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本丸内本丸》 正文 1.穿越之一 “——我,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在衣着随意c坐姿也随随便便的青年面前,端正跪坐的青年如此说道。 “啊?什么意思啊。”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我叫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身为执掌天下之人的象征的我来陪侍您吗?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是这样吗?”对于三郎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姿态,明智光秀先是一惊,随后自内心的在面巾的遮掩下露出了微笑。他略思考了一瞬,说道,“难道是付丧神?如果是付丧神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这把刀果然还是——” 快点丢掉咯? “哦,对啊,还有付丧神这个可能。”然而三郎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头绪一样,高兴地说道,“日本确实有物品放了1年就能成为付丧神的说法啊。真厉害,那义元左文字成了付丧神之前的自我介绍是想得到我的回答吗?” 明智光秀:“万不可轻易作答!” 三郎:“没问题,录用!”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两句话,在几秒的沉默后,最终还是脑回路清奇程度稍逊一筹的明智光秀先开口:“录用?你是想将可能是付丧神的刀剑作为家臣录用吗?” “战国时第一次见到的付丧神,很有纪念意义!”三郎回答道,“而且义元左文字本来也是我的刀。” 不,这不是是谁的刀的问题!那是付丧神啊爱尚小说网!是物品被放置后产生怨念的妖怪啊!! 这么轻易的做出许诺真的没问题吗! 明智光秀藏在面巾之下的脸都快要青了。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前·织田家嫡子,他并没有对三郎的行为做出什么劝解,只是低下头,恭敬又认真的警告道:“如果真的是付丧神一类的妖物,那么请您务必远离它。即使是被询问真名,不得不作答时,也只报出‘织田信长’的姓名。” “喔?有这种讲究?”对于明智光秀的苦心一无所知,三郎只是单纯的听完了他说的话,无所谓的点着头,“那好吧,‘我是织田信长’——只这样说就够了吧?” 就在那句“我是织田信长”的尾音落下的时刻,被放在地板上的宗三左文字骤然爆出强烈的光芒! 恍惚间竟然有樱花不断飘落,在宗三左文字原本放置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粉色头的青年。他垂着头,神色忧郁,一绿一蓝的双眼里浮现的都是迷离的色彩。他一边提着“宗三左文字”,一边转向三郎,重复着自三天前就开始在信长耳边循环的自我介绍:“我叫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身为执掌天下之人的象征的我来陪侍您吗——织田信长??!” “喔,看来你认识我啊。”被刺眼的白光闪得要掉眼泪的三郎眨了眨眼,指着宗三左文字对明智光秀介绍道,“咦,真没想到是粉色头的人——” 明智光秀一怔,看着空无一物的c三郎指着的地方。 他的身体缓缓前倾,做出十足的保护姿态,但是声音里却忍不住带上了疑惑:“那里有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穿越之二 织田家来了一个陌生人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身为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见的存在。但由于这位陌生人携带了织田信长传奇一战的战利品义元左文字,又经过了下人的通报,织田信长直接决定接见此人。因此,原本应该先经过一系列门路手段的c打扮古怪的人,直接进入了本丸(主城),并和织田信长进行密谈,最后竟然还以“房子还没建好”为理由,被信长留在了主城里居住!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穿越之三 原本,不管是身边多出了一个刀剑付丧神c还是会有一群全身上下骨质增生的时间溯行军出现,这些事都是不能外传的。不过因为见到宗三左文字化身付丧神时,明智光秀恰好在身边,被宗三和明智光秀共同劝告不能往外说的三郎,也就顺理成章的将一切隐瞒了下来——除了对明智光秀毫不迟疑地漏了刀剑付丧神的底以外。 明智光秀深觉心力憔悴。不过好歹还是生了一件好事——那就是阿市终于同意嫁给浅井长政。 至此,织田家上洛的路线就全部打通了。 而终于得到织田家愿意支持的消息,足利义昭等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越前赶来,停留在美浓的立政寺,等待信长的觐见——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原本足利义昭还俗时的名字是足利义秋,在元服礼上才改成义昭,只因为“秋”字不祥。即使一开始只是想成为高级僧官,但在细川藤孝的安排和多年的流亡下,足利义昭对于将军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 到了如果有谁能帮助他上京,他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叫对方“吾父”的地步。 明智光秀对于这位足利义昭感官不好不坏,反而是对细川藤孝感觉不错。当时明智光秀还没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回织田家(当家臣),匆匆忙忙地先在朝仓家出仕,来赚取养家糊口的钱。等到他考虑清楚c脱离了朝仓家前来投奔三郎的时候,他已经和细川藤孝成为好友了——差点约定儿女亲家那种。 织田家想要上京就必须去找足利义昭,足利义昭的事基本都是细川藤孝负责,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相交并牵线三郎,但是细川藤孝没见过三郎 明智光秀一点也不怀疑,细川藤孝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将三郎认错成自己——谁让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像。这样一来只要见过了三郎,细川藤孝就必定会明白“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一模一样的隐秘真相。 这种真相,哪怕对那位足利义昭有利,依照他这么几年里逐渐有了将军架势的脾气,也是不肯接受,甚至怀疑织田别有用心的吧? 相同的两张脸,眼下又是有关将军之位明智主家的人基本死绝,曾在美浓认识的人也要么被斋藤义龙所杀,要么投靠义龙被织田的部队所杀。剩下的明智一族的人也还留在越前朝仓家。他在朝仓出仕时间不长,又是底层,见过他的人基本不可能有机会觐见将军。 只要细川藤孝将这个真相瞒住,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三郎“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 “哦,小光你在啊。” 就在明智光秀思考之时,三郎打着哈欠从殿后走了出来。 明智光秀:“三郎?你没去觐见将军吗?” “小光还在这里,难道不是没到时间吗?” “不,我派人送信,所以在等回信,之前有拜托侍从告诉您我今天会缺席——” 沉默了一小会,三郎的抓了抓头,直白道:“啊,我睡过头了。” 如此淡定自若的态度,实在是让明智光秀深觉难以直面。不过,介于他自己就曾经做下交换身份的荒唐大事,而且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还算了解了三郎不少,因此对于这种睡过头而错过觐见时间的奇葩事,他并没有像其他跑过来的家臣一样脸色难看,只是说道:“那正好,我也随着殿下一起出。” “咦,不需要等回信了吗?” “不用。”明智光秀只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细川藤孝是个聪明人。” 和足利义昭不同,细川藤孝在意的,只有足利义昭的将军之位——在细川藤孝面前咬死了相貌相似只是巧合,那么细川藤孝也就会接受,甚至帮着敷衍和隐瞒过去。 在眼下,没有什么比足利义昭渴求的那个位置,对细川藤孝来说更重要的东西了。 “如果细川先生没有及时拆信这种时间上的失败,不如我和殿下一起,好让我去抢先见他。”明智光秀对着三郎一躬身,笃定道,“殿下会上洛的吧?” “嗯,毕竟我也想了很久嘛。” —— 和嘴上说着我会帮你,身体却很诚实地足有两年按兵不动的朝仓家不同,三郎直接在觐见将军结束后的次日就带着六万大军出上京,行动力堪称一流。 这不仅抚慰了将军的怒火,还让细川藤孝也松了一口气。因此在出之前,三郎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的行为,也没有让这两个人多加警惕——周文王以岐(西岐)作为据点取得天下的事迹,在日本的流传度并不小。岐阜之名,几乎是揭示要以天下为目标了。 不过,目前的名义也只是为将军(武家)而取得天下。(天下布武) “义元左文字依旧带在身上吗” 比起其他的,明智光秀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这样一件事。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刀,而且现在也不会吵了。”对此,三郎选择在休整之时对明智光秀悄声说道,“不过宗三(指刀剑付丧神)我有让他去保护归蝶。” “它能够离这把刀这么远?一般都是依附着本体,能脱离这把刀已经很奇怪了。宗三真的和义元左文字有关吗?” “应该。” “应该?” “应该。” 对于三郎完全没有诚意c让人无法相信的回答,明智光秀最终还是放弃了计较刀剑付丧神和刀剑的事。而周围一群竖起耳朵听着的武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很难懂的样子。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也下定决心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付丧神隐瞒到底,明智光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保护归蝶夫人吗我看不见它不过,若是它能暂时远离你,那也是好的。” “要叫‘他’。”然而对明智光秀的苦心,三郎只是一本正经的竖起一根手指,纠正道,“宗三是男性。” “唔这个,也有性别之分?” “应该。” 从来就显得率直得过分的三郎,在付丧神这种事情上也依旧率直得过分。明智光秀倒是有想过请三郎将宗三左文字赐给自己,但是出于这把刀的特殊意义,即使三郎愿意,其他家臣也会强烈反对,甚至怀疑明智光秀的用心。这是打定主意要侍奉三郎,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的明智光秀,目前所承受不住的怀疑。 但是就这样将付丧神放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啊。尤其是这是沾满了鲜血的凶器,前主被三郎斩杀之物化成的付丧神。 还是说,要去找一点对妖怪有威胁的东西?比如说能斩杀鬼怪的人吗? 好像织田家目前最让人畏惧c战力卓越的武将是 明智光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柴田胜家。 作为织田家老资历的家臣和战国时代出名的武将,哪怕明智光秀已经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脸,柴田胜家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地说道:“明智先生有事?” 哪怕是明智光秀还是“织田信长”的时候,柴田胜家也因为他的孱弱而少有好脸色,在织田信秀(信长之父)面前也从不掩饰对织田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的支持。因此,即使是被曾经的家臣这么对待,明智光秀也没有感到心酸和被冒犯,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无。之前有武士输给柴田先生一把胁差的事传的很广,我认为柴田先生实在勇武过人。” “那是自然的。”并没有全放下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但柴田胜家依旧为对方的夸奖感到骄傲,“虽然他也很强,但是比不上我!既然向我挑战,就要做好将澄肌的胁差输给我的准备。” 澄肌青江派的刀吗? “看柴田先生的反应,应该是锐利无匹的好刀。”明智光秀道,“虽然打通了上洛的道路,但六角家的态度还不明确。为了防止万一,请在进军途中近身护卫信长大人。” 听到这句话,柴田胜家破天荒地给了明智光秀一个好脸色,虽然在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再好的脸色也显得凶狠:“殿下有难,我等自当全力护卫。” “麻烦您了。”没能得到想要的保证,明智光秀也谈不上失望。 之前为了上洛,织田家和甲斐的武田家谈好了婚事,在织田家养女雪姬产子而亡后,又让织田信忠和武田家的六女松姬约定了婚约,至少这一两年内,武田和织田的关系不会破裂。 武田所在的甲斐那里有身延山久远寺!日莲上人的佩刀,据说也是青江刀派的数珠丸恒次就存放在那里! 还有石切剑箭神社,里面供奉的御神刀石切丸也很有名。但是石切剑箭神社远在摄津国,摄津国附近的河内国是三好家的势力,而原本在摄津国的细川家又因为将军的缘由没落 果然,目前先去找数珠丸恒次吧。 《付丧神记》中也有记述,付丧神被关白的护符烧的四处逃窜,随后又被高僧驱逐。倘若记述为真,那么与佛法有关的东西应当能压制住刀剑付丧神。但还不确定“时间溯行军”到底存不存在,来意是什么,也不能彻底将付丧神驱走,因此不能拜托泽彦和尚但也不能放任付丧神,总要找到牵制的方法。 同为刀兵,数珠丸恒次应当能起到作用。 打定了主意,明智光秀重新站在三郎面前,低声说道:“返回之际,我想去一趟甲斐,请求得到你的准许。” “哦?小光和柴田先生聊完了?想要去甲斐玩吗?” “不。柴田先生新得的胁差很出色,让我也想要一把合适的刀。目前已经有了想要的,因此想去甲斐寻找。” “那就去吧!”三郎满不在乎地应道,举起一只手,大声招呼道,“大家——接下来加前进!” “是!” —— “殿下虽然带了那么多人马,但我还是觉得很担心。”居于岐阜城内,美貌惊人的女子(归蝶)蹙眉跪坐室内,朝着身边的侍女轻声抱怨。 新来的侍女小雪连忙低着头,笨拙地安慰道:“殿下必定武运昌隆。” “我只想他快点安全回来。”归蝶抬起手,以袖掩面,拭去细碎的泪光,同时也朝着小雪道,“殿下有说,给我留下了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至今也未见过,不光如此,晚上总觉得有人窥视。之前还有人来报,说在殿前现了一截断骨” “但c但厨房中有人认出来,那是蛇的骨头——” “可蛇的骨头,头上怎么会有角!” “这个c这” “厨房也有人说,烹制好的食物突然减少,可是已经出的殿下不可能再进厨房。在岐阜城内已经如此危险,殿下那边我实在没办法放心。” 随着美貌惊人的女子轻声的啜泣,原本立在殿内的粉男子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不可能的浓姬(归蝶)c明智光秀c还有信长——时之政府,为何会将那个男人收纳为审神者!他是c他可是刀剑所要维护的历史中的人物!” 不管宗三左文字再怎么惊讶,他存在的这个地方,依旧是战国时代的岐阜城——这样的事实,让他忍不住将手摁在胸前的印记上,死死地攥紧了衣服。 “曾经被那个魔王打上的烙印,即使变成了付丧神,也还要再被那个男人加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穿越之四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穿越之五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丹羽长秀用最快的度占据了箕作城。很快,前田犬千代——犬千代是乳名,现在名字应该是前田利家的高瘦青年,以及其他几位织田家家臣很快带兵前来,依据三郎之前的战术,在箕作山设本阵攻打观音寺城。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不,重点是,被这样切开的刀剑,是绝无可能被三郎在一开始连同短刃□□的! 明智光秀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动,立刻被刀锋刮掉一层皮。细微的痛感总算唤回了他的意识,连忙拈起短刃,对着烛火细致地查看。半晌后,他才对懒散地坐着的三郎严肃道:“——这是赝品。” “嗯?” “确实是平安时代短刀的样子,但是心铁和刃金都是新的,应该是由现在的刀匠仿照出来的‘今剑’。” 就在明智光秀这么下结论的时候,从房梁上突然传来十分清脆的c介于少年和孩童之间的笑声——“啊哈哈,我抓到你啦!” 随着这一句仿佛做游戏一样的话,几截蛇骨骤然坠落在三郎和明智光秀面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退下了吗?”明智光秀当即抬头向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因为今天前去觐见天皇,他并没有带刀,三郎也因为用的是“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将宗三左文字暂时放在了一边,也没有佩戴明智光秀的刀,一整天空着手爬树,现在手边自然也没有刀。 糟糕,要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明智光秀忌惮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影子。大约也是觉了这股视线,又或者是原本就打算出现,原本立在房梁上的人一跃而下,即使踩着红色的单齿木屐,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朝着两个人露出开朗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今剑!是义经公的护身之刀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呀!” 明智光秀:“小孩子?!” 三郎:“喔哦,好厉害的样子!” 两个人再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明智光秀咳了两声,在今剑清澈的目光中问道:“你在这里想做什么?” 今剑坦然的回答:“被召唤出来看主公好像很忙,所以我就直接去追击房梁上的‘时间溯行军’啦!不过这个‘本丸’,好像和我应该在的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着三郎:“为什么我的主公,会是信长公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穿越之六 斯波家送来的短刀最终还是被退了回去。 细川藤孝似乎认为是因为足利义昭的强令才让明智光秀不得不为斯波家转交短刀——不然很难想象明智光秀这样谨慎的人会揽下这种事,因此还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短刀都有点背后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你,你不留在京都?!” “嗯,不留。” 大概是足利义昭能成为将军的最大倚仗要离开京都这种消息,比起不知是真是假的“夺取天下”还要更可怕,足利义昭总算撇去了之前听到三郎说“想要天下”时的惊怒。 目前为止,将军虽然依旧是日本执掌天下的位置,但是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甚至足利义昭自己也模糊地意识到,造成战国这个乱世出现的,原本就是将军家的衰退。 但是,即使将军只成了一个空壳子,也没有人去揭开这一遮羞布。之前杀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也好,所有抱着这种“夺取天下”思想的人,都是选择将将军变成自己的傀儡,通过掌握将军来掌控天下。 但是,就算要这样做,那掌控将军的前提也是必须留在京都呀!织田信长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难道他说的“想要天下”真的是一句玩笑? 足利义昭并没有感到多宽心。即使一句“想要天下”是玩笑话,但是织田信长重申了一遍,那么这句话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织田家要离开京都,也不仅仅是织田信长一个人,而是织田家的所有大军,都要跟着回岐阜! 新上任的征夷大将军,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内时别无二致的c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那么就这样。小光,今剑,我们回去了。明天就出。” 等足利义昭回过神的时候,再听到的,只有三郎这样的几句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穿越之七 别的不说,行动力这一项,三郎绝对是满分。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度之快,行为之果断,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hi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穿越之八 明智光秀是在一月后回来的。 单纯的来回并不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为了从寺庙中取得日莲上人的遗物,明智光秀还是颇废了一番功夫。好在,不管用了怎样的方式,他最终还是光明正大的将数珠丸恒次从久远寺带走,随身佩戴直至抵达岐阜城。 刚一回来,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面见三郎。 由于明智光秀之前得到三郎的许可,暂时居住在本丸,三郎对他也颇为亲厚,甚至愿意分拨出士兵给他——如无意外,那些人就要直接归属于明智光秀麾下了,哪怕明智光秀只接受了其中的二十人——因此,他被直接带到三郎所在的地方。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拉门就被推开,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一转身,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随后又敛下眸子,低声道,“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都要比白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明智光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既然整军了,那应该打通了关节才对。不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线,现在也很难去打。”三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等他们行动了就知道啦。” “是。” “而且新年也快到了——希望能过个好年。”三郎如此说道,“而且看在将军的份上今年要麻烦你去京都过年了。” “谨遵您的命令。” —— 事不如人愿。 在永禄十二年的正月,正接受新年里众人的拜见的三郎,收到了由京都的家臣快马传来的战报。 三好长义和斋藤龙兴突袭足利义昭在京中暂居的本国寺! “啊——刚好选在过年的时候啊。”三郎只是困扰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将一早就揣测出三好家意向的竹中半兵卫召来,自己也换上了战甲。 等竹中前来时,三郎已经是随时可以上马奔赴京都作战的状态了。 “那么开门见山,半兵卫有查出三好家的上京路线吗?” 竹中半兵卫只是习惯性地将手拢在袖中,很快他就现因为同样穿了战甲,笼手将袖子严实地裹在手腕上,只能放下双手,言简意赅地说道:“和泉国。” “原来是从那里出的啊。”三郎点点头,“没办法了,现在就去上京救将军吧。” “现在?”刚刚才从外面赶来,竹中半兵卫当然知道此时岐阜城内正下着大雪,并且已经不是是否适合整军的问题,完全就是出都要困难。 但他也明白将军对于织田的意义,很快就站起身,冷静道:“那么我去传令集合。” “那就麻烦你了。”三郎说道,“京都里还留了小光和藤吉郎担任京都奉行,而且也有很多兵力。嗯——至少也能撑到我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穿越之九 短短两日内,三郎就带兵赶到了京都。 平日里从岐阜行军到京都都要三日,这次还下起了大雪,两日内赶到,不可谓不是神了——然而他还是来迟了。 因为明智光秀和木下藤吉郎已经把围困足利义昭的三好家打退了。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6,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穿越之十 明智光秀倒是没想到,柴田胜家这种声名远播的武将也会有被鬼缠身的一天。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打刀和一把胁差——胁差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两把刀,因为两把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胁差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这样奇怪的帽子,不像是京都所制。再加上池田恒兴来的时候,也提到了传教士。 明智光秀看着三郎将帽子摆正,轻声问道:“您是想允许传教士在京都传教吗?” “对啊。因为天主教很普通,所以也没什么关系。”三郎只是这样说道,“而且那个谁是从葡萄牙来的——能跑这么远来传教,很辛苦的。” “但您应该没有忘记,将军是信佛,并且已经禁止传教士传教这件事吧。”明智光秀正襟危坐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允许天主教传播吗?” “诶。我听说的是将军伤风所以拒绝接见传教士嘛,无所谓。”三郎说道,“我已经许可了这件事,现在只是告诉他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穿越之十一 足利义昭,当然是坚决拒绝传教士在京都传什么天主教的。 他作为足利义晴的次子,在兄长足利义辉被定为继承人后就根据家规送入寺庙出家。此前他从未接触过传教士,而恰好足利义辉十一岁就成了将军,足利义昭出家的年龄只会更小。在整个童年c少年都在寺中度过的前提下,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其他僧侣的影响。 例如传教士都是恶魔之类的。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但在鉴真东渡后,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其中不乏五官深邃c色怪异c眸色稀奇的人。 先是意图抢夺信徒,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c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c丹羽长秀c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c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c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但是,这一切放在岐阜城的三名刀剑付丧神——加了笑面青江后是四名——身上,完全没有用。 因为这一切都要出他们的认知了,要的一项,就是他们的审神者竟然会是织田信长——并且还不是死亡后c或者失去记忆后,而是真真切切活在历史上和他们眼前的织田信长!! 宗三左文字在明白这一点后,内心纠结得一塌糊涂。 他并不是理应成为初始刀的五把刀之一,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知道的事。但是最基本的还是模模糊糊明白一点的,例如刀剑们本来不应该直接出现在历史,而是统一集中在某个庭院生活,然后再通过那里的法阵降临到特定的时间点,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殊死搏斗。 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别说什么刀剑付丧神住在某一由时之政府统一规划而出的本丸,他们根本就住在了岐阜城,甚至织田信长还划出了房间给他们住,对外号称是探子(其实是明智光秀号称的)! 历史上确实有甲贺忍者臣服于织田信长的事。但是作为跟随织田信长最久,贴身的一把爱刀,宗三左文字很清楚那个魔王对于忍者其实也不屑一顾,而甲贺忍者此时也还在观望,没有选中侍奉之主。虽然真田十勇士声名远播,但是战国时期的忍者基本是做探子工作,这点常识宗三左文字还没有遗忘。 被按上探子身份来掩人耳目的他们,算是改变了历史吗? 没有可供出阵的时间点,也没有远征的地点,也不用内番这,确实是他们诞生时即被告知的“刀剑乱舞”? 不,真要说的话,从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信长的那一刻起,历史就改变了吧——因为他们的审神者,他们侍奉的主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位“织田信长”啊! 宗三左文字的袖子骤然被敌方短刀撕裂,他眼神一凛,反手就将蛇骨模样的时间溯行军斩成两段。 既然改变了历史,那么时之政府为什么还是没现?还是说,时之政府要求的,并不是历史的不变,而是相对不变? 而且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也不像是他们凭着和时之政府隐约而曲折的联系所得知的无脑模样,而是非常有秩序地,以一种不打扰常人的态度潜伏在城内收集情报,甚至还会定时补充人手。 简直就像一群猎食前蓄势的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穿越十二 西历225年,一群自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犯罪者组成了时间溯行军,意图篡改历史。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很好,这很将军。 明智光秀并没有怒,他甚至有种已经料到的预感。因此,在池田恒兴暴怒得几乎跳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镇定的将信件摊平,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并且建议三郎暂时压下此事,不要外传。 将军的做法固然让人愤怒,但是织田家近年来的展也确实惹人眼红。目前为止,慑于织田家的实力,即使有人对将军的提议心动,也不会贸然出兵,多半会小心翼翼的联系其他人,以组建能抗衡织田家军队的大军——从这点来看,织田家虽然确实有危险,但还没到紧迫的程度。 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反过去狠狠敲打将军呢? 明智光秀隐约有了一点想法,但是还不算完善。他很快就在心里清点了当前有余力对抗织田家的大名人数,拉开他们的关系网,仔细揣测最可能异动c最希望织田家衰弱的人选。他一边思考,一边走回之前三人议事的地方,准备告知竹中半兵卫守好秘密。 不过,竹中半兵卫已经站在拉门外等着他了。 让下人和侍从都退下,明智光秀走到竹中半兵卫面前,言简意赅地开口道:“竹中先生,松永先生带将军信件前来,殿下准备暂时压下。” “我知道了。”竹中半兵卫点了点头,依旧是淡淡的。 “我之前就想问——”他盯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突然轻声道,“明智先生和殿下有血缘关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穿越之十三 明智光秀几乎就要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脸了。 他心里又惊又惧,不停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说,是面巾掉下来了? 但很快,一阵风穿过游廊,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回忆起这些日子里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穿越之十四 “这么说的话,刀剑也可以编成部队?”明智光秀道,“但是,一个部队包括队长只有六个成员,不会太少了吗?” 此时是157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穿越之十五 织田家和浅井家结盟的前提,一是婚事,二是动向。 也就是说,织田家能和浅井家结盟,第一是约定了信长的妹妹阿市和浅井家家督浅井长政的婚事,二是许诺和浅井以及浅井家的盟友保持和平。 附注一提,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穿越之十六 一开始三郎把盔甲脱掉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年头的战争,不穿盔甲是很危险的,不光是被流矢击中的危险,更重要的是这象征着毫无反抗力,毕竟一把刀砍过来,有盔甲好歹能硬扛一下,没有盔甲就只能变成两截了。 尤其是西方的□□逐渐得到应用后后,不穿盔甲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疯狂来说了,那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穿越之十七 在池田恒兴的眼中,就在三郎说完的瞬间,那些牛鬼和那些奇怪的人,身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数道伤口,血液迸射而出,团团溅在三郎大红的披风上,就像是印出了朵朵深色的花。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觉,也无法让人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穿越之十八 刀剑男士们一开始还是围成圆阵,各自对敌,将后背紧密地靠在一起。但很快他们就现,这样的方式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总共只有四个人,每个人负责一面,已经不能算是一对多,而是要一个人对抗一个军队。不说在夜晚战斗总是显得有利的敌胁差和如同游鱼一般随时会抽冷子一击的敌打刀,光是数量上的比对,就几乎要让人丧失信心和勇气。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穿越之十九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松永先生这次救我,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是的。为了提升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没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武器,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而他的亲弟弟——同为忍者,却在他改名羽柴秀吉后找上来投靠c并同样冒用了木下藤吉郎家人身份的男性,目前名为羽柴秀长的男人,却还嬉笑着凑过来火上浇油:“哎呀,哥哥,你看上去要撑不住了。” 勉强忍着怒火,羽柴秀吉看了边上穿着全副盔甲c连面甲都有的明智光秀,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提携我,我即使作为殿军死去也不后悔。” “哈哈哈,哥哥真是的——但是,浅井家也来了特别能打的援军,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羽柴秀长嬉皮笑脸的说道,随后压低声音,“能活下去的话,哥哥的地位又该变动了吧?不要急,总能找到新的机会——只要结果能如愿就好。” 羽柴秀吉紧紧咬牙,最终额头跳着的青筋还是渐渐消退下去。 而这时,他才看到羽柴秀长所说的,“浅井家的援军”—— 竟然是大批的c带着破烂的笠的手持打刀的部队,粗略的算一算,竟然有几千人之多——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带着乌帽子c身着铠甲的人。明明装备相差甚远,但他们行动见却能明显看出是同一个部队的成员,身上也都有兽头骨作为装饰物。 说是浅井的援军,但浅井家似乎也并不认识这群人,在他们接近的同时都会忍不住避开。但这群打扮奇怪的家伙,却并不攻击浅井军,而是专心的朝着织田军——朝着他羽柴秀吉率领的殿军扑杀而来。 那种死气沉沉又杀气满满的气势,竟然让羽柴秀吉有种对方不是活物的错觉,甚至要误以为他们的眼睛都着光。 “德川家已经从木芽岭撤到此处了!” 就在羽柴秀吉满心疑惑愤怒之时,后方的传令兵前来报告。他一回头,果然看见德川家的旗帜由远及近,甚至已经能看到往这边不断奔来的c德川家大将本多忠胜的凶恶脸孔。 而即使在这个时候,明智光秀的眼睛也是紧盯着他。恐怕只要他敢撤回去接应德川家,明智光秀根本就不会以第二道殿军和他的部队替换,而是会和他一起,两人“孤身”前去吧!! 可恶!! 羽柴秀吉没有调转马头去迎接德川军,果然几息之后,竹中半兵卫就孤身脱离了殿军,前去为直至现在才撤出的德川家指明情况和道路。 总被称为猴子的男人脸色铁青,看着已经赶在前面,逐渐替代了浅井家和殿军死磕的奇怪部队,高声下令:“——后撤!铁炮,准备射!” 不管是怎样的奇怪军队,不管现在有多险峻别想把他永远留在这个战场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穿越之二十 弹丸雨点一般的扫向面目狰狞的时间溯行军。 冲在最前方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倒下,但之后的时间溯行军却很快踏着之前的同伴的尸体奔来。最前方的长矛队已经在之前和浅井家的拼杀中死伤殆尽,如今迎上去的是举着刀的士兵。即使对着这样奇怪的敌人,羽柴秀吉的部队也觉得心里打鼓,但他们也明确的知道,不完成殿军的任务,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哪怕作为殿军本身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是。”蜂须贺正胜回答道,“那些足轻技艺不佳,这次都是配刀出战。” “调出来,给他们换上长矛,组成长柄队。”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不要熄篝火,我们撤出金崎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穿越之二十一 城门迅闭合,旗帜在城头上竖起,篝火持续燃烧,几乎将小半边天都映成橘红。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毛屋愕然地提着缰绳,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叫着:“后撤!现在后撤!” 越前军溃不成军! 羽柴秀吉几乎掐破了手心,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残忍的笑容,近乎享受的看着毛屋重新整军后撤的慌乱模样。这样危及生命的可怕战斗留给身体和大脑的,都是极致的兴奋。 可惜,他的部队损失太多了。 始终点着篝火和旗帜的金崎城,应该能起到迷惑的作用——不管是谁,都会将他们这点可怜的兵力,当成织田家殿军咬牙分出来的一点伏兵,认为殿军的主要部队还在金崎城内吧? 如果不是那些古怪的部队,让殿军损失惨重的话,说不定会是这样呢? 羽柴秀吉这么想道。 现在,他们得趁着越前军被迷惑的时机,快掉逃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穿越之二十二 这边,羽柴秀吉等人坑了越前军一把后,飞也似的逃走了。时间溯行军也只是在他们和浅井军对抗时出现了一阵,之后不管他们再怎么受到追击c直到与德川家汇合,都没有再出现过。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穿越之二十三 在三郎脱口而出“岐阜”二字后,四名刀剑付丧神连抓住什么的空隙都没有,就这么愕然的看着三郎的脸在他们眼前变成一团漆黑,身体被失重所掌握,等到下一秒他们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身处岐阜城内了。 一时间四个刀剑都觉得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道理,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八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穿越之二十四 刀剑付丧神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们是从刀剑之中化身的人形,因为本体刀刃的刀派c刃文c时代c灵力注入限度甚至打磨次数的不同,而大多数保有奇怪的色和瞳色,服装也是各不相同。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备好。马车夫虽然茫然,但还是驾驶着空车一路赶往京都,为了赶时间,中途也几乎没有停下过。 只是,马车比起马来说还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和路程,刀剑男士们估摸着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穿越之二十五 虽然突然被召唤到京都,真的是给人一种努力都喂了狗唉呀好气啊的感觉,但事实上,刀剑们并没有这样想,反而为切实的看到了三郎本人c为审神者依旧完好无损这件事由衷庆幸着。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穿越之二十六 明智光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穿越之二十七 柴田胜家的话与其说是告知,不如说是进谏了。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穿越之二十八 不是明智光秀歧视三郎的绘画水平,实在是三郎的绘画水平 就是有那么糟,画出来东西就和闹着玩的一样。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叫出了数珠丸,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穿越之二十九 这次的锻刀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因为下面压得太实,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背后乍然有粉色的樱花四散。 他的颧骨上左右两边各绘着一道红色的纹路,下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甲覆盖,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条缝隙,黄毛的狐狸就像围脖一样围在他的颈部。在三郎同样看向他的时候,他稍稍往后缩了缩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会在夜里的光源处玩的c狐狸的手势。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声音扁扁的,有种特殊的可爱:“哎呀哎呀,这位是镰仓时代的打刀,名为鸣狐,在下是跟随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来替自己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名为鸣狐的刀剑声音在面甲下有些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腼腆和寡言:“请多关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穿越之三十 重返京都没多久后,松永久秀就准备回大和国了。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穿越之三十一 一直被浅井和六角围堵在京都的织田家,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脱离京都的办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年)4月2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八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穿越之三十二 铁炮在扣动扳机后,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巨响立刻从离他们仅仅二十米的地方传出。马被吓得长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竖起——顷刻间,又是一声枪响! 原本还坐在马上c试图控制马的三郎身子一晃,竟然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生了什么。而事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到3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从他们颊边飘下,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战,可。(要战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敌薙刀只是轻松地应付着两个武将的围攻。 就在三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没以为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为‘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必须当信长才行。” 三郎一点也不觉得被威胁了,他只是挠了挠后脑,以无奈的口吻这么回答道。 随后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后背,高声叫道:“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无所谓的伤亡——毕竟,有专门对付他们的部队,要各司其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他如此宣布道:“第一部队加入石切丸c和泉守兼定,出阵。第二部队,萤丸c莺丸c骨喰藤四郎,鸣狐,队长小狐丸——出阵!” 一直行驶在队伍的后方,运送物资的车夫只觉得前方的马匹突然精神一震,好像车的重量减轻了不少一样,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度骤然提升。他不得不勒了勒缰绳才维持在原先的度。 他所看不到的是,在接受到出阵命令后,原本停留在车上的刀剑男士突然消失不见。 下一秒,原本提着薙刀本体与织田家两名武将对抗的敌薙刀,就像被什么重重的攻击了一样,整个飞了出去!! “继续前进吧——数珠丸和小狐丸要加油哦,别让他们伤到人。”对着无人可见的刀剑男士这么嘱咐道,三郎驱马向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穿越之三十三 原本在这些普通士兵面前悍勇无比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士兵们以惊异的眼光看着时间溯行军缓缓后退,缩回他们出现时的那一块小小的树荫。敌太刀和敌打刀紧密地贴在一起,因为拥挤而有着行动不便的姿态。他们因为神情呆板,难以被窥出真实情绪。但比起他们要鲜活得多的敌薙刀,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嘴角下撇,咬肌绷紧,是感觉到了危险而严阵以待的架势。 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又清楚的目睹了敌薙刀被无形之物击倒c所有敌人都被逼退——“织田信长收拢了甲贺忍者在麾下”这种流言,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现实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过了织田家家臣之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穿越之三十四 在羽柴秀吉认为没有人接近,甚至没有个影子的地方,实际上正站着一大群的刀剑男士。 以出阵状态出现的十一名刀剑付丧神,不止接触不到活物这么简单。他们仿佛介于实与虚之间,能够改变死物的状态,但不能对活物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们流的血能被人看见,却既没有影子,镜子里也照不出人像。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跟着三郎回岐阜,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顷刻间,所有刀剑都在三郎的眼前消失了。 只除了对于大家突然消失而茫然的岩融。 “——就可以治疗了。这么快就回去了?行动真快。”蹙着眉这么口头上抱怨了一句,三郎对着岩融鼓励道,“那我们之后还要再努力赶路,路上就拜托你了哦,岩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穿越之三十五 对于刀剑们的一言不合就回城,三郎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织田家内部的人,想要买|凶杀人。 就算是大胆,这种推测也太大胆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竹中半兵卫不得不隐下不提。 但他不会知道,就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外,羽柴秀长已经亲密地一手环住了羽柴秀吉的脖子,以耳语的姿态揭示出羽柴秀吉之前作出的荒唐大事—— “哥哥,那个刺杀信长的人,果然和你有关吧?” 答案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穿越之三十六 表面上装的憨厚老实c对三郎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穿越之三十七 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原本对三郎一言不合就送刀回城充满怨念和无奈的刀剑们,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捧冷水,齐齐变得沉默下来。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八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八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穿越之三十八 这两种观点并不一致,但不管是柴田胜家等人倾向的打退六角,还是丹羽长秀等人认可的攻打小谷城,目的都是一致的——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穿越之三十九 刚脱离了编队没多久的刀剑们,在三郎突奇想的想要送信后,又被编入了队伍。 能够容忍这么一位审神者,刀剑付丧神们真的是十分辛苦了呢。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带织田信长的人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穿越之四十 先是被传为“织田家的探子”,再被传为“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目前又多了一个“潜伏在浅井家的织田忍者”的刀剑男士—— 正处于送完信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度较快的马车,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穿越之四十一 审神者用以契约刀剑的姓名是“织田信长”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时之政府的注意。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穿越之四十二 在这之后,刀剑男士又6续帮三郎送了好几次信。 其中有送往京都(给明智光秀)的,也有送往镰刃城(给竹中半兵卫)的。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穿越之四十三 跪坐在三郎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打扮都显得十分阔气的中年人。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轻易地接见,他显得十分不安,连鼻尖都冒出了汗。哪怕是穿着并不注重身体曲线的和服,也能让人看出他的背弓得厉害,肩膀也往里扣,将布料顺滑的外衣挤出无数褶皱。 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人感觉到有威胁性。 不过就算是他表现得再不安,出于对三郎的保护,织田家也不会让他带着刀刃接近——哪怕是堀秀政,在获得了持刀的准许后,也会警惕地将三郎排除在攻击范围内以示尊敬。因此,他带来的所谓“五条所作的刀剑”,被用布层层包裹,放在扁平的匣内。 这类从各个细节里体现出来的c织田家总大将的重要性,对三郎而言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啦! 必须离他很远什么的,是战国时代的风俗吗?真厉害! 因此三郎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家臣们在他人身安全上操碎的心,甚至直接从主位上坐下来,改为蹲在这个商人的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头一次被大名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着,商人显得更加不安了。他惶恐地低着头,眼睛只敢看着地面,生怕引起三郎的不满。三郎的不按常理出牌,比起给他带来荣耀的狂喜,更多的是恐惧与战栗。 谁让他只是个商人呢!并且还并不是出身武士家庭,只是最低微的c连刀都不能配的商人! 谎称祖传刀剑什么的,也只是想竭力抬高自己的身份——有羽柴秀吉这么一个直接从商人被信长提拔成武士的存在,织田信长流露出的c不看身份去提拔人的态度值得他去一试。 看着眼前的人紧张到一直冒汗c满脸油光,三郎很快就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随后他猛地一扭头,对着堀秀政喜悦道:“我就说感觉哪里像——他和秀吉很像啊!” 完全没看出相似的堀秀政只能露出和善的笑。 “一眼过去都很像秃鼠,不过秀吉果然还是更像猴子。”这么感慨了一声,三郎重新站起,对着商人态度温和平淡地说道,“小久都和我说了,你想送刀给我对吧?” “是!能将它送给您这样伟大的人,是我的荣幸!” “那谢谢你了喔。不过目前我要准备打仗,暂时不能买你的光忠。等和浅井的战争结束了再来找我吧。”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三郎也没有矫情,直接拿过被商人早早推到前方的匣子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他身后,商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颇有些可笑。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c壮着胆子轻声道:“不,只要,只要您愿意接受,光忠也可以赠送” “——请放心,殿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眼见三郎已经专注于装了刀的匣子,堀秀政开口道。 他秀丽如少女的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面对的虽然是商人,态度也温柔到不可思议。唯独波光潋滟的双眼在没有完全眯起的时候,出现的依旧是冷厉如鹰的眼神,口里的话语也笃定到让人难以反驳。 “你确实是为了贩卖光忠而来的,对吧。” 商人面对容色秀美的少年,却觉得背后都被汗浸湿了。他跪伏在地上的身躯瑟瑟抖,求助一般地望了一眼三郎的背影,最终屈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为此而来。” 堀秀政的双眼终于完全眯了起来,笑的十分开心的样子。没有了他的压迫,商人也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堀秀政转向三郎,又是恭敬地开口道:“不过虽然想要卖刀,这位先生却并不是可以拥有刀的人。殿下要给他恩典吗?” “嗯?这个没问题啊。”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堀秀政略一颌,已经站了起来,朝着三郎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那么,我会向其他人告知,他已经得到了贩卖刀剑的许可。” 商人只敢连连点头,并不能反驳。 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能得到织田信长的接近已经算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是绝没有可能久待的。因此,在说完了之后,堀秀政就直接领着商人退下,将偌大的房间留给三郎一人。 能得到贩卖刀剑的许可,这不可谓不是天降之喜。但是商人并不觉得十分高兴——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什么贩卖刀剑,而是正正经经的武士身份。 日本阶级分明,哪怕在生活的压迫下,已经有了不少半武士半农民一类的存在,野武士也不再少见,但商人依旧地位低下。只要不是出身武士家庭,连一把锈到不能用的刀都不能配。 这叫人如何能甘心呢? 昔日羽柴秀吉,只是一个替尾张大傻瓜穿鞋的草履取,靠着替信长暖草鞋才被提拔成了下级武士。为什么他就不能靠着—— “就算是不得不在金崎撤退,殿下也不是你可以利用的人。”堀秀政轻声道。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商人不由得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别妄想通过殿下的仁慈去得到什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堀秀政说道,“商人就请有商人的样子,这一次,殿下对你的礼物很有兴趣” 他微微一笑。 “下次,也请好好‘贩卖’光忠。” 像是从这个笑容里感受到了莫大威胁,商人吓得后退几步,连连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堀秀政也没兴趣送商人出门,给他再添上一笔荣耀。因此,他只是挥了挥手,招来了几个侍从,嘱咐他们尽快将人送出,就转过身重新往三郎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笑容美丽,但是心情恶劣。 ——殿下的过人才智,哪里是这些人可以意识到的。 现年十七岁的堀秀政忍不住这样想道。 但他走到房间的拉门,正准备在外禀报请求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三郎蓦然冒出了一句“喔,我觉得我和你会很合得来!”。 身为近侍的少年忍不住蹙起眉。他左顾右盼了一会,依旧没有想起在短短几分钟里,有谁没有被他看到就被信长接见。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干脆地退走,站在不会听到屋内对话的遥远位置,警醒地张望四周。 —— 堀秀政确实没有想错,因为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的确没有人来寻找和求见三郎。 ——因为和三郎见面的不是别人,就是又一个刀剑付丧神。 怕了吧!哪怕两年只有十二个刀剑男士,只要是运气来了,买光忠制作的刀时提前赠送的添头也可能是刀剑付丧神啊爱尚小说网!! 之前刀剑被装在匣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此,三郎纯粹是以拆礼物的心态,将被布层层包裹的刀剑一点点解开的。 先映入眼中的是雪白的刀鞘,再往上是目贯,以及制作精细的刀柄。整把刀在解开布料后,暴露出一种惊人的c不惹尘埃的美,刀柄上金色的凸起和刻着细致花纹的目贯,也十分符合喜好华丽的三郎的口味。 他颇觉新鲜地看着这把刀剑,一手还隔着捆绑它的布料握着刀柄,一手已经迫不及待地贴上刀柄,“噌”的一声出刀。 他的眼中只来的及映出龙胆花般剔透的鎺,就已经被一片雪白所取代。三郎能感觉到手中依旧握着刀,但他的身前站着的已经变成了白的少年。 大片的樱花飘落下来,让长相俊秀的少年越显得不似人间之人,剔透如同水晶的金色双眼也好像映不出人影,唯独能显得真实一点的,只有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虽是白衣白,却让人难以判断到底是肌肤更白,还是衣服更白。 金色的链子从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背后,深色的腰甲和手甲并没能减轻青年身上仿佛将要离去的飘忽感。即使是他宽大的袖子,在抬起手和三郎打招呼的时候也带着轻盈和无拘无束,就像是白鹤初初展翅。 这样精致的c犹如漫画中走出的人物的少年,在看到三郎的长相后也只是惊讶的眨了眨眼,很快就露出了更加肆意的微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连声音都透着爽朗。 “我是鹤丸国永,怎么样,有被我惊吓到吗?”名为鹤丸国永的刀剑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饶有兴趣的和三郎探讨起关于审神者(对刀剑而言)的吓人长相来,“哎呀哎呀,我的主公长得和‘织田信长’真的很像呢。不说你有没有被吓,我可是真的被吓到了哦?” “这样?”三郎放下了手中的刀剑——果然付丧神立刻和真正的本体“鹤丸国永”分开,被无形的力量推到了几步远的位置,“不单是长得像,要说起来的话,我就是织田信长。” “啊呀,那可真是了不得啊。”鹤丸国永弯起眼,笑容越俏皮,“如果以后还会有其他刀剑的话,真期待他们听到这句话的样子呐。” “咦,我很吓人?” “不不不,因为你是名人——对我们来说,级出名的哟?能有这样的人作为审神者,可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仿佛从三郎疑惑的表情里了解到了什么,鹤丸国永愉快地拍了拍审神者的肩膀,“人生不能没有惊吓呀。倘若一直无趣下去的话,心会先于身死去的。” “名人——这也没错,因为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人。”用自己的逻辑思考了一下鹤丸国永的话,三郎自觉理解了话里的意思,于是也就豪气万千地拍了拍鹤丸国永的肩,呈现一种类似哥俩好的状态,满怀愉悦地说道,“喔,我觉得我和你会很合得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主公有想锻别的刀吗?如果有新的同伴出现,要来见您的话,请务必让我在一旁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穿越之四十四 虽然鹤丸满心期待着能有新的同伴,但十分可惜的是,三郎还是要忙于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暂时没有办法去锻刀,再度宣扬已经流传得很广了的“织田必将复仇!”的口号,去刺激已经绷得紧紧的浅井家的神经。 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无比遗憾呢。 不过在三郎并不知道的时间里,被其他刀剑男士带着参观了岐阜,并且被科普了诸如“岐阜城就是本丸,没错就是历史的织田信长那个岐阜”c“远征就是送信,收信人有明智光秀c竹中半兵卫和阿市,今天你想选哪批跟着”c“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乱跑,刚好趁现在给你磨练身手”c“今年是157年,最早出现的刀剑男士宗三已经在这生活了两年”的鹤丸国永,到底受了多少惊吓,这就不用一一说明了。 反正总是要在下一个到来的刀剑身上还回去的。 眼看刀剑们相处融洽,深觉欣慰三郎也就不再理会。他的近侍宗三左文字每天都要负责给刀剑们圈定岐阜之外的c清扫时间溯行军的位置和安排远征的地点,对于自己名下的十几名刀剑,三郎只需要给出编成部队的名单,就不需再过问——宗三左文字真的是很靠得住啊! 如果变成真人而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付丧神,恐怕这个粉打刀也会是内政的一把好手。 有了这种认知,三郎自然也不会在意(其实从没在意过)宗三的冷漠脸,专心地关注起眼前的局势,并且雷打不动的向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每日传信。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求见三郎的家臣们也大多变得神色匆匆c态度谨慎,即使是岐阜城中最下层的侍女,也能隐约感觉到战争爆前的风雨欲来。 值得让人庆幸的c柴田胜家最终突破了六角的包围c将六角杀得全军败退甚至还杀掉了六角六家老中的三云定持和本原伊贺守的好消息,在这样紧绷的气氛里,也不过是在织田家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浪花,反倒是让他们的敌人震惊不已,很快就将“割柴田”的名称传遍了大江南北。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终于收到了竹中半兵卫带着肯定答复的信件—— 镰刃城的城主堀秀村,选择投降织田家。 攻打浅井的机会,就这样到来了。 —— 如果堀秀村能有选择,他是绝对不想背叛浅井家的。 他事实上并不看好织田信长和其背后的织田家。和浅井长政一样,他的心中更偏向于将军这一正统,因此在得知将军希望各地大名能讨伐信长后,堀秀村立刻就在浅井家站在了支持浅井长政背叛织田的那一边。 而随后朝仓同样表示的遵从将军的心愿,以及潜回南近江重组势力的六角也表露出的c想要对织田复仇的态度,无疑也让他对自己当时判断的正确性深信不疑。如果是再早上十天半个月,别说劝说他背叛浅井改投织田了,单是在他耳边称赞织田信长的人就要被他扔出去。 然而可惜的是,这样膨胀的自信也只是曾经才有的了。 早在半个多月前,浅井长政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凡是贸然接近他的房间的家臣和侍女一律会遭受到他的叱骂,已经失去政治意义的阿市公主也被扣在浅井家拒不返还。小谷城经过反复清洗,已经洗出了数名探子,都被当场斩杀,血腥的场景让不少侍女做了噩梦。甚至有谣言说,织田家藏在小谷城的探子还没有被揪出来,随时可能取走他的性命,浅井长政才会一改曾经的温和宽厚,变得下手狠重。 堀秀村当然不会听信什么谣言。但对于浅井家督如此不冷静的作态,他也实在是觉得恐惧。他没有和其他人说,内心却隐隐地有一种浅井家会输掉的预感——在这样的时代下,不冷静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为了避开随时可能有的斥责,他很快就接受了浅井长政的安排,前往美浓和近江的交界处守城——就在他守城的期间,曾经在浅井家当过有三千贯高薪的客将c之后又以隐居为理由莫名其妙辞职走人的竹中重治(竹中半兵卫),竟然也找上门来了! 在堀秀村还没觉的时候,他的家老樋口直房就已经出于过去的情分,将人接进了城,甚至很快被竹中半兵卫说服,和他一起作为说客反过来劝堀秀村投降织田信长!等到堀秀村现多了个外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坐在他面前和他大谈特谈起织田家的好处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摔! 堀秀村深切的觉得自己被自己人坑了一把! 竹中半兵卫在金崎殿后的时候就出现过,彼时虽然是作为羽柴秀吉的军师(殿军名义上全部由秀吉主导),但也可以确定他在隐居之后又出仕在了织田那一方。哪怕堀秀村是事前毫无所觉,在这样紧要的时机收容一个敌方的人在自己城中,也是沉甸甸的一枚不定时|炸弹。 可竹中一个不要紧,主要是樋口直房啊!他可以暗地里杀了竹中,但一直被他重视的家老樋口,难道也要在这种关头死去吗?先不说他对樋口感情深厚,不可能下手。就算他真的狠下心将这两个已经倒向织田家的人割去头颅,樋口的突然死亡,他又要用什么理由向浅井长政解释? 浅井长政安排的可是他们“两个”镇守乡镰羽的诸城! 如果是以前的浅井长政,堀秀村还能自持被信任,敢于将真相说出口。但现在的浅井长政,连自己所居住的小谷城都下狠手清洗了一遍,这实在是让堀秀村心中惴惴。 这样的忐忑自然是逃不过竹中的双眼。他甚至没有带上侍卫,任凭自己孤身涉险,就是笃定了堀秀村不敢杀自己。 劝降一事,他本就是胜券在握。 织田信长对付浅井长政,或许是要稍落于劣势。但是岐阜通往小谷城的道路之中,堀秀村所在的镰刃城必然是要先被打下来,作为攻击小谷城的据点。 如果是浅井长政的大军,对上织田军大概会有一战之力。但就眼下情形来看,六角被打得打败,暂时没有再起的元气,浅井只能等着朝仓的呼应。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能抢占先机c也必然抢占先机的只有织田。 一旦织田兵,镰刃城陷落,浅井长政是不会也不能救援的。 更何况,织田家的底蕴之深,远众人想象——单就能送信到守备森严的城中的忍者,要培养出来就需要数年的功夫。 有这样底蕴的织田,真的是浅井能撼动的吗?就算是浅井和朝仓联军,织田的赢面也远众人所想!! 将三郎写给自己的信放在堀秀村的面前,并没有关注镰刃城城主震惊的表情,竹中半兵卫只是冷淡地看着茶杯中竖起的梗。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就听到了堀秀村痛苦地同意了投降。 ——送信于无形的刀剑付丧神深藏功与名。 靠着刀剑付丧神们每日必有的远征(送信),竹中半兵卫很快就将这个好消息传给了三郎。早就开始了准备c就等着这封信的到来,三郎立刻就下达了大军出动的命令,在6月19日带着约有两万的军队,从岐阜出。 在出之前,他也派人向德川家康递信,约定在姊川陈兵——因为三郎自有刀剑后还没有踏足德川家领地(三河c远江c骏江),这次送信终于是十分正常的派人骑马过去。 镰刃城地形优越,恰好是苅安城和长比城背后。本来三城可以相互响应,方便最大限度的抵抗敌人。作为一起对抗织田家的诚意,从越前派兵赶到近江与美浓交界的朝仓军,就驻扎在苅安城和长比城。 而因为朝仓军对地形不熟,担任这两城守卫的,就是堀秀村和樋口。 这种人事安排到底有多丧心病狂,可想而知。总之,在原本守卫这两城的远藤直经知道时,苅安城c长比城和镰刃城都已经落入了织田家的口袋,甚至还额外多打了个须川城。单从性价比看,都是标准的物所值,还附带买一送三。 而接手了这几城后,织田军前往小谷城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碍。 浅井家再想阻止织田的深入,已经是来不及了! 