衣襟,看着自己腹部狰狞的伤口,胡乱地给自己上了药,东方不败微微苦笑,这下可难以交差了,苏灼言临走时的警告还历历在目,结果转眼就被自己破坏个干净。 要换成自己岂不是要气炸了。这么一想,东方不败手下的动作无意识地仔细了许多。 他们二人看着风情云淡的样子,其实无非是不想在对方眼前露怯,要不是怕邀月在他接下来的谈话中晕过去,扰了时间,他才没有那么好心让她去上个药呢。 巴不得见她痛苦不堪却不得不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样子,哼。 东方不败将上好的伤药忍痛糊在伤口上,一边冷漠高贵地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恐高 与此同时的万里之外,苏灼言则带着江小鱼躲过重重搜查,混到了移花宫附近。因为前些天大宫主才说了要闭宫,为防心怀不轨之人浑水摸鱼,宫里宫外的人更是加强了警戒,保证让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这种情况下想要混进移花宫,再偷渡出他们的少宫主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同样是因为大宫主的那句话,往日里徘徊在移花宫外的人也一下子锐减了不少,毕竟往日没有那条禁令,有些公子哥还会来这里碰碰运气,天下人皆知,能进移花宫的女子,无一不是美貌非常的,哪怕不能娶回家,光是看看,也让人赏心悦目。 而这会儿,因为邀月斩钉截铁的那句话,宫门至今未开,因为谁也打不开大宫主设下的禁制,也没有人敢去打破。 所以移花宫的确清冷了许多。却更加不近人情,看着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让人望而却步。 江小鱼跟在苏灼言的身后,时不时用担忧的眼光投向移花宫的大门,就就连几次苏灼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没有察觉,两人探好地形后,拟定了逃跑路线,然后就这件事讨论了n条计策,毕竟他们谁也没去过移花宫一 一。 讨论热烈的他们,很快就制定了一二三条计划,决定最简单的时间是晚上,最粗暴的方法是翻墙。 趁夜,苏灼言摸到墙边,然后对着那高耸的c在夜里仿佛看不着边际的围墙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江小鱼本还要问怎么停下了,却也在看见那围墙时可疑地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移开了眼。觉得这下有些麻烦了。白日里一直在考虑怎么得手后逃跑的事宜,竟忘了看看这墙到底能不能翻回去。 是的,没错。 移花宫是一个百花齐放,宛若仙境的地方,但再美也掩盖不了,这座宫殿的围墙实在太高,就好像与世隔绝般将那些风华绝代的美人关在其中,不许旁人窥伺半分。绣玉谷这个地方,本就地势险峻,不是高耸的险,而是地形环绕,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而坐在绣玉谷的正中央,移花宫的位置更是困难万分,至少常人是很难有心思去翻墙的,因为在处于那么高的围墙之下,就已经失去了要翻越它的心思。 但这其中不包括有备而来的苏灼言和江小鱼。 就听苏灼言问道,“小花鱼,你的轻功如何?”声音在微凉的夜里,因为被压低而显得模糊不清,但却被身侧的江小鱼听了个分明。 听了这话,江小鱼笑了,他的笑一直是顽皮的,洒脱的,这次却带了些高傲,说起别的,江小鱼不敢说什么,但论起轻功,谁能有他这样常年逃命,在情急之下锻炼出来的轻功厉害呢?所以他就笑了,“轻功我还是可以保证的。”恶人们或许没有教给他其他的本事,但论起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好手,除了欺骗,江小鱼总还有些别的本事的。 哪怕是在夜色,苏灼言却好似听出了些别的东西,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口气轻松地道,“那正好,我们就来试一试。”仿佛在他的口中,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让江湖人避之的武林禁地,要闯的不是什么高耸的围墙和将要面对里面如狼似虎的宫人,而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地方一样。 江小鱼和苏灼言对视一眼,莫名的惺惺相惜在眼中流转,夜色下更显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两个都是聪明人,哪怕什么都没说,却好像有了一丝别人没有的默契。 今夜的夜色竟意外的暗,就连天上的星星也没有多少闪烁,在一片云慢悠悠地挡住了略显暗淡的月光时,两人不发一言,却动作一致且迅速地提气而上,江小鱼先行一步,然后苏灼言紧随其后,趁着夜色,两人一鼓作气地向上再向上。 如果此时有人留心移花宫的宫墙外,就能看见一个能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两人呈现近九十度立在宫墙之上,速度飞快地移动着,偶尔江小鱼气力不济时,将要脚滑摔下去的时候,处于他下方的那人总会用手托衬一把,然后两人再咬咬牙继续往上爬。 万花的轻功不比唐门,如果换做唐门中人,遇到这样高耸的事物,他们只要提气,纵身一跃,就能瞬间拔高到让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高度,。苏灼言倒是可以将他的羽墨召唤出来载着他飞过去,但因为带着江小鱼这个帮(拖)手(累),羽墨能不能同意他站在自己的身上还是未知数,再有就是夜里的大雕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一些,苏灼言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放弃这个能更快达到目的的办法,反而和江小鱼这么艰难而辛苦地往上飞。 索性两人的轻功是真的不错,没有发生诸如飞到一半然后掉下来的惨案,宫墙再高,也总有到头的一刻,当苏灼言和江小鱼站在宫墙上,哪怕淡定如他们,也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随即一个远眺,又被那黑漆漆的地面,那不知到底多高的距离给唬了一跳。 “这移花宫,还真是个艰难的地方。”江小鱼轻轻感叹了一句,却还是硬着头皮没有退缩的意思,废话,上都上来了,最艰难的已经度过,哪有现在退缩的道理! 当然了,就算想退缩,他们也是要下去的,不管退还是进,总要下去的一 一。 进退两难,说的就是他们了。 苏灼言轻笑一声,对江小鱼那一丝对于高度的退避也不知什么心思,还有空调侃道,“上都上来了,下去可是怕了?” 江小鱼摆出一副冷漠脸,“不,我还要救出我的兄弟呢。”当着花无缺的面,哪怕他们两个已经心知肚明对方是自己的兄弟了,却从来没有宣之于口的江小鱼,这会儿却坦然地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江小鱼说完“兄弟”那个词,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大抵是一个孤独了太久的人,终于有了与之相关的,和他血脉相融的人的新奇和不知所措吧。 只不过这些微妙的情绪都被他隐藏在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下,小心翼翼地不被另一个当事人知道。 江小鱼“坏”了太久了,不管是恶人们带着恶意的教导,还是他本身的意愿,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对于许多自命正义之士的人来说,江小鱼的行径令他们不齿,也许出身恶人谷,就已经注定了他站在江湖人的反面,人们想着,这样的他加入魔教,就是早晚的事。 江小鱼对于这样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表现的越加像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而就是这样顽劣不堪的他,却有一个堪比神明般优秀的兄弟,他的兄弟温柔沉静,和他截然相反的谦恭有礼,他非凡的气质,温柔迷人的风度,让从小在恶人堆里摸爬滚打的江小鱼从心底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种类似自卑的情绪,所以他哪怕心里开心极了,却从来不和花无缺提起关于他们的血缘关系,或许是怕自己沾染了那样的气度,让花无缺变得不那么优秀,或者是心慌他们一直遥不可及的距离,不过谁知道呢? 江小鱼就是有这样莫名的坚持,他的固执是在内心的,而他的心思又是花无缺不明白的,他不说,花无缺自然不知道,也就这么向后拖着。 这样的情况,直到铜先生,也就是邀月带走花无缺是被打破。 那点细微的别扭,在直面花无缺那么卑微地跪在邀月的面前,只为自己能够逃跑时烟消云散。 江小鱼忍不住想,自己还真是个混蛋啊,混蛋的拖累那个天仙一样清冷的人,却又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直到被花无缺无声的付出生生的甩了一巴掌打醒。 我们是兄弟,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了。 既然花无缺能为了他想邀月那个老妖婆下跪,他江小鱼也就能为了自己的兄弟夜闯移花宫。 所以,做什么都可以的对吧?只是这样高度的墙而已!江小鱼咬了咬牙,无视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腿,心下一横,就纵身跳了下去。 苏灼言只看身旁的江小鱼沉默了一会儿,就直愣愣地飞身一跃,吓得微张着嘴,咽下了脱口而出的“我们要下的地方不在这里!”这句话,赶紧跟着跳了下去,苏灼言紧紧盯着江小鱼的身影,冷眼看着,这人哪怕再怎么怕,也没蠢到嚎叫出声,惊了宫人,可算还记得他们是来“夜袭”的。 凛冽的寒风刮在江小鱼裸一露出来的皮肤上,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总算在他心跳出嗓子眼时落了地,普一落地,江小鱼就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腿软脚软,索性因为下面就是泥土,且他们落地的地方是个人烟罕见的地方,巡逻的人也没有几个,这次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 苏灼言一打眼就看见在地上挣扎的江小鱼,心下叹气,走上前拉了他一把,轻声道,“小鱼儿可得努努力,变成小鸟儿啊。” “”江小鱼想了半天他的意思,反应过来要反击的时候,又发现苏灼言早就离自己远了。 哦,我就是鱼儿怎么着。江小鱼面无表情,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顶嘴的时候,气过了,轻声而快速地跟上了苏灼言的步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拒绝 仔细看过这个地方才知道,他们落在了一个仓库的旁边,应该是废弃了的,不说到处灰尘,巡逻的人也没几个。 江小鱼跟上苏灼言之后才小声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灼言瞥了他一眼,虽然没开口,但那股子嫌弃是怎么也掩饰不了。江小鱼暗自咬牙,破罐子破摔道,“我们白日里的计划可没说要爬那么高的墙。” 苏灼言一声轻笑,声音在凉夜里含糊不清,“莫慌,总该有点害怕的事情。” 江小鱼莫名地松了口气,心下又不是个滋味,听了他这话想要反问那你有什么害怕的事情吗?想了想,到底没有问出口。 两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既然已经成功混了进来,那么想要做些其他的事情就比较轻松了,所以两人也不废话,趁着宫人昏昏欲睡,警惕性不比白天的时候,迅速朝着正中央的大殿赶去。 来之前就利用日月神教的情报摸清了移花宫内部的布局,但苏灼言却不能确定花无缺到底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虽说要找,但能不能顺利的找到,这是无法预料的。且还要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宫人的眼线。 这会儿江小鱼就有些紧张,在躲过一名宫人的视线后,和苏灼言对视一眼,立刻迅速地在这个略显空档的大殿里有计划地寻找起来。因为是深夜,加之他们的目的是救人为主,左右权衡之后决定嗯,打晕一个宫人来。 决定了之后,苏灼言迅速找到了目标,趁着她落单的时候,抽身上前,定身劈晕,那宫人只睁大了眼睛,就毫无抵抗地昏了过去,冲着不远处躲着一直关注这边的江小鱼比了个手势,环顾四周,苏灼言立刻将人拖到了无人之处。 接着苏灼言笑道,“脱吧。” “”江小鱼呆愣了一瞬,然后震惊地反问,“什么???” 苏灼言示意了下身旁昏迷的宫仆,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换上她的衣服了。” “”江小鱼一时失去言语,不知是该指责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让他穿女装,还是对他一个大男人扒一个女人衣服这么顺手,想了想还是委婉道,“我想东方教主不会同意的。” 苏灼言也是一愣,反应一下才明白他指的什么,哭笑不得地道,“只是外装而已,不会咳,都扒下来的。” 江小鱼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这个话题略尴尬,于是默然不语地看着苏灼言干脆利落地扒掉那宫仆身上统一的服装,直到苏灼言把衣服扔给自己,他还一脸呆愣。 苏灼言挑眉,“愣着干嘛,穿啊。” “???”江小鱼面无表情又带了点悲愤,“我不穿!” 好似知道江小鱼会抗拒一般,苏灼言抱胸冷漠脸,“到底谁是救兄弟的。” 江小鱼想了想他那不知被囚一禁在哪里正吃苦的弟弟,又垂眸看了眼手里一水素蓝的宫装,咬了咬牙,动作迅速地换上了,再加上些头巾掩盖,黑灯瞎火的还真看不出这个一个男人。 话是这么说,苏灼言还是又找到了一个落单的宫仆,让自己也换了一身一样的衣服后才罢,对一旁江小鱼颜色各异的脸色适应良好。 处理好那两个无辜的宫人后,苏灼言甚至体贴地留下了衣物,只是却顾不得了她们醒来后如何光景了。 两个冒牌的宫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又因为低着头,一时间却没有人怀疑。只不过光明正大是光明正大了,进展却是一点都没有,皆因为移花宫实在是太静了,哪怕有几人巡逻,彼此间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哪怕他们已经混进了队伍里,却没有更多的消息来源,他们毫无办法,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跟着她巡遍了这个移花宫周遭,也是托这个的福,现在两人对于移花宫的地形也都记得差不多了。 不过苏灼言和江小鱼都知道,再这样拖下去,天亮之际他们就不用出去了,而救人更是无稽之谈,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必须要做出什么,索性他们还在考虑要怎么办时(虽然可以把这些宫人全部打晕,但那时的动静也会暴露他们的存在,不是一个好办法),就有一位好似是领头的宫人轻声却毋庸置疑地对他们这班人道,“你,和你跟我去看看大公子,其他人继续。” 领头的宫人指出的那两名女子立刻出众,乖巧地跟在领头宫人的身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后面的苏灼言和江小鱼心头一转,立刻对视一眼,接着不着痕迹的落后,跟着走了一段时间,找了一个机会,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的空档立刻隐在了后面,随即用十分的速度朝着之前的宫人的方向飞奔,生怕速度不够快,人家已经走的不见了。 索性他们今天晚上的运气还不算太坏,远远地看见那三人绕过好几个弯路,然后在一间房门外停下,不知她们和守在门外的人交谈了什么,就见她打开了门,进去见了安静待在屋子里的花无缺。 那领班也算是看着花无缺长大的宫人,所以在看见他不吵不闹,却像失了魂一般坐在桌旁,心中也有些怜惜,“夜深了,大公子还不睡吗?” 花无缺早就习惯了这些日子里宫人们隔一段时间就来看他的举动了,这种明面上关心,却是防备他逃跑的举动让他心下发冷,却是不言不语地继续发呆。 领班心中叹气,还是取来了毛毯,递给他轻声道,“还请大公子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为难奴婢。” 花无缺心中迟疑,但到底是温柔的性子,也不想看到这些公认因为自己而吃了挂落,到底还是接个过来,却还在愣愣地出神,对那宫人又说了什么,又什么时候走的一概不知。 他知道,这会儿江小鱼怕是已经要急疯了,他担心江小鱼的那个性子会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比如单身匹马地闯移花宫什么的,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随后又对这次大师父和二师父关着他,自己却出宫的事情有了些迟疑,能让大师父二师父一起出宫,想必这次的事情不容小觑,却根本不让自己掺和,花无缺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却也称不上好就是了。 他的这些时日,就是这么被关在房间里不准外出一步,待遇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而宫人们对自己的态度也足够恭敬,但这些都不是花无缺想要的。 就在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满是苦涩而冰冷的茶水时,身后的房门被又一次打开了。 花无缺有些不悦,哪怕他的脾气再好,却也经不住这深夜里下人们再三地打扰自己的安静。 拧着眉向后看去,就想将人赶出去的他,看见来人,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忍不住,“噗。”他竟然没有半点应该看见将江小鱼的喜悦,而是一眼就被这人身上不伦不类的宫装逗笑。 江小鱼能看到他已经很满足了,哪还在意让他笑一笑呢?这个自诩哥哥的人,看着花无缺深夜里还喝冰凉的茶水,半责备半担心地上前夺过花无缺手中的茶杯,微怒道,“这时候喝什么茶水!” 花无缺看了一眼跟着江小鱼旁边一起进来的男人,认出他就是在华山之巅有一面之缘的苏灼言,点头示意后拉着江小鱼的手,就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先不说你是怎么麻烦的这位先生,但你怎么就来了呢?” 江小鱼一听就竖起了眉,“我这可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来救你!” 花无缺摇了摇头,掩住眼底的温情,轻声问道,“门外的宫人都是几刻钟就来一次巡逻,你太莽撞了。” 江小鱼的面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就看他甩开花无缺的手,冷声道,“莽撞又如何?就问你跟不跟我们走。”没错,他的确鲁莽,但放在一颗心都在花无缺身上的时候,他哪里能想得到那些,反而是自己一腔热血来救,而这个人却并不打算跟自己走时,更让他来的生气。 花无缺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眼底就好像乘了一汪泉水,盈盈地泛着光,在这月色朦胧的屋子里更加明显,也更加迷人,只不过他的话语却是和他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拒绝,好像一把冰刀,赤一裸裸地插一进了那颗鲜活的心脏,他口齿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江小鱼有种被扒光了扔在人来人往街上的羞耻感,又有种无法说出口的焦急,还有一心来救,那人却不配合的微妙背叛感,总之复杂极了,以至于他的脸色一下子僵硬至极,就连少有的血色,也从那张因为寒风而被吹得发白的脸上褪去。 他问不出花无缺为何不跟自己走,他也不想问,这岂不是自取其辱?自作多情的痛苦一下子充满了他的心,让他恨不得今夜就没有来过,也好过要陷入这般让人难堪的境地。 他沉浸在自己的恍惚中,以至于错过了花无缺面上一闪而过的不忍,不过那一点动摇,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坚定。 这世上最让人难为情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如此了,且还是对一个刚发了心誓一心对他好的人来说,最残忍不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出逃 相对无言,就算是江小鱼,见到这般冷漠的花无缺,心里也难受得仿佛带有腐蚀性的酸液倒灌回了五脏六腑,让他在这个冰冷的移花宫半分钟都待不下去。 只不过在冲动的转头就走之际,他藏着声音中的微弱颤抖,问了句,“你果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听到问话的花无缺已经转过身去,只余声线的微凉,“请回吧。” 这样的花无缺无疑是反常的,但江小鱼满心都是被戏弄的耻辱感,也懒得计较这许多,只想直接走掉,没来过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悲愤要走的江小鱼就这么被站在门口冷静的苏灼言拦下了,就看江小鱼眼睛都被热意逼红,狠狠地瞪了苏灼言一眼,却愣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 苏灼言严肃着脸,却在电火之间,与他入耳传音,就听他道,“莫要感情用事,冷静点,我们费尽气力不是要自己回去的。” 江小鱼一愣,面上还带了些许的情绪,但转瞬间想清了其中关节,江小鱼从来不是冲动之人,只不过面对的那个人特殊而已,少有的情绪都倾泻在一个人身上,自然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被伤害了反弹也比其他时候来的严重,苏灼言就是明白了这点,才决定自己出马。 就像江小鱼明白,花无缺没有特殊的理由是不会这么做的,而花无缺也只是利用江小鱼一时的情绪,想把他逼走而已。不过却低估了苏灼言,江小鱼不是一个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人,那么就像花无缺想的那样,也许江小鱼就真的为了这第一个堪称难堪的际遇而转身就走了。 他们计划来计划去,全部都是要怎么逃走,怎么规划路线,争取在见到花无缺时就直接逃走,妥善计划了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花无缺的态度,没想到作为他们营救的那个“人质”不想和他们一起走。 这给了他们措手不及,却也不是不可以沟通。 苏灼言开口道,“花公子,有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何必自己扛着。” 花无缺冷着脸转过身,见他们不肯走,而江小鱼更是抵着门,全然不复之前转身欲走的冲动样子,这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花无缺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却还是冷声道,“留下是想去牢里走一遭吗?” 花无缺说这话自然是有理由的,无外乎是惧怕他们被整个移花宫抓起来折磨,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从小在移花宫长大,自然一清二楚那些手段,哪怕是他也不愿意让江小鱼落入他们的手里。 这会儿言语间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前面也说了,宫人们会几刻钟来一次,表面关心实则监视他的行为,看他到底是不是乖乖地待在房间里,从不懈怠。 所以花无缺是真的着急了,丢了毛毯,声线一下子下降了几个度,就连脸色也蒙上了一层寒霜,“快走!” 江小鱼和苏灼言对视一眼,都不是蠢人,花无缺如此反常的态度,自然明白了有其中隐情,再加上这次来看守的宫人被他们击倒昏迷,如果再有人来,不用他们说,立刻就能发现不对,时间紧迫,苏灼言快步走到花无缺面前,不等他提起防备的姿势,苏灼言就快准狠地一个手刀,花无缺瞪大双眼,却还是抵不过本能地晕了过去。 江小鱼在旁看着,见此一惊,立刻飞速冲过来,就将昏迷中的人抱在怀里,“你!” 苏灼言好似猜到江小鱼会如此一般,竟是连接都没接,就叫花无缺落入江小鱼的怀里,对上他质疑的眼神,苏灼言快速且明确地道,“时间紧迫,我们先走。” 虽说苏灼言的确没想到花无缺的抵抗和拒绝,但跟着走有跟着走的法子,不跟着走有不跟着走的法子,说不清那就换个地方说,人都没有了意识,自然也就没了反抗的余地,有时候简单粗暴能更好的解决问题,苏灼言深谙此道。 勾起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苏灼言带着江小鱼,江小鱼背着失去意识的花无缺,三人就按照之前设计的路线飞快撤离,而就在他们前一秒刚踏出移花宫的宫墙,下一秒,就被巡逻的宫人们发现了不对,不提她们发现千防万防还是不见了的少宫主,立刻震动整个移花宫,翻了宫中所有地方只为了找到花无缺,这边的江小鱼等人趁着夜深,连夜赶出了移花宫的地界。 因为移花宫的大宫主和二宫主到底不在,哪怕留下一些掌事,但对于这样的大事还是没有什么能力决断的,而在她们想起请示大宫主的前后时间,就是他们摆脱移花宫人手追捕的机会。 直到毫不停歇地出了移花宫,江小鱼和苏灼言才是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去看他背上的花无缺。 恰巧,这会儿花无缺也悠悠地睁开眼睛,普一恢复意识,花无缺就闻到了鼻尖下满满的江小鱼常年带着的熟悉味道,再加上记起了昏倒之前的事情,难得地没有再起防备,反而伸出手,勾住了江小鱼的脖颈,也不着急下来了,稍微扫一眼周围的风景,就能明白他们处于什么方向,既然已经被带出去了,那也就没必要在假装冷酷了。 呼出一口气,江小鱼侧头问道,“醒了?” 花无缺应了一声。 “虽说不知你为何不跟我们出来,但还是打晕了你带出来了。” 花无缺轻笑一声,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道,“不跟你们出来也只是为了不拖累你们罢了。”他顿了顿,轻声道,“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坚决。” 江小鱼想起在背起他时无意间搭在他手腕上时感受到的他的身体情况,也默然了,他从小被万春流教导,哪里会一点医术不懂,所以清楚他如今的身体内是半点内力没有,也就无外乎花无缺如此选择,毕竟两人进来已是不易,再带他这个“拖油瓶”,自然就是更加艰难。 只是没想过苏灼言这么果断的打晕他带走就是了。 让花无缺选择,他自然是想要离开移花宫的,虽然与初衷不同,但到底达到了目的,说起来,花无缺还要谢谢苏灼言的举动,江小鱼没有在意,但却不代表花无缺看不出来,这劫宫一趟哪有表面上那么容易,只不过多数的困难都被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地解决了罢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轻而易举。 花无缺哪怕现在浑身无力,却还是温柔有礼地朝着跟在他们身边急速前进的苏灼言道了声谢,“多谢苏先生搭救之恩。”夜风微微吹散了花无缺的话,却半点不减其风度。 苏灼言侧头,一眼就看见江小鱼小心维护背上之人,而花无缺也用自己的方式不经意间减轻江小鱼的负担,他们这副小心翼翼为对方着想,却不宣之于口的样子,看得苏灼言一笑,对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感官更好,遂温声道,“那你可是要好好谢谢你的兄长了。”说罢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小鱼,半点没有拆穿对方心思的内疚感。 “咳咳咳。” “胡说什么!” 哪怕有夜色掩盖,江小鱼的面上连耳廓也带了热气,欲盖弥彰的反驳后,江小鱼狠狠地瞪了苏灼言一眼。 花无缺的手指根本没有从他的耳朵上拿下来,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同寻常的热度,心头一笑,却也知道这会儿要是拆穿了江小鱼,他怕是就直接将自己扔在地上了罢,遂也不接话。 反而是开口问道,“怎么小鱼儿就变成哥哥了?” 苏灼言也乐得捉弄江小鱼,于是顺着花无缺的话问道,“难道不是哥哥?” 关于自己的主权(?)问题,江小鱼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开口道,“哪里不是哥哥,我就是你的哥哥!” 手下的触感软软的,又清晰地可以摸出软骨,简直手感一级棒,花无缺也不放手了,又捏了捏他的耳朵,那力道轻轻的,却不容忽视地传递给江小鱼,让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想要摆脱那诡异的感觉。 花无缺趴在他的肩头,侧着头,热气喷洒在他的耳侧,“真的是哥哥吗?” 江小鱼脊背一僵,却还是强撑着道,“就是哥哥。” 花无缺更加用力地贴近他,口中却松了口,“你说是就是,哥哥。” 这话没有半点不对,却让江小鱼的脸更加烧得慌,脚下的步伐都一个不明显的踉跄,花无缺轻轻一笑,没有再继续撩拨。 反而是沉寂了一会儿的江小鱼对着苏灼言道,“苏先生,什么时候能给花无缺看看他的身体,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花无缺沉默半晌道,“不用知道是什么情况,只不过是移花宫的药罢了。” 此言一出,三人都沉默了,谁能让他这个大宫主吃下移花宫的药,无外乎就是他的师父们了,而不管哪个,都是现在的他们无法直接说出口的存在。 而微妙的是两位宫主和花无缺的关系,哪怕是明白始终的江小鱼,这时候也不想戳他的伤疤。 最后还是苏灼言开口道,“前面有个客栈,我们休息一晚,我给他看看,然后我们就赶回去。” 两人应了一声,江小鱼往上托了托花无缺的身子,快速朝前面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这就很尴尬了 东方不败眸子阴晴不定地看着邀月,半点没有被她的沉默影响,抚了抚手边的衣褶袖子的细纹,耐心开口道,“此番有你我对抗,最明显的就是正派什么话都没说。” “这难道不是最古怪的事吗?” 别的不说,光是他之前做下的种种事件,正派能看他顺眼就怪了,而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日月神教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魔教,而移花宫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禁地外,还因为大宫主和二宫主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风,虽不至于被归为魔教,但也是其他人避恐不及的存在,而现在,这两个教派之间你打我我打你的,正派人士竟然没有趁机做点什么,这岂不是十分的奇怪了? 而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除了好心,剩下的就是他们本来就有所图,而东方不败邀请怜星和邀月进入教中详谈,展现的也就是如此。 除了本就了解了一二的东方不败,邀月转念一想,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要说正派会对他们这些人仁慈,那她是对此嗤之以鼻的,唯一的也是能解释通的话,就是正派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计划了什么。 邀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前和这人的畅快对战,失去了过多的血,这使得邀月的脸色不正常的苍白着,但却根本无损大宫主的那份骄傲与尊贵,微微抬起下巴看人的样子更甚,她相信东方不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除了他有自身的骄傲外,更加重要的是,东方不败和她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能让他如此言语的事情,也就只有真有其事。 邀月想明白了这点,浑然不惧东方不败位居高位的气势,深沉地开口道,“既然教主叫我等来此,怕是就有了一些证据,那么为何不与我说上一说。” “东方不败闻言笑了,“邀月宫主是明白人,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的确不算个事。” 东方不败也不卖关子,痛快地为她解惑,“前些日子,有人得了消息,说是江别鹤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知宫主是否在宫中寻到了探子。”说到底他拦下邀月的意思就是想要两人联手,好好对付一下那个口蜜腹剑的江别鹤,有了邀月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再加上邀月对这个昔日“有所牵扯”的人,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隐秘的,想来肯定事半功倍。 邀月不是什么蠢人,东方不败都明示到这个地步了,她自然也懂了他的意思,只不过移花宫的奸细,邀月的眼中划过暗芒,面上倒是不辩喜怒,开口道,“不过东方教主怎么就能确定此言不假呢?” 东方不败对上邀月堪称实质的杀意不以为意,还能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地品上一口,然后道,“是真是假,邀月你不是已经有所判断了吗?” 邀月沉默不语,虽说她没有立刻就相信东方不败的话,但细想起来,这也是江别鹤那个伪君子能干出来的事儿了。心中的天平倾斜了一下,怀疑就已经种下了,无外乎就是引着他们互相残杀罢了,作收渔翁之利的是他,享受江湖人追捧的也是他。 这手段实在称不上高明,却掐准了他们高傲的性子,如果是旁人,肯定懒得解释一句,那也就正中江别鹤的下怀,可以说,当他们两败俱伤之后,都不晓得到底是中了谁的算计。 不过江别鹤没料到的就是邀月与东方不败有旧。 这世上谁能知道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会是旧相识呢?也就没法想象东方不败会不顾两人重伤,“屈尊”邀请她入了内室,就为了一点都不教主的解释一遍? 所以这才是江别鹤漏掉的地方,邀月和东方不败细致地对比了一下前后事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东方不败指着情报中对于江别鹤的女人江玉燕的话语,歪头对她道,“这么看来,这个江玉燕也应该参与了这次的计划,就是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了。” 邀月看了几眼江玉燕的画像,沉默了半晌喃喃道,“好像有点眼熟。” 不等东方不败发出疑问,邀月拉来了怜星,皱着眉问道,“妹妹,你来看看这个女人。” 怜星伸出手细细地描绘了一二,然后笃定地开口道,“我们见过,这个叫江玉燕的女人心思歹毒,多次给移花宫添事,不过”怜星看了眼邀月,再开口时就带了几分心虚,“不过因为后果不怎么严重,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邀月向来相信自家妹妹的记忆力,她说见过,那就是见过,她说江玉燕歹毒,那就是歹毒。对上东方不败略带疑问的视线,邀月解释道,“怜星天生记忆极好,见过的人过目不忘。”这话一出,东方不败和两位宫主就明白了,怕是两宫之间的矛盾,这个江玉燕出力不少。 邀月的眼中闪过寒芒,“不仅江别鹤不能留,他的女儿也一样不是个东西。”厌恶地看着江玉燕的画像,手指一震,那画纸就像雪花一般洋洋洒洒。 对于自家姐姐偶尔的爆粗怜星早就见怪不怪,东方不败却戏谑道,“无外乎是你的疏忽大意。” 邀月瞪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就在他们三人掺杂这斗嘴(划掉)c逞能(划掉)c商量大计之时,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夜,然后紧赶慢赶的另外三人,苏灼言带着兄弟俩也到达了黑木崖。 隔着老远,这三人就飞速上了黑木崖,苏灼言留意到巡逻的教众比他走时多了些,却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再厉害的打斗,三天也要打完了,所以他根本就不认为邀月还在黑木崖上,所以带着这个被他从移花宫偷渡(划掉)回来的花无缺是半点不虚,再加上一丝想要看到东方不败怎么样了的心情,苏灼言脚下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日月神教的大殿上。 然后,就对上了东方不败身旁邀月和怜星的眼睛。 苏灼言,“” 这时候要躲也来不及了,花无缺跟着江小鱼紧跟着苏灼言的身后,就在前后间踏进了成德殿中。 一抬眼,就看到那个自从出宫就不见了踪影的大师父和二师父定定地站着那。 花无缺,“” 谁也没说邀月在打完之后没走,谁也不知道苏灼言就这么把人带到了她们的面前。 去劫人,回来发现最该避开的人在自己家里怎么办 宫主们在日月神教怎么没人提醒我 救命啊这就很尴尬了 现在解释这是个误会还来得及吗 感觉是个修罗场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就连东方不败也微愣了下,这种“我去你家挖墙脚,结果挖回来的时候正巧被你看到”的情况,就连东方不败也有那么一丝心虚,看了眼罪魁祸首,朝着苏灼言狠狠地瞪了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花无缺在看到邀月和怜星的时候,就已经脸色苍白了,江小鱼下意识地把人挡在自己身后,邀月见此,怒极反笑,一抹绝美的笑颜在绽放在嘴角,她h斜着眼睛朝闭嘴不言的东方不败,开口道,“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我移花宫被‘关’着的人会出现在日月神教?” 怜星抓住邀月的手,试图分担一些她的怒火,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邀月看了看花无缺身边的江小鱼,再看看明显听命于东方不败的苏灼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笑了,“真是有趣,有趣。” 怜星不易察觉地看了眼花无缺,对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愤怒,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试图遮掩。 邀月缓步走到花无缺的面前,江小鱼在恍若实质的杀意下身躯都带着颤抖,却还是没有放开紧握着花无缺的手,就像“铜先生”来的那晚一样,不过这会儿,铜先生的心神完全不在他的身上,反而开口问花无缺,“你是自愿的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在场人都沉默了,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这二人,在场的没有笨人,自然知道邀月问的是什么,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插一话,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态的走向。 可以说,邀月那个脾气,没跟把主意打到花无缺身上的东方不败来一场生死决斗,就已经是脾气好的表现了,虽说东方不败做出此事更大一部分是为了帮忙,但邀月哪里在意原因? 而听到问话的花无缺呼吸一窒,他站在这里,在邀月的眼里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所以他明白,不管他说什么,都已经失去了话语本来的目的,而无力的辩解,花无缺却根本不屑说出口,哪怕邀月现在的表情十分可怕,花无缺却反而放松了自己,没有再试图挽回,他早就明白,当他走出移花宫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唯有沉默。 只不过心脏却一抽一抽的疼痛,证明了花无缺不是面上的那般不在乎,他垂下了眼眸,只是遗憾,还未给两位师父尽孝,就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 唯有缄默。 花无缺没有回答她的话,但他的态度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一个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征服天下的女人,她总有些任性的权利的,往常没有,但人们总会宽恕这样的任性,而邀月,就是一个偶尔任性却能得到人们原谅的漂亮女人,所以谁也没有出声,也没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气氛,邀月就这么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花无缺,哪怕是她的妹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揣测这个阴晴不定的姐姐的想法,邀月看着花无缺难得无措的神色,内力的怒火灼烧着她,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烧伤了自己也触及了旁人,不过邀月没有动,她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只是仔仔细细地看着花无缺的神情,那上面有一些无措,也有一些惊慌,却没有半点的后悔。 他不后悔逃离移花宫。 内心里不知是谁的言语,让邀月没了冷静。 这个漂亮女人再也无法维持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就见她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花无缺愣住了,在场人都愣住了。 花无缺那张白皙透明的姣好面容很快就有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反应着邀月一点都没有留手的力道。 花无缺没有说话,邀月也没有说话。 邀月是个可以让人无条件原谅的漂亮女人,所以哪怕她这一巴掌是多么的突兀,在场人也没有冒失地开口说些什么自己的看法,但这会儿她的脸上又没有了表情,仿佛冰封了自己一般。 只有怜星知道,她的姐姐怕是要气疯了。 这会儿也没有想要在东方不败这个“宿敌”面前掩饰的心情了,或者说,她的心神全部都被愤怒填满,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遮掩了,无视了一旁的苏灼言,无视了花无缺那个一脉同胞的兄弟,邀月冰冷而灼然的眼睛中,只有花无缺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就听邀月仿佛从夜色中走来,只剩下一身凉意与涩然的声音,“既然你不想与移花宫有任何牵扯,”邀月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而移花宫也留不住你。” 花无缺好像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愿意听的那般,攥紧了拳头,猝然打断,“大师父!”虽然早有预感如此,他却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哪怕挽留,也不想就这么狼狈地被放弃,本该被寻仇的一方,冷漠无情地驱赶了他,本该寻仇的一方,却好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咿呀咿呀地渴望着那人的回头。 这荒谬的,不为所动的。 花无缺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甚至精神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忍不住在想,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步,一个和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仿若亲人存在的人状似决裂。 邀月却不为所动,冷着声音,将她要表达的话全部说出口,“从此以后,花无缺与移花宫再无瓜葛。” 话音刚落,花无缺那张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仿佛一张纸,苍白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恐慌,花无缺下意识地跪下,膝盖与地板发出一声闷响,“大师父!徒儿知错。” 就连怜星也惶然开口道,“姐姐。” 这话一出,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了,也不是什么小打小闹,邀月是动了真气,也是真的起了心思把花无缺逐出移花宫,邀月冷漠地转身,对花无缺语无伦次的话语充耳不闻。 江小鱼一咬牙,也跟着跪在了花无缺的身旁,虽说他不喜欢这个大宫主,但为了花无缺“邀月宫主息怒,是我顽劣,绑着花无缺离了移花宫的,他本没有此意。”这会儿什么锅都要往自己身上背,就算不是,这会儿也该是了。他知道,花无缺那个纯善的性子,如果就这么真的被邀月逐出移花宫,自己倒是不当回事,但换做花无缺就是截然相反的情况了,这个傻子肯定会内疚一辈子,他不能怪前来救他的自己,也不能怪做出这样决定的邀月大宫主,他只会责怪于自己,甭管什么,只要怪自己就对了。 江小鱼怎么会放任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宁愿花无缺怪罪的是自己。所以,这会儿一定要求得邀月的原谅,也别管什么杀父之仇了,显而易见的是,两大宫主的养育之恩更加重要一点。花无缺甚至想说,管他什么真相,管他什么往事,他统统不去管就是了,他还是移花宫的少宫主,而两位师父,也还是对他亲近不足却小心翼翼地相处。 可是不行。 花无缺想起了江小鱼,想起了恶人谷,想起了很多很多,他知道,他不能任性,没有任性的权利,也没有任性该有的样子。 挣扎着,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活得明白。 一时间两边人都僵持住了。 花无缺是她两姐妹从小养大的孩子,几十年都过来了,她们这两个没有嫁人,风华正茂的姑娘要养好这个孩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虽说最初的目的是报复那个已经死了的负心男人,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解脱,但人心是肉长的,哪有说冷酷就半点都不花心思的呢? 至少无情的邀月做不到,而心思柔软的怜星更是做不到。 而这堪称决断的话,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双方都不知所措着,假装冷酷的。 邀月转过身,怎么也不去看他,而自己的妹妹也跟着垂泪,花无缺哽咽着,“无缺知错,却因为有些真相不得不知,有些过往也要究根结底。” 没错,花无缺向来是这个性子,说固执也好,说执着也罢,至少他不会放过江别鹤,他和江小鱼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初那个男人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们的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可花无缺和江小鱼却宁愿沉浸其中,如果就连他们都放弃追究,那置于江枫为何地?置他们的娘为何地? 这又是一笔烂账,有的人不想翻篇,有的人拼命掩盖。 邀月垂下眸子,严格来讲,她却是这个孩子的仇人呢,想要示弱,却因为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固执地昂起了头颅,半点不回头一次,邀月有一瞬间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在下一个瞬间坚硬起灵魂,如果花无缺真的对自己举起了剑,那会是个怎样的光景呢? 邀月不敢想,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考虑好要怎么面对他,却被在一旁看够了的东方不败笑着打断,“既然这么惨,正巧花无缺和江小鱼就留在神教吧,不用回去了。” 此言一出,室内陡然一静,怜星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上。 花无缺陷入思绪中的样子一顿,略迷茫地看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瞧见他们这一些人全都看向自己,眉一挑,冲着江小鱼道,“你可是为了你旁边那人把自己卖给我们日月神教了,”他瞥了一眼略显失魂落魄的花无缺,开口道,“怎么,可是忘了?” 江小鱼磕磕巴巴地道,“啊,哦没有没有。”虽然不懂东方教主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江小鱼直觉地顺了下去。 好似江小鱼没有反驳的话让东方不败比较满意,他笑了笑,“正巧,花公子也是个极优秀的人物,能加入我日月神教是再好不过。”说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装腔作势”的邀月,邀大宫主,笑着补充道,“不回去移花宫那个吃人的地方反倒是好事一桩了。” “”花无缺和江小鱼彻底思维混乱,傻在原地了。 就听一声轻笑,苏灼言附和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说着立刻揽着东方不败的腰,躲过了邀月恼羞成怒的一击,然后开口道,“邀月宫主何必如此,这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邀月一击不中,也就没有心思再来一下,反而狠狠地瞪了苏灼言一眼,愤然开口道,“休想!花无缺是我移花宫的人!”无视花无缺陡然亮起来的眼睛,邀月凌厉地开口道,“这样的话莫要再提,不然我移平你这黑木崖。” 此等威胁却不能让东方不败眨一眨眼,反而笑道,“那就得看你如何了。” 先前还在冷漠地拒绝,这会儿听了东方不败疑似“挖墙脚”的话,邀月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了,花无缺再不怎么听话,那也是移花宫的为问题,她就算狠心将人逐出移花宫,却不是东方不败能趁机搞事的。这个男人太坏,之前能做到在他的面前自揭伤疤,却不能忍受他再一步的过分。 邀月冷笑一声,“那你等着瞧!” 一场气氛冷凝的对峙就这么在东方不败的介入下烟消云散,邀月虽说收回了逐出移花宫这样的想法,但后续如何,就是花无缺和江小鱼之间的事情了,东方不败也不好太过插手,东方不败隐晦地收到了两兄弟和怜星宫主感激的眼神,深藏功与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窝里反 自从江别鹤隐晦的手段被拆穿,他的日子就愈发难过了。 东方不败和邀月实现了另一种形式上的联手,让江别鹤这个怀着坏心思的人明确的感受到了惹怒两方大佬的酸爽。 说到底,江别鹤也只是一个武功不高,野心勃勃,却藏头露尾的小人,他的确阴险,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江别鹤也没有什么本事,一力降十会,说的就是如此了。再加上一个邀月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就算江别鹤想要反过来污蔑,也没有这个胆子。 江别鹤脸色憋得铁青,一挥手就将桌上的情报挥落在地,洋洋洒洒地好像漫天飞絮,只不过再美好的景色也挽回不了江别鹤此时糟糕的心情,他扯碎了手上的绢纸,朝着门外战战兢兢的下人道,“大小姐犯下大错,叫她去暗室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此言一出,下人浑身一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应下,半点不敢耽搁地朝着江玉燕的房间去了。 利用邀月和东方不败,欲挑起他们的争端,这是江玉燕给他出的主意,他原本也觉得不错,但这会儿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两人根本没有如他所想一般两败俱伤,也没有彼此仇恨,如此看来,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种种的江玉燕就变得可笑了。 江别鹤立刻翻脸不认人,为了让他这个便宜女儿不要胡乱的给自己出主意,也是时候给她一些教训。 江玉燕面对目露凶色的家丁一惊,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之前的计策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明白此时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关禁闭的结果,遂没有抵抗地被他们带着进了阴暗森冷的暗室,江玉燕一派悠然自若,顺从不反抗的样子,大大迷惑了那些下人,到底是主子的女儿,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只是冷着脸将人关了进去后,就再也没做出什么其他多余的事。 没了人,江玉燕才抹去那一瞬间的顺从,转而嘴角一勾,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如樱花瓣娇美甜蜜的唇瓣开合,吐出两个字,“蠢货。” 江玉燕在江家并不受宠,无论是她那个无法给她更多庇护的娘,还是那个在家时无视自己,后被自己算计,被萧咪咪抓走的哥哥江玉郎,可以说,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她厌恶这个家,也厌恶她那个沽名钓誉的爹,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如果江家不在,她这个依附在江家的“弱女子”只有死路一条,她不想死,所以哪怕她恨江别鹤恨得要死,也会靠近他,给他谋划。 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一次的失败毁了! 江玉燕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脸上扭曲的厉害,眼里翻滚着种种激烈的情绪,狠毒c怨恨c暴虐的情绪纷纷闪过,反而让江玉燕的神情模糊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她不甘心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江玉燕之前就听说过,进了这个地方,除非江别鹤想起自己,是不会放自己出去的,有了自己坏他差事的前提,想让江别鹤放自己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江玉燕的眼里划过暗色,由于她事出之后还没有看到情报就被捉了进来,还不知如今的江湖形势,也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不过没关系,总归是那么几个人,江玉燕的面上划过残忍,乌黑的发丝被卷起来,只留下脸侧的一缕发丝垂下,让她在一瞬间拥有了女性的柔美,却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狠色,摸着墙壁缓缓行走,到了隐秘的一处停下。 