比起织田接近两万的兵力,只有八千士兵的浅井是决计无法对抗的! 不过,最近在家臣眼里显得疑神疑鬼c在这次对织田的防卫又显得棋差一招的浅井长政,其实并没有为骤然出现的危机紧张起来。 甚至三郎目前为止夺得的优势,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这必然会是理所当然,谁让这个人是阿市的兄长呢! 能获得那个美丽少女全心信任和崇敬的,只有当世的英雄。如果悄然出动还被浅井家打得节节败退,这样的信长,也就不值得阿市惦记了。 浅井长政这么认为着。 “向朝仓请求援军。”只是可惜,他要夺得最终的胜利就不能在此出动,和信长正面对抗——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浅井长政很快就下达了命令,“死守小谷城,不要出动!” 同一时间里,三郎也对着家臣说道:“很好——那么,大家都来想个办法,让浅井出城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穿越之四十五 此时,织田军是在虎御前山置下了本阵——离小谷城的距离不过两公里。 两万人对上八千,这样的人数优势,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但就和当年攻打美浓时,三郎苦攻不下的稻叶山城(现改名岐阜城)一样,小谷城的防卫非常严密。甚至比起借着天然地势筑在山上的稻叶山城,小谷城是纯粹以人力削山造城的成果,每一分细节都是为了保护城里的人,活生生地造出了地势险峻c易守难攻的地利。 想要强攻的话,织田军占不到优势,这两天营造出的大好局面也会落入下风。如果被浅井打退,哪怕只是小小一点,经历过金崎殿后那一次溃败的士兵也会再度丧失士气,就更难谈什么反击了。 想要围困的话,两万的兵力远远不够,更何况朝仓也可能随时出现,对浅井进行支援。如果没有在朝仓到来前啃下足够的利益,织田家就很难提起硬碰硬的底气。 强攻不行,围困不行。目前他们唯一能采取的c最好的策略,就是将浅井长政引出小谷城。 想通这一点后,几乎所有家臣都对三郎投以敬佩的目光,其中以柴田胜家的表情最为欣慰。 三郎:总觉得和大家的交流好像又不在一根线上呢。 不管三郎的本意是为了维护小谷城内阿市的安全,还是真的突然点亮了军事才能成为了智珠在握的总大将,总之大家对于三郎的提议都十分赞成,并且已经谋划着要采取手段将浅井逼出来了。 最终敲定的做法,是放火。 由羽柴秀吉为主力,又以刚刚投靠过来的堀秀村c樋口二人为前锋,在小谷城下町四处放火,将屋舍和田地统统烧掉。 这个人选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堀秀村和樋口是被竹中半兵卫说动,才选择投靠织田。但至今为止,两个人只是献城,并没有正式和浅井家决裂,于是便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只是因为从镰刃城到小谷城耗时尚短,还没有显出端倪。 让由织田信长一手提拔c信任有加的羽柴秀吉去看着这两个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种安排里隐藏着的信息是,如果在焚烧田地的过程中两人有露出回避或是不忍的神色,羽柴秀吉直接将他们斩杀掉也没有关系。 被信任有加的羽柴秀吉,露出了非常符合他在织田家人设的敦厚笑容——今天的羽柴秀吉,也被人认为对织田家忠心耿耿呢。 眼下才是六月,日本的稻米是一年一季,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稻种都已经抽苗,在田地里茁壮成长。这么一烧下来,别说秧苗保不住,时候补种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单就被焚烧过的田地,要在短时间内呵护到可以再度栽种农作物的程度,就不知道要废多少心力。更何况除了田地,屋舍也一并被烧掉,等农民再度返回,恐怕连生活都很难继续下去。 哪怕为了征兵和种植粮食,浅井都不得不留住这些农民。但一旦选择要保住人口,就意味着要背起一个沉重的累赘,在这样战乱频出的时代里,这种突然的重负足够压得浅井家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放火烧城,却比放火烧城更加恶劣。它掐中的不是现在,却实打实的是浅井家的命脉。 如果想要阻止这一切的生,除非浅井长政立刻派人外出救火! 这样诱敌出城的计策,说是阳谋,却也是实实在在架在浅井背后的一把狠毒刀刃! 三郎眯着眼看着因为燃烧而升起的滚滚黑烟,只觉得连太阳都要看不到了。他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始终没看到小谷城的城门打开。 浅井长政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出门一样,即使预料到了这次火灾造成的后果,也拒绝与三郎正面相接。 这样不知该说清醒还是该说狠心的做法,搅得此时只想在朝仓到来前,尽快解决浅井的家臣们颇觉烦躁。 同样站在三郎身边等着历史中注定的结果,骨喰藤四郎注视着随着赤红火炎一并上升涌动的烟雾,喃喃自语道:“是火。” “骨喰不喜欢吗?也是,这样子根本没办法让人联想到烧烤。”三郎郁闷地叹了口气,“——而且也很污染空气,什么的。” “并非不喜,只是我能回忆起的部分,都只剩下了熊熊烈火。”骨喰藤四郎缓慢地陈述道,表情迷茫,“在火里被烧毁的,到底是怎样的记忆呢?” “咦,触景生情吗?”三郎不太感兴趣地眨了眨眼,潦草地安慰道,“反正同伴多了就会想起来了吧——不对,刀剑付丧神会有早就认识的人吗?感觉大家都是出现了才认识的。” “也是有的即使是刀剑,也有兄弟和曾经历史上共事过的伙伴。” “感觉就像是普通人一样,蛮厉害的。”三郎做出了驱赶的手势,示意骨喰藤四郎退下,“不喜欢火就不用站在这里啦,反正我也只是看看浅井长政会不会出来——秀吉!” 果然,几秒后羽柴秀吉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相貌颇似猿猴的青年此时满头大汗,脸上还沾了不甚明显的几块黑灰。他对着三郎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越显得形容滑稽,对着三郎恭恭敬敬地开口道:“殿下,我正想要赶来向您禀报呢,结果就听到您叫我!浅井家还是选择据城不出,所以我想请您再分拨给我一千士兵——” “捣毁小谷城外的阵地,直接筑起副城。” 羽柴秀吉此时的提议依旧是以威逼为主。 如果浅井家面对纵火也无动于衷,只能说是感觉到的危险不够大。倘若就在小谷城地下临时筑起副城c让士兵进驻,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浅井家总不能还一声不吭吧! “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我觉得,浅井他不会出来。”三郎叹了口气,苦恼道,“都已经放了火,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果然比起我,浅井家还是更喜欢朝仓哦。” 即使是秀吉,在听到这样神奇的形容也颇为适应不良,连忙保证道:“小人坚信这次一定能将浅井逼出城!” “诶。那就去做吧。”三郎只是态度平淡地点点头,“做不到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有点别的想法。” —— 即使是被这样威胁,浅井依旧是龟缩在小谷城内。 本以为一定能诱出浅井的羽柴秀吉颇有些挫败。但他心机深沉,这点挫败也不过是表面露出的痕迹,内心倒是对态度坚定的浅井颇为赞赏。 真不愧是他曾经看好的人——如果不是金崎殿后被迫要为信长死战,他说不定早就投到浅井名下了。 不过现在迎来的,并不是又一次良好的背叛时机。一旦朝仓赶来,织田就必须与浅井朝仓的联军硬拼,到时候无论怎么寻求脱身之法,也会留下痕迹。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脱离织田家,而是给予信长重创!这样鸡肋的局势,还不如成为他的踏脚石,让他在这里攫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羽柴秀吉的失败并没有让三郎有多大反应。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就直接下令,让大军整个从虎御前山撤走,改为攻打浅井家的支城横山城! ——这一刻,连羽柴秀吉看三郎的眼神都透出微妙的忌惮了。 小谷城是目前浅井家的主城,无论是浅井长政还是阿市,都是居住在小谷城之内。可以说,只要拿下了小谷城,浅井这个姓氏就会成为近江的历史了! 对浅井来说,这是实实在在c性命攸关的大战。而不管是提前派竹中去劝降堀秀村,还是从镰刃城攻入,一路直往小谷城而去,三郎表现出来的都是明确的攻击意图,目标也从开始就定格在浅井长政的身上。 这并不是不可达成的。甚至说,他们已经切实威胁到了浅井,不然也不会挠出这么大的阵仗,浅井还坚持不出城。 但就算对着这种优势,三郎依旧是说放弃就放弃,半点不留恋地从离小谷城很近(距离两公里)的虎御前山改去了离小谷城相对较远(九公里)的横山城! 一旦他们占据了横山城,那么小谷城和佐和山城的联系就被切断,就算浅井和朝仓联军,也注定被织田牵制住! 无论是敢于放弃的气魄,还是战术军事上的眼光,又或者是面对将来的浅井朝仓联军也不惧的胆识织田信长这个人,就像是注定要走到高峰一样!他清醒得简直不像是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 这样几乎可以断定会在历史上留名的人,一旦被拉下来——那么踩着他走上去的人,一定会更加名声辉煌吧? 羽柴秀吉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原本对织田信长炽热的杀意,竟然奇妙的降了下来。这股杀意依旧旺盛,但已经不是能让他在睡梦中都会反复构想刀上溅满信长热血的热度。 织田信长这个人,不能用宠辱不惊或者处变不惊来形容。就算是被织田信长一手提拔的他,在信长心中大概也远比不过明智光秀来得可靠。一直以来,无论是拼命在织田家立功,还是努力图求信长的信任,羽柴秀吉想要的也不过是能将信长置于死地又能保全自身的“两全其美”。 但一旦没有杀掉信长,活下来的尾张大傻瓜也不过会露出和往常一样的平淡表情吧?他到时候是背叛也好是重新归顺也好,都不会让织田信长有一点的动容。 想要更加激烈的报复,想要更深地c让织田信长露出痛彻的表情,体味到和他一样c体味到比他更甚的屈辱和愤怒。 羽柴秀吉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渴望。 这种渴望要比杀掉织田信长更加困难,也比杀掉信长更让他感到兴奋。光是想到成功之后的画面就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贪婪,他顷刻间就判断出达到目的必定要遇到的无数危及生命的风险,但手指却还是兴奋得微微抖。 ——想要,踩在织田信长的头上。 他想要,从信长手中拿走织田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穿越之四十六 不知不觉觉醒了疑似争霸天下的野心的羽柴秀吉—— 哈哈哈怎么可能就开始和织田信长对着干啦!他们还在很认真严肃地攻打横山城好吗! 之前一直死守不出城的浅井家,在收到横山城的求救后终于坐不住了,立刻出兵前去追击。出于兵力上的差异,浅井长政虽然心焦,但也理智地选择了放弃和织田家硬碰,以善守的足轻为先头部队对织田家的后卫部队进行突袭,试图将三郎的注意力将横山城拉回来。 但他们最终也只夺回了织田家已经撤离的虎御前山。除了这个已经被织田家放弃的阵地外,他们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更让人可气的是,浅井长政明知道攻打横山城是织田信长的计谋,却还是碍于形势,不得不咬牙往陷阱里跳。 如果朝仓的人到了c如果浅井的兵力不止如此他何必这样缩手缩脚! 明知道放任三郎攻打横山城只会让自己变成瓮中之鳖,前去救援又会被早有准备的织田家凭借兵力优势一点点将浅井的军力吃掉。浅井长政不得不分外谨慎,但除非他派出所有兵力,单凭现在的小打小闹,三郎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哪怕现在的浅井是在攻击织田军的后方。 全部兵力——要是全部兵力能打赢信长,早在有小谷城地利的时候他就动手了! 浅井长政即使剃着月代头也显得英俊威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焦灼的神情。 他实在无法衡量派出全部兵力和失去横山城的风险,哪一个对浅井家更大。织田信长确实擅长兵法,这一回要比在小谷城下纵火来得更狠,也更干脆地掐灭了在浅井守城不出下的拖延时间的希望。 这,难道就是他和织田信长的差距吗? 不,织田信长有底气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人数优势”四个字。 调整好了心态,浅井长政面对家臣的表情重新归为镇定。这种镇定里依然埋藏着忧虑和急切,但至少已经让快吵翻天的家臣们渐渐收声,一个个梗着脖子看着他,只等他给出最后的决定。 是拖延时间等待朝仓,还是抢先解了横山城的危机再说? “那么,就派兵——” “殿下!朝仓大人来访!” 浅井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朝仓的增援终于赶到,接下来就不用考虑哪种战术的风险更大了——全部直接朝着信长攻过去就好! 然而,就在朝仓的军队终于赶来增援浅井的时候,织田和德川也已经会和了。 —— 德川家的兵力比起朝仓还要更少,哪怕德川家康依旧因为童年时代和三郎的交情,尽力的派遣了能调动的所有兵力,最终也只凑出五千人——德川也参与了4月时对朝仓的攻打,并因为浅井背叛导致必须撤退,损失同样惨重。这一次德川家康再度答应与三郎联军也是出了血本,甚至让并不清楚他和三郎友谊的家臣(此处特指本多忠胜)颇为不满。 相比之下,朝仓在4月的时候,就已经持续不断地往近江输送兵力。这个时间正是三郎开始攻打越前的时间,只是因为行动隐蔽,输送的兵力又少,才让浅井把对信长的背叛隐瞒到了最后。原本这些兵力是驻扎在苅安城和长比城,堀秀村投靠信长后,在里面的朝仓兵也迅离开,改为汇聚在小谷城附近。这次前来支援的朝仓景健又带来了足有八千人,若算上这些零碎士兵,也是万人以上的大军。 统计起来两万多的浅朝联军,和总计起来两万五的织德联军,其中依然有数千人的差距,但织田对浅井来说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了——兵法之中兵力造就的优势是看倍数,而非单个的人数。 不过此时本应专心战事的三郎,却没有关注浅井得到增援这件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本多忠胜身后逐渐成形的粉白人形上。 没错,粉白人形。 这种人形他已经看过两次了。一次是出现在柴田胜家身后(笑面青江),一次是松永久秀背后(骨喰藤四郎),这两次他都是没有直接接触过刀剑,单单通过灵力的感应(明智光秀猜测)召唤出刀剑付丧神。 因为聚在这里的人太多,人形一开始是灰色的,还让三郎以为是乌云或者着火后的烟。直到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雾气一般的灰色人形转成粉白,才让他认了出来——大概很快就会有新的刀剑付丧神出现了。 ——所以说刀剑男士出现的规律是什么?感觉完全是随意出的诶。 三郎撑着下巴这么想道。 “得到的消息是浅井和朝仓的联军将本阵设在了大依山信长大人?” “喔,哦。我有在听。”目不转睛的看着本多忠胜,直到脸色很差的德川家武将已经倍觉不适地扭过了头,三郎才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朝仓派来的援军总会到的,反正你们三河的人也很强,我倒不是很担心——家康,忠胜他真的没有带刀吗?” “忠胜是惯常使枪的人。”德川家康肯定地回答道,对三郎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出一个不和战事相关的问题感到迷惑,不过一向信任三郎的他甚至没问三郎为何会这样说,直截了当的提议道,“信长大人要让忠胜上前来吗?” “也行啦。忠胜的眼神凶,第一次遇到这样类型的人,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看三郎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本多忠胜的脸色更臭了几分。但作为德川的家臣,他没办法违抗德川家康的命令,只得走上前来。原本就凶恶得可以吓哭小孩的表情,此时更是扭曲得如同恶鬼,连同为德川家臣的榊原康政都有点看不过去这样的态度,暗地里踩了本多忠胜一脚,示意他注意一点。 本多忠胜虽说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武将,但这种程度的提醒还是心领神会的。他不情不愿的站在三郎面前,虽然还是态度糟糕c表情冷硬,但好歹还是对着三郎低下了头,示以最基本的恭敬。 “忠胜真的没带刀吗?感觉你就是那种带刀出战的人。” 毫无危机感,甚至对于本多忠胜因为过于凶恶而极具辨识度的脸很有好感,三郎撑着下巴如此问道。 “没有,一枪在手就够了。”本多忠胜硬邦邦地回答道。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这次出现的不是刀剑而是别的付丧神吗?物种歧视终于改善了。”三郎只是纠结了一小会就放下了,自内心地感慨道,“不知道物种不同能不能和宗三他们相处好——” 在尾张当人质的时候,德川家康就已经习惯了三郎经常会说的一些奇妙之语。彼时还年幼的他,只是将比他年长几岁三郎说的话当成“大人会说的事情”,并将幼时的那一点崇拜延续到了现在。因此,对三郎无论是内容还是措词都很奇怪的话,他只是惊讶地睁大了眼,就和以往一样当成三郎胸中自有沟渠,也不追问意义就微笑着忽略掉了。 两颊圆润的德川家家主甚至还由衷地夸赞道:“信长大人即使是面对浅井和朝仓两家也很自信,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倒不是自信,只是织田信长要一统天下,就不会死在这里。”直到现在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织田信长”的自觉,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这里也没有望远镜——要是军队能驻扎在更开阔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那么在接近美浓的高地上如何?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朝仓的动向,并且地形也更方便布阵。” “我还是想要更开阔的。”三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地图,沉吟了一会,就点了点上面靠近横山城的一个位置,“就把本阵设在龙鼻。不过对横山城的攻打也不能放下。” 德川家康茫然地看着地图。 龙鼻处在横山城的北侧,是那边平地上的突出部位,确实视野开阔但是不科学啊!! 既然说了要攻打横山城,为什么要让主力对着城,本阵反而撤到后面了?再后面可就是浅井和朝仓了! 一旦他们打过来就是直接攻入织田家松散的本阵,作为坐镇本阵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就是先受到危险的了!这种安排部队的方式完全就是把命门暴露给敌人! 德川家康当然不会觉得三郎军事素养不够。不管是曾经的打败今川义元,还是拿下美浓,又或者是眼光奇准地选择立刻在金崎撤退,都表明了这个织田家的家督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拥有极高的军事才能。 这种一看就是外行人的错误一定是不会犯的。 把本应放在部队最安全的地方的本阵改放在后方,不惜以身涉险,这其中有什么意义?难道是虚张声势?还是作为引诱浅井的诱饵? 德川家康越想越偏,只觉得脑子都要乱成一团浆糊。他也没有矫情,直接地对三郎询问道:“既然信长大人想在那里设本阵,那么您认为我在哪里布阵才行?” 既然弄不懂,就干脆听从织田信长的安排,让德川军去策应织田军吧。 “三田村就很好。三河,三田村,和你挺搭配的。” 略一思索,德川家康自觉弄懂了三郎的心思。 他的脸不由得为三郎这种信任而放出了光彩,白胖的脸上也出现了童年时常有的c略带腼腆的笑意,但眼里的自信终于是身为一个武将会有的了。 他掷地有声道:“必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那就好好干。”三郎慎重地点了点头,对于德川家康突然涌起的干劲深觉满意——相比之下,他好像确实已经老了哦? 如此叹了一口气,三郎又看向了本多忠胜:“那忠胜你” “怎么?”本多忠胜态度恶劣地说道——这让榊原康政又控制不住地踩了他一脚,“支使完我们德川家的总大将,又要来支使德川家的家臣了吗!” 德川家康厉声道:“忠胜!” 在主公斥责的眼神中,本多忠胜忿忿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再度朝三郎低下了头:“是我失言。” “没事啦。忠胜是家康的武将,我不会抢家康的活。”三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觉已经看不到本多忠胜身后的人形,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态度突然严肃地拍了拍本多忠胜的肩,“忠胜!你也要加油!” 本多忠胜嫌弃中带着懵逼。 既然已经决定了布下本阵的地点,德川家康也不再拖延,很快就让家臣去点出士兵,以便尽快奔赴三田村。 在德川家的家臣c甚至德川家康自己也离去之后,原本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的高大男性就出现在了三郎的视野之中。 他其实很高,肌肉结实c体格庞大,胸口更是用深色的涂料绘出梵文,一路延伸直到隐藏进腹部裹的白布里。但可能是因为脸长得格外忠厚,这样极具特色的青年竟然迟至现在才被三郎现。 “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德川家的人?家康他们已经准备要走了喔。” 三郎态度平和地问道。 而长相老实忠厚c脾气似乎也格外好的青年只是笑了起来,对着审神者如此答道:“不,我目前应该算是您这一方的人——在下名为蜻蛉切。刚刚飞奔至此,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穿越之四十七 所以说,运气好起来的时候,不仅买刀前的添头会是刀剑付丧神,连打个仗都能遇到新的刀剑男士。 ——还是个从前没见过的新品种。 三郎挺有兴趣地打量着蜻蛉切,而脾气好的刀剑男士只是任他打量,没有露出半点不适。他的体型要和岩融相似,但是手臂肌肉更加结实,而且比起热衷于战斗的薙刀,他显得十分稳重,带着紫黑刀鞘的沉重长|枪被他轻轻松松提在手上,不露锋芒。 他的腰甲和手甲也尤其厚实,一看就知道是个善于进攻的用枪高手。 “原来枪也可以算作刀剑。”三郎点点头,想起自己另一位用枪的家臣,“那么以后除了锻刀岂不是还要锻枪——锻枪的话不知道犬千代了不了解。” “犬千代?”回忆起刚刚看到了前主人本多忠胜和德川家康年轻的脸,肩负维护历史重担的蜻蛉切下意识地计算起现在的时代来——这两人看着不过二十上下,现在应该是战国时代,“您是指那位前田又左卫门利家吗?” “犬千代的名字那么长?” “在这个时期,活跃的‘犬千代’唯他一个。”蜻蛉切温和地说。 大概是出于对审神者的体贴,他并没有走近三郎,而是立在原地心平气和地问道:“虽然我是刚出现的刀剑,但我也知道我应该出现在本丸才对主公是有什么事,所以离开了本丸吗?” “嗯,很重要。不抢先出动,织田家就要输给浅井和朝仓了。” “原来如此——您竟然是亲身上阵想维护历史?”因为诞生时就被镌刻入骨的使命,蜻蛉切理所当然的误解了三郎的行为,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赞同的神色,“时间溯行军对人类来说太过危险,主公应该保护好自己。您和历史上的织田信长长相相似,在这个时代很容易遇到意外。” “会这样吗?”三郎不甚在意地答道,“我现在就是历史的织田信长啊。” 蜻蛉切一脸懵逼:“” 真的假的?他没听错?这到底是生了什么? 让一个历史人物(并且是壮志未酬c注定被时间溯行军重点照顾的人)来审神者,时之政府是在想什么?不怕审神者分分钟倒向时间溯行军吗? 身材高大的刀剑男士忍不住仔细打量自己的审神者。之前他有现三郎和“织田信长”长相相似,也从契约之中获知了对方签订契约的姓名是“织田信长”。但蜻蛉切只当是审神者对他们抱有警惕才没有报出真名,甚至还在一瞬间思考这是不是隔代基因遗传,审神者其实是织田信长的后世子孙 现在他才现三郎虽然没有穿上具足,但是笼手和臑当却还是好好套着的。这两样不是现代收藏或者复原的东西,而是切切实实战国时代才有的手艺。甚至连三郎身上那件花纹繁复的大红披风,也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 而这位审神者背后被几根木棍撑起来的大幅白布,绘制的也是织田家的家徽五瓣木瓜。之前德川家康对审神者的态度也是恭敬中带着亲近,即使审神者态度轻慢也觉得理所当然,而审神者之前还和他提到了“浅井和朝仓”—— 蜻蛉切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如果他这位审神者真的是织田信长的话—— 蜻蛉切谨慎地问道:“我等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c击退时间溯行军而生的。这个您知道吗?” “这个当然,宗三一开始就告诉我了。你们要加油喔!” 蜻蛉切:“”那你知道你未来会有个本能寺之变吗?!你知道动本能寺之变的就是你从未怀疑过的明智光秀吗!你知道最后得到了天下的不是你而是德川家康吗!! 光是想想历史上凶名赫赫的织田信长得知这些后可能有的反应,蜻蛉切就觉得恶意根本是扑面而来。 而最虐的并不是一旦知道历史,织田信长可能先下手为强——而是不知道历史,这个审神者就约等于等死。 “为了未来您的安全,请您早做准备吧。”蜻蛉切诚恳地建议道。 比如影武者什么的?不过好像就算有了影武者也不能保证本能寺之变后,织田信长不跳出来反杀 可惜蜻蛉切这样模糊不清的诚恳建议并没有被审神者接受。从来就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谜一样的抱有自信,又谜一样的不看重,三郎最终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就将其当成池田恒兴等家臣差不多的老调重弹,干脆的忽略掉了。 不过多了一个刀剑男士,其他的准备还是要做的,比如又一个打饲袋和打火袋,还要有人给他介绍一下情况才行。 ——回忆起自出现后就就表现出了对未来会来的新同伴很有兴趣的鹤丸国永,三郎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决定将蜻蛉切交给了鹤丸国永! 鹤丸:真是惊吓。没看到蜻蛉切出现的前半场有点可惜。 而三郎本人,则在这短暂的惊喜后重新关注起了浅井家的动态。 本阵遵循他之前的命令,很快就从被部队层层包围的中心挪到了队伍的最后方,建在了龙鼻。 三郎几乎都能看见浅井长政了——战国时代的武将在上战场时都穿着具足,筋兜前的前立被光一照就闪闪光。对于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妹婿,他自然是熟悉对方前立的模样,因此也就看到了浅井长政久久的停驻在姊川对岸。 对于浅井长政来说,能直接进入本阵,和织田信长决战,那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今川义元为何败于织田信长手中?无非就是兵力分散,兼之下雨让士兵急于避雨,才让冒雨突袭的织田信长有了直指今川义元本阵的机会。如今织田信长一反常态的在后方布下本阵,简直就是刻意将自己置于今川义元当时的境地 织田信长会这么傻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浅井长政无从得知。 于是三郎只眯着眼眺望了一会,就看到浅朝联军不仅没有渡川,反而退回了大依山,继续在那里布下本阵——毫无自觉自己其实在唱空城计,他对浅朝联军没有攻过来的事实还是十分高兴的:“我还在想遇到攻击就完蛋了——结果他们根本没有打过来。” 守在三郎身边的近侍堀秀政:“这是殿下的胆识造就的结果。” “不用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总觉得好像最近经常被莫名其妙的夸。”皱着眉这么咕哝了一句,三郎重新看向了对面——那里确实已经没有人了。 “很想不通。” “殿下?” “如果这么简单就退却了,向我投降不是更容易吗?”渐渐转为夜色的天空之下,身披红色披风的织田家总大将如此说道,“我已经到最前线,对上我总没有对上大军可怕难道说!” 堀秀政惊异的看着他,胸中突然生出期待,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和阿市的夫妻关系变好了吗!” 堀秀政:“不。我想浅井长政不会因为阿市公主的劝告就轻易变更决定。” “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三郎感叹道,“那么先做好整合兵力的准备。” —— 做好了准备的三郎,并没有等到浅井攻过来。 似乎是真的被三郎捉摸不清的套路给震慑住了,浅朝联军在大依山停留了一夜,最终于次日早上,也就是6月27日的上午,全军撤退。 龙鼻的开阔视野,让三郎能清楚的看到士兵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有序的移动着。他们不是单纯的行走,而是摆出了适合移动的阵型,进行谨慎的撤退。 穿着具足的数名武将也夹在队伍中,从反光的前立看,人数和他们来时一样。 除了个别的织田家家臣外,其他人对这种情况竟然丝毫不觉意外——因为之前浅井就是这样的! 哪怕占据着小谷城的地利,也什么都不敢做,只是死守城池不出。即使秧苗和建筑都被烧光,即使小谷城下的农民都被赶走,也只是躲在那个龟壳里,消极的抵抗着织田家的攻击。 原以为朝仓带来了援军,浅井家会改变举动,现在看来,他们依旧是想要最大程度的保存自身的力量。 织德联军的胜利已经没有悬念了! 当即就有武将向三郎请求对横山城加大兵力——原本对横山城的包围就已经布置了一半的织田军,目前看来,要打下不会用增援的横山城只是时间问题。 三郎欣然同意。 就在织田军专注于攻击横山城c原本因为大将乱来地将本阵安排在危险地方,不得不专注三郎安全的武将们也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横山城的时候—— 27日夜,装作撤退模样的浅朝联军觉织田信长已经完全被误导,立刻兵分两路,对织田军进行了突击!! 就和织田当初直指今川义元一般,他们也直指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穿越之四十八 浅井长政原本并不打算这么麻烦。 但他明白,织田家眼下实力雄厚,和织田信长硬拼,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信长固然会实力大降,但浅井也必然一蹶不振,最终两家都只会化为历史洪流中微小的一部分。 他是顺将军的意思,为了维护正统而与织田家敌对。但是将军实力孱弱,各地大名都只想着利用将军来掌控天下,真心为将军的权利奋斗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浅井长政本人,也不能说自己愿意为将军效死而不求分毫回报。 而朝仓家朝仓家确实带来了大批人马,但是作为朝仓家家督的朝仓义景却没有来! 如果这只是小打小闹就算了,可这是与织田家的c有可能牵涉四家命运的重要战役,朝仓义景却因为织田信长之前势如破竹地攻入越前c险些打过木芽岭的势头,怕到不敢亲自前来! 把朝仓景隆点为这次朝仓军的总大将又有什么用,朝仓军的士气恐怕还没有浅井军旺盛——至少浅井长政甘冒风险披挂上阵。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这是浅井长政最终和朝仓景健议定的战略。 他不敢小看织田信长,哪怕对方已经将本阵布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同样的,他也明白,这或许是织田信长最接近危险的布阵了。 织田信长是想要诱他出战? 没错,织田信长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才会以身为饵。织田家虽然分出了部分兵力继续围困横山城,但既然织田信长敢于直面浅朝联军,这些兵力一定会在他们起进攻的时候迅聚拢,进行反杀。 对横山城放任不管,那么城破之时,就是他们被织田军彻底牵制的时候!现在进攻,就是被织田军早有准备的打退!! 无非是晚死早死的区别。 直到真正与织田信长为敌,浅井长政才觉这个曾经负有“尾张大傻瓜”污名的人,到底是多么难缠c又多么谨慎的一个对手——这种慎密又狠辣的作风,竟然隐隐和织田信长的岳父“美浓之蝮”相似,只是比起斋藤道三,织田信长的要更加光明正大,也更加咄咄逼人。 绝对不能被织田信长牵着走。比起只有五千的德川军,织田军的两万人马才是威胁,不管是眼前的织田攻打横山城,还是未来的织田和浅井朝仓对峙 “——只要没有织田信长就好了。” 浅井长政忍不住轻声道。 只要没有织田信长,那么一切危机就都能解决。金崎城时让织田信长逃过一劫,但是现在,织田信长触手可及!曾经的义元公无比强大,四万兵马照样在失了大将的情况下溃败。如今,织田信长不止对织田家具有昔日义元公对今川家的影响力,甚至连布阵也和昔日的义元公一般分散。 怎么舍得错过,怎么可以放过。 浅井长政依旧对织田信长出人意表的行为感到忌惮,但他实在无法按捺心中与织田信长一决高下的。在与朝仓景健商议后,浅井长政就带着军队做出了被织田信长吓住c意图撤退的姿态,甚至真的带着大军从大依山的反面下山。 而后再在从野村方向,对织田军起了突袭!! 既然织田信长敢下诱饵,他就敢咬上钩。只是被骗过的是谁,不到最后谁能知道!既然敢拿自己安危做堵住,那么织田信长本人也是该做好输掉的心理准备才对。 看着天蒙蒙的亮色,浅井长政不期然间回忆起阿市的脸。 有着绝世美貌的少女抱着茶茶,表情冷淡地目送他带兵走出小谷城。炽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连细白脸孔上微小的毫毛都能看清,一双乌黑的凤眼含着嗔怒,清亮的就像一汪水。但就算恼恨他与织田信长的敌对,阿市的表情也还是孩子气的,甚至直至现在还带着不切实际的c浅井能和织田重新缔结同盟的希望。 曾经在他和织田信长并肩作战的时候,阿市总会在背后为他们祈祷武运昌隆。但现在的情况,阿市大概连为谁祈祷都难以抉择吧? 这样也没关系。因为很快,她的祈祷就只会留给他了——织田信长的头颅,是早已预订给妻子的礼物。 也是准备献给将军的礼物。 —— 浅井长政既然选择了野村方向,那么朝仓景健前往的便是三合村方向。 不过他们也知道,织田家在遭遇了金崎殿后后,这次是抱着洗刷耻辱的决心而来,士兵的战意空前旺盛。哪怕本阵就布在龙鼻,织田信长也不会一点防护工作都不做,而本阵遭到袭击,原本攻打横山城的兵力立刻就会返回来保护他们的总大将。 要想直接将织田信长的性命收入手中,这并非绝无可能,但也希望渺茫。只要撑到援兵到来,织田信长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在援兵之前打败织田信长的直属部队c杀入本阵,这其中的时间差实在难以把握。 战场上确实需要运气,但更多的是计算。 先由浅井长政带着他们的一部分联军作为主力,在织田家主力到来之前突袭织田信长,争取战决。而同时朝仓景健带着另外的联军,以兵力优势击破在三合村的德川军! 一旦德川军被破,那么织田军的侧翼也就破了,到时候两股联军合流,哪怕织田家主力已经赶到,他们也能拿下大胜。 这个战略是完全根据织德联军的分布定下的,堪称完美无缺。 误以为浅井家依旧如前几日他们攻打小谷城一般怂了,织田家的家臣并没有太过怀疑,就相信了浅井长政做出来的假象。柴田胜家c羽柴秀吉c佐久间信盛和从始至终都在监视横山城的丹羽长秀,带着大批兵力停驻在横山城——三郎的跟前,只剩下了坂井政尚c池田恒兴和森可成。 浅井家突袭而来,先对上的就是第一队的坂井政尚! ——但很快三郎就接到了战报,坂井政尚被打得节节败退,不仅长子坂井久藏战死,连他本人也在池田恒兴带自己的分队顶上去的时候,被浅井家的武将三田村义胜斩杀。 而更糟糕的是,在浅井家的先锋矶野员昌带着一千五百的兵力,强行渡河冲入织田最前方的军阵后,池田恒兴补上坂井政尚的空位,造成了另一边的空虚。接下来浅井长政直接派出生力军,从已然空虚的浅濑强行渡过姊川,攻击池田恒兴,逼迫得这位织田信长的乳兄不得不节节后退。 挡在三郎前方的最后一层保护的军阵,是森可成带领的分队。 前面两队已经溃败,只剩下森可成一个还在苦苦支撑。 明明人数相差不多,浅井却硬生生的打出了包围战的优势。要论原因,果然是—— 果然是大家都把三郎脑补得太厉害了吧。 因为脑补中的三郎是如此的足智多谋阴险狡诈,所以浅井长政在计划如何攻击时,简直是费尽了心思。三郎本身对于排兵布阵倒不是一窍不通——即使真的一窍不通,在这么多年的战国生活里也总能懂上许多,只是太多时候他的思路都带着现代人的直来直去,放到这个几乎所有大名都必须配备一肚子弯弯绕绕的时代,简直就是画风清奇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懂得排兵布阵又难以捉摸的对手,实在是最可怕的那一类敌人。 本着这个想法,直到浅井军都已经渡河完毕,浅井长政也没有放松警惕。他远远的看见一块红色在风中翻动,骑马的队伍在森可成等人的拼命阻拦下飞快的想要离开这片区域。 那是织田信长——浅井长政这么肯定。 之前织田信长金崎撤退的事迹已经传了出来,虽然是织田家的败北,但织田信长敢冒着毫无防卫的风险c仅仅穿着单薄的衣衫就离开的胆色,还是让不少有眼光的大名脸色大变。这一次浅井家危及到了他的安全,想必织田信长又会像在金崎时一样,脱下盔甲只为了提升度,夺命狂奔吧? 没有具足c尤其是头盔上的前立作为辨认的象征,那就只有隔了这么远依旧红得夺目的披风,作为信长所在的提示了。 浅井长政此时竟然遗憾作为前锋的矶野员昌离得太远,正处在与织田军的厮杀中。矶野员昌尤其擅长用强弓,哪怕隔得这么远也必然能中。反倒是他,在弓道上只是平平,眼下也没有能支持这么远的射程的弓。 织田信长果然很好运。明明已经被他看到了,却只能看着这个最重要的目标离开。 到底也是合格的武将和年纪轻轻就当上浅井家家督的人,浅井长政缓了口气,很快就放下了遗憾的情绪——他深知就算织田信长撤退得快也没用。 朝仓景健带的一万兵力,比他还要更早出,现在已经和同在三田村的德川家康交手了——只带了五千人就去三田村的德川,必然承受不住朝仓景健的猛攻。 这场战役,结局已经注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穿越之四十九 “那种对殿下没有一点尊重的人,为何殿下还要带兵过来帮忙!” 在终于转移到三田村后,本多忠胜几乎是忿忿不平的低声道。 榊原康政倒是知道,本多忠胜并没有什么坏心——真要说的话,本多忠胜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从十岁起就陪伴在德川家康身边,对德川家家督的忠心天地可鉴。这样低声的抱怨,与其说是埋怨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长,不如说只是委婉的向他寻求答案。 就是这种话实在是不能外传,不然就算德川家康笃定三郎性格敦厚不会计较,那个“敦厚”的织田家家督也会因为被冒犯而拿下本多忠胜的性命吧。 事实上也不明白德川家康对于三郎的信赖,但对眼前局势看得十分分明的榊原康政最终还是凑到本多忠胜耳际,轻声提示道:“因为武田。” 回应了足利义昭这个空有虚名的征夷大将军的,不止浅井和朝仓,还有堪称当世名将的武田信玄。 武田信玄给了将军具体答复没有,这点德川家还没有探知到。但武田家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战前工作,这点确是可以轻易知晓的。德川家原本在永禄十一年(156八年)已经和武田信玄秘密约定平分今川家的领土,但又在次年三月与北条家以及今川家和解,反过来夹击武田信玄。 旧恨已经有了,武田信玄想要上洛的野心也差不多能算是新仇,两个一加,很轻易就能推断出武田信玄会由东海道上洛,到时先拦在武田上洛必经之路的不是别人,就是德川——武田的实力格外强劲,如果对上,德川只有灭亡的命运!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帮织田信长一把,怎么能保证织田信长获胜,又怎么保证武田上洛时织田家会帮忙! “但是将军也曾给殿下去信吧?”本多忠胜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危机,但他打仗从来就是凭着一股天然的直觉,对于政治并不能算多敏锐。再加上眼前的是值得他信任的榊原康政,也就并无顾忌地问了。 大约是觉得三郎气数将尽,足利义昭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跳起来。三郎在京都时似是敲打似是提醒的话不仅没让他收敛,反倒是推得他越嚣张。就连德川家康也曾收到足利义昭的来信,许诺只要他加入“反信长包围网”,就赐予他副将军一职。 副将军的权利只在将军之下! ——然后德川家康就带着“你是不是以为我傻”的表情把信烧掉了。 本多忠胜搞不懂德川家康为什么会放过这么大一个馅饼,但他是武将,即使不明白也得听从命令。榊原康政倒是搞得懂,但现在人多口杂,他实在不能说太多,也不指望本多忠胜能理解多少。 所以榊原康政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放慢了马,对着德川家康请求道:“殿下,请给我分兵。” 德川家康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眯着眼,看着晨雾之中黑压压的过来的一片大军。单是粗略的算去,对面还未来得及渡河的军队,就应该接近德川家的两倍。 他开口道:“小平太也能现吧,兵力差距悬殊。斥候除了来报朝仓攻击我们外,也带来了信长大人遇到袭击的消息。” “殿下的想法是?” “——我相信信长。”德川家康笃定道,“所以德川家必须护好织田的左翼。” 这话语中的相信信长到底是相信信长能获得胜利,还是相信信长能夺得天下呢!? 通称小平太的榊原康政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这样想。 “所以,我给你分兵。你带着一部分精锐从另一边迂回过去,等小平次(酒井忠次)攻击之后,你就向朝仓的侧翼下手。”德川家康镇定地吩咐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他白胖的脸也露出了笑意,“——再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平八郎(本多忠胜)吧。他可是被信长大人称赞过的家伙。” 无论是织田还是朝仓,又或者是正准备上洛顺便灭个德川的武田,实际上都没有把德川家看在眼里。 即使德川家康已经从小小的三河大名,成长到了坐拥三国的地步,德川家依旧实力孱弱。即使是倾力帮助织田,也只挤出五千人——不管是僭越改姓,从松平改成德川,拼命想和清和源氏搭上关系;还是在诸多同盟之间左摇右摆,努力提高德川家的地位。此时的德川家,在这种战乱的时代只能算是有喘息的余地,而非争权的实力。 甚至这种喘息余地,也是稍稍沾了织田的光。 ——大约在所有战国大名中,只有三郎会说出“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长一样是历史上的名人”这种话吧。 德川家康这么想道。 如果织田信长靠击杀今川义元扬名天下,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靠此时,用只有朝仓一半的兵力完成“螳臂当车”的壮举来扬名呢!! 浅井家,又或者朝仓家,在这次战斗中失败都还能保有退路。唯独他德川家,一旦战败就再无可能对抗武田,这样漫长又折磨的等死过程,叫他如何能忍受! 他也想——在他改姓德川,将自己归为源氏后裔的时候,便也是怀着争夺征夷大将军,与织田信长站在同等高度的心思! 足轻在将领的授意下,以一往无前的态度冲向了姊川。水流很快就被践踏得混浊一片,草鞋无法阻止寒气的侵袭,踏入河川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让人抖的寒意。并不牢固的鞋子在水流中被冲得滑开,上岸时的足轻有不少失了鞋的。但他们并没有停留,甚至脸上还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满怀杀意的扑向了朝仓军。 ——先行攻击的不是稳操胜券的朝仓,而是注定不敌的德川! 这种弱小的攻击,朝仓也只是在初时混乱了一瞬,很快就呐喊着反杀了过来。德川军到底人数上有劣势,经不起长久的正面压迫,很快就变成了且战且退。姊川的河水在足轻们反复穿过又反复折回的过程里,长久的荡出污浊的色彩,粼粼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连混入其中的血色也变得清晰可见。 几乎是同时,朝仓军的大将朝仓景健和三郎都接到了情报—— 朝仓的后方,出现了大批军队。 回忆了一下与浅井长政定下的计划,再算了算织田军能赶到的时间,朝仓景健又惊又怒地现,除非织田军早有预料,不然绝无可能在他们初初与德川交战的时候赶到这里! 他们在谋划的时候,就已经将时间差算在了里面,为的就是打织德联军一个出其不意。织田军都在对岸,两军要交战必须跨过姊川,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反复查探清楚的事实。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要提前赶到三田村并埋伏在朝仓后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织田信长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兵马来,让他们瞬间移动! 这种情况c这种情况——除非浅朝联军里有人叛变,提前将消息告知了织田信长。 在意识到这一可能的时候,朝仓景健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竟然是浅井长政的脸。 他用力咬下下唇,靠着微弱的刺痛和血腥味,将这种荒谬但也可能性极大的猜测丢出脑海,在问明人数只有几千人后,脸色阴沉的命令后方士兵展开延翼,将这批突然杀出的军队包围其中。 但前方的德川军像是嗅到了他们的退缩,疯狗一般地咬了上来,逼的朝仓景健不得不让前方的士兵猛攻过去。足足一万人的朝仓军顿时就像是被人从中间砍了一刀,分成两半,每一半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做法,但是统共起来只能用混乱无比四个字来形容。 不同于突然后方遭袭,逐渐往混战方向展的朝仓,三郎收到的情报要更加详细,甚至说明了那一部队的来源—— 那就是时间溯行军。 这显然是刀剑男士们探知到的。多亏付丧神远常人的目力和为了维护历史分散在各个地区的行动,他们第一时间现了时间溯行军的出现,并且由本来跟在德川家康身边的石切丸报信——嗯,战国时代并不达,靠的是放天灯。 古人的智慧,果然在必要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三郎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终于和也往他这边赶来的大军会合了。他并不清楚,为了应付他必须的上战场,刀剑男士们到底总结出了多少交流的手段,总之在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一份完整详细的情报了。 三田村位置的朝仓军后方出现了时间溯行军,数量约有三千,正朝姊川c也就是德川家康的方向前进。 三郎思考了一下三千人的规模,再算了算自己目前到底有几位专门针对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付丧神相差之悬殊,几乎让人怀疑刀剑们斩尽天下溯行军的使命是句玩笑话。 “我原本以为时间溯行军会刺杀我,没想到这次他们会帮我。”困惑地抓了抓头,三郎最终向边上无人可见的粉青年问道,“突然变一下感觉好奇怪。宗三知道原因吗?” 宗三左文字只是站在堀秀政的马上(蹭马),表情纵使冷漠,也难掩容貌上的清隽秀丽。他似乎是对这种情况也很困惑,蹙着眉思索着,随后表情骤然变成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后,是了然一切的薄怒:“——他们并不是想帮你。” 姊川之战无论是对织田德川,还是对浅井朝仓都意义重大。但在这次战役中,起了决定性作用,并且毁了浅井朝仓精心布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德川家康! 就是靠五千人完成了几乎不可能达成的c拦截朝仓的壮举,历史上的织田信长才会在几乎全部踩中浅井朝仓谋划的情况下,还能夺得姊川之战的胜利! “时间溯行军,想要击杀德川家康。” 倘若要改变历史,这是最便捷的道路! 一旦德川家康身亡,不止是织田家战败,甚至之后的一切历史都要改写——在战国三英杰中,最后夺得天下的也是德川家康! “咦。那岂不是很糟糕。”三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历史上突然少一个人,感觉好像不太好不过,就算是这样,宗三你们也没办法派上用场。” 宗三左文字:“” “毕竟你们也只有十几个人。眼下却是必须将三千的时间溯行军全部消灭。”不知不觉就在刀剑男士们除了机动外的另一痛脚上捅了一刀,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么还是让恒兴,就决定是你了!” 茫然的池田恒兴:“殿下?您又在自言自语” “现在家康在遭到袭击,恒兴和长秀(丹羽长秀)带队过去增援吧。”三郎说道,“先按兵不动,等到他们那里战斗结束了,再杀过去也不迟。” 不过,就算这样德川家康也很危险——作为被时间溯行军三番四次刺杀的人,三郎用亲身经历说明了时间溯行军的见缝插针和防不胜防。 “那么第二部队,队长替换为蜻蛉切,以保护家康为目标——”三郎略一思索,干脆的下令道,“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穿越之五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很好,这很将军。 明智光秀并没有怒,他甚至有种已经料到的预感。因此,在池田恒兴暴怒得几乎跳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镇定的将信件摊平,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并且建议三郎暂时压下此事,不要外传。 将军的做法固然让人愤怒,但是织田家近年来的展也确实惹人眼红。目前为止,慑于织田家的实力,即使有人对将军的提议心动,也不会贸然出兵,多半会小心翼翼的联系其他人,以组建能抗衡织田家军队的大军——从这点来看,织田家虽然确实有危险,但还没到紧迫的程度。 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反过去狠狠敲打将军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穿越之五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正处于送完信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度较快的马车,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穿越之五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穿越之五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觉,也无法让人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穿越之五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穿越之五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年)4月2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八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穿越之五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原本对三郎一言不合就送刀回城充满怨念和无奈的刀剑们,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捧冷水,齐齐变得沉默下来。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八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八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生了什么变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穿越之五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八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穿越之五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穿越之五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织田家内部的人,想要买|凶杀人。 就算是大胆,这种推测也太大胆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竹中半兵卫不得不隐下不提。 但他不会知道,就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外,羽柴秀长已经亲密地一手环住了羽柴秀吉的脖子,以耳语的姿态揭示出羽柴秀吉之前作出的荒唐大事—— “哥哥,那个刺杀信长的人,果然和你有关吧?” 答案是“是”。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穿越之六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穿越之六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穿越之六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穿越之六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由于明智光秀之前得到三郎的许可,暂时居住在本丸,三郎对他也颇为亲厚,甚至愿意分拨出士兵给他——如无意外,那些人就要直接归属于明智光秀麾下了,哪怕明智光秀只接受了其中的二十人——因此,他被直接带到三郎所在的地方。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拉门就被推开,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一转身,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穿越之六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表面上装的憨厚老实c对三郎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穿越之六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穿越之六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在羽柴秀吉认为没有人接近,甚至没有个影子的地方,实际上正站着一大群的刀剑男士。 以出阵状态出现的十一名刀剑付丧神,不止接触不到活物这么简单。他们仿佛介于实与虚之间,能够改变死物的状态,但不能对活物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们流的血能被人看见,却既没有影子,镜子里也照不出人像。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跟着三郎回岐阜,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我叫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身为执掌天下之人的象征的我来陪侍您吗?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穿越之六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穿越之六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穿越之七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穿越之七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穿越之七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在衣着随意c坐姿也随随便便的青年面前,端正跪坐的青年如此说道。 “啊?什么意思啊。”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穿越之七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穿越之七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穿越之七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神韵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穿越之七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穿越之七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觉,也无法让人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穿越之七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hi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穿越之七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因此,在157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穿越之八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穿越之八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因为下面压得太实,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穿越之八十二 穿越之八十二 三郎要说的事当然就是养子的事情啦! 他的行动力从来就高到令人指,这次怎么可能例外!草率的统计了一下小光目前还存活着的庶子数量,三郎就连人都没打算看,直接将家臣召集过来商议养子的事情了! 反正按明智光秀所分析的,他要收养孩子已经成为定局,那么见不见人也没关系吧?(关系很大) 怀着这样的想法,三郎理所当然的就让堀秀政去召集家臣了。等到以为是织田家又有了什么新的危机,匆匆忙忙赶到他眼前的家臣们听到的只是收养孩子这种小事都时候—— 织田家家臣团:习惯了。 没错,他们完全习惯了三郎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没常识和“胡闹”了。 如果是确立织田家的继承人,那恐怕还是一件值得让人重视的事情。但眼下连继承人的边都没有,甚至三郎至今都没有嫡子,区区养子而已哪怕养子确实也有继承权,但在养子基本就是送来送去的战乱年代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有的养子是如明智光秀一般,被家主看中才华,继而成为养子继承整个家族;但也有如先前北条和上杉家和解之时,北条家送出给上杉谦信当养子的北条氏秀一样,的确算得上是养子,但具有和人质类似的意义。 如今信长公突然说养子什么的是终于打定主意要将织田信忠收为养子了? 还是说看东美浓的远山家有投向武田的意向,想送个养子过去牵制? 无论信长公的目的是哪个,都不用这么麻烦才对。 好在三郎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卖关子的人。他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也就郑重其事的宣布了:“我说完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了——我要收养养子了,人数上好像是七个还是八个?然后女儿也要两个。” 他也不等家臣反应,自顾自地说完后就十分果断的打了个响指,朝座下的众家臣竖起来了大拇指,声音洪亮道:“以上!好了,大家可以散了。” 多亏了三郎平时诸多的奇怪行为,在这种时候,大部分家臣们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不是“大老远的叫我们过来你就为了说这个”,而是“果然是收养养子——什么?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是几个?!”。 见过收养养子的没见过一次性收养这么多养子的啊! 这种时候,年龄最长c资格也最老的柴田胜家义不容辞地开口了:“殿下,您要收养的那些人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哪家的孩子会让他们织田家的家督受这么大的刺激,一口气收养这么多啊! 就算把森家的几个算上也只有五个——不,森家现在已经是已经元服的森长可当家了,如果想要收养他们,信长公没必要先把森长可提拔成家臣,让森家有可鼎力门户的人。 所以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总不会和信忠一样是随处捡的吧!尾张大傻瓜什么的真是够了! 好在这一次,三郎总算没让柴田胜家失望。 他挠了挠头,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己脸色严肃的家臣,呐呐道:“咦,原来这个很重要吗?没关系的吧——那些都是‘织田信长’的孩子。” 柴田胜家登时表情一木。 下一瞬间,前田利家已经性急地跳了起来,和猛地瞪大了眼睛都池田恒兴一同说出了柴田胜家心中的话:“殿下!!既然在外面育有子女就不必如此隐瞒啊!这不应该是收养,而是记入家谱!” 三郎:“诶?是这个样子吗?但是小光说要收养其他人的孩子就是收为养子啊?” “但是您根本就不是收养‘其他人’的孩子,而是您自己的孩子吧?”池田恒兴气哼哼地说道,“您也说了是‘织田信长的孩子’,既然是自己的子嗣,怎么能当成养子来养育!” 在没有明智光秀阻拦的前提下,三郎万分赞同地点着头说道:“——恒兴说的很有道理啊!” 见三郎还不是那么缺乏尝试,原本因为自己是乳兄弟却对三郎有子一事一无所知的池田恒兴总算消了点气,继续道:“不过这样一来,信忠的身份就略有尴尬殿下不妨将他记做养子,之后为信忠元服,让他成为家臣” “哦哦,关于信忠也有安排了。”三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赞同,而是认真地纠正道,“信忠因为是归蝶抚养过的,所以是嫡长子。” 池田恒兴:“” 有着忠厚面貌的c历史上织田信长倍加信任的乳兄弟此时猛地低下头,双拳已经握紧,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是十分具有辨识度的c带着愤怒与自责的态度:“按c按年龄来算,信忠殿下出生的时候应该是我在殿下的身边担任近侍才对——可恶,我竟然完全没有现!我竟然一直将信忠殿下当成在桶狭间之战后走失到殿下马下的普通孩童!” 三郎:“不,这不是你担任近侍就能现的。还有他确实是单纯走失到我马下的。” 只可惜,在三郎的安抚传达到池田恒兴耳边之前,他自己就被众多家臣满怀愤怒或崇敬或无奈的话给淹没了。 “殿下,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要拖到现在才带来啊!” “夫人不是性格刚烈的人,您隐瞒孩子的存在是对她的不尊敬。如果夫人拒绝抚养其他孩子怎么办?” “孩子的母亲呢?如果有喜欢的女性,您大可以直接娶为侧室,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让她育子?” “殿下竟然有这么多孩子?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不必连这种事都隐瞒啊?!” “您要是早说信忠殿下是您的嫡子,他和武田松姬的婚约要订立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突然多了许多亲生子女的三郎:“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不过家臣们说归说,情绪上还是明显因为三郎有子这一大好消息而振奋了许多。哪怕武田的接近仍然如头颅上悬挂的利刃一样让人心惊,但这也算是过年前十分难得的好消息了。 对三郎而言,也只是多了一群姓了织田的小孩子。对明智光秀来说,也不过是从所有孩子都是养子变成了所有孩子都是亲子,织田信忠因为成了嫡子,所以他的地位还是保住了才怪啊! 对明智光秀来说,让三郎收养自己的庶子只是让被一起收养的织田信忠不那么显眼的办法,他并不想在日后与三郎的相处中多出可预见的杂质,因此,三郎的继承人必须出自三郎自身或者三郎收养的其他养子(比如织田信忠),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庶子加入其中,改变织田家的平衡。 养子这种关系,不过是可以随意解除的存在。他的庶子普遍已经记事,因此他欺瞒自己孩子,说三郎是他们亲父,也不过是为了遮掩两个人长相一致的事实,或许还额外加了点不想让孩子为三郎惹麻烦的心理。 但是亲子就不一样了啊! 虽然只差一个字,但两者天差地别了啊? 目前明智光秀还在接孩子过来的路上,还没有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和他的设想一模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的事实。 不过三郎本人,倒是有了实质意义上的危机。 那就是告诉归蝶。 先不说战国女性普遍性格如何,也不说三妻四妾其实有多常见,更别说归蝶一直无子三郎就算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单纯以三郎的角度看,那只有一句话可以解释—— 对,就是那一句“婚姻的危机”。 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归蝶的事,三郎却还是在即将面对归蝶时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心虚这种心虚,姑且将来源看做是收养了孩子却没和妻子商议吧。 因为事实上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又有家臣苦口婆心的劝告一定要主母的同意,所以三郎也只在门口忧郁了一瞬,就泰然自若的推开了门。 门内,有着绝美容貌的女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比起她和三郎初见时,岁月像是半点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依旧是多年前那个漂亮得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美人。比起已经有第一美人之称的阿市,她的五官要更加柔和,是一种水波般温柔至极的美丽。 她像是早已在等候三郎了,一双明眸已经红肿,态度却还算镇定,对着三郎轻声问道:“我已经知道了。殿下的孩子,想要回归织田家是吗?” “差不多啦。”面对自己的妻子,三郎也就直接在他面前盘腿坐下,耿直地回答道,“不过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诶?但是外面都在说是您的亲子,因为我的妒忌才会流落在外” “完全不是——!”三郎果断地否认了,“是‘织田信长’的,但是不是我的啦。不过总觉得还是接回织田家比较好养小孩子好麻烦哦。” 归蝶十分茫然的看着他。许久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那殿下要怎么处理他们呢?都留在岐阜城的话,住所的布置之类的” “这个就不用了。” 三郎如此说道。 “我只是带他们来认个孩子而已,之后全部给小光,让他去安排就好了——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归蝶不明白。”美丽至极的女人摇了摇头,却因为三郎的话而再度露出了笑靥,“但是,如果是殿下说的归蝶就愿意相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穿越之八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穿越之八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穿越之八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穿越之八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重返京都没多久后,松永久秀就准备回大和国了。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穿越之八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穿越之八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穿越之八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备好。马车夫虽然茫然,但还是驾驶着空车一路赶往京都,为了赶时间,中途也几乎没有停下过。 只是,马车比起马来说还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和路程,刀剑男士们估摸着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太刀——太刀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哪怕青年腰上的要更短一些,也能判断出是同一把。 他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太刀,因为刀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太刀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这样奇怪的帽子,不像是京都所制。再加上池田恒兴来的时候,也提到了传教士。 明智光秀看着三郎将帽子摆正,轻声问道:“您是想允许传教士在京都传教吗?” “对啊。因为天主教很普通,所以也没什么关系。”三郎只是这样说道,“而且那个谁是从葡萄牙来的——能跑这么远来传教,很辛苦的。” “但您应该没有忘记,将军是信佛,并且已经禁止传教士传教这件事吧。”明智光秀正襟危坐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允许天主教传播吗?” “诶。我听说的是将军伤风所以拒绝接见传教士嘛,无所谓。”三郎说道,“我已经许可了这件事,现在只是告诉他一声。”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穿越之九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穿越之九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因为下面压得太实,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穿越之九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是。”蜂须贺正胜回答道,“那些足轻技艺不佳,这次都是配刀出战。” “调出来,给他们换上长矛,组成长柄队。”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不要熄篝火,我们撤出金崎城。”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穿越之九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穿越之九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过了织田家家臣之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穿越之九十五 德川家康在三方原合战后逃回了滨松城,之后酒井忠次也为引导在夜色中不明方向其他败局和敲响太鼓,使得原本已经临近滨松城的武田军反而疑心城内有伏兵。之后德川家康的又一名大将大久保忠世提出夜袭,特地在滨松城的北侧朝武田军射铁炮,借着地形的便利将诸多武田士兵引诱过来c摔入深沟。 武田信玄或许在兵法上的造诣更胜一筹,但如果对比起对周围环境的熟悉程度,还是经营许久的德川家更有言权。 只是,这也只能趁着夜色来坑骗武田军了——倘若是在白天,犀崖中间有数十米之深的沟壑绝不可能瞒过武田军的眼睛。 这是德川家的绝地反击,却也是无奈之下的下策。 好在两两相加,武田军总算是意识到了夜间攻城的困难,很快鸣金收兵。 只是就算武田军收兵,也改变不了眼下德川家的窘况了! 德川军战死的士兵足有千名之多,原本与德川联军的织田军也只有佐久间信盛的部队保留了下来。因为德川家可称惨败,士兵们虽然勇猛作战,但士气还是难以控制地低迷了下来——短时间之内,他们已经无力再在野外作战。 但就算开始守城,滨松城又能扛过多久武田的攻击呢? 德川家康忍不住这样想。 他几乎是消极的坐在自己的房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他能拯救德川家c解了滨松城之危的办法——只除了织田信长伸出援手。 但正忙于多面作战的织田信长给他送来几千士兵帮忙,又派来忍者和野武士护卫他的安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算织田信长真的有心相助,两国之间距离遥远,前线士兵抽调不开,也只能靠他们先拼死守城,拖住武田信玄,织田信长才有机会进攻武田军,从而保下德川家。 但是,武田信玄真的会预料不到吗? 他可是连德川家康突奇想的在三方原突袭都能预料到的人!如果真的要被拖住,那武田信玄可能会让他等到织田信长来吗? 德川家康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背后全是冷汗,而最让他心惊的是以武田信玄的能力,无论是多坏的结果都有成真的可能! 这样的焦虑与难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德川家康得到了武田信玄离开的消息后。 这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武田信玄并不是放弃了滨松城——他正是看出了滨松城已经无力出兵,持久和滨松城死耗反而会给织田信长抽调兵力c与德川军两面夹击武田军的机会所以他重新走上了那条原本用来引诱德川家康突袭的路线,真正的往北而上,直接朝着三郎的所在地而去! ——然后,武田信玄因为病重,不得不停下来过年。 接到这个消息后,德川家康的忧虑并没有减轻,反而是织田家的家臣全无忧心,还不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三郎。 “诶。大家怎么都这样看着我?”被众人瞩目的三郎十分茫然的挠了挠脸颊,“最近下雪,连树都不太好爬,我基本都有待在家里的。” “——不是树的问题。”丹羽长秀收回了目光回答道,“因为殿下之前说想过个好年,现在武田恰好病重,感觉时间上十分微妙。” “咦,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哦。” 织田家的家臣当然是不会想到诸如“诅咒”“克死”一类的说法,先不说三郎和武田信玄基本上是没见过几次,只有礼物赠送来维持关系,单凭他们织田家家督的粗神经就明白这个人绝不可能用那些阴晦的伎俩——如果他们知道所谓的“甲贺忍者”是刀剑所化的精怪之物(付丧神)的话,说不定会完全掉个看法。但好在明智光秀的先见之明在,刀剑付丧神纵使惹人怀疑,也大多数针对他们的来历,而不是他们本身。 因此,对于武田信玄突然的病重并留在刑部过年一事,除了感觉多了几天的喘息之机,织田家家臣们更有种十分玄奇的c模糊的感觉。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就好像被上天偏爱着一样。 这样玄奇的感觉,在织田家敢于烧了佛寺c成为三郎家臣的武将也大多无所畏惧的情况下并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因此,只是因为这种神奇的时间上的巧合而瞩目了一下三郎后,织田家的家臣们就十分自然的将想法转回了当前的战况之中。 “虽然武田停了下来,但是看刑部的位置还是随时可以往这边前进——武田信玄虽然病重,但是威胁一点都没有变少。”因为柴田胜家不在,先言的是跟随三郎已久的丹羽长秀,“而且近江那边,羽柴先生和浅井长政还在僵持。因为浅井的后方还有朝仓在,所以那里的兵力只能多,不能少。” “那就维持原样吧。”对于丹羽长秀这样照顾的解说,三郎十分容易的听了进去并且做出了判断,“松永先生那边呢?” “您居然还称呼那个叛徒‘松永先生’”听到三郎对于松永久秀的尊称,池田恒兴颇为气愤地哼了一声,“长可带兵还在那里守着。那个胆敢背叛殿下的家伙,这种时候就像是乌龟一样缩在城里不出来。如果能快点攻下他所在的城池,去京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了。” “这样啊,被松永先生单方面拆伙,我也感觉蛮伤心的。”对于同为穿越者的松永久秀,三郎只是思考了几秒就果断的放弃了,“算了,先不管松永先生那边了。” 这样(对织田家家臣来说)完全不知缘由的纵容,让池田恒兴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忠厚的脸上露出十分气愤的神情,但也十分符合家臣定义地在进言得到驳回c又不影响当前大局的情况下闭口不言。 他这样溢于言表的态度原本容易引起主君不满,但池田恒兴的忠厚与率直是众人皆知的,又与三郎有乳兄弟的情谊——哪怕实际上有这份情谊的是明智光秀,但对于算是在穿越后第一个追随自己的人(池田恒兴是织田信长的近侍),三郎对他也颇为不同,因此没有人去计较他的态度,大家都和平的等待着三郎的吩咐。 “那么目前信玄先生往我这里来c浅井长政那里一时之间也攻不下c石山本愿寺也总是闹出麻烦——嗯。” 果然,他们织田家的家督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如此总结了眼下的情况后,十分认真的做出了决定。 “先过年吧。” 家臣们:就知道会是这样。 “殿下说的是。现在武田虽然不动,但是我们兵力紧张的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武田信玄放出了病重的消息,但是武田军也只是停下,如果是真的病情危险,武田军应该直接返回甲斐才对。” 好在,已经习惯了三郎的性格,也明白这个人不会真的说什么毫无用处的话(真的吗),丹羽长秀只是稍加思索就得出了让织田家的人不是很想面对的结果。 “如果趁着武田信玄病重去攻击武田军,反而会像德川先生一样被打得措手不及。武田不动,反而会牵制着其他几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并不是能用以出阵的战机。” “是吗?我是觉得过年了还要打仗不太好。现在离过年那天已经很近了,士兵也会想好好过个年吧。”三郎十分耿直的说道。 他全然不注意这样给家臣拆台的行为一旦成功会给家臣带来多大的暴击,好在已经习惯了他的语出惊人的家臣们并不会完全相信这样简单的理由——毕竟,织田信长就是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呢! “而且,只有过年的时候小光的家臣叫什么来着的?” 丹羽长秀提示道:“御牧景则。” “对对,御牧景则。这个时候他去帮我送礼物和送信,才会被接见的样子啊?” 这个时候的织田家家臣,除了帮三郎写信的丹羽长秀外,还没有意识到三郎所谓的“送礼物”到底是给哪一家。 毕竟三郎才是织田家的主人,他们身为家臣,既不可能过多的探听主君的想法,也不可能把主君的一切行动都掌握在手中——反正现在织田家几乎被团团围住,能靠送礼拉拢过来一并和武田作对的人太少,并且有可能与织田家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的长期盟友和暂时盟友基本已经到齐。 就算是要送礼给武田c朝仓甚至浅井,都不可能撼动他们消灭织田家的决心,只是白将钱财扔入水中——除非送来的是织田家的降书。 如果要送礼,那么可能的对象只有德川c上杉等几个了。这个时候送礼,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互相表示敬意,免得在这种时候因为没有尽到礼貌而翻船,给织田家又多添上一个敌人。 家臣们原本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的话也正是这样展的——因此,他们依从三郎的吩咐,在这种看似绝妙时机实则只是鸡肋的过年时间里,草草的过完了年,并在过年后重新被三郎聚集起来的时候,获得了风尘仆仆的御牧景则带来的消息。 朝仓义景,退兵了。 是的,无论如何都看起来不会退兵的朝仓义景,在这个时候退兵了。 三郎和朝仓义景的仇怨倒也只能算是新仇,如果按时间线来看的话,三郎先攻打越前,险些打到朝仓家的主城那里,可惜浅井长政突然的背叛导致功亏一篑。随后浅井和朝仓就十分顺理成章的和织田家死磕了起来,从姊川之战到宇佐山城之战,双方有胜有败,连森长可战死后两方在天皇的调解下和谈,也是以织田家的暂时低头作为结果。 随后又有武田信玄加入信长包围网,朝仓具有了武田这一强大的盟友,织田信长一时间四面楚歌,而就在这个时候—— 朝仓家,选择了退兵。 这仿佛是一匹狼突然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肥肉,哪怕织田家还是群狼环饲,但在近江那一部分的兵力已经不会再面临巨大的压力。比起之前因为武田信玄的病重才得到的几天喘息,这一次朝仓的退兵,正是给织田家带来了真正的c挣扎而出的余地。 织田家的家臣们几乎都能想到这一次朝仓的突然变卦,会让多少反信长的同盟目瞪口呆。但对于他们来说的事,对于织田家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只要这个消息是真的的话。 因此,对于只是明智光秀的家臣的御牧景则,他们也给予了充足的耐心。看着只是潦草换了身衣服c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的青年朝着三郎跪拜,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总算是不负您的所托。在上杉大人的帮助下,朝仓大人决定撤军来休养兵马。” 他这句话实在透露了太多的消息。联想起之前三郎让御牧景则送礼物和信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三郎正是借由上杉谦信的手迂回的达成了朝仓家的退兵。 恐怕之前所说的“送礼”,不止是送去给上杉家的一份,还有给朝仓准备的一份。 “做的不错喔。小光手下的人果然也很可靠啊。”三郎不吝于称赞道,“你有想要的奖励吗?” 御牧景则:“啊?在奖励之前,还是请让我先来为您叙述当时情况?” “不用这么麻烦,结果知道了就好啦。反正朝仓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和我作对——嗯。”三郎摆了摆手拒绝了御牧景则的请求,目不转睛的盯着御牧景则的脸,“——你看起来也是会用刀剑的人。脸长得也有一点点像,今天穿也是白色衣服啊。那就这样吧。” 他对着御牧景则说道:“我把鹤丸国永送给你。” “是——那把‘鹤丸国永’吗?” “咦,还有几把?反正我是只有一把啦。”三郎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这是擅长战斗的刀,你要好好使用他才行。” 事实上也曾听过有关鹤丸国永的消息,却没想到自己会获得这一一把刀——御牧景则对于这位织田家家督的不按常理出牌颇为不适应,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干脆的朝着三郎拜了下去,回答道: “是。感谢您的慷慨。” 在和室之外。 早早知道自己会被送人的白太刀靠着门静静地站立着。在听到三郎的话后,他纯金色的眼里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随后落入耳中的,就是御牧景则的道谢。 “原来我是擅长战斗的刀啊——这种评价有点意外,不过,蛮让人高兴的。” 只是擅长战斗,却还要被送出去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 很想问一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穿越之九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穿越之九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一直被浅井和六角围堵在京都的织田家,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脱离京都的办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穿越之九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背后乍然有粉色的樱花四散。 他的颧骨上左右两边各绘着一道红色的纹路,下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甲覆盖,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条缝隙,黄毛的狐狸就像围脖一样围在他的颈部。在三郎同样看向他的时候,他稍稍往后缩了缩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会在夜里的光源处玩的c狐狸的手势。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声音扁扁的,有种特殊的可爱:“哎呀哎呀,这位是镰仓时代的打刀,名为鸣狐,在下是跟随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来替自己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名为鸣狐的刀剑声音在面甲下有些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腼腆和寡言:“请多关照。”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穿越之九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6,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一开始三郎把盔甲脱掉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年头的战争,不穿盔甲是很危险的,不光是被流矢击中的危险,更重要的是这象征着毫无反抗力,毕竟一把刀砍过来,有盔甲好歹能硬扛一下,没有盔甲就只能变成两截了。 尤其是西方的火枪逐渐得到应用后后,不穿盔甲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疯狂来说了,那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穿越之一百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松永先生这次救我,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是的。为了提升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没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武器,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穿越之一百零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回忆起这些日子里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穿越之一百零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穿越之一百零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穿越之一百零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生了什么。而事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到3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从他们颊边飘下,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战,可。(要战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敌薙刀只是轻松地应付着两个武将的围攻。 就在三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没以为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为‘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必须当信长才行。” 三郎一点也不觉得被威胁了,他只是挠了挠后脑,以无奈的口吻这么回答道。 随后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后背,高声叫道:“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无所谓的伤亡——毕竟,有专门对付他们的部队,要各司其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穿越之一百零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其中有送往京都(给明智光秀)的,也有送往镰刃城(给竹中半兵卫)的。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穿越之一百零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回忆起这些日子里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穿越之一百零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不,重点是,被这样切开的刀剑,是绝无可能被三郎在一开始连同短刃拔出来的! 明智光秀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动,立刻被刀锋刮掉一层皮。细微的痛感总算唤回了他的意识,连忙拈起短刃,对着烛火细致地查看。半晌后,他才对懒散地坐着的三郎严肃道:“——这是赝品。” “嗯?” “确实是平安时代短刀的样子,但是心铁和刃金都是新的,应该是由现在的刀匠仿照出来的‘今剑’。” 就在明智光秀这么下结论的时候,从房梁上突然传来十分清脆的c介于少年和孩童之间的笑声——“啊哈哈,我抓到你啦!” 随着这一句仿佛做游戏一样的话,几截蛇骨骤然坠落在三郎和明智光秀面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退下了吗?”明智光秀当即抬头向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因为今天前去觐见天皇,他并没有带刀,三郎也因为用的是“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将宗三左文字暂时放在了一边,也没有佩戴明智光秀的刀,一整天空着手爬树,现在手边自然也没有刀。 糟糕,要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明智光秀忌惮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影子。大约也是觉了这股视线,又或者是原本就打算出现,原本立在房梁上的人一跃而下,即使踩着红色的单齿木屐,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朝着两个人露出开朗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今剑!是义经公的护身之刀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呀!” 明智光秀:“小孩子?!” 三郎:“喔哦,好厉害的样子!” 两个人再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明智光秀咳了两声,在今剑清澈的目光中问道:“你在这里想做什么?” 今剑坦然的回答:“被召唤出来看主公好像很忙,所以我就直接去追击房梁上的‘时间溯行军’啦!不过这个‘本丸’,好像和我应该在的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着三郎:“为什么我的主公,会是信长公呢?”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穿越之一百零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穿越之一百零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年)4月2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八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穿越之一百一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穿越之一百一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穿越之一百一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穿越之一百一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在池田恒兴的眼中,就在三郎说完的瞬间,那些牛鬼和那些奇怪的人,身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数道伤口,血液迸射而出,团团溅在三郎大红的披风上,就像是印出了朵朵深色的花。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觉,也无法让人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穿越之一百一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的12小时后可见。  但很快,一阵风穿过游廊,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回忆起这些日子里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穿越之一百一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 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 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 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 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 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 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 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 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 审神者清了清嗓子, 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穿越之一百一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织田家来了一个陌生人的事, 很快就传开了。 身为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见的存在。但由于这位陌生人携带了织田信长传奇一战的战利品义元左文字,又经过了下人的通报, 织田信长直接决定接见此人。因此, 原本应该先经过一系列门路手段的c打扮古怪的人, 直接进入了本丸(主城), 并和织田信长进行密谈,最后竟然还以“房子还没建好”为理由, 被信长留在了主城里居住!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 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 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 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 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 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 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 反而被卡了一卡, 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 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发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超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发:“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超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穿越之一百一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 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 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 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 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 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 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 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穿越之一百一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 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 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 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 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 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 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 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 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 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 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 “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 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他们是从刀剑之中化身的人形,因为本体刀刃的刀派c刃文c时代c灵力注入限度甚至打磨次数的不同,而大多数保有奇怪的发色和瞳色,服装也是各不相同。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穿越之一百一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 侍女们焦急地奔走, 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 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 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 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 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 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 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穿越之一百二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 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 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 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 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 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 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穿越之一百二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 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 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 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 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穿越之一百二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 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 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 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 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 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 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 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 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穿越之一百二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两种观点并不一致, 但不管是柴田胜家等人倾向的打退六角,还是丹羽长秀等人认可的攻打小谷城, 目的都是一致的——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 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 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 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 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 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 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 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 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 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 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 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 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 等天王祭结束后, 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穿越之一百二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啊, 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 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 “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 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 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 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 最后说道, “我见不得别人开心, 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 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 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 “松永先生这次救我, 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 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发没发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武器,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而他的亲弟弟——同为忍者,却在他改名羽柴秀吉后找上来投靠c并同样冒用了木下藤吉郎家人身份的男性,目前名为羽柴秀长的男人,却还嬉笑着凑过来火上浇油:“哎呀,哥哥,你看上去要撑不住了。” 勉强忍着怒火,羽柴秀吉看了边上穿着全副盔甲c连面甲都有的明智光秀,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提携我,我即使作为殿军死去也不后悔。” “哈哈哈,哥哥真是的——但是,浅井家也来了特别能打的援军,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羽柴秀长嬉皮笑脸的说道,随后压低声音,“能活下去的话,哥哥的地位又该变动了吧?不要急,总能找到新的机会——只要结果能如愿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穿越之一百二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为明智光秀和木下藤吉郎已经把围困足利义昭的三好家打退了。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 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 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 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 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 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 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 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 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 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 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 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先是被传为“织田家的探子”,再被传为“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目前又多了一个“潜伏在浅井家的织田忍者”的刀剑男士—— 正处于送完信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穿越之一百二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 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 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 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 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 他也不曾抱有信任, 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 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 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 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 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穿越之一百二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 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 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 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 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 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 头上的角尤其显眼, 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 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 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 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 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 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 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 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穿越之一百二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 又行动敏捷, 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 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 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 家臣们脸色糟糕, 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穿越之一百二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是明智光秀歧视三郎的绘画水平, 实在是三郎的绘画水平 就是有那么糟, 画出来东西就和闹着玩的一样。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 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叫出了数珠丸, 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 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 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 然后需要的炉子, 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穿越之一百三十 1574年1月11日, 明智光秀前往多闻山城。 随行的除了他的一些家臣c士兵等以外, 还有共计三名的刀剑男士——不动行光c鹤丸国永以及一期一振。 这当然是出自压切长谷部的坚持——不动行光在一开始就能对明智光秀挥出一刀,之后又半点不顾忌地吼出“明智光秀是本能寺的主谋”这种事, 之后三郎和明智光秀看上去都没有追究的意思, 完全将这两件事抛到了脑后但如果真的全不在意,明智光秀就不会向三郎请求借来不动行光(付丧神)了! 本能寺之变c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毫无疑问都已经知道了本能寺之变中织田信长会身亡, 知道的时间也远早于不动行光出现的时刻。压切长谷部明白这两个人充其量只知道最后的结果(信长身死),对其他的事情都一无所知,眼下的明智光秀也是对织田信长忠心耿耿。 但这不代表就能随便让“本能寺之变”这种东西去引起明智光秀注意啊! 差点被杀却还要点名不动行光,明智光秀绝对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吧! 压切长谷部本人是很想拦下来的。可惜的是在明智光秀对三郎说起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 而是在对刀剑男士接下来一周的队伍编制做出安排。等到他被叫过去c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 三郎已经答应了这个请求, 让他去领不动行光。 压切长谷部也是很努力的想要挽救一下的, 只是三郎并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 更多的时间里他显得任性且固执。明智光秀在历史中和在现实中都是出色的人,无论要做什么都有理有据, 更何况还有三郎的信任——如果说有谁能让三郎改变主意,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明智光秀。 就如同三郎拒收松永久秀的刀剑, 明智光秀却能让他改变态度时一样。 敌方如此强大,压切长谷部实在无法抵抗。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还对明智光秀满怀敌意的不动行光与本能寺之变的主谋一起走——不管是不动行光再度闹出什么幺蛾子导致改变历史,还是不动行光被明智光秀套话,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最后, 在压切长谷部的强烈要求下, 不动行光依旧被三郎转手就塞给了明智光秀带走, 但同时还附带了两位刀剑男士——即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 压切长谷部依然觉得很绝望。 在明智光秀面前光明正大地宣称“相对你们而言是预知喔”的鹤丸国永,哪怕已经在织田家历经风雨,压切长谷部也不觉得这个时不时就要弄出点恶作剧的家伙能制得住不动行光——别火上浇油让小事变成大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一期一振倒是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都很靠得住,和不动行光也因为制作者(历史上本体刀剑的制作者)之间复杂的联系而关系尚可——有他在的时候,不动行光总会(相对而言)乖顺一点。 但一期一振也只是初来乍到!别说对明智光秀多加防备了,连滴水不漏地隐藏起自己付丧神的真实身份都有待锻炼。 然而,这三个人里最稳重的却是一期一振。 ——这样的三个人放出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压切长谷部当真十分头疼。 刀剑男士中并非是全部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的。例如非战时就一心念经的数珠丸恒次,和即使是在织田信长麾下也十分淡定c都快在岐阜建立起神社的三振御神刀(石切丸c太郎太刀c次郎太刀),以及性格天真的今剑c岩融c小夜左文字等,不善言辞的鸣狐c骨喰藤四郎等,与不动行光相处并不顺利的笑面青江等,再加上因为历史上就是织田信长的刀c对明智光秀态度微妙的宗三左文字c药研藤四郎及压切长谷部自己 最终能与不动行光一同前去的只有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想想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压切长谷部只能安慰自己,鹤丸国永的应变能力一流c明智光秀对鹤丸国永也颇有些信任,一期一振说不定也能劝服不动行光,没有经过三郎“演练”的命令这几个人不能实体化弄不出大问题——以这样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心态,他目送着一行人离开了岐阜城。 明智光秀与他带领的部队,很快就消失在了纷飞的雪沫里。 无论是尾张还是美浓,下雪都不是少见的事。只是区别于越后年年都有的大雪,岐阜的雪要小很多,难以存住,往往过了几日就再无踪迹。 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有大雪——譬如1569年时三好家对京都发起本圀寺之变之时,又比如蔓延数里,几乎将道路冰封的这一次。 岐阜的雪已经如此,越前境地只会更大。积雪已经将路堵住,消息传不出来,在越前刚刚纳入织田手心c在前年还有一揆发起的时候尤其让明智光秀难以放心。相较之下,压切长谷部出于谨慎一并塞进来的两位刀剑付丧神反而让他没什么感觉——他已经察觉出了刀剑男士们对自己的恶感,这样的做法对他来说只算是意料之中。 相比于压切长谷部的提心吊胆,他沉稳淡定得不可思议,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不动行光,而是先赶往多闻山城,进行人手的交接。 由此可见,明智光秀当真是认真负责,随时不忘织田家家臣的本分。 “——果然还是很奇怪吧,啊?” 作为目前还是正常状态(常人不可见)的刀剑付丧神,鹤丸国永单脚站在明智光秀身后侍卫的马背上,因为手扶住了骑兵的肩,即使是单脚也稳稳当当,风吹得他的袖子猎猎作响,犹如白鹤的羽翼,随时会带着他乘风而起。 “是指什么?”和鹤丸国永一样站在骑兵背后蹭马,只是姿态规规矩矩的一期一振问道。 “当然是主公。”鹤丸国永流畅地回答道,“对于明智光秀,主公可是相当的重视——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让不动行光前来,还真是好奇明智光秀是如何劝说主公同意的。” 一期一振是被三郎召唤出来的,但奈何刀剑付丧神已经过了甲贺忍者的明路。忍者地位低下,被不动行光的突然举动惊吓到c外加为了防备日后出现的状况,压切长谷部第一时间就把三名崭新的刀剑男士提到一边敦敦教导。 历史上虽然被织田信长短暂持有过,但对一期一振影响甚深的人却是丰臣秀吉(羽柴秀吉)。织田信长在从朝仓义景手中得到这振刀剑后又很快赠予了自己的三子织田信孝,导致一期一振对于三郎的印象并没有弟弟药研藤四郎那般深刻,初见时短暂的会面也无法让他认识到三郎这个人的奇怪之处,因此对审神者的认知大多还是历史所述的残暴专|制。 鹤丸国永对于三郎熟悉坦然的态度让一期一振颇为奇怪——倘若根据历史来看的话,哪怕是与刀剑男士之间建立了契约,织田信长也不应当是会与刀剑付丧神熟悉起来的角色。 并不是说看重身份的差别,也不是他会因为付丧神这一身份而怀有戒心——而是对织田信长而言,刀剑付丧神并不具有利用的价值。 不能为织田信长扩大领土,也不能告知历史,未来的本能寺之变更要袖手旁观甚至一力促成。会因为手下家臣没有建树就将其放逐,织田信长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听鹤丸国永一说,怎么觉得像是哪里不对呢? 大概是丰臣秀吉实在是个出色的人物,一期一振在旧主的影响下也变得格外敏锐。对于鹤丸国永随意的搭话,他只是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而后温柔地笑了起来,哪怕并没有答案也十分有礼貌地接话道:“历史上确实是织田信长对明智光秀信任有加。如果是像你所说的那种重视程度,会同意不动行光前来确实是很奇怪的事。” “这可就难办了。”鹤丸国永神态轻松地笑道,“因为我当初说的是‘只有刀剑男士才能得知’。这个时候叫不动行光来怎么看都是套话呀——不妙!” 一期一振:“当初?套话?” “只要确定了能从不动行光口中窥探历史,那一切就会变得很糟糕了吧?”鹤丸国永说道,“毕竟是能反叛信长的将领,总觉得不能小觑——长谷部让我们跟着过来,也是担心这一点。” “嗯说的十分有道理。那鹤丸先生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大概是有一点。” 鹤丸的笑容一如往日般灿烂。 “我们去帮不动行光和明智光秀独处吧?” 一期一振:“???” 如果压切长谷部能听到鹤丸国永这句话的话,想必会感动得眼泪掉下来——果然是完全不能指望鹤丸国永。 正常人的想法难道不是隔开不动行光和明智光秀吗?! 为什么意识到了不妙还要把他们凑作对啊! “就算现在把他们隔开,也只是一时的。对方可是明智光秀,如果真的有什么‘巧合’让他们独处,你我也无法预料吧?” 对于自己这一神来之笔,鹤丸国永是如此有理有据地解释的。 “反正迟早会是他们单独见面——那么由我们来掌握主动,我觉得很不错呀。” 一期一振:“但是,这就是不想让不动行光透露出历史,才选择你我前来?” “啊哈哈哈,按部就班的行动不就太无趣了吗?”鹤丸国永道,“抢占先机才能算是奇袭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穿越之一百三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 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 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 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 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 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 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 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 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 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 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 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 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 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穿越之一百三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 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 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 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 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 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 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 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 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穿越之一百三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为明智光秀和木下藤吉郎已经把围困足利义昭的三好家打退了。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 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 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 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 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 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 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 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 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 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 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 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 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 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穿越之一百三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 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 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 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 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 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 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 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 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 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 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 不能说是虎头蛇尾, 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穿越之一百三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 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 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 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 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 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 还是及时回过神, 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 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 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超群的“时间溯行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穿越之一百三十六 察觉了城下时间溯行军的存在c并拜托鹤丸国永以及一期一振去处理——原本有三个刀剑男士环绕在身边的明智光秀, 终于有了与不动行光独处的时候。 但是明智光秀并没有急着去找不动行光。他实在是一个很能分得清主次的人, 目前最要紧的并不是与不动行光进行谈话——依照这位有着紫色长马尾的刀剑男士别扭的性格以及面对他时一碰就炸的脾气,想要知道明智光秀想要的事情,势必要花一些时间。 而这些时间, 恰好是目前正被一揆众围攻的明智光秀紧缺的。 早已料到越前的形势不妙, 但是由一向宗发动起来的一向一揆竟然能到达这种程度,依旧让明智光秀暗暗吃惊。一揆众的主要组成部分是被僧侣煽动起来的农民,在这种只有武士才能持刀的时代,农民的攻击力要弱得多,即使桂田长俊确实实施暴|政引发民怨, 也绝不可能有这种规模的一向一揆, 更不用说这些一揆众推进的速度实在快得过分。 ——留在越前的人手, 一定有谁和一向宗勾结在了一起。 那么一揆众前来攻打北之庄城, 是因为一向宗与织田家的私怨,还是因为那个与一向宗勾结的人借机而为? “现在的最重要的是阻拦这些农民。”脑子还在反复推敲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越前国混乱的源头所在, 明智光秀口中已经准备开始针对当下局势做出安排, “绝不能让他们攻进城——北之庄城里目前还有多少人手?武器和粮食有多少?”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更多的信息就好了——哪怕如今的局面已经算得上是危急, 也仍然维持着一副镇定作态的明智光秀不由得这么觉得。 积雪让越前国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任谁都不会想到年前还只是略有些波澜的一揆众会突然暴|动到如此地步。明智光秀在来之前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但仍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原本只是直觉这边情况不对, 打算了解情况然后回报给三郎却万万没想到, 19日还在吉田郡蜂起的一揆众, 能那么快地波及到坂井郡和足羽郡, 甚至一乘谷城的桂田长俊变得不知去向。无奈之下的明智光秀只能改为让三泽秀次前去给三郎报信, 自己留下来主持大局。 这一日还只是1月21日。三泽秀次才出发不久,武田军还没有开始攻击美浓,连富田长繁的突然起兵也无从判断这人到底是乘机浑水摸鱼还是就是背后推手。 如果换成刀剑男士,完全不用像明智光秀这么劳心劳力——19日一揆蜂起,富田长繁乘机响应,20日桂田长俊被杀,21日北之庄城被围,之后朝仓景健前来劝和,鱼住父子被杀。这些信息里重要(能改变历史)和不重要(对历史没有影响)混杂在一起,饶是刀剑男士在脱离了时之政府的帮助后想要逐个分辨也颇为吃力。但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吃力而已——相比之下,情报严重缺乏的明智光秀目前还处于抓瞎的阶段,在不清楚更多内情的情况下,他只能暂时地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一揆众,去应付当前表面的危机,而不是抓住源头。 蒙着面巾的青年一边等着桂田长俊的消息传来,一边听着木下祐久和津田元嘉有条不紊地向他汇报北之庄城的现况。 “因为积雪的缘故,粮食没有办法购入,目前也无法与一乘谷城联系上。但按照之前储藏在城里的量,大致能撑到二月。士兵的人数无法与一揆众正面抗衡,武器的话这里有留下一些铁炮。” 北之庄城的情况并没有超脱明智光秀之前的构想。作为一乘谷城的支城,北之庄城更多的是起到警戒的作用,免得立刻就挑动民众敏感的神经,让织田家暂时以朝仓旧臣来治理越前的苦心化为乌有。这样的城必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兵力,而作为曾经的朝仓主城,一乘谷城的意义和作用显然更加巨大,即使织田家派兵前来,也有大部分是先放入了一乘谷城。 唯一能让明智光秀略微觉得惊喜的只有铁炮了。 大概是织田家家督对于这种原由西洋传来的东西实在十分感兴趣,导致整个织田家都有了莫名其妙的习惯——不管是到了什么城,大多数情况下总要带上一些铁炮以防万一。诸如羽柴秀吉这类武将,在驻守时甚至还会有意识地以军费购入铁炮以备万一。 这次为了让越前国的政权可以平稳过渡,织田家采用桂田长俊来治理越前。织田家并没有派来太多的兵力驻扎在越前国内,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安抚。但相对的,织田家也不可能吐出越前国这块已经落入手中的肥肉,羽柴秀吉等人驻守在近江便是武力上的保障,原本被三郎从家臣手中收集来的铁炮也分出了百余挺,放在了北之庄城—— 前者饮恨于封路的积雪,后者却是恰好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因为崇尚武士道,大多数武将是排斥用铁炮这种“逃避战场的鬼祟伎俩”来进行战斗的。尽管不管是德川家康的三方原合战结束之时,还是至今让织田家记忆尤深的金崎殿后,铁炮都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但仍然改变不了这种观念。 好在不管是从主观还是客观来看,面对一揆众,明智光秀都不可能正面交锋。粮草又显然不足以应付守城的消耗,唯一能做的只有紧闭城门,同时尽力击退一揆众。 也就是用铁炮攻击了。 刀剑男士能通过“已知”而得到的情报,在做出来的时候并不容许明智光秀草率。他再度确认了铁炮与所存弹丸的数量,又冒着危险在城墙附近窥伺下方的人群,在明确了底下黑压压的一片c即使没有攻城的檑木也难以长久阻挡这些几乎望不到边际的人群后,才做出了使用铁炮的选择。 不过几刻时间,铁炮就已经架在了城墙上,黑黝黝的洞口直指下方!! 对明智光秀而言,刀剑付丧神既然对时间溯行军有奇妙的对立立场,又有着不能伤人的限制,那理所当然是专门用于应对隐藏在一揆众中的时间溯行军。他就和三郎一样,说不出是理智还是冷酷地将同样是他们敌人的时间溯行军从“敌人”这一分类中提出来,完全交由刀剑男士去应对—— 但这并不意味着,因为有时间溯行军涉入,所以就都要交给刀剑男士处理。 换言之,明智光秀确实将藏在其中的时间溯行军拜托给了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但鹤丸国永既然有了明确的计划,又没有提出需要他配合的事项,他就真的完全将那些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的c带着骨质饰物的存在与刀剑男士一并无视,以一种完全不在乎是否会误伤的态度,下令开火! 这大概也是对于刀剑付丧神们的能力信任的一种表现。只是这样的信任似乎完全没有情感的交互,更像是经过了诸多思考后才下达的c冷冰冰的决定。 事实上也确实不会被误伤,其能力完全当得起明智光秀这一信任的两名刀剑男士此刻正站在城墙下。 他们就如同彼时潜入小谷城的c由骨喰藤四郎带头的小队当时做的一样,背部紧贴着城墙的墙面,手中提着出鞘的本体刀刃,唯独多出来的是腰上紧紧扎着的c并不鲜亮的绳索,高高地向上延伸而去。 弹丸就从他们的上方弹出。百挺铁炮同时发出射击的炸响,声音震耳欲聋。抛物线状落下的弹丸在他们紧贴城墙的时候完全没有误伤到他们的可能,哪怕是垂直向下射击,都因为城墙上方为防备被长梯搭上而略凸出的设计,而丧失了命中两位付丧神的可能。 就以这样亲涉险境c但全无误伤可能的状态,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警惕地提刀指向身前步步紧逼的一揆众——与其中的“历史修正主义者”时间溯行军! 突然爆出的巨响显然吸引了一揆众的注意力。他们不过是被宗教煽动c利用的农民,能接触到铁炮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如今一听枪声,原本因为两日来冲杀带来的无往不利而被激动占领的内心终于受到了撼动,迟滞的大脑也略有些艰难地开始运转。 随后就是紧随着巨响,在他们之间炸开的片片血花。 这时候的枪威力不大,射程也不远,但已经能够带来比拟冷兵器的杀伤力。足轻在上方装填弹药,因为未曾有过经验,枪口难以指向具体的目标,但因为下方的人实在太多,即使是漫无目的的乱击,也少有走空! 血腥味让在死者身边的人慌乱了片刻,连距离更远的人都因为巨响和队伍的骚动而好奇地打探消息。他们到底不是军队,面对这种状况后立刻就变乱了起来。有的人被一声声的巨响以及毫无预兆c仿佛只是看运气般倒地而死的同伴所惊,已经流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更多的人在之前的攻城中就已经见过血,面对此情此景,就越发兴奋地向前冲。 黑压压的c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人流一致朝着城门蜂拥而来,这样即使漫无目的也依旧庞大的群体力量,足以让人心悸。 而仍然背贴着城墙,以坚实的墙体作为自己的支撑物的两名刀剑男士——鹤丸国永紧紧地将一枚小刀踩在脚下,随后面无惧色地迎上了同样往前冲的时间溯行军!! 从上方俯视,时间溯行军和一揆众并没有多少区别。而如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这样脚踩地面去看,两者的差别明显得让人难以忽视。 受食物匮乏的苦,这时代大多数人都难以维持温饱,只能保证生存。主力为农民的一揆军自然也逃不脱这种时代造就的艰辛,他们的身高大多只有一米四甚至更矮,相比之下时间溯行军简直是鹤立鸡群(字面意义)。 不加犹豫,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矮下身,刀锋又冷又厉地穿过前方普通人的身体,直接贯入了距离他们最近一位时间溯行军的腹腔! 普通的农民一无所觉,仍然在朝着城门挤去。刀锋因为他的转身和疾走直接从肋骨下方整个切过,好像要将他削成两截。但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衣服都没有破,血肉仍然完好——唯一有事的,是在两位付丧神攻击下躬下身,踉跄倒地的时间溯行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穿越之一百三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 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 “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 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 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 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 “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 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 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 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 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 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穿越之一百三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审神者用以契约刀剑的姓名是“织田信长”这件事, 并没有引起时之政府的注意。