此处被称作暗室,自然是没有窗户等东西的,也没有一丝亮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这却阻止不了对此处熟悉非常的江玉燕,只见她摸了摸墙壁,在某一处用力一按,头上那只形状优美的发簪被白皙的手指卸下,一头乌发宛如黑鹊一般铺下,遮挡住江玉燕泛着亮光的眼睛,手握发簪利落的几下,墙壁上竟然无声地打开了一个通道,那通道比房间还黑,黑漆漆地仿佛地狱在像她张开手,江玉燕注视着这个仿佛要吃人的通道,漆黑的眼眸看上去深不可测,指尖无意识地摩擦圆润的发簪顶端,江玉燕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在她之后,墙壁震动,无声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之前被江玉燕摸过的墙壁缝隙,则像风干一样断裂破碎,再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这个通道自然是江玉燕留下的后手,因为常年被关在这里,江玉燕就花了十多年挖通了这个地方,不过她也知道,她提前暴露了这一手,就算是和江别鹤撕破脸了,不过也没什么,那个藏污纳垢的江府,自己也不想待了,自己不就是江府“藏污纳垢”的一份子吗? 江玉燕笑着看了眼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毫不留恋地走了。 对那一家子,自己没有爱,不过,还是有恨在的不是吗? 江玉郎,江别鹤,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黑化的江玉燕笑得甜美,转身就动用暗线,暴露了些许江玉郎想要逃离地宫的消息给萧咪咪,随后堪称愉快地看到自己的哥哥放下尊严跪地求饶c涕泗横流的“美好”场景,心情畅快了很多,又得到消息说移花宫和日月神教火力全开地对付她那个好父亲,笑嘻嘻地添油加醋。 江别鹤不知道来势汹汹的移花宫和日月神教后还有自己女儿的一份力,除了更加焦头烂额外没有别的感想,最近的他全部都在应对江湖上的指责和移花宫和日月神教的联手了。 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自己被关在暗室的女儿,大抵也有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下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当下人慌慌张张地禀告他说江玉燕已经不在暗室,江府上下都找不到人影时,江别鹤才是真的慌了。 哪怕现在的江湖形势完全不利于他这面,但江别鹤能瞒天瞒地,自然也就能扭转乾坤,将自己身上的不好洗刷干净,所有他不慌,但如果江玉燕不见了,江别鹤失手打碎了杯盏,双手抖动着没法捏起一片碎片,却被锋利的边角划破了指尖,殷红的血让江别鹤微愣。 无视听到响动而进来打扫碎片的下人,江别鹤怔怔地看着指尖,他知道,这次是真的糟糕了。 江玉燕作为和他“同流合污”的亲近人,知道他的秘密多过常人,如果是别人说出的话,江别鹤有千百种方法摆脱,但如果是江玉燕,他那个女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对于他的手段不能说一清二楚,却明白哪些是他做的,也明白他之前做了什么,要说能让江别鹤元气大伤,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江玉燕泄露出什么。 还别说,因为之前江玉燕的关系,江别鹤做的事,还真就没怎么防备她。 江别鹤阴沉着脸,大笔一挥,就写了封写作安慰读作威胁的信件,碰运气地飞鸽传书给原来江玉燕在外处的房子。 没办法,江玉燕滑不溜手,半点踪迹都找不到,想要找到她灭口的打算不了了之,江别鹤攥紧了拳头,朦朦胧胧间预示着自己未来的凄惨模样,“这怎么可以!” 而被萧咪咪奉为座上宾的江玉燕,则是快活地在地宫生活了一段时间,看够了自己兄长那屈辱却不得不忍的神色,快意地更加折磨于他。收到那封寄托着江别鹤浓浓威胁和恐慌的信,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半个月可谓是“精彩纷呈”,江别鹤昔日劣迹斑斑公布于众,饱受江湖人士的怀疑和抵制,而“江南大侠”的名声早就不复从前,江府也从往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可谓是凄惨非常。 江玉燕虚着眼,黑眸里盛满了恶意,往后一靠,就将那封诚意满满的信随意一扔,黑发披散在身后,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完全看不出是那个一手搅乱了整个江湖走向的女人,她笑了笑,哪怕是再美的弧度,也无法掩盖江玉燕仿佛要溢出的满满的恶意。 既然自己的父亲这么有“诚意”,她怎么能不拿出一些反馈呢? 又过了半个月。 江湖上反常地没有过多的言论,但在有心人的眼里,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果不其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江湖上炸开,然后整个江湖就像煮开了的沸水,“嗤”的一声就直接炸开了锅。 江玉燕,江别鹤那个好些年都不受重视的女儿,徒步上了黑木崖,哭□□别鹤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的罪行。祈求日月神教和移花宫的原谅,并暗示说,在必要的时候,江玉燕可以为了全江湖做到大义灭亲! 好一出大戏! 好一个孝女! 摔杯子已经没法发泄江别鹤的满心愤怒了,他没想到江玉燕这个女人这么狠毒,竟是舍弃了自己的父亲来为自己铺路。 不过也就像江别鹤想的那样,现在到处的言论都是有情有义的江玉燕,至于她的父亲?那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垃圾。 外面风风火火的时候,黑木崖上,日月神教。 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俯视一脸痛苦的江玉燕,发出了一声好似叹息的语调,“哦?” 自从这个自称弃暗投明的江玉燕来到黑木崖,东方不败就一直是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苏灼言笑都不敢笑,嗯,就类似贼喊捉贼的感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撩拨你 江玉燕跪倒在大厅前,哭得梨花带雨,痛苦非常,而最厉害的也在这里,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忍心再去苛责这样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她低垂着头,一头漆黑却浓密的黑发被一根鲜艳血红的发簪挽着,偶尔垂下来几缕发丝让江玉燕更显娇弱,女子哭泣的声音仿佛夜莺的啼叫,婉转悦耳,更加凸显其中的悲伤意味,看看同样听到哭声的,在旁边站立的教众那不忍于心的表情就知道这幅样子的江玉燕杀伤力有多大了。 不过这其中可不包括东方不败,早就听闻了江玉燕的各种手段,自然明白在哭声下面隐藏的是什么,东方不败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状似认真地听着底下人的哭诉,也就一旁的苏灼言全部心神都在他的身上,这才明白东方不败怕是早就神游,心思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苏灼言含着笑,一双含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御座上的人。 东方不败有所觉,回过神来刚想对眼前这一幕堪称笑话的场面讲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至少安抚住江玉燕,就意识到了苏灼言那一瞬不瞬的目光,轻咳一声,隐晦地瞄了一眼苏灼言,然后就被那双形状优美又满含情义的眸子吸引,忘记了一时可能要说的话。 还是苏灼言不想东方不败大庭广众之下看着他走神,微微示意一下还在下面哭诉的江玉燕,就看东方不败一愣,然后以能闪到脖子的速度转过头去,苏灼言的眼里闪过笑意,没有一个人,在明确的感受到了自身对伴侣无以伦比的吸引力后不会雀跃,这种情人间细微的互动,却让苏灼言的耳朵也微微泛红,不知怎么,要说他们二人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但还是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动作耳红面热,如果不是还有人等着东方不败去处理,还有事也等着他去抉择,苏灼言宁愿东方不败一直看着他。 至于心中仿佛湖泊中泛起的阵阵涟漪,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东方不败也有些恼怒,他这个威严的一教之主,杀伐果断的,雷厉风行的,怎么能看一个人看到入迷的,这,这实在是太有损他教主的形象!太羞人了!东方不败在感到面上的热度降低后,正了正颜色,更加严肃,他示意教众把守殿门后开口道,“你之所言本座已经了解,但对于你说的谁能保证是真是假呢?” 江玉燕猛然抬头,眼角泪水要落不落,晶莹的液体终于不堪压力,在娇嫩的脸上划过一道水痕,美艳的容貌因为泪水的洗礼而更加楚楚可怜,神情中又带了一丝旁人可以窥见的脆弱,简直把容貌利用到了极致,一抽泣,一落泪,都在牵动人们的心神。 “小女知道教主大人不会信任我,所以我带了江别鹤这个老匹夫这些年来做下恶事的证据。”江玉燕咬着牙,眼里迸发出露骨的仇恨。 听到这句话,东方不败才真正诧异地看向她,这刻骨的仇恨可不是伪装就可以有的,这说明江玉燕是真的在仇恨江别鹤,这就很让东方不败开心了。 敌人窝里反,难道不是一个该开心的事情吗? 于是东方不败挑了挑手边的发丝,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可就奇了,本座好奇江别鹤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个女儿这么恨他。” 然后,东方不败和教众们就听到了来自江玉燕版的惨绝人寰的,禽兽不如的,丧心病狂的关于他爹做下的恶事,简直人神共愤,至少旁的教众就已经面露怒色了。 正德殿上随着江玉燕声情并茂的控诉,议论声渐渐响起,无外乎是对江别鹤的厌恶之情,反而是御座之上,自从江玉燕开口后,东方不败就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教众们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有志一同地闭上了嘴。 光亮照不到东方不败的身上,他的指缝里划过漆黑的发丝,冰冷却腻人,一双眼睛折射着幽冷的光,就这么从上而下地看着江玉燕声情并茂的叙述,透露出不明的意味,接着就等到就连江玉燕也闭上了嘴,东方不败这才悠然开口,低沉的嗓音滑过众人的耳膜,“能有这番大义简直让人佩服。”口中说着谁也不信的话,东方不败示意教众记下江玉燕的话作为证据,不管江玉燕是要坑一把江别鹤还是什么其他的理由,至少受益的是他们,也就不会探究那么多了。 教众依言记下,有些细节不清楚的地方上前一步加以证实,而江玉燕,却好像没有其他的歪心思一般乖巧地配合,将江别鹤卖了个干净。 她也明白,一个日月神教不足为惧,但再加上一个移花宫,那就不是江别鹤能翻身的存在了,反正都一样要搞死江别鹤,与其自己暗搓搓地算计,不如卖给日月神教等人,还能获得一丝好感。 所以江玉燕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教众只得拿出全力的速度才能跟上她的速度,此教众一边记一边暗道,这些证据足够江别鹤死几个来回了,这女人也是真恨他啊。 东方不败了解江玉燕找上他必然是有所图,但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扳倒江别鹤,所以也就放任了她的那点小心机,心里明白和能做的事完全是两码事,他索性和邀月将计就计,一个江玉燕,还是不足以让他整日提心吊胆的。 江湖上最近事情就是多,这不,又发生了一出昔日仁义大侠并非仁义,反而是个内心狠毒的人,而惨遭他“欺凌”的女儿则是逃离了他的囚禁之后毅然决然地转投魔教,求救于魔教保全自己的性命。 出现华山论剑那件事时,江湖人士可以说魔教有称霸武林的野心,出现刘正风那件事时,他们可以说是魔教的阴谋,而现在,他们却再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是魔教和江玉燕串通好了的事情了。只有正派!这个披着正派皮子的江别鹤!是真正的狼子野心,而日月神教,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的确是揭露了这一切,避免江别鹤再一次祸害江湖的功臣。 他们江湖人士也是要脸的,做不出一次一次污蔑人家魔教的事情,虽然那些魔教人的确可恶就是了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对于东方不败来说可有可无的事情,在整个江湖反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可是关乎整个江湖的脸面问题! 本以为仁义的江南大侠并不仁义,本以为的善良并不善良,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柔弱的女子第一反应不是找声名远播的正派人士声张正义,比如五岳剑派啊,全真教派啊,反而去找了臭名昭著,整个武林避恐不及的日月神教。 这岂不是打了全部正派人士的脸?! 这岂不是对所有正派人士的挑衅?! 将整个江湖的正派的面子放在脚底下踩,他们却不能说什么,还得做出笑脸来。 往常他们还可以以此为理由借机发挥一下,讨伐一下魔教的险恶什么的,而现在,有了江别鹤一事“珠玉在前”,谁还敢说正派是真的正派?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来,但指不定这些人在心里怎么琢磨呢。 由此看谁的目光中都带了怀疑,就连百姓们也听说了此事,对江别鹤人人喊打的同时,对所谓的“正派”也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抵触。而这一切对于正派的声望来说,不外乎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单是从今年前往各门派中拜师学艺的人数中,就可窥见一二。 而这一切的恶果,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还得捏着鼻子,痛苦地假装没有发生过,咽下想要呕出来的苦水,还要笑意研研地表示绝对会严惩江别鹤那个老贼,全都是我们正派监督不足的过错,还请原谅一二,绝无下次。不不不,我们是被蒙蔽的,完全没有意识到江别鹤的阴谋,也没有想要和他同流合污的意思! 伏低做小地表示自己的忏悔,那些正派人士转头就一个冷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查!给我查!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这样堪比精分的样子,几乎发生在每一个和江别鹤有所牵连的门派中。 还多亏了江玉燕带来的情报,被教中精通此方面的人通宵整理,然后就拿出了一份堪比犯罪录的杀伤力极强的东西,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名单,多多少少涉及了差不多能有半个江湖的门派,这岂不是让人心惊胆战,且这份名单还是落入了东方不败的手里,对于一点都看不得那些沽名钓誉的正派好过的东方不败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份礼物更让那些正派们“舒心”的呢? 不过也因为此事,让江玉燕被迫和日月神教扯上了关系。 就算江玉燕想跑,也会被提前告知她的方位的那些围剿她的侠士们围追堵截,几次之后,江玉燕也就渐渐熄灭了想要离开日月神教另起炉灶的心思。 不管她怎么心机阴沉,她也是个女子好吗?!被追着狼狈不堪的躲躲藏藏,就算江玉燕不在乎身后的那几条小鱼,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他们倒是有个休息的时间,累了就换批人,但她只是一个人,根本没有休息的空闲好吗!烦人啊!烦死她了!只要是个姑娘没就没有不爱美的,也就忍受不了这种堪比野人的生活,以江玉燕的手段,完全可以过得舒舒服服好吗?!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每天吃野菜?! 所以在自我折磨了几次后,江玉燕就相当识时务地窝在日月神教安家了。 东方不败也就停止了向那些蠢货们提供消息的举动。 江玉燕是个弱女子,虽然因为其父的丧心病狂惹人同情,但也仅限于此了,当她披露出江别鹤和哪些人合作,又干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注定了站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们的对立面,而这些人,惯会使些上不了台面的阴险手段,他们拿东方不败没有办法,不至于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当他们得到了江玉燕的消息,就果断出手了。 就这么三番四次,敲打了江玉燕,也震慑了那些隐藏在渠沟中照不到阳光的老鼠。 谁给他们传递的消息,江玉燕心知肚明,在无法反抗的时候,江玉燕向来是识时务为俊杰,更何况日月神教对待她没有哪点不好,权益利弊后,江玉燕也就熄了心思,安心住了下来,默认了自己身上潜在的“日月神教”的头衔。 东方不败对于江玉燕的识相十分满意,也就不吝惜给她一些便利,比如还住在地宫的江玉郎,比如现在已经声名狼藉的江别鹤。东方不败笑得满意极了,可以说江玉燕是意外之喜,却也不是掌握不了。 东方不败垂着眸,思索着对策,却冷不防地被人从后面揽在怀里,来人顺手就解下了白玉发簪,感受发丝划过手心的触感,黑色的长发没有发簪的束缚,铺散在塌上,背后就是那人热切的温度,东方不败的背部不再挺得骄傲笔直,略带温顺的弧度懒在他的怀里。 苏灼言收紧了还在腰间的手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一只手把玩着东方不败修长的手指,亲昵而关怀地问道,“在想什么?” 东方不败反手戳了戳他的手心,微微仰着头,视线里只留下一个弧度优美的下巴,他也不在意,反而笑道,“在想江玉燕。” 苏灼言的目光危险了一瞬,收紧了臂膀间的力道,堪称禁锢地将人囚在两手间,语气低沉,“在我的怀里,想别的女人,嗯?” 东方不败反而笑了,眉目在一瞬间变得凌厉,哪怕身在别人怀里,也不复名为东方不败的骄傲,神采飞扬的样子让苏灼言眼睛一亮,然后就是一暗,同为男人的东方不败还有什么不明白,口带笑意,“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呢?”语毕,还略带暗示地手指划过苏灼言的下巴,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苏灼言浑身一个激灵的同时,眼里的火更加灼热了。 形状姣好的唇被吻住。 一个属于恋人间的,甜蜜美好的吻在双唇间流淌,津液承受不住过多的热情而顺着嘴角滑落,留下晶莹的痕迹,唇齿交缠使人迷醉,啧啧的水声清晰地响在耳畔,这种事情哪怕发生过再多此,东方不败也不能习惯,红晕染了双颊,眼角变得湿润,被蹂躏过多的唇瓣泛起迷人的水色,细微的喘息声响起的时候,苏灼言终于难得的体贴怀中情人软倒的身体,放开他的唇瓣,却在离开之际轻轻咬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晕染的泛着白的唇瓣,在苏灼言的眼里有种惑人的色彩,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到底没有顺从心意的再吻上去。 深吻过后,苏灼言把温顺了许多的情人抱紧,挑了挑眉感受到东方不败略微上升的体温,情人哪里都好,但最好的还是这个容易情动的体质,偏偏还喜欢撩拨于他,也不知道是谁再遭罪。 这逞强的性子让苏灼言头疼的一瞬,却甘之如饴地败下阵来。 口上说道,“你啊,就会撩拨我。”手上却不安分地几个动作,就灵巧地将手指伸进了底裤中。 随着东方不败一声情不自禁的喘息,如琴弦般优美的嗓音染上了情一欲的味道,揽紧了东方不败的腰身,另一只手则在它主人的牵引下放肆地侵一犯怀中美人,那地方敏感极了,很快就在苏灼言灵巧的手掌中微微颤抖,东方不败说不出话来,眼神朦胧地看着身上的人,伸出手臂环在他的脖颈,清晰的可以感受到小腹内热流涌动,身体因为苏灼言的动作产生了一波又一波仿佛冲浪般的快感,好似被抛到半空,失重感还没有完全适应,就发现自己被接在情人的怀里,揉捏c舔舐,脚趾都微微僵硬,绷直了也没法释放身体中横冲直撞的欲一念,只有在对方的手中获得救赎。 一场不算情事的情事结束,时间感觉过了很久,东方不败还在感受着体内温顺下来的电流,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之际,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挑起,他的耳边被印下一吻,随后又移到自己的唇间,温情而亲密的一个吻,耳边响起了苏灼言声线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又带着让东方不败想要沉浸在其中的纵容,“在下就等着晚上夫人的服侍了。” 下意识地勾起笑容,就感觉到身边一空,东方不败睁开眼睛,就看到苏灼言正拿着一块绢布擦拭着手指间的湿湿润润,这让东方不败脸上一红,苏灼言察觉到东方不败的视线,一偏头,就看见东方不败眼角殷红的,还留有一丝泪痕的瞧着自己手指,他戏谑一笑,将最后一点的手指送进嘴里,然后对上东方不败的眼睛,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腥的。”舌尖在手指上绕了一圈,以东方不败的视线能清晰地看到那通红的舌尖,也能清晰地听到那两个字。 一瞬间全身的热气都往脸上涌去,刚刚消退的激情仿佛让他骨头都酸软了,东方不败不顾羞耻,下意识地绞紧了双腿,又在对方玩味的视线中察觉到,松开腿的一瞬间恼怒地瞪向那个恶劣的,只会逗弄他的情人。 苏灼言见好就收,东方不败可不是性子软萌的人,要是真的惹恼了他,可是分外的不划算。苏灼言还没想过要尝试被情人拒之门外的后果,这样是情趣,但再过,就不是苏灼言想要见到的了。 遂再次认真的净了手,又给塌上等着人服侍的教主大人擦干净了身上的黏腻,苏灼言坐在东方不败的身边,再次一个甜腻腻的吻过后,苏灼言严肃了眼神,拿出了谈正事的气势,却在看到东方不败皱眉后,立刻找来了软垫,东方不败靠在苏灼言拿出来的靠垫上,一边感受着苏灼言力道适中的按摩一边道,“江玉燕不是不能留,就看她的决心了。” 苏灼言闻言道,“你摆了她一道,她能归心才怪。”苏灼言从来不问东方不败为何必须留下江玉燕不可,既然是他的愿望,自己努力下满足就是了。遂想了想开口道,“如果真的想要她留下,那不防让她‘不得不’留下。” “人总是有弱点的,而江玉燕也摆脱不了她的弱点。” 东方不败斜眼看了下又要往外冒黑气的自家大夫,心情一下子变得开心许多,让他忍不住笑道,“什么弱点?” “嗯,”苏灼言沐浴在东方不败含笑的眼神下,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笑道,“权利。” 东方不败沉吟了一下,没有对这个词表示什么,反而感兴趣地问道,“那你的弱点是什么?” 对上那双闪着光亮的双眸,苏灼言没有说些没有弱点什么的一听就是假话的话,反而深情地看了他许久,就在东方不败以为触及了苏灼言什么忌讳,想要略过这句话时,就听苏灼言轻声却郑重地开口道,“目之所及。”说罢,微微俯身,在他的耳蜗处落下一吻,仿佛绒毛落下,轻轻柔柔。 东方不败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灼言就这么直接地看到东方不败的脸颊从薄红泛上深红,就连看着他的眼睛也变得略微的闪躲,苏灼言可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威力这么大。 却也不妨碍苏灼言心生喜爱,什么江玉燕,什么对策,什么正经事,都没有东方不败脸颊上的那一抹红来的诱人,苏灼言感叹了一声君王从此不上朝的美好,然后就半点没有反抗地沉迷在名为东方不败的精致牢笼里,不想有半点挣扎。 一个深吻,又开始在两人接触的唇间,不过这次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动作间也多了份男人间的热烈。 至于教众送上来的情报,则又一次被两人抛在脑后,什么都比不上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时快乐,抱着东方不败软绵却柔韧的,手感极好的身躯,苏灼言这么想到。 教众们:说好的去讨伐江别鹤呢?!我们的教主大人啊,您倒是出来呀! 江玉燕:科科,日月神教顶着魔教的名头,就这个德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林平之 一间昏暗的屋子,完全看不见光亮。 外面日头的光全都被遮挡在吸光的类似窗帘外,屋子里昏暗一片。 而就是这样看人都困难的一间屋子里,竟然是坐着一个人,这人看不清脸色,不过却安静地坐在梳妆台旁边,借着微弱的光,细致而慢条斯理的梳着长长的头发,那头对于他本身来说长的诡异的头发,半边脸都隐藏在阴影里,仔细看看,光是梳妆台上,就有各种女子所用的妆粉,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一个女子,那所有的都不为过,而不是这么诡异的情况。 这情况岂不是似曾相识? 一样的昏暗,一样的堪称比郎满目的妆粉。 就连坐在梳妆台前的人,也是一样的“诡异”。 没错,坐在这儿的竟是一个男人,一个形容诡异的男人。说是男人,他偏喜欢淡色服饰,还有那些瓶瓶罐罐们,但说他是女人,又没有女子的容貌,分明是个男人的样子。 这岂不是十分诡异? 不过看着人的面容,就知道,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样子,而进来的女子也是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阿爹。”敲门而入的女子有一张明媚的容貌,光是看着,就让人知道她的风度和气度是多么的卓越,一颦一笑不施粉黛却迷倒众人,只不过看得见这份风情的人,却不见得喜欢就是了。 任盈盈看着那个她叫做父亲的人,充耳不闻地梳着自己的长发,脸上被涂着堪称惊悚效果的妆粉,哪怕在昏暗的房间内都泛着惨白的光,这哪里是她那个潇洒狂妄的父亲?!任盈盈的目光复杂地落在他的身上,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么慢慢的,如女子般给自己上妆。 “阿爹,江别鹤那人阴险狠毒,现被那人抓住把柄,怕是不会放过了。”任盈盈沉默半晌,随即脸色一怔,一本正经地说出了现在整个江湖都在疯传的消息。 半晌无语。 里间坐着的,自己的女儿进来到现在,昔日的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变化极大,既尖又细,还有些往日的嘶哑,听着就好像用指甲在光滑的石头上划过,刺耳且令人烦躁。不过他自己却无所觉一般继续操着那口嗓音说着话,或者说,任我行察觉到了,却毫无顾忌地不以为意。 而任盈盈在这段时间堪称扭曲的相处,而略微懂了一二,所以听到这样的嗓音也面不改色。 “可查清了?” 任盈盈点头,“的确如此,且还听说过些日子,就是江湖人士集体讨伐他的时候。”说到江别鹤,任盈盈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厌恶,他们魔教中人,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装腔作势,沽名钓誉,并且还自诩正义的人,不巧的是,江别鹤将这几点都占了个全,也就难怪任盈盈讨厌了。 应该说,现在没有人不厌恶江别鹤,连带着他做下的那些事,也被传播开来。 任我行的表情隐在阴暗中,让人看不清脸色,只听他语气不明地说道,“这也是那人的主意?” 任盈盈迟疑了一下,对上任我行的眼睛,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个抖,这才点头称是。 而被任我行和任盈盈称为“那人”的人,则是没有半点说不出名字的神秘,抱着东方不败吃着属下上供上来的,据说是西番送上来的瓜果,一边吃着人家的豆腐,一边看教众们整理上来的情报。简直不能更舒坦。 而任我行,则躲在昏暗的小屋,眼里瞧着依稀的光亮,沉默不语。他的性情变了很多,他为了至高的武功,在那个夜晚给了自己一刀,以为留给自己的,是生机,是更胜一筹,却不想直接堕落深渊,他不傻,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是谁的计策,但彼时的任我行已经不是那个狂妄的看不清自己的教主了,他知道,苏灼言,那个看似无害的男人有着怎样的谋略和计策,他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算计不过他,也打不过他。 所以他选择忍耐。 哪怕性情大变,任我行始终铭记着他如今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苏灼言,那个给他挖了个超级大深坑的人,而他却愚蠢地相信,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自己的女儿不喜他这样,他明白,却抵挡不住缺了那个物件所带来的巨大影响,想起还在那时肆无忌惮地嘲笑东方不败,任我行就有种被人当众扇了几巴掌的羞耻感,从此更加躲避阳光,任盈盈察觉到了,也委婉的劝过了,不过阻挡不了任我行的一意孤行,也就慢慢放弃了。 作为任我行的亲女儿,自己的爹变成这个样子,哪怕任我行想要隐瞒,哪里能瞒得住冰雪聪明的任盈盈呢?更何况任盈盈还有一颗细致的心,不久后就察觉到了任我行的异常,而这份异常又是那么的熟悉,思来想去发现了那份熟悉感源自哪里后,任盈盈委实一惊,哪怕她再怎么聪明,当发现自己的父亲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功而自宫时,都是慌张的。 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且没有阻止任我行的那份荒诞,任盈盈转头就恨上了此事的罪魁祸首,不过她想恨也不知道恨谁,自己呕的不行。 废话,黑历史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任我行把事情的缘由瞒了个严严实实,半点没有透露给自己的女儿,说辞都是一番废话,至少是任盈盈不信的废话。但那又如何呢?任我行不想让她这个心不在他这里的女儿知道,任盈盈就一定不知道。 哪怕使尽了手段去查,也没个由头。 不过也因为此,任我行反而看到了女儿真心向他的心,也稍微表露出了些许对日月神教的重视,任盈盈想着爹爹和日月神教的深厚关联,不疑有他,专心给他传递消息,这才有了前面那一幕。 令狐冲自从被抓回华山,任盈盈就开始关心江湖上的大小事件,她自己不能独自上了华山,所以就想着在这些消息中窥得情郎的一二消息,也算是辛苦非常了。 任我行非常怨恨坑他至此的苏灼言,但又真的怕了他的手段,在他的伤还没好的时候,果断的决定不去招惹对方,以至于得到对方的消息都意味不明的以“那人”来称呼,索性任盈盈也察觉到了这份不同,尽量避免苏灼言名字的出现,久而久之,父女两个就真的习惯了用“那人”来称呼苏灼言。 这次也不例外,有了苏灼言的日月神教,简直让任我行对其恨之入骨,却有不敢轻易触其锋芒,所以只能这样隐晦地得到对方的消息,而东方不败也在其中,可以说,这两人所在的日月神教,就是任我行日夜惦记着的了。 任盈盈也不去再劝自己的爹爹多晒阳光,也不去说些什么去掉黑布遮挡的话了,将近些日来的日月神教的动态细细说来,接着,她就告退了。 任我行也不去挽留,只是怔怔地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那些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存在,静静地潜伏在那里,光和影的交错,一张神色莫辨的脸,好似沉浸在黑暗中,插在头侧的发簪反射着微弱的光,给所有的一切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那双承载着太多情绪的眼睛,就那么被掩盖在厚厚的粉底里,再也看不见分毫。 渐渐的夜深了,没有多少人声。天上挂着的月越发黯淡,随着戚戚的风发出簌簌的声响,这是一处僻静的小镇,镇上和官道的衔接处有几个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微弱的光,堪堪可以用来照明,这已经很好了,因为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而这个时间甚少有人会经过,有灯笼,已经足够了。 而就是这么一个僻静的小镇,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步伐急促的,呼吸粗重的,跑过来一名男子,而离着他的不远处,还有乱七八糟的,马蹄的声音。索性,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而这个时间点,人们也已经睡了。 所以这么大的动静才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 前面的男子将要力竭,但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胡乱擦了擦脸上混杂着汗和泪水的液体,咬了咬牙,紧了紧自己的衣怀,步履阑珊地向前跑去。 就这么沿着官道,错过了一个寂静的小镇。 后面追杀他的人一看人又跑了,眼里闪过阴狠,一甩鞭子,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更加迫切地追了上去。 月光洒在前面这个男子的脸上,竟让人赫然发现,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或者只是个少年,他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却因为急速的跑动而狼狈不堪,不过哪怕是落得这个地步,也没有要投降的意思,夜色更加深沉了,那个少年模样的人转身就跑进了一处树林,茂密的树林很好的遮挡住他的身形,让后面的人纵马也钻不进林子里来。 而等那些追杀者决定弃马而入时,那男子,也就是林平之,早就找到了一处树洞之类的地方,慌乱地躲藏在其中,不敢多发出一丝声响来,生怕引起身后那些人注意。 林平之只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一个可以仗着家世而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日他从酒肆中回来后改变了。 他只是帮着隔壁卖猪肉的阿娘杀了一只鸡,就有人随后上门道,“此子犯下滔天罪恶,杀害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爱鸡,必须付出代价。”林平之一头雾水,而他爹更是惊怒非常,这样一份欲加之罪,谁会承认,自然百般解释。 不过没用。 之后的几天,也不知是怎么演变,那青城派竟连番向福威镖局施压,半点不顾他父母的面子,让他倍感耻辱的却是当众辱骂他爹娘,却不想他一个反抗,竟是引来了杀身之祸,而那一日的地狱一般的场景,永远都记在他的心中。 全家十几百口人,在青城派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恐吓与血腥袭击中被尽数屠尽。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而他爹察觉了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手段也抵不过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最后一天终于来了,林平之那天从酒肆中返家,开门就迎来了异常紧张的母亲,她叫他快走,林平之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所以他拒绝了。 而这时的父亲,他那个威严的父亲也出现了,言辞激烈地叫他走。而就在林平之被推搡着,刚刚站在别人视觉的死角时,近些日子都会一脸凶神恶煞的青城派又一次上门,林平之刚要松一口气,走出来,就见那青城派的人进了门,关上门,一言不发地就拔刀,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鲜血流了一地,惨叫声短促而惊心,那些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林平之的眼睛,流进了他的心。林平之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冠冕堂皇地上门,然后丢下父母亲的尸体。 “我记得这家还有一个少年,他人去哪了?” “八成去了酒肆赌坊之类的地方吧,那林平之就是个纨绔,不足为惧。” “说好的一个不留,可不能留下差错。” “那是当然。” 青城派的人几句好似戏言的话,随着那些血刻在了他的心里,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恨!只有想让自己变强的想法,哪怕泪流满面,也死命地咬着自己,不许自己发出声响,挨过了青城派的人敷衍式的搜索,也正是如此,林平之才难得留下了性命。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过上了被人追杀的日子。 林平之躲在树洞中抱住自己,咬紧唇瓣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而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则是在失去林平之的身影后,立刻分为几人一起,跟着掠进了树林里,他们跟着追林平之已经有几日了,主子就算还没不满意,他们自己也不会满足于现状,说到底林平之只是一个武功低微的存在,而且还是个少年人,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再逃脱下去,这不仅是主子的要求,也是自己的操守问题,所以那黑衣人的领头人打了个手势,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目标就是要杀了林中的林平之。 脚步踩在干枯树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十分明显,不过却也给了林平之所方便,他或许武功不怎么好,但听力的确一绝,也就是凭着这项旁人所不知的本事,才能让他堪堪躲过那么多次性命攸关的追杀。 几十个黑衣人仿佛要融进夜里,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没有完成任务的黑衣人也渐渐急躁起来,夜色更加浓厚了,就连月亮也被厚重的云层遮挡,随着“飒飒”的风声,林子里也愈发的黑了。 这样的夜色不适宜黑衣人们查找林平之,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林子看起来还不小。 权益利弊后,哪怕再不甘心,黑衣人领头人也不得不做出了撤退这样的命令,其中一个黑衣人想要再争取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止住了,领头人那双眼睛遥遥地看着这片仿佛巨怪张开的嘴一样黑暗的林子,不甘心地又望了几眼,最后终于撤退了。 受罚就受罚吧。 黑衣人一撤退,林子里就重新安静了下来,这会就连风都没有了,静悄悄的,没有声响。林平之抱住自己,在树洞中等待了好久,在确认了的确没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不过却因为太过急切,被干枯的树枝划破了掌心,鲜血溢出来的一瞬间疼痛,给予了林平之清醒,来不及庆幸又一次成功的躲避了追杀,他也害怕起这片格外黑暗的林子来,连滚带爬地远离了这里。 隔天。 只是休整了一番,林平之就赶快上路了,他想要报仇,最重要的就是要拜入一个好门派,找一个愿意教他武功的人耐心学习,而林平之却不知还有谁会收他为徒,收他这个家破人亡,狼狈不堪,且不知有没有天赋的人为徒。 他没有更完善的计划,却不代表他没有行动力,与之相反,他行动力极强的确定了应该要去的地方,不顾正在被追杀,一路朝着目的地而去。 不过这次却没有更好的运气来让他躲避了,也许是昨日的失败触发了他们的凶性,临近主城的时候也不顾现在是青天白日了,身后的人蒙着面,一身武林人士的正常装扮,提刀就要砍人。 林平之早就察觉不对,刚开始还觉得他们有所顾虑而躲避着,小心翼翼地往城里走,却不想余光直接看到那些人在隐晦地拔出凶器,林平之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了,扔下拖累一般的包裹,立刻瞅准了人多的地方就开始跑。 哪里能让林平之再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他们也不用当杀手,干脆自杀算了。领头那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不动声色地呈包围状态,渐渐靠拢前面的猎物。 因为主城不能杀人的规定,他们完全不能在这里杀了他,但这不妨碍他们将人抓起来,林平之虽然武功不高,但他身手灵活,委实跑了好久,再加上主城人多,而林平之的个子又不是很显眼,领头人好悬咬碎了一口银牙,进了主城后他们就把蒙面的面巾扯掉,跟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差不多了。 不过就算装扮上看着不像个坏人,动作上也不像个好人。 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抓另一个人的?而且被抓的那人相貌姣好,一看就是个好人! 热心的百姓不干了,怕他们带刀伤人,直接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前面的小兄弟。” “就是啊,这都什么事啊,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嚣张。” 百姓们的几句话完全动摇不了领头人,他擒着林平之的双手,几个暗劲让他的全身疼痛难忍,又堵住了他的嘴巴,面无表情地和其他人使个眼色,打算开溜了。虽然他们不怕惹事,但再待下去,惊动了其他人就不好了。还是那句话,主城不得杀人,且捕快是种麻烦却惹不得的人物,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所以在他们抓到林平之之后,立即撤退才是正事。 此时的林平之已经十分不好了,之前拼尽全力的奔跑让他呼吸急促,脸色紫红,他们抓他的时候多使用暗劲,不动声色地将力道打在穴道上,其中一个就是被打在了哑穴上,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没有高声求救的原因,被人擒住后变本加厉,疼痛开始蔓延到全身,让他想要呼痛都不行。 林平之知道,如果真的被这些人抓到了无人的地方,那下场就只有一个,只有死亡。他还年轻,还没有学到武艺来给家人报仇,他不甘心在这个时候就步入死亡,林平之求生的意念从没有像此刻这么强烈,身上的穴道抑制住了他的求救,也抑制住了他的动作,林平之眼球充血,面部都变得狰狞,他手无缚鸡之力没错,但他还是学过武功的,可恨昔日没有好好学武,连简单的解开穴道都不会。 电光火石之间,必生的信念支撑着他,体内庞杂混乱的功力冲向五经六脉,一个呼吸间,林平之口喷鲜血,身受重伤,不过却是真的能动了。 张口第一件事,林平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救命!!!”与此同时奋力挣扎。 那领头人一个怔忪,竟是真的让林平之挣了开去,不过他却是没有力气再逃跑了,身后的桎梏松开后,林平之口吐鲜血,面色灰败地摔倒在地。 这一出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岂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在主城行凶?!百姓们和旁观的侠士们觉得不能再沉默了,手忙脚乱地报官的报官,救助的救助,不过却在林平之的身上犯了难,此前凭借一腔热意,莽撞地冲破了穴道,导致林平之现在全身的穴道都遭到了反噬一般的痛苦,光是挪动他就是个难题,在场的人也没有仁心圣手,自然不敢轻易动作。 那些杀手们看势不妙,也不去管地上生死不知的林平之了,转了身直接开溜。 此番的确出人意料,但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吧。隐晦地瞄了一眼茶楼的某一间,领头人去除杂念,提高了轻功的速度,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茶楼里走出一个男人,他一身青衣,端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面如冠玉,手持一把扇子,朝着人微笑的样子立刻得到了那人的退让。 哪里不可退让呢?这可是被称作“谦谦君子”,最是仁义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最是得江湖人称赞,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那倒在地上的小兄弟岂不是有救了? 看着周围百姓和侠士统统避让的举动来看,不止一人是这么想的,岳不群笑得好看,朝周围人点头示意之后,才一脸担忧地蹲在来查看林平之的情况,眉头皱得越紧,他的手上速度就越快,素手几下就止住了越来越糟糕的情况。 岳不群小心将人扶起来,将贴身的疗伤圣药倒出两颗,轻微按住喉咙助人吞咽。 也许是喉咙处被人按压的动作触动了林平之,让他渐渐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当林平之艰难地抬起头时,就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笑着看他,“这位小兄弟,已经安全了,不要怕,坏人已经跑了。”那声音温柔极了,林平之忍住了涌上眼眶的热意,缓缓地点了点头。 周围人看他醒了,也七嘴八舌地讨论之前发生的事,随即感叹道,“多亏有岳不群岳先生出手,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哩。” “是啊,多亏了岳先生仁义,那追杀之人太过可恶,竟在主城就想掠走你。” “也是我们大意,对你不住啊。” 面对这些热心的百姓,林平之那饱受折磨的一颗心软化了许多,轻咳了一声,断断续续地道,“多谢各位仗义,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一切平息之后,林平之被好人做到底的岳不群送去了一家客栈养伤,在听了林平之的灭门始末后,岳不群面露不忍之色,思考了很久,才郑重开口道,“平之,如果你不嫌弃,让我做你师父如何?” “我来教你武功,学成之后你自行去报仇就是了。”岳不群轻声道。 “愿意,我愿意。” 林平之喜极而泣,当即就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三拜九叩,被察觉到的岳不群拦住,轻笑道,“你这个傻孩子。” “多谢岳掌门。” “还不改口?” “师c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第 62 章 岳不群出个门,捡了个乖徒弟回来。 这句话可一点都没错,林平之乖得不能再乖了,不仅乖,而且特别勤奋,岳不群教与他的功法一次不会就练第二次,每天天不亮就起了床,洗漱好自己后就提着剑练习,那股子拼劲让人看了就连声称赞。 宁中则非常喜欢这个小徒弟,因为了解他的家世,心疼他这么小就遭此劫难,更是对他疼爱非常,时常嘱咐女儿岳灵珊多照顾一下小师弟,做了什么新衣裳,新点心也会叫上林平之,久而久之,林平之完全敞开心扉对待师父一家,自家破人亡之后,又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就在林平之逐渐在华山安顿下来的同时,日月神教上人人兢兢战战,不敢多说一句,面见东方不败时,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个装作鹌鹑的样子跪在地上,放任着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拿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扫过。 那是几名莺莺燕燕,好似娇花一般的少女,据说,这是移花宫宫主邀月的“厚礼”,“体贴”东方不败近些年来没有娇妻美妾的环绕寂寞许多,送过来了几个女人供人享乐。 这一举动的恶意简直昭然若是,先不提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之间形影不离的亲密,邀月一打眼就能看出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却还把人送了过来,再一说就是东方不败本身,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邀月作为移花宫的宫主,曾经参与过这件事中的人,她能不知道在东方不败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知道,却偏生做了,不意外的就是在报复之前的事情,邀月因为各种原因到底没对东方不败支开她反而夜闯移花宫救走少宫主的做法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憋了一股气的,让她做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样子,邀月是做不到的,却又不好撕破脸,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恶心你也恶心我的主意。 果不其然,东方不败听到了移花宫来人后,听清了想要表达的意思,着实被恶心的够呛,有邀月这么一个似敌非敌的存在,东方不败就是想窝在日月神教好生过日子都做不到。 移花宫的来者早就在阐明了来意后,就明智的告辞了。东方不败也不拦着,只是将日月神教的教众都找出来,让他们在正德殿上候着,然后将那几个女子摆在大殿的中央,就这么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们。 教众们不明来意,自然学着自家教主的样子紧盯着殿中的几名女子。 那个严肃劲儿,不知道的以为是在看什么机密呢。 那几名女子一开始还存着以色上位的主意,但东方不败不按套路的来了这么一出,她们心底也开始发慌,随后沐浴着所有教众的视线,心理强大的还能强撑一会儿,但有几个心理承受力差的,不一会儿就开始头冒冷汗,两股战战,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又坚持了一刻钟,其中就有两名女子磕头求饶,连声道,“还请教主放过,小女子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语无伦次地哽咽道,在被问为什么哭泣时,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东方不败也不以为意,换了只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继续看着,看着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假装不镇定,又看着她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简直乐得不行,这么想着,东方不败的确笑出了声,且越笑越大声。 骇得那哭泣的女子也停下了哭声,却也不敢直视东方不败的眼眸,弯着腰抵在冰凉的地板上。 就听那东方教主轻声问,“你们来时,邀月宫主可有说什么?” 女子们成鹌鹑样缩在原地,其中一名大胆的女子扫视了身边的其他人,一咬牙,膝行一步,猛然开口道,“回教主,邀月宫主让我告诉您,姐妹几个都是新鲜亮丽的,请教主用过之后别忘了告知她。”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个滴水可闻的大殿上是那么明显。 不过谁也没有心情去追究了,皆被这女子大胆的话吓个半死,东方不败斜睨了一眼大殿的某个方向,也不去追究到底是哪个属下这么“耿直”,好心情地应了一声,没对这样大胆妄为的回答评论什么。 只不过被教主叫来围观的教众们可不这么想,皆有志一同地更加低下了头颅,恨不得假装自己不存在。 偏生那女子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眼底却擒着泪水,好似蜂蜜与花露的交错,整个人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又因为眼底的倔强而如不堪一折的花枝,简直让人觉得看着她哭泣就是一个罪过。 东方不败倚在靠座上,好生看了一会儿那些女子梨花带雨的哭泣,在众人皆不出声的当口,东方不败理了理衣领口,悠然地站起身,眼神锁定了那领头说话的女子,一双丹凤眼含情添媚,就那么直直地看向那个女子,从御座起身,走到大殿的空地上,前后几秒的时间,落在教众的眼里,却好像拉长了许多倍,以至于视线随着自家教主的移动而移动,半点生不出旁的想法。 以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东方不败在那女人面前站定,伸出一双白皙精致的手掌,在对方惊恐万分的视线中卡住了她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一声清脆过后,留下的就只有一具红眼枯骨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以至于旁的女子尖叫出声,又在东方不败如暗夜星子般的眼眸下死死咬住了下唇,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吞了下去,然后跪在地上,动都不动的祈祷能够捡回一条命来。 然而东方不败却没有听到女子的心声,冷酷无情地挨个扭断了脖子,生前再怎么妖艳的女子,在死后也只剩下难看的躯体横躺在地上。东方不败看都不看一眼地抽出一块手帕一根根地擦拭着手指,随后将用过的手帕直接扔在尸体上,如雪白的落叶腐烂在土里,悄无声息地被掩盖。 不用东方不败开口,就有教众分教主所忧,利落地将那些尸体拖出去处理了。 处理尸体的处理尸体,打扫大殿的打扫大殿,待东方不败重新坐下来的时候,正德殿还是那个干净肃穆的正德殿,半点看不出是死了人的。东方不败的眼里划过满意,这才意思意思提点了他的这些“蠢笨不堪”的属下,“去查查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什么身份。” 因为苏灼言外出采药,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问为何对一个死掉的女人如此重视,只是默默地去处理。 东方不败转身就走,走之前留下一句,“派人去移花宫告诉邀月,这个女人我很满意,就留在神教了。” 教众们不解其意,不过他们最乖的,就是会毫无异议地按照教主大人说的做,也就没有多余的话语了。 默默做事的人最可爱了。 苏灼言回来的时候,就敏锐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古怪,他转念一想,没有率先回去见东方不败,而是在回去的路上拐了个弯,找了桑三娘弄清始末,谢过了桑三娘,摇了摇头止住了对方的欲言又止,这才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苏灼言的确是生气的,生邀月的气,也生自己的气,还有一种不能将恋情公布于众的郁闷,在这一刻,他没有什么时候更加想要回去,回到那个开放的c属于他们大唐人的大唐去。 不过也只有一秒,理智回归后,他知道邀月不是无故这么做的,哪怕其中恶意满满。 推开房门,苏灼言第一眼就看见了东方不败慵懒地躺在斜塌上的他,那人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一眯,神情放松地转头看他,那一瞬间,背景都远去了,模糊不清的突显着那双眸子,仿佛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又亮又润,只等他归家的感觉让苏灼言心头一软,关了门就拥了上去。 东方不败好似高傲的猫,给了苏灼言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后,又软软地任由人施为了,好似猫咪舔食似的追着苏灼言的下巴不放,双手也环住了苏灼言,作为被撒娇的对象,苏灼言乐得看东方不败这么缠着他,一阵亲热后,东方不败才懒懒地说道,“都说了,那些草药,你说了名字叫人去采就是了。”哪里值得苏灼言自行去采呢?不好说他一走就有糟心事,东方不败这么“委婉”地表示不满。 还有一丢丢想他了这样肉麻的话,则是死都说不出口的。 苏灼言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道,“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吧,试过了你就会喜欢的。”随后开口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东方不败将事情说了之后,完全没有在教众面前的高冷,窝在苏灼言的怀里道,“邀月那个老妖婆,净会戳我肺管子。” 苏灼言将事情转念一想,就找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女子有问题?” “嗯。”东方不败同意道,“怕是就是不知谁家派来的细作,被邀月抓了个正着,她发现其中牵扯到日月神教,这才将人送了过来。” 苏灼言沉默了会儿,开口道,“那的确是该谢谢邀月宫主才是。” 一个肚子里冒黑水,一个被带着也有点冒黑水的夫夫俩对视一眼,笑容都出奇的相似。 将带着东方不败“回馈”送走后,怜星略有些忧愁,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邀月扣着自己涂着水嫩粉色的漂亮指甲,漫不经心道,“我给他增加艳遇,东方不败应该感谢我才是。” 怜星一脸欲言又止,“姐姐,这样不好。” 邀月抬眼看了她一眼,瞅见自家妹妹那坚定的眼神,心中叹了口气,投降道,“好罢,好罢。”她顿了顿,当做解释地开口道,“送去的女人们最后的结局也是一个死,只不过区别就是死在移花宫还是日月神教了。” 见妹妹还是一脸不解,邀月觉得这个妹妹哪里都好,如果不这么单纯和不谙世事就好了,这么想着,却不妨碍邀月将视线从自己的指甲上移开,转而盯着怜星解释道,“那些都是些近日发现的奸细,因为东方不败推迟了去讨伐江别鹤的行程,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我就直接顺水推舟给他送过去了。”说着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黑气,“而下场,自然就是一个死了。” 邀月说完,转而又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而以此之外能给人添个堵啊,戳个刀啊,何乐而不为呢?” 怜星摇了摇头,姐姐的计策向来是她看不懂的,不过“这么说来,你让那女子带的话也有玄机?” 邀月换了姿势坐着,听罢笑道,“那是当然,其实我本没有特意嘱咐过谁,只是隐晦地说了一嘴,能听懂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本也就是一个试探,成不成还是两说,而那女人自作聪明,暴露了自己,东方不败能留下他才怪。”说着,邀月凌空点了点怜星,开口道,“你要是长了东方不败那人的半个脑子,你姐姐我也就放心了。” 怜星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怜星和邀月对视一眼,解开了邀月和东方不败之间的哑谜。 “也就是说,邀月暗示那个女人的一句提点的话反而葬送了自己,而你回了邀月的那句‘我很满意,就将人留在黑木崖。’则是回复邀月说已经知道了江别鹤的算计?”苏灼言只要想想就明白了两人间的隔空对话,开口也只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罢了。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那女人的身份我已经派人去查,结果也只是再加一份筹码罢了。” 苏灼言面露狠色,一向以温柔示人的他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以至于东方不败也看了几眼,“江别鹤直到现在还不老实,也该有个结果了。” 哪怕脾气再好的人,也禁不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更何况那人根本不知收敛如何书写,可能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江别鹤反而像豁出去一样,行动中都带着疯狂。苏灼言不是脾气好的人,所以他也根本不想忍耐。在东方不败看来,江别鹤就好像被逼急了狗急跳墙的狂徒,动摇不了自己的根本,所以只能找些这么旁门左道的东西来“安慰”自己的心。 可惜的是,东方不败根本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安慰”自己,趁他病要他命,这是亘古不变的名言。 只不过,在煽动全江湖人讨伐江别鹤之前,东方不败先去见了江别鹤的女儿,现在已经是“神教的人”的江玉燕。 江玉燕的院子坐落在原本圣姑任盈盈的院子的位置,翻新了一下之后和原来清净自然的环境截然不同,到处充斥着“贵”这个字,上好的玉石雕刻成花纹,潺潺流动着的活水里游动的珠顶紫罗袍,金鱼游动时水光折射着头部的深红色,醒目而美丽。更别提那转个弯就可以看见的精美瓷器,往前可以追溯到百年。 而之前院子中的竹子也尽数除去,转而种起娇贵且不容易存活的“花中之王”牡丹花,变化之大让第一次踏进这个院子的东方不败也惊讶了一瞬。 不过他贯是不会太过干涉属下的爱好的,虽然这个还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他的属下,东方不败也懒得去管,只是看过之后,就径直朝着目的地而去了。 见过东方不败,江玉燕像模像样地给他行了个礼,随后就听东方不败说明了来意。 江玉燕好似樱花浸过的娇红唇瓣掀起一个笑,开口道,“这自然是最好的,还请教主带着属下一起。”她盈盈伏身,说到最后难掩的恨意从唇齿间迸发而出,“也合该让我给看看这个男人最后的结局。” “作为他最爱的女儿,我不介意再添一块砖。”说着,江玉燕抬头看他,唇边的笑越发美好。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这份决心本座还是欣赏的。” 再也没什么好说,东方不败说了些按时出发的话,转身就要走了,却听到江玉燕在背后道,“教主,如果我爹死了,那我可就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这句话说得艾艾怨怨,东方不败侧头,笑道,“都把院子改成这样了,估计也没有人想住了。”说罢再不说其他,转眼间就失去了身影。 留下江玉燕擦着手中的匕首,面无表情的,眼底却划过笑意,不管东方不败的目的是什么,但江玉燕都要感谢他特意来找自己的这一行,她大可听到消息自行跟去,但到底少了那份名正言顺,不管怎么样,为了她的仇恨,江玉燕不介意再付一份诚意给东方不败,至少,这院子,她是住得很舒服。 也不想,另一个人住进来。 这么想着,江玉燕将匕首更加擦亮了许多,匕首上泛着寒光,照亮了江玉燕那双冷漠无情,好似要冻伤别人的眸子,其中翻滚着的恶意和仇恨,让那双漂亮的眼睛迸发出别样的光。 江湖上熙熙攘攘的讨伐江别鹤行动到底是展开了,很多人跟着,凑热闹的有,真心恨他的也有,更甚者,往日里与江别鹤展开合作,关系看着还不错的人和门派,这时候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吵闹着要讨伐这个恶鬼,声称自己无辜的被蒙蔽了。 各色各样的人,各种各种的言论充斥周围,不过东方不败的位置却听不见丝毫的议论。 一为他是个魔教教主,虽然这事是他揭穿大,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很尴尬,旁人自然不敢往他的跟前凑合,这东方不败要是一个气不顺,伸手劈了你,你是伸冤呢,还是哭呢?再来就是江玉燕了,美艳的女子一身美丽的衣裙,却丝毫不能掩盖她满身的杀气,眉眼肃穆凌厉,让人望而生畏,再一想想这女人和江别鹤的关系,就算是有心思的人,也迅速熄了想法。 只能暗暗感叹一句,魔教的人就是不拘小节,先是收了刘正风不说,这会儿又把手伸向了江玉燕,这两个可以说在江湖上不管威望还是人脉都一顶一的人物,在东方不败的面前,也都乖巧地叫一声教主。让人羡慕有这样的属下,但要让人说什么,却是半点都说不出来了。 谁能干脆利落地以灭了一派掌门就为了拉拢刘正风,又能毫不留情地掀开丑陋面具走上了屠了人家父亲的道路就为了拉拢江玉燕? 光是这份堪称恐怖的手笔,就让江湖人眼馋日月神教的人乖乖闭紧了嘴巴。 他们做不到为了属下这么大出血,也就不怪收拢不到这样能干的属下,江湖人纷纷摇头叹息,却是再酸不过了。 东方不败:我说这些都是误会,你们信不信? 江湖人士:逗我们咯? 也不怪江湖人士不信,这份巧合,说是为了收拢人心都不为过,至于其他江湖人士只为了给自己找个好听的理由,至于真相,谁想知道呢? 兜兜转转,江府的大门已经映入眼底。 江府称当门面的石狮子早就被人搬走,下人们也不堪其扰,早在消息确定的时候就辞退了这份工作,落魄的让人恻隐之心顿出,铁画银钩的两个“江府”大字,也因为群众们的激愤而添上了些许痕迹,再不复当初的辉煌与光耀。此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个凄清的c冷淡万分的,江府了。 而眼前,房门大敞四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苏醒 江别鹤笑着站在门内,目光幽深地,好似一直在等待他们一样。 江湖人士一惊,对江别鹤这种超乎情理的举动疑惑了一瞬,转而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目露愤怒,纷纷谴责,“江老贼还有这个脸面站在这。” “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这人十分歹毒,大家小心。” 纷纷的议论中江别鹤表情淡然,就好似众人谈论的不是他一样,而对比江湖人士的满脸愤怒外,唯一表情不变的,也就是日月神教那些人了,看起来特别靠谱,特别严肃。 冤枉啊!教主大人不说话,他们哪敢说,教主大人不讨论,他们哪敢讨论!就看着自家教主和他家苏(情)大(缘)夫(缘)温声细语,闪瞎他们的眼了。这种刺激下,谁还能讨论得出来!谁! 说多了都是泪。 还好有个心情复杂的江玉燕跟着,他们时常看看她的脸,也就找回了一点是来讨伐的意思,不然看着东方教主和苏先生,他们总会有一种来郊游的错觉。 教众们蹲守黑木崖的时候,为了出门的权利还好好的比试了一番,没办法,想跟着出来的人太多了,不使点手段怎么能得到这个位置呢? 于是他们痛快的打了一架。 也不怪教众们如此激动,之前的教主热衷于权力扩张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都被派出去过,天南地北的走。不过自从教主深居简出后,派给他们的任务也少了,他们没有个家室的,也就只能学着教主深居简出,没事闲着就遛遛狗,爬爬山,日子过的一点都不魔教。虽说不被拘着,但到底少了些能“奉旨”出山的感觉,教众们也就意味阑珊起来。 不过教众之所以是教众,一是因为他们听教主的话,二就是性格十分的奇葩了。别人手下都是巴不得主子不管,他们倒好,求着让人(教主)管,东方不败被烦过几次后,十分冷酷无情地将烦他的教众扔给苏灼言,苏灼言也不手软,落到他手里,保准教众们的生活十分水深火热,相当魔教。久了,教众们也长了记性,半点不敢去招惹这个面黑心也黑的苏灼言,对于把他们往“火坑”里推的教主大人,更是不敢上前烦着了。 又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听闻有这等差事,自然一个个都想抢破头的占上那个出来“游玩”的名额,结果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能跟着东方不败来江南的,无一不是教中好手,振臂一呼也会有几个响应的人,却在这会看着江别鹤虚伪的样子,隐晦地捂住了腹部,一个个别开眼睛,转而更加专注地看向自家的教主,这大概就是出来玩的代价吧,他们暗道。一 一 教里人的真理,当不想看到什么的时候,只要盯着教主那张盛世美颜(划掉)就够了。 接收到教众们陡然热切许多的视线,东方不败冷眼看过去,见到他们艰难地转移视线,这才舒坦了许多。 他的这些下属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够用。 作为他们的教主,东方不败苦恼的同时,也十分体贴地没有呵斥他们,宽容极了。 江别鹤看着这群浩浩荡荡的来人,心里竟半点斑斓都没有掀起,大概是这个月以来,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身败名裂,伸出的各种手段都遭到昔日合作者的抵触和抗拒,一点没有之前的畅快,被逼无奈,这才又一次做出了安排细作上移花宫的举动,本打算暗中操作一番,却不料被邀月察觉,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他也不是没想过派人暗杀江玉燕,不过却因为黑木崖的铜墙铁壁而不得入,最落魄的时候就这么经过了,最难堪的日子也已经度过了。 江别鹤有种难得超脱的心态,再加上这些江湖人就是趁着有人撑腰,这才这么嚣张地找上门来,手段无外乎是那几种,这也是江别鹤有恃无恐的根据。 “贵客登门,在下不得不迎接。” 这会儿,江别鹤笑着,反而落落大方,好似角色对调了一样,端是江南大侠的风范,他们这些登门的人却像是仗势欺人之徒了。 这些心高气傲的江湖人士哪里能忍得了,当即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道,“过街老鼠还撑什么门面,这会儿还装腔作势的不觉得太晚了吗?” 江别鹤一噎,阴测测的目光扫过说话那人,随即敛去了视线中的恶意,一侧身,将来势汹汹的人们请了进去。 江湖人士一时踌躇,目光锁定了东方不败,见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后,这才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江别鹤在旁将众人的举动看了个真切,借着低头的动作掩饰眼中的轻蔑,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来讨伐他?笑话。视线从东方不败的身上划过,江别鹤的目光一凝,忍着想要一刀捅上去的冲动,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就在两人交错的瞬间,东方不败侧头,低声道,“强颜欢笑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呢。”话音落下,东方不败就错步向前走去。一旁的苏灼言清晰地听到了这句拉满仇恨的话,纵容地笑笑,放任了东方不败肆无忌惮的举动,捏了捏他的指尖,笑而不语。 江别鹤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他的表情扭曲的可怕,指尖都在瑟瑟发抖,再三告诫自己要忍,忍过这一遭,今天这些人全都得付出代价! 江小鱼躲过恶人们的眼线,跟屠娇娇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心中暗暗着急自家弟弟的行动会不会有问题,一边还要稳住自己,将屠娇娇骗走。江小鱼哪怕内心焦急,面上也能做到不动声色,且对着屠娇娇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笑得越发灿烂。 “小鱼儿长大了,这个样子就算是我也有点心动呢。”屠娇娇留着长长的,涂着鲜红寇豆的指甲危险地刮过江小鱼线条优美的脸部线条,眼里带着痴迷,“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呢。” 江小鱼后背慢慢渗出冷汗,风一吹,生生让江小鱼打了个激灵,面上还是笑道,“小鱼儿哪里比得上娇娇的美,我们娇娇可是被称作恶人谷第一美人的。” 屠娇娇闻言笑得好听,仿佛鸟啼般清脆的笑声持续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小鱼儿的嘴还是这般甜蜜动人。” 止住笑时,屠娇娇这才将不知不觉间搭在江小鱼脖颈的手放下,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意不存在一般,重新笑得甜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屠娇娇不再阻拦他,缓步走远了。 “只要小鱼儿还是小鱼儿就好。” 江小鱼目光复杂地看着屠娇娇的背影,这个亦正亦邪的女人充斥了自己的幼年,那些残忍的c冷酷的折磨手段背后,也只有这个唯一的女性能施与自己一点短暂的温柔。 现在这样,很可能是十大恶人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前来试探自己吧,可惜,自己注定不能站在他们这边,那些远去的,也就真的远去了。 思及此,江小鱼敛去了不该有的动摇,坚定地往屠娇娇所去的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去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甩掉了无处不在的眼线,江小鱼这才奋力奔跑了起来,不多时,就在一间木屋前停下了。 熟悉的小房子,熟悉的药香,江小鱼普一进去,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掩住眼眶将要涌上来的热意,揉了揉,将眼角的红揉散了许多,这才抬步踏了进去,开口喊人,“万伯伯,无缺,燕伯伯!” 花无缺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铁定在外面哭过了才进来,也不拆穿,移开了视线继续帮燕南天揉捏因为长期卧床而萎靡的双腿。 万春流倒是看见江小鱼了,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开口道,“你可算来了,来帮我熬药吧。” “嗯。”江小鱼应了一声,却没法平复心中的激荡,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去看,冒冒失失的样子半点不像激灵的小魔星了,不过在场人却没有一人训斥他,只是在看到江小鱼歪倒了药罐,然后又一次凭借着卓越的身手扶住后,这才忍不住开口,“小鱼儿你是来捣蛋的是不是?”虽然里面该有的药材是一点没少,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呀!简直是堕了名头! 燕南天看着江小鱼手足无措的样子,虚弱地笑了笑,朝着训斥他的万春流道,“小鱼儿这是看见我高兴,使得使得,因为我也开心的紧。” 万春流横了他一眼,“老实闭嘴,当自己的身子还是十年前呢?”说着手上一个用力,就让傻笑的男人龇牙咧嘴了。 就在三天前,经过万春流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把这个堪称无知无觉的男人从床上叫醒,昔日的大英雄c大侠燕南天终于醒了,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万春流失态地打碎了药罐,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燕南天醒来的消息,江小鱼和花无缺这才急忙赶了回来,就想见一见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几十年的悉心照顾,终于得来了这样堪称圆满的回报,万春流这些天的心情一直不错。 老实说,燕南天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有种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在哪里的迷茫感,索性这些年虽然无知无觉,但潜意识到底是清楚的,对于万春流这个他下意识觉得安全的男人的话,也深信不疑,这会儿看见了当初白白软软的一个团子,长成了玉树临风的青年,他也打心底的高兴。 至于能不能动用武功,更甚者还能不能用双腿行走,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他重伤地倒在十大恶人面前,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就没有做出还能看到长大的江小鱼的打算,所以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燕南天从没有这么感谢过苍天,也对一直没有放弃过治疗自己的万春流感激不已。 自从清醒了之后,就积极配合着治疗,哪怕万春流这个人脾气古怪还暴躁,他也是完全能容忍的。 这么想着,就被万春流照着肩膀拍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万春流竖着一边的眉毛,一边道,“发什么呆,抬胳膊。”依言照做,又一次完成了擦身。 要知道他醒来后知道是个男人给自己擦身,心里不是一般的别扭,再一次看见万春流拿着温热湿润的布巾走向自己时,燕南天堪称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就见那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单手抱胸,站在自己不远处,嘲讽地看着自己,在自己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后,才开口道,“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擦身子了,不然你以为?” “”毫无反抗之力地经历了一次清醒时候的“耻辱”的擦身,等到第二次时候,燕南天踟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小小声地道,“辛苦万神医了,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当时万春流看着自己的眼神让自己想到了待宰的青蛙,堪称让人坐立不安的沉默后,万春流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还是之前的姿势,只不过把布巾扔给他,挑了半边的眉,好似在说,擦啊,你擦啊。然后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燕南天是怎么完成擦身这么艰难的动作的。 刚清醒的c躺了十多年的身体,当然是无法做出细致的擦拭身体的动作,别说擦身体了,当时的燕南天就连拾起身边的布巾都做不到,何况擦身体呢? 于是这次小小的反抗,最后的结果还是以燕南天强忍羞耻的“被擦”结束了。 可能真的是习惯了无意识时万春流的照顾,燕南天在难为情了几天后,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擦身活动,现在被擦的时候,也不会脸涨得通红,反而配合的相当到位。 咳咳咳。 干净了之后,燕南天接过江小鱼熬的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放过瓷碗,燕南天的视线落在了默不作声跟着帮忙的花无缺身上,看着他和江小鱼默契十足地收拾药材,两人间没有交流,互相之间的眼神就可以做到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份默契引人侧目,却不是最让燕南天瞠目结舌的,他不是瞎子,自然而然地就发现了花无缺之于长相上和江小鱼的相似之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根本就是长得一个样子!再加上那份独有的默契,让人不想多都难。 躺得久了,身子有些僵了,但燕南天的脑子好使的很,这种情况代表了什么,他就是一清二楚,才更加不敢相信。确认般地来回扫视江小鱼和花无缺,心里的那个猜测越加明显。 万春流收了碗,跟着燕南天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见他怔忪地不知说什么,笑着开口道,“怎么,不去问问吗?” 对上万春流暗含鼓励的目光,燕南天暗暗吸了口气,再面对他们时,就自然了许多,想要问出的话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你c你们是兄弟对吗?”这么问着的燕南天,目光中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让同样忐忑的花无缺无形中放松了许多。点了点头,接下去的话就不是那么艰难了,从他们被苏灼言的一语惊醒开始,到他们的身份的怀疑,直到一点点还原了当年的事情经过。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对着眼前陌生的长辈,全都说了出来。 不知是否是少见的感情流露,江小鱼在调查的时候没有哭,在遭到江别鹤算计的时候没有哭,但面对着一醒来就关心自己的长辈,却哭的难以自己,花无缺的感情内敛,却也红了眼眶,而燕南天这个八尺大汉,更是多次哽咽出声,伸手就将两个饱受苦难的孩子揽紧怀中。 这个怀抱并没有多么结实,给人更多的感受是羸弱,没有结实的肌肉,没有宽阔的胸膛,更没有多少力道,但这却是两兄弟长到现在以来最渴望的一个怀抱,两人一人一边,枕着燕南天的肩膀,泪水浸湿了单薄的衣料。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燕南天用力将人环在自己的胸前,好似要将多年来两兄弟缺失的爱补回来一样。 待他们情绪恢复一点之后,又谈起了其他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江琴那个卑鄙小人,谈话间,燕南天也渐渐弄明白了当今的势力分布,意识到和自己当年的时候没太大区别时暗暗松了口气。 万春流温声道,“你们燕伯伯从醒了后就开始惦记你们,但自己却怎么也不敢问你们的情况,就连我主动跟他说明,也是暴躁的不行,还是这会儿坦率许多。” 花无缺和江小鱼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转而擦干了眼泪笑开了。 而燕南天则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的确如此,他也不知是在担心什么,万春流想要给他讲讲现在的事情,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心思去听,更让他内疚的是,万春流也不生气,不过隔天,就把江小鱼找来了,第二天,他醒来后,就看见了花无缺。 他没有对这份明显的自作主张有什么不满,相反的,他十分感激万春流的体贴,燕南天知道自己,躺了这么久骤然醒来,肯定有诸多的不适应,而能见到自己挂念的孩子,是他能选择的最好的决定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消极都被这人看在眼里,且还在两兄弟面前说出来,这让他这个八尺大汉有种羞耻感,不同于擦身的羞耻,则更加无地自容一点,无意识地抓了抓床上的被单,燕南天连忙否认。 “说什么呢,我哪有这样。” 对于燕南天的矢口否认,万春流笑而不语。转而又说起其他,“我问过苏灼言了,武功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只不过要经历的痛苦只多不少,还看你怎么选择了。” 燕南天一愣,没有问他这个神医为什么要问别人,反而笑得爽朗,墨一样的浓眉舒展,大而幽深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哪怕他现在卧在床上,身体瘦弱不堪,却有了昔日纵横江湖的绝世剑客的风采,就听他说,“论吃苦,谁都比不上我。” 这句自嘲的话,反而展现了燕南天别样的胸怀,那份洒脱夺人眼目,让万春流眯眼一笑,开口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经年之仇 燕南天醒了,该提上来的关于身体调养的章程也就拉开了帷幕,有万春流这个货真价实的神医在侧,还有两个一心记挂着自己安危的后辈陪着,哪怕再痛苦,燕南天也没有丝毫的退缩,燕南天知道,要把这样的他从昏迷中唤醒,不论是万春流还是其他人,所付出的努力绝非易事,他们不提,燕南天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是在自己身体康健上更加下了一番苦功。 燕南天能作为一代大侠,不能缺少的就是那一股子拼劲,这会儿下定决心后的行动力更是让人侧目,如此一来获得的成果喜人,哪怕是喜怒不行于色的花无缺,也渐渐看出了笑意。 万春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宽慰这个拼了命想要康复的男人,“按照这个势头,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他顿了顿,继续笑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恭喜燕大侠了。” 燕南天苍白一笑,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却不复一开始的羸弱,带了些康健的皮肉之色,听了万春流如此说,他的眼里也显出笑意,轻声道,“也算是一件喜事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燕伯伯最厉害了,好期待燕伯伯身体好起来,让我们看看什么叫‘嫁衣神功’。”江小鱼笑眯眯的,将手里的清粥放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没错,昏迷了这么久的燕南天,恢复意识后,想要找回从前的武功哪里是容易的事,虽然有苏灼言带来的法子,那也是保守的,只是拓宽经脉的温慢办法,想要一举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是不行的。 万春流等人之前的希望就是苏灼言能拿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恢复燕南天的功力,但从本人嘴里知晓了就算是苏灼言也没法办到时,一向淡泊的万春流也为了这个结果摇头叹息,一身武功被废,一朝变成平常人,不说燕南天,光是套在自己身上,就已经让人无法接受了。 也不怪万春流如此担忧,但谁能知道,被众人担忧的那人每天吃好睡好,努力锻炼拓宽经脉,半点不提武功之事,豁达之势不愧为昔日第一人,久而久之,万春流也不去惋惜,只是对燕南天的武功更加上心了。 恢复的契机来的自然而然又让人不敢置信。 也许是心态端正,也许是苏灼言的那个方子确有奇效,也许是多日的努力终究还有回报。 在一个平淡的清晨,就在燕南天想要再试一下归纳吐息的功法时,丹田的灼热来的突然又气势汹汹,燕南天一惊,却没有惊动其他人,自行五心朝天吸纳仿佛自然而然涌入丹田的热流,一周天,待到燕南天再次睁开眼睛,就清晰地感受到了经脉中涌动的,仿佛海般翻涌不息的内力。 燕南天目露狂喜。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年未至的“嫁衣神功”最后一层,就这么水到渠成的突破了,不光找回了多年前的功力,更是更上一层楼,迈入了天下第一之境界。 阳光,从那扭扭曲曲的窗棱中漏出,照在燕南天发光的双眼中,也照在了他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上,此时那苍白的脸却因为太过激动而泛起红晕,握成拳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就算这样,燕南天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力在身体中缓缓流淌的滋味,这感觉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燕南天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还能有一天会再次感受到武功,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再狼狈的样子都度过了,所以这会儿,燕南天反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万春流推门走了进来。 然后欣喜若狂不知所措的又多了一个。 恢复了武功,自然身体的恢复就更快了一些,还有江小鱼两兄弟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山参大补药,每天顿顿不落的吃,将将在将燕南天吃的爆体而亡时行动自如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小鱼带来了江湖众人讨伐江别鹤的消息。 燕南天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爽朗一笑,“多年的债,该是清算的时候了。”话语间阴测测的,没有半点的爽朗。握成拳头的手“咯吱咯吱”捏得直响,刻骨的仇恨在燕南天的眼中一闪而过。 江小鱼和花无缺同样磨刀霍霍,不知道从恶人谷到江南是有多远呢? 东方不败十分不开心,不开心就在眼前这个伪君子身上,江别鹤不愧为伪装多年的人,面对众人的指责,他面不改色地推脱,半点看不出该有的内疚后悔来。 看在知情人的眼里,反而更加可恶了。 江玉燕顺了顺滑落耳边的发丝,端是一副美艳的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友好了,“昔日你克扣我不说,又害我娘,可还有良心?” 江别鹤瞧着他这个便宜女儿,勾唇一笑,“你那娘自甘堕落,我大义灭亲有什么不对,除此之外我做错了什么?反倒是你,妄为人女。” 江玉燕嘲讽一笑,“如果是做你的女儿,我甘愿妄为。” 江别鹤端坐在正厅中央,笑道,“你投奔魔教之事我还没追究,”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唇边勾起的弧度让人恨得牙痒痒,“好一个名门正派,江湖道义,你们这些人,巴巴地跟在一个魔头的身后,不觉得可笑吗?” 一人听了,张口就道,“那也好比跟着你一个伪君子既被你利用,又被你蒙蔽来的好!” 其他人听了连连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江别鹤做出的那些事抖露个干净,随后一人又说,“光是你的亲生女儿都这么说,就足以证明你的罪孽深重了。”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刀,锋利的弧度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 江别鹤冷漠脸,“你们聚众来我家闹事,说在下种种,可曾有什么证据?” “要是没有,那就不要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此话一出,有人叫嚣,“大家心知肚明你做没做!谈证据!你还不配!” 就听一声冷笑,说话那人就好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勒断了脖子,不过半息,那人就身首异处,尸体还保持着张口说话的样子,却是再也没了生息。 众人哗然。 握紧手中刀剑的同时忍不住后退两步,江别鹤的这一手神出鬼没,吓得江湖众人嘴唇轻颤,哆哆嗦嗦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叫嚣,反倒是该束手就擒的那人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就着鲜血淋漓的地面和尸体,端着茶杯品着肆意的茶香。 胆子小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暗后悔今日的莽撞之举,或者说根本不该来。 这时候没了主心骨的众人看来看去,最后有志一同地将视线集中在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不败的身上。 江别鹤将这些人的神情看了个分明,嗤笑一声,冲着东方不败道,“东方教主,你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一群墙头草不说还贪生怕死,却放不下唾手可得的利益,于是什么丑恶的嘴脸也就露出来了。” 这番明目张胆的嘲讽让众人敢怒不敢言,谁知道江别鹤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招数呢?光是刚才那一幕,就足够他们心生退缩了,要知道江别鹤虽说的难听,却正中他们心中所想,谁不想占个便宜呢?更何况还有东方不败这个人做噱头,所以这会儿,竟是一个人都没敢开口。 东方不败无聊地垂了垂眼皮,那些所谓正派的作风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遂根本没有什么好说,不过他却更看不惯江别鹤这副嘴脸,遂直接开口道,“就是这样的正派,还是你这老贼求来求去,得不到回应才成了之后的狼狈模样。” “要本座揭穿你之前的作为,那可真是一出好戏。” “你同这样的正派狼狈为奸几十年,现在反而说这样的话,”东方不败虚着眼看他,笑得一脸嘲讽,“不觉得可笑吗?” 江别鹤眼里闪过一丝阴毒,没有回话。 “既然你要证据,那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罢,东方不败点头,身后一人得了他的示意,上前一步,将厚厚一沓的信件洋洋洒洒地扔在江别鹤的面前,那飞舞的字就像巴掌一样甩在他的脸上,不用看,江别鹤也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无外乎谁谁谁同他勾结,谁谁谁与他制定了什么计划,江别鹤将落到腿上的一张纸拿起来,粗略看了一眼,就满眼阴沉地揉成了一团,嫌恶地扔进了微凉的茶水里,字迹模糊成一团,墨色迅速侵染茶杯,留下了黑漆漆的一杯水。 江别鹤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众人多多少少抓到了飞扬的纸张,扫过一眼,愤怒更甚,这次也不怕被杀了,义愤填膺地指责江别鹤,如果说之前还算留有情面,这下就是连遮羞布都被东方不败扯了下来,只留下满心的愤怒和想要掩盖己方这些“正派”的虚张声势。 东方不败还嫌不够,慢悠悠地补刀,“能够收集的这么全面,还多亏了你的好女儿呢。” 江别鹤知道,这些证据一出,他就别想有一个好名声了,因此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和平,扭曲着脸看向江玉燕,后者在他的视线中乖巧一笑,暗含快意地看着江别鹤狼狈的样子。 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只要他们活着离开这里,那么就没有他江别鹤在江湖上的立足之地,到时他要面临的就是全江湖的追杀,他不能放任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所以,现在这些人,都得死。这么想着。江别鹤好似想通了什么,面色渐渐狰狞,磅礴的内力使得衣袂无风自动。 她蛰伏了这么久,隐藏了这么久,为了让江别鹤身败名裂废了多大的功夫,不就是为了亲眼看见他这个名义上的亲爹如此“美妙”的表情吗? 江玉燕目露狂意,一点都不矜持地笑了。 东方不败也不去管江玉燕难得的真情流露,甩着袖子冷着脸道,“证据本座给了,接下来你的命就留下来吧。” “你做梦!”江别鹤扭曲着脸,五指成爪,露出了伪装的本性,闪电般的袭向离他最近的人,就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那个无辜的被他抓在手中的人头骨破裂,鲜红的血液和乳白的脑浆争先恐后地喷洒出来,溅了旁边那人一脸,映照出一个呆滞的神情。 又听一声惨叫,江湖众人也没了想要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心,惊恐地看着这个披头散发,没有半点昔日江南大侠风范的江别鹤,两股战战,几欲逃跑。然而江别鹤在暴露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这些人的命。 他想要这些人的命。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迎头直上。 苏灼言默默叹了口气,默默跟在东方不败的身后,默默地想到,燕南天也快到了吧。 一时间场面混乱,江湖人刀剑的声音,惨叫声不绝于耳,江玉燕在揭穿了江别鹤的真面目后,就没有逞强地出风头了,她也知道江别鹤恨她要死,暗戳戳地躲在一边,时不时地放个冷箭不亦乐乎,江别鹤就算知道是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还真就让江玉燕伤到一二。 教众们十分尴尬,因为他们不知道能干什么。一 一 江别鹤有东方不败一人迎战,他们这些小兵半点不敢在东方教主的手里抢人,而且还要保护自己不被他们的战斗波及。正常人眼里的帮忙对敌,放在东方不败的手里,不被拍死就不错了,因为前车之鉴,教众们半点不敢在自家教主大人杀性大发的时候“热心”地上去帮忙。所以这会儿东方不败和江别鹤战个痛快的时候,他们谁也没上去帮忙,主要是没胆子啊!人家是帮忙,他们上去就是送命啊! 唉。 这真是太尴尬了。 不怪东方不败嫌弃他们,他们自己也嫌弃自己啊! 教众们都不担心自家教主,实在是教主大人太厉害,他们没有伸手的余地啊!最后还是其中一人灵机一动,保护着其他江湖人士减少伤亡,教众们对视一眼,利落地行动起来,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机智,不能打扰教主大人,也就不能让其他的乌合之众打扰! 默默地在心里赞扬了一番第一个想到这个主意的人,然后教众们默默地隔开了江湖众人和江别鹤等人的距离。 江玉燕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注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江别鹤使用了禁忌的秘法使得自己的功力在段时间飞快疯长,因此一对二也不落下风。只不过他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遂在一个假动作后摸到一个空隙就想逃跑,东方不败的眼里闪过恼意,一个明显不如他的人竟蹦跶了这么久,竟然还想逃跑,这岂不是肆无忌惮地踩他东方不败的面子。 东方不败的面上闪过寒意,神出鬼没的银针直冲江别鹤的背部,被他堪堪躲过之后,满含阴寒之力的掌风紧接而至。 江别鹤眼看着躲不过,绷紧了身体硬生生受了一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却也正好看到了逃脱的可能,无法抑制地面露喜意,就在离着门有几步之时,迎面而来的凶悍掌风正中江别鹤的胸口,紧接着就因为雄厚的掌力,好似破败的风筝一样飞出几米,软倒在地。就在教众们惊恐加目瞪口呆的复杂眼神中,东方不败挑眉,顺势收了想要补一针的架势,然后同样,将视线投向了屋外。 一屋子几十个人一同看向门外,就见从屋外走进来三个人。 恶人谷的魔星江小鱼,移花宫的少宫主花无缺。 这俩人他们都认识,不提他们背后的背景,光是这两人本身的惊艳才绝,就足够给这个不怎么平静的江湖投下一道名为绝代双骄的色彩。 但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老者,他们却是陌生极了。 那人虎背熊腰,看着像是上了年纪,却面目刚硬,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一双浓眉点缀其上,衬得那双鹰目更加威严,薄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唇色苍白却有力,裸一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微微的老态,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好似精钢铁骨一般让人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只要看着,就知道这是个积威甚重且不易亲近的人。 而这会儿,那人就站在软倒在地的江别鹤面前,居高临下,且看不出喜怒地看着狼狈不已的江别鹤。 江湖众人神色莫名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对他身后的江小鱼和花无缺也暗自议论纷纷,只不过那些细小的声音完全没有人理会就是了。 而造成江别鹤如今模样的人,显而易见的就是这名让人看不出深浅的老者。 人们畏惧着,也不敢说话打破这有些诡异的静默。 江别鹤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艰难地抬头,就看见那名老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那莫名的熟悉感让江别鹤的心脏一缩,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东方不败上前几步,站在苏灼言的身边,瞧着身边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是苏灼言找来的,不言,半晌,轻飘飘的一句话,炸得满屋哗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燕南天燕大侠,久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抢手 此话一出,简直造成了石破天惊之感,在场人目瞪口呆,一双眼睛盯着中间那名老者,像是要从那人脸上看出花来。 燕南天是谁,当今武林可能关于他的传说渐渐销声匿迹,但不代表这些人就不知道,要知道,燕南天这个名字,放在十年前,可是能做到可止小儿啼哭的效果,而江湖人,则是对有一个这样的大侠而心生向往。 “江湖上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听过燕南天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一睹燕南天的绝代神功,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 这句在十年前耳熟能详的话,就是对于燕南天最好的赞誉。 可以说,现在这些人,有半数以上的人,是听着燕南天燕大侠的英雄事迹作为童年故事的,这样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岂能不让众人惊愕? 燕南天没有反驳,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呕血的江别鹤,好似要将这个害得他兄弟身亡,害得他一趟十余年的罪魁祸首是何等三头六臂的能人一样。花无缺和江小鱼虽然看到江别鹤如此狼狈也很解恨,但他们也明白,关于燕伯伯和江别鹤之间的仇恨更为深刻,体谅燕伯伯此时的情态,体贴的没有出声。 他们没有出声是因为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明白,就在其他人夹杂着好奇c敬畏和一丝不敢置信的视线中,燕南天终于开口道,“江琴啊江琴,没想到你我再见面会是在如此局面之下。” 化名江别鹤的江琴惨笑一声,“我也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有爬起来的一天。”江别鹤自从看到燕南天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去了,他能笑对千夫所指,却对这个昔日主子的好兄弟心生畏惧。 突然想起在这些人进门前,自己还因为留有后手而有恃无恐,谁成想竟能招来燕南天这样的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他一命,不过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心中明白自己的结局,索性开口道,“老天爷也真是不公,让你这个莽夫从病床上爬起来,还给了你如此功力,不公!不公!” 说到最后,江别鹤眼球突出,充血一般染上血红,破碎的内脏又让他吐出口血来。 燕南天嘲讽一笑,“就是老天爷睁开眼,才让你落得如此下场,”他恨恨道,“我枫弟和弟妹的命,早该让你偿还了!”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直觉这是多年前的隐秘。 索性燕南天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他恨不得全江湖的人都能明白江别鹤这个披着人皮的渣滓做出的那些事,昭告天下都不为过。 “你卖主求荣,背叛江枫获得的这些财富,我就想问你,你可曾后悔过?” 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江别鹤嗤笑出声,面对昔日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低垂着眼,微凉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微腥的气味时时刻刻提醒着江别鹤此时的境地,后悔?怎么可能后悔呢?如果江枫不死,哪里有他这么一个书童什么出路?只有江枫死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才算破灭,然后,剩下的就是燕南天这个一心系在兄弟身上的大侠,能有今日,何尝不是自己富贵险中求来的? 江别鹤咳出一口血沫,没有说话。 看他这个模样,燕南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嘲讽一笑,“小人就是小人,只是可怜我那兄弟,不明不白的就丧了命,谁能知道,他身边跟着个蛇蝎心肠的书童是最想要他命的呢。” 众人哗然,看向江别鹤的眼神中透露怀疑,听燕大侠这个话,莫不是昔日的第一美男子江枫的死,也跟这位有关系? 要说那江枫,可真真是江湖人中的美谈,不过就是多年前跟移花宫的两位的感情纠葛,让他们好奇的同时却也不敢多说,这会儿听到了隐约的内幕,怎能不让他们想要知道更多呢? 燕南天环视一周,明显地察觉到众人的想法,笑道,“你们‘仁义江南’的江别鹤,江大侠,在十多年前还是江枫的书童,作为我那好兄弟的书童,却半点没做书童该做的事,暗中设计江枫死亡,随后又透露消息给恶人谷的人,导致我被包围在恶人谷,重伤未愈,一躺就是十年。” 趁着众人因为消息的震撼而目瞪口呆之际,燕南天瞥了一眼地上不动声色的江别鹤,继续道,“如此小人,踏着其他人的尸骨得到如今的地位。” “我就是爬,也要爬起来给我兄弟报仇。” “揭穿你这小人的真面目!”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只能听到江别鹤粗重的喘一息声,不知是说中了他隐藏多年的心思还是其他,一声比一声重,这下,还要什么证据,简直是死得其所,半点不冤枉了。 偷来的终究是投来的,怎么也不能变成自己的,瞒天过海十余年,早就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多年前的罪孽,终于到了沉冤昭雪的一天。 燕南天草草拱手道,“此间事了,我会一一上门拜访,但对于江别鹤一事,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万万不要插手才是。”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急忙回神,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急忙道,“燕大侠请自便。” 他们本就是来讨伐江老贼的,虽然过程让人不敢置信,更牵扯到多年前的恩怨,但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这人是谁杀死的,也就不重要了。只是没想到的是江别鹤远比他们看到的表面更加狠毒,也算是让他们长了见识。 虽说他们的确有些贪生怕死,但身为江湖人该有的热血还是有一些的,哪怕不多。对于江别鹤这样的人也难得激起了些许愤怒,这个江湖,少了一个叫江别鹤的伪君子,反而多了一个叫燕南天的真正侠义的大侠,他们高兴才是,哪里会阻止燕南天报仇呢? 不管是道义上,还是私心上,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至于江别鹤的意见?一个死人的意见重要吗? 江玉燕隐在暗处,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江别鹤的可恶之处,言语间直接判定了他的生死,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十分开心,或者说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和江别鹤之间,从来没有亲情,更多的,是利用和剥削,只不过她更深一筹,带着江别鹤的把柄逃走了而已。 现在,看着那个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父亲”狼狈的样子,被人用一言一语就决定了生死,她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更多的则是期待这个男人死去的样子,江玉燕的没信升腾出一种莫名的亢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一想到自己可以见证他的死亡,江玉燕的唇边就染上了笑意。 江别鹤嘶哑着嗓子,挣扎着爬起来。高声叫道,“我还没有输!江枫该死!你们都该死!”手指用将近崩断的力道扣在地板上,划出道道血痕,钻心的疼痛折磨着他,江别鹤却好似感受不到一般,癫狂地叫,“我是天下第一!谁都不能超越我!谁都不能!”身上的疼痛抵不过一切败露后的结果,看着周围人嘲讽的眼神,江别鹤神情恍惚,竟是谁也不顾地想要挣扎起来,拽住一人就对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竟是受不了被揭穿的打击,疯了。 众人看向江别鹤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更是像看着一个死人,没有半点的同情,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咎由自取的结果。 一朝从万人敬仰的大侠沦落为遭人唾弃的小人,对于江别鹤这种将面子视作一切的人,无外乎是个巨大的打击,也难怪他一时刺激太大,失心疯了。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对于这场闹剧看不上的很,踩了一脚看得正欢的苏灼言,在后者看过来后扬了扬下巴,“还看什么?” 苏灼言好脾气一笑,“怎么也要看看结局才是,东方稍安勿躁。” 东方不败拢了拢袖子,一脸不屑,“那样的小人看他作甚,你还走不走了。” 苏灼言笑了笑,依着他道,“走,这就走。” 说罢也不管这闹剧一般的场面,拥着东方不败就要撤退,而教主撤退了,教众自然不能留下,只是说话间,日月神教的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又一点都不留恋的走了。 路过燕南天时,苏灼言朝对方礼节性的点头示意,得到三个感激的眼神,苏灼言笑了笑,快步追上了前方大步流星的东方不败。 “你管这闲事干甚么?”东方不败走在前面,一脸不爽地问道。 本以为能对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好好战一场,虽然江别鹤使用了秘法提升了功力,但好歹能打一场,却被燕南天那个老头子搅了局,东方不败能心情愉快才怪了。 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他的想法,因此也丝毫不予隐瞒,“毕竟是多年的恩怨,能解开就解开罢。” 听了这话,东方不败斜眼看了他一眼,“用这话你哄别人还好,跟本座说?”