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 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 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 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 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 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 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 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 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 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 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 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神韵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穿越之一百三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此时是1570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 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 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 在1570年的正月, 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 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 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 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 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 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 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 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穿越之一百四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 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 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 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 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 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 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 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 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超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穿越之一百四十一 明智光秀实际上还真是和不动行光在一起。 他并没有与这位别扭的刀剑付丧神说话, 而是全身心都放在前方的战况上。铁炮并不难用,只是对于未曾使用习惯的足轻而言, 要命中特定目标是不可能的,只能祈求不要走火,以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撞运气地击杀那些一揆众。 比起数量恒定的铁炮,成箱的铅弹更是消耗品。进驻北之庄城更多的是出于监视桂田长俊的政治目的, 而不是退敌的军事目的, 在一揆众进攻的时候, 北之庄城的捉襟见肘可想而知。在双方人数差异太大的实际情况下, 明智光秀以十分镇定自若的态度, 下达了不惜弹丸数量以铁炮对一揆众实行攻击的命令——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弹丸消耗殆尽,北之庄城就不得不受制于人,被困死在城内! 这样孤注一掷般疯狂的命令, 与他本身冷静平和的态度, 相差得太大了。 以至于在他下令的时候,不动行光都有一种看到自己念念不忘的旧主的错觉。那张与织田信长一样的脸,此刻被重新包裹在了素白的面巾下,但因为曾经看过明智光秀的长相,如此粗陋的遮掩完全不能阻碍他的联想,反而让他被明智光秀因为遭遇危机而锐利无比的眼神震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下杀手。 明明此刻是斩杀家臣的绝妙时机, 他却连杀心都升不起来。 因为对织田信长的濡慕敬爱, 不动行光才会毫不犹豫的在第一时间拔刀。同样因为对织田信长的濡慕敬爱, 不动行光完全没有办法对明智光秀下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与织田信长完全一致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更不要说在明智光秀的身上他越来越多地看到了与他记忆中的“信长公”相似的地方。 会为这种事情犹豫,果然还是他本身不够坚定的原因吧? 得到了信长公那样的宠爱和称赞,却在本能寺之变没有保护好兰丸也没有救下信长公。现在以付丧神的姿态返回战国时代,看到了还活着的信长公,却又为明智光秀的脸孔和身姿动摇,连为信长公根除危机这种事都做不到。 不动行光几乎要陷入自我厌恶中了。他一口闷掉中剩下的甘酒,脸上泛起醉后的酡红,不可抑制地打了个酒嗝——甜滋滋的味道还在口腔蔓延,却完全无法让他的内心平静。 这一声响亮的酒嗝也没能让明智光秀去注意他,或者说注意了,但明智光秀的心中是早早将各种事层次分明的排好。在确认了不动行光不会对他一言不合就举刀,他就完全将醉酒的刀剑男士放置在一边,专心把控战局,并且等待着更多情报的传来。 就在前方的鹤丸国永踩着自己的本体跳过城墙的时候,明智光秀才终于接到了这一日内最重要的情报—— 桂田长俊,一家尽数被杀。而富田长繁正好在这时机,抢占了一乘谷城的上城户! 嗯,这两个名字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算是越前国本地的农民,都不一定能知道这两个名字指向的是怎样的大人物。而三郎本人更是靠着一贯成迷的记忆力,对这两个被他亲口派到越前的人毫无印象。 不过放在明智光秀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三郎本人,织田家任何一个家臣都能记住这两个人的好吗! 这两个人同为越前家臣,又同被三郎授予了治理越前的任务,只是富田长繁年纪尚轻,地位便落在桂田长俊之下。他在看到桂田长俊对三郎的谄媚态度后,坚信是桂田长俊的谗言才使自己仅仅得到南条郡和府中城。 在过年的时候,明智光秀就敏锐地发觉了富田长繁可能与一向宗有勾结,但出于对富田长繁能力的了解,在一揆蜂起的时候他反而摸不清富田长繁在这次一揆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但如今,一切事情就变得清清楚楚了。 桂田长俊确实在越前实行暴|政,并且有贪污的行为,但单纯的一揆众不可能比得过心思深沉的桂田长俊,更不可能造成桂田长俊全家死亡的后果——作为越前的守护代,如果桂田长俊连将妻儿护送出城的本事都没有,也不可能一投降就被三郎赋予要职。 别的暂且不提,至少这件事必定有富田长繁的手脚! 而将时机掐的如此之准,断绝了桂田长俊一家生路即使是趁乱出手也太过巧合。富田长繁的起兵,根本就是与一向宗串通好了—— 不,是一向宗利用了富田长繁,而富田长繁本人还一无所觉吧? 思考到这里,明智光秀锐利逼人的眼神渐渐褪去了慑人的成分,重新变得沉静温和起来。 这一刻的他即使刨除面巾的遮掩,也与三郎并不相似了——至少三郎的双眼从来就是清透坦率,既如孩童一样清澈,又如明镜一般让人在亲近的同时也有被看破的恐慌。 可就算是这样的他,竟然也让不动行光感到熟悉。 “去告知木下先生与津田先生,接下来已经不用担心。”对着传达情报的足轻,明智光秀笃定地说,“如无意外,很快我们就能返回岐阜。” 在北之庄城刚刚才遭受过危机的时候,他这样的智珠在握的姿态无疑能安抚人心。从一乘谷城冒死前来传达消息的足轻顿时放松了下来,双眼立刻就变得湿润,应下的声音里也带着细弱的颤抖,在应声的同时也飞快地退出了和室。 和室里只剩下不动行光与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依旧没有趁着这种时机对不动行光发问。他一边听着从城墙那里不断传来的c下方一揆众的情况,一边在心里默默思考着什么,双眼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直到终于传来一揆众被铁炮吓走,北之庄城暂时安全的消息。他才眨眨眼,圆睁的凤眼逐渐拾回了神采,将视线落在了不动行光的身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动行光移开了脸,掩饰一般嘟嘟囔囔地说着零碎的醉话。 “现在的这些事,也在你们的‘预知’之中吗?” 并没有在意不动行光似真似假的醉态,明智光秀只是平静地问道。 “什么预知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动行光确实还不知道所谓的“预知”指代的是什么,被这样问道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明智光秀并非真的想问这个问题,仅仅是抓紧时间打开话题。 比起具体的回答,不动行光竟然没有拒绝和他说话——这样超乎明智光秀预料的态度更让他在意一点。 果然对于不动行光而言,三郎十分重要,以至于有着相同脸孔c原本被厌恶的他也获得了优待吗? 纵使不合时宜,明智光秀也在这一刻由衷地觉得不动行光或许是刀剑付丧神中最适合贴身护卫三郎的人。性格如何暂且不论,至少比起其他有“使命”与“时之政府”作为枷锁的刀剑男士来,不动行光是完全的以三郎为中心。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觉得高兴了。 “富田长繁起兵与一揆众响应,这件事你应当是知道的吧?”因为不动行光相较之前的软化,明智光秀也没有在意他堪称无礼的回答,继续温声道。 他这样温和的说话,再加上与三郎一样的嗓音,立刻又让不动行光想起了自己真正本体目前的拥有者。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忿忿的将写着“甘”字的空酒甩到地上,如同受到刺激的猫一样跳起来。但他的手才刚碰到刀柄,又像是碰到烙铁一样迅速地缩回去,最终只能对着明智光秀声厉内荏地喝道:“知道又怎么样!我才不会告诉你!!” 像是明智光秀这样的人,就算被时间溯行军消灭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一旦本能寺之变的主谋不复存在,信长公就理所当然的能活得更久,跨出夺得天下的最后一步! 可就算这么想,对时间溯行军天然的厌恶之心也让不动行光完全没办法容忍这些人形的怪物出现在自己眼前。而真的放任时间溯行军去击杀明智光秀,这既是对他自己的侮辱,也是对明智光秀那张脸的侮辱。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明智光秀面前,看着这个人发号施令。他更不愿意去想,如果真的有时间溯行军攻破这里,他到底是会真的冷眼旁观,还是将这与本能寺时信长公的被袭对应起来c不顾自身地去拯救明智光秀。 ——太没用了。 他就应该早早对明智光秀下手的。会因为长相的事情困扰c会为明智光秀身上偶尔会有的信长公的幻影而难以下手,这样的他,果然是一振相当没用的刀。 “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明智光秀自然也看出了不动行光暴躁之下的迷茫与自责,但他并没有去深究——就算原本不是,在后天的磨炼以及面罩的保护下,他也变得十分擅长掩饰内心的想法。 他就这样安宁又镇定地对不动行光说着话。只要他不说,就少有能猜到他真正的想法c猜到他到底有没有将不动行光的异状放到心上。非要说的话,只有与自己交换了身份c保有同一个秘密的三郎面前,明智光秀才会变得坦诚——因此此刻,依不动行光的眼力完全看不穿明智光秀的内心。 这让有着紫色马尾的短刀男士简直憋屈到不行。 “富田长繁不足为惧,但是一向宗却很难将他们的影响力缩小——在你所预见的未来里,主公让一向宗俯首了吗?” 如果明智光秀要说什么其他的,不动行光还能维持那副凶狠的表象。但他现在就像全心全意为三郎考虑,问出的恰巧是让不动行光为之骄傲的c织田信长的成功,这让短刀男士不由得脱口而出:“那是当然的!信长公信长公是相当厉害的历史留名的角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智光秀说道,“你们,要如何保证主公的战果呢?” 不动行光:“??” 好像没有发现不动行光的疑惑,明智光秀继续说道:“时间溯行军针对主公,是想掠夺那份战果,将主公逼上绝路,这一点没错吧?既然是这样,你们想要如何去保护他?” ——将信长公逼上绝路的,不正是你明智光秀吗? 即使知道自1574年到本能寺之变发生的1582年之间,织田信长还有数次足以影响历史的危机,不动行光也下意识的就想要这么说。他厌烦一般地扭过头,粗声粗气地说道:“关你什么事从他们手里保护信长公,这种事我绝对能做到。” 明智光秀的凤眼在这一刻亮的惊人! 他就像一名优秀的猎手,在不动声色间设下陷阱,掏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他瞄准的猎物,甚至未能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网中。 这便是怀有智谋的真正武将,与普通付丧神之间的差距! “希望如此。”明智光秀客气地说道。他的手掌因为得到答案的兴奋而不由自主地紧握成全。短短的指甲掐进掌心,短促的微痛提醒他依旧保证态度上的不变。 他要知道的,已经全知道了。 在如此的问答过后,和室再度陷入了沉默。不动行光并不想主动和明智光秀展开话题,也不愿意在未来会与信长公敌对的人面前表明心迹。而明智光秀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 这直接导致了在门外偷听的付丧神——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默默对视,一头雾水。 他们抓紧时间赶到,总算是幸运地听完了全部对话,并且因为不动行光容易被明智光秀激动,为免不动行光激动之下的口不择言,两个人是做好了随时进去阻止的准备。 然后墙角都听了,这两个家伙说的就是这些? 完全没涉及本能寺之变,从头到尾都像是明智光秀在确定不动行光的决心——倘若特地请求让不动行光随行只是为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明智光秀为免也太多此一举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忽略了。难道在他们到来之前,一人一付丧神已经谈过一次话了? 即使是鹤丸国永这等应变能力出众的人,一时半会也没能察觉出明智光秀的话里到底有什么陷阱,只能疑惑地摸着下巴,在心中反复咀嚼听到的这几句问答。 没等他思考出什么结果,就有足轻又飞奔而来,告知明智光秀来自岐阜的好消息—— “岐阜那里的甲贺忍者,带着野武士请求进城!大致估计,人数有五百人以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穿越之一百四十二 那个所谓带着大批野武士的甲贺忍者—— 当然就是又一名刀剑男士了啦! 就和彼时解救德川家康一样, 明智光秀虽然是以“本能寺之变”在历史上留下深深的一笔,但在这之前也为织田家做出了不少事情。只是本能寺之变后, 有关明智光秀的诸多事迹记叙大多消失在战乱之中,到最后唯有提及他人时偶然的只言片语才能窥出他在织田家的地位。 哪怕是以时之政府探知历史的手法,以及刀剑男士本应留存的记忆,都改变不了在后世中关于明智光秀历史的空白——就好像他为织田家征战, 最终只是为了一场葬送织田信长的大火般滑稽。 就算再怎么心情复杂, 刀剑付丧神们必须要前来营救明智光秀。 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这种事情, 发展到现在也是会让刀剑男士们偶尔想要回避的事情。以维护历史为使命的他们, 并不能以一己之私就对时间溯行军的行动视而不见, 更别说他们虽然难以控制内心的动摇,但怎样都寻求不到两全的办法,也就只能暂时随着历史的浪潮被动前行。 因此,甚至没有多做纠结, 压切长谷部很快就凭着“历史”中记叙的日期, 掐着时间派出了刀剑男士以及野武士们。 ——这用的当然是和三方原合战一样的方法,唯独与三方原合战不同的是,他们堪称完美地来迟了,连个战斗的尾巴都没蹭到。 用以带队的刀剑付丧神是小狐丸。白发红眼的太刀男士将容色英俊的脸孔隐藏在笠下,在得到明智光秀的点头c带着大批野武士进入北之庄城后,他才摘下斗笠,露出与四周落雪相比也不差分毫的c因为细心养护而泛着润泽光芒的白发。 相比鹤丸国永符合当下审美的c犹如画中走出一般的精致俊秀, 小狐丸五官更加深邃, 即使不刻意表现也自然而然地带出一股野性十足的气息, 在织田家的侍女看来也就更像是南蛮的来客。他白发上支起的两簇犹如动物双耳,此时正随风微动,像极了志怪小说中化作人形的精怪。还有他冬天也未曾改变的c隐约袒露出结实胸膛的衣服,也让他看上去很有男子气概,以至于原本怪异的眼睛颜色也因为外貌的不走寻常而让人接受度颇高。 至少在打开城门c让这些野武士以及小狐丸进来的时候,北之庄城的足轻们不是因为他的相貌而恐惧,而是因为他迥异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气质而感到惊奇。有了“南蛮忍者”这一说法作为心理准备,在初时的惊讶过去后,小狐丸也没有遭遇到多少厌恶排斥的目光,堪称和平c并且在觐见时仪态竟然带着点风雅味道地见到了明智光秀。 “——所以说,果然还是和你有关吧,鹤丸殿下?” ——并且在询问了明智光秀后,发觉了明智光秀的行动和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本应围困北之庄城的一揆众却早早消失得干干净净,思来想去,偶尔也如同动物一样具有奇妙直觉的小狐丸下意识地将时间变化的原因指向了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本人当然是拒绝承认的:“没有喔。我可是认认真真的去作弄时间溯行军了啊,怎么看一揆众的溃败都应该和明智光秀有关才对?” “完全不这么觉得。”小狐丸悠然地说道,“毕竟鹤丸殿下总是出人意料。“ “啊哈。现在最出人意料的角色,令人遗憾的不是我呢。” 想到明智光秀无自觉中给自己施加的出阵命令,鹤丸国永也不由得表情微变。 北之庄城并不算是个交流这种重要情报的好地点。区别于不能被人所见的鹤丸国永等人,目前是以“演练”状态出现的小狐丸既然能被人看见,也就必然要受到人世规则的制约。如果是来的时候恰好发生战斗,小狐丸完全不必进城,如在滨松城下为德川家康奋战一场,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可惜的是现在不管一揆众还是时间溯行军都已经撤走,导致以头领姿态出现的小狐丸反而不能干脆的抽出本体由可见变为不可见,必须规规矩矩地进城c拜见,并将野武士和自己留下来供人指使。 这样的情况下,小狐丸自然是不能和鹤丸国永多说几句话——大概只有在这样因为暂时被安上的身份,导致要被动行动的时候,才能让这些刀剑男士有了自己被牵涉入历史c确实生活在人世之中的实感。 “现在我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能看出鹤丸国永简单一句话里背后必定含有巨大的信息量,但小狐丸目前也没办法深究——既是因为所处场合,也是因为刀剑男士自身出了问题,“幸好明智光秀的危机已经解除,不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嗯?就算能动用的人手还是有限,也不至于这样说吧?” “你完全没有发现吗,鹤丸殿下?”小狐丸略有些无奈地回答道,“这次来援助明智光秀的刀剑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只能维持‘出阵’与‘常态’,被迫与半路上的时间溯行军(只收集信息版)战斗起来了。” 鹤丸国永:“” “而且原本有两个队伍用以轮换,但是都出了状况。我这里的第四部队除了我全部在‘出阵’,而我又从‘演练’变成了‘常态’,之后又成了‘演练’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面对这种异常情况,小狐丸真的是很努力的在思考,只是他虽然有野性的直觉,却并不能说是多么才思敏捷的人,因此除了做出尽快过来支援北之庄城c解除明智光秀的危机这一决定外,完全找不出这次异常事件的头绪。 至于站在他面前的鹤丸国永则眼神飘移,显然是知道了原因何在。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小狐丸当然不可能没看到。白发红眸的太刀男士看着他在此时也颇为无辜的神情,无奈地说道:“——那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哈哈,这次可不是我的问题。”鹤丸国永立刻将不应自己背上的黑锅推开,“我只算是稍微有些猜想?小狐丸殿下,能告诉我你们这次派来支援北之庄城的人员配置吗?” 他说话的时的表情并没有多大诚意,但小狐丸与他也是共事了几年,对他的定位还不至于单薄到“只会恶作剧”这种程度。别的不说,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鹤丸国永时常会有让人意外的思路,同时也十分可靠。 不作犹豫,小狐丸立刻回答道:“第四部队是我为队长,第三部队是蜻蛉切。因为这次战斗应该会维持几日,所以还在本丸的短刀和胁差都被编入了队伍,其余的空位由打刀和太刀填补。” 他到底顾忌这现在并非岐阜,刀剑一事也不能随便宣之于口,也只这样透露信息——对几乎算熟悉本丸每一振刀剑的鹤丸国永来说,这种信息完全够了。 “蜻蛉切那一队现在如何?” “蜻蛉切和今剑成为‘常态’,被迫回城。其余人则是‘出阵’。”小狐丸说道,随后又补充道,“我这一队除了我都是‘出阵’。” “这样吗?”鹤丸国永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巧合啊。” 哪怕没有实证,鹤丸国永也确定这种异常必然和明智光秀有关。 确切来说,是和明智光秀先前的“出阵”命令有关!! “既然是这样的话,明智光秀这边就交给我吧。”他对着小狐丸说道,“现在危机已经基本解决,在朝仓景健来请求议和后我们就可以返回岐阜。小狐丸殿下就请先回本丸去——明智光秀的危机之后,还有我们主公的危机在呐。” 他这句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因为依据他们所知的历史,在几日后——也就是一月二十七里,武田军将会围困美浓的明智城。但是他自己却知道,武田军的围困并不能给织田信长造成什么性命上的危机,只是军事意义上失去了明智城,在之后甚至还能花数月去显示自己的权威。 但是,鹤丸国永却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明智光秀意料之外对于刀剑男士的控制力,而变得十分微妙和警惕的心思。 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不管是支持刀剑男士从刀剑中化形的灵力,还是契约指向的方向,都能肯定这一点。反而是明智光秀在今日说出“出阵”二字之前,他们没能从明智光秀身上汲取半点灵力,甚至在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也并没有灵力传达过来。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鹤丸国永难得的连猜测的方向都没有。但他作为从平安时期存在至今的古刀,纵使再热爱恶作剧c看上去玩世不恭,也有着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与眼界,更别说他作为刀的生涯里也是命运多舛。 在一切还未分明的时候,就贸然说出口,必然会打破织田家本丸现在的平衡,将已经隐约升起的c有关审神者命运的抉择提前至现在。 就算徒劳无功,他也想先靠自己去确定一些事情——哪怕是只抓住一点线索。明智光秀能指挥刀剑男士的消息,必然要在明智光秀本人发觉之前就告知他的同伴——但就算是告知,一无所知和已有端倪也是会带来不同后果的。 只是,哪怕做出了类似的猜测,在猜测成真的时候,鹤丸国永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明智光秀真的能有这样的能力。 总不会是上天开的玩笑吧? 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完全是不同的存在,两个人唯一重合的地方只有外表,连性格都是南辕北辙—— 鹤丸国永猛地一惊。 真要说起来的话,拥有同样的脸,这种事情原本就很奇怪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穿越之一百四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 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 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 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 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 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 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 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 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穿越之一百四十四 即使没有刀剑男士们剧透, 明智光秀也依然料准了之后的发展。 在一揆众攻城失败后,原本就无意杀掉织田家家臣去与织田家彻底翻脸c仅仅是想借着天时地利除去政敌的富田长繁不得不退让一步。 他暗中鼓动一揆众攻击的并不止是明智光秀等人所在的北之庄, 还包括朝仓景健的安堵。不同于明智光秀的顽抗,朝仓景健很快就在一揆众的压迫下向富田长繁低头,之后也直接被当成说客使用,进入北之庄城为双方讲和。 已经从小狐丸口中探出武田可能要有行动, 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坚持待在危险的越前。他很快就与富田长繁达成了合议, 因为双方的兵力差距,最终的结果是织田家的家臣与士兵都撤出越前, 刚刚才用以抵抗一揆众的城池也交给朝仓家原有的大将毛屋掌管。以织田家的实力而言,这说是灰溜溜的被赶出来也不为过——但同时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和双方的实力,能将所有人都完好无损的撤出, 这也已经是足以让人称赞的智慧了。 只是交接还需要时间, 在此之前, 心狠手辣又疑心甚重的富田长繁随时会有反悔的可能, 明智光秀不得不与他保持相互警戒的姿态——因此, 在富田长繁终于从信长那里得到了准信,能让明智光秀真正踏上归程的时候, 已经是1月29日了。 这个时候的三郎已经收到了明智城被武田胜赖成功带兵围困的消息, 并且深切地为之苦恼着—— “不想现在作战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现在天也很冷, 刚打完仗没多久又要去战斗, 大家也受不了的吧。” 大概是因为富田长繁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织田信长的权威, 在又一次的将家臣聚集在一起c商议之后如何行动的时候,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憋屈与恼恨。武将的气势原本就盛,被迫在一群武将中待着,还要接受众人瞩目的c富田长繁的亲弟弟当真是如坐针毡。 “就算您这么说,也不能饶过那个小人!”池田恒兴当即回应道,“不仅背叛了您的信任,还厚颜无耻地想要从您手中夺得越前的权利——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将这些话嚷出来他尤不解恨,又忿忿地看着在武将之中姓富田的少年道:“仅仅将亲弟弟送来就想抹平一切他将织田家置于何地!” “我觉得无所谓啦?”三郎因为池田恒兴的激烈态度而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标志性的c略带孩子气的困惑表情,完全不觉得这种事情对织田家会有什么影响,“反正现在越前那里都是雪也过不去,真要去那里战斗也很困难。而且信玄先生的儿子也很讨厌我,又要兵分两路去打仗,我也会很伤脑筋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之前织田家陷入包围网,不得不分兵进行多线作战的事情,在场的武将们立刻就被唤回了艰苦战斗时的记忆。已经习惯于作战的将领并不畏惧战场的凶险,但以稀少兵力顽抗大部队,这实在是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的事。即使现在包围网已经解除,武田的威胁也因为武田信玄的死亡而消散大半,也不代表织田家的家臣们完全没有阴影,能在局势已经缓和的当下再玩一次多线作战。 这不仅仅是心理压力,更重要的是多线作战会分薄现有的兵力,也就意味着更容易击破。武田信玄死了,但是真田幸隆还活着,这就足以稳定武田家的军心,即使现在行使武田家家督职能的武田胜赖并没有什么让人称道的事迹传出来,现在的武田军也是难以抵挡的悍勇。越前国里朝仓家已经迅速衰退,但内有积雪又一揆勃发,哪怕稍逊于织田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若是只面对一个还好,两个要同时作战?这实在太为难才刚脱离包围网没多久的织田家了。 池田恒兴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局势的人。他当然明白现在的织田家并不适合多线作战,但他必须表现出明确的态度,借由富田长繁的弟弟传达给富田长繁,来避免织田家被看轻。 “而且小光也在那里。”原本就很难改变主意的三郎眼看家臣们沉默了下来,也就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的选择到底对织田家影响多大,懒洋洋地说道,“留小光一个人在那边总觉得太危险了。” 多亏三郎的表情看上去完全和认真严肃搭不上边,不然好不容易能与织田家家臣相处融洽的明智光秀就又要功亏一篑,说不定还要额外再拉一大波仇恨。 家臣与主君之间的界限原本是格外分明的,但在这个战乱频出的年代,主从的地位未必不能颠倒。织田信长的发家也是作为分家却杀了主家的织田信友,他能成功将尾张作为根基也是将尾张的大名斯波义银放逐出去的缘故。不像继承了家业的朝仓义景,织田信长一路走到如今地步,绝称不上光明正大。 哦,如果换成三郎本人来看,想必又是与家臣所见所想完全不同的剧情了。 正是因为织田信长的手段如此,织田家的家臣反而十分注意这一方面。家臣中唯有与织田信长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池田恒兴,以及曾是织田信长的父亲信秀的家臣c现在在织田家也是功勋累累的柴田胜家在面对三郎的时候更放得开一些——即便是这些人,也从未想过越俎代庖去左右三郎的行动。 其余的人既是担心被三郎怀疑,也是对于三郎怀有恭敬与畏惧。 家臣之中风气如此,也就进一步反衬出了明智光秀的与众不同。这样对近臣完全不计后果的重视在其他的大名身上或许并不少见,但在织田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异样。哪怕三郎自己完全不知道,也不妨碍他在别人眼里变成“性格冷酷”“看重能力”的人。在这种战乱的时候,这种性格非但不是弱点,还因为三郎时时刻刻记着的“夺取天下”而成了一种特别的人格魅力。 对已经习惯织田家依靠战功来获得地位与财富的家臣们来说,明智光秀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随时会打破规则的不稳定因子。对于织田家的老臣来说,三郎过于信重的明智光秀也意味着织田家大权旁落的可能,以及一旦背叛后不可估量的风险。 ——哪怕现在不在织田家,明智光秀的处境也还是一样艰辛呢。 多亏了三郎在初遇明智光秀时就已经出现的c在所有人看来毫无道理的信任,这么几年下来家臣们多少也麻木了。而三郎除了尤其信任明智光秀外,对待家臣也是一样的论功行赏,给予明智光秀优待并没有超出家臣们能接受的限度。再加上三郎至今还会时不时出来刷存在感的“尾张大傻瓜”称号,他顺口说的那两句话十分难得的被大部分家臣们当做了他在战略上自有考量,没有对明智光秀产生什么敌对的情绪。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是因为自从知晓“第六天魔王”的称号正是明智光秀一手造成的结果后,丹羽长秀就完全对明智光秀提不起好感,对三郎这两句话也完全地将(并不存在的)深层意思和表面意思一并接受了,眉头微蹙地问道:“这就是殿下接受富田长繁示好的原因吗?倘若明智先生也撤出,那么越前国就完全脱离掌控了。” “小光在那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三郎并没有察觉到丹羽长秀对明智光秀的微妙敌意,依旧带着新年的慵懒神情说道,“反正要进攻越前就要拉长战线很麻烦吔。先放着就好啦,小光还要来做更重要的事!” 丹羽长秀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目光扫过在和室内挤得满满当当的武将,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荒谬感。 更重要的事——什么算是更重要的事?武田的攻击和越前的反叛不算吗? 明智光秀便是再智谋无双,织田家的诸多良将也不是白放着的。尤其是在包围网已经溃散后,织田家的兵力或许有些紧缺,将领却是完全充足的,其中也不乏征战多年的老将。这些人之中绝无可能寻找出一个替代不了明智光秀的人——即是说,武田军的攻击单凭在座的这些人,完全可以应对。 而越前那边,织田信长却不想让明智光秀在那里停留。甚至还接受了富田长繁的示好,将对方用作人质的亲弟弟留在岐阜,来促成明智光秀等人的平安返程。 归根结底,他的主公仅仅是想让明智光秀回来罢了让主公背上“第六天魔王”这等恶名,却没有以死来谢罪,这样的明智光秀到底是为何让信长这样信任!! 去相信这样毫无责任心的恶劣之人,不正如将狼豢养在身边一样危险吗? 从本心上思考,丹羽长秀是完全不愿意三郎对明智光秀如此偏爱的。但他毫无阻止的余地,只能在略加思考后对着三郎询问道:“但是越前国也不可能完全不管。殿下打算做什么准备吗?” 三郎:“完全没有喔。”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派人在若狭国的敦贺一带筑城。”丹羽长秀说道,“殿下既然已经接受富田长繁的示好,出尔反尔向越前出兵容易激怒对方,越前境内的一揆众也难以迅速镇压。到时富田长繁若和武田联合起来,我们的兵力同时对抗双方确实有些捉襟见肘。那么在与越前国临近的若狭国筑城守备,即不会引起他们注意,也随时可以做好攻击准备。”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三郎点点头,也就十分自然地问道,“丹羽有什么人选吗?” “要筑城自然不可能只派去一个将领——不过,我确实有一个人选想要推荐给您。”丹羽长秀回答道,“羽柴秀吉。您觉得他足以胜任吗?” 所以说——要对抗狼子野心的明智光秀,首先要做的必然是寻找绝不会背叛主公的人让这个人更快的赚取军功,在织田家具有更大的话语权,才能成为他铲除织田家不利因子的助手,才能夺得主公的注意与信任,才能让明智光秀不敢轻举妄动。 明智光秀如果想要动摇织田家,倚靠的只有织田信长的信重。而如果有了更加出色c也更加忠心的人,在主公将目光转移开的时候,无论是要让明智光秀渐渐脱离织田家的核心区域,还是要做其他的什么事,都要更简单一点吧? 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不能明说,而织田家的家臣在明智光秀的努力也也普遍对他抱有好感。如果要在这些人中选一个与明智光秀的关系不温不火,又自身具有才能,还对三郎忠心耿耿的人—— 也唯有羽柴秀吉了吧? 因为他迄今为止拥有的一切都是织田信长赐予的,再加上知遇之恩,也就理所当然会为织田信长拼死奋战c肝脑涂地。 丹羽长秀如此坚信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穿越之一百四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且, 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 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 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 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 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 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 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 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 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 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 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 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 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 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穿越之一百四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如果有人在场, 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 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 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 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 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 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 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 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是这样吗?”对于三郎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姿态,明智光秀先是一惊,随后发自内心的在面巾的遮掩下露出了微笑。他略思考了一瞬,说道,“难道是付丧神?如果是付丧神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这把刀果然还是——” 快点丢掉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穿越之一百四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 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 “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 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随后又敛下眸子,低声道,“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 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 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 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首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发, 都要比白发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 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 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发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发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发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发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发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发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明智光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既然整军了,那应该打通了关节才对。不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线,现在也很难去打。”三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等他们行动了就知道啦。” “是。” “而且新年也快到了——希望能过个好年。”三郎如此说道,“而且看在将军的份上今年要麻烦你去京都过年了。” “谨遵您的命令。” —— 事不如人愿。 在永禄十二年的正月,正接受新年里众人的拜见的三郎,收到了由京都的家臣快马传来的战报。 三好长义和斋藤龙兴突袭足利义昭在京中暂居的本国寺! “啊——刚好选在过年的时候啊。”三郎只是困扰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将一早就揣测出三好家意向的竹中半兵卫召来,自己也换上了战甲。 等竹中前来时,三郎已经是随时可以上马奔赴京都作战的状态了。 “那么开门见山,半兵卫有查出三好家的上京路线吗?” 竹中半兵卫只是习惯性地将手拢在袖中,很快他就发现因为同样穿了战甲,笼手将袖子严实地裹在手腕上,只能放下双手,言简意赅地说道:“和泉国。” “原来是从那里出发的啊。”三郎点点头,“没办法了,现在就去上京救将军吧。” “现在?”刚刚才从外面赶来,竹中半兵卫当然知道此时岐阜城内正下着大雪,并且已经不是是否适合整军的问题,完全就是出发都要困难。 但他也明白将军对于织田的意义,很快就站起身,冷静道:“那么我去传令集合。” “那就麻烦你了。”三郎说道,“京都里还留了小光和藤吉郎担任京都奉行,而且也有很多兵力。嗯——至少也能撑到我来吧。”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穿越之一百四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 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 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 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 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 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 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 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 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 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 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穿越之一百四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 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 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 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 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 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 双方持续内耗, 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 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 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 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 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穿越之一百五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 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拉门就被推开,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一转身, 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 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随后又敛下眸子,低声道,“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 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 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 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 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首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 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发,都要比白发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发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发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发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发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发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发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穿越之一百五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 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早在1549年, 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 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 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 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 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 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 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是这样吗?”对于三郎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姿态,明智光秀先是一惊,随后发自内心的在面巾的遮掩下露出了微笑。他略思考了一瞬,说道,“难道是付丧神?如果是付丧神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这把刀果然还是——” 快点丢掉咯? “哦,对啊,还有付丧神这个可能。”然而三郎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头绪一样,高兴地说道,“日本确实有物品放了100年就能成为付丧神的说法啊。真厉害,那义元左文字成了付丧神之前的自我介绍是想得到我的回答吗?” 明智光秀:“万不可轻易作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穿越之一百五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 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 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 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 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 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 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 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 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 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 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在三郎脱口而出“岐阜”二字后,四名刀剑付丧神连抓住什么的空隙都没有,就这么愕然的看着三郎的脸在他们眼前变成一团漆黑,身体被失重所掌握,等到下一秒他们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身处岐阜城内了。 一时间四个刀剑都觉得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道理,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穿越之一百五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 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 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 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 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 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 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 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 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穿越之一百五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刚脱离了编队没多久的刀剑们, 在三郎突发奇想的想要送信后, 又被编入了队伍。 能够容忍这么一位审神者, 刀剑付丧神们真的是十分辛苦了呢。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 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 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 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 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 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 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 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 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 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带织田信长的人头。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穿越之一百五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 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 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 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 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 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 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 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 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 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 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 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 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穿越之一百五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 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 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 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 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 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 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 结果是一个月一到, 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 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穿越之一百五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 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 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 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 “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 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穿越之一百五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 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 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 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 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 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 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 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 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 也温顺地点了头, 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 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 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 审神者清了清嗓子, 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 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带织田信长的人头。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穿越之一百五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能够容忍这么一位审神者, 刀剑付丧神们真的是十分辛苦了呢。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 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 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 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 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 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 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 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 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 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 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 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 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 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 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 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穿越之一百六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一直被浅井和六角围堵在京都的织田家, 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脱离京都的办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 避开近江, 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 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 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 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 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 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 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 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 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穿越之一百六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心里又惊又惧, 不停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说, 是面巾掉下来了? 但很快,一阵风穿过游廊,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 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 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 “若是有关, 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 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 “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 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 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 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 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穿越之一百六十二 事情正如鹤丸国永猜测的那样——没等他们安稳两天, 就正式收到了三郎的命令, 前去管理已有千人的野武士。并且野武士扎营的地点也从岐阜城外变成了更远一点的c附近的支城。 而同时, 留在三郎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也变成了六位——不动行光c药研藤四郎c宗三左文字c数珠丸恒次c加州清光和鹤丸国永。 顺带一提, 原本留在岐阜的付丧神也有压切长谷部在列,但是因为堀秀政被骤然调离了岐阜, 为此这位三郎的近侍十分恳切地笑着请求让对野武士也十分了解的压切长谷部一并前去。因此压切长谷部的名额最终被换成了鹤丸国永。 压切长谷部此刻的心情大概是相当悲痛的了。 不动行光是已经相当激烈地表明了对三郎的忠诚,药研藤四郎也是有着足以贯穿药研却不会刺伤主人的传说的忠义之刀,宗三左文字也曾(十分别扭地)表明心迹, 数珠丸恒次是佛刀且本体被明智光秀持有——算起来这几位都是被明智光秀暂时认为可以信任的角色。 托了自身传说的福呢,药研藤四郎。 但是这四位之后, 加州清光是比其余刀剑付丧神知道的都要更多的“初始刀”, 鹤丸国永常有些奇思妙想,并且在一众付丧神里算是难得的有一些谋略上的才能的角色。如果说前几位是能被信任用以保护审神者的人, 那么后两位就是存粹的关乎刀剑男士行动方式的人了。 不同于之前只是受三郎的命令而被动获知有关刀剑付丧神的情报,明智光秀这是终于想要主动探究刀剑男士们的行动方式了吗? ——总觉得这是要发展成地狱模式啊, 维护历史什么的。 “那么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三郎本人对于这种家臣与刀剑付丧神之间的修罗场仍是完全没有察觉,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大家要加油和野武士处好关系。” “是。” 堀秀政倏而绽开笑容, 如女子一般秀丽的脸在配上从容笑容的时候显得格外富有魅力——虽然三郎对于这些男孩子的魅力半点感觉都没有就是了。 他对着三郎诚恳地说道:“不过,您选拔我去管理野武士,是想讲那些人编入军队吗?如果是作为士兵培养,那不需花费这些工夫, 只要将他们作为今年新征的足轻补充到小里城就行了。” “不, 那还是要用做以前的用途, 针对时间溯行军什么的。”三郎回答道,“毕竟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什么时候来,虽然也不是不能到时候再分出兵力来,但是果然还是事先分开来比较好吧?毕竟兵农分离现在看着就很有用嘛。” “那是殿下才智过人,才会有这样的明智之举。”堀秀政神情坦然地回答道。 他敏锐地从三郎的态度中察觉到了对方的真实目的。虽然三郎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行为举动让人捉摸不透,但堀秀政毕竟是从十二岁就成为三郎近侍的人,即使不能全然把握三郎的想法,却也不至于连对方的意图都分毫不知。 他,以及那些一同前去的甲贺忍者,都不会长久待在支城。 堀秀政如此断定。 确定了自己只是暂时被调离织田家的政治中心,至多几月内就会回来,原本因为要离开而心情恶劣c还顺带拉了压切长谷部垫背的堀秀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亲切自然起来。 他朝着三郎深深地低下头,笃定地说道:“这次前去管理野武士,我必定会带来让您满意的结果。” “嗯,交给你了哦,小久。” 不同于堀秀政与三郎的君臣相得,刀剑男士们对于已成定局的未来,完全c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c安心。 由此可见,刀剑付丧神与织田家近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刀剑付丧神们并不是没有能在这个时代发挥作用的角色,只是受历史上的主人影响,刀剑男士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跑偏。诸如和泉守兼定和蜻蛉切,就显而易见更擅长军事上的东西;而压切长谷部与一期一振相对而言就更精于内政。像是这种骤然跳到勾心斗角模式的程度,实在是让这群算起来都没诞生多久c从(人形)存在之时来算还是个宝宝的刀剑男士们招架不来。 当然,一出现就有与人无异甚至还要远超常人心智的刀剑付丧神并不真的如同孩童一般天真无知——除了个别。但是他们也并不能即刻投身于织田家家臣们复杂的政治世界,并且作为连身体都是借由审神者灵力构成的存在,他们对三郎天然的濡慕与亲近并不会因相处时间的长短而消减,突然就要大部分都离开审神者,这实在让刀剑男士们有些接受不能。 更不要说如今有了“甲贺忍者”的身份,他们的行动也更多的受到身份的制约。堀秀政必然已经握有这次前去野武士处的刀剑人员名单,他们也不可能违逆审神者的命令导致信任危机——他们的审神者可是差一点就将天下握于手中的织田信长啊! 所以说一切果然都是明智光秀的错! 负责守护审神者安全的六振刀剑有一半是新来不久的刀剑同伴,这次他们莫名其妙被远调也不是必需,而是实实在在的被外界原因(明智光秀)左右。虽然之前就有了刀剑付丧神与明智光秀互相防备的苗头,但这样彻底地放弃和平相处还是第一次,更别提明智光秀一边选择他认为对审神者忠诚的刀剑边将其他刀剑男士远离岐阜。他这种十足十的防备姿态,就像是将双方的立场调换了一样,让知道历史的刀剑们油然而生一种荒诞的感觉。 讲道理,明明在织田信长身边最危险的角色就是你明智光秀好吗。 现在一副忠臣嘴脸到底是在干什么! “那么首先——最常与野武士们接触的就是宗三c和泉守c小狐丸c蜻蛉切还有鸣狐吧。” 到底也是明了历史上诸多战役的付丧神,即使在此之前从未亲身陷入政治博弈的漩涡中c现在也仅仅算是挨着一点点边,压切长谷部也还算冷静地分析清楚了现况。 他双手交叉,手顶着下巴,淡紫色的双眼里有着不负“压切”之名的锐利与冷酷。多亏织田家特殊的情况以及压切长谷部近几年的尽职尽责,即使他因为早早就成为近侍而少有出阵机会,座下的刀剑付丧神们也都乖乖坐好,等待着他的话。 “目前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但是,我们被派出去的名义是‘管理野武士’,那么如果野武士已经有了类似军队的管理制度,不需要人看着也能自行运转——那么,就算明智光秀不愿意,达成了主公命令的我们也是必然能回来的吧。” 他确实没有能比得上织田家家臣的智谋,但这并不代表压切长谷部是傻瓜。尤其是为了维护历史劳心劳力地钻研促成战役最后结果的各种因素,就算压切长谷部的智谋上还有欠缺,他的眼力与决断力却是已经不输大多数家臣了。 即使身为刀剑的数百年里没有自我意识,也没有自主能力,甚至连那些时间里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色彩鲜明的色块,但漫长时光终究是给予了他们馈赠,让他们能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与速度成长。 