那一副“你有那么善良我怎么不信”的怀疑模样,让苏灼言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问问他自己在东方不败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不过苏灼言还是一笑,也就东方不败能这么了解他罢。 他笑了,“嗯,实话就是我觉得日月神教有个大侠也很不错。”苏灼言自然是无利不起早的类型,要说他真的善心大发还真就不是,东方不败这句话还真不是冤枉他了,大家都去讨伐江别鹤,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恶人谷早晚会收到消息,与其错过了,还不如自己去给他们递一个消息,卖了个人情不说,还费不了多少工夫,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东方不败半点没有领情的意思,挑着眉看向苏灼言,“你这自作主张的样子还真是可恶啊。” “哪有。”苏灼言跟在他的后面。 “你以为我日月神教是什么人都收的吗?”东方不败吊着嗓子,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勾得苏灼言心痒痒的。忍不住拉了拉东方不败消瘦的手,然后一把攥在手心里。后者斜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座就打你板子。” “是是是,我错了。”瞅着东方不败泛着红晕的耳朵,苏灼言的一颗心都快化成一腔温水了,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人,可爱到让他想把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揽在怀里,这么想着,看向东方不败的眼里也就露出了些许端倪,惹得被注视的那人耳朵更红了许多。 突然感觉自己亮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手里常举火把,因为教主大人爱得深沉 我想先走,你们挺住 瞅着前面的二人冒着粉泡泡,教众们心里苦啊,十分不想打扰了他们,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正直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争取将自己透明化,敢怒不敢言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讲真啊,教众们也是有人有媳妇儿的,但自己家的媳妇儿怎么就和教主大人不一样呢??? 时时刻刻陷入二人世界的样子,就算不是单身狗也十分让人生气啊,自己家的媳妇儿怎么就没有和自己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样子呢?教众a百思不得其所,看了会儿教主大人,怕被发现,不敢再看的转移了视线,这一转移,就转移到了东方不败身旁走着的苏灼言身上,教众a又集中在这个“拿下”教主大人的男人身上,看着看着,就又忍不住回到了刚才的问题,自家媳妇儿和自己感情不好,难道是性别不对? 难道自己也该去找个男人? 想想自己和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样子,教众a生生打了个寒噤,立刻从幻想中回神,摇了摇头不敢多想其他。 不不不,一定是教主就是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一点都不稀奇!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他的教众怀疑起人生,东方不败也被其他人的视线看的有些恼怒,不过挣了几下没有挣扎开,也就随他去了。 沉默了半晌,东方不败轻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吗?” 苏灼言一愣,笑道,“没事的。”说是不在意燕南天,也不想让来日月神教,但却没有少一分的关心,光是这份口是心非,就让苏灼言喜欢的不行了,紧了紧手里牵着的手,仿佛郊游一般和身边那人欣赏沿途的风景。 苏灼言说是没事,东方不败就不再问了,默默地抿紧了唇,感受着难得的清闲。 日月神教的人走了,不代表这次讨伐江别鹤的行动就完成了,少了许多人而显得空档的房间内,江别鹤还在疯疯癫癫着,燕南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半点不留情地聚集内力,一掌拍下。江别鹤虽说疯了,但潜意识里趋利避害的反应力还在,竟叫他躲了过去,燕南天不以为意,再又一次下手时,就听一声破空声传来,那满身血污,走路都艰难的江别鹤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踪影。 燕南天大惊。 众人朝着逆光的地方看去,就见一女子亭亭玉立,绝美的面孔因为冷若冰霜的神情而让人不可亵渎,手边毫不怜惜地抓着江别鹤,此时的江别鹤更是因为那女子的力道而“啊啊”吃痛地挣扎,却没有半点移开了身体,光是这一手,就能让人看出来人武功的不凡。 她身边站着另一位女子,同样美艳非凡,只不过一只腿的站姿奇怪,破坏了堪称完美的仪容,但在场的众人没有丝毫的轻视,光是直眼盯着,都没有勇气,纷纷看到来人后就低垂了头颅,敛起了视线。 花无缺见到来人,一惊之后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跪地,只是遥遥地垂头,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师父,二师父。 来人除了邀月和怜星还能是谁? 燕南天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昔日复杂纠葛的两名女子,他嘶哑着嗓子打招呼,“多年不见,怎地一上来就抢人?” 邀月并不说话,怜星冲着燕南天微微一笑,“先恭喜燕大侠恢复身体,”她看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江别鹤,再开口时就带了三分冷意,“这江别鹤与我们姐妹有仇,之前懒得管也就算了,但万不能在明知道这人利用了我们姐妹却置之不理的道理,还请燕大侠行个方便。” 燕南天嗤笑一声,“我还没同你们清算杀害我枫弟的账,你们却想让我行个方便?” 邀月冷着脸,“废话少说,江别鹤的命是我的。” 燕南天听了这话同样冷下了脸,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战,那便战。 右脚一跺地,肆意的内力外放,将地板龟裂的同时,燕南天的身影如闪电一般瞬间抵达邀月的身前,一抬手,带有雷霆之力直面邀月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补偿 邀月到底没有和燕南天打起来。 就见她冷哼一声,袖口一拢,丝毫没有犹豫地直面而上,嫁衣神功的最高层对上浸淫此功法多年的邀月,只是普一交手,就明白了彼此的底细,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惹得邀月面色大变。 也正是如此,摸清了彼此的底细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他们是打不出什么结果的,也就停下了。 但光是这转瞬间的交手,所造成的破坏,也足够让人目瞪口呆外加慌忙躲避了。 明玉功使得她冰一样苍白冷酷的脸上出现玉一样晶莹柔润的光,本该十分吸引人存在的样貌,旁人却不敢多看一眼,而现在,那玉一样的容貌却因为她糟糕的心情而让人不敢直视。 而唯一直面邀月夺眼之极面貌的燕南天,则是直接无视了过去。每一招使出,都带着虎虎的风声,而她对面的燕南天,却是看着更加游刃有余一点,没看过这样的场景,谁也没法相信这是一个在床上躺了十余年的人,燕南天手一抬,就挥过去一道真气,邀月大惊之下只能咬牙,仓促间两掌相对,肆意的真气仿佛投入池塘里的巨大石头,两人四周的家具都因为这股真气而化成粉末。 邀月忍不住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燕南天缓慢地收回了手,同样站在了对两人来说安全的距离。 一次试探,让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实力,邀月在震惊之余还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她可是追求嫁衣神功第十层好久了,可以说,她自从上了第九层以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到达最后一层,而现在,却让她猝不及防地面对一个已经达到了最高层的人,且这个人还是和她有旧日恩怨的男人,换成谁,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心情不好的邀月阴测测地看了燕南天一眼,没有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燕南天,随后冷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怜星微微欠身,朝着屋中的人歉意地一笑。 邀月斜视了前者一眼,冷着脸道,“还在磨蹭什么?”说着拖过呆傻的江别鹤,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这份旁人猜测不及的结果是所有人都猜想不到的,因此邀月干脆利落地离开后,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眼看着燕南天带着江小鱼和花无缺毫不迟疑地追上去后,这才好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这到底?” 其他人道,“这还真是,咳咳咳。” 对于这种转折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看了一眼仿佛台风过境一般的江府,心情复杂了一瞬,摇了摇头,纷纷离开了这里。 在来这里之前,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好似又不那么意外,虽然结果出乎意料了一点,但可以想见的是,江别鹤这个昔日名满江南的大侠,是真的走向了陌路。 虽然移花宫的宫主并没有说明她与江别鹤有什么恩怨,但人们又不是傻子,结合当年发生的那桩震惊江湖的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不清楚的,顺着往日的蛛丝马迹,也能察觉到一二。 江府落败了,作为它的主人痴痴傻傻一辈子,不知还能活上多久,就算别人不提,却根本忘不了移花宫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这会儿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罪魁祸首,江别鹤能好才是怪了。众人闭口不言,纷纷下意识地规避关于江别鹤的话题,因此,在事情披露出来之后,竟然诡异的过上了一段“和平”的日子,大家有志一同地忽视了江别鹤的死活,对于移花宫的所作所为也保持了默认的态度,只是私下里,还是忍不住八卦几句,而对于江别鹤那个“弃暗投明”的女儿,之前有多少风言风语,这会儿就有多少“友好”。 还好江玉燕是个奇女子,虽说性格有些“问题”,但说好了归属日月神教,那就根本不想挪窝了,对于正派那些人的拉拢,也是嗤之以鼻来的更多。 就在全江湖默契十足的忽视中,江府作为一片无人管的荒地,很快就有政府重新规划了占地,江府被挂上了“拆”字,不出七天,就被人行动迅速地拆掉了,再后来,大家就好像忘记江别鹤这个人一样,好似能通过忘记来弥补自己被愚弄的愤怒或者彰显自己从没有信任过一位伪君子一样。 至少,江湖上是风平浪静了好些日子。 而被人“遗忘”了的移花宫,则每天都会迎来几个客人,打着切磋的旗号也好,举着探友的口号也好,总之,燕南天是每天都要到移花宫来报道的。 哪怕邀月已经明确的告诉他,江别鹤已经被自己折磨得生死不如,你不用惦记了,也没有什么用。燕南天就好像和邀月杠上了一般,每天准时到,非得给后者添点堵,找点事儿才算罢休。 邀月烦不胜烦,但让她交出江别鹤是不可能的,这人愚弄了她这些年,而且还打着合作的旗号隐瞒,欺骗了她这么久,不计较就不是移花宫宫主了。江枫她可以因为和月奴私情而杀掉,但不能是因为江别鹤的谗言而让自己动手。 说起来有些矫情,但无外乎骄傲两字,现在已经没法去探究邀月到底后不后悔杀掉江枫了,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邀月的确是怀着一种隐秘的,不易察觉的,补偿的心思,不然也就不会在闭宫的前提下,大张旗鼓地现身在江府,然后带走江别鹤了。虽然别人没有说什么,但对于邀月那个极度骄傲且死要面子的女人,此举就相当于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将自己处于弱势,几近微妙地将自己多年来的伤疤再一次撕开,然后袒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众人有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份微妙。 但对邀月来说,的确不亚于一次天下红雨般极其少见的事了。 至于其他,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报复心,更何况是一个心伤多年的女人。一个女人总有男人们想都想不出来的千奇百怪的招数来惩治她们认为该惩治的对象,还能完美的做到让人抓不到把柄,所以我们丝毫不用担心,江别鹤落入女人成群的移花宫里时,会得到什么好结果,哪怕后者已经被巨大的打击摧残的痴痴傻傻,也丝毫不影响邀月想要报复的决心。 所以这会儿,燕南天在千磨万磨,终于让邀月松口答应让他见上江别鹤一眼时,见到的那个脱了人形,不知是遭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折磨的江别鹤,竟是生生没有认出这人来。好似燕南天目瞪口呆的样子愉悦了邀月,她罕见地面上带了些笑意,“怎么,不是你说要见的吗?” 燕南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随后又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惧怕,挽回性地轻咳一声,问了句,“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邀月轻笑一声反问一句,道,“自然是做了早就该做的,”随即话音一顿,本就如冰的嗓音又添了几分冷漠,“让他生不如死。” 燕南天闻言,从后背升起一阵凉意,干笑几声。虽说他来看江别鹤,就是抱着一种“看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心思,但真看到他这么惨,反而心里微妙了起来,还不等燕南天想起其他,就听邀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等过些日子,我玩腻了,就是时候送他上路了。”邀月眼波一转,斜了燕南天一眼,“要不要来看?” 燕南天一顿,然后猛地摇头。不知怎么,听到邀月这么一说,他竟然为这样的江别鹤庆幸起来。 而作为这两人的话题中心,江别鹤一直痴痴呆呆,没有半分反应,也许在江府时还有那一丢丢微弱的可能恢复意识,但经过了移花宫中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用确认也知道,江别鹤是真的傻了。 为此邀月还惋惜过,这人傻了,也就少了那么一分折磨他的快一感,只是生理上的反应,没法听到他的求饶和丑陋百出的哀嚎,也算是一大憾事。 现在的江别鹤,就算是被人带来见人,也是被人强拉硬拽来的,如同一块破布,脏兮兮又破破烂烂,一头长发早就如同鸟窝,乱七八糟的打结着盘踞在头上,一双眼睛呆滞无神,身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外伤,也没有见多少血,但青青紫紫是少不了的,布条一般的所谓衣服,根本遮挡不住江别鹤一个成年男子的身躯,但谁也没有管,就算是这样,那具身体上也是鞭痕密布,让人心生不忍。 而燕南天,完全不想知道,他的身体里,那些见不到的痕迹是被人怎么对待的。 他来“拜访”移花宫的初衷,就是想手刃兄弟的仇人,这会儿虽然做不到,但看他受到如此折磨,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对于仇人,燕南天从来没有留情过,这就和他的讲义气一样出名。 眼看着江别鹤又被宫人毫不留情地拉扯下去,燕南天沉默了一瞬,好似要通过他来缅怀昔日的好友。 半晌,就在邀月忍不住想把人赶出去的时候,燕南天开口道,“对于无缺那个孩子,你怎么看?” 话音刚落,邀月就沉下了脸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机会 前面也说了,邀月是个极度骄傲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别说让人揭穿她心中的隐秘, 光是听到与这相关的话语, 邀月都忍受不了。 哪怕燕南天本来没有想要招惹她的意思,话音刚落,燕南天就疾步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一言不和就出手的邀月好似看着一个怪物,“你干什么?!” 邀月冷笑, “你自己找死,我自然成全你。” 燕南天气结,“动手就能掩盖你和无缺之间的症结吗?”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 呼吸可闻的寂静里,邀月的脸色异常难看,燕南天自知失言,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片刻沉默后, 邀月才冷声道, “我和无缺之间的事就不劳燕大侠关心了。” 燕南天听了这话后, 同样牵起了嘴唇, 针锋相对道,“关心的不是你,是我的无缺侄儿,你如果没那个心,还是趁早离他远些。”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也让邀月更加黑了脸色。 要说邀月和花无缺的关系,让知晓详情的燕南天也着实头疼了一二,虽说邀月杀了他的父母亲,但又对花无缺有多年的养育之恩,世间之事,如果都能用理智衡量,那也就不需要烦恼了,也就是做不到绝对理智,所以才让诸如邀月也好,花无缺也好在内苦恼不已。 花无缺能长成现在这样优秀的模样,可以说,移花宫的二位宫主功不可没,而说是为了报复才养大了花无缺,但谁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多年的朝夕相处,多年的养育教导不是说假的,要说邀月和怜星没有投入感情,燕南天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也就是想要挽救一二,这才纠结了这么久,厚着脸皮来问一句。 要说燕南天怎么这么“好心”,说是这么上心邀月怜星二人和花无缺的关系,邀月是十二分不屑的,但却不忍心放手这样一份送到眼前的桥梁,因此邀月沉默。 燕南天则是纯粹心疼了小心翼翼的花无缺,再加上年纪大了,怎么也开始念旧,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活着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而故人犹在,哪怕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敌对,燕南天也想尝试一下缓和他们的关系。 所以燕南天不怕邀月的冷脸,每天风雨无阻地来移花宫刷脸,有借着江别鹤的油子,也有自己这样的小心思罢了。 幸好除了邀月这个让人头疼的性子外,她的妹妹是个好的,让燕南天着实松了口气,只是稍微透出一丝口风,怜星那个玲珑剔透性子的人,就明白了燕南天的想法,对着燕南天展现出一抹动人心扉的温柔笑意后,认认真真地感谢过他这份想法后,就积极地做起了邀月的心理工作。 两管齐下,才有现在燕南天看似莽撞地提了这么一句。 邀月抬着下巴,一脸傲慢,“本座如何做事不用你来过问!” 燕南天的脾气委实不算太好,就算这事儿是他暗搓搓撮合的,但面对着邀月这样招人恨的态度,心下也窝了不少的火,明亮的眼睛更亮了几分,却把其中昭然若是的讥讽让邀月看了个分明,“我也只是可怜你这个老太婆,要说有多关心你,这还真没有。” “你!”邀月气得浑身发抖,不可抑制地攥紧了拳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都因为招人的怒火而亮丽了几分,一提气,浑厚的功力顺着经脉流过身躯,如果不是忌惮燕南天白捡一般的逆天功力,邀月简直想把燕南天直接的,永远的,留在移花宫。 怜星得到消息赶快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针锋相对的一幕,心里叹了一口气,缓声唤道,“姐姐。”快步上前,握住了邀月蓄势待发的手,对着燕南天隐晦地摇了摇头,这才在邀月看过来时低声道,“姐姐,我累了。” 邀月看了一眼妹妹低垂的眸子,恨恨地瞪了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眼,高声道,“不送!”说着,反手握住妹妹的手,一拂袖,转身就走了。 神出鬼没的移花宫管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出现在燕南天面前,恭敬地将人送出了移花宫。 至于燕南天是怎么暗恨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和邀月对上,一面又后悔怎么把话说的那么绝就暂且不提了。另一边,燕南天走后,怜星轻轻拉了拉前面走得气势恢宏的姐姐,她知道,邀月不管面上怎么看起来十分厉害,但对自己却是止不住的温柔。果不其然,感受到怜星都可以忽略不计的拉扯,邀月想起妹妹的脚,心里略过一丝懊恼,放缓了脚下的步伐,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察觉到邀月的动作,怜星心下温暖,唇边露出一个乖巧的不行的笑容。 被假装不在意,其实在偷看怜星反应的邀月看了个正着,更是心里什么气都散了,她悄悄叹了口气,“说罢,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怜星抬头看自家姐姐,忍不住露出一丝只在她面前才表露的调皮,眨了眨眼睛才道,“姐姐明明什么都知道,又要我说。” 邀月沉默不语。 怜星又轻声道,“我知道姐姐舍不得无缺那孩子,我又何尝不是呢?”她顿了顿,继续道,“本来就打算放弃那个计划的,本来就打算在他再长大些就告诉他真话的,谁知道无缺那么厉害,自己查出来呢?” “说起来无缺还真是聪慧又厉害,不愧是移花宫出来的人。” 邀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怜星的头上打了个爆栗,“少捡好听的说!” “我不管,”怜星一手拉着自家姐姐,一手按住额头,开口道,“姐姐能表现的那么狠心,我就做不到。无缺是个良善的孩子,我知道他铁定也是舍不得移花宫的,姐姐还是莫要将他推远了才是。” 邀月一噎,良久才冷哼一声,“他逃宫就是不对,还不许我惩罚他了?” 怜星一笑,她知道,从花无缺做的那些事中,不追究他违抗命令,不追究他暗中调查自己的身世,更对他进了恶人谷半句话都不提,只捡了个不轻不重的“逃宫”来说,已经是心软了的表现,怜星放下心来,满足地眯眼笑,“我最是知道姐姐嘴硬心软的样子了。” 正如怜星了解邀月,邀月对于她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自然也是了解的不行,看她这副样子,简直说不出半句重话,摇了摇头。 “而且”怜星沉默了半晌低声道,“而且我们没有孩子,无缺是唯一的一个了。”空荡荡的回廊里没有半点人声,只余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低低缓缓地像是踏在心上。 邀月彻底举白旗,不着痕迹地哄道,“下次那个老男人再来,我不赶他行不行?” 怜星心满意足地笑,顺势两只手揽住邀月的手臂,道,“还要不对无缺冷眼相向。” “好。” “当年根本没有好好看看江小鱼那个孩子,如今一起看看吧。” “好。” “江小鱼看着是个不错的,也就差无缺一点点,对了对了,也要谢谢日月神教的苏灼言,姐姐不要忘了。” “好。” “最好能不那么针对东方不败就好了,他们和我们差不多?” “你不要太过分。” “” 珍珠落地般的声音响在耳边,就连这素来空荡荡的宫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声音渐渐远去,落在这少有人敢逾越的宫殿里竟也成了少见的暖心片刻。 等到下次燕南天再来移花宫“骚扰”时,陡然发现就连移花宫的下人们态度都好上了不少,而邀月那个老妖婆更是少了几分咄咄逼人,让燕南天惊讶的同时还多了些不自在。虽然不知道邀月突然吃错了什么药,但对于燕南天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与两兄弟私底下暗自琢磨了一下,一致觉得这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因此来移花宫的次数更是一天三遍的来,哪怕要承受着邀月偶尔的冷眼,也甘之若饴。 的确如怜星所说,花无缺天生良善的性子让他无法忽略两位宫主的养育之恩,被移花宫拒之门外的这些时日,虽然他自己不说,但其他人看在眼里,也都明白花无缺心里的不好受。 因此能得到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挽回机会,花无缺比谁都积极。就连本来还想闹腾两下的江小鱼,也默默地乖巧了起来。 江湖上好生安静了几天,可能是江别鹤一事给他们的打击太大,让他们好生反省了一下己身,对于日月神教这个在往日对他们来说的邪教,也无意识的宽容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本来就是白道的不堪,而东方不败,不说他的态度,光是他做的这些事,就已经甩了白道几条街,让他们就是想要挑理也心里愧疚的慌。 当然了,这些暗戳戳的心思,作为教主的东方不败是半点都不在意的,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只是嗤笑一声,再说一句“矫情”算完。 据说各大门派有感于江别鹤的欺师灭祖,卑贱不堪,举行了一个轰轰荡荡的检讨大会,虽然被全江湖唾弃的那个人尚在移花宫且不知死活,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他们想要将江别鹤做下的这些恶事公之于众的决心。 就在江湖上所有人都听闻江别鹤这件轰动江湖的事,且不管真假,都唾弃一声,表达一声自己的立场时,在移花宫饱受折磨的江别鹤终于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前半生默默无闻,后半生光鲜亮丽,直到死后声名狼藉。这个在一定意义上让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的江别鹤,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阴暗的移花宫深处,而他的死亡没有激起半点波澜,就连他的尸身,都在在死后三天后,偶尔想起还有他这一号人存在的宫人发现的。 只知道,报告给两位宫主时,她们对视一眼,不知是悲是喜,转头就将江别鹤的尸体丢出了移花宫,就那么暴尸荒野,一切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这个间接导致好些人悲剧的恶人,他死后,没有一个给他收尸,而江湖的人听说了消息,拍手称快的远比悲伤的要多得多。 消息传到日月神教,那个总会窝在自己的小院里的女子一愣,随即朗笑出声,笑声不绝,笑到最后,晶莹的泪水顺着如凝脂般的脸滑下,谁也不知她为什么哭,谁也不敢深究。 而恶人谷,正在指导江小鱼武功的燕南天闻言沉默了许久,随即释然一笑,看着江小鱼因为这个消息而微愣的时候踹了过去,“快些练!真是不想承认你是我侄子。” 江小鱼咧嘴一笑,老老实实地蹲马步,两人默契十足地没有提关于江别鹤的半句话。 大抵有真心胸的人,就是这样心照不宣地翻过这篇,半点不将这半生的辛苦放在心上,当有一日大仇得报,洒脱一笑,就又是一个美好的继续吧。 就在全江湖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满足心态时,一个常年沉默的巷子中,传来一声疑问,“江别鹤真的死了?”这人恨铁不成钢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死了?” 被他问话的是一个健硕的男人,眼里的阴霾被面上的笑容而掩盖,这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只不过因为自身的武功不济,这才甘愿被前魔教教主驱使,因此听了问话,恭敬地躬身道,“的确如此。” 听到了确定的回答,任我行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当初还是江别鹤这人对他重返黑木崖保持着高度的支持,谁知只是他没有关注一些时日,竟就这么死了。 听完了来龙去脉后,任我行眼里涌起无限的恶意,面上因为无法抑制的情感而扭曲成丑陋的样子,他自己却分毫不觉,待到心中的恶意平复后,还是喃喃道,“东方不败,好一个东方不败,真是哪里都离不开这么一个天下第一啊。”仿佛恶鬼的呢喃,就算是听过不下几十次,按理说早该习惯的,那人却还是忍不住一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几步。 任我行的注意力半点没有分给他这个“小跟班”,不过他也知道,如今根本没有他能用的人,这人还是他费尽心思挖来的,还不到丢弃的时候,也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听到这些消息时胸中翻腾着的各种阴暗心思,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那林平之怎么样?” 先头弓腰的人继续回道,“和华山的人都相处的不错,看着也是渐渐走出了被灭门的阴影,不过属下无能,没能找到《辟邪剑谱》。” 任我行沉吟片刻,继续道,“这个不急,你只要继续接近他就是了,至于其他,”他阴测测地笑了笑,“就让东方不败去吧。” “你只要看住了林平之,让他‘安稳’地待在华山就好了,”任我行道,“你懂了吗?” “是。”那人应道。 “继续监视岳不群,不要让他有机会问出《辟邪剑谱》的下落。” 了解了自己要做的事,那人很快就从那条昏暗的巷子遮遮掩掩地走了出来,随着往外走,那人的腰渐渐挺直,面上的阴狠也随着笑意而重新隐藏在眼底,当他走上接道,阳光一照,赫然变成了一个笑意盈盈,分外无害的人。 只见他闪身一拐,就进了一家平实的客栈,不着痕迹地见过信物后,那客栈老板立刻跪地道,“见过劳师兄。” “嗯。” 劳德诺,也就是华山派岳不群第二个弟子,点了点头,问道,“近日华山派可有发生什么?” 那客栈老板,也就是隐藏的华山派弟子恭声道,“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令狐师兄被掌门放出来了,而那魔教妖女则不知去向,前阵子掌门收下了林家遗孤林平之为弟子,其他也就没有什么了。” 劳德诺眼中一闪,开口道,“继续看好魔教的动向,不可大意。” 客栈老板恭敬应下。 劳德诺出了客栈后,左右看看,随后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于此同时,日月神教上。 安逸了几天的东方不败又一次坐上了成德殿,那一脸慵懒的模样,让看见他的教众们都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地瞅着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扮起鹌鹑的样子一个赛过一个的像。 “怎么,大早上的叫我来着就为了看你们跪在这儿?”东方不败扣了扣手指,发出几声轻响,温柔的嗓音却硬生生让几位长老没忍住抖了又抖。 桑三娘看不惯他们这些蠢货没出息的样子,干脆越众而出,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教主,我们得到消息,早些时候被灭门的福威镖局林家,手里有《辟邪剑谱》的消息。” “而林家的遗孤林平之,如今在华山派拜入掌门岳不群门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鸟 “哦?”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盯着桑三娘, 因为慵懒而瘫软在座椅上的身体微微直起,一双薄雾浓浓的双眼紧盯着下面的人不放, 室内的空气陡然一窒, 而首当其冲被针对的桑三娘, 早就在东方不败放出威势的那一刹那, 就已经受不住地狼狈跪地, 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流淌,瞬间划过脸颊。 东方不败还是那个姿势, 还是那样慵懒的样子,但当他周身气势一变, 比往日更加可怕的杀气扑面而来,这杀气如附骨之躯, 挥之不去又阴冷无比, 寒冰化作利剑, 瞬间穿透了他们的头颅, 彻骨的疼痛让教众们从幻觉中回过神来,冷哼被死死地压在喉咙里,半点不敢抬起头, 仿佛泰山压顶一般沉重。精神上濒死的痛感让教众们从不自觉的怠慢中惊醒, 整个成德殿鸦雀无声。 而率先提出这个话题的桑三娘,她的脚边已经聚满了一小滩水渍,撑在地上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就算这样,东方不败还是冷眼看着,在桑三娘终于撑不住就要被莫大的压力压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的教主大人才大发慈悲地冷哼一声,收起了充斥室内的威压。 桑三娘感觉到身上陡然一轻,心里微弱地松了口气,随后毫不犹豫地扣头,低声道,“教主在上,原谅属下鲁莽。”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只是曼声道,“这消息是谁传来的?” “”桑三娘停顿了一瞬,随即交代道,“如今各大门派知道的都知道了,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言下之意就是:我们神教已经是最后得到消息了。《辟邪剑谱》的威能谁人不知,之前被福威镖局的林家把持,谁也没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这会儿人家都被灭门了反而能得知具体到不行的情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不知是谁下得一个套。 这么一看也难怪教主大人这么生气,被算计而不自知,还把消息传递到东方不败的眼前,没有被打死而只是一通杀气,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桑三娘暗恨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人,又责备了一下自己的大意,整个身体伏爬在地上,不敢在东方不败的注视下动弹分毫。 东方不败闻言,眯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半晌轻哼一声,挥挥手,桑三娘自觉地利落下去领罚。 “”东方不败微微一愣,不知是该责罚桑三娘的大意还是夸奖她的觉悟,掩饰地轻咳一声,“此事本座已经知晓,”他顿了顿,到底还是说道,“没事儿就退下吧,派个人拦下三娘,让下人少些罚。”说罢趁着其他教众们还在愣神之际,甩甩袖子站起身就走。 等教众们反应过来时,自家教主早就不见了踪影。 “咳咳咳。” 谁也不知该对这一出摆出什么个表情,面面相觑片刻,有反应快的,立马转过身去朝着牢房跑过去,边跑还边喊,“三娘,三娘啊!” “教主没让你去挨罚啊!” “手下留情啊!教主没怪你啊!他说这个消息很有用啊!” 至于他们教主是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咳,也就没人在意了。反正东方教主总是对的就是了。 而这边,东方不败快步走到后间,看着苏灼言从后门正好走出来,微微一笑迎了上去,“这是去哪了?” “无聊弄了些小玩意儿。”苏灼言单手从背后伸出,一只惟妙惟肖的机关鸟就那么站立在他的手间,近在咫尺注视着东方不败瞬间瞪大的眼睛,对于机关鸟这种每个万花弟子都习以为常的小玩意儿竟有些庆幸自己会制作。 东方不败堪称小心翼翼地捧过机关鸟,轻轻碰了碰它翠绿色的翅膀,歪头问道,“它叫什么?可是会飞?” “自然是会飞的,”只见苏灼言只是手抚在上面,不知道碰了什么机关,那鸟儿就好像活过来一般展翅而飞,围绕着东方不败和它的制作者转着圈一遍又一遍。偶尔竟然还能从它的鸟喙中传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让前者更加惊奇。 “至于名字,我们万花弟子统称它叫机关鸟。如果你喜欢,自行取个名字也是可以的。” 听了苏灼言的话,东方不败眼睛一转,问道,“这是你们门派所有人都会做的吗?” 苏灼言一顿,点了点头。然后他又补充道,“等到有了其他材料,我给你再做一只碧空云雀。” “嗯?” “那只机关鸟比这个要大得多,而且也实用。” 东方不败没有询问到底是怎么个“实用”法,只是笑着问道,“那个什么碧空云雀也是所有人都会的吗?” “这个不,”苏灼言摇了摇头,“碧空云雀在谷里也只是少数的几个弟子能做得出来。”虽然他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潜在的意思东方不败立刻就懂了,遂直接笑道,“看样子你很厉害。” 苏灼言端着“万花谷弟子的风雅端庄”的包袱,一脸谦虚,“还好,你相公一直这般厉害。”说着十分不害臊地扯着东方不败的手一个用力,就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抱了个满怀。 东方不败面上染上红霞,却半点没有挣扎,直到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东方不败轻轻推了推苏灼言的胸膛,“还,还不放开?” “咦,我抱我娘子有错吗?”这么说着,苏灼言还是松了手,只不过人虽然被放开了,但两人的手却好像长在一起似的,东方不败也好像忘了这一茬,默认着两人手牵手地腻歪在一起。 被苏灼言一拉,堂堂大教主就乖乖地跟着他进了屋。身后跟着新鲜出炉的机关鸟,也不知苏灼言到底怎么做到的,进了屋,那鸟儿就立刻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敛了翅羽,一动不动的样子,才能看出是个死物。 苏灼言紧了紧手里的温度,放任自己的心里变得柔柔的,仿佛一滩温水晃晃悠悠地在心尖上荡悠,所到之处融化之感明显而清晰,苏灼言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东方不败的唇。 喜欢二字,好似怎么也说不够。 一 林平之手握《辟邪剑谱》,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突然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一般,刚开始有人不信,不过说的人多了,慢慢的,就算不信的人,心里也存了一丝怀疑。 再加上福威镖局已经被人灭门,只剩下林平之一人,怎么看怎么孤立无援,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有的人心生恻隐,而更多的人则是想要一睹《辟邪剑谱》的内容,毕竟那可是一本人人趋之如骛的秘籍!不说立刻天下无敌,但也能够迈进一流当中了吧? 不怪江湖人都像仿佛见到肉,跟在后面跑的狗,武功的精进在江湖人的眼里,可以算是排的上数一数二了。 只不过他们都知道,林平之被华山岳不群收做了徒弟,现在好好地生活在华山派,被掌门夫人和小姐宠着,旁人都不得见一面的,而他的师父,华山派掌门人,更是对林平之好到不行,不管怎么好的,但就是对他特别好啊! 咦这是谁传的话来着? 不明觉厉总觉得又是一盘棋 虽然不知道岳不群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江湖人半点都等不得了,在确定了消息的来源属实后,就一个个蹲在华山脚下不走人了,盼望着什么时候林平之下山的时候能截个胡,因为华山派是数一数二的大派,平日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这些人上不得华山,自然就守在了山脚下。 导致华山派弟子巡山的人数都陡然增加。 这么一份显眼的变化,华山上的人自然一清二楚,只不过不知为何,华山上半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诡异地默认了,因此导致去华山的人一日多过一日,掌门那样的人他们是小人物根本见不到,但偶尔下山的小弟子江湖人还是能守到的。 这不,就有一个倒霉的华山弟子被守株待兔了。 “说出林平之的消息我们就放过你!” “”那华山弟子面对这么多人高马大的江湖人本还有些害怕,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诚恳地道,“休得问了,就当我们华山没有这个弟子吧。” “嗯???” “发生什么了???” “咋回事,说好的最受宠弟子呢?”几个江湖人士围成一圈,中间蹲着无辜的华山弟子,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这事儿有点诡异。 中间为首的那人轻咳了一声,跟着俯身与那华山弟子蹲在一起,十分平易近人地说道,“大兄弟,跟我们说说呗。” “就是,华山派是我们大家的华山派,我们都关心啊。” “那林平之到底怎么了?” 华山弟子抿紧了唇,一副坚决不妥协的样子,只不过听到林平之之名,无法抑制地神色中带了一丝厌恶之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污蔑 那华山弟子不管这几个江湖人怎么威逼利诱, 就是不肯说。这让这些五大三粗的老实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虽然放狠话碧水说的都溜,但动真格,说实话谁也没胆子, 这可是华山脚下, 人家的地盘,难道还真就杀人夺尸,就为了那几句不知道对不对的话吗? 要真的下狠手也不是不行,但事后谁也承担不起整个华山派的怒火, 虽然可以赌华山派不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追究这件事,但谁也不敢赌。 他们能怎么办, 作为一个不能动粗,还想知道情报的江湖人他们也很绝望啊。 那头头悠悠地叹了口气, 却是明白,如果这人不想说什么,他们是不会得到什么消息的。忍不住拿出苦谈的架势, 开口说道, “我们也不与你为难, 不问你林平之与《辟邪剑谱》是真是假, 至少让我们知道这林平之到底怎么了吧?” 头头强调道,“我们就想知道这个。”说着眨了眨努力显得真诚的眼睛,试图“感动”他。 那华山弟子一个迟疑,且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虽然现在不动粗,但谁也知道,如果他不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些人是不会放他走的,如果翻脸,只有他一个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再说,关于林平之的问题,就算华山派要瞒,也瞒不了多久,早晚是会让人知道的。这么权益利弊,那华山派弟子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隐忍中带着一丝恨其不争,看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可以直接为门派清理门户了。 “这真是太惭愧了,要说起这件事,还是我们华山派轻信他人,以至于招来这么一个小人,可怜掌门,竟被那竖子蒙蔽。” 那华山弟子就在几个神情难掩八卦的江湖人士的注视下,讲了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活该被人唾弃”的故事。 这事要从他们的大师兄令狐冲从思过崖被放出来说起。 之前也说过,令狐冲被关进思过崖的理由,是同魔女任盈盈有了私情,岳不群不容,这才被拘在了华山,然后一面寻找那个让华山派天资卓越的大弟子都“堕落”的罪魁祸首。结果不论,但华山上到底热闹了一阵,而这一切好似和林平之没什么关系。 但坏就坏在少年心事总怀春,掌门之女岳灵珊如此,被用心关心,走过心里阴影的林平之更是如此。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岳灵珊心悦她的大师兄,而这个林小师弟难免对这个一直以来不嫌弃自己,还真心对他好的师姐心生爱慕。而令狐冲呢?哦,他喜欢任盈盈。 心上人被锁在荒山上,岳灵珊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连带着林平之也跟着牵肠挂肚,武功上的练习自然慢了一筹,被掌门知道后又少不了一顿训斥。而就在前几天,山上突然连夜被袭,众人皆惊,少不了派弟子挨个屋子的搜,这其中,就有岳灵珊和林平之的房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谁都知道这要是搜下去了,这姑娘的声誉也就不用要了。所以自然强加反对,最后退后一步,只是派个女弟子作模作样的检查一番也就罢了。 直到检查到林平之的房间,不知是不是之前没有检查到岳灵珊的房间让这些人憋了股劲儿,到了林平之这里,检查的时间花了旁人的一倍,再加上各种细致,偷袭的人没有查到,但却查到了林平之与魔教勾连的证据。 因为当时的证据是在众人眼前被呈上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除了林平之本人的慌乱反对外,也就岳灵珊表示小林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至于其他人,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说不准。这事儿就算是岳掌门想要相信林平之都不行,只能一番挣扎后为了避嫌,将人关到牢里去了,任凭岳灵珊怎么苦求都改变不了岳不群的决定。而宁中则则是看出了事情的严峻,很快就拘着岳灵珊不许她为林平之求情了。 也不是没人想到林平之是被诬陷的,但那证据千真万确,再加上林平之平日里的人缘也确实不好,对于这种一看就苗头不对的事情,也少有人为他站出来。 至于为何要勾连魔教的理由? 这些平日里看不惯林平之的人都已经为他想好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简直让人听了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有说他当初被岳不群救下时就心怀不轨,也有人说这是魔教的阴谋,把林平之放进华山来做卧底,也有人猜,这是因为情。一一一 如果林平之与魔教勾结,那么他肯定是认识任盈盈的,让任盈盈牵扯住令狐冲,那么他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对岳灵珊趁虚而入了? 哦,猜的真是有理有据呢个屁啊!但无法阻挡的是:这些人脑子有坑,竟把最后一个猜测猜的热火朝天,堪比他们就是此件事的主角似的。直到岳不群听闻此事,狠狠发作了一番,这才作罢。 只不过也正是这个当爹的这个反映,在某些人眼里,是当作佐证的存在,反而更加深信不疑了。 林平之是个至纯至孝的人,虽然被人污蔑,却在宁中则规劝他说最好被关在牢里避一避时,反倒一脸愧疚地表示他甘愿如此,还望师父师娘不要受他连累。毕竟一派之主的知情和不知情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令狐冲,也为了避嫌而被控制起来了,虽然没到监一禁的地步,对于这个刚从思过崖被放出来的人来说,不知怎么,又有点可怜了。 岳不群在牢里见了林平之,情深意切地表示:爱徒放心,我一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师父是绝对相信你的为人的,定是什么心思恶毒之人的算计,还望爱徒振作精神,我一定将污蔑你的人绳之以法。 林平之被感动的险些掉下热泪来,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只感觉再也没有比岳不群更好的师父了!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抹了抹泪水,一脸坚毅地应下了。 林平之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满腔悲愤和委屈,但其他人不知道,他虽然表现的一副相信岳不群的样子,但也怕岳不群不相信他的话,如果被最亲近的人怀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索性他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让林平之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仰慕自己的师父。 岳不群瞧了瞧自己这个傻徒弟的神色,心里也跟着放下心来,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关于信任和坚持之类的话,心满意足地带着眼角要落不落地离开了关押林平之的牢房。 华山派上层尚且如此,底下的那些弟子所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就是有心人想要呈现出来的“真相”,别的不知道,但弟子们都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林平之,竟然为了魔教口头上的承诺,就果断地卖了华山派,幸好他们的长老们大义灭亲,将人囚在了牢房的深处,只等着被人判决。 如此,也就难怪了这些华山弟子们一提到林平之就是这个反应。 正派人士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再加上和魔教挂钩,林平之也就得了个差不多人人喊打的待遇。 当这个消息传到神教的时候,东方不败沉默了许久。 “他们这是把我当傻子看吗?”东方不败抖了抖手中白纸黑字的情报,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朝着苏灼言笑道。 苏灼言上前两步,将人顺手搂在怀里,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轻声道,“这个华山派,还真是会搞事。” “嗯哼。” “既然都把这事‘强行’按在了魔教头上,我们没什么举动怎么行呢?” 东方不败仰头看着苏灼言笑得温和,挑眉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还要说吗?”苏灼言低头,在怀里人自己送上来的唇上印了一吻,“自然是去掺和一脚。” “我看那林平之的资质还不错的,”他顿了顿道,“这日子,也实在无聊得很。” “神教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这么说着,东方不败拿手戳了戳苏灼言的胸膛,被阻止了也不恼,只是视线重新落回了纸张上,一脸意味深长,“这不乐子就送上门来了?” 苏灼言道,“就是不知是谁还在暗中和稀泥。” 东方不败将情报随手一扔,两条手臂紧紧地勾住苏灼言的脖颈,稍一用力就将人拉下,形状优美的唇紧跟着就贴了上去,唇贴着唇地轻声道,“不管是谁,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苏灼言紧紧将人抱在怀里,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强迫东方不败更高弧度地扬起头,完成了一个激烈而深入的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潜入 东方不败这次再次出山,带着的人比上次还要多。 比如上次自己怀疑自己性向的那位,回去后就大肆宣传了一番关于“教主高大英明, 和正派败类江别鹤大战几百回合,轻轻松松就将人打死了”的英勇事迹,虽然其他教众明白事情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但不妨碍他们想跟着教主出门啊! 于是这次教主一有想要去华山的念头,教众们一个个眼睛发亮, 眼巴巴地看着他,谁都想跟着教主大人去“见一下世面”。 东方教主: 自家教众们哪都好, 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作为一个好教主, 要怎么委婉而不失淡定的保持教众们的面子呢? 还真是苦恼啊。一一一 不管怎么说, 东方不败最后出门的时候, 里里外外的人簇拥着往前走,就算是一向不在意这些的苏灼言,也同样神色异常地看着他们。东方不败微妙地感觉有点丢脸,最后一声令下,能隐身的隐身, 能藏起来的藏起来, 能去各地办事的办事,这才算人数骤减。 华山脚下。 “好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就好了。”东方不败冷着脸,对着一群虽然人不多,但明显都想凑热闹的属下们,东方不败十分冷酷无情地驳回了他们想要跟着上山的念头。 “你们几个带人一起,去查查最近华山还有什么异常,至于剩下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教主的话不能不听,教众a带着一小伙人立刻领命,几个起落就隐去了身形,而剩下的人,则觑了觑教主的脸色,灰溜溜地跑走了,他们放肆不假,却也是知道教主的底线的,教主不想计较的时候,他们怎么放肆都没关系,但一旦教主真的气了,他们是半点都不会去触碰教主的底线。 早些年的时候,教众们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还是有了苏大夫后,他们瞅准了教主的脾性,这才敢插几句有的没的,现在这样的情形对于这些教主死忠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该走的都走了,东方不败才转头看向苏灼言,“我们夜里再上山吧。” 苏灼言点头,遥遥地看着郁郁葱葱的山峦,眼里一片深意,“找找那个可怜的,被愚弄的小孩儿。” 东方不败挑眉,“也就是你这么多管闲事。” 苏灼言笑笑,不去戳穿东方不败的口是心非,拉着他的手,“现在时间还早,我听说附近有家店味道不错,早就想和你一起来尝尝了。” 于是,不管什么岳不群,不管什么林平之,也不管天下人趋之若鹜的《辟邪剑谱》,魔教二人组开心的去小吃街了! 小吃街和客栈紧挨着,虽然没有精致酒楼的精心烹饪,但却有一番别样的风味。两人手拉着手,从头吃到尾,就连办妥了事情的教众b,也跟着吃了不少。 因为身体的原因,东方不败少有吃这些在往日的他看来十分粗糙的食物,但当他咬一口原汁原味的煎饼果子时,立刻被唇舌间的味道征服,狭长的双眼因为美味而微眯起来,一脸满足的咬下了第二口,苏灼言手里拿着蜜饯,奶糖之类的小吃,一脸宠溺地将东方不败嘴边的酱汁抹掉,也跟着笑眯了眼。 享受美食是一个美好而快乐的过程,一下午,东方不败的手和嘴巴就没有空过,他尤其喜欢各种油炸食品和各种卖相别致的甜食,吃到最后,东方不败手一挥,就叫跟在后面的教众b打包带走,零零总总的食物堆积在一起,让教众b都看不见前面的路。 街道繁华热闹,挑扁担的杂货郎,摆摊的脂粉娘,蒸包子的店面,四处游走叫卖的糖葫芦小贩。 华山脚下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只不过看着江湖人来的多了,觉得有利可图,于是也就不惧怕那些扛刀拿棍的江湖人了,毕竟,就算武功再怎么高,也要吃饭住店的不是? 东方不败带着苏灼言,很是放纵了一回,导致东方不败因为日月神教被背锅的郁气也跟着散得差不多。跟在他们后面的教众b眼睁睁地看着黑脸的教主是怎么在“糖衣炮弹”下展露笑颜的。 忍不住暗中嘀咕:要不然下次教主再生气的时候,派几个兄弟买回来点小吃罢? 是夜,东方不败换了身漆黑的衣服,同苏灼言一起,朝着华山上摸去。 华山的确是陡峭的,再加上有华山弟子十步一岗,戒备森严。只不过在别人看来苦手的事情,在这两个轻功卓越的人脚下,随着风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华山派,好似融入了风声里,随着目的地的到达而更加谨慎小心。 没上山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目的地,也就是华山派的牢房。岳不群不是非要愚弄他人做个好人吗?那就偏要打破他的算计。 再说,情报上显示的可没有岳不群说的那么简单,既然非要把日月神教拉扯进来,那就不要怪罪他们搅一个天翻地覆了。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加快了前往牢房的速度。 走了没多久,东方不败忽然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循声望去,竟见到岳灵珊悄悄地往牢房走去,身影藏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被身上带着的铃铛暴露了行踪,很快,就被下人发现,劝解着实则强制地将人带了回去。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对视一眼,感觉到有一丝蹊跷。 先不说作为一派之主的爱女为何深夜前往地牢,光是来了地牢却佩戴一个极易让人发现的铃铛,这就足够让人心生疑窦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些细节的时候,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默契十足地一前一后,就隐藏着身形往教众们呈上来的关于地牢漏洞的地方前去。他们不是不能直闯进去,但既然打算不漏分毫把柄,那么不引人瞩目是最好的。 而另一方面,岳灵珊却没有想象中的好过,更甚者,她开始怀疑,怀疑事情并没有自己的父亲说的那般美好,怀疑很多,而这些怀疑驱使着她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鼓起勇气想要面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牢房把守者异常的态度。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其中的蹊跷,但冥冥中的第六感,又好像在告诉自己:停下吧,停下吧,一探究竟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这么恍恍惚惚,岳灵珊也不提再去牢房了,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进房门,才缓缓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寂静的牢房里,隐约能听到谁人的呜咽和呻一吟,在这个不算空旷的地方,一股子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再加上些微的血腥味,阴森而恐怖,竟有些让人难以忍受。要是普通人,早就紧着鼻子却步不前了。而并肩走来的这两人,完全无视了这样堪称恶劣的环境,走走停停,这才在牢房的最深处停下了脚步。 越往里面走,看守的人就越多,苏灼言手起不知道什么落,就见在昏暗的灯光下,浑浊的空气中,影影绰绰地有什么粉状物散落开来,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被转手而来的浑厚功力一打,当即就散布在空气中。 两人隐在阴暗处,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无知无觉地吸入了散在空气中的粉末,再悄无声息地软倒在地,没有发出半分声响,等到人都倒得差不多,两人才现出了身形,四处张望一番,才发现,不光是狱卒们,就连被关在里面的囚犯,也无一幸免地软倒在地,东方不败踢了踢倒在脚边的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苏灼言瞧着前者,温润地笑笑,“作为一个大夫,总是会制些防身的药粉。” 东方不败冷冷地嗤笑一声,懒得揭穿他什么一个高手扮猪吃老虎,假装柔弱,明显制这种药粉就是恶趣味,卵的防身啊等等一系列的话,只是斜了他一眼,开口道,“但愿你能把林平之给我叫醒。” 东方不败和这人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看出来苏灼言的德行,站在他跟前,单手戳了戳苏灼言的胸口,斜眼吊着人道,“如果他醒不来,哼。”尾音晃晃荡荡地飘在空气中,带了一丝凌厉和哼笑意味的声音让苏灼言的脸上立刻就荡出了笑意,忍不住伸出手,让那骄傲又清冷的人为自己停留,揉了揉手感顺滑的发丝,随后顺着长长的发丝往下,划过肩膀,抓住了东方不败的手。 在对方看过来的一刹那,苏灼言笑着道,“这么辛苦的潜进来,也该去见见正主了。” 林平之过得很不好,可能是因为狱卒暗中的磋磨,还有隐隐的精神上的压力,本来风姿卓越的一个小伙儿,在牢房里住了没多久,就已经精神恍惚,惶惶不可终日了。他的潜意识里也感觉到有点不对的地方,狱卒的态度,越来越少的探望,饭菜从一开始的精细,再到最近的冷硬,还有些细节,都暗示着处境的变化,但林平之都说服自己,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只有安心配合,这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这么自我安慰着,也就真的放下了那些不合理之处,混混僵僵地过下去了。 直到一泼冷水浇在头上,让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而他目之所及,两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有一个教众【补】 岳不群阴沉着脸,最近一件件发生的事实在让他焦头烂额,虽说他本来的目的的确是《辟邪剑谱》,但以他的手段, 完全不用这么心急,林平之那小子单纯的很,只要哄他几句, 获得他的真心仰慕, 完全可以从林平之的口中得到《辟邪剑谱》的全部,而不是现在这样, 仿佛让人赶鸭子上架般的暴露自己。 岳不群何等心机, 只要细细一想,就能明白,现在这个局面, 完全是除了自己, 还有另一个人在觊觎《辟邪剑谱》。 岳不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东方不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拉日月神教下水的原因。 就算不是东方不败, 试探一下, 冤枉了人,他却不怕东方不败不对《辟邪剑谱》不感兴趣。 虽说东方不败人邪是邪了点,但他不可否认的是,东方不败的确对武功绝对热爱,所以也不怕他不感兴趣。 只不过如果不是东方不败,那隐藏在阴影中的这个人,就完全和自己处于对立了。岳不群眼里闪过精光,立刻吩咐了心腹去查。自己则轻轻转动桌角,只听“咔嚓”一声,整面书架竟转动开来,露出一个能通过一人的密道来,岳不群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禁闭的房门,拾起一截蜡烛,快速走了进去。 书架在岳不群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没有一点声响地恢复成原样。 岳灵珊怎么想怎么不对,一夜过去,睡都睡不安稳,做了一晚上似是而非的噩梦,醒来满头大汗,想要阻止谁,却也隐约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以自己的本事根本就阻止不了父亲的计划。坐立不安的同时,往日和小林子一起玩耍练剑的样子反复回荡在脑海里。 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满心的愧疚和焦急,天一大亮,就跑去找了宁中则。 宁中则当然知道现在下面都传了些什么话,不是她不管,只是相信她的丈夫另有打算,这才按兵不动。被自己的女儿一说,心中隐约有种慌乱,被她暗自按捺下去后,反而安慰女儿,叫她不要多想。 也是耐不过女儿的游说,再加上想要亲自证明丈夫的清白,母女俩相伴来寻岳不群想要问个明白。 不过却找不到人。 听下人的话说老爷去了书房,找到书房来,却被守门的下人拦住,说是老爷吩咐,他想要查找一些资料,未免打扰谁都不让进。 宁中则和岳灵珊的心越来越慌,哪里听得进去下人的话,开口道,“就连夫人我也要拦吗?” 下人深深地低头,但态度坚定地拦着。 这下,就连岳灵珊也觉得不对了,母女俩对视一眼,宁中则拍手,立刻就有人将这个下人堵着嘴,双手捆在背后的押在一边,宁中则立刻推门而入。 意料之外,或者说意料之中的,岳不群不在书房,就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而她们来之前,却是有明确的消息说岳不群是整夜都在书房,就连书房的灯也亮了一夜。因为之前岳不群很多次都夜宿在书房,宁中则就没发现什么不对,而这次,却是明明白白地事实证明岳不群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至少,是瞒着她们母女两个的。 宁中则带着岳灵珊,神色淡然地走出了书房,没留下一点痕迹,而那个下人,被宁中则很快带走,私下里暗自拾掇了一番后,又把人全须全尾地放了回来。 岳不群从暗室中施施然出来后,温声询问,“可有人来?” 下人垂头,“回老爷,夫人和小姐来过,被小的劝回去了。” “哦?”岳不群抬了抬眼皮,“有说她们来干什么吗?” “天早了,来叫老爷用早膳,小的说老爷睡下了,夫人小姐吩咐小的好好照顾老爷,就走了。” “嗯。”岳不群应了一声,道,“干得不错。”说罢转身细心关了书房的门,朝着宁中则的房门大步走了。 身后的下人微微抬头,瞧着远走的岳不群,背后赫然汗水淋漓,微风一吹,下人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自此,华山派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 而另一边,任我行也有自己的打算,该做的准备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其他人怎么接招了。 他再怎么搅混水,其目的都是从林平之手上得到《辟邪剑谱》的具体内容。 眼下就缺少一个契机,一个搅动所有人神经的契机,一个让岳不群不得不交出《辟邪剑谱》的契机。 这样,才算是不愧了自己的百般设计和牺牲。 任我行心中百般想法,却只是一瞬间,他一只手忍不住捏了捏衣摆,只要想起自己现在的百般折磨是谁带来的,他就越发的恨,越发的渴望《辟邪剑谱》带来的功力。 虽然没有说,但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早就在他自愿自宫的时候,元气溃散,留下的也只有没有半点杀伤力的一招一式了,就算是花架子,也比现在的他好得多,他能用的,也只是往日积压下来的人手,却是不能动用吸星之类的武功了。 那种阴狠的武功路数,加上现在残缺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苦头不是一般的大,不死心的他吃遍了之前武功带来的苦头,才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吸星的路数就不怎么正,再加上现在他少了元气,对身体的腐蚀不是一星半点,所以现在的他也不怎么敢动用武力。 一个不能动用武力的武者,与废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辟邪剑谱》的原因。到时候,东方不败,苏灼言,岳不群,统统都要死! 想到这儿,任我行神经质地笑了一会儿,整了整衣摆,做了一番伪装后走出了这个他住了太久的房屋。 可以说,任我行和岳不群明里暗里地交上了手。 而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从那次地牢之行后,就在华山下住下了,教众们在外面听着一天比一天离谱的传言,回去则低调地给教主找好吃的←给教主找好玩的←给教主汇报江湖上的动向←最后睡觉。 简直“安逸”的不行。 现在的江湖上都在传日月神教的坏话,把林平之那个小可怜按在魔教的身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简直气人。就算是想要跟人理论理论,教众们也因为记着教主说要低调行事而憋屈得不行。 最气的是传言的另一个主角小可怜林平之,人家现在还被关在牢房里,让人就算想招惹他都没有机会。 最后气不过又憋屈的教众们,商量着对策,暗搓搓地决定去看看小可怜! 几人有志一同地决定瞒着他们的教主,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几个武功不错,特别是轻功不错的教众偷偷上了山。拳打狱卒,脚踢地牢门的见到了林平之。 山下的客栈里,苏灼言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就这么让他们去可以吗?” “有何不可。”东方不败从他身后走出来,站在月光下,伸手揽住了苏灼言的腰,眯着眼跟他同样看向远方,“这几个轻功还算看得过去,让他们发泄一下正好不过。” 苏灼言抬手附上腰间的手,开口道,“被发现了呢?” 东方不败笑道,“这几个蠢货还瞒着本座,不管被不被发现,回来后都要挨罚。” “说好的让他们去发泄呢?” “本座说的,怎样。发泄又不代表可以不被罚。” 苏灼言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声音中难掩笑意,“不愧是魔教教主,我喜欢。”拉开东方不败的手,轻轻一拉,就将人扯到自己跟前,前胸贴着后背,没有一丝缝隙地把东方不败抱在了怀里。 东方不败也不挣扎,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我们需要一个打破现在虚伪平静的契机” “显然那几个蠢货是最好的选择。” 教众们还不知道等他们回去后将面临怎样的恶意,目前都在因为见到了林平之而各个兴奋不已。 林平之在那晚见到东方不败和苏灼言时,精神就受到了重创,而他们的言语,想要不相信,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在脑海里循环,几日下来,让林平之吃不好睡不好,竟已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在前几日更是大病了一场。 而那些狱卒们早就得到消息,知道这人就是一步废旗,只要不叫人死了,怎么都可以。有了这样的共识,对于生病的林平之,竟是谁也不放在心上,还是看在他烧得说起了胡话,怕上面来人怪罪,谁都不愿担上责任,这才叫人给开了药喝下去。 以至于教众们看到林平之时,林平之还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后才慌慌张张地爬到牢房离着最远的角落,“你,你们是谁!” 教众们对视一眼,虽然对这么狼狈憔悴的林平之有点一言难尽,还是按照说好的话本露出了邪恶的表情,“要你命的人!” 只不过没等他们再说些别的,显然林平之自己就已经脑补了许多,“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哆哆嗦嗦地紧贴墙角,“东方教主让我考虑几日的,万不能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教众们此刻在林平之的嘴里听见自家教主的名字,岂非是一言难尽能概括的,齐齐顿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试探一波,不能让这小子把话题带走,“教主说了,你这人太磨蹭,让我等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就是。” “不行!” “你要活命也容易,得说一说你的想法,让我等酌情斟酌一番。” 听了这话,林平之生怕自己就被这几个人毕于掌下,立刻倒豆子地说道,“虽说东方教主已经阐明师父是想要骗我的《辟邪剑谱》,但”他神色矛盾地轻声道,“但师父毕竟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再说我现在根本出不去,也没办法做其他事情。” “”教众们听了这番圣母的话牙都酸了,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圣母,但不妨碍他们各种不舒服,脾气暴躁的立刻道,“他想要你的命都成了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你现在有这个待遇是谁做的你不知道吗?” “怕就怕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四不四傻!” 林平之沉默了半晌,开口道,“现在要杀我的不是你们吗?” “” 这就很尴尬了。 教众轻咳一声,开口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丧心病狂林平之投靠魔教’,‘华山败类!背叛华山的败类!’‘多亏了深明大义的掌门大义灭亲’这些,林公子知道吗?” 林平之看不出脸色的面上一僵,艰难地开口道,“这不可能。”他摇着头,拒绝听到这样的话。 看着林平之这样,教众们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也是一个被伪君子岳不群利用的可怜人,“想必林公子还不明白《辟邪剑谱》对江湖人意味着什么。” 另一个教众接话,“自然意味着无上的地位,以及无人能及的能力。” 林平之摇着头,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手指,尖锐的疼痛传来,让林平之的额角一抽一抽的疼,光是这样还不够,教众道,“我们的确是魔教的人不错,不过不是来杀林公子的,想看看被岳不群那伪君子利用的是何许人也,现在看到了,也就知道了林公子也个可怜人。” 那声可怜人仿佛平地炸雷,让林平之浑身一抖,神志恍惚地重复道,“这不可能,师父不是那样的人,这不可能” 教众见此,彼此挤眉弄眼了一番,其中一人开口道,“事实就是如此,只因为那岳不群强拉神教下水,我们教主气不过,这才想要揭穿他的假面,想必教主你也见到了,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 教众瞅瞅林平之的状态,轻咳一声打算再添一把火,“林公子莫不是以为,林家的悲剧是个巧合吧?” 此话话音刚落,林平之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说话那人,那教众心有不忍,却还是开口道,“世人皆追求更高的武艺,而拥有这武艺的人自然就遭殃了。”这话,只要不是一个傻子,谁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林平之不是傻子,他只是太天真而已。 而现在,就连这份天真,都成了罪恶。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因为有了师父师娘,有了师姐,有了自己的一个家,下意识地不敢去想那么黑暗的过往,却在现在,被一个无关的人残忍地揭开这层遮羞布,让林平之好似身处八层地狱之下,深受赤火燃烧之苦,浑身颤抖着,巨大的痛苦从口鼻浸入,这可怕的猜想让他压抑着,挣扎着,绝望着,身体以痛苦的角度伸展着,五指收紧,充满泥泞的骨节一根根突起,他一声一声地喘息,“碰”地一声砸在了污脏的地面。 不过,这会儿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体谅这个可怜的少年,虽然他们的目的是让他明白岳不群的真面目,但谁都知道,这份明白,对林平之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们体贴地沉默着,任由那个深陷绝望中的少年徒劳地发泄着。 等到林平之从莫大的绝望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他一抬眼,就瞧见一二三四个教众眼巴巴地看着他,或站或靠地等着他。 这副样子简直不合适宜极了,就连林平之也微妙地有了一丝想笑的欲一望,只不过嘴角还没牵起,就被满心的无力压了下去,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见那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少年哽咽着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还是那个残忍补刀的教众,开口道,“还请林公子见谅,”他顿了顿道,“狗比岳不群拉神教下水,所以我们教主想要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结局,所以来问问林公子,你现在已经和神教在一条船上,要不要助我们一臂之力?” 林平之惨然一笑,“这位兄台不用挑好听的说,林平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何以能帮得了东方教主?” 教众笑道,“我们教主说能那就是能。” “”林平之沉默片刻,他也不说是不是骗他这种自取其辱的话,只是拒绝道,“林平之无能为力。” 脾气暴躁那位忍不了了,“放屁!我们教主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还待说什么,却被人拦下,有人道,“我们也不勉强,毕竟这是林家的事,而林家只剩下林公子一人,报仇还是不,都赖于你一人的抉择。我们也只是奉教主之命给林公子行个方便,如果不,也没什么。” “至少我们个人觉得,比起我们一而再再而三来找林公子的诚意,怕是比不上岳不群全心全意‘相信’林公子来得重要。”一番话温声细语,说得林平之握紧了拳头,眼里的复杂将要流出眼眶去。 前头说完话的教众脚点了点地,瞧着林平之的神情,补充一句道,“只不过这怕是最后一次来了,华山派的地牢不比神教好走,就算是我们也有些吃力的。”睁着眼睛说着瞎话,他伸手再敲敲牢房的栏杆,两声清脆的响声后,告辞道,“那么祝林公子心想事成,失礼之处请见谅,我们这就告辞了。”说罢,对身前几个教众挤挤眼睛,其他人神色不变,立刻转身就走。 一,二,三。 教众心里头竖着,在走出第三步时后面传来一声—— “等等!” 教众嘴角一勾,转过身去压平了笑意,“林公子改变主意了吗?” 隔天,华山上又一次震动,不过这是真的震动了。 牢房狱卒们全都在睡梦中死去,而罪人林平之则不知所踪。 让岳不群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茶具,让任我行恨得牙痒痒,加快了去华山的速度,让江湖人议论纷纷,都在想到底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还是被人救出去了,如果是被救,那么是谁救出去的,怎么救的,华山派的人怎么都不知道??? 乱七八糟的猜想又一次席卷这个江湖,就连隐居的李寻欢都听到了消息,带着跟他寸步不离的阿飞前往华山派。 不是他非要凑这个热闹,实在是得到了苏灼言的飞鸽传书,作为朋友,怎么也该去凑个人头。 “这次又是苏大夫干出来的?”阿飞扶着李寻欢上了马车,一边跟着坐上去,一边问车里的人。 懒得吐槽那个“又”,李寻欢抱着暖炉,懒洋洋地道,“苏灼言那个人,实在是,想必是华山的人招惹了他吧,不然也不会搞这么大。” 阿飞点了点头,手下的鞭子一抽,马嘶鸣一声,加快了前往华山的速度。 紧接着,移花宫,恶人谷,重阳宫,襄阳城,白驼山庄,丐帮,飞散在这个江湖各地的飞鸽立刻把这个消息传递各处,有些和东方不败有关系的,有些和苏灼言有关系的,有些单纯觊觎《辟邪剑谱》的,有些想要看热闹的,不管有没有事情做,能赶来的都赶来了。 毕竟上一次江湖这么热闹,还是日月神教搞出来的(不是),这次一看又是大事,能参与就都参与了。 于是在岳不群不知道的时候,华山脚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等他惊觉的时候,林平之走失的消息已经被传的面目全非了,而他刚知道和他对着干的人就是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秉着不管前不前的都不是好东西,也跟着掺了一脚。 一时间“东方不败是个魔头”,“岳不群是个伪君子”,“日月神教妄图称霸武林”,“不华山才想要操控武林”的话哪哪都是,随处可见的骂街吵架,简直热闹的不行。 而远在天寒地冻北方的金,很显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江湖上吵得沸沸扬扬,朝堂上一样吵得沸沸扬扬,只不过他们吵得是什么时候出兵,把那些成天搞事的江湖人全都问斩,被皇帝事不关己的态度刺激,大臣们也就是说说,没有胆子去触那些江湖人的霉头。 朝事又一次无疾而终,不等讨论出什么子丑寅卯,皇帝就高兴地散了朝,然后就往后宫走去,大臣们面面相觑,叹息一声相伴着往外走。 金看着朝廷没什么反应,也就不管了,继续闷头搞事情。 一 沸沸扬扬了几近一周,该到华山的都到了,就在就差江湖人自己编造林平之的下落的时候,日月神教突然发布声明,大意就是:林平之是我神教的人,而林平之本人也在神教,请各位侠士管好自己的嘴,如果让神教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就不怪神教为维护神教中人而不留情了。 此言一出,江湖一静。 又一次让岳不群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茶具,让任我行恨得牙痒痒,让江湖人安静如鸡。 日月神教的威势如日中天,让江湖人半点不敢再编排些什么,往日的威势加上之前神教教主做的二三事,竟让他们忌惮如此,再加上虽然东方不败亦正亦邪,但他的确没有做什么危害江湖之事,相信他的人也积攒了那么一些。 虽说可能立刻反水,但至少是有了。一 一 往日别说这样面对全江湖说明了,那些个门派光是想要规避这样处在风口浪尖的人都来不及,哪里会揽在自己身上,于是此次日月神教的人出其不意地宣布了林平之的下落,更是声明他是魔教的人,让江湖人惊讶的同时,却莫名地不敢说些什么。 大概是前车之鉴太多,而魔教对于自己的教众确实很好,让人忍不住避其锋芒吧。 只不过这样的局面,却不是岳不群想要的,也不是任我行想要的。 这二人现在已经恨死日月神教了,也恨死东方不败这个妖人了。 他们的目的是《辟邪剑谱》,而《辟邪剑谱》还没来得及让林平之说出口,却被人截胡,撸到了日月神教去,这怎能不让人恨? 现在,恐怕东方不败已经手拿《辟邪剑谱》在钻研了,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恨不得食其肉,因此,岳不群和任我行很快组成了一国,两人联手,就想要先干一掉东方不败,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半点看不出来他们之前还你坑我我坑你。 握手言和的速度堪称一流。 而他们想象中的东方不败,却没有想象中的手拿《辟邪剑谱》,林平之知道,他现在只有手中的《辟邪剑谱》才能保证他活着,而《辟邪剑谱》也是他唯一的筹码,为了在神教更好的活着,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挣扎了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辟邪剑谱》默写出来,在一次同东方不败见面时,交了出来。 东方不败挑眉看着这份手抄的《辟邪剑谱》,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就那么看着林平之,在对方额头开始冒汗时,才似笑非笑地移开了视线,开口道,“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本座对它还没兴趣。” 林平之一愣,紧了紧手指,手中的剑谱一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的面色变了变,开口道,“教主,这剑谱传承百年,岂不是唯一。” 东方不败抱胸,“你莫不是以为谁都想要这个破烂?” 林平之眉头动了动,想要反驳“破烂”这个词,但到底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却写满了“难道不是吗”几个字。 东方不败看得分明,嗤笑出声,然后在林平之愤愤然的视线中施施然开口道,“本座已经有了最好的,为何还要个残次品?” 林平之没说话,但到底不服。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只不过话语还是传到了他的耳边,“不要以为谁都想害你,谁都想要这剑谱。这么激愤的你还不如多练剑来得有用。” 林平之久久地站在原地,紧紧攥着的手指仿佛一瞬间卸了力道,洋洋洒洒的纸一瞬间飘落在地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胸口的疼痛还没散去,却又有了种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的茫然。那让全江湖疯抢的剑谱,就那么无人问津地摊在地上,却分不来半点视线。 他的一生,前半生天真烂漫,在最开心的时候遭到灭门的重大打击,他以为是地狱的到来,却转眼遇到了华山上的各位,让他有了些安慰,这会儿又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人,而引起一切悲剧的源头,就在他的手上,今天,甘愿要把它送出去,那个本该接收的人,却没有分给他半点注意。 林平之沉默了。 周围的教众下人们来去匆匆的走,谁也没有注意他,谁也不会为了他停留。 就这么呆站着,直到一个教众朝他温声道,“林公子这是怎么了?”口中问着,一边弯腰捡起了四处散落的纸张。 被碰了一下,林平之才堪堪回过神来,抬眼一看,认出了这人是那天出现在华山牢房的人,也是他,刺激他最惨。这会儿看见了那人手中的纸,无力勾起嘴角,面无表情地问,“可是看到了好笑的笑话?” 教众沉默。 林平之也不以为意,指着那人手中的纸,发泄一般地道,“我当它是废物的时候,所有人都拿它当宝一样哄抢,我当它是宝贝的时候,有人却不屑一顾。” 教众知道,他说的那人指得教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沉默。 林平之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没得到这人的丝毫回应,渐渐变得无力,自嘲道,“的确,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吞咽在喉咙里。 教众皱眉,不复在地牢里的能说会道,拉着林平之的手走到练武场,松开后开口道,“来,我们打一场。” 林平之想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拉扯着走了老远,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也是一头雾水,却顺从地取下一把剑,心神不宁地跟着教众对招。 心不在焉的下场显而易见,很快,林平之的剑就被教众给挑开老远,林平之面对这个结果皱眉,怎么说他也是岳不群赞不绝口的徒弟,怎么可能在一个教众手下三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弯腰捡起了佩剑,再次站到教众面前的他认真了许多,开口道,“再来一次。” 教众欣然从之,结果,林平之艰难坚持了五回合不到,再次败于教众之手,林平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次,四次,五次。不管对打几次,林平之都会在不到八回合里输给他。 最后一次,林平之累得丢了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观教众,汗水都没流下,一脸轻松地站在原地,他一手反握着剑,一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认真地看着林平之道,“自怨自艾改变不了任何事,能做的,只有提高自我,等你厉害到让你的仇人苦求着让你结束他的生命,那你就明白了如今你苦恼的一切。”c “都是自寻烦恼而已。” 林平之剧烈地喘息,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仿佛劈过一道闪电,从前那些天真,那些踟蹰,那些似是而非的迟疑,全都融化成水,从眼眶中“簌簌”地掉落,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满脸就布满了泪水,整个人哭到抽搐,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让一直看着他的教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迟疑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性地来回揉了揉,等到林平之哭够了,这才递过去一方手帕,尽量不去看林平之因为痛哭而变得通红的耳朵,望向他处,口中却道,“你的基础不错,只是缺少高端的招式。” “想必岳不群那个老匹夫也是怕你学得太好,故意没有教你其他吧。” “怎么,你要教我吗?” “明天开始,从剑招开始。” 林平之顶着通红的眼眶抬头,却见那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想笑,而实际他也同样笑了,“噗嗤”一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教众沉默半晌,“你长得好看。” “哈?”林平之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想了很多理由,譬如想要看看《辟邪剑谱》啊,和自己的父母是旧识啊,是教主的吩咐啊之类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张脸。 林平之沉默。 教众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教众,你叫什么名字啊?” “铭濯。” “我叫林平之。” 带着迷之红晕,林平之和终于有了名字的教众练剑去了。 东方不败远远地看着,对苏灼言道,“不知为什么,感觉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灼言同样瞧着一教一练的两人,笑着开口道,“这不是很好吗?林平之的确天赋不错。” “哼,”东方不败撑着栏杆,点了点侧脸,“就怕收一个搭一个。” 苏灼言轻笑出声,“这样对神教的忠诚度岂不是最高。” “你怎么都有理。”东方不败转身瞧着身边的人,“下次再乱七八糟的收人,你就不用睡在塌上了。” 苏灼言倾身,轻吻了一下,低笑着开口,“还真是残忍。” “不过东方什么时候不心软,我可能就收不到人了吧。” 东方不败伸出手环住苏灼言的脖颈,开口道,“我可是心狠手辣的很。” 剩下的话被咽在彼此的呼吸中,一个不算激烈却充满温情的吻落在彼此的唇上,苏灼言顺势揽着东方不败的腰身,将人压在栏杆上,细软的腰被压着,被迫弯成柔软的弧度,双目注视着身下的青年,边吻边声音低缓地说着喜欢。 舔舐着这人颜色白嫩的唇瓣,然后顺着温顺开启的小口探进去,勾着同样温顺的舌尖,轻柔地舔吻着上颚,在东方不败忍不住哼出声时后退少许,又在他堪堪吸进一口气时栖身而上,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呼吸。 就这么吻了再放开,放开再吻上去,直到东方不败的腰酸得不行,强行将苏灼言推开后,这个漫长的吻才算结束。 平缓了呼吸后,东方不败擦过眼角,一抬眸,就见造成自己腰酸脸红的罪魁祸首笑得一脸灿烂,察觉到东方不败的视线后暗示地舔了舔嘴唇,惹得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岳不群和任我行那个老匹夫竟然合作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苏灼言就是笑,“岂不是甚好,正好一起打尽了。” “这次本座必然在全江湖的面前揭穿他们这两个废物,”说着看了苏灼言一眼。 后者笑了,微微躬身,“在下必然与教主同在。” 东方不败假装不是那么开心,却到底没有压制住嘴边的笑,轻咳一声,“这次事了,我就辞去教主之位,你我隐居如何?” 苏灼言眼睛微亮,笑着道,“什么时候东方有此觉悟了。” 东方不败没有揪着他的话不放,只是微微沉默之后轻声道,“这样也能全心全意地去找那个能让你回去大唐的方法。” 苏灼言清清楚楚地听清了东方不败的话,却半晌没有反应,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紧紧地将人抱在了怀里,“不回去也没关系,不回去也没关系。” “我只想待在你在的地方。” 东方不败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怎么能不回去呢,你要回去呀。而我,一定能让你回去的。 毕竟,你那么想家。 任我行和岳不群在商量了许多个方法让日月神教交出《辟邪剑谱》,只不过两人都是十分自主的人,且互相不信任,唯恐其中一人比自己先得到这份剑谱,于是谁都藏私谁都互相怀疑。 磕磕绊绊地换了n个计划,终于让彼此都满意后,却来不及实施。 日月神教带着浩浩荡荡的教众们就上了华山,其中就有仿佛脱胎换骨的林平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你有罪 岳不群将剑抽出横在胸前,瞪着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江湖人, 视线从燕南天滑到李寻欢, 从欧阳锋再看到移花宫两位宫主, 嘴角缓缓地裂开,开口道, “今天这是什么风, 半江湖的人都给吹来了。” “几位,”重点看了看之前看到的那几个江湖大能,半讽刺地开口道,“平日里见都难得一见呢。” 而他口中重点关照的几位,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更有甚者正眼瞧一瞧都不肯, 这轻蔑的态度让岳不群看了个分明,免不了恨得牙痒痒。 还记得举办华山论剑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带着个笑模样同他讲话,一个个的也十分敬仰他这个仁义的掌门, 一度让人觉得是正派的掌舵人(岳不群有这个野心,也是这么标榜自己的。)所以这会儿面对着这些人充满敌视的眼神,心慌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有种恼羞成怒的心情在。 不过现在可没人去细究岳不群是个什么心态了,他们满心愤怒的上山,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伪善的人到底要怎么挣扎。 岳不群将一个个江湖人看过去,眼里的深沉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脊背发凉,就好像要将这些人的面貌都记在心里一般,仿佛被毒蛇盯着,半点不得放松。 而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让那些个胆小的,更是在心底坚信了岳不群的不仁不慈。 岳不群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上,在那张更显得艳丽的面庞停住,勾了勾嘴角,用眼角扫了下跟在东方不败身边形影不离的苏灼言,眼里的嘲讽更加明显。 还是东方不败打破了一室紧绷的氛围,“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岳掌门还跟我们扯嘴皮呢,” 说着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脸皮,看着岳不群紧闭着嘴巴笑了。 岳不群抽了抽眼角,开口道,“堂堂魔教教主竟然带着人来华山派主持什么正义,”他笑出声,“这岂不是可笑至极!”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就想怼回去,却被身旁的苏灼言拦下了,他对着东方不败温柔地摇了摇头,随即侧头道,“的确可笑至极。” 还不等其他人就继续道,“正派的人干尽了魔教都不屑做的事,反过来污蔑魔教,这脸皮也是厚得不行。”说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补充,“对了,今天我们呢,就是结伴来看看这个所谓的‘正派楷模’到底能肮脏到什么程度。” “仁义的岳掌门,你可要捂紧自己的脸皮。” 寥寥几句,说得岳不群仿佛要吃人,就连同阵营的人也忍不住拿眼睛偷瞄苏灼言,这个人看着低调,今天可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的人嘴巴这么毒。还好说得不说自己,不然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这么想着,江湖人越发的“一致对外”,而那些同苏灼言接触过的人,早就窥见了几分这人的真面目,因此听见这么一番话面色都不变的。 岳不群的面皮抽动了几下,到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在下知道各位的想法,只不过何必听魔教的人煽动,反而误伤了自己人呢?”说这话时的岳不群谁也没看,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好似变了很多的林平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少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师父,多了一个不说真心但到底没有害人心思的教众教导,林平之在外界看来只是失踪了一段时间,但只有他知道他这段时间看清楚了什么,又想明白了什么,可以说,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也前所未有的冷静。 因此面对还想用花言巧语从他这里突破的岳不群,他也就越发的恨。 因此其他人还没接话,林平之就上前一步,冷笑着道,“你陷害我与人勾结在先,将我关在牢房在后,更可恨的是放出消息败我名声,更想趁机害我性命,为了《辟邪剑谱》想将我利用个彻底。” “甚者,屠我满门之行更是令人发指!” “我之前脑子进水,竟一心一意地认为你是为我好,可惜才明白何为温和下的狠毒。” “如此,还要多谢‘师父’教给我的这一课。” 掷地有声的清脆声音落在地上,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恨意,一字一句地将自身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分明,江湖上虽然都在传这件事,但其中曲折哪有当事人来得清楚,更何况林平之寥寥几句就将岳不群做下的事勾勒个分明。 只是听着这个少年的话,人们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满心算计,只为自己,觊觎他人宝物然后据为己有的卑劣之人”的形象。且之前福威镖局被灭门之事消息灵通些的都听说了,虽然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但万万做不出屠人满门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这可比听什么说书人讲那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好听多了,就算是此间的主角是华山掌门岳不群,也难以阻挡众人看着他怪异的眼神。 只知道岳不群仁义非常,名声极盛,却没想到还有这些曲折。一时间众人皆惊,看向岳不群的眼神中都带了惊疑。 岳不群的心头暗恨不已,面上却挤出一个笑来,慈爱非常地说,“你这孩子,为师自然是为了你好。莫要听了歹人的挑拨。”他不着痕迹地停顿一下,继续道,“为师也心痛你的遭遇,但什么都贯在为师的头上我可是不认的。” 林平之的眼睛越发明亮,其中窜出来的火苗顷刻间就成了汪洋大火,燃烧了他人也燃烧了自己,“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哄?”说罢抽出佩剑,直言道,“休要再说,害我全家之仇,必取之性命!”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了,岳不群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心头疑惑到底是谁查出了灭门的事来,却容不得他解释,面对众人或义愤填膺,或毫不认同,或想要除之而后快的眼神,岳不群也没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他就好像卸下了伪善的面具,整个人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他笑时,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他眼中的恶意,而当他沉下来脸,那些刻意隐藏起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就立刻坦露在众人面前,在众人因为他突然的变化而呆愣的同时,岳不群开口道,“凡是都要有个证据,空口白牙这么一说,谁都会” 还不等岳不群说完,东方不败就轻抬起了手,啪啪地拍了起来,不算响亮的声响却让岳不群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巴又一次紧紧地闭上了。 东方不败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边拍手边说,“今天这场大戏,可不就等在这里?” “岳掌门可千万瞪大了眼睛,不要错过所谓的‘证据’。” 话音刚落,岳不群的脸色就是一变,他反复思索哪里有可能出现纰漏,一边仔细观察东方不败的表情,越看他的心越沉,根据他对东方不败多年的理解来说,能让他露出这般漫不经心神情的,都是让他十拿九稳的事情,至今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越往深了想越心慌,让他忍不住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还安慰着自己:不能慌。 就连林平之,都是眼睛瞪得老大,精神都紧绷着,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而颤抖。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林平之日也想夜也想的想要报仇,再没有亲自做到这一刻时来得让他兴奋。 话音刚落,就听东方不败打了个响指,从里间走出来两个女人。 就是这两个女人,让岳不群骇得面色铁青,滚在喉咙里的称呼不受控制地吐出,“夫人!女儿!”直到这一刻,岳不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声嘶力竭地喊道,“夫人!宁中则!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可不就是宁中则和岳灵珊? 宁中则朝着众人盈盈一拜,再转过头时,这个闻名江湖英姿飒爽的女侠,对着他的丈夫,露出了脆弱的表情,眼角的泪水因为激动的情绪而被人强忍着锁在眼眶中,转了好几圈后到底承受不住重量而顺着脸颊掉落下来。 “夫君,莫要一错再错了。” “你在胡说什么!岳灵珊!你也跟着你的娘胡闹吗?!”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家子人,却见宁中则哭着,满脸凄惨地笑道,“夫君,我都知道了,女儿也知道了。” “我们知道了你做的错事,只要你肯悔改,什么都来得及的。” 岳灵珊看了一眼林平之,扶着自己的娘轻声地安慰什么,抬手轻柔地擦去宁中则脸庞的泪水,再抬头看向自己这个一直崇拜的父亲时,眼里多了一丝陌生。 只不过岳不群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了,他被宁中则说的话吓得形神俱灭,抖着声音嘶哑地说,“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宁中则毕竟是个能跟夫君闯荡江湖的奇女子,脆弱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就着自己女儿的手整理好情绪,再面对岳不群时,就好似剥掉了自身上所有的软弱,声音都变得冷硬起来,“我说——” “你有罪。” “你的罪责罄竹难书。” “十年前的洛家灭门,上届武林盟主的惨死,武林新秀‘落水一刀’的失踪最后,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 “夫君,还够清楚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改变 宁中则悲愤加之痛惜的话音刚落,室内一片寂静, 就算是之前宁中则出现时,声音虽低,但一直没有停止的小声议论都不见了,在场的人身份高贵的也有, 身处底层的也有, 但他们现在却是一个表情, 一个动作。 那就是闭紧了嘴巴, 恨不得拿出八个耳朵来仔细听清楚这段堪称惊世骇俗的揭秘。 这会儿他们也没空质疑宁中则作为一个女眷, 还是岳不群的夫人,她说的话到底管不管用了。 他们恨不得把之前说得风凉话都咽回去,生怕宁中则一个迟疑,就让他们少听了那么几句。 而与之截然相反的,就是那些江湖上远赴盛名的,真正意义上的前辈们,他们神色凝重,紧紧盯着宁中则, 观察着这人说话的神态,虽说大义灭亲为人称道,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说点难听的,如果是被人威胁的呢?这么想着,其中不熟悉东方不败的,更是自以为隐晦地紧盯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对于这么明里暗里的眼神不以为意。 他只是堪称快意地看着岳不群狼狈的样子,而后者,在宁中则细数他那些“丰功伟绩”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崩溃,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扭曲地看不出原本的表情,更是多次高声打断道,“泼妇!你闭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早就握紧了,青筋凸出,看着宁中则的眼神恨不得杀死她千百次,上下槽牙止不住地打颤,让这些耳目清明的江湖人清晰地听到了声响。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君子如风”的样子,怕是随便一个人,都比他来的有风度罢。 岳不群吃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宁中则,而宁中则哪怕一脸沉痛,但却坚定不移地将他的罪行供认出来,岳不群怎么会不想直接把这个女人掐死呢? 不是他不做,而是这些江湖人看着像是聚精会神地在这儿听,但他敢保证,只要他踏出一步,等着他的就是这些人的全力一击,他的武功本就没有多么顶尖,为了活着,自然不会去莽撞冒险,但听着宁中则将他的罪证念出,他却连阻止都不行,那样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怨恨了。 宁中则说出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江湖上曾经轰动一时的大事件,就算有的人没听过,但只要旁人一提醒,也有了隐约的印象。 而其中牵扯之广,可以说,和在场人都有些藕断丝连,可以想见,当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他们这个好掌门的“操作”时,心中有多么深的恨意和惊涛骇浪。 直到宁中则止了声音,几十人的屋子里,却没有半点声响,就连声音,都几不可察。 岳不群在宁中则开始说时,心中惊怒交加,却未尝没有些侥幸的意味,想着还能解释一番,直到宁中则清晰的,详细到时辰的诉述话音落下,才陡然想起这些人和当年那些事中大大小小的联系,心神俱裂。 面对着一双双充满恨意和愤怒的眼神,岳不群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如果说要揭发他的所作所为是临时起意,但到这个份上,岳不群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这就是对他设计的一个局,能把他这些年做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清楚,再找到与之有所牵连的江湖人,说动他们一起上来华山讨伐他,光是想象,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就让岳不群为之怯步。 他岳不群何德何能,能让东方不败如此算计? 岳不群惨败着脸,想通了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怕了。 半晌,岳不群正对着东方不败,惨笑道,“教主厉害,岳某甘拜下风。”他顿了顿,生怕东方不败插话一样陡然高声道,“不过岳某并没有输!今天你东方不败能煽动众人夺我性命,明天!就能一统江湖!” 一片寂静之下,来自东方不败的冷嗤是那么明显,就听他说,“真是笑话,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是本座唆使你做的吗?” “这些爆料是本座说出来的吗?” “本座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伪君子,呵,怕是众人也一样像本座瞎了眼吧。”说着东方不败环视一周,那些个有想法的统统低头不语,他冷笑道,“看看,名门正派就是这么个德行,也难怪需要本座来主持公道了。” 这么一番连针带刺的话一说,众人更是羞愧地无以复加。 还是燕南天拱手道,“教主莫气,来这里的人都是明白教主的人品的。” 岳不群冷笑一声,还是没有说话,半晌,他才嘶哑着嗓子问道,“宁儿,你是受到东方不败这个魔头的哄骗对不对?” “不然,不然你” 宁中则再最初的情绪激动后,就一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听了他这句在往日里根本不可能的示弱,心里不知是怎么个感觉,因此撇了头去,根本不去回答。 岳不群还要再问,却被岳灵珊断然打断,“你不是我爹!你再也不是我爹!”说罢抬起手,将头间的桃花簪子愤然抽出,直接扔在了地上。 岳不群认出来了,这是他买给岳林姗的礼物。 就听那个娇俏的女孩道,“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在我和我娘面前装模作样这么多年,也是实在为难你了,可惜最后还是暴露了!”小姑娘这么说着狠话,泪水却直接从眼睛中流出,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 宁中则心疼地帮女儿擦了擦泪水,看着岳不群一脸冷漠地说,“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 “还记得你之前在书房睡了之后没有回去吗?那时候我其实去找过你,却发现书房内根本没有人,我就将看门的小厮叫去,好生拾掇了一番,听了一耳朵的秘闻,至此才算起疑,然后暗中注意了你的行踪,之后趁你睡着时下去过那个书房看过,发现了那个密室。” 至此,岳不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好好好,原来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宁中则的确是那个时候才怀疑起自己的丈夫,但她没说的是,能发现岳不群那么多年的“事迹”,还要算上苏灼言的帮忙,她对自己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口蜜腹剑的人恐慌过,也挣扎过,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装作不知道,却没办法忽略一天又一天的折磨,更何况他们的女儿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宁中则就是为了女儿,也下定了决心要揭穿岳不群的真面目,还其他人一个公平。 而就在她纠结要怎么做时,那个八窍玲珑的苏大夫找上了门,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等宁中则再试探着去查时,就发现之前面临的阻碍统统不值一提,让宁中则惊讶的同时,心中也加重了忌惮。 直到现在事情全部说出口,宁中则才算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毫不反抗地被其他人押住,仿佛已经认命的岳不群,对苏灼言轻声道,“苏先生,我知道我家先生他罪孽深重,但我可不可以再见见他,毕竟”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个一身温润之气的男人截断,“那是当然,请夫人放心。”