堀秀政因为看穿了三郎的态度所以可以安心,而刀剑男士没有看穿,却也可以另辟蹊径。 “今剑c厚c小夜—萤丸—你们到时基本不在‘演练’之中。”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一个个在底下排排坐的刀剑付丧神之中扫过,“我们要尽快达成目标,返回这里。” 要尽快的完成对野武士的管理,形如孩童的刀剑付丧神即使确实有远胜成人常人的能力,要对已经扩充了人员的野武士们重新验证这一点,也势必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倘若是出于尽快完成的目的去看,这些小孩高度的刀剑男士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在堀秀政面前出现外,其余时间并不适合之间插手进野武士的管理之中。 “其余的人里,岩融是必须要和他们直接接触的。”并非是刀剑男士们中岩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身材高大c使用的薙刀也便于朝四周攻击的岩融在这个注重个人勇武的时代,原本就足以吸引别人的视线,甚至相比之下,他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十分奇怪的头发颜色都不算是什么了。 “石切丸c次郎还有太郎。”压切长谷部又将目光投向身高十分优越的三振大太刀的身上,“你们的话” 石切丸:“后勤或者医疗上的事吧。毕竟我很擅长祛除肿包。” 太郎:“尘世之事,要让我来做吗?” 次郎:“喔!有酒喝的话被派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喔!” 而这几位就是属于身高与性能都十分好用,因为个性问题还是少点和野武士接触比较好的类型了。 这几振原本就都是御神刀,在来的织田家后虽然不至于返回这个时代本体被供奉的地点,但受到神社熏陶c他们无论是行动还是发言都带上了明显的神社风格,几振御神刀时常处在一起的后果就是岐阜城差点要平地拔起一座新神社了。 石切丸并不真如他所言一般不善争斗,但祛除肿包一类的事确实是做得更得心应手,而且身在神社也让他的性格变得十分温厚。太郎太刀更是已经完全不像尘世中人,也只有次郎太刀为了喝酒会稍微与野武士亲近一些,但也因为次郎太刀本身的装扮问题,与孩子模样的刀剑付丧神一样在带来优势前就会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野武士在被织田家招募前,大过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因此才会在面对相貌手段都显然不同于常人的时间溯行军还会无惧无畏。这种野武士自然也少有什么信仰,因此让神社的刀剑去直面这些野武士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思及此处,压切长谷部看着下方次郎太刀莫名有些发亮的双眼,有些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去暂时放松已经自己比起之前紧绷了不少的神经,妥协道:“那么到时候你们三位就负责后勤一块吧——其他人里,暂时以和泉守为主。具体的演练队伍安排届时视情况而定。” 这一次的野武士是由上次参加了三方原合战的野武士扩充而来。因为遭遇的时间溯行军实在太多,德川家康当时也陷入无兵可用c等城中人救援的窘况,所以在三方原合战后,第一次用作专门针对时间溯行军的野武士部队在取得战果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伤亡。扩军之后,这一部分野武士只占到整个队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只有三分之一的野武士是认同刀剑付丧神作为管理人的。 “先把野武士们打散,然后重新编队。” 想要尽快取得成果,也只有加大刀剑付丧神在野武士之中的影响力,因此将已经充分感受过刀剑男士强大的野武士打散再重新编队,是眼下最为可行的办法。 压切长谷部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说道:“这方面的事先交由你来做吧,小狐丸殿下。” 要将刀剑男士拆分到各个不同的领域,压切长谷部也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 “还有一个问题。目前我们的‘本丸’是岐阜城,也就是说,只有岐阜城才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功能。在前往支城之后,势必对那里的时间溯行军进行清扫。” 即使野武士的问题已经足够让人困扰,真正让刀剑男士们头痛的问题——即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仍旧没有被遗忘。尤其是因为三郎之前并不时常待在岐阜,经常随之出征的刀剑男士要抓紧空隙去清扫营地附近仅仅是作为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c并且小心不要引来太多敌人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只是这次虽然不是因为明智光秀的命令导致两个队伍的刀剑男士被扔在前往越前半路c不得不与附近的时间溯行军不停战斗,却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支城里遍布的敌胁差与敌短刀必定也会是远超刀剑男士人数的数量。用以安放千人的地点也不会像织田信长在京都的落脚点c在行军时候营帐附近那么空间有限,便于打扫。 压切长谷部有些不抱希望地看着加州清光:“清光有什么提升对敌数的办法吗?”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有着一双红眸的初始刀少年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以一副夹杂着习以为常的无奈口吻回答道:“所以说早就告诉你们了——有‘刀装’啊。”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刀装却半点紧迫感都没有,你们这些付丧神到底是怎么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穿越之一百六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 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 免得惹怒织田信长, 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 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 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 但人心易变, 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 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 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 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 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穿越之一百六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只记得换衣服, 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 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 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 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 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 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 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 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对于刀剑们的一言不合就回城,三郎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穿越之一百六十五 刀剑男士们很快正式迎来了被扫地出门(并不是)管理野武士的日子。 大概是因为这次外出出于审神者的授意,原本只能随侍于三郎身边的压切长谷部终于能出了岐阜城的大门, 并且经过刀剑男士们私下的试验, 仍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也确实能对各位刀剑发布“演练”的命令,使得刀剑男士们转为“演练态”——只是这其中包含命令级别的问题,审神者的命令显然要更高于近侍的命令, 在审神者没有发话的时候以近侍命令为准, 而审神者一旦下达, 即使与近侍的命令相悖也是以审神者为优先。 虽然目前还不能断定明智光秀的命令在哪个层次,但至少是比近侍高的了。 明智光秀目前还不知道自己能对刀剑男士下达某些命令, 再加上眼下大部分刀剑男士都要被丢到外面, 剩下的堪堪凑成一个部队,保护三郎还来不及, 更别说做其他的。眼下还对织田信长颇为敬畏c忠心耿耿的明智光秀应当是不会心血来潮突然要求留在岐阜内的刀剑付丧神们执行“远征”“演练”一类的命令——这大概是目前为止能让刀剑男士们稍感轻松的推测吧。 向三郎报备了目前刀剑付丧神们的打算, 并以十分严肃的语气请求三郎不要随便对部队编制做出更改, 在审神者一如既往显得漫不经心的应答声中,数名刀剑男士连同堀秀政,一并被丢上了前往岐阜城支城的马车。 因为有堀秀政在场,刀剑男士们即使感到不安也或多或少地收敛了一些——唯独除了压切长谷部。 容貌俊秀c神情坚毅的打刀就和失了魂一样半死不活地瘫在座位上,不仅因为生存环境所迫而不得不日渐锐利的眼神变得和刚破壳的懵懂小鸡没什么差别,连脸色都隐隐发青, 身体更是仿佛被抽走了骨骼一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力。对比起边上仍然神采奕奕的刀剑付丧神们, 压切长谷部简直就像内里被掏空了一样可怜。 审神者对近侍的束缚果然不是说说就能松的啊——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有一个人丧失了战斗力呢, 刀剑男士们。 萎靡不振的压切长谷部仍然能在这种状态下发布演练的命令, 这大概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刀剑男士们一被送出岐阜城, 紧接着要让明智光秀操心的就是三郎前往东大寺的事情了。 就和带着不动行光前去多闻山城却半个字没问“本能寺之变”的事一样,明智光秀将大部分刀剑男士踢出去,只精挑细选了几个留在了三郎的身边,随后他就和完全没有做过这种事c也对刀剑男士们没有兴趣一样,相当平淡地对三郎陈述自己前去大和国理政的必要性,就连出发的预定时间都是比三郎出发的三月十二日早上几天的三月九日,连同一段路的可能性都断绝了。 这种好似将自己耗尽手段才夺得的优势轻描淡写地放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中惴惴。尤其明智光秀和三郎不一样,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大胆的举动,但明智光秀实际上是行事十分有条理的人。比起三郎只有目标明确c过程弄得云里雾里以至于让人差点把他的目标也一并忽略过去的举动,明智光秀是常见的目标与手段都清晰明了的武将类型,行军风格也大多时候是堂堂正正。 虽然因为明智光秀掌握了众位织田家家臣都不知道的刀剑付丧神的情报,在针对刀剑付丧神事的举动已经理所当然地变得让局外人半点都看不透。目前明智光秀被脑补出来的城府都快要和一直被家臣们强加上谋略过人的光环的三郎差不多了。 “大和国——不是松永先生那边吗?”在明智光秀说出要去大和国的时候,三郎率先想到的当然是松永久秀的那张脸。 不得不说,作为同样从平成年间穿越到战国时代的倒霉穿越者,松永久秀是难得的三郎从一开始就印象深刻的人——要知道凭借三郎谜一样的记忆力,记不清自己(并不常用的)家臣的名字已经是常事了。 “柴田先生早就在多闻山城了吧,小光还要去吗?”从来就是直率得过头的三郎这次对着明智光秀直接问道,“现在那里好像没什么让你忙的。” 如果换一个家臣,对于三郎这种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大概就要先开始请罪了。只是明智光秀对三郎的性格即使不算了如指掌,也能称得上熟悉了,因此对三郎一针见血的说法并没有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而是直接以字面意义理解了三郎的话,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我并非打算前往多闻山城。柴田先生已经全盘接手了城池,我没有抢夺功劳的想法,这次我前去的主要目标是顺庆。顺庆也是僧兵,这一次越前一揆勃发,石山本愿寺的状态有点奇怪——身为僧人却让富田长繁为靶子,这样的手段让我觉得本愿寺想要做的不仅仅是搅乱越前的浑水。之后要去取兰奢待的行为对本愿寺而言也足以算作挑衅,因此我想让顺庆作为后手以防万一三郎?你在听吗?” “嗯,我在。”三郎面色凝重地回答道,“顺庆是谁啊?” “是松永先生同在大和国的竞争对手。”对三郎的问题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只能好脾气地将筒井顺庆与松永久秀之间精彩万分的斗争史缩略城简单的“竞争对手”四字,明智光秀还算平静地回答道。 “我好像记起来了,是松永先生送不动行光给我的那次过来拜见我的人是吧?”三郎恍然大悟道,“小光好像很喜欢他。” “是,顺庆对于大和国的执念很深,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明智光秀并没有否认,甚至还对着三郎仔细地分析道,“他的为人比松永先生要好把握得多,智谋出众且又是难得的重情之人,在大和国也颇得民心与人望。如果能确定顺庆确实对织田一心一意,那至少松永久秀再想背叛织田也不至于让人毫无准备了。” “说的也是,松永先生就这一点让人很伤脑筋呢。” 三郎毕竟也是在战国时代有了多年打仗生涯的人,对于筒井顺庆是谁可能不知道,但在明智光秀这么一说之下,对明智光秀想要去的地方也总算是有了猜测。 “所以说小光也要去东大寺那边啊——我记得应该是叫奈良!奈良对吧!” 明智光秀:“奈良?您是说平城京吗?” “那是什么?”三郎茫然地回答道,浑然不在意自己又一口说出了后世的地名,“差不多就是那里吧。” “那我要去的确实是那里。”明智光秀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毕竟在取兰奢待之前,三郎关于此事还要向大内奏告——这种事,三郎目前为止还是搞不定的吧?” 三郎:“和以前一样,还是要拜托你了。” 1568年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却险些败倒在不懂礼仪上的三郎,在隔了好几年的现在,有关朝廷的事上仍然要明智光秀作为替身。这种心大的做法在一开始就让明智光秀心情复杂,如今也依旧是心情复杂。 单就信任而言,三郎给予他的已经超出主公能给予家臣的太多了。 “我会努力的。”对于这种过于沉重的信赖,明智光秀只能如此说道。 直到明智光秀已经与三郎商议完了前往东大寺的流程,起身告退后,三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明智光秀的辛苦。 “——好像最近给小光太多工作了。从过年后小光好像就没有停下来过啊?” 可喜可贺,三郎终于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明智光秀为他操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好吗! 大年初一过后的五虎退突然投奔上杉谦信事件啊!去多闻山城接手城池的事件啊!与柴田胜家交接后又去北之庄城守城的事件啊!好不容易撤回来又要操心刀剑付丧神们可能有的背叛问题啊!被武田军围困的明智城也是和明智光秀有关的啊! 从新年开始就在不停忙碌也是挺难得的呢,尤其是桩桩件件也都同时和三郎的利益相关。忙成这样还能对三郎心平气和,甚至为了未雨绸缪自己找事做,明智光秀也是个相当不简单的人物呢。 “之后给小光带薪休假——不,之后去弄个大家都能参与的活动好了。反正大家也该放松一下了。” 三郎最终如此决定道。 之后将这个模糊的想法变成了被记载在历史上的五月五日的赛马活动,三郎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让人毛骨悚然地贴合着刀剑男士们记忆中的历史。 此时的三郎对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还是颇为满意的。他同意了明智光秀前往奈良理政,实际却是去找筒井顺庆的做法,在三月九日明智光秀离开后,自己也在预定的三月十二日,带着目前所有跟在他身边的刀剑男士以及数名家臣,从岐阜出发上洛。 这次的上洛不似以往一样背后存在威胁,再加上取走兰奢待意义深重,本身也不适合摆出一副仓皇的样子,最终三郎以近乎游玩的慢速度,在一路经过了佐和山城c坂本c永原和相国寺后,迟至二十日才到达京都,并且在当天与从大和国上洛的明智光秀成功会合,由明智光秀向朝廷陈述这一意愿。 而后,在当天,明智光秀不可避免的—— “明智光秀。是你没错吧?”宗三左文字态度冷淡至极,出鞘的本体隐隐泛出冷光,“将‘我’带离主公身边,你想要做什么?” 被宗三左文字如此质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穿越之一百六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 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 “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 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例如传教士都是恶魔之类的。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但在鉴真东渡后,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其中不乏五官深邃c发色怪异c眸色稀奇的人。 首先是意图抢夺信徒,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穿越之一百六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们总共只有四个人, 每个人负责一面, 已经不能算是一对多,而是要一个人对抗一个军队。不说在夜晚战斗总是显得有利的敌胁差和如同游鱼一般随时会抽冷子一击的敌打刀, 光是数量上的比对, 就几乎要让人丧失信心和勇气。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 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 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 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 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 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 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又清楚的目睹了敌薙刀被无形之物击倒c所有敌人都被逼退——“织田信长收拢了甲贺忍者在麾下”这种流言,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现实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穿越之一百六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 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威慑其他大名, 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 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 免得嚣张太过, 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 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 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 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 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 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 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 织田家上洛的机会, 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 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 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 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穿越之一百六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我, 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在衣着随意c坐姿也随随便便的青年面前, 端正跪坐的青年如此说道。 “啊?什么意思啊。”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 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 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 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 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 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穿越之一百七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 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 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 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 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 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 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 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 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 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 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 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 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 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 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 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 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穿越之一百七十一 在战国武将都普遍学识不高的情况下, 归蝶算是这个时代难能可贵的才女了。 这首先是因为她的父亲斋藤道三从一介卖油翁到美浓的大名, 其中经历造就了他的深度, 在归蝶与织田信长的政治婚姻定下的时候,这个男人便有意识地去开拓女儿的眼界,想要在日后病弱的织田信长(当时还是明智光秀)继承家业后借由女儿的存在吞下尾张。 其次, 则是因为斋藤道三他是个穿越者啦! 他不仅是穿越者还是个巡警呢!虽然和三郎一样以随便到仿佛闹着玩的方式穿越到了战国,但与三郎不一样的是,在平成年间生活时的巡警先生是有女儿的。被不明原因的穿越事件戏耍c不得不抛弃妻女, 又在战国时代经历了无数的事情, 不得不丢掉内心原本坚持着的原则去适应这个乱世, 斋藤道三与三郎相见的时候,这个穿越者前辈已经成了与历史上一样有着“美浓之蝮”的名声的合格战国大名了。 但在几百年后的未来生存过的时光终究还是留给了斋藤道三一点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地方。因为也曾有女儿, 斋藤道三出于移情作用对归蝶十分宠爱,未来的通讯手段十分发达, 足不出户也能获取许多知识, 因此斋藤道三在这个时代真的能算是学识渊博的角色了。他很小心的将那些超出时代的知识藏在心中, 尽心尽力地教导着女儿归蝶, 弥补了生下归蝶的小见之方出身明智家而非美浓豪族造就的学识欠缺。 隋唐时期,日本与大唐来往密切, 对唐时的政治c经济c文化c医药c艺术甚至律令颁布等等都进行了长达十年或数十年的学习,并带回国内。之后的宋朝, 两方虽然并没有再建立外交, 仅仅是维持了贸易的关系, 但唐朝对日本造成的影响仍是不可磨灭的, 甚至直到斋藤道三曾经生活的时代,日本学生的教科书编入了唐诗为教学内容。 简而言之,归蝶是知道唐诗的——受限于父亲仅仅是一名巡警,日本与大唐来往最密切的平安时代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c当时的知识又大部分掌握在公家手中,归蝶自然不可能比得上细川藤孝和佐佐成政等人的学识,但作为女子而言,在这个时代她的知识量也是首屈一指的了。 因此三郎送的骰子毫无疑问的被她误会了。 只是三郎作为一个上课鲜少听讲的学渣,他对于这方面的知识量比起归蝶还要不如,在归蝶满心欢喜c郑重其事地将丑的让人难以直视的骰子小心放入腰带的两层之间的时候,他的表情还维持在茫然上,困惑地抛着自己的骰子就告别了归蝶,去找池田恒兴了。 嗯,看在他还送了一个骰子给明智光秀的份上就知道,这骰子完全不是归蝶想象的那个意思。 得到了一个骰子的明智光秀一开始也是满头雾水,只是当做三郎对自己信任的证明才会收下并好好保管——他深知这种珍贵之物(兰奢待)突然现于人前必然会又一次将自己与织田家其他家臣之间划下一条鸿沟,因此在低调地得到了骰子后完全没有向外声张,连妻子都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由兰奢待混合胶做成的丑陋骰子。 直到五月份,三郎如以往一样毫无预兆地宣布要去贺茂神社参加五月五日举行的神事,并指明要明智光秀随行,这个长年面巾遮脸的真织田信长才明白了三郎给他骰子的意思。 “那我们来丢骰子比大小。谁大谁先选马!” ——那就是做这种用途的。当真是很老实地发挥了骰子原本的用处呢。 果然就不能太高看三郎直来直去的思维吗?!尾张大傻瓜什么的真是够了啊! “恕我直言,殿下。”因为在并不封闭的环境里和三郎对话,明智光秀很谨慎地用了敬称,语气微带无奈地说道,“您要选马做什么?” “既然要去参加赛马,那当然不能光看着。”三郎的表情难得地带着严肃,配合上他有力的发言天然地有了让人信服的气势,“我也要报名参加比赛喔!” 明智光秀:“恕我直言,您要亲身上阵去参加比赛太危险了。上贺茂神社远在京都,四月份的时候本愿寺不是还试图放火拦截您吗?现在越前那边一揆势力已经占据上风,朝仓景镜没有救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在这个时候上京,一揆众如果想要攻击您,就不是上次上洛带的三千人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用带那么多人,快去快回嘛。”三郎一如既往地不注意自身安危,面对明智光秀理所当然地说道,“带太多人,就算是原本不显眼也变得显眼了。带一点马廻众就够了,比赛保护两不误。” “请您务必要带上足够的护卫前去。” “没问题。”三郎一口答应,“那么来投骰子吧。我打算这次选二十匹马参加比赛,谁点数大谁就先在这群马里面选喔。每人十匹,看看到时候赛马谁能赢吧?” 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看着手里本来是兰奢待c先在已经被混着的胶糟蹋得即使焚烧也会有胶的臭味的骰子,自知无法阻止三郎只能同意对方荒谬想法的明智光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来骰吧。” 说着,他将骰子握在了手中。 眼下他们正在马厩旁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可供骰骰子的道具,因此三郎同样满脸严肃地握紧了骰子,铿锵有力道:“三c二——开始!” 两颗同样丑的骰子同时从不同的人手中滚落,继被用胶糟蹋之后c又滚了一身的灰尘黄土——如此对待名贵到花了大功夫也只取了一寸八分见方的香木,三郎这样的做法在前无古人的同时大概也是能后无来者了。 只是勉强被捏成了方形的骰子转的并不顺畅,明智光秀的只在地上碰了两下就不再动了,三郎的也只多了一下,最终的结果是明智光秀四点,三郎六点。 “喔?先是我赢了啊。”三郎将自己的骰子捡起来,视线在马厩里浑然不知自己命运c还在安详吃草的数十匹马中扫了一遍,最终落在边角马厩里,“我不太能分辨那种东西——那就那个了!最右边那个!” “鹿毛的马吗?”即使在这方面也比三郎见识广博得多,明智光秀除了对三郎的好运气有了新的认识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殿下眼光很好。” “反正这里的马都不错吧。”三郎说道,“下一局开始吧——这一局变成小光赢了。要选什么马?” 在这一局中丢出了“二”,奈何三郎确是“一”,明智光秀看着地上的骰子,眼中罕见的呈现出稍微轻松的c因为并不畏惧而无所顾忌的眼神。 “殿下选了那么好的马,我也不能落后。”他的声音透着隐隐的笑意,“那我就选和‘鹿毛’隔着两匹马的‘芦毛’吧。” “小光的眼光应该不错——要选好马喔。”三郎重新捡起骰子,“继续来玩吧。” 在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眼神下,织田家的家督与他的家臣玩完了十局的骰子,各自选出了十匹马。虽然三郎本人确实对马研究不深,但出于他谜一样的运气,挑出来的马品相都十分不错。 这二十匹马按照他的要求以不同的颜色编号,并且装备上了整套的高级鞍具,看上去威风凛凛。之后,三郎又从自己的马廻众里挑出了二十名成员作为骑手,每一个也是全副武装,连头盔都没有落下。 穿越至今,三郎对于平成年间的记忆已经不可避免地变得模糊了,只有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能灵光一闪。因此,他对着因为自己的要求而打扮得不像比赛反而像是去展示织田家武力强盛的二十名马廻众,在摸着下巴打量许久后,最终笃定地对着明智光秀说道:“大致上就是这样的吧。赛马的必备装束!就让大家穿着这些去取得优胜吧!”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头雾水的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去纠正三郎,后世的马术比赛用到的马鞍普遍较轻c骑手的服装也不是盔甲。因此,觉得这些骑手的装束十分贴合自己隐隐约约对于马术竞赛的印象的三郎也就兴致高昂地这么命令了下去——以至于原本只是被他当做放松的马术竞赛最终又成了稳定人心的c宣示武力的刻意为之,使原本因为时间敏感而对三郎突然的赛马想法不赞同的家臣们也改变了态度。 “那么到时候小光选的马就和我的马比一比,谁的先到第一吧。”三郎并未忘却明智光秀先前的辛苦——或者说他会有这个想法原本就是因为明智光秀的太过忙碌,于是在选定了骑手c万事俱备只等上京的时候对明智光秀慷慨地说道,“和我一起去京都玩,算你带薪休假喔。” 实际上因为三郎这一突发奇想而得到了更多的工作量,不仅在这里花费时间和三郎玩骰子c之后也要尽心尽力操心这次神事中三郎的安全问题,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好意只能从容地回答道:“感谢殿下的体谅。” 即使是明白明智光秀未来发起了本能寺之变葬送了信长的一切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到分毫愉快,偶尔刀剑男士们也会觉得迟至1582年明智光秀才会忍受不住织田信长的压榨,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这次前往上贺茂神社去参加的赛马,结局自然是有着良马c好鞍具与技艺高超的骑手的织田家获得了胜利。而在三郎与明智光秀之间,也因为三郎选择到的马更多地跑在前面而获胜。 这算是三郎在这一年里最后的轻松时光了。 因为很快,越前就彻底落入了本愿寺的手中。而武田胜赖也重新举兵,前去攻打远江国的高天神城。 那当然不是三郎的领地——但是,那是对德川家康来说相当重要的城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穿越之一百七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 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 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 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 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 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 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 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 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 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 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 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 据他们的行动来看, 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穿越之一百七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 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 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 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 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 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 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 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 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 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 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 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 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 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 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发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很好,这很将军。 明智光秀并没有发怒,他甚至有种已经料到的预感。因此,在池田恒兴暴怒得几乎跳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镇定的将信件摊平,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并且建议三郎暂时压下此事,不要外传。 将军的做法固然让人愤怒,但是织田家近年来的发展也确实惹人眼红。目前为止,慑于织田家的实力,即使有人对将军的提议心动,也不会贸然出兵,多半会小心翼翼的联系其他人,以组建能抗衡织田家军队的大军——从这点来看,织田家虽然确实有危险,但还没到紧迫的程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穿越之一百七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 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 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 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 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 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 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 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 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 审神者清了清嗓子, 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 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带织田信长的人头。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穿越之一百七十五 早在几年前, 三郎就心心念念着光忠制作的刀了——为此卖刀的商人还提前送了鹤丸国永作为添头呢! 彼时因为织田家刚经历了金崎殿后的危机, 正筹备攻打浅井, 因此三郎只能将买刀的计划暂缓, 对商人允诺说“等和浅井的战争结束后来买”。 然后就真的等灭掉了浅井家才来买刀了哈哈哈。 数珠丸恒次身为佛刀, 除了偶尔会在战斗中显露出被前主日莲上人影响而生的武斗派作风,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清心寡欲c专注佛法的样子。况且作为一个一诞生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本体被三郎干脆利落地移交给了明智光秀的刀剑付丧神,数珠丸恒次无疑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织田家本丸的大部分问题——包括被审神者支使去暂时看管自己的本体, 也包括去取来审神者心心念念的刀剑。 相比之下,不动行光的焦躁与怨念强烈得都快要具现化了。 他对三郎有着格外强烈的敬仰与重视,为此甚至能无视时之政府对刀剑男士的约束,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爆出本能寺之变的惊天真相。他仍然记得在战国时代织田信长对于还仅仅是刀剑的他发自内心的称赞, 也牢牢地记着本能寺之变森兰丸未能保护织田信长的痛苦与怨恨, 因此, 在这一批已经被织田家本丸层出不穷的状况折腾到没脾气了的刀剑男士中,不动行光是最重视三郎的刀剑之一了! 他刚出现时的自我介绍就是说自己是“信长公最喜欢的刀”呢! 然而刀剑与刀剑男士得到的待遇并不完全一致。三郎不仅因为拿到了很多刀剑而差点将不动行光拒收,在不动行光想要和自己仰慕的前主联络感情的时候对方也是一副不习惯的样子, 之后还直接把不动行光丢给明智光秀一阵子了——这颇让不动行光感到受伤。 但即使是被这样对待了,不动行光也坚定地c发自内心地尊敬着信长公! 然后信长公就让他去和数珠丸恒次一起去取“想了很久”“一直想要”的c光忠制作的太刀。 对待太刀珍视的样子与当初将不动行光拒之门外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被交付如此重任的不动行光差点没抱着甘酒躲在角落里一醉解千愁。 因为是三郎的吩咐, 即使不情不愿也打算好好执行命令的不动行光委委屈屈地跟在数珠丸恒次的后面,去找当初想要卖刀的商人。时隔几年堀秀政也仍然记得这个商人想要取得武士身份的野望, 在被三郎指派到支城训练野武士之前也不忘打好招呼, 以至于这位商人在能成功将光忠制的刀卖出去的时候, 也未能再见到三郎一面, 更别说什么改变身份了——这也是不动行光与数珠丸恒次要来取走刀剑的原因所在。 “取了就快点走啦。”郁闷地看着被白布细致地包裹c珍而重之的放在几个匣中的五把“光忠”,不动行光到底还是没有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去将看不见到底什么样子也能猜到价值不菲的太刀弄脏。他将其中一个匣子抱在怀里,对着数珠丸恒次撇撇嘴说道,转头就朝着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身量更高的太刀青年一手分别提起一个匣子,淡淡地朝着瑟瑟发抖的商人点点头,就跟着不动行光走了出去。 身材肥胖的商人仍旧不敢放松,连两位付丧神放在桌上的钱都不敢去清点。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两个身影跨出门c走到阳光之下的影子,才勉强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真是可怕啊,这些忍者。” 虽然这两个人从进门起并没有说过一句话,也遮遮掩掩不想暴露身份的样子,但见多识广c善于捕捉机会的商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除了织田家的甲贺忍者不做他想! 不仅是三郎已经提前让人送来了一部分购刀的钱c提前言明会派人来取刀,更重要的是他并未看到这两个甲贺忍者的双眼,却仍然有种正被对方注视着的毛骨悚然感。除此之外,这两个人仿佛幽魂一样c行动之间都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没看到脚的飘渺身姿也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之后没有伸手却能拿走匣子更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c更别说做到的手段了! 织田信长竟然能将这样的能人异士招揽过来,不管靠的是运气还是实力,都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商人摇了摇头,收起了之前的妄念。 如果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确实如传闻一般无所不能,那他之前被堀秀政警告c如今已经彻底断绝的上升之路里,对织田信长的轻视是否也能被传到那个人的耳中? 别的不说,至少堀秀政就已经记了他一笔啊! 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的商人背后的冷汗几乎将衣服浸湿了。他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目光落在桌子上,却是游移不定。半晌后,他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招来边上的人:“去请国友藤二郎先生与我一叙。我想将他推荐给织田家。” 他也曾听闻织田信长热衷铁炮的事迹,那么现在,只希望那位擅于制造铁炮的国友能合织田信长的心意了。 浑然不知自己又促成了一个历史事件,数珠丸恒次与不动行光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正返回本丸之中。 本丸因为骤然少了许多刀剑男士变得内里空虚,即使因为审神者而具有了隔绝时间溯行军的功能,变少的人数也不能让仍留在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安心,想要尽快回到审神者身边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更重要的原因在老老实实以正常人的方式走去取太刀的过程中,路上行人的注目实在是让不动行光背后发毛。 这不能怪那些路人或是归结于刀剑男士的长相问题上——这都要怪鹤丸国永! 还有压切长谷部! 因为刀剑男士的“演练”具有数量上的限制,在不得不去支城管理野武士的时候,压切长谷部非常诚恳地请求三郎,在他们回来之前非必要不要对留在本丸的刀剑男士施加“演练”的命令——这种合情合理有理有据的请求,自然是得到了三郎的同意的。 而后在今天,也就是三郎打算派人去取走五把太刀的时候,则是鹤丸国永兴致勃勃地建议三郎派刀剑男士去取的! 不动行光还没能完全理解到鹤丸国永俊美安静如画中人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样一颗跳脱的内心,三郎也并不限制他喝甘酒,因此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酡红的他对于鹤丸国永的提议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数珠丸恒次则是理解了鹤丸国永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也明白这种提议到底有多么不科学,但是长年念经的他是真的心如止水,内心对此毫无波动。 宗三左文字与药研藤四郎当时并不在场,唯一一个跳起来激烈反驳的是认认真真看完了资料c而对所有织田家本丸的刀剑与“刀剑乱舞”的不同了然于心的初始刀加州清光。 “这个根本不可能的吧!如果不是‘演练’的话,大家不是不能被人看到吗!”加州清光皱着眉头说道,仍然有些稚嫩的脸看上去没有多少气势,和鹤丸国永的争辩倒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不会产生任何让人顾虑的后果,“别让这里突然多出闹鬼的传闻啊?” “但是如果不是‘演练’就不能行动的话,‘甲贺忍者’也未免太无用了吧?”鹤丸国永笑吟吟地答道,“适应各个状态的自己然后做出行动,才能算是合格的甲贺忍者。” “问题是我们原本就不是甲贺忍者吧!”加州清□□得脸颊都鼓起来了。 “意思理解到了就行啦。”鹤丸国永看着加州清光的样子,颇觉有趣地伸出一根手指将打刀少年鼓起来的脸颊戳下去,在加州清光的怒视之中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愉快地说道,“而且不进入演练状态也能如常人一样行动的方法——确实有啊。” 三郎:“有吗?那很棒啊!那这次就数珠丸和不动去帮我拿刀吧。” 这,便是结局了——可谓是祸从天上来呢,两位刀剑男士。 虽然心血来潮地提出了建议,但鹤丸国永的话却不是无的放矢。他来得稍迟了一些,并没有见到当初刀剑男士们辛苦试验如何远征的过程——关于这点压切长谷部也是一样的。因为已经得出了如何远征的方法,所以试验的过程反而没有被详细的告知那些晚来的刀剑男士,只有碰巧在之前加州清光为了了解本丸c刀剑男士们又随军前往明智城的情况下不得不去翻了那些被草草记下的资料,才让之后鹤丸国永在帮忙收拾的时候补足了这方面缺失的信息。 那就是——“刀剑男士们不能被人看见,却不影响被人发现”。 简而言之,就是刀剑男士们都是确实存在的,只是单纯的不能被人看见。如果在刀剑男士身上加点东西——例如披风一类,那么他人就会清楚地看到一件披风悬在半空。 以此类推,只要让刀剑男士们套上其他的衣物,那么在他人眼中便是一个“人形”在活动了吧?! 不管是出阵还是常态都能够这样做,唯一需要认真试验的只有这些会不会给刀剑男士们带来重负,从而影响到战斗力。不动行光与数珠丸恒次仅仅是去拿回刀剑,地点也是岐阜城内,并不存在危险,某种意义上算是最适合试一试这个做法可行性的行动了! 于是不动行光与数珠丸恒次,前者反抗无效后者完全不反抗地,被鹤丸国永套上了草草缝制而成的袍子,因为脸同样不能被人所见,代为示人的也变成了酷似人脸却十分吓人的能乐面具。 所以说,这样子出去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啦! 即使是不得已为之,宽袍大袖再加上吓人的能面,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身份有问题啊!! 实在受不住路人富有穿透力的好奇目光,也不知道因为刀剑男士们高调的举动与奇妙的长相让“甲贺忍者”的名声被传得越来越广c说辞也越来越夸张,这一身将外貌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奇装异服再加上如同鬼魅的行动姿态,几乎就是揭示了自己“甲贺忍者”的身份,不动行光只觉得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抱着匣子,难以忍耐地加快了脚步,在路人们对他速度的赞誉之中逃到了本丸最近的一个侧门里,不等里面的人来开门就迫不及待地翻墙进去。 总算是能够放松一点,不动行光扯了扯脖子上的系带,差点就忍不住将袍子和能面都脱掉了。关键时刻,他看着怀中的匣子还是记起了要将光忠作的太刀给三郎——从门到三郎居住的地方无疑距离漫长,无论是将匣子都推给数珠丸恒次拿还是让匣子在众人眼中悬浮着过去c弄出闹鬼的传说,都不是不动行光想要的。 可以说十分委屈的短刀少年撇了撇嘴,为数珠丸恒次开门后,两位刀剑付丧神在侍从们与外边路人一模一样的惊讶表情里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真切的看到三郎那张写满散漫的脸。 在看到三郎的一瞬间,不动行光的委屈便在这个自己信赖又依赖的男人面前喷薄而出,不由得开口呼唤道:“信长公!” 与他委屈的表现截然不同的,是三郎在看到他们此刻装扮后骤然亮起的双眼。一向懒散的青年难得的在瞬间就坐直了,随后走下来,近距离打量他们将全身包裹住的黑袍与遮住整张脸的能面。像是从中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三郎用力地拍了拍不动行光的肩膀,语气略带上了几分兴奋: “——这不是超像的吗!是暗部吧!” “暗部?” “虽然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暗部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带面具还有穿袍子什么的——忍者漫画里的暗部!”毫不吝惜地对着两名刀剑付丧神竖起大拇指,三郎感叹道,“很帅哦!” 能记住数十年前漫画人物的装扮,却记不住历史,这样的三郎大概确实将“不热爱学习”这种属性贯彻得很彻底吧。 一诞生就是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们显然也不会知道平成年的的忍者漫画这种东西,在忽略了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词语后,不动行光迅速地把握了三郎话语中的本意,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信长公觉得好看吗?对您有利的话,我以后也会这样穿着的!” “我记得面具好像不是人脸的时间太长,忘记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了。”三郎说道,“我觉得很棒,之后让兰丸去多买一点面具,大家都这样穿着吧——毕竟你们也是忍者,这样(和漫画人物的着装一样)也挺正常的。” “您觉得没问题就行啦!” 即使日后要穿如此没有品位且不知会不会对行动造成阻碍的服装,不动行光也在第一时间响应了三郎的话——其中的情深义重,当真是很让人感动了。 并不想这么穿的数珠丸恒次仍然是摆着一张淡漠的脸,唯独视线沉默地下移,不想去看边上因为三郎的夸奖而十分愉快的不动行光与对这样的装束大加赞赏的三郎。 “对了,刚好我也有事要问数珠丸。”服装带来的冲击过后,三郎也就记起了之前想要问数珠丸恒次的事,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想去攻打伊势长岛,要把你留在家里。数珠丸有什么熟悉的人要来顶班吗?” “” 如此直接的发问,实在是让佛刀无话可说。 同时有着黑白两种发色的青年看着从袍袖中漏出的黑白珠链,意识已经落到了更前一点的时候c被交付了看管本体任务时的“火烧比叡山”之日。他并不是毫无头脑的人,当日与今日相同的“宗教”一点已经能够让他理解三郎将他留下的用意所在。 这其中是忌惮还是爱护,他并不知道。日莲上人将异教徒视为邪道,身为佩刀的他事实上在面对僧侣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顾忌——倘若是历史上信仰法华宗的织田信长,更不应该在意这一点才对。 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选择让他留下,却又将事情完完整整的告知于他呢? 数珠丸恒次在能面之下蹙了蹙眉,最终出口的只有与以往一样稍显冷淡的低语:“并无。” 即使他选择了某一位刀剑男士,也势必会打乱压切长谷部那边的布置,凭空生出烦恼来。 “这样的话唔。”三郎并没有进一步询问,而是自顾自地思考起了解决的办法,“那就去锻刀吧!” 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错,三郎不由得点了点头。 “刚好,长谷部是近侍的话,四个部队里还差一个人,趁现在把人补足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穿越之一百七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 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 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 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 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 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 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 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 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穿越之一百七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 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 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 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 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 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 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 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 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 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 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 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 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穿越之一百七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冲在最前方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倒下,但之后的时间溯行军却很快踏着之前的同伴的尸体奔来。最前方的长矛队已经在之前和浅井家的拼杀中死伤殆尽, 如今迎上去的是举着刀的士兵。即使对着这样奇怪的敌人, 羽柴秀吉的部队也觉得心里打鼓, 但他们也明确的知道,不完成殿军的任务, 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哪怕作为殿军本身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 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 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 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 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 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 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 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穿越之一百七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 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 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 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 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 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 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 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 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 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 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 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 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穿越之一百八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讲道理, 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 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 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 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 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 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 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 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 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 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 但是取而代之的, 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发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8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超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发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速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发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发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身为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见的存在。但由于这位陌生人携带了织田信长传奇一战的战利品义元左文字,又经过了下人的通报,织田信长直接决定接见此人。因此,原本应该先经过一系列门路手段的c打扮古怪的人,直接进入了本丸(主城),并和织田信长进行密谈,最后竟然还以“房子还没建好”为理由,被信长留在了主城里居住!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穿越之一百八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三郎脱口而出“岐阜”二字后, 四名刀剑付丧神连抓住什么的空隙都没有, 就这么愕然的看着三郎的脸在他们眼前变成一团漆黑, 身体被失重所掌握, 等到下一秒他们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 已经是身处岐阜城内了。 一时间四个刀剑都觉得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道理,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 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 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 执起佛珠, 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 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 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 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 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 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 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 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发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8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超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发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速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发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发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丹羽长秀用最快的速度占据了箕作城。很快,前田犬千代——犬千代是乳名,现在名字应该是前田利家的高瘦青年,以及其他几位织田家家臣很快带兵前来,依据三郎之前的战术,在箕作山设本阵攻打观音寺城。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穿越之一百八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 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 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 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 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 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 双方持续内耗, 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 不能说是虎头蛇尾, 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 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 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 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 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穿越之一百八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 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 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 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 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 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 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 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 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穿越之一百八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 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 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 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 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穿越之一百八十五 经过了认真周密的思考, 鹤丸国永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按照历史的时间线看,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最可能结怨的时间段分别是1579年的进攻波多野家,和1582年的织田信长剥夺明智光秀的领地且要求后者成为羽柴秀吉的家臣。 战国时期的历史实在是太过混乱, 天下之主的位置在从织田信长c羽柴秀吉和德川家康之间更迭, 其中为了确保自己具有正义的形象, 有关明智光秀的历史曾被数次篡改。一如羽柴秀吉在本能寺之变后命人书写的《惟任退治记》, 就将明智光秀咏的发句定义为谋反的先兆, 连爱宕百韵连歌会的时间都硬生生改记为二十八日,也一如在本能寺之变上百年后才有的《明智军记》,将明智光秀定义为忍辱负重c最终忍无可忍的男人,而织田信长则是任性妄为c残暴不仁的主公。 时之政府当然具有能够穿梭时空的机器——早在20世纪之前, 就有人掌握了与未来的自己交换的技术,到22世纪的时候,穿梭时空的技术就已经发展成熟了,但是在真正投入应用的时候,很快就有人试图借此篡改过去和提前得知现在的机遇,虽然最终失败,但是能量场的共振直接导致22世纪的穿越时空概念机兼吉祥物被动地穿梭时空c被20世纪的人看见, 并被取中了微乎其微的那一个可能性, 在无数世界线中插入了扭曲的c难以被人察觉的一小段。 这也成为了之后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变历史时借鉴的范本——至少时之政府是这样认为的。可惜的是, 虽然还不知道这样疯狂地c大规模地改变历史是想做些什么, 但这样大的改变是不可能不触发世界自身的保护机制的。 就如那些在穿梭时空的道具生产出来时第一时间想要改变过去和未来的人一样。 正是由于这个意外, 已经成熟的穿梭时空技术被搁置, 转而研究起这个世界的时空法则。越是研究就越发现了其中牵系的东西多么广阔, 蝴蝶效应一旦发生造成的后果与损失不可估量——等到那个世纪的人谨慎地将时空法则摸清大部分的时候,八亿四千万的时间溯行军也已经蓄势待发。 想要穿越时空去见证真实的历史完全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并不是单纯的不作为c作为旁观者记录一切就能做到不改变历史的。后世的人前往过去,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改变,因此在通晓时空法则c找到最安全平稳的道路之前,穿越时空成为了被绝对禁止的事。曾经出售的穿梭时空的装置也被强制返厂卸除了跨越时间的功能,遗失在外的几具也被远程控制着删除了核心程序。直到近一个世纪的研究时间过去,才总算找到了这样的方法打算前去研究历史,最终的结果却是时间溯行军先一步大肆破坏。 嗯如果要问鹤丸国永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话,这大概是因为初始刀有了两振,让他完全可以套完一个再套另一个的话。虽然初始刀知道的内容都是相同的,但是彼此对能说与不能说的东西定义上仍有微妙的差别,足够鹤丸国永相互比对c积累出不得了的知识量来。 简而言之,就是加州清光深刻地明白了这群刀剑付丧神想要钻漏洞的心思,警惕心直线上升,而新出现的歌仙兼定虽说明白了这个本丸与时之政府规划中的不一样,却奈何没有看清他这些刀剑前辈们到底在没有初始刀的时候被打磨出了何等可怕且剑走偏锋的行事方式,以至于在一些(于正常本丸和时之政府看来)无关紧要的信息上毫不设防。 相比起之前加州清光知道得清清楚楚c却难以描述的什么世界线一类的东西,关于穿越时空的道具发展史却是十分简短,并且也时不时就在强调“不可以改变历史”这件事。如果说前者的目的在于警告审神者恪尽职守,详细说明恰好反衬出了改变历史的严重性;后者就显得朦胧暧昧,数处语焉不详。鹤丸国永一时之间找不到关于“为什么时之政府那么傻不会提前去记录历史”的答案的漏洞,但除去长相其实颇具野性的他仍然能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秘。 然而察觉到有什么用!现在想回去时之政府的本丸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啦! 而且刀剑付丧神存在的意义是维护历史又不是当名侦探! 恐怕只有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心心念念想要找出点漏洞钻的织田家本丸,会这样丧心病狂地连一点点省略的东西都不放过了。只是再怎么努力也奈何大环境太让人绝望,这点异样的地方最终还是只能揉吧揉吧,与之前被刀剑男士们发现的数个疑问一起放置了。 总之,明智光秀所做的事情一时间难以知道真相,在剥离了无数经过细致考据后确认为谬误的东西后,在刨除了不知真假的传言后,最终有关明智光秀的事情,留给刀剑男士的已经是相当简略c枯燥无味的时间线了。 1576年明智光秀陷入苦战,最终是织田信长前去救出明智光秀;以及1578年织田信长授意明智光秀的三女嫁给细川忠兴,都说明了在这之前——包括这段时间里,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的关系都很好。1575年明智光秀促成了长宗我部元亲与织田信长的同盟关系c以及之后为织田信长进攻丹波,也说明这其中应该是一种良性的君臣关系。 而看着明智光秀的为人和他与织田信长的相处方式,之前也算是围观了明智光秀职场生涯c完全没有找到有什么能刺激明智光秀生出野心的事情的鹤丸国永,并不觉得明智光秀现在就会为日后的本能寺之变做准备了。 而且明智光秀在本能寺之变时的仓促的举动,也不像是谋划多年。 算是打消了刚刚的想法,鹤丸国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只是,在否定了差点把自己吓到的那个可能后,白发的太刀还是看到了异常的地方——明智光秀对于伊势长岛的一揆似乎有着奇怪的执念。 好歹鹤丸国永之前也是一直跟在三郎身后的,就算现在开始跟在明智光秀背后,也不代表他对三郎这次的战略部署一无所知。三郎动员所有部将是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伊势长岛一向一揆,但他本人会想到的策略似乎不会那么残忍。 那可是连松永久秀反复背叛都能原谅的人! 虽然不至于说心慈手软,并且本人确实有符合历史评价的任性,但已经目睹了三郎“完全没有把头骨当酒杯结果却被传出拿头骨当酒杯”“完全没有管杉谷善住坊结果被传出残忍对待杉谷善住坊”的可怜往事后,鹤丸国永不觉得织田信长会是个毫无残酷之处的男人,但也觉得依照审神者颇为神奇的思维,应当不会做下将万余人屠戮殆尽的可怕事情。 难道说。 这又是一次明智光秀干活c织田信长背锅的惨案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审神者也太可怜了吧!明智光秀是不是故意的啊! 从刀剑付丧神的角度来看,历史的真相并不十分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明面上的历史”。织田信长在伊势长岛展开了对一向宗信徒的大屠杀,这便是“明面上的历史”。只是当审神者的位置被替换成“织田信长”这个实实在在的历史人物后,这实在是让鹤丸国永横生一股紧张感。 众所周知,刀剑男士与审神者因契约而维系起来的关系是相当紧密的。职责上,审神者是刀剑男士们的主公,类似于出阵这一类的命令甚至是能强制刀剑男士去执行的;情感上,审神者是供给刀剑男士灵力c帮助他们化为人形的重要存在,因为本身也经过了相当长的岁月,面对审神者时,刀剑男士们大部分都不至于产生雏鸟情节,却难免会将审神者当成重要又有些陌生的亲人,有着下意识的亲近与维护。 那么问题来了。 得知审神者即将背锅,请问刀剑男士该怎么做?是帮助审神者将锅扣到头上抠都抠不下来,还是马上行动起来防止审神者背上惊天大锅? 出于刀剑男士的使命,他们是应该坐视不理甚至乐见其成的。然而作为被通过刀剑呼唤而出的付丧神,情感上实在是很难让他们对此置之不理,保护审神者也绝非仅仅是保护个人的生命安全。 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鹤丸国永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穿着白衣的刀剑付丧神脚步有着异于常人的轻盈,安宅船又打造得十分厚实坚固,没有什么嘎吱作响的木板。鹤丸国永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行踪,明智光秀却仍是在他晃到了自己眼前才发现对方的存在,瞳孔微微一缩,说出来的话仍然是镇定的:“鹤丸先生已经打算回去了吗?” “差不多吧。”鹤丸国永说道,“明智先生的做法我也想要听听主公的意见——再来做决定。” 这种包含了刀剑付丧神才知道的为难的双关语,也只有鹤丸国永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也不妨碍明智光秀读出他要去做的事情。 蒙面的青年在面巾下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回答道:“那么,请去告知吧。” 他不打算拦住鹤丸国永,但也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决定。就在鹤丸国永身姿轻盈地踩过安宅船的甲板,从一艘跳到另一艘c最终以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变成一个白点后,明智光秀就已经招来足轻,确认了头颅已经送入城中后,下达了炮轰城门的命令。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穿越之一百八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 “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战斗, 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 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 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 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 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 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 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 才用奉书纸擦掉粉, 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 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 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 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穿越之一百八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 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 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 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 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 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 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 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 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 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 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 不能说是虎头蛇尾, 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穿越之一百八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 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 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 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 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 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穿越之一百八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 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 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 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 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 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 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 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 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 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穿越之一百九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 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 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 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 后者却是毙命当场, 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 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 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是。”蜂须贺正胜回答道,“那些足轻技艺不佳,这次都是配刀出战。” “调出来,给他们换上长矛,组成长柄队。”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不要熄篝火,我们撤出金崎城。” 他心里又惊又惧,不停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说,是面巾掉下来了? 但很快,一阵风穿过游廊,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穿越之一百九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 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 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 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 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 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 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 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 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 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 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 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 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 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 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穿越之一百九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 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0年4月, 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 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 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威慑其他大名, 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 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 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 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 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 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 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 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 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原本足利义昭还俗时的名字是足利义秋,在元服礼上才改成义昭,只因为“秋”字不祥。即使一开始只是想成为高级僧官,但在细川藤孝的安排和多年的流亡下,足利义昭对于将军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 到了如果有谁能帮助他上京,他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叫对方“吾父”的地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穿越之一百九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 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 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 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 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 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 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 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 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 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 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 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 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 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 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穿越之一百九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 哪个先出现, 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 织田家一路前进, 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 殿下。” “没事, 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 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 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穿越之一百九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 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 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 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 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 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 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 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 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是这样吗?”对于三郎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姿态,明智光秀先是一惊,随后发自内心的在面巾的遮掩下露出了微笑。他略思考了一瞬,说道,“难道是付丧神?如果是付丧神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这把刀果然还是——” 快点丢掉咯? “哦,对啊,还有付丧神这个可能。”然而三郎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头绪一样,高兴地说道,“日本确实有物品放了100年就能成为付丧神的说法啊。真厉害,那义元左文字成了付丧神之前的自我介绍是想得到我的回答吗?” 明智光秀:“万不可轻易作答!” 三郎:“没问题,录用!”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两句话,在几秒的沉默后,最终还是脑回路清奇程度稍逊一筹的明智光秀先开口:“录用?你是想将可能是付丧神的刀剑作为家臣录用吗?” “战国时第一次见到的付丧神,很有纪念意义!”三郎回答道,“而且义元左文字本来也是我的刀。” 不,这不是是谁的刀的问题!那是付丧神啊!是物品被放置后产生怨念的妖怪啊!! 这么轻易的做出许诺真的没问题吗! 明智光秀藏在面巾之下的脸都快要发青了。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前·织田家嫡子,他并没有对三郎的行为做出什么劝解,只是低下头,恭敬又认真的警告道:“如果真的是付丧神一类的妖物,那么请您务必远离它。即使是被询问真名,不得不作答时,也只报出‘织田信长’的姓名。” “喔?有这种讲究?”对于明智光秀的苦心一无所知,三郎只是单纯的听完了他说的话,无所谓的点着头,“那好吧,‘我是织田信长’——只这样说就够了吧?” 就在那句“我是织田信长”的尾音落下的时刻,被放在地板上的宗三左文字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恍惚间竟然有樱花不断飘落,在宗三左文字原本放置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粉色头发的青年。他垂着头,神色忧郁,一绿一蓝的双眼里浮现的都是迷离的色彩。他一边提着“宗三左文字”,一边转向三郎,重复着自三天前就开始在信长耳边循环的自我介绍:“我叫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身为执掌天下之人的象征的我来陪侍您吗——织田信长??!” “喔,看来你认识我啊。”被刺眼的白光闪得要掉眼泪的三郎眨了眨眼,指着宗三左文字对明智光秀介绍道,“咦,真没想到是粉色头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穿越之一百九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 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 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 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 他们在出阵时, 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 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 这样的刀剑付丧神, 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 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 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 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 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 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 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 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 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 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穿越之一百九十七 三郎要去见的人是国友藤二郎。 事情还要追溯到长岛之战之前, 织田家的刀剑男士们终于又为自己开发出了新的见人方式(鹤丸国永提出), 因此穿戴着能将整个人盖住的大袍子与能面的两名刀剑男士——数珠丸和不动行光就这么去取走了三郎心心念念的c足有五振的光忠所制的刀(这五振光忠中没有一振被呼唤出刀剑男士)。而不仅卖了光忠还曾经赠送了“鹤丸国永”给三郎的商人直接被这些恐怖的“甲贺忍者”吓破了胆,并为自己曾经的c不切实际的野望(跻身于武士阶级)感到忐忑不安,为此他最终说服了国友藤二郎, 将这个人推荐给了三郎。 至于为什么会恰好在新年之际见面这大概是因为长岛一役织田家几乎是倾巢而出, 在回来后势必要重新分配给武将们的任务, 上杉谦信威胁一般的举动也不能忽视, 修建道路与桥梁的工作也让仍在岐阜城内接受三郎调配的家臣们开始忙碌起来, 以至于身为家督的三郎每天光是听家臣们的汇报就要消耗很多时间。剩下的空闲时间里,又因为三郎的势力在打下长岛后越发庞大,冷酷的作风也让人感到害怕, 一时间不少人对他争相谄媚, 其中不乏公家与豪族,区区一介商人推荐的人, 实在是排不上号。 反而到了临近新年的时候, 因为三郎已经对于他们面见的请求感觉到不耐烦, 他们又听闻过三郎去年还将敌人的头骨做成酒杯饮酒, 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三郎。家臣们也因为十月才与三郎分开, 现在大多在外戍守, 因此也没有多少人特地赶来拜年。 接受别人拜年的任务, 三郎在上午锻了个刀后就自然而然地交给了明智光秀。有流传在外的恶名作为威慑,明智光秀又是尽职尽责的人, 因此一个上午就将那些预定在今日进行拜年的人全部接见完毕, 商人推荐的国友藤二郎也终于见到三郎的机会。 随着势力的扩张, 阶级带来的差别在织田家已经越发明显了。 因为三郎对于身份上的不在乎,国友藤二郎能在苦等多日后得到见到三郎的机会,而他最终能走进织田家c真正跪拜在三郎的面前,也不是因为推荐他的商人售卖的刀剑得到了三郎的欢心,而是他自身有着铸造铁炮的技术,三郎又恰好对铁炮有着超乎寻常的浓厚兴趣。 而推荐国友藤二郎的人一旦从商人换成明智光秀或者羽柴秀吉,想必即刻就能得到接见。但这两人无论是谁目前都处于忙碌之中,也暂时没有办法去关注这种小人物不管怎么样,国友藤二郎还是跪在了三郎的面前,得到了织田家家督的接见。 “你就是国喔,国有对吧!” “我是国友藤二郎。”自知自己这种小人物的姓名没有被上位者记住的资格,国友藤二郎对于三郎的错误称呼也没有感到恼怒,依旧低垂着头,表示对三郎的恭敬,平静地回答道,“曾经为将军铸造铁炮并得成功。” “足利义昭吗?他好像不是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虽然与足利义昭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还常常被对方认为是在威胁,但三郎也是对足利义昭有所了解的——只有一点点而已。大概是因为出身寺庙,这位已经被流放出京都的将军有着十分守旧c有时也显得十分天真的观念,无论是铁炮还是天主教,在这位将军看来都是属于让人难以接受的外来之物。 一手撑着脸颊思考了一会,三郎终于从脑海中挖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哦哦,是足利义辉吧?义辉将军吗?” “是这样没错。”国友藤二郎为此露出了一个有些拘谨的笑容。他仍旧低着头,这个笑容也就没有被三郎看见,使得在旁人看来,他的态度有些不合时宜的冷硬。 “那么你是想要做什么?把铁炮卖给我吗?”三郎态度自然地问道,“我的铁炮已经很多了,而且最近要忙着修路,只能买几百挺喔。” “殿下。”森兰丸听完连忙在旁边打着手势,小声地提醒道,“几百挺已经很多了!” 是的,明智光秀并没有和三郎一起接见国友藤二郎的打算——他此时的工作重心是放在修路上的,因此很快就向三郎告辞。在国友藤二郎得到允许面见三郎的时候,陪在织田家家督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森兰丸。 才十岁的森兰丸心都快停跳了。 堀秀政仍然在寻找医师,还没有回来。理论上说,小姓确实有大名会见访客的时候持剑护卫的职责,但实际上却是森兰丸并没有继承到和父兄一样的强健体魄,连长相都是贴近女孩子的秀美,至今为止也还是在做打扫卫生一类的基本工作,也没有进行剑术上的训练。 依照明智光秀(以织田信长的身份)的吩咐,他乖巧地去将和室收拾好,拭净了杂煮遗留下来的油渍,将碗端端正正地放好送到了厨房,然后再传达给厨房的人主公(明智光秀)对于这次杂煮的评价。做完这一切后,单是传达这种吩咐就已经觉得是主公赋予自己的重任的森兰丸,十分巧合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然后就被三郎看见并赋予了更大的重任—— 那就是持刀守在一边陪着见访客也就是见国友藤二郎。 讲道理,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嘛? 至今都没有认识到战国时代的诸多规矩到底是什么样的意义,只是单纯接受了“和非家臣的人见面要有人陪着”这种设定的三郎相当自然地将过路的森兰丸带进了和室,顺手摸出一振刀让森兰丸随身携带,然后就让国友藤二郎进来了——这种果决坦荡的作风,真不愧是织田家的家督呢。 巧合的是,因为明智光秀谨慎的个性,在与三郎换了身份c充当“织田信长”的时候,也准备了护身的短刀“不动行光”佩戴着。在两人换回衣服的时候,这一振短刀自然也是在三郎的身边,并交到了森兰丸的手上—— 可以说是和不动行光很有缘分呢,兰丸。 可惜这种缘分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原本战斗力就十分之低的森兰丸即使拿上了刀剑,也不一定能发挥刀剑的作用击退敌人,更别说他拿到的还不是普通的打刀,而是在到了最后的危急时刻c近身搏斗的场合才能派的上用场的短刀这真的没问题吗?! 别说近身搏斗,目前连“近身”都能被兄长一瞬间撂倒的森兰丸,拿着这一振短刀护卫在三郎的身边,可以说真的只是当个摆设了。 “很多吗?没关系啦,铁炮多多益善。”得到了森兰丸的提醒,三郎也没有收回刚刚的话的打算,理所当然地说道,“毕竟我记得铁炮是决胜的关键!” 得到这种夸奖,哪怕不是对着自己制造的铁炮,国友藤二郎也不由得心头一热! 紧接着三郎又说道:“虽然是什么时候的战斗我已经忘了!” 与国友藤二郎见面还不到一刻钟,三郎就十分放飞自我地说出了大实话。 早就听说过这位织田家家督有异于常人的奇怪之处,国友藤二郎虽然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在他余光之中,那位姿容秀丽的年幼小姓(森兰丸)并没有对三郎的古怪言行发出劝阻(森兰丸同样十分茫然)——想来会说出这样的话,织田信长应当是心中自有成算,只是不屑于对他这种人说明白吧? 毕竟他并不是织田家的家臣,今天也是第一次与织田信长见面,借助的甚至还仅仅是商人的力量。 国友藤二郎原本因为三郎对铁炮的喜爱而略放下一些的心重新提了起来。他深深地低着头,对三郎平静c恭敬并有些许畏惧地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并不是向与殿下做铁炮的生意——国友村确实在生产铁炮,甚至殿下持有的铁炮中也有一大部分是我们制造的。但是今天,我的来意并非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 他的话并没有被三郎打断,这让他在略放松一些的同时也更加忐忑。不再卖关子,他直接对着三郎诚恳地说道:“我,不c是我们想要投效您的织田家。” “诶?”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三郎眨了眨眼,回答道,“投效我啊那么,你们能给我什么?说说看嘛。” 这在国友藤二郎的眼中就像是明知故问一样。 他不觉得织田家的家督会没有这种眼界,只把这当成了织田信长对于自己的考效。顷刻间,这个体格庞大的男人就彻底松了一口气,因为紧张而察觉不到的汗意也重新被他所觉,当即抬起袖子擦掉了额上的汗珠,第一次抬起头直视织田家的家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穿越之一百九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 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 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 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 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 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 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 被三好家说得心动, 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 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 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 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 虽然赶来得很快, 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穿越之一百九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 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 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 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 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 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 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 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 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 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 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 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 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毛屋愕然地提着缰绳,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叫着:“后撤!现在后撤!” 越前军溃不成军! 羽柴秀吉几乎掐破了手心,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残忍的笑容,近乎享受的看着毛屋重新整军后撤的慌乱模样。这样危及生命的可怕战斗留给身体和大脑的,都是极致的兴奋。 可惜,他的部队损失太多了。 始终点着篝火和旗帜的金崎城,应该能起到迷惑的作用——不管是谁,都会将他们这点可怜的兵力,当成织田家殿军咬牙分出来的一点伏兵,认为殿军的主要部队还在金崎城内吧? 如果不是那些古怪的部队,让殿军损失惨重的话,说不定会是这样呢? 羽柴秀吉这么想道。 现在,他们得趁着越前军被迷惑的时机,快掉逃掉了! 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又清楚的目睹了敌薙刀被无形之物击倒c所有敌人都被逼退——“织田信长收拢了甲贺忍者在麾下”这种流言,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现实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穿越之二百 原本在三郎突然走进来的时候,刀剑男士们还着实心惊肉跳了一下——他们在讨论的长筱之战, 对于身为历史人物的“织田信长”来说, 属于不能知道的“未来”。 然后三郎就半点不犹豫地将三日月叶茶壶送给三日月宗近了啊! 审神者第一次主动来找刀剑男士原来为的是这个吗?! 原因竟然还是名字相似?名字相似就能这么随意的将价值连城的东西赠送出去吗?! 在诸多惊异的刀剑男士之中, 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是最为淡定的两个人了——前者大概是性格与见识的原因,后者则是实实在在的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想当年, 三郎还差点因为鹤丸国永的刀纹和森家的家徽相似,而把鹤丸国永送给森长可呢! 不愧是织田信长,从来就不走寻常路。 “反正我也不懂泡茶——虽然大家都说是茶具, 但我怎么看都像花瓶啊。”并没注意到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或者说注意到了也完全不在意,对于泡茶喝茶这类风雅事情完全接受不来c现在都是这方面的门外汉的三郎来说, 名贵的三日月叶茶壶因为资金充足c不需要卖掉, 完全就是没有用的东西。 “哈哈哈,既然说了是叶茶壶, 自然是用来贮藏叶茶的了。”三日月好脾气地笑着, 注意到莺丸的眼神也十分好奇地看着著名的茶具,也就将手中的“三日月叶茶壶”放在了桌上,轻轻地推向了莺丸, “主殿要饮上一杯茶么?虽然不是放在三日月中的茶叶,但也是莺丸殿下亲手泡制的。” 莺丸立刻坦然地接受了三日月宗近的好意, 凑近了观察自来到日本后就声名在外的茶具。 “不用不用,我只是来捎个手信的。”被那双藏着新月的双眼含笑看着, 三郎也半点没有异常的感觉, 就和对待其他刀剑男士一样随意地拍了拍相貌俊美绝伦的太刀青年的肩膀。 哪怕是被三日月宗近提醒了叶茶壶的功能, 穿越前只是普通的拿合资罐子装一装茶叶c穿越后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茶恐怖的吃法而完全没有了解茶文化的欲望,三郎也就只是普通的听一耳朵罢了,对三日月叶茶壶的看法没有丝毫变化。 他干脆地拒绝了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太刀的邀请,目光下一瞬间就落在了被三郎随手送出这种名器的阔气而震慑到的压切长谷部身上,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露出少见的c困惑的表情,直白地问道:“刚刚听你们说的,是这次要和武田的战斗也会有时间溯行军吗?” 他这一发问,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刀剑男士都回过神来,脸色也变得忽青忽白。 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让审神者听到刀剑付丧神的军议不对,刀剑付丧神的军议本来就没必要瞒着审神者啊! 刀剑男士是从属于审神者c被审神者驱使的存在,立场从一开始就是一致的“对抗时间溯行军”,理论上来说,刀剑付丧神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告知审神者的。在正常情况下,进行军议的人只有刀剑男士——但这并不代表审神者排斥在外,仅仅是因为被时之政府选为审神者的人需要的只有合格线以上的灵力值,并不苛求具有军事上的眼光与谋略。相比之下,刀剑男士中不乏历任主人中有过名将的存在,因此耳濡目染到了一些知识c能撑起军议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所以说,刀剑付丧神的军议并是不刻意将审神者阻拦在外,而是真正涉及到战术一类东西的军议,审神者大部分都听不懂,也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但是织田家的本丸不一样! 如果以织田信长的军事素养都不足以参加刀剑男士的军议,那就太可笑了——让刀剑男士从不告知三郎军议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当然只可能是“织田信长是历史人物”这一个了。 在战国时代生活的这些年月里,刀剑男士们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点。这个世界就仿佛已经有了一条既定的路线,大多数时候不需要他们刻意干涉,这个战国就会在各方势力的推动下发展成他们记忆中的模样——他们要做的,仅仅是去对抗想要破坏这些的时间溯行军罢了。虽然因为双方庞大的人数差异,在这种对抗中刀剑男士不可避免地处于下风,但是总体来说,他们需要做的事还是十分简单的。 唯有“注意历史c找出时间溯行军活动的时机”,和“打击时间溯行军”两件事而已。 然而这仅仅是“刀剑男士”应做的事情而已。因为织田信长特殊的身份,以及对待刀剑男士的态度,想要二者之间建立起时之政府惯常的c审神者与刀剑男士之间的联系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刀剑付丧神们不知道织田信长是因为什么而轻易接受了时间溯行军的存在c以及刀剑们“维护历史”的使命,但已经背负上“甲贺忍者”身份的他们要做的显然不可能仅限于针对时间溯行军。 而且有“付丧神”这一身份的他们,理论上确实不是人类能轻易信任的对象——具体可以参照明智光秀一直以来的态度了。 可以说,刀剑男士之所以能一直在织田家生活,首先是因为他们具有应用于军事上的价值(远征送信),其次是因为织田信长纵容的态度,最后是因为他们完全的c依托于审神者的灵力才能现身于世——也就是从一开始刀剑付丧神就已经明示了是织田信长的从属物。 而如今军事价值虽然还没有明说,但刀剑付丧神们已经心知肚明这差不多等于没了;织田信长的纵容也飘忽不定,不说织田家无数家臣都让人心酸的比刀剑男士更能(在普通生活与战争上)派得上用场,光凭明智光秀一人得到的信长的信赖与倚重就足以让刀剑男士们在这一条上彻底败退;而最后一条 请问,有哪一家的从属物会背着主公私下展开军议?尤其是刀剑男士并不是人类,所谓“预知未来”从未对织田信长派上过用场直以来对织田家最大的用处只是送信(情报)! 这一个搞不好就是信任危机啊。 以往因为刀剑男士“甲贺忍者”的身份以及奇异的相貌,织田家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接近他们进行军议的这一间和室,即使真的有人接近了,未进入演练状态的刀剑男士也根本不可能被人看到,说话声也不会被听见——谁知道今天,从不主动踏足刀剑男士领地c全身心扑在争霸天下上的审神者会突然跑到这里送叶茶壶啊! 果然做事不能轻忽,因为刀剑男士的奇妙特性而完全放松了军议时的戒备,他们实在是太大意了。 面对历史留名的织田信长,压切长谷部完全不敢轻忽对待。 他半点没觉得自己已经摒弃了时之政府的运行模式c以充满了政治心机的思考方式去对待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在斟酌了一会后,他谨慎地开口道:“是的,我们推测织田家今年与武田的战事可能会有时间溯行军出没。正在思考该如何应对。” “诶,‘长筱之战’里时间溯行军也想插手啊。”三郎点了点头,“那就没办法了。虽然我觉得这场战争里我会赢,但是有时间溯行军和没时间溯行军是两码事吧。” 他看了看一众目光呆滞的刀剑付丧神,继续道。 “而且应对这些特别兵种,就要让专业的来!既然他们会出现,那么这次出征我就把那些野武士也带过来一起出发吧——通知他们交给你了喔,长谷部!” 他这么对压切长谷部嘱咐道,十分高效且简单粗暴地就定下了长筱之战中刀剑男士与那些“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对抗的基调,完全不给刀剑付丧神们反驳的余地。自觉要做的事情(送三日月叶茶壶)已经做完,临时出现的事情(如何对付时间溯行军)也已经解决,三郎就干脆地朝仍呆若木鸡的诸多刀剑男士挥了挥手,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不,主公” 压切长谷部震惊的神色还没有收起来,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三郎的袖子,用的力道保持在了轻微的程度,仅仅是让三郎意识到他还有事要说——但是,再完美的挽留举动也让压切长谷部克制不住扯住三郎衣袖时,手上的颤抖。 他慎重地问道:“您为什么会知道‘长筱之战’?” 就算是织田信长从一开始就在门外听着,也绝不可能知道“长筱之战”这一说法——因为他与加州清光并没有提过这四个字!而且目前武田军做出攻打架势并不是长筱城,而是吉田城! “因为我答应了家康君求援的请求嘛。”三郎回答道,“所以家康君是不会等着被武田攻破的,一旦吉田城做出反击,武田就应该放弃了——之前看武田的动向,好像也不是朝着吉田城去,而是要将南设乐郡的长篠城包围的样子啊。” 这个来自三郎口中的推测难得的十分靠谱。如果是因为发生在长筱城而被这个男人以“长筱之战”称呼,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刀剑男士们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没等他们放松几秒,三郎又继续说道:“而且‘长筱之战’是我用铁炮战胜了武田,为此我筹集铁炮已经很久了。要是因为时间溯行军的原因用不上就太可惜了。” 顿时,刀剑男士们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压切长谷部淡紫的眸色在这一瞬颇为暗沉——他紧盯着三郎,难以忍耐般地抿起了唇。 织田信长果然还是知道一部分历史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穿越之二百零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 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 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 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 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 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 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 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 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 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 加快了步伐, 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毛屋愕然地提着缰绳,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叫着:“后撤!现在后撤!” 越前军溃不成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穿越之二百零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是有那么糟, 画出来东西就和闹着玩的一样。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 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 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 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 叫出了数珠丸, 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 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 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穿越之二百零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只记得换衣服, 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 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 随后重新穿戴好, 面巾也戴了起来, 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 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 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 侍女们焦急地奔走, 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 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 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 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 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讲道理,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穿越之二百零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 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 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 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 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 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 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 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 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 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 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 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 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穿越之二百零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细川藤孝似乎认为是因为足利义昭的强令才让明智光秀不得不为斯波家转交短刀——不然很难想象明智光秀这样谨慎的人会揽下这种事, 因此还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 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 但是更多的原因, 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 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 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 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 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 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 “今剑”被送来的时候, 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 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 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 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 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 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 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 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穿越之二百零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 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 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 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 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 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 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 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 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 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 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 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 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 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 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 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 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穿越之二百零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 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 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 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 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 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 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最终, 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 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 “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 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穿越之二百零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 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 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 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 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 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 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 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穿越之二百零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 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 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 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 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 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穿越之二百一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 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0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 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 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 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 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 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 免得嚣张太过, 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 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 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 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 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 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 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1.穿越之二百一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细川藤孝似乎认为是因为足利义昭的强令才让明智光秀不得不为斯波家转交短刀——不然很难想象明智光秀这样谨慎的人会揽下这种事, 因此还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 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 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 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 “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 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 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 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 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穿越之二百一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 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 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 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 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 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 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 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 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 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 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 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 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 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 不过现在他们不在, 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 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 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 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3.穿越之二百一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 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 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 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 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 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 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 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 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 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 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 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 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 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 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 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 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4.穿越之二百一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 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 哪怕数次锻刀后, 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 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 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 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 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 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 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 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 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 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5.穿越之二百一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 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 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 然后需要的炉子, 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 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 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 明智光秀认真道, “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 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6.穿越之二百一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 丹羽长秀用最快的速度占据了箕作城。很快,前田犬千代——犬千代是乳名, 现在名字应该是前田利家的高瘦青年,以及其他几位织田家家臣很快带兵前来, 依据三郎之前的战术, 在箕作山设本阵攻打观音寺城。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 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 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 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 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 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 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 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 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 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7.