说着附赠一个能让人全身放松的微笑。 宁中则得到肯定的回答,也露出一个微笑,看着苏灼言想要转身,宁中则想了想还是叫住他道,“这些天,夫君一直与一个人保持联系,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想告诉你。” 苏灼言闻言一愣,继而一笑,“多谢夫人,这句提醒真的及时极了。” 宁中则微微额首,看着一行人的走远,不知为什么,虽然那个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一样是魔教的人,但宁中则就是有一种诡异的直觉,他们会揪出那个人的,会还江湖一个清明。 这念头荒诞又不知来由,宁中则笑笑,转身就抛下了这个想法,转而抱了抱自己的女儿,华山派不能因为岳不群一个人就闭派不出,她已经想见了失去岳不群以后华山派所面对的危机,但宁中则不能退缩,至少她还拥有自己的女儿。这次的事情不可否认的对华山派是一次重大的打击,之前江湖众人们上山时,华山弟子们死的死逃的逃,现在还活着的早就没有几个,再加上岳不群所做之事传出去后,能来华山的弟子肯定会大大减少,更甚者骂声不断,这一切,都是宁中则可以想到的。 不过想到跟在东方不败身旁的林平之,宁中则叹了一口气,不再想什么。 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不管苦着过还是笑着过一样是过。 让宁中则唯一有所安慰的,就是大弟子令狐冲,因为之前就去找魔女任盈盈而不在上山,躲过了一劫,让他不用面对一个这样的师父。之前还觉得令狐冲不该与魔教牵扯甚多,但经此一劫,宁中则竟罕见地放下了成见,如果那是个好姑娘也没什么吧? 名门正派能出了心思阴暗的败类,自然魔教也可以有心系江湖的光明磊落之辈,这么想着,宁中则又一次叹气。 打破宁中则沉思的,则是岳灵珊,“娘,我们今后如何?”这话问得充满了不确定和些微的恐慌,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能凭着一腔激愤而对岳不群说出断绝的话来,也能悲伤的无可复加。 宁中则回神,摸了摸岳灵珊的头发,轻声开口道,“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罢。” 岳林姗隐藏起眼里的不安,“那小林子” 不等岳灵珊问出口,宁中则就道,“以后,莫要接触林平之那孩子了罢。” 岳灵珊问为什么,宁中则却不再回答了,只是摇了摇头,缓步走进了里间。 看着宁中则的背影,岳灵珊不知怎么,泪水突然间汹涌而出,悲伤得不能自己,现在的她还不能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看着娘沉默的背影,她难过,难过极了。 宁中则走回房间才吐出一口气,该怎么跟女儿说,她与小林子之间,在她爹计划杀他全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继续相交的可能了呢?这样一份沉重的事实,要怎么说给她听呢?她现在只是知道那个她崇拜的爹做了坏事,但却没有坏到什么程度的概念,这残酷,让做娘的怎么说出口呢? 而另一边,早就有人将岳不群押往了少林寺,朝廷指望不上,自然没有人提朝廷扫兴,而江湖泰斗,自然有少林一个,有了少林主持的亲口保证,自然不怕人跑了出去,而就在他们走之前,苏灼言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站在岳不群对面,笑着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没死心,所以我来帮你一把。” 岳不群快速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你!”只吐出一个音,就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见苏灼言笑眯眯地将手放在他的丹田处,不顾岳不群的挣扎,一运功,伴随着岳不群的惨叫,一息后,苏灼言满意地放了手,再看岳不群,在经历了被人硬生生废了武功后,他的面色显然陷入了颓废,一脸灰败,没有半点生机,头颅低垂着,就连腕子都全然放松了下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苏灼言看他这样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俯身,轻声在他耳边道,“岳掌门可不要辜负了宁女侠的求情,好生活着才对。” 说罢抬起头,对押着岳不群的两位少林僧人笑道,“辛苦两位了,只不过还请两位细心看管,毕竟这位可是能算计了全江湖的阴险人物。” 那两位僧人对苏灼言的印象还不错,闻言;立刻道,“施主放心。” 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看着少林寺的人将人押走,然后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岳不群活不过今天晚上。” 说完后,苏灼言一愣,忍不住偏了头,笑了。而东方不败则是轻咳一声,干巴巴地道,“我们很有默契啊。” “当然,”苏灼言走到他的身旁,笑着开口道,“那就请默契的教主大人说一说看法罢?” 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一脸深沉地开口,“直觉。” 苏灼言愣了愣,到底没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东方不败等了等苏灼言的笑声不听,自己也绷不住了,嘴边露出笑纹,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撇了撇嘴道,“还能是什么理由,自然就是那些阴私,不说也罢。” 苏灼言笑着牵起东方不败的手,开口道,“娘子说得对,相公也是这么想。” 东方不败吓了一跳,他素来知道苏灼言大胆,却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这可不是黑木崖,而四周还有没走的江湖众人,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牵手,在东方不败看来,就像是向全江湖宣布恋情了一般。 大胆而疯狂。 但不可否认的是,东方不败就是对这样视世俗于无物的苏灼言没有抵抗之心,在最初的惊吓后,东方不败却试探着紧了紧手中的手指,面对周围人惊诧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走得更稳了些。 苏灼言哪能不明白东方不败的想法,对于他这种带着炫耀和小心翼翼的做法,心中没有不满,反而更加心疼一些,因此也就更随着他。 东方不败笑得更明显了。 当天下午,不出这两人所料,岳不群死在了去往少林寺的路上,据说是一群蒙住面部,没有痛感的死士围住了关押岳不群的马车,少林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些死士就将被废了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岳不群捅死在马车上。 随后他们就像来时一样,快速而高效地消失在原地。 至于他们说的“来不及反应”有多少水分,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东方不败扔了情报,冷笑一声,“这江湖还真是藏污纳垢。” 苏灼言闻言笑了,“在哪个江湖都是如此,只是做事的多少而已。” 东方不败来了兴趣,“怎么,你们大唐也这么明目张胆吗?”问完了之后,东方不败又径自摇了摇头,笑道,“大抵不会的,毕竟大唐可光明磊落的多。” 苏灼言,“你这么说也没错,但就是太光明了,有些事那些人反而不会多想。” “嗯?” 苏灼言想了想,轻声开口道,“大唐有一人名叫萧沙,号称‘血眼龙王’,而他有一师弟名叫王遗风。” “就是恶人谷谷主的那个?”东方不败轻声询问。 苏灼言点头。 关于王遗风和萧沙的悲剧,只要是生活在大唐的江湖人,就没有不知道的,而龙王和恶人谷谷主之间的恩怨更是铭刻在石碑之上。 红尘派掌门严纶收萧沙为徒,却因为他心术不正而被严纶察觉,遂禁止萧沙使用红尘武功,而后严纶又收一徒弟,也就是王遗风,王遗风比之萧沙通透得多,自此得到了严纶的倾囊相授,自此顶替萧沙成为红尘一脉的当代传人。因此萧沙怀恨在心,决心复仇。 于是设计王遗风的爱人文小月,萧沙在残忍杀害了文小月后,丧心病狂地将人头摆在桌上,引得王遗风心丧如狂,失去理智,而这一切全都在萧沙的计划之中,一面引开疯狂的王遗风,一面令人纵毒,让整个自贡城沦为死地,其中百万人民全都死在萧沙的毒下。 而当江湖人士闻讯赶来时,正好看见发狂的王遗风大开屠杀,这场算计到了最后,江湖中人将王遗风当做魔头,恨之要死。而王遗风在清醒后深知中了萧沙的毒计。 却一身孤傲,只留一句,“信我者我信之,不信者不屑之。” 随后毅然决然进入恶人谷,于是世人不顾的恶人谷迎来了它第一个谷主,也是所有反叛之人心生膜拜的第一人。 整个事迹讲下来,苏灼言沉默了半晌,最后道,“只是因为不屑一个解释,于是整个江湖都为之动荡。” 东方不败也跟着沉默了,他不知道说这话的苏灼言对于那个一身傲骨的王遗风王谷主到底是什么感官,但他知道,苏灼言的心情不算好。可能是对这么一个惊艳才绝的惋惜,也可能是对这样的结局叹息,不管什么,在苏灼言的讲述中,东方不败窥见的是一个悟性甚高,旷世难寻的天才人物。 江湖之中,有人不尊敬他,有人唾骂他,更有人怜悯他,但没有人能够不敬畏他 东方不败深深地被震撼着,如果是他,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他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对王遗风更加向往,不过因为一个解释而全江湖抵制,的确让他震撼而畏惧。 这么一想,他们遇到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最后他还是开口,“大唐的江湖的确,极致的光明磊落。” “——也极致的黑暗扭曲。”苏灼言跟在其后轻声补充。 苏灼言愣了愣神,然后笑道,“说这个只是让你知道,哪里的江湖都存在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如萧沙能为了报仇不顾自贡城百万百姓的性命,一如岳不群为了武功秘籍而一个个地灭门。” “其实本质来说,他们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仗着武功高地位高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说着说着,苏灼言发现不对,停下话头看向东方不败。 却见那人冷着脸,抖着嗓子,轻声开口,那声音仿佛要散在微凉的空气中,“没认识你之前,我也是这样的。” 没了自称,也没了气势,东方不败微颤着眼睑,低垂着头颅,好似要接受审判一样,安静而僵硬。 苏灼言见此眼神一暗,毫不迟疑地拥了上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你傻。”苏灼言的声音微哑,但还是坚定地说道,“没有认识我的教主之前,我也是这样的啊。” “曾经的我不顾他人死活,不顾他人意愿,随手就剥夺了他人的生命——这一切,都是认识了你之后,我才摸索着改了的。” “不用慌张,因为我的教主和我一样,在一起变好啊,我们互相影响着。” “一起改变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为何而泣 东方不败顺手关上了房门,看向屋内或站或坐的人,眼里闪过无奈。 他察觉得到,认识了苏灼言后, 他的确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脾性变好了, 不那么嗜杀了, 更重要的是,面对曾经觉得十分厌烦的事, 因为苏灼言的存在也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了。 这一切都是苏灼言带给他的改变,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两个互相影响着,不着痕迹地改变着。 就像现在这样。 东方不败可从来没想过会和这么多的江湖人十分平和的坐在一起, 一同商量着什么对策。 没错, 之前的他光动手还来不及, 别提什么坐在一起了,而现在,这件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坐在这里的大佬们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东方不败心下恻然,到底还是笑笑, 跟着坐回去了。 他们在商量除却岳不群之外的漏网之鱼,再加上有了宁中则的提点,他们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的身上。 坐在这里的人,有移花宫的,有恶人谷的,有襄阳城的,不知不觉中,就算是昔日人人恐惧的东方不败,也可以数着手指头说说自己认识的这些人了。他们从华山上下来后,苏灼言就对他们说了宁中则的话,怀疑有另外一个人给岳不群出主意或者一起合作,这次拆穿了岳不群后,那人看势不对很有可能就跑了。 最近的江湖波澜又起,就算是这些大佬们,也实在是怕了格外不安分的江湖,于是听了苏灼言想要一查到底的意思,纷纷表示支持。不说这个,哪怕是有一层朋友关系,都很乐意插一脚。 只有知道了安稳是什么滋味,才会格外对比出如今的江湖是多么的糟心。 再说了,他们对任我行这个人,也实在是感情复杂。 任我行总会大难不死,然后总会躲在别人没法发现的地方养精蓄锐,之前想要夺走教主之位时是这样,现在觊觎《辟邪剑谱》还是这样,让人不知道是感叹他的顽强还是坚决要搞事的决心。 但现在,对于频频刷存在感的任我行,完全没有了想要忍耐的心,于是纷纷认真起来的武林泰斗们,就全都牟足了劲要给那个藏头露尾的任我行一个颜色看看。 跟着讨论了一番任我行到底能躲到哪里去的可能,苏灼言转头看向阿飞,笑着问,“李寻欢的身体怎么样了?” 阿飞沉默地听着,反应了一下苏灼言是跟他讲话才开口道,“大哥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不过他自己说还能走。” 苏灼言闻言一愣,于是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承诺给李寻欢的治疗,虽说后来给了药方和该怎么做,但到底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没有那么上心了,而现在,李寻欢却因为自己的一封信从隐居的地方风尘仆仆地找来,就因为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嘱托”,这么想着,苏灼言看向阿飞的眼神愈发不是个滋味。 阿飞不明所以地回看回去。 索性苏灼言到底是一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收拾好不该有的心情,苏灼言笑着道,“阿飞性子沉稳,你可管着点你那大哥,少叫他拖着个病弱的身子到处乱跑。” 阿飞的表情古怪了一瞬,到底还是应了。 这时候就听门外传来李寻欢的声音,“可真是我不在就讲我的坏话,苏灼言你可以啊。” 此话一出,就连不上面皮薄的苏灼言都脸热了一瞬,这可真是被人抓包个正着,苏灼言转头,正好瞧见李寻欢带着笑意进了屋来,其他人见着了,不管有的没的,都上来打个招呼,只苏灼言紧紧盯着李寻欢的面色,眉头紧锁,“你真是,都这样的身体了怎么还来。” “你明明知道就算你不来我也说不得什么的。” 李寻欢闻言面上的笑意更深,开口道,“你只是看着我的脸色觉得吓人,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 “放屁!”苏灼言的眉头更紧,“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李寻欢无奈。 苏灼言顿了顿,再开口时有着抹不开的歉意,“也是怪我,深知你这样的性子,还写那样的信给你。” 李寻欢缓步走了过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罢?” 苏灼言叹气,到底没说其他,只是嘱咐道,“此间事了,必须让我给你看看。” 李寻欢欣然点头,这才算揭过此事。 东方不败带着莫名的敌意看向李寻欢,直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也没有收敛,李寻欢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症结所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无所觉的苏灼言。 又各自散去,东方不败的情绪还是不好,苏灼言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也不问为什么,拽着东方不败的手就把他拖到了两人共同居住的小院,无视他人惊诧的眼神,而东方不败被这么堪称粗鲁地对待,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没有半点反抗,甚至都来不及理清心中那点莫名的情绪,竟对拉着自己手的那人抱有异样的期待。而苏灼言也不辜负他的期望,几乎是连踢带踹地打开了房门,然后一把将人反身压在了门上,在“吱呀”的关门声中,凑近了准确无比地寻到了东方不败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两人唇齿相贴,眼睛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试探般地接触,随后拿出好似想要把对方吃进骨子里的凶狠气势,激烈的吻让两人简直快要窒息。 但那只是错觉,武者的好处就在这里,两个人,不管哪个,气息都绵长的让人叹为观止。于是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柔和了起来,轻啄着对方的唇瓣,露出些许空隙供给对方呼吸,然后又吝啬地堵住,继续这个让两人激动又温情的吻。 两片唇瓣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苏灼言在东方不败的耳边吻了一下,然后又凑回来,在他的脸上落下一连串轻轻的吻,直到两人平复了呼吸,苏灼言这才想要开口。 “怎么,心情不好?”苏灼言用手描绘着东方不败近在咫尺的容颜,声音都含在嗓子里,吐出来的气音丝毫不漏都散在东方不败裸一露在外的皮肤上,烫得东方不败无法抑制地一抖。 后者眼睛紧盯着苏灼言的脸,直到后者在他的视线中褪去了从容,渐渐变得不安时,才哑着嗓子道,“你对你的朋友蛮好的。” “嗯?”苏灼言一头雾水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再看看东方不败左眼写着“不”,右眼写着“爽”的模样,心思一转,陡然明白了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分明就是吃醋了。 想到这一层,苏灼言的眼中就泛起了层层笑意,忍不住笑道,“是我的错,下次绝不对教主大人以外的男人这么关心。” “”东方不败一愣,到底掩不住心中的别扭,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狠狠推开,就连耳廓都染上了晚霞的色彩,“休得胡说。” “好好好,我胡说。”苏灼言跟在东方不败的后面,满眼都是笑意,不过也知道不能逗得太过,转而又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 “之前我发现了一个现象,所以我猜现在任我行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果然,这一句话就将东方不败的注意力转移开来,立刻感兴趣地反问道,“什么现象?” “唔,”苏灼言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他为何非要得到《辟邪剑谱》?”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片刻道,“为了武功更进一层?” 苏灼言,“不全是。” “嗯?” “一看就知道你没有看过《辟邪剑谱》的具体内容。” 东方不败闻言一个挑眉,苏灼言也没想瞒着他,很快就解了密,“那《辟邪剑谱》的首章,写着一句话: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的眼神一凝,看向苏灼言的目光中带上了杀气,他的目光深沉似海,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杀机毕露。 不过就算是这一瞬间,也足够苏灼言察觉了,他却没有生气,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东方不败柔顺乌黑的发丝,安抚道,“你别乱想,那《辟邪剑谱》的确如此,千真万确地写着这八个字。” “”被头上的触感打断了心中所想,东方不败沉默一瞬,开口问道,“可是当真?”他知道,苏灼言能说给他听,就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好似听到肯定的回答就能死心一样。 “这是当然的,”而苏灼言也半点没有含糊地打破了东方不败隐秘的想法,他知道东方不败的避讳,遂直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反应,所以我把《辟邪剑谱》带来了,”说着从里衣里掏出了一沓纸,赫然就是林平之之前亲手抄录下来的《辟邪剑谱》原本。苏灼言看了看他,“这下你可不要不看了。” 东方不败没有理睬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不怪他敏一感,实在是他一直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字为他的秘密,兢兢战战地隐藏着,生怕别人触碰分毫。 就算是心意相通,东方不败也默认了秘籍的不同寻常,根本没有跟苏灼言说过此事,所以他突然拿出来的这份秘籍,就好像将他一直隐藏起来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让人一览无遗,怎能不让东方不败为之惊惧。 庆幸的是苏灼言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跟着他一字一句地读完《辟邪剑谱》,然后道,“可有什么不同?” 东方不败摩擦着手中的纸,咬牙切齿地道,“真是好样的,原来《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取自同宗,”他的视线落在半空中,“《辟邪剑谱》就是个残谱,可笑世人愚昧,抢夺它胜似其他。” 苏灼言没有说话,两人陷入沉默。 半晌,东方不败才好似不经意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苏灼言伸手,将东方不败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圈在怀里,然后一下一下地抚过他的背,温声道,“你已经很好了,不要怀疑这一点。” “至于我,不管我知道什么,我都不可能离开你的不是吗?” 东方不败将脸埋在苏灼言的胸膛,他知道,不管是怎样的脆弱,这个男人总会包容他,就像现在一样。所以他容忍了自己这样的脆弱,环着苏灼言腰是手渐渐收紧,就好像抱住了自己的所有。 在苏灼言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才听到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一句应答。苏灼言无声地笑了。 收拾好了心情,东方不败才有心情计较其他,“这个东西不应该在林平之那里吗?怎么在你这儿。”说着抖了抖手,纸张之间被抖得“簌簌”作响。 面对疑问,苏灼言笑得一脸纯良,“自然是想要一睹所谓的《辟邪剑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真是意外的坦诚呢。东方不败无语,随即想起了他们最初的话题,忍不住一惊,身体弹动了一下,被苏灼言牢牢地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后,也不挣扎,反而受惊般睁大眼睛,看向苏灼言,因为极其惊骇的猜想而连说出口的话都艰难无比。 “你c你说” “你说这剑谱是任这是真的吗?!” 语无伦次的话脱口而出,苏灼言却好似半点不受影响,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怀里的人,“我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这点呢。” 东方不败挣又挣不得,忍不住狠狠给了他一下,这才道,“找打是不是?” 苏灼言笑眯眯地紧了紧手臂的力道,开口道,“我觉得你猜得没错。” 这句肯定的回答就好似打开了东方不败的什么开关,让他先是一愣,然后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立刻就笑出了声,那笑声愉悦之极,却又蕴含着无边的恨意,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心脏一缩,难受得不得了。 苏灼言的胸膛泛起一阵阵酸楚,面上却还带着笑,安抚似的抱着东方不败,时不时拍拍他的肩膀。 也就是这份无言的体贴,让东方不败无法抑制地伏在前者的肩膀上,不时,笑声骤止,苏灼言紧接着就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苏灼言的眼睛一缩,抱住东方不败的手却半点没有放松,温声哄道,“好了好了,来让我亲亲。” 声音透过布料失去了原本的尖锐,却让苏灼言明确地感受到了他的快意和悲伤,“报应,这就是报应。” 苏灼言道,“我之前那句必须自宫的话只是坑他,却不想他真的跳了进去,也算是天理轮回了。” 东方不败抱着苏灼言的手越发用力,让苏灼言都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他却半点没有反应,只是顺着话说,“恐怕岳不群并不知道《辟邪剑谱》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想要《辟邪剑谱》,纯粹是因为贪婪上面相传的绝世武功罢了。” “但任我行不一样,他可能通过了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个一个给阉人练习的武功,又因为他的身体别的功法都不管用,这才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得到它。” 东方不败冷笑出声,“这可真是风水轮轮转了,哈哈哈哈!” 苏灼言亲了亲他微红的眼角,才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说他的现在的处境并不能多好。”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可不是,《葵花宝典》任老贼算计给了我,《辟邪剑谱》他没有得手,现在怕是什么都学不会!无异于废人一个了。”说着他将头抵在苏灼言的肩窝,闷闷地开口道,“这下他可恨死你了。” 苏灼言笑了笑,“真巧,我也恨死他了。” “把我娘子算计得这么惨不说,现在还惹哭他,简直罪大恶极。” “” 东方不败又狠狠地锤了他一拳。 知道了任我行的目的,正派魔道处于中立的江湖人士们,统统加强了搜查,就这么过了半月,东方不败渐渐不耐烦起来,苏灼言安抚他,“不急,现在该着急的是任我行才是。” “看着吧,他早晚会按捺不住露出马脚的。” 就仿佛是印证苏灼言这句话一样,隔日,宁中则就传来消息,任我行的行踪找到了! 消息是大弟子令狐冲带回来的。 原来之前跑出华山派去寻找真爱的令狐冲就在寻找任盈盈的路上,发现了任盈盈好似被监管着,行动并不自由,令狐冲也想过将人救出来,但并没有冲动,而是跟踪了对方好些天,发现了劳德诺为任我行效力的事实,又发现了任我行的行踪。 他发现任我行的武功大大后退,就连自己在暗处看了他好些天都没有发现。 也就是这样,他才明白,任盈盈被他爹囚一禁起来,就为了不许她和自己接触,又想这个女儿为自己所用,被拒绝后才采取了囚一禁的手段。 令狐冲知道,以他自己之力,救出任盈盈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想要永久的解决他爹这个隐患,就不能只是将任盈盈带出来,必须斩草除根才行。有了这样的觉悟,令狐冲确定了任我行和任盈盈的落脚地点,立刻决定回华山去。 因为任我行害怕被抓住,他们几个换地方的概率很高,令狐冲使尽了轻功,这才将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去。 因为时间紧迫,东方不败称这是他和任我行之间的对决,不要那么多人围观,对于东方不败的要求,苏灼言就没有不应的,于是安抚好或好奇或想参一脚的江湖人士们,叮嘱了不要泄露消息后,立刻轻装上阵地出发了。 傍晚,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个小巷的对面。 看着这破旧不堪又肮脏不已的街道,东方不败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快意,转头和苏灼言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脚尖点地,朝着这里唯一的一个院落飞去。 还没进到院子里,就远远地听到了任我行苍老而颓废的声音,只不过现在却因为愤怒而拔高了许多,“废物!废物!” “岳不群那个老匹夫死了!《辟邪剑谱》去哪了?!” 接着就听有人回答,“回教主,现在林平之在黑木崖上。” 教主?东方不败冷嗤一声,看来这任我行还在做教主梦? 这声嗤笑,在静悄悄的院落中清晰可闻。 随之而来的,就是任我行惊惧的声线,“谁!谁在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插手 东方不败被发现了也不惧,或者说, 他是故意暴露出来的。 现在这个样子的任我行, 如地沟里到处躲藏的老鼠, 见不得光, 半点都没有了所谓昔日大气魄,精明强干的模样, 曾经的他有天大的野心, 现在却只剩下野心。可以说,之前还能让东方不败忌惮一二的人,现在就连与东方不败一战, 后者都不屑一顾。 看着任我行苍老而狼狈肮脏的模样,东方不败没有一刻如此了解这个事实。 他变了, 为了生存和那点让人怜悯的野心, 变成了一个让东方不败都不屑去认真的角色。 东方不败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复杂。 却不妨碍他开口嘲讽, “任我行啊任我行,如过街老鼠到处乱窜的滋味如何?可曾期盼死亡的来临?” 任我行在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现身的那一刻, 眼神就牢牢地长在了他们的身上,东方不败夺他权利地位之仇, 苏灼言哄骗他毁掉身体之仇。 他任我行能有如今的模样, 都这两人一手造成的! 如此,看到自己名副其实的仇人悠哉地站在自己面前嘲讽,就算是泥人都忍耐不住。何况任我行呢? 任我行咬紧牙关的力道好似要把槽牙咬断, 双目涨得通红, 唳声道, “东方妖人!苏魔鬼!可恨岳不群那个没用的废物,竟然叫他死了,不过你们既然找到这里来了,就不要想走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你们两个恶心的龙阳就这么死在一起吧!” “” “” 任我行还在那义愤填膺地说些什么狠话,但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的注意力都不在了。 东方不败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妙,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男人,声音不高不低,“我就算了,你怎么成魔鬼了?” 苏灼言笑得充满深意,“嗯,大概是太疼了吧。” “”东方不败一噎,就算是他,也觉得这样的苏灼言十分欠打。 任我行恼羞成怒,纷杂的情绪好像要爆炸的气球,随着苏灼言暗含嘲讽的话,“碰”一声在心中炸开,炸得他面色涨红,目眦欲裂,大喝一声,就朝着两人攻来。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飞身而上。 任我行的武功经过这段时间的衰败早就不成样子,哪里是全盛时期的东方不败的对手,东方不败一个起落,就绕背到任我行的身后,闪着寒光的银针急速飞出,带着磅礴的功力直取任我行的后心。 任我行心知不好,脚步一跺后退过几步,却不想那银针好似长了眼睛般紧随其后,任我行一掌拍出,想要直接打落,却见那银针仿佛卸了劲的掉落在地,而更多的,却是半点没有影响地直冲任我行而去,光电火石之间,任我行想要躲避已是不能,想要收回手掌,却好像被什么力量阻挡一样,直到银针“嗖嗖嗖”地破肉而出,伴随着任我行的尖叫痛嚎声,带着几缕血丝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任我行的面相而去。 险险擦过他的侧脸,这迅速而惊险的一瞬间让任我行惊出一后背冷汗,微风一过,任我行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然而东方不败迅速而威力巨大的攻击不会因为任我行的微微退缩而停止,很快,东方不败的身形一闪,就在那一瞬间,他出手了,两根手指捏着一枚银针,仿佛鬼魅一般跟在任我行的身后,而另一只手则很快捏成诀,照着离自己几步的,任我行的后心拍去,任我行在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机却根本躲闪不及,就算想要强行躲避,东方不败闪着寒光的银针却完全封了他的后路,这么多的思量只在转瞬间,来不及权益利弊,拼着重伤的代价转身硬生生抗住了东方不败一击,立刻,任我行喷出一口鲜血,好像一个断线的风筝,摔出好远。 任我行还没有失去意识,萎靡在地上,挣动了一下,好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鲜血顺着他的下颚流淌,东方不败一击即中,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可怜一代枭雄,就落得如此下场。” 任我行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仿佛嘲讽又好像奚落,却还是艰难地开口,“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惋惜的。” 东方不败闻言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王还是寇?还真是抬举自己了。” 任我行瞪大了双眼,目眦欲裂地紧盯着东方不败,那样子恨不得食其肉,手指使尽力气想要再起,却不知是那东方不败全力的一掌太过厉害,还是他的身体本就被掏空,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稍微用力,剧痛就传至全身,他本就瞪大的眼睛更是瞪大,不甘愿放弃,一双手挠得鲜血淋漓,地上的泥土混着鲜血看着就让人心脏紧缩。 而东方不败却半点不适都没有,擒着一抹嘲讽的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本还想问问在最初,你拿出那本《葵花宝典》时到底怎么想,不过现在想来,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了。” 任我行沉默了一下,眼里明晃晃地嘲讽。 东方不败看得分明,但却笑了,“想来,如果没有苏灼言的我,怕是会和现在的你差不多的下场吧?” “任教主,你是个对自己和对别人一样狠的人,如果我落在你的手上,应该比现在还惨吧?” 东方不败说着说着就笑了,也不想要什么回答,开口道,“不过自宫的滋味如何?任教主可是为了更好的武学才牺牲的呢,可有什么收获?” 此话一出,已经安静少许的任我行眼里迸出摄人的恨意,被骗着自宫是他一生的悔恨,就连他的女儿都已经被他关了起来,更别提东方不败这种在伤口上撒盐的举动,让他恨得想要直接捏断他的脖子。 可惜的就是现在任我行才是任人宰割的那个,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坐了起来,东方不败笑道,“现在看见你这老贼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就痛快多了。” “想到你已经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痛苦,爽快许多,也就不计较其他,送你一个痛快。” “下辈子,任教主和我还是不要认识了罢?”说着,东方不败就走上前来,不顾任我行动作剧烈的挣扎,呜呜啦啦的话语,他神色冷酷,不动于中地伸手,掐着任我行的脖子,“咔嚓”一声,稍微用些力气,就让任我行断了气。 任我行的尸体软软地被丢在地上,这个不管是主观上还是无意上给江湖带来波澜的人,就这么躺在这个破败的小院里,没有半点魔教教主的昔日辉煌,更别提会专门来给他收尸,东方不败掏出手帕,细致地擦了手,随后直接将手帕扔在地上,转头扫过没有一人的小院,挑挑眉,转身追来了出去。 而那个被随意扔下的手帕,则被风吹了吹,展开了帕子的一角,盖住了任我行那张狰狞痛苦的脸。 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亲手杀死了这个造成自己悲剧的罪魁祸首,有些惆怅又有些快意,心情复杂难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内心松了口气,不用提防着任我行还会搞出什么事来,虽然他根本不怕,却也怕麻烦。 又一次看了一眼任我行的脸,仿佛要斩断过去一样,东方不败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劳德诺在东方不败出现的那一刹那就觉得不对,眼珠一转就想趁机溜走,这个地方隐秘而不好找,既然东方不败和苏灼言能找到这里,就充分说明了他们是做出了调查,这时候和他们硬对硬不是明智的选择,再说光是一个东方不败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哪是他一个间谍能打得过的。 等到东方不败和任我行对峙时,就已经验证了劳德诺的猜测,他知道,如果再不走,他就根本走不了了。 心念一动,劳德诺也不去管昔日的上司,脚底抹油,立刻跑了。 但直到跑出好远,却发现苏灼言一直悠闲地跟在他的后面,劳德诺也听说过这人的神乎其技,心里一慌,喝声道,“出来!” 苏灼言看他停下,笑着跟着走出来,道,“怎么不跑了?” 劳德诺赔笑着,“苏先生事多,还请放过在下,来日必有重报。” 苏灼言眯着眼睛,反问,“放过?放过你去给那些个所谓‘主子’报信吗?” “你的主子余沧海死在东方的手里,现在的主子任我行一样死在他的手里,你就没有想报仇的想法吗?” 劳德诺背着手,赶紧道,“东方教主武功盖世,一统江湖,小的怎么敢报仇呢?不敢不敢。” 苏灼言道,“给这么两位无恶不作的‘主子’做事,怕是阁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劳德诺一噎,额角迸出一条青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赔笑道,“是是是,我不是东西,还请苏现在大人有大量,放过在下吧。” 苏灼言转了转手中的笔,悠闲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怎么还能让你活着呢?” 话音刚落,劳德诺来不及变脸,迅速地转身就要跑,苏灼言却比他还快,一个“芙蓉并蒂”率先出手,立刻就将人定在原地,无视劳德诺惊恐万分的脸色,然后一套连招不带半点犹豫,脸色冷酷地转着自己墨蓝的笔,流光间率先一个“水月无间”,随后紧接着一个“兰摧玉折”,商阳指,阳明指一连串地打出去,准确无比地打在他的身上,在劳德诺的定身失效后眼疾手快的,在一串的连击中又打出去一个“芙蓉并蒂”,在劳德诺痛苦绝望的视线中,落凤流彩四溢,似幻的视觉后,是隐藏着的暗影杀机。 最后,一个“玉石俱焚”落到劳德诺的身上,叠加的伤害可观,累计起来使得劳德诺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萎靡起来,但绝望的是,只要劳德诺稍微可以动一下,就被那个可怕的男人察觉,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 反而让劳德诺心生恐惧的是,他看着苏灼言的动作,却意料之外地感受到了一种戏耍,堪堪吊着他一条命,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就在这样动都动不了的情况下,感受着身体上的剧痛,缓慢却存在感十足地破坏着劳德诺的身体内部,就连求饶都说不出口。 东方不败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可怜情况。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还差一口气就归西的劳德诺,对苏灼言道,“这是谁?” 苏灼言瞅了瞅劳德诺,抬手给他上了一个局针,然后才笑着回答,“这人是个奸细,怕是他身后还有人,我就抓着了。” 东方不败跟着看了看劳德诺,又看了看苏灼言,对后者的动作沉默不语,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这么折磨他,他可是说了什么?” “”苏灼言一愣,这才想起他根本什么都没问。 苏灼言嘴角的笑意都僵硬了一瞬,然后半点没有闪躲地回视了东方不败的视线,然后在对方看好戏的视线中淡定开口,“这不是等着教主大人来问。小的早就准备好了。” 东方不败笑着,然后在苏灼言放开对劳德诺的控制之后,上前几步,对奄奄一息的劳德诺道,“这位硬汉,还是说说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罢?” 劳德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现在只有把知道的说出口这一条路,他可是受够了苏灼言之前的折磨,谁知就在开口的一刹那,口中立刻蔓延开来一种清凉,随后,劳德诺眼神一翻,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东方不败拧着眉,不退反进地上前一步,翻了翻劳德诺的眼皮,再看看他的嘴角,转过身对苏灼言道,“死了。” 苏灼言一惊,跟着更加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道,“应该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里有□□,我之前控制着他,根本就不能开口,因此也就没有被毒杀的机会,现在被放开,反而把他推向了死地。”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都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任我行已经死了,而劳德诺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属下,算是小人物,而偏偏这么一个小人物,却深藏自己都不知道的□□。 是谁做的?是谁在他嘴里放了本人都不曾知晓的□□?又是谁怎么就这么巧让他现在就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地飞身回去那个破败的小院,果不其然,就连任我行的尸体也不见了。 东方不败昭告天下,说明了任我行的死因和之后发现的问题,半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而劳德诺的死,却半点波澜都没有掀起,这样的结果在东方不败的意料之中,却也分外让他愤怒。 虽然一事未平又起一事,但到底不是着急就能得到结果的。东方不败将事情的经过与几位大佬们说过之后,就见有人立刻又派人去那个小院,说是他们走得匆忙,可能会有细微的线索被他们忽略,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随后决定和苏灼言回神教去。 因为东方不败和苏灼言杀死了任我行,在另一个程度上来说又清除了一个江湖败类,之前的岳不群就不说了,是他自己作死,非要让神教背锅,这才将人扯了进来,这次是神教自己的人清理门户,所以在东方不败看来,这完全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 但江湖上其他人不这么想啊,虽然神教还是那个神教,但现在可是英雄一样的神教啊! 虽然有的人不这么想,但挡不住这么想的人多,这时候也不害怕东方不败魔教教主的身份了,恨不得都凑上去问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又做了什么,热情得让东方不败都为之怯步。 东方不败烦躁的想杀人,但又知道不能杀死这么多平民百姓和江湖人士,纠结了半晌,到底还是妥协了。 和苏灼言两个人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如此一来,光是走在路上的时日就花费了比预期多很多的时间。 幸而两人都不是什么急性子,也珍惜这样偶尔之间的二人世界,因此走得有情调而缓慢。 这一天,东方不败和苏灼言路过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地处大山脚下,山清水秀,百姓淳朴,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这样俊美的人,因此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两人请求住些日子的时候,得到了热情的回应。 而东方不败也喜欢这样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惧怕他,更多的是因为他俊美逼人的脸而害羞的百姓们,这对东方不败来说是个绝对稀奇的体验。 因此原本说住两日就走的计划也被延迟,就这么住了七八日。 这天,村里的老村长来到他们所住的小屋,敲了敲门,在得到回应后进门,踟蹰了好些时候,老村长看着这两个不似凡人的男子心中一片挣扎,而老村长的挣扎,在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的眼里仿若稚子,不过两人却都没有点破,只是苏灼言温声问,“老人家可有什么事?” 老村长摩擦着破旧的水杯盯着里面浑浊的茶水好一会儿,沉默了半晌,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后生们,这地方最近不太平,你们两个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然后由后者道,“老人家,我们住在这儿也有些日子了,到底怎么样还请说给我们听。”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 老村长沉默地看了看他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盼不过这两人殷切的眼神,最后还是道,“唉,造孽啊。” 原来在他们没来之前,这里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惜此地接连金国,而金国和当今朝廷的关系向来紧张,金国没法直接入侵帝都,也就会欺压欺压周边百姓。所以这相对来说穷乡僻壤的地方也就遭了秧,金国士兵要求这个村子的人每个月上供给他们百石粮食和布匹。 但一个穷困山村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和布匹?别说百石了,就是一半他们也拿不出啊。 而每次他们拿不出相应的东西,这些士兵总会来山村里来闹上一阵,而任由他们闹上一阵,其后果不是伤筋动骨就是死伤惨重。金国士兵们也还知道什么叫留着预备役,没有全部杀光,但就算这样,一个小山村的人能有多少?能够他们几次抢夺杀害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老村长才想要这两个一看就是外面人的青年趁着金国的人还没来肆虐的时候走掉,哪怕他知道,如果他们走了,山村里也就真的没有青年了。 多次的烧杀抢夺让这个山村染上了血色,能跑的青壮年早就走了,而留下的都是孩子和老人,至于妇女,不提也罢。 随着老村长的描述,就连东方不败的眉头都皱得死紧。 苏灼言顾不得打断,直接问道,“那些金国人这么嚣张,朝廷就没有什么举动吗?” 老村长叹了口气,“咱这小村庄哪里值得皇上派人啊,死了也就死了。” 东方不败一拂袖,冷声道,“连百姓都保护不好的朝廷要它何用?” “唉!”老村长听了此话一惊,慌忙阻止道,“说不得说不得。” 东方不败凝凝眉,没有说话。 “那老人家怎么不走?哪怕是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也好啊。”苏灼言开口道,如果不是他和东方不败误入这里,又兴上兴致想要住一段时间,这山村,没准就真的不存在了。 老村长苦涩地摇了摇头,一顿一说,“百年都住在这个地方,走,走去哪里啊,再说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家伙了,就算走了又能活多久呢?还是守着这个村子更让我们开心啊。” 此话一出,苏灼言和东方不败都沉默了。 老村长也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然后将水杯搁在木桌上,起身告辞,临出门,还劝道,“两个后生还是趁早走吧。” 因为在山村,地方小又没什么消遣,于是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很早就睡了。谁知这样的平静只维持了前半夜,后半夜时,火光四起。 四处的惨叫声遥远地传来,还伴随着异国士兵张狂肆虐的大笑,如一把利剑毫不迟疑地划破了夜空,留下一片喧嚣。 苏灼言和东方不败早就醒来,看见火光意识到不对,趁着夜色掩护着出门,谁知出了门,眼前的一切让习惯了呼风唤雨,习惯了杀人见血的两人纷纷顿住了步伐。 只见一把火照亮了小村庄,将为数不多的房屋都点成了烟火,伴随着惊慌跑动的人,到处四散的牲畜,惨叫声伴随着嚣张的大笑声,金国士兵带着大刀,遇见四处逃跑的人,不拘什么老人孩子,全都把大刀一横,只一瞬间,就夺去了对方的生命。 鲜血的腥气遇火,被蒸发出更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眼神发昏。 看样子是此行带头人的金国人扛着大刀,脸上一片亢奋之色,眼睛的下角不知溅上了谁的鲜血,看着有些时候了,看着暗红而阴沉。他高大的身躯随手一抓,就抓来一个女人,拽着她的头发,当场就撕了那女人的衣一服,耳边是那女人的尖叫,也不拘什么地点,什么时间,解了裤头就要办事,那妇女哭嚎着,尖叫着挣扎,被那兵官“啪啪”两个耳光,扇到人嘴边带血这才罢休,然后急吼吼地就向前一挺,他周围的人同样一片疯狂之色,叫好的有之,鬼叫的有之,那女人面上一片绝望之色,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咬牙,转身拽着那男人的手就是狠狠一咬,一个成年女子的全部咬合力是惊人的,就算这样,也被那男人挣脱,反手就想将人掐死,却见女人目露悲切,动作却半点都没有含糊地咬舌自尽了。 金国兵官想要下手时却发现那女人先他一步去死,面上闪过晦气,将尸体扔在一边,提上裤子,高声道,“你们如今的劫难,皆因你们不遵循我们的吩咐!” “我们金国的皇帝说了,只要你们归顺!带给你们的远远不止这些,谁知你们这些人冥顽不灵!那就只能用血的教训才能让你们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话音落下,金国的众人更加变本加厉地施加暴力,老人孩子相继惨死,这些人才堪堪满足地收手,然后那人又吩咐,“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谁叫他们太弱了呢?” “金国早晚会占领中原,这些只是‘演习’,大头还在后面呢。”说罢自己就忍不住大笑出声。而跟着他的那些人更是笑成了一片。 随后那人又吩咐身后的人,“将能拿走的东西统统拿走,老人孩子就地杀了,青年和女人押着带回去。” 其中一人应声,带着人走了,而另一人则面露迟疑,开口问道,“主上只是让我们来这边探查情况,我们这么嚣张做事,会不会引来不妥?” 金国兵官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一个穷山村而已,能有什么问题,这世道弱肉强食,他们没本事,就会被我们杀,没什么可迟疑的。” 前头说话的人露出些微的不赞同,但到底没有再出声反驳,默默退下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无上内力的话语响在他们耳边,“说得对,这世道弱肉强食,所以你们能毫不犹豫地杀了一村庄的人,也能有人毫无迟疑地杀了你们。” 话音刚落,金国士兵们就感觉到气血上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而那些武功弱的,则半点反抗都没有,就昏倒在地,众人惊疑不已,四处寻找说出这些话的人。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隐在暗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自称金国的人毫无不忍,堪称屠杀地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举起屠刀,他们江湖人,也有会对某个世家举起屠刀,但和现在这样又有很大的区别,到底有什么区别,东方不败说不出来,但他知道,这样的区别使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不想听他们张狂的笑声,更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去。 这样的认知使得东方不败的心情更加糟糕,所以听了那兵官的话,他好像有了一个突破口,直接有了前面那一幕。 士兵们没有找很久,就在一间窄小的屋子前看到了和这个地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站在右侧的男人一身红衣,迎着火光更显得面色如玉,只不过他的脸色实在太冷,冷得仿佛隔绝了火气一般,而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身青色长衫,手中执笔,端是一身温文尔雅,让人就是看着都觉得这两人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自惭形秽的士兵们带着潜意识里的自卑和警惕,高声叫道,“你们是谁!为何身在此处!” 士兵们也不是寻常人,不说武功高强,就是强身健体的秘诀还是接触过的,不过虽然他们自己的武功不好,却也知道,这世上存在一种人,一种飞花落叶皆能伤人,转手投足间就能夺人性命的存在,在场所有人都经历了之前只是听了一句话就吐血的事实,所以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二人,不过东方不败却半点不在意他们的神情。 在往常,这样的人就像蝼蚁一般不值得东方不败投去半点目光,而今天,东方不败的目光更冷,他道,“今日你取他们性命,所以我来取你们性命。” 带头的兵官脸色一变,开口道,“不知阁下何人,你就不怕得罪了我们大金国,你们的皇帝叫你们来赔罪吗?识相的还是当做今天晚上没有来过,不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东方不败何曾见过敢开口要挟他的人?嘴边带着嘲讽的笑意,身形一闪,众人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他们的长官就软倒在地,只有他的脖颈处存在一道红痕,现在,那红痕正在微微地向外面渗出血丝,空气为之一顿。 随后,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打破了无声的静默一般,剩下的金国士兵再也说不出什么其他,全都尖叫着四处逃窜,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好像这样就能比其他人多活一个时辰一样。 