穿越之二百一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 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 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 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 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 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 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 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 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 这样冲动行事, 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 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8.穿越之二百一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有是有啦, 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 应该没有那么快好, 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 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 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 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 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9.穿越之二百一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 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 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 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 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 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 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 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 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 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 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 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 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 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 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 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 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发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0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穿越之二百二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 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 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 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 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 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 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 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 加快了步伐, 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1.穿越之二百二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 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 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 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 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 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 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 距离“金崎殿后”, 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 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 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 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 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 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 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 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2.穿越之二百二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 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 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 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 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 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 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 明智光秀认真道, “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 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3.穿越之二百二十三 在三郎刚刚到达连子川的时候,鹤丸国永就与这位审神者达成了共识。因此在太刀付丧神这么说以后, 三郎也就淡定的退入了防马栅内。 他的前方立刻就被野武士们挡住, 这些装备轻便的野武士们就像是流水一样自然地滑向整个队伍中唯一的缺口, 将它填到与旁边平齐的宽度。箭矢在他们动作时也未曾停止, 嗖嗖地朝着时间溯行军射去。四振大太刀守在四个方位围在三郎身边,寒光湛湛的长刀刃挥动起来气势非凡, 大太刀的机动(速度)不比其他刀种, 但是他们扫过去时刀刃所及处的极限范围较之他人更广,而且机动缓慢并不代表反应的迟钝,以四振大太刀护住三郎一人, 眼下已经是绰绰有余。哪怕时间溯行军突破了鹤丸国永以及野武士的队伍, 他们也有能力带着三郎紧急撤退。 嗯, 虽然凭着三郎一贯主动过头的性格, 到时候是谁带着谁撤退还真不好说。 这个时代的人个头普遍不高, 就算野武士们已经在三郎面前挡了厚厚一层,刀剑男士们也守在了三郎身边,依旧不能将骑着马的三郎完全挡住。在堀秀政持之以恒的熏陶c以及刀剑付丧神们本身作为刀剑护主的心态下, 刀剑付丧神的行为越发向这个时代的家臣们靠拢——因为时之政府选择审神者的时代中绝大多数人已经有了平等的意识,与刀剑男士们的相处也更加平和——再看看织田家的这群刀剑付丧神, 真可谓是和审神者一脉相承的画风清奇,在三郎即使躲进了防马栅后还兴致勃勃的将手挡在眼睛上方,试图看清前方的战况的时候, 刀剑男士们已经没有一位提出异议, 都任劳任怨的自觉为审神者做好护卫工作了。 前方, 箭矢密密麻麻地朝着时间溯行军扎过去。 鹤丸国永他们来的时候自然没有带那么多的弓箭——应该说夜晚的弓箭战对这些人类野武士而言完全没有优势,只是比起白刃相接,弓箭更可能拖延敌短刀行进的时间,多保住他们一时半刻的性命,鹤丸国永才会让野武士们带上弓箭。在敌短刀终于撤退后,野武士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那些烂泥一样的尸骸里找出完好无损——或者组合起来完好无损的箭矢,来回收利用。此刻野武士们的箭矢还算充足,也因为晚上的经验,明白了箭矢并不能彻底将敌人拦住,因此毫不吝惜地让箭矢纷纷朝着敌人而去。 在这些箭矢中,还夹着来自上方的利箭。 不动行光脸颊的红色仍未褪去,虽然目前来看鹤丸国永的奇思妙想实在是作用很大,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短刀付丧神,即使前主森兰丸擅长箭术,也不足以让不动行光立刻克服心理障碍,从惯使刀剑变成弓剑俱精怎么可能立刻克服啦!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鹤丸国永! 虽然心里对此感到十分别扭,但大概是森兰丸出色的箭技多少对不动行光造成了影响,不动行光的箭既快又准,连留几分力都卡得正好。在短刀出色的侦查下,先前那些有异动的时间溯行军都被他一箭射杀,即使因为时间溯行军的不断移动,这些敌人的位置也不可能固定,一样的长相更是让他们难以被辨认,但不动行光仍是能记下自己先前看到的敌人,准确的将其射杀。 铁头的箭支因为是从夜间敌短刀的尸骸上回收的,上面还沾着未拭净的c污泥般的点点细骸。这些或带着泥土或带着敌短刀碎骨的箭带着强悍的力道直接贯穿了“统帅”的颅骨,在失去性命后,这些统领其他时间溯行军的存在也就变得和普通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身体很快就倒下或是被砍碎,本体的刀刃从掌中滑落,被血肉碎骨c以及无数时间溯行军吞没,除了刀锋处被日光映照出来的一道明澈的光,再无什么能证明它的存在——而这光芒也因为前方和后方的时间溯行军的存在,很快就消失了。 比起一箭一个c几乎没有走空的不动行光,前田藤四郎才是真真正正的初次开始射箭的人。在适应了射箭的手感后,他也同样伏在高处袭击敌人,但是从他手中射出的箭矢显然就没有了不动行光那种精准度。他的弓弦拉得很紧,每一箭都是带着全身的力气迸射而出的,箭矢嗖嗖的破空声响亮得吓人,在这样纷乱的情况下仍然能让身边的野武士们惊愕不已。还是刀剑时被女性放在卧房里前田藤四郎没有不动行光那样不情愿,他在明白目前没有其他多余的手段可以用后,就直接听从了鹤丸国永的安排。只是他完全没有不动行光那种箭术天赋,箭矢飞行的轨迹被周围气流影响,即使是朝着对方头颅射击,最终命中的也大多是肩颈等部位。 这,大概就是刀剑付丧神的历任主人会对刀剑男士的能力造成何等影响的经典对比了吧。 前田藤四郎虽然精准度不高,但是他的身边还有兄长一期一振。之前在夜晚中战线崩溃了一次的粟田口太刀现在也还是重伤状态,然而让人残念的是鹤丸国永这一方可用的战力实在太少,再加上一期一振让人感动到几乎落泪的自觉性,在鹤丸国永拒绝未果c前田藤四郎劝告未果后,一期一振仍然带伤上阵这,真的是很感天动地了。 近四分之一的野武士们与三名刀剑付丧神一起埋伏在高处——或是树上c或是山坡。以时间溯行军对刀剑男士的感知力,在前者带着目的(战意)出动的时候,刀剑男士是鲜少有能回避的时候的。不清楚时间溯行军察觉刀剑男士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原理,最终鹤丸国永也只能试探着给这几个付丧神草草裹了一层布。好在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时间溯行军这一次有“统帅”并且不止一个;而更加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三郎突发奇想跑到了这里来总之,这一次的时间溯行军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连子川畔的织田信长身上,上方的三位刀剑男士就这么被忽略了,以至于在他们开始拿起弓箭突袭的时候,时间溯行军完全没有反应。 这一次也可以说是被运气救了呢,织田家。 一期一振自然也是拿着弓箭的,只是他身为太刀付丧神,侦查能力并不如身边两振短刀出色,在大家都朝着时间溯行军射击的时候也分辨不清到底那位时间溯行军才是重点。为了迁就一期一振的侦查能力,前田藤四郎的箭支上都扎了布条,在粟田口刀派的短刀期一振的弟弟未能一击杀死敌人的时候,水色短发的太刀就会紧跟着补上一箭——万幸的是,大概是因为前主丰臣秀吉也是精通骑射的人物,一期一振在上手后精准度也非常之高。 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敌方已经暴露出来的“统帅”就被他们尽数击毙了! 而时间溯行军们,还在有条不紊地朝着三郎所在的地方前进。 “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人吗?” 前田藤四郎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时间溯行军的蜕变,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第一个敌打刀几乎就是拿去送死与拖延时间的,这种程度的战术已经能够让刀剑男士们感觉到危机了。之后暴露出来的“统帅”是刀剑男士们以有心打无心,抢占了优势,能清理掉这些人也并不让人意外——而在折损这些人之后,剩下的时间溯行军里竟然还有着能对这个队伍发号施令的存在! 以不动行光和前田藤四郎身为短刀的视力与侦查能力,已经能够看到时间溯行军的最后方只剩下泥土与青草绿树的颜色,这证明这一次的敌人数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虽然就他们看到的这一大片,也足够将刀剑男士们与野武士们碾压过去了。但是这些已经能够被身在高处的他们尽收眼底的敌人中,仍然藏着未能被他们发觉的“统帅”,只说明仍然藏在队伍中的“统帅”无论是忍耐力还是观察力都已经变得十分出众,如果这些“统帅”中也有层级的划分,那仍然存在的“统帅”无疑是这次敌人中等级最高的了! 在无数面貌相似的时间溯行军中找出这样一个敌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冷静下来,前田。” 一期一振的脸上还留着血痕,为他俊美的容貌上增添了不少凶悍的气息,但他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边皱着眉头一边用手揉着弟弟的发顶去安慰弟弟的时候,那张脸上透出来的依旧是似水的温柔。 “暴露出来的敌人都已经被射杀,要在剩下来的人中寻找敌人统帅,更加艰难是必然的。” 只是这一次时间溯行军中,如果出动了这么多具有类人智慧的存在的话 ——是不是也说明这次的敌人数量,必≈8226;须≈8226;是≈8226;靠这么多“统帅”才能管理住的呢!? 之前数次都没有遇见过有这种智慧的时间溯行军,也能从侧面证明了,这些智慧类人的敌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也就是数量稀少吧?能将数量稀少的“精兵”放在这里,单纯的说是时间溯行军数量太多可以随意浪费,并不能说得通。更加合理的判断应当是“需要这么多”,才会“出现这么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其他“统帅”阵亡后,即使现存的时间溯行军中仍然有这类存在,对于同类的掌控力应当也不如先前了吧? 一期一振摸着弟弟的发顶的动作在这一刻顿住了。 他蹙着的眉微微松开,随后又蹙得更紧。因为脸色变得严肃,他的压迫感看上去也比往常要更强。几乎没有犹豫,一期一振对着前田藤四郎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请不用担心”后,就直接从藏身的树枝上跳了下去。 一期一振,跳了下去。 前田藤四郎:“” 前田藤四郎:“????” 立刻伸出手试图抓住一期一振的前田藤四郎抓了个空,手心里只留了一点被衣角掠过的细微痒感。他表情空白地看着粟田口太刀付丧神干脆利落的自寻死路,脑子里一时之间都要被无数的“我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给撑爆了。 织田家的本丸,确实是很,画风清奇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期一振你才会又这么做啊?!!你现在还是重伤状态你难道忘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4.穿越之二百二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 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 免得惹怒织田信长, 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 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 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 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 但人心易变, 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 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 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 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 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 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5.穿越之二百二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 得到结果也是, 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 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 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 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 “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 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速度之快,行为之果断,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6.穿越之二百二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 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 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 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 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 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 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 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 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 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 总之, 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能够容忍这么一位审神者,刀剑付丧神们真的是十分辛苦了呢。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7.穿越之二百二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 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 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 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 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 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 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8.穿越之二百二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不再说话, 眼泪却难以止住, 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 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 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 “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 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 不耐烦的看着三郎, 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 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 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 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 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 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 还落的这个下场, 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9.穿越之二百二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 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 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 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 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 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 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 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 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 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 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 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 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 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 跟着三郎回岐阜, 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发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首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发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顷刻间,所有刀剑都在三郎的眼前消失了。 只除了对于大家突然消失而茫然的岩融。 “——就可以治疗了。这么快就回去了?行动真快。”蹙着眉这么口头上抱怨了一句,三郎对着岩融鼓励道,“那我们之后还要再努力赶路,路上就拜托你了哦,岩融!”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穿越之二百三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 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 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 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 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 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 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 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 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1.穿越之二百三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 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 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 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 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 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 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2.穿越之二百三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 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 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 要彻底击垮织田家, 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 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 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 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 但在他的心里, 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 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 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 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 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 三郎直接驾着马, 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3.穿越之二百三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 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速度之快, 行为之果断,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 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 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 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 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 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4.穿越之二百三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 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速度之快,行为之果断, 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 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 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 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 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 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5.穿越之二百三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 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 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 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 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 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 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 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 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 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 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 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 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 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6.穿越之二百三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 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 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 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 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 “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 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 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 才用奉书纸擦掉粉, 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 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 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 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 为了缩短休养时间, 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发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7.穿越之二百三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 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 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 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 然后需要的炉子, 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 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 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 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 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 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速度之快,行为之果断,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8.穿越之二百三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 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 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 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 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 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 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 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毛屋愕然地提着缰绳,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叫着:“后撤!现在后撤!” 越前军溃不成军! 羽柴秀吉几乎掐破了手心,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残忍的笑容,近乎享受的看着毛屋重新整军后撤的慌乱模样。这样危及生命的可怕战斗留给身体和大脑的,都是极致的兴奋。 可惜,他的部队损失太多了。 始终点着篝火和旗帜的金崎城,应该能起到迷惑的作用——不管是谁,都会将他们这点可怜的兵力,当成织田家殿军咬牙分出来的一点伏兵,认为殿军的主要部队还在金崎城内吧? 如果不是那些古怪的部队,让殿军损失惨重的话,说不定会是这样呢? 羽柴秀吉这么想道。 现在,他们得趁着越前军被迷惑的时机,快掉逃掉了!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9.穿越之二百三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 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 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 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 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 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 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 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 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 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 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 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 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 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 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 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 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 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速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超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织田家内部的人,想要买|凶杀人。 就算是大胆,这种推测也太大胆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竹中半兵卫不得不隐下不提。 但他不会知道,就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外,羽柴秀长已经亲密地一手环住了羽柴秀吉的脖子,以耳语的姿态揭示出羽柴秀吉之前作出的荒唐大事—— “哥哥,那个刺杀信长的人,果然和你有关吧?” 答案是“是”。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穿越之二百四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斯波家送来的短刀最终还是被退了回去。 细川藤孝似乎认为是因为足利义昭的强令才让明智光秀不得不为斯波家转交短刀——不然很难想象明智光秀这样谨慎的人会揽下这种事,因此还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 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 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 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 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 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 “今剑”被送来的时候, 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 这完好无损的刀剑, 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 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 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 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发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1.穿越之二百四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明智光秀深觉心力憔悴。不过好歹还是发生了一件好事——那就是阿市终于同意嫁给浅井长政。 至此, 织田家上洛的路线就全部打通了。 而终于得到织田家愿意支持的消息,足利义昭等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越前赶来, 停留在美浓的立政寺,等待信长的觐见——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 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 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 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 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原本足利义昭还俗时的名字是足利义秋, 在元服礼上才改成义昭, 只因为“秋”字不祥。即使一开始只是想成为高级僧官, 但在细川藤孝的安排和多年的流亡下,足利义昭对于将军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 到了如果有谁能帮助他上京,他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叫对方“吾父”的地步。 明智光秀对于这位足利义昭感官不好不坏,反而是对细川藤孝感觉不错。当时明智光秀还没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回织田家(当家臣), 匆匆忙忙地先在朝仓家出仕,来赚取养家糊口的钱。等到他考虑清楚c脱离了朝仓家前来投奔三郎的时候, 他已经和细川藤孝成为好友了——差点约定儿女亲家那种。 织田家想要上京就必须去找足利义昭, 足利义昭的事基本都是细川藤孝负责, 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相交并牵线三郎,但是细川藤孝没见过三郎 明智光秀一点也不怀疑,细川藤孝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将三郎认错成自己——谁让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像。这样一来只要见过了三郎,细川藤孝就必定会明白“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一模一样的隐秘真相。 这种真相,哪怕对那位足利义昭有利,依照他这么几年里逐渐有了将军架势的脾气,也是不肯接受,甚至怀疑织田别有用心的吧? 相同的两张脸,眼下又是有关将军之位明智主家的人基本死绝,曾在美浓认识的人也要么被斋藤义龙所杀,要么投靠义龙被织田的部队所杀。剩下的明智一族的人也还留在越前朝仓家。他在朝仓出仕时间不长,又是底层,见过他的人基本不可能有机会觐见将军。 只要细川藤孝将这个真相瞒住,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三郎“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 “哦,小光你在啊。” 就在明智光秀思考之时,三郎打着哈欠从殿后走了出来。 明智光秀:“三郎?你没去觐见将军吗?” “小光还在这里,难道不是没到时间吗?” “不,我派人送信,所以在等回信,之前有拜托侍从告诉您我今天会缺席——” 沉默了一小会,三郎的抓了抓头发,直白道:“啊,我睡过头了。” 如此淡定自若的态度,实在是让明智光秀深觉难以直面。不过,介于他自己就曾经做下交换身份的荒唐大事,而且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还算了解了三郎不少,因此对于这种睡过头而错过觐见时间的奇葩事,他并没有像其他跑过来的家臣一样脸色难看,只是说道:“那正好,我也随着殿下一起出发。” “咦,不需要等回信了吗?” “不用。”明智光秀只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细川藤孝是个聪明人。” 和足利义昭不同,细川藤孝在意的,只有足利义昭的将军之位——在细川藤孝面前咬死了相貌相似只是巧合,那么细川藤孝也就会接受,甚至帮着敷衍和隐瞒过去。 在眼下,没有什么比足利义昭渴求的那个位置,对细川藤孝来说更重要的东西了。 “如果细川先生没有及时拆信这种时间上的失败,不如我和殿下一起,好让我去抢先见他。”明智光秀对着三郎一躬身,笃定道,“殿下会上洛的吧?” “嗯,毕竟我也想了很久嘛。” —— 和嘴上说着我会帮你,身体却很诚实地足有两年按兵不动的朝仓家不同,三郎直接在觐见将军结束后的次日就带着六万大军出发上京,行动力堪称一流。 这不仅抚慰了将军的怒火,还让细川藤孝也松了一口气。因此在出发之前,三郎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的行为,也没有让这两个人多加警惕——周文王以岐(西岐)作为据点取得天下的事迹,在日本的流传度并不小。岐阜之名,几乎是揭示要以天下为目标了。 不过,目前的名义也只是为将军(武家)而取得天下。(天下布武) “义元左文字依旧带在身上吗” 比起其他的,明智光秀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这样一件事。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刀,而且现在也不会吵了。”对此,三郎选择在休整之时对明智光秀悄声说道,“不过宗三(指刀剑付丧神)我有让他去保护归蝶。” “它能够离这把刀这么远?一般都是依附着本体,能脱离这把刀已经很奇怪了。宗三真的和义元左文字有关吗?” “应该。” “应该?” “应该。” 对于三郎完全没有诚意c让人无法相信的回答,明智光秀最终还是放弃了计较刀剑付丧神和刀剑的事。而周围一群竖起耳朵听着的武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很难懂的样子。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也下定决心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付丧神隐瞒到底,明智光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保护归蝶夫人吗我看不见它不过,若是它能暂时远离你,那也是好的。” “要叫‘他’。”然而对明智光秀的苦心,三郎只是一本正经的竖起一根手指,纠正道,“宗三是男性。” “唔这个,也有性别之分?” “应该。” 从来就显得率直得过分的三郎,在付丧神这种事情上也依旧率直得过分。明智光秀倒是有想过请三郎将宗三左文字赐给自己,但是出于这把刀的特殊意义,即使三郎愿意,其他家臣也会强烈反对,甚至怀疑明智光秀的用心。这是打定主意要侍奉三郎,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的明智光秀,目前所承受不住的怀疑。 但是就这样将付丧神放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啊。尤其是这是沾满了鲜血的凶器,前主被三郎斩杀之物化成的付丧神。 还是说,要去找一点对妖怪有威胁的东西?比如说能斩杀鬼怪的人吗? 好像织田家目前最让人畏惧c战力卓越的武将是 明智光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柴田胜家。 作为织田家老资历的家臣和战国时代出名的武将,哪怕明智光秀已经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脸,柴田胜家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地说道:“明智先生有事?” 哪怕是明智光秀还是“织田信长”的时候,柴田胜家也因为他的孱弱而少有好脸色,在织田信秀(信长之父)面前也从不掩饰对织田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的支持。因此,即使是被曾经的家臣这么对待,明智光秀也没有感到心酸和被冒犯,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无。之前有武士输给柴田先生一把太刀的事传的很广,我认为柴田先生实在勇武过人。” “那是自然的。”并没有全放下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但柴田胜家依旧为对方的夸奖感到骄傲,“虽然他也很强,但是比不上我!既然向我挑战,就要做好将澄肌的太刀输给我的准备。” 澄肌青江派的刀吗? “看柴田先生的反应,应该是锐利无匹的好刀。”明智光秀道,“虽然打通了上洛的道路,但六角家的态度还不明确。为了防止万一,请在进军途中近身护卫信长大人。” 听到这句话,柴田胜家破天荒地给了明智光秀一个好脸色,虽然在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再好的脸色也显得凶狠:“殿下有难,我等自当全力护卫。” “麻烦您了。”没能得到想要的保证,明智光秀也谈不上失望。 之前为了上洛,织田家和甲斐的武田家谈好了婚事,在织田家养女雪姬产子而亡后,又让织田信忠和武田家的六女松姬约定了婚约,至少这一两年内,武田和织田的关系不会破裂。 武田所在的甲斐那里有身延山久远寺!日莲上人的佩刀,据说也是青江刀派的数珠丸恒次就存放在那里! 还有石切剑箭神社,里面供奉的御神刀石切丸也很有名。但是石切剑箭神社远在摄津国,摄津国附近的河内国是三好家的势力,而原本在摄津国的细川家又因为将军的缘由没落 果然,目前先去找数珠丸恒次吧。 《付丧神记》中也有记述,付丧神被关白的护符烧的四处逃窜,随后又被高僧驱逐。倘若记述为真,那么与佛法有关的东西应当能压制住刀剑付丧神。但还不确定“时间溯行军”到底存不存在,来意是什么,也不能彻底将付丧神驱走,因此不能拜托泽彦和尚但也不能放任付丧神,总要找到牵制的方法。 同为刀兵,数珠丸恒次应当能起到作用。 打定了主意,明智光秀重新站在三郎面前,低声说道:“返回之际,我想去一趟甲斐,请求得到你的准许。” “哦?小光和柴田先生聊完了?想要去甲斐玩吗?” “不。柴田先生新得的太刀很出色,让我也想要一把合适的刀。目前已经有了想要的,因此想去甲斐寻找。” “那就去吧!”三郎满不在乎地应道,举起一只手,大声招呼道,“大家——接下来加速前进!” “是!” —— “殿下虽然带了那么多人马,但我还是觉得很担心。”居于岐阜城内,美貌惊人的女子(归蝶)蹙眉跪坐室内,朝着身边的侍女轻声抱怨。 新来的侍女小雪连忙低着头,笨拙地安慰道:“殿下必定武运昌隆。” “我只想他快点安全回来。”归蝶抬起手,以袖掩面,拭去细碎的泪光,同时也朝着小雪道,“殿下有说,给我留下了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至今也未见过,不光如此,晚上总觉得有人窥视。之前还有人来报,说在殿前发现了一截断骨” “但c但厨房中有人认出来,那是蛇的骨头——” “可蛇的骨头,头上怎么会有角!” “这个c这” “厨房也有人说,烹制好的食物突然减少,可是已经出发的殿下不可能再进厨房。在岐阜城内已经如此危险,殿下那边我实在没办法放心。” 随着美貌惊人的女子轻声的啜泣,原本立在殿内的粉发男子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不可能的浓姬(归蝶)c明智光秀c还有信长——时之政府,为何会将那个男人收纳为审神者!他是c他可是刀剑所要维护的历史中的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2.穿越之二百四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 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 对他们来说, 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 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 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 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 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 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 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 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 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 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 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 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发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0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铁炮在扣动扳机后,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巨响立刻从离他们仅仅二十米的地方传出。马被吓得长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竖起——顷刻间,又是一声枪响! 原本还坐在马上c试图控制马的三郎身子一晃,竟然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3.穿越之二百四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 只要十几分钟不, 只要几分钟, 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 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 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 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 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 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 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 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 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 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 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 三郎直接驾着马, 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城门迅速闭合,旗帜在城头上竖起,篝火持续燃烧,几乎将小半边天都映成橘红。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4.穿越之二百四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 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 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 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 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 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 不能被人感知, 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 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 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 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 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 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 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 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备好。马车夫虽然茫然,但还是驾驶着空车一路赶往京都,为了赶时间,中途也几乎没有停下过。 只是,马车比起马来说还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和路程,刀剑男士们估摸着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5.穿越之二百四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 但毫无疑问, 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 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 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 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 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 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 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 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 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 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 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6.穿越之二百四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突然被召唤到京都, 真的是给人一种努力都喂了狗唉呀好气啊的感觉, 但事实上,刀剑们并没有这样想,反而为切实的看到了三郎本人c为审神者依旧完好无损这件事由衷庆幸着。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齐看着他们, 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 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 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 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 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 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 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7.穿越之二百四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 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 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 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 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 眼泪却难以止住, 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 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 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直到接近了, 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 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 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 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 这些人此时的维护, 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 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8.穿越之二百四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 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 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 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超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发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背后乍然有粉色的樱花四散。 他的颧骨上左右两边各绘着一道红色的纹路,下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甲覆盖,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条缝隙,黄毛的狐狸就像围脖一样围在他的颈部。在三郎同样看向他的时候,他稍稍往后缩了缩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会在夜里的光源处玩的c狐狸的手势。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声音扁扁的,有种特殊的可爱:“哎呀哎呀,这位是镰仓时代的打刀,名为鸣狐,在下是跟随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来替自己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名为鸣狐的刀剑声音在面甲下有些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腼腆和寡言:“请多关照。”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9.穿越之二百四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柴田胜家的话与其说是告知, 不如说是进谏了。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 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 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 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 为了开辟路线, 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 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 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 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 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 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 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 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 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穿越之二百五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 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 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 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 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 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 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 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 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 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 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 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 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 不能说是虎头蛇尾, 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1.