前一刻,还是他们悠哉地看着村民们尖叫着逃命,享受着掌握其他人性命的快一感,而一刻钟之后,他们面对的,就是比他们厉害更多的人的追杀,而他们,也很快地沦落到被杀的角色当中。 谁能说这不是恶作剧呢? 金国士兵们觉得村民们弱小可欺,于是肆无忌惮地烧杀抢夺,而现在轮到他们来体验这样的滋味,痛哭哀嚎,求饶跪地,全都阻挡不住死神的脚步,叫声越来越低,哭声也越来越小,直到全部安静。 东方不败停下时,四周除了残火还在燃烧,隐约发出些“噼啪”的燃烧的声音,除此之外,竟没有了刺耳的尖叫,哀求,与此同时,冰冷刺骨的手也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暖在手心。 东方不败转头看向牵着自己手的那人,就对上了一个带着温暖和安抚意味的微笑,直到现在,东方不败的心,才算落在了实处。 想要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不成样子,他清了清嗓子,才轻声开口道,“我杀了他们。” 苏灼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闻言笑道,“我知道,你为他们报仇了。” 东方不败沉默不语。 苏灼言也由着他,两人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结局并不是那么好。他们趁着夜色直接离开了这里,不过跟着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一个三岁稚童。在他们身后,残垣横立,仿佛之前熊熊大火随风四处乱窜,赤红的火焰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这个小村庄是他人的错觉一般,晚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丝灼热和狰狞。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再也没有心情慢慢走回去了。 于是天刚刚亮,苏灼言和东方不败就面见了分坛的神教教众,随后不到一天,就回到了黑木崖。 回到黑木崖的东方不败好似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般,面对教众时还是那么冷艳,面对江湖人士时还是那么高傲少言。 只有他身边的苏灼言才知道,那日的事情还是对东方不败产生了影响,其中之一就是,原本对朝堂就各种看不上的东方不败更加看不上他们了,而对于金国这个财狼虎豹,东方不败一扫之前的漠不关心,专门派人紧盯着他们,而因此发现了很多金国针对中原的种种暗搓搓的行动,又故意破坏了多少针对就不提了。 让江湖各大门派都有所耳闻,私底下怎么说不知道,但表面上全部是一副“东方教主深明大义,我等楷模”的样子。至于那些真正新怀大义的江湖人才不管东方不败又是为什么改了性子呢,他们获得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高兴还来不及。也就是因为如此,让日月神教与襄阳城来往多了起来,而原本还对他有些微辞的郭靖,更是一副愧疚的样子,将东方不败纳入了同好的范围。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又派人去了任我行居住的小院里查找,还真让人查到了一星半点。 原来是在香炉中找到了任我行与人通信的信件,虽然被火燃烧过,大部分的字迹不清,但却能让人认出这是与金国国主的通信,还有些看不出痕迹的书信,因为看不出来源而不能确定来者。可能是因为任我行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人搜查他的住所,所以毁灭证据做得不是那么仔细,让人找到了些许痕迹。 此消息传到日月神教,让东方不败下意识地折断了一支笔。 这么看来,那劳德诺很显然是金国的人,被人发现后害怕他供出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直接戳破□□,让劳德诺死无对证,而任我行,很显然,也是被人利用了,他后来的凄惨有一部分是苏灼言的原因,但混得这么凄惨就让人说不过去了,这其中有多少金国的手笔,就让人说不清了。 想通了这些,东方不败有种自己被挑衅了的感觉。 “金的蠢货是多大的胆子,敢插手江湖之事?” “要知道当今的昏君都不敢对他们江湖人指手画脚。” 东方不败微笑,手中的纸直接让他搓成灰,笑得一脸杀气肆意。 想来,金国能这么肆无忌惮,就是看准了当今皇上的昏庸,要知道在位的那位,现在可是痴迷享乐,不思抗战,对金的试探照单全收,却没有半点反抗。这才不把当今的朝廷看在眼里,转而注意到如今这个精彩纷呈的江湖,妄图插上一手。 只不过,他唯一算错的,就是东方不败并不是一个好脾气,他并没有对侵略行为说什么,却用行动告诉了所有金人:想要把爪子伸到中原来,那就要有觉悟被剁下去。 因为金国的动作不算小,如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多多少少的得到了消息,也明白了金国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自己混可以,但如果别人想要让他们规规矩矩的,那就好似让他们都自杀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显然,金国准确地踩到了这个底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无所畏惧 东方不败带着神教教众坚持走在打击金国第一线, 神乎其技的武艺, 忠心耿耿的下属,不知道让多少金兵们望而却步。 直到后来,光是听说了东方不败和神教的名字,金国首领们就开始退缩。 不是他们太没用,完全是因为敌人太强大啊。 江湖人士们也跟着一起打击金国的触角。 其实江湖上其他侠士们, 热血的也不少,对明目张胆想要侵一犯他们土地的人也欠缺好感。因此对上那些烧杀抢夺的金兵,多数人选择的都是迎面直上。 就在朝堂上安静如鸡, 江湖上和金国之间的摩擦越来越频繁,渐渐形成一种另类的平稳的时候,金国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据悉,金国国主不满朝廷的置身事外, 而对江湖那些莽夫不顾他们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因此金国国主一纸状告, 直接要求当今皇上“处罚”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士, 并要求,将这些“俘虏”加上他们所占的土地押给金国当做两国间摩擦的补偿, 金国就既往不咎。 不然的话, 等待宋朝的, 就将是金国的炮火。 此言一出, 江湖上有些门面的门派立刻就炸了。 这可不是什么他们自己人的内讧,而是将主意都打到了自己的地盘, 再不有些表示, 都要被人欺负到家了。 就算退一万步讲, 不提朝廷如何,金国和中原的各种摩擦明明是江湖人更胜一筹好吗?! 金国哪里来的脸提出这样无耻的条件? 郭靖带着各路豪杰,还有些心甘情愿抵制金国的其他门派上了黑木崖。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大家都感受到了东方不败的不同,他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魔头,现在的他除了冷漠了点,寡言了点,凶残了点,但对金国却是和他们一样深恶痛绝的态度。 能有保家卫国的大义意识的江湖人,都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辈,尽管昔日因为些这样那样的理由而对日月神教和东方不败存在偏见,现在也都放开了,反而由衷地欣赏对方。 哪怕还有些行为习惯让人诟病,但十分变通的江湖人自觉的学会了“无视”。 因此众人也都习惯了有些情报来与东方不败商量,虽然他一直看不上正派的人,但却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问题或者提出意见。 一开始的确有人不服,但之后的事实都证实了东方不败的确是正确的。 还是那句话,相处着就习惯了。 因此当这条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江湖人炸归炸,却第一反应就是来找东方不败商量对策。不管怎么说,金国的做法的确令人发指,他们算是算准了朝廷不会有其他的主意,对付不了他们,就转而给朝廷施压,然而不得不说他们还真就不敢相信朝廷会站在他们这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两边,江湖人都知道现在在座的那位是个什么德行。 也就无知的百姓还要爱戴他,却因为繁重的税务而少有时间歌颂。 这才渐渐形成了朝廷和江湖两不干涉的状况。 燕南天环视四周,对上或凝重或紧张的眼神,他顿了顿开口道,“我昏迷了这些年,对现在朝廷根本不了解,还是来个了解的人说一说罢?” 李寻欢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虽然我没有在朝为官,但父亲在朝中的影响还在,所以我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事情。”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李寻欢身上,他却恍若未闻。 “当今皇上沉迷后宫,最近几年大兴秀女入宫,而且朝中大事都是近臣处理,皇上处理的时候越来越少。”李寻欢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就在前不久,皇上罢朝不上,气晕了几个年老的大臣,朝廷上一片兵荒马乱,更甚者朝中大事也恨不得不去过问,所以我想” “所以我想,对于这样的状况,以皇上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金国的状纸很有可能被通过。” “以我们来平复金国的怒火,期望天下太平。” 众人一惊,眼中充满了怒火。 他们的祖上或多或少与朝廷有些牵连,却就是因为看不惯如今的皇上,所以才出来混江湖,可以说,他们对皇权的敬畏根本就没有多少,更何况知道了如今的皇上是多么昏庸无能,之前两不干涉还能说一句离自己很远,所以不用在意,而现在,有人欺负到了自己头上,再毫不反抗地遵循皇上的意思去死,以求得短暂的安宁。 这对在座的各位大佬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 身为武功高强之辈的傲气再加上眼看着山河即将凋零的愤怒,让这些大佬们眼神发亮,怒气充满了他们的眼中,洪七公见状拍了拍手,直接道,“不要等朝廷的反应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洪七公没有说是什么准备,但在座的各位却都心知肚明,做好战斗的准备,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而同样接到这样状告的朝廷,也的确如江湖人士想象的那样,吵成了一团。 这是皇上时隔好些天来第一次上朝,却是因为这么一个事情,心中别提有多糟糕了,颓废地摊在龙椅上,然后看着底下的人吵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都主张同意金国的条件。 多让人害怕啊,这可是要打仗呢,为了不打仗,直接同意了也没什么吧? 然而兵部尚书却持有不同的意见,“陛下,臣不赞同!” “如果同意了这样的条件,我们将要失去大量的领土不说,还让金国以为我们泱泱大国可随意欺侮,这怎么能行!” 兵部尚书话音刚落,与他向来不对付的礼部尚书就不高兴了,“大人此言差矣!江湖上的那些人向来无视朝廷的尊严,视朝廷于无物,我们之前没有搭理也就算了,但现在他们竟敢招惹到金国去,如果再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兵部尚书一脸鄙夷,谁不知道,之前他们没有“搭理”江湖人,完全是因为他们打不过,现在到想起来说漂亮话了。 然而不管兵部尚书怎么想,其他人听了礼部尚书的话纷纷响应,“是啊是啊,陛下,完全不能姑息那帮野蛮人,不然我大宋的颜面何在啊!” 皇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气。 兵部尚书一张粗狂的脸因为众人的攻歼而涨得通红,连连说道,“虽然江湖人可恶,但更不能让金国进驻中原啊!这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啊,请陛下三思啊!” “那群江湖人的确少了管教,这些年让他们嚣张也就是了,万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皇上的话一出,主张同意的一方立刻眉开眼笑,立刻说道,“皇上英明。” 而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主战派,则一脸焦急地继续道,“臣等可以派兵,那些江湖勇士们不是傻的,自然会作为我们的助力出战,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皇上掩嘴又打了个哈气,摆了摆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开了。跟在他身边的內侍狠狠地瞪了兵部尚书一眼,然后尖细着嗓子喊道,“退朝——” 众人稀稀疏疏地往外走,礼部尚书一脸嘲讽地看着兵部尚书,“看样子汪大人这是和江湖人串通好了?” 兵部尚书汪觉冷笑一声,喝声道,“休要污蔑我!” 礼部尚书笑道,“不然一副推崇江湖人的做派是为哪般?”他伸手拍了拍汪觉的脸,居高临上地开口道,“还是给我老实待着吧,不然,你会被分配到哪里去还得祈祷呢!” “你!”汪觉抖着手瞪着他,而礼部尚书则带着胜利的微笑紧跟着其他人的步伐施施然走出了大殿。 而落后的汪觉怎么想怎么不甘心,脚下的步伐一转,朝着皇上的寝宫而去。 “劳烦禀报一声,就说兵部尚书汪觉求见陛下。” 之前的那个內侍一脸冷漠地站在台阶上,任由兵部尚书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半晌,眼神幽暗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才进去通报了,“汪大人最好做好准备。” 很快,那內侍就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汪大人请吧,陛下不见你。” 汪觉高喊,“陛下!陛下请见我一面啊!”还不等他喊出更多,就很快有侍卫上前来,押着他的肩膀拖着他往外走,汪觉在巨大的力道下艰难地回头,看见了低垂着头守在门前的內侍,又看见了紧闭的没有一丝缝隙的门。 在那一瞬间,汪觉的内心竟无法抑制地产生一种寒冷,这寒冷迅速地遍布了全身,让汪觉没有更多反抗的力气,直接被推出了皇宫。 汪觉踉跄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悲凉无法言喻。 汪觉知道,金国狼子野心,一旦他们露出獠牙,就不是所谓的退让就能止住的了,如今最好的对策就是派兵,狠狠地打压金国的气焰,将他们打怕了才行。 可惜,与自己有同一个想法的官员全都被礼部尚书一流打压太过,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而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的人,则根本没有实权。 当今皇上宠信宦官,沉迷玩乐,身体日渐亏空,让那些奸臣有机会亲近,反而对他们这些真正为天下着想的人抵制不已。汪觉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前途无望,充满了渺茫。他背着手,打发了来接他回府的下人,慢悠悠地朝家走去,能有实力跟金国一战的,也真的就只有江湖上那些中坚力量,可惜他们都不听管束,那些人武功高强又心高气傲,就连汪觉,也觉得头疼不已。 然而金国虎视眈眈,他可以想见的是,当他们看到朝廷同意的字样,一分都不会满足,只会变本加厉地剥夺大宋的一切,侵略的心是不会停止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汪觉不管前路怎么渺茫,都要找到一个出路。 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和那些江湖人合作就好了,他们有武功,而自己有兵力! 漫无边际的想法终于对上了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汪觉眼睛一亮,那么和江湖人合作的成功率是多少呢?之前也说了,金国要求的是江湖人的性命和他们的地盘,那么那群不羁的江湖人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有李寻欢这样的前探花,必然知道朝廷对江湖的态度,因此,想要求得一线生机,汪觉只能求得他们的帮助,或者说互相帮助。 而自己能给他们什么呢?兵力,没错,就是兵力。 别看汪觉这么年轻,但他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出身,一步一步爬上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对于勾心斗角不擅长,但他却极擅长排兵布阵,曾经的。现在的他被困在皇城里,皇上忌惮他的实力,所以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又为了安抚他,将兵符交给他看管,只是不许他出京而已。 兵符,这也是礼部尚书一流看他不顺眼,到处找茬的原因,手握兵符却不能出京,汪觉就好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囚在了京城这个牢笼里,而周围的人却觊觎他一身漂亮的皮毛,怎么都想剥下去一些。 这些都是曾经的他不在乎的,但现在,他却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可不要小看那些守在边关的将士们,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汪系一脉,只不过在汪觉作为另类的“人质”被锁在京城后,他就很少与边关联系了而已。免得皇上又找到由头将那些将士们发落了。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汪觉快步朝府中走去,还要好好部署一下才可以。 要说被拘在京城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娶了个贤良淑德,又聪慧过人的妻子了吧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 之前如同一盘散沙的江湖渐渐在几大势力下凝成了一团,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丝丝线线地将彼此连接,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移花宫中的二位宫主,丐帮的洪七公,李园的李寻欢,襄阳城的郭靖,林林总总的人看似互不关联,却暗地里的消息传递越来越紧密。 东方不败站在黑木崖崖上,眺望着远处仿佛仙境一般的云海,对自己身边的苏灼言道,“接下来我们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你确定不要走吗?” 苏灼言一如既往地温声回答,“这话也是我要问你的,不和我归隐山林吗?” 东方不败沉默好久,才开口道,“我很想。” 在苏灼言看过来时,东方不败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鸦羽般的颜色遮挡住其中可能流露出来的情感,“但我知道不能。” “曾经的我只想安心做一个妇人,绣绣花养养草,是你带我走进了新的世界,让我知道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他人的视线内,没有低人一等,没有怪异反常。” 苏灼言无声地将人抱在了怀里。 东方不败恍若未觉地继续道,“我只是一个魔教的教主,一直没有多么高尚,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上千也有过百,其实我都知道,不管是刘正风也好,江玉燕也罢,其实都是你在引导我走向众人的视线,以一种全新的姿态,现在他们推崇我,我知道,其实暗地里做这些的都是你,只是无声地享受他们推崇的是我。” 苏灼言拍了拍他的背。 “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这是你的期望,我为何不去满足呢?所以能做得我尽力做了,直到现在。” “我们都知道,其实现在走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但这样就违背了你的本心,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一起留下吧?”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苏灼言低头,在东方不败的唇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语气坚定,“对。” 东方不败更加倚在他的身上,笑了,“既然如此,就算危险又如何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苏灼言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好似要将人融进怀里,半晌,才轻轻地应了一声,那声音轻得仿佛要飘散在风中,却有踏踏实实地落在了东方不败的心里。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是善良的人,只不过苏灼言因为万花谷的诸位而心中自有一番底线和定位,他知道东方不败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明白了东方不败在江湖中的名声。为了改变这个,他开始有计划地让东方不败参与江湖上的大事,一点点改变他人的看法。 现在苏灼言的做法成功了。 或者说,太成功了,让苏灼言也潜移默化地跟着一起改变。 大战当前,他们可以逃跑,深山里或者任何一个地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不像其他时候的任何一次,这次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苏灼言不想东方不败涉险。苏灼言有信心只要他们走了,就不会有人能找到他们,然而东方不败拒绝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冷 果不其然, 在金国国主得到朝廷的答复后,和金国的大臣们大肆嘲笑了一番大宋的软弱可欺,随后他们的视线就停留在中原广阔的地貌和丰富的资源上移不开了。 其中一名将士开口道, “国君, 现在的大宋皇帝昏庸无能, 能臣干将都因为彼此的争斗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为虑。” “是啊, ”另一个身穿广衫, 书生模样的人接口道,“我们完全可以派兵,在那个昏庸的皇帝见识到我们大金国的强盛之后,想必更是任人与求,到那个时候,陛下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扩大自己的版图。” 金国国主被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心头冒火,他本就不怎么满足现状,有了臣子们的支持,更像是找到了同好, 立刻激动地决定要派兵掠夺。 至于少数不赞同开战的人, 则被热血上头的金国国主忽略了过去。 可以说, 金国不管上下, 都是个不知满足的。宋朝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他们本可以悄无声息地占据地方, 然后用时间来潜移默化地侵略中原, 那么做,成功的几率肯定大大提高,而不是现在这样,想要表示自己的强大,对宋朝的退让视为可随意欺辱,虽然的确如此,但江湖上的众人却不是好相与的。 为了那么一些眼前的利益,金国国主十分轻率地决定了要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随着时间的渐渐逼近,金国扣押圣旨不与回应,就好似风雨前的宁静,只要有些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不对,然而最应该发现金国狼子野心的朝廷,每天还在夜夜笙歌,大臣们行尸走肉般地应付上朝。 而有识之士在劝告无果之后,纷纷接到了兵部尚书汪觉的招揽,一番挣扎后,就好像下饺子一样投入了汪觉的阵营。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然而不同寻常的,就是金国终于朝着中原露出了他的獠牙。 举兵进犯中原,从边关开始,一路打打杀杀,搜刮民脂民膏,朝廷的人得到消息,没法再安逸下去,上朝一问,谁敢带兵将金国人打回去,却见之前那些讨论地激烈万分的臣子们各个静如鹌鹑,半点没有之前信誓旦旦的勇气。 皇上这才觉得不对,阴沉着脸,怒拍桌案,开口问道,“能者何在?!” 众人沉默不语,皇上震怒的同时又有难以抑制的恐慌,他抖着嗓子,猛地站起身,然后直指着礼部尚书的下首,然后问道,“汪觉何在?!” 一人出列,然后回道,“汪大人前些时日不知所踪。” “什么?!” 不提朝廷中对汪觉的失踪报以多大的不可置信,聚集在襄阳城的东方不败等人,却等来了风尘仆仆前来投奔的,目前正处于失踪状态的兵部尚书汪觉汪大人。 各自见礼后,汪觉被请到了议事间,汪觉甫一进入屋内,就看到江湖众人或坐或站地看着他,汪觉下意识地脊背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来自江湖人的压力,然而不等他多想,其中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站起身来对他一笑,作揖道,“见过汪大人,在下苏灼言。” “虽然冒昧,但还是想了解汪大人铤而走险与我们江湖人搅在一起的目的,毕竟现在敏感时期,我们也不得不防。” 汪觉连连摆手,再开口时一脸苦笑,“苏侠士可不要折煞在下了,在下冒险携兵符出走,就是寄希望于各位拯救中原大地于水火之中。” “金国狼子野心,我苦劝皇上无果,未免生灵涂炭,下官只能出此下策。” 苏灼言闻言眉头一跳,与在座各位换取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兵符可是好东西,难怪这人这般小心翼翼,能想到的是,当京城里知道兵符失踪,更会陷入一片兵荒马乱。而汪觉,除了背负诛九族的使命,而有这样魄力的人,姑且可以一信,毕竟现在除了和他们一起合作,等待汪觉的只有砍头的下场,东方不败微微额首,然后苏灼言笑道,“汪大人高义。” “只不过同我们一起抗金,我们孤家寡人倒是不惧,大人您就不一样了。” 汪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这个各位不必担心,我能下定决心投靠你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家人在下还有一妻,于兵事一途也有些灵性,现在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路上,我汪觉拖家带口,只求金能退出中原,还望各位侠士收留我等。让在下同各位一同驱逐恶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苏灼言也不能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来,虽然还不知道话中真假,但光是这份决心和面对他们这些危险万分的江湖人,感受着他们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煞气而不动于衷的坦然,就让苏灼言为之敬佩。 所以也不介意稍稍表露一番善意,“大人喊我名字即可,万不是什么侠士。” 汪觉从善如流,“那还请灼言也称呼我的名讳,在下已是戴罪之身,称不上什么大人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与在座的诸位见礼,各自熟悉了之后,更有郭靖听闻了汪觉前来,那张憨厚的脸上明明白白地摆着兴奋之意,非说要尊称汪大人,且还要同汪大人请教带兵用兵之法,一腔热情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就算这样,汪觉的内心却是真真正正地放下心来,虽然他还能感受到在座诸位有人对他冷淡,也有人对他十分忌讳,但大多数人却是接纳的,更有之前就听闻的大侠郭靖,医者苏灼言,接触下来更是感受到了真切的欢迎之意,而苏灼言旁边的那位性情阴晴不定的教主,本以为会遭到一些刁难,谁知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话,就全然没有接下来的“考验”了,让他着实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带着兵的汪觉,算是磕磕绊绊地融入了各位侠士之间。 在这期间,觊觎中原的金国和江湖众人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双发皆有损伤。 只不过这边有精通两军对战的汪觉在,损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罢了,而也就是如此,让汪觉更加快速地融入其中。也还是因为这一场场战役,让原本还有些各自的小私心的众人,真正意义上的团结在一起。生死的考验让他们飞快地摒弃前嫌,共同御敌。 而其中以日月神教最为神勇,同郭靖的家兵,汪觉的边城兵混合在一起,组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精锐部队。 再加上江湖众人各自的武功都算不错,能出其不意地造成巨大伤亡。 然而江湖众人再厉害也都是人,万做不到以一敌百的神勇,是以胜利虽多,却也让人消耗不起。 于是众人又一次开了一次小会,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 “金国有整个国家做后盾,我们根本就耗不起,再这样毫无节制地打下去,只能让我们力竭而死。” “是啊,而且我们还没有充足的粮草,就算现在的局面,也是大家努力维持的结果。”洪七公叹道,虽然并没有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但能为了保家卫国,洪七公觉得这个选择也不错。 东方不败一身黑衣,站在地图前,开口道,“但金国也不是全无压力,他们的目的就是耗死我们,然后举兵进驻中原,现在半年都过去了,他们的进度并不可观,想来金国国君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对方身上,还是想办法将他们打出去才是正经的。”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们都能感觉到,这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金国不能一直打下去,我们也不能一直打下去。现在需要一个打破现在平衡的契机。” 众人听之有理,快速开口道,“教主然后呢?” “然后,”东方不败和众人对视一眼,“就到了创造契机的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沉默不语的苏灼言暗道不好,立刻开口道,“这个契机让我来创造!” 与此同时,东方不败的声音同时响起,“所以由我来刺杀金国国君。” 众人皆惊,异口同声道,“使不得!” 如果说之前的东方不败让人避之不及,如今跟随军队一次次击退金兵的他,已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谁也没有想到,昔日那个大魔头,心中有如此让人望而叹之的正义感,每次出兵,东方教主必然冲在第一位,而每次都会收割敌军一片人头,让敌人生畏的同时,极大的激励了江湖众人的意志。 要知道,江湖人怎么也比不上人家的军队,他们没有纪律,没有服从感,更别提让他们付出生命似的拼尽全力了。 然而东方不败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对击退金兵拥有无以伦比积极性的人,就这么过了半年,大家从最初的不屑怀疑,到现在心悦诚服的拥护,可以说,这全都是东方不败拼尽全力的结果。 大家都不理解东方不败为何变化这么大,不过人们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真心实意地不想他遇险,因此听到了这样的提议,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其他人不明白,但苏灼言哪能不知?东方不败分明在全心全意地等待战争结束,一切从归于初后他与他的隐蔽山林,因此毫不藏私地c竭尽全力地,想要快速结束这场战争,拖拉的越久,东方不败就越焦躁。 然而苏灼言也知道,东方不败这样的心态,完全做不到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所以他才一日更比一日的担心,从来听自己说话的东方不败,在这个问题上却是难得的强硬,不管苏灼言怎么劝说,都一副“你说吧,但我决定不听”的状态。 让苏灼言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头疼。 说又说不得,打又打不得,苏灼言真是把话掰碎了喂进东方不败的嘴里,然而东方不败偏要一意孤行,每次两军对垒,都要冲到最前面,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 这半年,大大小小的战役都经历过了,苏灼言武功的奇特之处早就藏不住了,刚开始时还是引来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的觊觎,只不过还不等苏灼言出手,东方不败就干脆利落地将人斩杀,这样的事情多了,也就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再来突袭了。 反而是那些江湖大佬们,知晓这事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给苏灼言明里暗里很多照顾,将那些起了坏心的人隔绝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也就是那时,东方不败一人独当,苏灼言在旁从容治疗,硬是给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而苏灼言更是发挥自己大夫的身份,对上那些受伤的将士们能救则救,再加上强悍的武力镇压,这么日日积累下来,竟让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积累了前所未有的威望。 “万万不可,我们还有其他人,完全可以慢慢筹划,孤军奋战的事情我们不做。” “我知道教主想要尽快结束战争,但不能视自己的安全于无物啊。” “是啊,我们还有其他方法,还请教主不要冲动。”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自自己说出那句话后就沉默不语的苏灼言,扫了在座各位一眼,在看到众人都狼狈许多c憔悴许多的面相上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移开眼,“但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无法否认。” “这” 众人一时语塞。于是纷纷拿眼神看向苏灼言,这半年来的互相战斗,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统统知道了,当然也就包括东方不败与苏灼言的关系,因此遇上不听劝的东方教主,大家都寄希望于苏灼言,希望这个脾气温和的苏大夫能劝说一二,让教主大人改变主意。 然而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苏灼言在室内安静的那一刻,完全不去理会众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冷着脸,看都不看东方不败一眼,甩着袖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子。 东方不败按在桌案上的手一紧,看向苏灼言的背影,眼里闪过晦暗。 “???” “!!!” 不怪众人惊讶,这二人从来都没有红过脸的时候,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苏灼言冷着东方不败,他们就算再傻,都知道了这时候不该自己站在这里,于是纷纷找了些理由告辞,不等东方不败回应,立刻小跑出了帐子。 留下东方不败阴沉着脸,站在桌案前运气,到底忍不住踹翻了椅子。 苏灼言十分生气,是的,太生气了。 之前也说过东方不败的心态不对劲,现在更是明知道危险,却没有半点犹豫地想要往前冲。 那么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这么耳提面命的劝说是什么?都当他白说吗? 苏灼言气东方不败的执着,又气自己的不争气,他知道,东方不败想要隐居,又想要自己回大唐去,所以想着能陪自己多久就多久,更想在陪着他的日子里隐居的时间多些,而不是每日没命般的战斗。 苏灼言明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却没法说其他。 说自己不回大唐?还是说自己不想跟他隐居? 前者虚无缥缈,后者找死。 苏灼言以为东方不败会自己想明白,然而现实却是给了他一个大巴掌,东方不败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在乎,相反,他在乎极了。 所以苏灼言才更加不知怎么劝说,只能用行动证明。 站在城门上,吹着刺骨的冷风,苏灼言的思绪没有一刻如此时的清醒,也就是因此才更加暗恨,自己刚才的冲动怕是让东方不败心情更加糟糕,想着要怎么哄回来才行,一边叹了口气。 直到裸一露出来的皮肤被冷风吹得刺骨冰凉,这才想着回去找东方不败,谁知一回头,却见自己要找的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知跟着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看着东方不败冻得泛红的眼帘,紧绷的下巴,苏灼言更加叹气,心里却软成一团,拉过他冻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低声道,“冷吗?” 东方不败十分想要冷着脸看他,再不回他的问话,但看着看着,却忍不住从内心泛上来的委屈,遂小小声地道,“冷。” 苏灼言想要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手下一个用力,直接将人圈在怀里,不顾他微弱的挣扎,钳着后者的下巴,态度强硬地抬起他的脸,在寒风中,准确无比地找到他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上去,趁着东方不败吃痛地微启唇缝,长驱直入地将舌头缠绕上去,卷过另一条舌头,拿出仿佛要吃了对方的架势唇齿交缠,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不给东方不败躲避的机会,更加深入地朝着对方的喉间探去。 直到就连东方不败都气息不稳时松开彼此的距离,然后苏灼言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们谈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战争 东方不败抿紧了唇, 后背绷直, 低垂着眼看他,苏灼言却仿佛没察觉到这份小心翼翼一般,用了些力气,然后将人从城下带回来, 一路沉默, 也有思考着怎么开口的缘故, 而东方不败, 更是不想在这个档口上捅破密而不语的默契。 路再长,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因此苏灼言到底还是开口了,“我知你心意,但你可曾为我想过?” 东方不败沉默不语。 苏灼言也并不在意他的缄默,打定心思要打消他这个主意, 遂接着道, “我们和金国打了也快一年之久, 缘何临近关头反而要牺牲你去打什么头阵?之前次次随军冲在前头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次却更加过分, 想要独走敌营吗?” “而且你有了这个想法为何不与我说?” 说着说着, 苏灼言好似说到了让自己最为气愤的地方, 抓着东方不败的肩膀不放, 而后者一改之前的气势, 垂着头, 任由苏灼言对他噼里啪啦一顿训斥, 不过却丝毫没有想改注意的想法。 只是沉声道,“本座武功天下第一,别说什么敌营,就算是地狱我也去得。”为了你。 东方不败知道,他这个决定算是让这个从来没有和自己红过脸的人,真正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但东方不败却没有想要妥协的意思,更加坚定地说,“只有结束了这个乱世,我们才好真正悠闲的隐居下去。” 东方不败何尝不知道苏灼言的担心呢,但现在这个平衡,只能让武功高强的人去打破,处在他这样的高位,除了他,剩下的皆是些真正的武学大家,而汪觉,更是朝中大臣,如若成功击退金国,朝中还需要汪大人这样的大臣把持,哪里能让他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想来想去,东方不败觉得,还是他自去比较妥当。 至于其他,他虽知道苏灼言会怒,但也是无法避免的。 想要结束着动荡,想要与苏灼言相处的时间多上更多,所以哪怕是让他独取敌方首级也不为所惧。 东方不败没说出口的心情,苏灼言是半点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他要气炸了。其中的理由统统讲给东方不败听,而那人却一如既往的固执,哪怕苏灼言一直好脾气,对上这个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做一回事的人,也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于是听了东方不败理所当然的话,苏灼言气火攻心,脱口而出,“你结束不了!所以我们不能隐居!”话音一落,苏灼言理智回笼,就感觉到暗暗的不妥,刚想说些话缓和一下,却见东方不败愕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愤怒和就连他本人都没法察觉的悲伤被他看了个分明。 苏灼言的心揪了一下,还待细说,却见东方不败连话尾都没有留给他,直接转身离去,就连神乎其技的轻功也被他运用到极致,几个起落,瞬息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苏灼言狠狠地皱了起眉,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暗恨自己说话不经脑子。他也知道,东方不败的全力之下,他是决计追不上去的。因此缓缓坐下,细心想起他们之间的症结所在。 苏灼言从没有这么无力过,说也说了,劝也劝了,谁知他偏要一意孤行。 其实他们两个的症结不流于表面,也不是这次事关生命的严重性,而是两人从来都没有红过的脸第一次爆发了,东方不败久居高位,少有人会反驳他,或者说违抗他,可以说积威甚重,顺风顺水惯了,他觉得是对苏灼言好,但没有沟通怎么行呢? 苏灼言见多了那些自以为对伴侣好,结果傻乎乎地去做与伴侣相反的事,最后满腔后悔的事例,苏灼言是万不能让他和东方不败落到这个境地的。 两个人谁也说不通谁,那就一起去好了,反正自己早就决定要和那人一起共进退了不是吗?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把自家教主哄回来才好吧? 苏灼言头疼的叹了口气,再一次地暗恨自己的口不择言。 不过这次,苏灼言还来不及软声细语一番,金国的大军就又一次全军压境了,让所有人都避恐不及的是,金国因为长时间的举兵,粮草的确不足,因此就好似困兽一般,勾结邻邦蒙古,忍不住两厢合作,这次的侵一犯,完全是两国合作之下的试水。 经过这半年的风风雨雨,朝廷早就明白了,如果还想保持宋的荣耀,还想让这山河依在,其能仰仗的,也就只有这帮昔日朝廷避恐不及又万分嫌恶的,由各位武林豪杰组成的抗金队伍了。 因此就算宋徽宗再怎么不甘心,形势比人强,也不得不认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皇帝,宋徽宗就算有天大的不是,这些江湖上的猛汉也没有想要推翻他,另立朝代的野心,只不过丝毫不畏惧皇朝而已。而一个皇帝的配合,却让这些人松了一口气,怎么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外面打仗的时候,有一个猪队友,乐此不疲地在后方捅刀子,也算是双方得到了初步的共识。 有了皇帝的支持,不说别的,光是粮草就管够,也的亏有了汪觉这样的军事将领,可以更好的分配资源,让他们能更好的御敌。 而这次两国联手的消息,其实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没有想到金蒙两国来得这么迅速。 一番些微的慌乱后,也来不及说些儿女情长,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两人目露严肃,两人间的默契,只消对视一眼,就能明白彼此的心中所想。 索性之前的这些时日不是白过,他们很快就制定了对敌策略,有人带人早就出门应敌,而东方不败则在苏灼言的身侧,仔细听汪觉的话。 “此番他们来势汹汹,想必一定有后招在等着我们,”待两人点头,汪觉继续道,“所以我们也打他个出其不意,他们的前营扎在离这里百里远的深处,如果他们真的带兵来攻,那么” 苏灼言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接道,“那么他们的后方必然空虚。” 汪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东方不败沉吟片刻,道,“那还等什么?就由我去突袭好了。” 汪觉道,“这不是突袭,这次是刺杀。” “虽然之前那个提议我也觉得鲁莽,但现在实在是等不起了。” 苏灼言明白汪觉的意思,如果金和蒙古真的合作了,那么对他们整个宋朝来说就将是一个噩耗,之前光是对付一个金,就让他们打了半年之久,再加上骁勇善战的蒙古,他们必定败,只不过败的早和败的晚罢了。最后就算他们侥幸赢了,等待给江山的,也将是一场所有人都负担不起的惨胜,所以哪怕之前再怎么反对这个提议,现在看来,还不得不执行刺杀这一法。 汪觉没有说出口的无奈两人心知肚明,因此也不废话,开口道,“我会尽力的。” 苏灼言紧接着道,“我也一样。”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苏灼言,默不作声。 出了帐门,苏灼言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借着宽大的袖口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他们两个都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然而他们谁也没有逃避的机会。 东方不败轻声问,“后悔吗?” 苏灼言,“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半晌的沉默过后,苏灼言的声音轻缓而极聚力道地透过耳廓,直击东方不败的心脏,“生同衾死同椁。” 说完之后,苏灼言就感到东方不败的身体一震,就连牵着的手都传来挣扎的挣动。苏灼言索性不顾掩饰,直接伸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看来的视线当中,沉稳地,坚定地,又一次重复,“生同衾死同椁。” “”东方不败沉默了。 最后却最终笑开,笑容重回他的脸上。就好像这些天困扰他的隐忧全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消失不见了一样。 在苏灼言略显疑惑的视线中,东方不败浅笑着摇头,拒不说出半句,反而更加抓紧了苏灼言的手,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裹一般,反而散发了惊人的魅力。 要怎么说出口呢?要怎么倾述自己的满腔情感呢? 东方不败不想苏灼言和自己一样经历危险,全都是因为他在心里已经给苏灼言安排好了退路,就算他不慎身亡,也能有已经听他吩咐的教众为此给苏灼言找好回大唐的路,哪怕找不到,也会让他健康的活着。 他不是非要隐居,而是想要这人活着。 反而自己,他却半点退路都没有留。 他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他也知道苏灼言会为此生气恼怒,但在生死面前,东方不败还是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苏灼言会按照自己安排的去做,哪怕他痛不欲生。 就算和他的小口角,也是东方不败故意为之,只为了给自己腾出时间来吩咐下属而已。 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苏灼言的一句话下化为乌有。 “生同衾死同椁。”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去他妈你活着,没有我的你要怎么活着?东方不败就好像走出了一直以来的阴影,爽朗地大笑出声。 苏灼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感觉还是不问出口为妙。 不过幸好苏灼言不知道东方不败这一番暗中安排,不然,可不是炸一炸就能安抚得了的。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皆知这一行有多凶险,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也不一定全身而退,更何况那前方的帐中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一向自傲的东方不败,也跟着谨慎了起来,因此两人带足了暗器之类,苏灼言更是将他的笔擦了又擦。 因此次的行动完全是一次突发性的行动,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且不宜带太多的人,除了几个武功上等的侍卫,也就没有太多人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同生共死,东方不败就没有瞒着他做任何事,苏灼言想了想,又在随行的包裹里带上几只火折子,同汪觉见过之后,就趁着前方两军交战而互相掩护着跑了。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还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洪七公抹了抹脸上的黑灰,混着血水一脸担忧地看向东方不败和苏灼言两人离去的方向,开口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汪觉叹了口气,“如果东方教主和苏灼言还不能成功的话,中原沦陷是早晚的事情了。” 洪七公沉默不语。 “我不说你也知道,能做到暗杀的人,除了他们,现如今的武学大能们,除了与之对战的,就是身体根本撑不住的,现在的战绩也就是看着好看,但其实根本就经不起动荡,希望东方教主一切顺利吧” 洪七公摔了手中的酒壶,不置一词。 “因为两国联手,兵力加强,不过好歹他们不是真正的齐心,不然就连这一线生机都没有。” 两人沉默半晌,然后各自去布置了起来。 现如今的世道根本等不及让他们唉声叹气,只有抓紧了一切翻盘的机会,才能保住大好河山的安好。 一 与此同时,一代大侠燕南天则带着士兵们奔赴前线,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散尽,一阵嘹亮急促的号角就打破了好不容易保持的宁静,如一把钢刀,迅猛地划破假象,撕扯出双方不屈的意志。 燕南天见惯了血色,见惯了尸体,但直到两兵交接,才真正的震撼到了。 随即一震,趁着双方都在试探的档口,混合了雄厚内力的话语顷刻间传遍军中所有,“我们身后!就是我们为之守护的家园!” “为了我们的亲人安在!就要举起我们手中的刀枪,将这些强盗打回去!” 将士们双眼通红,热血上头,“打回去!打回去!” 他们有的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有的是名门正派里的弟子,然而这样与之不同的身份,却在现在,同样身处同一个阵营,只为了将这些野心勃勃,将要侵一犯自家领土的贼子们赶出大宋的范围,也许有些被赶上架的无奈,也许是真的热血上头,但在这一刻,他们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决不能让他们越过自己去! 江湖上的人组成的军队,虽然良莠不齐,但最让敌军胆颤的,也是他们誓死不退的血性。 再有,就是那神鬼莫测的武艺了,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直取敌军头颅,怎能不让人望而却步。然而也只有如此了,就算是武者也是凡胎,又怎么能抵过千军万马?光是因为这场战争折损进去的江湖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让汪觉和洪七公为之胆战心惊的,这就是原因。 试问,金国蒙古的兵怎么死,他却是有能力补充的,但他们这些江湖人呢?这些江湖人要怎么补充?那可是死了一个就没有一个的。不管是那些门派继承人,还是坐下亲传弟子,都是折损不起的。 这也是现如今内强中干的主要原因。当有一天,这些江湖侠士们终于耗尽,凭借着贪生怕死的皇帝陛下,还能拿什么胆量去与金国蒙古对抗?到那时,就不是什么些微的损失能挽救得了的。 如果真到那时,这个国家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大佬们也就是明白了这层隐忧,才更加想要结束这场因贪婪而引起的战争。 不能投降,不能输,只能赢。 燕南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纵有万般焦急,也统统化为一声暴喝,“各位随我燕南天,上去杀个痛快!” 更有朝廷的士兵们跟随在燕南天的身后,此话一出,众人皆应。 两边的士兵带着舍死的气势,呼啸着迎击,铠甲与铠甲相撞,长枪与长枪交叉,铿锵的相撞声不绝于耳,恍如一股黑色浪潮平地席卷而来。 这边的汪觉爬上了城墙,凭借着极高的视觉天赋和带军打仗这些时日的丰富经验,在两军相撞的那一刹之前,一声令下,密集箭雨就如死神的镰刀,又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在肉与肉相撞之前,干脆利落地带走了一片生命,随后又立刻嘱咐下属准备下一次进攻,滚石和投火,带着势均力敌之势,势不可挡地朝着对方呼啸而去,而那些身怀武功之辈,则在大军的掩护下,利用飞天遁地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地狱一般惨状的交战场面,直冲对方将领而去。 借助呼啸的箭雨,如精灵般跳跃,在对方撕心裂肺的惊恐喊叫声中匕首一出,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地带走了对方的项上人头。那弟子知道他能深入敌军阵营,多半是回不去了,索性牙一咬,眼神一戾,身形一闪,又在手中匕首的帮助下,接连收割了对方军营中的粒粒人头。 那将领心狠,在临死前如毒蛇的眼神盯着深入敌营的弟子的眼睛,在后者暗道不好之时,伸出手死死扣住他的双手,同时高喊道,“生死不论!射死他!” 随着这人收走一颗颗人头,敌营大乱,但听到了将领的话,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纷纷开弓射箭,也不管那将领的死活,箭矢齐飞,在将那弟子射成马蜂窝的同时,将领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留在了他的命,但主事的人到底死了,慌乱的同时,却是激起了金国人心中更甚的仇恨和血性,将领的副手高喊,“冲啊!为将领报仇雪恨!”幸存的金国人没有一人想要掉头就跑,皆随声应道,“冲啊!!” 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厮杀的碰撞,整个山原都被这惨烈的气息所笼罩,熊烈战火所升起的浓烟,滚滚弥漫着整个城池。嘶喊惨叫,如疯狂的杀戮般让人热血上头,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士兵愈加愤怒,愈加激烈。 长枪与弯刀铿锵着飞舞,收割他人生命的同时也让自己走向了死亡。 直到两军皆亡,气势稍减,他们的将领燕南天燕大侠用那已经嘶哑得不行的嗓子喊道,“我们胜了!快回防!回城!” 我们胜了?仅存的人站立着,仿佛刚刚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拿着砍刀的手早就酸痛,身上也被留下大大小小的伤,正一抽一抽的疼,充满血污的脸眺望远方,发现那些进人,早就在他们杀红眼之后狼狈地逃走,而他们则紧跟着跑出好远,将他们都斩在刀下才算完。 然而这样的胜利,可不是惨痛无比? 一小兵踢了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臂上插着一只箭,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毫无目的地挥舞着,面目狰狞,在听到喊话时才顿顿地停下,然后同样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而右边的人则早就跪下,胸腔里的血好似都要满溢出来,像是要代替他呼吸一般,同样扔了手中兵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对上别人询问他还好吗的话语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用染血的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结果扑鼻的血腥味汹涌而来,让小兵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呕了出来,又好像真的确认了眼前所见一般,喃喃道,“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这一身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就好像打破周遭环境的利器,让那些经历了血一般残酷战争的士兵们同样跟着嘶吼而出,宣泄着什么,吼叫着什么,随后纷纷力竭,软倒在血泊之间,却分毫没有剥夺众人的快意,他们活下来了,他们将那些侵一犯者赶出去了。这样的念头一出,就让人忍不住笑出声,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残阳如血,活人尚且如此,那些躺倒了就再也站不起来的人呢?笑声最后的悲伤,才最让人无可奈何。 燕南天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前几天还围在自己身边请教招式的侠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的煎熬岂是他人能懂的?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些人报仇,能杀死一个就是一个罢了。 心中的痛惜不予外人说,更何况,在双方开始战争的那一刻,这样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与人说又能有何用,是能多杀个金人还是能让他们退兵?皆不能,所以燕南天只能将这些话落在心里。 这么想着,左臂的疼痛严重到就算他刻意忽略也无法无视下去的地步,燕南天干脆利落地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衣服,缠七缠八地就将那条软绵绵的手臂缠在了衣条里,无视随从不赞同的眼神,接着问,“这次幸存多少?” 来自汪觉昔日手下,精明能干的随从手脚麻利地将燕南天缠着的手臂解开,然后拿了干净的布又重新缠了一遍,这才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不过几十人。” 燕南天虽说知道惨烈,却没想到能这么惨烈。这些人有朝廷派来的人,也有江湖上百姓家自发参与进来的,上千人,现在就剩下几十人?!燕南天用比随从还要深沉的口吻问道,“此话当真?!” 随从点了点头,虽不忍,还是重复道,“的确如此。” “”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燕南天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几十人,几十人啊,这几十人怎能捱过下一次的金军压境啊” 这样的疑问没有人回答,也没人能回答得出来。 燕南天再问,“城中如何?” 随从道,“汪觉大人除了伤了些腰外没什么大事,而各位能者,除了力竭,也没什么大损失。”不过,力竭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内力用尽的苦楚燕南天比谁都了解。 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燕南天掩不住眼中的忧虑。 如果那些武功高强之人就连内力都用完,可就真的扛不住再一次的大军来袭了。之前还反对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孤军行刺的他,在残酷的现实下却不得不认可这个提议,只是到底还是不想那两人遭遇不测,想了想,开口问道,“东方教主他们走了多久了?” 随从想了想,“大概能有半天左右了吧,在两军交战开始之际策马走的。” 浓厚的担心发泄不出,燕南天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瞧着周围一脸茫然的士兵们,还是打起了精神,带着他们收拾惨死将士们的残骸,等到他回到城里,迎面走来的就是汪觉。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万不能承受再一次的重击了。” 燕南天点头,“在我知道还存活几十人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何至如此,移花宫,恶人谷,李园等等的各位能手早就为了助这次战争一臂之力,而元气大伤,更有甚者内力掏空,十天半个月不能动用武力,”汪觉紧眉,到底还是说,“而且,燕大侠你下次也不能出兵了,”在燕南天出声反驳的一刹那率先开口道,“不要反驳,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各位哪个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再厉害,也不是这么用的。” “力竭而亡可不是说说的。” 燕南天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抿紧了唇,闭上了想要逞强的嘴。 “现在的希望就寄托在东方不败二人了罢。” 郭靖风尘仆仆地走来,听了这话,一脸的不赞同,“我知道如今形势危急,但将所有希望都托付给他们二人,压力何其大?”然后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我等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光是他们二人何等危险,还是再增加些人手跟着他们吧。” 洪七公包扎了伤口,闻言也点了点头,“老头子可没有将所有全都寄托在两个小辈身上的习惯,还是郭小子说得对。” “就算击退不了大军,但好歹能给苏小子他们二人送些助力上去。” 本来想要这些人好好歇一歇的汪觉,“” “唉,各位说的小子都明白了,就依各位所言,找些人组成一个小队,赶紧追去。”汪觉顿了顿,小声道,“只盼望东方教主不要气在下才好。” 这么说着,在场几位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冲淡了太过沉重的悲伤。说笑归说笑,指令还是一丝不苟地下达下去,而他们也没闲着,选定了前去支援的人之后,这次两军对战的结果更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一一吩咐下去,大佬们更是淡了面上的说笑之心,重新投入到战争当中。 而就在他们严肃地讨论不休时,以郭靖为代表,花无缺,小鱼儿,阿飞四人带着轻骑,轻装简发地朝着金国大本营飞奔而去。 东方不败不知道已经有小将们奔着他们来了,这会儿他正在紧盯着军帐里的那些金人和蒙古人们,咬牙切齿地对身边人道,“他们这么猖狂,不给他们些教训岂不是恐我中原无人?” 苏灼言害怕他就这么冲动地直接冲上去,安抚道,“反正他们也活不过明天,东方莫气。” 只有亲眼所见,他们才终于明白,之前对于金国这些人的想法都是太高估他们了,这些人完全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连最坏的猜想,对他们来说都是尔尔。 而除了汪觉等人以为的金和蒙古人联手,他们还一起作奸犯科,真正意义上的“作奸犯科”。 不过说起矛盾,也不是没有的,光是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窝在这里,隐藏起来看到的冲突,就不下三起,东方不败知道,金和蒙古也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聚在一起,但要说对彼此有多么忠诚,那是完全没有不可能的屁话,只怕是金国和蒙古私下里商定了什么协议,比如攻下中原,推翻宋王朝之后这两国有什么瓜分的好处之类的。 不然万不能将无利不起早的蒙古掺和进来就是了。 不过东方不败和苏灼言都没有想到的是,金国和蒙古都万分看重中原就是了,因为在军帐中,除了几位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将领外,还有两个身着皆与其他人不同的人,就连其他人对着他们的态度,也万分小心,直到有人恭敬而不失谦恭地口道陛下,才恍然,这竟是金国和蒙古的两位国君! 先不说进犯中原,竟能请动两位国君屈尊来此,光是这两人的身份,就足够东方不败眼睛发亮了。虽然他身边的苏灼言在听到那句喊话时,也十分想冲出去将人手刃了,直接闹得个两国群龙无首,也就说不得到底是谁侵一犯谁了,然而苏灼言还得拽住兴奋的东方不败,叫他不要小不忍乱大谋,东方不败历来不会在这种正经事上违背苏灼言,因此也就没闹出动静来惹人注意。 要知道,两位国君的手下,可是跟着人数虽不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好手的侍卫,怎能现在就打草惊蛇。 而也就是这么一静心观察,还真让苏灼言发现些许端倪,原来金国和蒙古互不信任,只是表面上的虚以为蛇,又怎么会互相坦言各自的君主在此呢?皆是因为这两位君主看着年岁不大,又太想进犯中原,因此隐藏了身份,跟随身边大将来监督战事进程的。 也就是说,虽然两位国君都跟来了,且恰巧处在同一个阵营,但其实两边都不知道对方的国君竟然在此,而之前那个失口喊出对方身份的奴婢,则很快被人寻了个由头,悄无声息地让人弄死了。 也合该东方不败和苏灼言的运道,竟戳破了如此隐秘的真相,又没有一时冲动,这才使得他们二人还能安心的藏起来,窥探金蒙二国的私一密。 因为此事一出,东方不败则真正安心,半点想要直接越过苏灼言而杀进帐篷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们仗着武功高,又蹲守了两日,听到了不少战略部署后很快就飞鸽传书,将消息传递了回去。而就在这一来一往间,东方不败也摸清了他们那些个将士们的本事,可以说,的确有两下,为了不轻敌,反而阴沟里翻船,东方不败都能做到按捺住性子耐心寻找最好的时机。 就在他们蹲守的时候,四小将也紧跟着达到了目的地,几人见过面,苏灼言问道,“前天飞鸽出去的信件收到了吗?” 花无缺道,“不知,我们是在那场战争过后就被派出来支援你们的,但如果有什么消息,现在可能早就到达目的地了。” 苏灼言点头,随后道,“我与东方这几日已经摸清了他们的人,待我细细与你们说一说。” 等到众人点头,苏灼言将他们这些时日的发现一一道来,东方不败在旁时不时穿插几句,半晌功夫就说了个明白。四人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磨练而变得沉稳许多,但当听到金国和蒙古的两位国君皆在此地,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兴奋之色,还有恨不得一刀了结之的痛恨。 苏灼言早有准备,细细敲打几句,几人都不是冲动之人,也都暗暗忍耐了。 随即就听苏灼言道,“我们已经在这儿盯梢了不少时日,其中也见他们派出人去,不过比起之前的战争皆为小打小闹,不足为惧。”他停顿了一下,瞧着在场人的眸子,沉了沉声线,继续道,“这就好比风雨前的宁静,此番他们越没有动作,等到他们觉得时机成熟,所带来的动作就越伤筋动骨。” 待四人一脸赞同的点头,不等他们露出忧虑的神色,苏灼言就道,“所以我们要在他们发难之前,就立刻杜绝了这个机会,让他们直接心神大乱,而到那时再乘胜追击,才能真正的将他们赶出中原。” 江小鱼闻言一笑,脑子转得飞快,随即立刻道,“所以我们直接干掉那两个国君,让他们群龙无首,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苏灼言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不过却不是那么容易,只有等他们都放松警惕,我们才能潜入其中。” “而且,”苏灼言沉默了片刻,环顾四周,开口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与东方来做,如果我们不幸遭遇什么不测,那么,你们不要恋战,需尽快撤退,到时候肯定一片混乱,你们各个都身怀绝学,想要安全离开想必不难,随后,你们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去,派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灼言止住了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各个面露异色的四个人,一只手抓紧了东方不败的手,然后和后者对视一眼,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再看向花无缺等四人,目光柔和了许多,“这是我与东方商量已久的对策,如果不想我们的心血白费,那就不要违抗我们的命令。” 随后将写好的字条摊在桌上,继续为之前的话题做补充,“到时带着这张小纸条,去与汪觉或者任意一个人看,他们就会懂的,你们只要为我们掩护,到时候杀人的事我们来做,你们只要将这纸条完好无损地带到他们面前,就足够了。”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开口道,“如果战事真的能因此结束,那么帮我告诉那些教众们,需另立教主,或直接将日月神教并入朝廷也好,直接解散也好,皆由他们。” 花无缺本还有许多话想说,但看这二人言语之间的坚定,就已经明白,他们心意已定,完全不是他们四个人能够为之改变的,也就作罢。 带着一腔的复杂难言退下了。 而只剩下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的屋子里,没有人冒失地率先打破一室沉默。 半晌,两人同时对视一眼,带着对对方无边的信任与默契,还有与之同生共死的勇气,微微一笑,“这下,可就剩我们两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全文完 金国王子对于自己任性的父王十分无奈,看着那个懒在塌上, 非要找出一件侍卫穿的衣裳换上不可, 任性的无以伦比的人, 满腔的担忧就不知从何说起, 仗着帐内无人,他开口道, “爹, 您什么时候回去?” 等到金国的国君眼神扫过来之后, 耐心劝道,“那些汉人说的没错,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您这样怎能是个好法子?” 金国国君道,“你就是太谨慎了些, 现如今中原早就被我们打得诚惶诚恐,半点反抗不得,哪里有什么危险?”他笑得一脸得意, “再说,如果我不在, 怎么能认出蒙古那些人心隔肚皮的家伙也万分觊觎中原这块肥沃的土地?” 金国王子欲言又止。 却被金国国君阻止,“好了, 休得再说。来到这儿还能发现那个蒙古老儿, 怎么看都不亏。” 金国王子想起了那个同他家爹一样伪装着前来督军的蒙古首领, 嘴里发苦, 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劝诫的话来。 反而是金国国君道, “休养生息这些时日也就够了,给那些苟延残喘的汉人一个痛快,去和蒙古人商量一下,也该乘胜追击了。” 金国王子低头应诺。 不久之后,金国国主和将领们就走出了帐子,同蒙古人钻进了这个领地中最大的那个军事帐篷,伪装着的金国国主和蒙古首领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地提出各种攻城策略。 不是他们不想撕破脸,一来他们现在还是合作状态,在没有把中原攻下之前,窝里横只能让人钻到空子,二来他们现在还处于“我认出你了但我不说,以为你认不出我”的伪装状态,一旦粗心大意的揭露彼此身份,对双方的军队肯定会产生巨大的动荡,交战在即,也免不了各种各样的刺杀。 因此也算两人心照不宣地隐瞒了下来。 而这一边他们刚全都进了帐子,另一边隐藏在暗处时时盯着他们的东方不败等人就全都察觉到了。 他们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然暴露了己身,再打草惊蛇就是全都葬身此地的下场。就连东方不败都紧张地握了握拳,苏灼言一边将四个小将们各自安排下去,一边转了头,拥了拥东方不败,在对方乖巧地不挣扎时,苏灼言不动声色地将那个被他存封了多年之久的东西取出,他凝神看着那小小的一粒,晶莹剔透的,在日光下简直要闪闪发光的小虫,不易察觉地笑了。 东方不败略感迟疑地拍了拍苏灼言的后背,却在这时感觉自己后颈一痛,在他吃痛的同时,感觉到伤口闪过一抹微凉,虽然知道苏灼言绝不会害他,却也惊疑不定地将埋在他怀里的头抬起,因为不宜出声,仅以眼神示意到底怎么了。 苏灼言摸了摸那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后颈肉,伸手轻轻摸了摸,这才安抚地笑笑,没有吐出半个字关于突然咬人的解释。 东方不败心里一跳,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现在却不是深究的好时候,只能暗自压下,继续聚精会神地部署周围。 苏灼言不舍地摸了摸东方不败的手,在他的身后,侧过身,手指勾向东方不败的衣襟,在他快要察觉的时候收回手,平白多了一丝恋恋不舍的意味。然而东方不败却没有丝毫察觉,如果他这时转头,就能看见那个平时一脸温和,对他从来没有半点火气的男人正目光沉沉地看向自己,那眼中的力道仿佛要把自己戳穿,只让人沉浸在他的视线里。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没有发生,东方不败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而苏灼言,他的异样只存在一瞬间,就被他无以伦比的自制力给压制在神经深处,让旁人半点没有察觉。 形势不等人,哪怕东方不败在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东方不败迟疑。 在眼看着金国和蒙古等人全都钻进帐篷后,不用苏灼言多说,东方不败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吩咐下去,已经远离了这里的四小将,两人带着义无反顾潜进了帐篷。 一开始谁也没发现不对。 直到东方不败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而上,直冲人最多的地方而去,无视众人突然发现入侵折的身影,惊恐万分的视线,银针一进一出,就将早就瞄好了的,金国国主的头颅戳了个对穿,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 蒙古首领见刚刚还与自己讨论事情的金国国主死于非命,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要说的话,只有暗喜,这样也就不用他费尽心思想要取得他的项上人头。不过,这个前来偷袭的人,却一定要留下性命才行,电光火石之间,蒙古首领沉声大喝,“谁能杀了他,我赏人万金!”这时候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那刺客明显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只有抓到人才好知道具体是谁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这么想着,蒙古首领眼中闪过阴狠,看着一身黑衣的东方不败,手中的长鞭一甩,立刻将帐中能藏人的摆设甩了个稀巴烂。 也正是如此,苏灼言的身形也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不提其他人惊慌失措的样子,蒙古首领的眼中闪过了然,随即就是更加深沉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 苏灼言没想到这个蒙古首领这般聪慧,只是在瞬息间就明白了要怎么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不过也没有什么,早在他们有胆量进入帐中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此,苏灼言的眼中闪过坚定,手中的长笔一挥,只能自己听到的微弱击中声不绝于耳。 阳明指,商阳指,各种招数让苏灼言速度飞快地使出,那笔越挥越快,就像一条伴在苏灼言身侧的守护神,他与东方不败背对着背,用这世上最亲近的姿态,为之守护,手下却半点不走神,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地将攻上来的一个又一个蒙古人打退。 也就是因为这样,东方不败才能更好地使用他的银针,银针过处,习习生风,内力倾泻于指尖,两人就这么堪称从容地应对着仿佛来之不竭的敌人。 蒙古首领知道这二人的武功不凡,眼睛一转,立刻就想逃出这个帐子,待他出去,更有蒙古的武林高手所在,就这二人,岂可插翅而飞? 不过苏灼言和东方不败早就暗暗盯着蒙古首领,一看他已有退意,立刻飞身而上,苏灼言一个“芙蓉并蒂”将人出其不意地定在原地,在对方目眦欲裂的同时,东方不败十分默契地没有给对方丝毫反抗脱离他的余地,银针伴随着东方不败腕部凛然的杀气,划破空气,带着凛冽杀意逼向蒙古首领。其他人大惊,却在分毫之间来不及反应,银针就好像轻而易举地戳穿金国国主的头颅一样,戳穿了蒙古首领的头颅,留下一串明显的血痕。 至此,不到半个时辰,帐子里的人就让他们杀了个大半,两位国主更是死于非命。 金国王子早在自己的亲爹死在东方不败手下时,就气火攻心,晕厥过去,让后来的苏灼言细心地补了一刀,至此,东方不败和苏灼言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两人已经心生退意。 东方不败因为长时间的对战,早就有些气力不济,随即又让那些蒙古将领在身上砍了几刀,只不过他身穿黑色衣服,不是那么明显罢了。 而苏灼言更是一脸惨白,半点没有所谓高手,展现给之前这些蒙古人和金人所表现的那么从容,那些将领们也不是吃素的,很显然有些本事。所以在成功杀了半数人之后,就想要撤退了。 虽然苏灼言做了万全准备,但能活着谁想去死呢?就在两人一步一步往后退时,帐外却传来深厚的内力,那内力形成的雄厚劲道,将略显宽大的帐篷都吹得飞了开来,东方不败在一瞬间惊觉地回头,却来不及躲开直逼自己而来的雄厚掌风。 在那一瞬间喷出一口血来,而他身边的苏灼言也跟着惨白了脸色,本就难看的脸更加苍白,细看之下竟能找到些许的冷汗。 原来是闻名整个蒙古的金王和座下弟子前来救援。 东方不败一看到这个金王,就知道他们碰上了硬茬,隐隐地护在苏灼言身前,就看金王浑身上下好似金刚一般的护身内力,如果是自己在全盛时期还有能力一战,而现在 东方不败却不能赌他们都能活下来的可能。 也只有这个时候,东方不败才懂了苏灼言那句“生同衾死同穴”,是啊,如果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东方不败更加护着苏灼言。 金王意味不明地看着这二人,开口之前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听说你们杀了我们的首领,”他顿了顿,看足了东方不败现在狼狈的样子,这才悠闲地开口道,“东方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本王听说过你的名声,只不过没想到能在现在见到,如果让本王来做这个终结了唯我不败的人,想来对本王的名声来说更胜一筹吧?” “哈哈哈哈哈。” “听说中原好武者许多,今天能将你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人斩于手下,也是美事一桩罢。” 闻言东方不败眸色一沉,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就在他要说话之际,苏灼言阻止了他,“你休要说让他放过我的话,不然我就算死了也不放过你。” 东方不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顾金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堪称利落地一把拉下苏灼言的头,然后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这个带着诀别和血色的吻让苏灼言的心尖为之一颤,反手抱住东方不败的身体,然后两人就再也听不到金王在说些什么了,全心投入到这个仿佛燃尽生命所带来的吻中。 一吻毕,两人再看向金王时,眼神都带着杀意。 金王眉头一挑,“没想到还是对野鸳鸯。” 然而直到交手的那一刹那,金王才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东方不败的确有击败自己的机会,但趁他病要他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怎可放虎归山?这样的念头一出,金王就再也没有留手,更时不时地暗示自己的弟子,偷袭一二。 为了应对金王与其弟子卑鄙的手段,让苏灼言疲于奔命,很快露出了破绽,其弟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柔软的腹部刺过一剑。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上,也染红了东方不败的眼。 在出其不意地刺瞎了那弟子后,短暂地停手让东方不败慌乱不已,自己满身伤痕也没有换得这人一个皱眉,却在见到苏灼言的伤口时慌得六神无主,“你的招数呢?你的治愈能力呢?快用上啊!” 苏灼言艰难地抬眼,朝着东方不败笑道,“我的教主,你可曾听过医人者不自医?” “屁话!我说可以就可以!” 苏灼言安抚地笑笑,开口道,“我等着我的教主凯旋归来。”我舍不得死呀,舍不得先你而去。再说,我还没有承担你所有的伤害,怎么可以去死? 这些话说不出口,苏灼言只能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拍了拍他紧拽着自己的手。 金王发觉,再一次站起来的东方不败有什么变了,就好像一个被人驯养的凶兽放开了所有顾忌,当一个人连命都不顾的时候,总会有人比他还要有所顾忌。 所以金王反而被束手束脚。 再又一次被银针穿过身体,金王也被激起了几分血性,趁着对方因为行动迟缓而慢了一步,金王目露凶光,朝着东方不败不设防的心脉,用尽所有内力直拍上去。 而早该因为这一个重击而死去的东方不败,则只是吐了口血,行动更加迟缓了而已。反而因为那一瞬间的放松而反击了金王一击。 金王惊疑不定,目光游移地看向东方不败,却在无意间看向苏灼言,见他已经七窍流血,心中略过什么,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他!”说着颤颤巍巍地指着东方不败,复又指着现已经站不起来的苏灼言。 东方不败一击即中,也不想恋战,转而跪在苏灼言的面前,他的眼中又惊又恨,更带了些小心翼翼,很显然他也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听他的声音都变得小声,“灼言,灼言,你撑住啊。” “你不要丢下我,你要去哪,带我一起啊。”说着说着,东方不败的眼角就落下泪来。 “哪怕奔向死亡,也请牵着我的手。” 苏灼言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却不知何原因硬撑着,缓慢却坚定地蠕动着自己的手腕,最终轻轻地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与其说握住,不如说只是碰到。 而东方不败则一动不敢动。 耳边响起金王嚣张的大笑,“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大命,被我拍在心脉上都能不死,原来早就有人代你受命。”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话音刚落,金王猛地吐血,倒地不起。 东方不败的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充满血污的脸上却带了堪称安详的神情,“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做我同意了吗,我同意了吗”他握住苏灼言渐渐变得冰冷的手,心脏传来一阵阵疼痛,欲死的疼痛让她恍若未觉,只是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 震惊全国的兵变就这么在两位国君的死亡下结束了。 听参加过那场战役的老人们说,当他们跟随着郭靖,也就是后来的镇远大将军到达金蒙驻地时,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有当时发动这次战争的金国国君和蒙古首领,也有金国最受拥戴的大王子,而在最后,他们看到的,就是两个相拥而去的身影,他们远远地躺在一起,就好似沉浸在什么美梦一般,直到来人想要安葬他们,却发现根本拆不开这二人的双手。 而这因为这场战争牺牲,堪称救了他们所有人的二人,就是昔日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和神医苏灼言。 一场会导致生灵涂炭的灾难被这二人合力消灭在这个帐篷前,也就是这场灾难,让沉浸在酒色里的宋徽宗好似被狠打了一拳,终于清醒,在后来的丞相汪觉等人的辅佐下,亲贤臣,远小人,将一个注定会摇摇欲坠的王朝再次带到了巅峰时期。 宋徽宗则趁着金国和蒙古陷入没有首领的混乱中时,当机立断地先发制人,经过了这么惨痛的经历后,他深深的明白,如果不想被人欺人太甚,就不该对那些侵略者抱有期望之心。走出往日荒唐的皇帝,有着远胜其他人的远见和凌厉手段,再加上汪觉的鼎力相助,那些昔日放荡不羁的江湖人,经此一事也变得和朝廷亲密了许多,至少在朝廷需要人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推三阻四。 在所有人的倾力合作下,金国先灭,蒙古随后,这两个外朝很快在宋的铁蹄下被迫纳入了宋朝的版图,也为后来的大融合贡献了绝大一部分能力。 就在所有事都在慢慢变好时,所有人都不会忘了,最初带来这一切的二人是谁。 日月神教,也成了真正的国教。 后来在给两位大英雄掩棺的时候,谁也说不清为何东方不败受的伤多,但实际上,反而是苏灼言看着没什么大伤口,却受的伤更加严重,大家心照不宣地厚葬了两位,从此将此事深埋在心底,再也不提半字。 世人不知,有一蛊。 称之为“生死蛊”。 “情之所依,心之所系。代君受命,保君平安。” 昔日五仙教友人将这蛊交给他时,神态还清晰可见,就见那妖娆的男子抚摸着手下的灵蛇,神情带了些漫不经心,“阿苏,如果有一天,你想绑住某个人,那么,你就将它激活,他会全了你的心意,让对方半点不能背叛你,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苏灼言不想和对方一起死,只想同这只蛊一样,受尽东方不败所受之苦,为之承担一二罢了。 这是苏灼言能想到最稳妥,也是最温柔的方法,一个保全东方不败的方法。 苏灼言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他条件反射地撑起身,却被怀里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之前堪称殉情的一幕还在自己脑海中回荡,让苏灼言抑制不住地握拳,眼皮的重量怎么也没法抵挡他想要再看一眼东方不败的执念,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皮,入眼就是一片葱绿。 怀中那人不是东方不败是谁? 他从来没有感谢过上苍,却在看见东方不败的那一瞬间落下泪来,手臂环在胸前,将人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中,将要将人融进身体的凶狠力道就算是个死人也被他抱活了,更何况东方不败那么感官敏锐的人? 他蹙眉,慢慢睁开眼睛,就见苏灼言完好无损地冲他笑。 东方不败一愣,眼中迸发出绝对的亮光,一边贪婪地看着苏灼言,一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苏灼言看着他的动作,亲了一口怀里的人,反而心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借着检查伤口的借口将人好生揉搓了一顿。 不过察觉到二人都没什么不妥后,苏灼言反而心中疑窦暗生,他们之前的伤,分明不是睡一觉就能好得了的,而这个地点也充满了诡异,他在安抚好东方不败后,才有心情观察这是个什么地方。 却在抬眼远眺的一瞬间僵住了身体,东方不败心有所感地一同看过去,然后同样愣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一块古朴的石碑立在原地,周围郁郁葱葱的草木形成堪称绝妙的阵法,让那块石碑一点都不引人注目,然而就是那块丝毫不引人注目的石碑,上面却上书三个洋洋洒洒,一点都不低调的大字,分明是他师父孙思邈一挥而就的: ——“万花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番外:回大唐(一) 万花谷炸开锅了。 青天白日的, 一向自诩温文尔雅,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万花众人们,纷纷奔走相告, 是大变活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事实就是,他们谷里自从出了谷就失踪了六年的小师弟/小师兄/小师叔苏灼言竟然回来了! 最先在谷外看见苏灼言的那个万花弟子早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想知道当时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那弟子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 “真的,苏师兄就站在谷外,愣愣地看着古碑一动不动,我本来以为是什么嫌疑人士, 正要戒备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穿着我们几年前老旧的弟子服饰, ”说到这儿, 那弟子深吸一口气, 对上一双双催促的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平缓自己纷杂的心跳,才开口道。 “我就认出那身衣服后,心生疑窦, 这才仔细看着来人的面目,然后我就觉得这人眼熟, 电光火石之间, 突然想到, 这不就是我们那贴了满江湖寻人启事的苏灼言苏师兄吗?!我当时险些背过气去,急忙相认,这才得到对方的回答。” 周围人长长地虚了一口气,有人询问,“那现在小师叔人呢?” “哦,之前苏师兄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愣愣的,我在把近况跟师兄说过之后,看样子他是回过神来了,半点时间都不等,立刻大轻功往三星望月去了。现在怕是已经见到谷主和孙思邈孙师父了吧。” 听罢,围着这位弟子的面露放松之色,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开来。 至于他的最后一句喃喃自语就完全没有听到了。“说起来,跟在苏师兄身旁的红衣人到底是谁呢” 失踪多年的苏灼言重回万花谷,对于万花谷众人来说,不易于天崩地裂之感,东方谷主早就得到消息,从摘星楼下来,而孙思邈,更是在看到苏灼言的那一刻摔了手中的草药筐,至于大徒弟裴元,则在苏灼言进谷时就得到了消息。 因此,回谷后苏灼言第一个见到的人,竟是他亦父亦兄的大师兄裴元。 二人相对无言,东方不败一直跟在苏灼言的身后,一见裴元,虽不认得这人,却在苏灼言对其的态度上可见一二,因此更不好打扰两人的相见。谁成想,相对无言之后,裴元挥退了因为见到苏灼言而面色各异的弟子,待清场之后,裴元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的声响让东方不败心尖一颤,正要动怒,却瞥见了苏灼言的面色,一时间怔在原地。 苏灼言在面对裴元时,那一腔不慎落入异地的心慌,重逢后的欣喜和慌乱,统统毫不留情地爆发而出,顶着一个巴掌,苏灼言默默不语,但眼中却是不容人错辨的欣喜,仿佛心湖承在他的眼中,也正是这样的神色,让东方不败选择沉默。 裴元在甩过一个巴掌后面露些微的游移,但最后还是铁下心肠,冷硬地开口道,“你这竖子,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生死不知,你可知谷中为了你耗费心力几何,你还有脸回来!”这话说得又臭又硬,但裴元的眼中分明闪过泪花,但却好似要跟自己的反应作对一般,裴元继续冷声道,“整整六年不见踪影,我万花谷要你这弟子何用!我希望你自行去领罚,万不得再——” 话音未落,就被苏灼言无声的泪镇住,冷硬的大师兄终于慌乱了起来,快步上前,强硬地扶起装模作样的罚跪,又恨不得将自己说出的话嚼碎了咽下去,精致宽广的袖子胡乱地掩上苏灼言的面部,恨不得将那些泪珠子统统从他小师弟的眼眶子里丢出去,一时间又开始恨自己的冷硬不堪,口不择言,只得叠声,“是师兄错了,莫哭莫哭,是师兄错了,不凶你。” 于此同时,苏灼言破涕为笑,“大师兄还是那么好骗。”不过手却牢牢地抓紧裴元的衣袖,半晌后,在袖子底下,一双通红的双眼露了出来。 裴元一顿,无奈一笑,也不去揭穿他货真价实的眼泪,而是叹了口气道,“你啊,真是担心死我们了。”经过这一出,裴元也做不出凶神恶煞c横眉冷对的样子了,万般话语都藏在这一拍肩中。 苏灼言真心实意地笑了,也不去管微红的眼角,开口道,“这次真不是师弟顽劣,而是事出有因。等我见了师父,必然来跟师兄请罪。” 裴元不甚熟练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我看不用请罪了,要是再哭一通,我怕师父带着痒痒散来找我。” 苏灼言眯了眯眼,再开口时就拉着东方不败上前,道,“师兄,这是东方不败,我的爱人。” 话落,气氛陡然一僵,裴元直视着之前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的红衣人,露出一个和苏灼言一模一样的表情,高深莫测地半晌不说话。而东方不败虽然因为苏灼言的关系没有出言不逊,但只看那神情,就知道,这人是半点乖巧也没有。在苏灼言想要开口打断这僵硬的时候,裴元施施然打断他道,“这话,还是跟师父去说吧。” 苏灼言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裴元对于他来说亦父亦兄,可以说,除了师父,裴元是他第二个尊敬的人,跟裴元挑明东方不败的身份,也未尝没有想让他这个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然而裴元何等精明的人,怎能不明白苏灼言的意思,直接了断地打断了他的话,让苏灼言只能叹气。 趁着裴元转身去收拾药炉的空档,苏灼言低声和东方不败介绍他的师门,“你也知道,孙思邈是我师父,而我是师父最小的徒弟。” “在我之上,有裴元大师兄,也就是刚才那个,然后二师兄阿麻吕,他来自东瀛,不过却是个真正温柔的人,再有就是师姐谷之岚了,她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莫慌。”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 裴元很快就出来了,他的视线淡淡扫过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相牵的手,显然听到了苏灼言与东方不败的对话,却不置可否,只是道,“小师弟,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交代这六年的去向罢。”言下之意,如果不交代清楚,就算是他也扛不住越老越任性的师父,到时候,可就有苏灼言的好戏看了。 苏灼言显然也明白裴元的意思,面露无奈,只得跟上裴元的步伐,一起前往三星望月。 直到到了才发现,不管是谷主东方宇轩,还是之前说的二师兄大师姐,全都正襟危坐的围绕在孙思邈的周围,再加上跟着他们来的裴元,这一副想要兴师问罪的模样,让苏灼言头皮一麻,浑身一颤。 然而事实不会因为苏灼言的退缩就停止,更甚者,满头白发的孙思邈,时隔六年再次看见自己的爱徒,不曾浑浊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让人心酸的泪水,也就是这个时候,苏灼言才想起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实。 孙思邈已经170岁了。 在这个普遍高龄的年代,也已经算是头一份了。他的师父是以何等的心情知道了他的小徒弟失踪的消息呢?又是以何等的心情默默等待,从不放弃的过了六年之久。 只要这么想着,苏灼言的心里就痛得厉害,像是冷心冷肺的他终于后知后觉的体会到情感的滋味,终于明白了哪怕身在远方也被人牵挂的滋味。 哪怕身在异时空,苏灼言虽然想念着万花这个大家庭,但性格使然,怎么也隔了一层,现如今,这一层就好像被人用简单粗暴的手段粗鲁地擦去了一般,鲜明而明确地让苏灼言感受到了来自师长之间的牵挂。 苏灼言这么想着,突然就没有所谓的近乡情怯,没有了所谓的时间所带来的距离感。 他直视孙思邈那张哪怕衰老,却依然透露出人性智慧与温暖的脸庞,多年来的,他以为已经摒弃了的软弱,在那一刹那,仿佛决堤的大坝,顷刻间淹没了他。 苏灼言握紧了东方不败的手,不等孙思邈说话,就快步上前。 他的师兄师姐们在度过最初的惊讶和惊喜后,又对他这些年的神秘失踪报以百分百的担忧和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庆幸他还能回来。 由此而来的复杂情感促使这些关心苏灼言的师兄师姐们停不下自己关心的话语,“小师弟,快跟我们说说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可真的就差把大唐翻了个天了。”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相对敏感一些的大师姐谷之岚关注的点则不同,她用隐晦而不失放肆的目光追随着苏灼言身后的红衣男子,在对方看过来时勾起唇角,向对方露出一个万分温婉的笑容,以显示自己的毫无恶意和好奇心。 东方不败则是一顿,随后不熟练的,也跟着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 谷之岚一惊,视线在东方不败紧紧跟着苏灼言的脚步上略顿一二,玲珑心立刻就明白了东方不败此时的情态是为何,心里存了些不知如何说的想法,因此也更加注意这个小师弟带回来的人了。 这份来自大师姐的“关怀”,苏灼言还没来得及发现,应该说,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师父,看着他变得苍白的发,看着他不易察觉的颤巍巍的手,他满心的愧疚和想念无法表达,这时候,师兄师姐们或关心或询问的声音苏灼言一句听不到了。 他拉着东方不败的手,上前一个跨步。 在孙思邈震惊的目光中,两人坚定地跪在他的面前。 “师父,徒儿不孝,累得师父担忧了。” 一时间,师兄师姐们立刻缄默,就连一直看向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的东方谷主,都将视线投在了孙思邈的身上。沐浴在师兄师姐们或担忧或着急的目光中,苏灼言腰背挺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 番外:回大唐(二) 作为唯一一个跟随着苏灼言回谷的人, 虽然众人明面上没有说什么, 但内心里却止不住的好奇, 毕竟这可是那个冷心冷肺的小师弟第一次往回带人呢!也因此, 在众人你抱我一下,我摸头一下的叙旧当中, 总有人将视线若隐若现地投到苏灼言身后的东方不败身上去,恨不得就这么直接用眼睛将人家的生辰八字,人生几何给看出来,次数多了,不光是东方不败蹙紧眉头,就连全心投入到师门中的苏灼言也察觉了一二。 他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发现就连师父都对东方不败有些好奇, 无奈一笑,拉过东方不败的手, 对上众人的视线,灿然一笑道,“师父,师兄师姐们, 这是东方不败,我的爱人。” 东方不败微微额首,微凉的声色现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拘谨, 就听他先是面向孙思邈开口道, “晚辈东方, 见过孙师父。”紧接着, 在看向谷之岚c裴元等人时,态度同样慎重,“东方不败,见过各位师兄姐。” 此话一出,众人有志一同地挑起眉骨,几个人一模一样的神情同时出现在脸上,对东方不败这个“外来人”的称呼和态度上报以十二分的质疑。 苏灼言见此无奈一笑,摸了摸鼻尖,也不去管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无声的对峙,反而从容坐下,将他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那东方不败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指不定他就对我们的小师弟施了什么妖法呢!” “架不住小师弟喜欢。” “你瞧瞧他那名字,还东方不败,有人比他更傲吗?!就连恶人谷那群疯子都没称不败!” “小师弟喜欢。” “他那性子,要不是有小师弟,妥妥就是恶人谷的人!哪还能想现在这样到处招摇!” “小师弟喜欢。” “” “” “唉,是啊,小师弟喜欢。”君麻吕和谷之岚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以上的对话在那次长谈后立刻遍布了整个万花谷,大家都知道,孙思邈的爱徒苏灼言心系一位恶人,那位复姓东方的红衣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挑战高手,据说他最先挑战的是裴元,然而大家都知道,裴元大师兄虽然挥挥手能毒死一大片人,但他就是一个专攻离经的“柔弱大夫”,让他用花间?“柔弱”的大师兄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东方不败吃了四五个闭门羹之后,就明白了万花谷的属性,而这时的万花谷已经到了看到那个红衣人就躲避的程度,就在孙思邈沉默不语,剩下的几位乐见其成的态度下,东方不败单挑了绝大多数的万花谷众人,这宛若踢馆子一样的举动,苏灼言非但没有拦着,反而在一旁出谋划策。 咦,要问苏灼言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为什么,莫不是都忘了苏灼言谷内小魔王的称号了不成? 就这样,东方不败有了苏灼言在一旁推波助澜,大部分人都没能躲得过去。然而也就是这样误打误撞的举动,让全谷上下丢掉了最初对东方不败的排斥,反而接纳了他。东方不败是个强者,而他们尊敬强者。他们之前的刁难无非就是觉得这人配不上他们全谷宠爱的苏灼言罢了。 既然东方不败有这个实力,那么也就值得这份尊重。 认同不是一蹴而就的,东方不败这一怼过来,就生生怼了半年过去。 在半年后的今天,万花谷中没有一人还能说出什么不满,对于苏灼言和东方不败这一对,只能捏鼻子认下了。没办法,就算他们觉得不合适,架不住苏灼言喜欢啊,光是那份子体贴劲儿,就让众人牙酸。 挣扎来挣扎去,也到底是没法子了。 没看就连孙思邈,到后来也默认了吗? 孙老是这么说的,“虽然东方看着不是一个正派的人,但小辈的感情来了我们也挡不住,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做那个混小子的坚实后盾罢了。至少哪怕有一天东方小子想要进一进恶人谷,我们万花谷还能有那个能力捞人。”最主要的还是老爷子心疼自己的小徒弟啊,虽然苏灼言对于另一个时空的生活只是说了那么一嘴,但人老成精的孙思邈怎么能无法察觉最初小徒弟的不安和思念呢?听了他的只字片语,就能察觉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可以说苏灼言完全是抱着必死的心,现在他能回来,完全是上天垂怜了,既如此,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老爷子恨不得直接对自己的小徒弟说,去吧去吧,你想干什么都行,捅破天也有师父给你兜着。 其实孙思邈这么说纯粹是吓唬人,但架不住听得人当真,听见这话的众人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就头皮一紧,脊背一绷,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这个提议很凶残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东方不败完全有那个能力做到啊!这要真把苏灼言的媳妇反对着反对到恶人谷去,苏灼言不说作天作地也差不离了! 众人还能说什么呢?不仅要同意他们的事,还得严防死守东方不败跑到恶人谷去啊! 万花谷人心里苦,但他们不能说。 只能委屈巴巴地送上祝福,并且旁敲侧击地跟东方不败安利万花谷的好,万花谷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而且还不容易让人找到!没人打扰!所以万花谷好啊,所以千万别想去什么恶人谷体验生活啊! 与如临大敌的万花众人不同,苏灼言和东方不败之间的氛围就堪称愉快了。 苏灼言揶揄地笑,“你可吓到他们了。” 东方不败勾唇,“明明是他们想太多了。” 苏灼言笑着笑着就叹了口气,“也难为师父这么宽容。”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道,“是啊,师父真是太喜欢你了。” 苏灼言闻言,伸手勾了勾那人的腰,再开口时笑意重回眼底,“别妄自菲薄啊,师父也很喜欢你的。” 东方不败哼笑一声,到底没有反驳。 在这半年互怼的日子里,东方不败早就把这个与他的时空半点不相似的江湖摸了个透,现在不说是个大唐万事通,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因此,他也就更明白,举整个万花谷与恶人谷对峙,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且不敢相信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想法,也足够疯狂了。这份来自长辈的关怀惊天动地又是那么细雨无声,就算是唯我独尊的东方不败,也不能不动容。 也就是这样,他才能堪称安心的待在这个世外桃源里,每天逗逗万花弟子,撵撵花海里的梅花鹿,再有就是找找那些专修花间的大佬们的茬,能打一架就最好了。 当然了,最后一条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达成了。 褪去了作为教主的血雨腥风,东方不败在苏灼言的安抚下渐渐适应了这个与他过去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反而有种乐在其中的味道。 万花谷别的没有,山啊水啊风雅啊,可以说整个江湖就这一家。不过据说千岛湖旁边的长歌门更似兴盛,老人们早就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反而是门下弟子各种不服,对谁的底蕴更深而争论不休。 终唐一朝,民风尚武,就算是长安城内的百姓,褪去上衣,也能看到盘在腹间的肌肉,偶尔还有些不显眼的陈年旧痕彰示着并不平凡的人生,由此可见一斑。而文人也爱吟咏剑仙侠客,向往仗剑天涯之举,长歌门因此而立。 不少名士官绅,隐士高人更是慕名而来,比起万花谷的奇险峻峭,当然是长歌门更加被人寻找。因此长歌门随即成为大唐另一个风雅之地,与万花谷七秀坊并称大唐三大风雅之地。 至于江湖上其他人怎么想,那就不关乎万花谷什么事了,他们只知道,比起风雅,长歌门还有得学。 这也就导致了两个门派间大是非没有,小摩擦不断的现状了。 这次出谷的弟子同样肩负着争高长歌门一头的“艰巨”任务,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就要启程的那一刹那,苏灼言拉住了这名弟子,抬首望去,就见这位药圣爱徒笑得一脸可亲,如春风拂面,百花盛开,就在万花弟子飘飘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就听他说,“还请带上我二人出谷,劳烦了。” 该弟子神色一怔,立刻就看到了那位被他们私下里称为杀神的东方不败紧跟着跳上了马车,理智一瞬间回炉,就听他磕磕绊绊地说道,“苏c苏师兄这是要去哪?”而且还是带着大杀器出门!!!这二人半年都没出谷,怎么突然就想出谷了呢?求解惑啊!! 问题是,如果东方不败真的心血来潮想要去恶人谷怎么办啊啊啊! 就在万花弟子风中凌乱的当口,苏灼言笑眯眯地理了理衣摆处的褶皱,他显然明白万花弟子的脑洞,笑着安抚,“放心,我们不去恶人谷。” 万花弟子,“”并不能放心怎么办。 “而且师父已经同意了,我们去去就回。”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都把孙思邈搬出来说了,万花弟子也就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收了收马缰,吩咐了一声,一声清脆的鞭响后,马车朝着成都飞奔而去。 刚到成都,苏灼言就道,“多谢师弟,送到这里就好,你还是尽快往长歌去吧。” “”万花弟子感觉不妙,“你们去哪?!!” 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人如一阵风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只余话尾在空气中飘荡,“去荻花或者栖霞宫看看罢。” “” 咦?!!!!!! 荻花栖霞宫?????? 这不是红衣教的据点和总坛吗????? 万花弟子满脸懵逼,不知是立刻掉头回去禀报比较好,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往长歌门比较好。毕竟看苏师兄和东方的架势这是要翻了红衣教的样子罢。 想到这儿,当机立断地招来苍鹰,撕开衣摆,将事情写下后掖在苍鹰的爪间,他拍了拍苍鹰坚实的鹰羽,道,“就靠你了。”随即放飞。 被留下的万花弟子暂且不提,提前开溜的两人从成都转到枫华谷,里飞沙在这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几息间就只能看见飞奔的灰尘了。 而万花谷内,丛林环绕,细微的虫鸣与鸟雀的鸣叫之中,一阵风吹过,摆放在书房桌面上的书册“哗啦哗啦”作响,隐约可以窥见“阴阳同体”c“天人合一”c“男性与女性原理的合一”等玄而又玄的字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