穿越之二百五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 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 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 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 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 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 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 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 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 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2.穿越之二百五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 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 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 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 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 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 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 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 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 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 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 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 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 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 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3.穿越之二百五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 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 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 也看不到, 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 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 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 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 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 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 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 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 他才骤然睁开双眼, 一手牵起披风一角, 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太刀——太刀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哪怕青年腰上的要更短一些,也能判断出是同一把。 他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太刀,因为刀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发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太刀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发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发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发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这样奇怪的帽子,不像是京都所制。再加上池田恒兴来的时候,也提到了传教士。 明智光秀看着三郎将帽子摆正,轻声问道:“您是想允许传教士在京都传教吗?” “对啊。因为天主教很普通,所以也没什么关系。”三郎只是这样说道,“而且那个谁是从葡萄牙来的——能跑这么远来传教,很辛苦的。” “但您应该没有忘记,将军是信佛,并且已经禁止传教士传教这件事吧。”明智光秀正襟危坐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允许天主教传播吗?” “诶。我听说的是将军伤风所以拒绝接见传教士嘛,无所谓。”三郎说道,“我已经许可了这件事,现在只是告诉他一声。” 重返京都没多久后,松永久秀就准备回大和国了。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4.穿越之二百五十四 丹羽长秀会这么说还真不是出于私心。 他与明智光秀都不是会为一己之私中伤他人的存在,对于三郎的任性也给予了十分高的包容度。如果真的是对明智光秀心怀不满c意图断绝对方仕途, 丹羽长秀会采取的绝不是这样不干不脆的手段——不说其他, 单就这一次明智光秀在面对丹波时的失利就已经足以成为被人攻讦的对象了。 但是明智光秀虽然承担了攻伐丹波的重任,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可以任用的下属, 就连三郎分拨给他的细川藤孝也同时还要管理着京都的内政工作,在波多野兄弟反叛的时候能及时的抽身而去,已经是让人惊诧叹服的决断力了。更不用说明智光秀还同时在意着岐阜的事情。 即使内心已经认定了三郎会突然做出退下家督位置的事c甚至早早地就将信忠定为继承人决计少不了明智光秀的暗中推动, 丹羽长秀也不会因此否定明智光秀在攻伐丹波上的努力,哪怕丹波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不会将这种必然的结果作为攻讦的借口。 所以说, 丹羽长秀会提议让三郎另选他人作为这次统领全局的大将,真的是站在织田家的立场考虑呢! 刚从丹波回来的明智光秀显然不可能立刻就接手本愿寺的战斗。这不是明智光秀有没有这个能力的问题, 而是丹波的国情与本愿寺的状况并不一样,前者因为势力相互牵连而难以应对, 后者则是具有诸多僧兵的寺庙,想要立刻从一个战役中脱身c再全身心的投入另一场战斗力, 这完全是在为难明智光秀。 普通的足轻只需要武力就够了,但是大将却要有看清全局的眼里与部署战力的谋略。 或许以明智光秀的聪敏与固执,确实能完美地完成两场从地势到局势都截然不同的战斗间的过渡, 但是石山本愿寺已经宣战,留给明智光秀的时间实在太少。要在短时间内了解迄今为止从石山本愿寺传来的情报c并且做出相应的应对, 这未免对一直奔波劳累的明智光秀太过强求了, 倒不如让身为备中手的原田直政接手。 明智光秀本人也知道这一点, 因此他对三郎改点原田直政为大将的命令完全没有异议, 对丹羽长秀其人感官虽然有些复杂,但对明智光秀本人来说,并不觉得自己与对方有什么大的矛盾,也就根本不觉得对方是在阻碍自己了。 虽然彼此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今天的织田家家臣们,仍然是十分的和谐友爱呢。 五月三日,织田与本愿寺的战役真正拉开了帷幕。 “——虽说之前就觉得此行不会顺利。” 经由原田直政布置,确立了自己行动的目标与路线,已经点兵准备出阵的明智光秀细致地将比起面巾更不容易散落的面甲戴好,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清澈平静地看着四周表情不甚友好的刀剑男士。 “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到我的身边来这应当不是三郎的命令所致吧?” 是的,新的一年新的战争,又到了刀剑男士们出动去保护历史人物的时候了。 这一次刀剑男士们不甚友好的表情,倒不全是因为他们的保护对象是明智光秀。即使日后明智光秀会犯下断送三郎性命的恶事,但是此时的他还是历史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早已打定主意至少在本能寺之变之前都维护历史进程的刀剑男士自然不会放着明智光秀的危机不管。 让他们面色糟糕的主要原因还是三郎。 之前就已经说过,三郎已经搬出了岐阜,目前暂居在安土。安土城才刚刚开始修建,三郎暂住的地方自然比不过岐阜城的宽阔。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遍地都是,清剿了暂住地的以后还会有别处的移动到这里来,更重要的是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轮换出新的一批,不管刀剑男士们之前斩杀了多少,新来的时间溯行军仍然有那么多的数量。 就算之前他们一直是保持着出征到哪杀到哪的作风,但是现在的三郎可不在岐阜。原本刀剑男士们都是随行在三郎身边,即使中途因为有相关的历史事件发生,也会分出一部分的人守在三郎附近,本阵附近的时间溯行军更是会一到达便全力清扫。 然而这一次,三郎身在安土,明智光秀前往大阪。理论上来说这一次石山合战,明智光秀的危机在于被围困天王寺,刀剑男士们只要卡好时间就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这次战役的重点不在明智光秀,而在于此战中身死c直接导致织田家大败的原田直政身上牵涉到战争局势上,这就不是单纯的卡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刀剑男士们不得不事先就分成两批,一批直接跟着明智光秀奔赴战场,一批仍然守在三郎身边。其中因为到时可能需要刀剑男士们在“能被看见”和“不能被看见”的状态中转换,压切长谷部也跟着前来了——由于没有得到三郎明确的出阵命令,压切长谷部再度呈现出宛如死鱼的颓废状态。而在时间溯行军的清扫问题上,三郎身边原本就打了对折的人数因为要就近保护三郎,不得不再次打个对折。 在刀剑付丧神人数稀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但是随着初始刀的到来以及人手的增加,已经意识到时间溯行军的危险性c并且时刻被提醒自己人手上的不足,重新回归这种状况的刀剑男士们一时半会完全没办法安下心。 听到明智光秀的话后,他们除了下意识地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外,也没有做出反驳。 毕竟如果想要派出刀剑男士保护明智光秀的话,以三郎和明智光秀的交情,前者是绝无可能一点口风都不露的。即使是想要找到什么理由来搪塞,也只会被立刻看破。 带着厚重坚硬的面甲c完全将自己的相貌隐藏在盔甲中的明智光秀也没有继续针对刀剑男士的行为提出疑问。 近在眼前的战役与刚刚再次从刀剑男士身上发现的疑点,孰轻孰重,明智光秀判断的十分清楚。他毕竟才脱离丹波的战事不久,即使没有担当总大将的职责,在攻打本愿寺的过程中,他的那一路军队也是需要他去指挥的,这就让他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其中。 没有继续对话的闲暇,他在整理好身上的盔甲c确定面甲十分牢固c虽然阻碍呼吸但是短时间内佩戴还是没有问题后,就依照原田直政先前拟定的战术,朝本愿寺进军!! 刀剑男士们自然也是紧随其后——并且,带领着他们再度补齐过的一千野武士,小心的混在明智光秀军队的边缘,并且提前又分为两队,派出一队随行在原田直政身边。 长筱之战的织田家向天下证明了铁炮的威力,这次面对来势汹汹的织田家,本愿寺并没有硬碰硬,而是选择了用铁炮和弓箭对敌。 不同于织田家之前几次面对的盘散沙的一揆军,石山本愿寺的门主与不少大名都有姻亲关系,光是靠这一层,本愿寺就不可能对军事政治一窍不通。再加上这次战斗地点位在大阪,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本愿寺对这块区域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了极致,座下门徒比起越前那些被内部斗争消磨了信心的一揆军更加信仰坚定c不惧死亡。 单纯的白刃相接,本愿寺这边就能因为门徒的疯狂而占据上风,更何况要加上铁炮与弓箭的便利? 织田家这次也不是没有带铁炮来,但是在没有如长筱之战那时的天时地利下,铁炮也只能作为辅助的作用。单纯的两军相对着射击,对周围地形了如指掌的石山本愿寺自然要更胜一筹!! 铅弹在未曾停歇的巨响中与战场四处纷飞,炽热的弹头不像是攻打时间溯行军时一样能轻易将它们撕成碎片,但是碰撞到人体上仍然能够造成足够的杀伤力。有盔甲护身的武将们还好,铅弹碰到盔甲上并不能再前进半分,但是往前冲锋c试图夺下本愿寺势力下三津寺的织田家足轻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装备与运气。 皮甲轻薄,即使紧要部位仍然以厚重坚实的盔甲保护起来,但足轻要求的速度也让他们不能给自己加上太多的负重,不管是手脚关节,还是头颅脖颈,统统都露在空气之中,仅仅是因为铁炮的射击精度不够高c箭矢落在皮甲上很大概率会滑走,才没能像是彼时的武田军一样,在一个照面就被射杀殆尽。但就算是如此,能够防御流矢的皮甲并不见得对那些刻意瞄准过的箭矢还有那么高的防御力,密密麻麻的人群也让本愿寺的铁炮即使精准度不够c也能早就足够的伤亡。 没有花费多久,织田家的气势就已经有所衰弱。 原田直政能被点为总大将,自然不会这点预判力都没有。他和明智光秀一样穿着全套的盔甲,但不像后者需要掩盖自己的长相,整张脸理所当然的露了出来。流弹擦过他的盔甲,没有给他造成半点伤痕,而在一开始的射击过后,铅弹的成分越来越少,箭矢的比例越来越高,显然是在初时试图给予织田军震慑后,本愿寺就暴露出了没有那么多弹药储备的窘况。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铁炮价格居高不下的前提下,即使认识到了铁炮的重要性,本愿寺又怎么会在被越前一揆拖累的时候拿出足够的资金前去购买这些兵器,市场上又怎么可能有足够石山本愿寺使用的大量铁炮流通呢? 虽说目前石山本愿寺拿出来的武器装备,已经超出了原田直政一开始的构想,但是这对他一开始部署的战术并没有多大影响。 “就趁现在——”察觉到弓箭的比例已经趋于恒定,原田直政也不再犹豫,驱马向前直冲,打算以自己的亲身上阵推动士气,“攻下三津寺!!” 与石山本愿寺敌对,显然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原田直政要进行的只能算是前哨战。因此,在将领稀少的前提下,全副武装的原田直政格外显眼。被向前直冲的主将所激励,原本因为石山本愿寺地利而遭受了小小的挫败的足轻们,情绪再度高涨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夹杂在弓箭之中的铅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c巧合的势头,砸进了原田直政的眉心。 它隔着百米的射程,人的颅骨又有足够的硬度,原本不应当具有多可怕的杀伤力。 但全身盔甲,除了这一击以外连半点伤痕都没有的高大武将仍是全身一晃,径直栽下马去。他背后刹不住马的副将猛地勒停马匹,前蹄仍然从他的胸口践踏而过,但他却一声不吭。 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以这种巧合得c仿佛命中注定的方式——原田直政,在此身亡!! 刚刚提起来的士气因为主将的意外身死,顷刻之间就跌至谷底!原田直政的死亡方式过于显眼,几乎连隐瞒的可能都没有,只是眨眼间,原先还阵势整齐的织田军就已经溃散。在他们一致地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那些弓箭弹药造成的伤亡尚且有限,但他们失去了目标之后,彼此干涉c彼此拖累,石山本愿寺趁机造成的伤亡登时多了一倍不止!! 在溃散的军队中,明智光秀也无暇去实行原田直政先前的布置,拿下天津寺了。他只能下令尽快收拢军队,向后退却,改往天王寺! 这种混乱只在一瞬间发生,明智光秀即使智谋过人,身体素质也仍是常人的水平——甚至还要更弱一点。他注意到眼前的乱象c并且立刻做出退走的决定,已经是他身为武将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了。但是比起明智光秀有限的目力和注意力来说,更加优秀的刀剑男士们却能轻易地看到,在山林及阴影处潜藏着的敌刃。 石山本愿寺以弓箭和铁炮对敌,织田家阵势分明,因此原田直政的死亡完全是历史上既定的命运,没有给予时间溯行军干涉的机会——这倒是让守在原田直政身边的刀剑男士白跑一趟。但是他们没有在此时干涉原田直政的生死,却仍然早早出现在了大阪,这只让刀剑男士明白了一件事。 时间溯行军当前的目标不止是明智光秀。 ——而是在历史上于天王寺被一万五千人包围的c坚守城池以待救援的明智光秀,和得到战败消息后c仅仅带领三千兵力就前来救援的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5.穿越之二百五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 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 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 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 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 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 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 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 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 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 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 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6.穿越之二百五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此, 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 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 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 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 不选朝仓家, 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 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 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 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 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 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 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 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 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7.穿越之二百五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原本还坐在马上c试图控制马的三郎身子一晃, 竟然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 吓得所有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又行动敏捷, 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 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 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 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 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 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超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发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发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8.穿越之二百五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 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 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 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 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 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 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 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 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发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你,你不留在京都?!” “嗯,不留。” 大概是足利义昭能成为将军的最大倚仗要离开京都这种消息,比起不知是真是假的“夺取天下”还要更可怕,足利义昭总算撇去了之前听到三郎说“想要天下”时的惊怒。 目前为止,将军虽然依旧是日本执掌天下的位置,但是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甚至足利义昭自己也模糊地意识到,造成战国这个乱世出现的,原本就是将军家的衰退。 但是,即使将军只成了一个空壳子,也没有人去揭开这一遮羞布。之前杀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也好,所有抱着这种“夺取天下”思想的人,都是选择将将军变成自己的傀儡,通过掌握将军来掌控天下。 但是,就算要这样做,那掌控将军的前提也是必须留在京都呀!织田信长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难道他说的“想要天下”真的是一句玩笑? 足利义昭并没有感到多宽心。即使一句“想要天下”是玩笑话,但是织田信长重申了一遍,那么这句话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织田家要离开京都,也不仅仅是织田信长一个人,而是织田家的所有大军,都要跟着回岐阜! 新上任的征夷大将军,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内时别无二致的c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那么就这样。小光,今剑,我们回去了。明天就出发。” 等足利义昭回过神的时候,再听到的,只有三郎这样的几句话了。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9.穿越之二百五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 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 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 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 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 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 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 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 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 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穿越之二百六十 三郎这一次的想法也是一如既往的乱来, 但他的口吻实在太过淡定, 而原本定义为援军织田家骑兵刚刚激战时生出的斗志还未消退, 被救援的织田家足轻那种疯狂的劲头也还没有过去, 因此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在这一刻忘却了本愿寺僧兵几倍于他们的人数。在明智光秀下令后, 他们也如同找到了自己行动的方向,足轻的那一部分逐渐聚拢,与他们刚刚才汇合的骑兵则从两侧滑出, 将他们完全包拢在内,然后—— 骑兵就朝前冲了出去。 骑兵与步兵对战的时候,其实也不占有多少优势。骑兵比起步兵要更高一筹的是他们出色的机动, 在马匹奔跑之下发出的攻击要比正常站立强得多, 受到敌人的袭击时, 依靠马匹也更有快速躲避的可能。目前他们身处平原,正是利于马匹奔驰的地势,可是织田家的骑兵向前奔驰的势头已经因为三郎与明智光秀的见面而被遏制——在三郎这么说之前, 谁能想得到还要成功救人之后还要继续杀敌啊!——因此在三郎停下来与明智光秀对话的时候,骑兵们也放慢了速度,专注于在这一时间内护卫住三郎。 速度慢了还可以加快,但是骑兵面临的不仅仅是平原, 还有如潮水一样汹涌的僧兵。僧兵们目前出现的虽然都是机动略逊一筹的步兵, 但是他们之中不乏手持□□或薙刀的人。坐在马上的骑兵惯于使用的马枪长度并不能在他们与步兵对战时占据优势,而马如果没有合格的保护措施, 也很容易在敌人的攻击下因为痛楚而发狂。步兵在拉弓射箭的时候, 精准度还尤嫌不够, 骑兵要拉弓,精准度就更加糟糕了。因此如果本愿寺的僧兵动用了弓箭或者铁炮,这些骑兵是难以抵抗的。 所幸织田家的骑兵因为三郎莫名其妙的看重,这次虽然是一路疾驰而来c耗费了不少草料,但是马匹的马铠还是好好地带着的。皮甲被连接起来挂在马的身上,护面威武狰狞,即使这种皮甲在制作的时候还添加了布料甚至只纸张进去,但也能防住数次刀剑的劈砍和敌人的箭矢,对眼下的织田骑兵来说也是利于作战的好事。 如流水一样将足轻们夹在其中,刚刚突破了人墙,前方通往天王寺的道路上,敌人已经寥寥无几,骑兵们的阵式犹如梭子一样,以马枪侧身挑开本愿寺僧兵们戳来的薙刀枪刃,等待着主将的进一步吩咐。 没有让这种骑兵们失望,在他们列成这个形状的同时,三郎开口了:“那么大家搭配起来干活!——虽然不是男女搭配,但是一起行动也更开心吧。” 哪怕不知道三郎为什么会在说战术的时候突然扯到“男女”,明智光秀也迅速地洞悉了三郎模糊的想法,以更加明确的语言叙述出来,“左右两侧向外移动,足轻以马为掩体,朝敌人攻击。” 这就是织田军们能立刻听懂,不用费心思考的命令了。 即使明智光秀在之前可以算是亲手送麾下的士兵前去送死,但在这些不知真相的幸存者眼中,明智光秀确实让他们见到了援军。一时之间,这些足轻对与明智光秀的信任度达到了最高,在他下令的瞬间就已经迅速地站立在了马与马之间的空隙中,专注地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骑兵们对明智光秀没有足轻这么高的忠诚度,但他们被三郎一手培养起来,对于主公奇怪的说话方式不说多了解,至少也已经习惯了。三郎没有反驳明智光秀的解说,他们也就从善如流地调转了马头,将前进方向对准了两侧的僧兵,也同时避免了足轻们在他们开始行动时被撞击。 除了最前与最后的几个骑兵没有调转方向外,短短几息下,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 “大家加油喔!” 三郎不见半点紧张的声音就像是在宣告进攻,骑兵们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已经握住了武器,驱马向前,朝着僧兵们用力刺击下去! 在被阻拦的时候,骑兵是难以冲锋的。但是被限制的他们却能和这些形容狼狈的足轻配合得恰到好处。本愿寺的僧兵众多,织田军整齐紧密的军阵如同从中间裂开,然后分别向两侧推进。攻击敌人的骑兵彼此间就距离极近,马匹上没有日本马铠做出防护的躯干完全不用担心来自两侧的袭击,他们只要专心致志地向前攻击就好。 不是所有人都有森可成那种孤身一人手持十文字枪也能在包围圈中轻松对敌的武力的,但此刻的他们并没有被包围,在这种刻意塑造出来的c相对平稳的对敌环境下,他们只要将自身武力发挥到了十分,就已经足以应对人数众多的敌军了。 马枪凶狠地贯碎了僧人的头颅,在抽出的时候,上面甚至还套着一圈碎骨。只要是拥过来近距离接触骑兵们的,都很快丧生在了织田骑兵的马枪下。哪怕是为了更好的对敌,本愿寺的僧兵们也不得不向后退却,好让手持长武器的僧兵来对付这些人。 他们越退,织田军这边的信心就越是高涨,行动也是步步紧逼。直至退出了比预想中还要多两三步的位置,本愿寺手持薙刀与枪的僧兵才终于能够与骑兵对上,锋利的刃尖刁钻地朝着骑兵们的头颅或是马匹攻击过去。 马枪容易刺击,但是回缩起来防御却很困难。马匹虽然穿戴了马铠,但是被刁钻的攻击眼睛或是其他露出来的部位,仍然可能受惊。 藏在马与马之间c提着刀刃的足轻们,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了用场。 那些高举或是下劈的薙刀或枪,并不是这些已经经过两次激战的足轻们能轻松拦下的。但是这些僧兵将攻击目标集中在骑兵和马身上,自己就必然会给攻击中露出空隙。如果说马枪想要回防比起其他武器困难,那么僧兵们的薙刀与枪也是一样的! 用这种作战范围广的武器对骑兵们进行攻击,本身就将僧兵们能用的招数限制住了。因此在他们攻击的时候,足轻们趁隙对他们做出袭击,反而让他们难以防御c甚至身陨,也就并非个例了! 比起骑兵,比起僧兵,足轻们的状态都不适合再进行一次高强度的战斗。但他们此刻的定位也只要求他们看到空隙就送出自己的刀刃,并不苛求他们进行厮杀,这已经是最适合他们c也将步兵骑兵组合起来的战力发挥到最大的战术了! 而一旦骑兵和步兵不断地向两侧推进,即使过程缓慢,也已经足以动摇本愿寺僧兵的信心了。 明智光秀想到这里,终于在为三郎的作为头痛地摇了摇头之后,又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嗯——如果三郎的想法真的是毫无希望的话,明智光秀也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妥协了。和因为确信自己会在本能寺之变时死去c在面对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有一种迷之自信的三郎不一样,明智光秀清楚地知道,他给予三郎的织田家是三郎的立足之基不错,但现在早已是织田在依靠三郎,而非三郎依靠织田。不管是从他个人情感上的私心,还是从其他层面去考虑,他都不可能放任三郎步入必死之局。 所以,本愿寺的僧兵确实能够被攻破。 本愿寺的镇定与自信来源于武器上的精良与人数上的优势。虽然三郎这次疾驰而来也没有带铁炮,但铁炮的威力明显,缺陷也一样明显。原田直政的死实在是个意外——对没有防护的人而言,铁炮的杀伤力很大,但对于他们这种穿戴了全套盔甲的人而言,铁炮不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嗯,三郎例外。为了提升赶路的速度,而毫不在意地将身上的盔甲卸除c孤身骑马的三郎,也属于不能直面铁炮的一员呢。 但现在处于最外围的都是甲胄齐全的骑兵,即使不让他们贴身保护,身处外侧c毫无疑问会成为铁炮最先袭击对象的他们也足以保证三郎不会受到伤害。本愿寺僧兵具有的铁炮便失去了威胁力。而人数虽然在先前是僧兵们的优势,但正因为优势过了头,反而会成为僧兵们的劣势。 面对比自身数量一半还要少的敌人,仍然不能取胜,甚至被打得节节败退哪怕织田军因为人数的限制根本杀不了多少敌人,这对本愿寺而言也是重大的打击了吧! 三郎之前的说法没有错,比起织田军,本愿寺僧兵已经人心涣散! 僧兵即使能在此时如同军队一样行动,也终究不是真正的军队。明智光秀之前的“戏耍”,以及织田足轻最后的突围,对这些人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能够让明智光秀为之担心的,只有战力惊人c心理也不会被这种手段影响的时间溯行军了。 只是三郎已经表示出了对刀剑男士们的信任,明智光秀在衡量之后,也带着保留地相信了刀剑男士的战斗力。他除了初时劝告三郎离开以外,之后的发言一直带着他本人沉静稳重的特色,除了仍然警醒地注意着三郎周围以外,没有做出丝毫能让士兵们不安的举动。 本愿寺的僧兵仍然在与织田的骑兵对抗,但随着僧兵们始终无法突破骑兵组成的障碍,他们的气势渐渐低落下去,即使不是明智光秀这种眼力非凡的人,也能看出他们的低迷。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去攻击时间溯行军一方的僧兵们终于出了林地。 僧兵中的骑兵几乎尽数折戟在与时间溯行军的对战中,总人数比起前去林地时,已经少了千人。因为人类与时间溯行军的战斗力实在相差太大,即使是野武士们也都是剑走偏锋,难得的正面与时间溯行军对抗的僧兵们留下来的人几乎都是衣衫整齐c身躯完好——因为直接与时间溯行军进行白刃战的僧兵都已经□□脆利落的斩成两段,剩下的这些都是在当时位于后方的人。 如果不是这些时间溯行军突然像是被什么吸引c抛下他们离开的话,恐怕他们尽数都要折损在这人数只在一千的奇怪部队身上了! 织田家的援军,竟然是这么强的吗? 仍然没能发觉援军的真相,只看着那些人杀人犹如砍瓜切菜一样利落c血液遍地流淌也满不在乎的模样,围攻溯行军们的僧兵们已经心惊胆战,甚至有了一种“理当如此”的无助感。 ——毕竟那个织田信长,是阻挠佛教之人修道的“第六天魔王”啊。 欲界天魔之首,竟然是如此难以对抗的吗! 终于从林间脱身,对于他们可以看见远远看见的c位于天王寺大门的新的织田援军,这些僧兵们也已经提不起战斗的念头了。 “拿铁炮。” 在织田骑兵的空隙之中,三郎鲜亮的c几乎成为他标志物的红色披风在瞬间就被这些僧兵们注意到了。 僧兵临时的头领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伸手指向那边。 “靠近那里,然后射击——如果这还没能对第六天魔王造成伤害的话” “我们就逃回去吧。” 铁炮的射程不远,即使已经不愿意靠近这些人半分——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像他们刚刚遇见的织田“援军”一样凶悍可怕!——手持铁炮的僧兵们也仍然小心地靠近正缓步朝周围推进的织田军,在走到射程允许的最大距离后,他们忙不迭地将弹丸装入膛内,经过射击必须的漫长步骤后,终于点燃了引线,朝着三郎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铁炮的声音在喊杀声中分外明显。 明智光秀似有所觉,下意识地驱马向前,想要挡在三郎的一侧——就是在他的马向前踏步的这一刻,三郎座下的马匹猛然被什么用力一拽,整匹马都移了一个位置! 马儿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长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1.穿越之二百六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 丹羽长秀用最快的速度占据了箕作城。很快, 前田犬千代——犬千代是乳名, 现在名字应该是前田利家的高瘦青年, 以及其他几位织田家家臣很快带兵前来, 依据三郎之前的战术,在箕作山设本阵攻打观音寺城。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 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 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 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 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 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 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 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 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 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2.穿越之二百六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 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 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 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 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 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 “不过, 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超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发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发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敌薙刀只是轻松地应付着两个武将的围攻。 就在三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没以为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为‘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必须当信长才行。” 三郎一点也不觉得被威胁了,他只是挠了挠后脑,以无奈的口吻这么回答道。 随后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后背,高声叫道:“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无所谓的伤亡——毕竟,有专门对付他们的部队,要各司其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他如此宣布道:“第一部队加入石切丸c和泉守兼定,出阵。第二部队,萤丸c莺丸c骨喰藤四郎,鸣狐,队长小狐丸——出阵!” 一直行驶在队伍的后方,运送物资的车夫只觉得前方的马匹突然精神一震,好像车的重量减轻了不少一样,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速度骤然提升。他不得不勒了勒缰绳才维持在原先的速度。 他所看不到的是,在接受到出阵命令后,原本停留在车上的刀剑男士突然消失不见。 下一秒,原本提着薙刀本体与织田家两名武将对抗的敌薙刀,就像被什么重重的攻击了一样,整个飞了出去!! “继续前进吧——数珠丸和小狐丸要加油哦,别让他们伤到人。”对着无人可见的刀剑男士这么嘱咐道,三郎驱马向前。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3.穿越之二百六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 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 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 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 叫出了数珠丸, 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 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 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 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 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4.穿越之二百六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 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 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 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 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 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 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 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 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 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 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 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 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 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 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 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 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 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神韵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此时是1570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5.穿越之二百六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 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 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 只是如何争取。咦, 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 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 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 你打算怎么做?” “哦, 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 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 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 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 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 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以出阵状态出现的十一名刀剑付丧神,不止接触不到活物这么简单。他们仿佛介于实与虚之间,能够改变死物的状态,但不能对活物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们流的血能被人看见,却既没有影子,镜子里也照不出人像。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6.穿越之二百六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 在短短一天半内, 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 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 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 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 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 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 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 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 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 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 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 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发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7.穿越之二百六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毫无疑问, 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 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 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 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 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 “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 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 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 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 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 视伤重程度, 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 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 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发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8.穿越之二百六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 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 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 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 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 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 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9.第 269 章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要坚持守护历史, 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 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 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 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 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 据他们的行动来看, 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 但现在, 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太刀——太刀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哪怕青年腰上的要更短一些,也能判断出是同一把。 他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穿越之二百七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 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 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 哪怕数次锻刀后, 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 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 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 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 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 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 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 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 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 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 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 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 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1.穿越之二百七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 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 仗着身手灵活,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 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 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 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 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2.穿越之二百七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有是有啦, 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 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 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 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 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 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 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此时是1570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3.穿越之二百七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 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 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 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 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 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 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 距离“金崎殿后”, 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 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 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 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 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 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发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4.穿越之二百七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早在1549年, 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 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 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 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 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 忙着对刀摸来蹭去, 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 池田恒兴一把抓住, 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5.穿越之二百七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此, 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 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 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 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 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 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 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 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 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 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 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 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6.穿越之二百七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 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 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 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 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 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 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 这次真是太危险了, 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 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 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 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 “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发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7.穿越之二百七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 “咦, 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 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 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 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松永先生这次救我, 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 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 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 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 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8.穿越之二百七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 仗着身手灵活, 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 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 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 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 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 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9.穿越之二百七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 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 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 既没有攻城的器械, 也没有攀爬的云梯, 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 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 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 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 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 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穿越之二百八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 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 “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 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 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 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 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 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 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 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 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 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 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1.穿越之二百八十一 明智光秀说出口的“演练”与“出阵”这种明确的、能用以命令刀剑男士的词语, 让鹤丸国永忍不住心生怀疑。 明智光秀实际上与他们的审神者三郎一样, 是能够对刀剑男士们下达命令的人——这点鹤丸国永早就亲身测试过。但是明智光秀显然与刀剑男士们并没有理论上刀剑会与审神者具有的、微妙的联系, 本身的灵力更是少到了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程度,让织田家的初始刀加州清光觉得他至今能神智正常、身体状况尚可简直是不可思议。 刀剑男士们并没有初始刀具有的那种“引导灵力”的辅助功能, 因此并不了解灵力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也不确定明智光秀的灵力到底是低到让加州清光察觉不出来、还是真的完全没有灵力。但他们同时也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这种资质的明智光秀,绝无与刀剑付丧神缔结契约的可能。这种奇怪的、明智光秀能够命令刀剑男士的事情,多半只是因为曾经借用了“织田信长”的身份, 才使原本只因指向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双方的契约变得混乱,额外塞入了一个明智光秀而已。 ……想到迟迟没有到来, 却又实打实的在步步逼近的“本能寺之变”, “明智光秀能命令刀剑男士”这种事让织田家的刀剑付丧神们完全笑不起来。几乎是在明了这个事实的瞬间, 他们就一致地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隐瞒这件事,不让明智光秀知道。 至少在本能寺之变之前不能……哪怕他们现在也有绝大一部分的同僚并没有做好面对“本能寺之变”的准备。 作为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刀剑男士, 鹤丸国永十分肯定,即使在他说明的当时还有部分同僚有些懵懂,在护主心切、行动力强、还身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的管理下, 大家也肯定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绝对没有主动告知明智光秀的可能——比起对他们几乎算是完全支持和放任的审神者, 谨慎而聪慧的明智光秀对刀剑男士们来说也更具危险性。但是理应不知道此事的明智光秀,却连续两次都用上了三郎鲜少的几次命令刀剑男士行动时的命令语句……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说明智光秀真的发现了什么? 虽然对明智光秀日后的行动不安,但是看明智光秀现在展现出的忠诚心, 鹤丸国永还是对这个历史留名的叛臣怀有些许有保留的信任的——至少在目前, 明智光秀对三郎的命令从来就是尽心尽力地完成, 明白了刀剑男士用于军事后的价值,也未曾染指刀剑男士的指挥权。 ……突然就想起委婉地想要打入刀剑男士内部的羽柴秀吉了呢。这两个人还真是对比鲜明啊。 鹤丸国永眨了眨眼,拉回自己突然发散的思维。 明智光秀和随从说的“出阵”等话,听起来像是单纯的为了打消随从的疑心所致,这与鹤丸国永了解到的明智光秀的形象并不矛盾。明智光秀特地叮嘱他们的“演练”,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不如说,在明白了刀剑男士们事实上还有至今未曾露面的“时之政府”的制约后,明智光秀时常会对他们有所保留,这次出行又是为了三郎的想法才有的,如果要说明智光秀为了三郎的利益而防备刀剑男士、想要他们回避,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两者组合起来,就带给了鹤丸国永一种挥之不去的、被什么盯上了的感觉。 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并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或者说,因为他明白明智光秀不可能会有得知这种事的途径,才会如此的不确定。 因为就连审神者本人也未曾过问他们与明智光秀之间是否有特殊的联系,对这件事同样一无所知! 最终,鹤丸国永还是忍住了去试探明智光秀的想法……刀剑是从火中淬炼而出、想要弯曲就可能折断的存在,以刀剑为本体的刀剑男士们都秉性正直,即使是时常有令人惊吓的奇思妙想的鹤丸国永也不例外——他跳跃到不走常规的只有思路,而非个性。相比之下,人类的心思就要复杂得多,底线也难以估量得多。 让刀剑去套历史上名将的话,这个真的难度有点太大,更别说明智光秀的声名虽然在后世被掩埋,但是能被织田信长重用就说明了他的才能。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说不定鹤丸国永一个不小心就被反套回去,到时候不打自招,这可就真的让刃笑不出来了。 除了鹤丸国永之外,剩余的几名刀剑男士中除了笑面青江似乎直觉有什么不对、但也很快就放弃了追根究底以外,都没觉得明智光秀的话有什么问题。第一天持续的赶路,只是明智光秀不愿意浪费刀剑男士“演练”出现的时间,到了第二天,他们赶路的速度和持续时间就趋于正常了。 明智光秀留下的人类随从恰好比刀剑男士稍多两名,因此已经变为“正常态”的刀剑男士虽说不能被人所见,但是还是能悄悄坐在马上,扒着随从的肩膀或缰绳空出来的部分蹭马。这些由刀剑男士施加的力道在他们策马疾行的时候,就湮灭在了呼呼的风声中。天气已经转热,但赶路时的风仍然不见得让人觉得轻柔与舒爽,只比冬天时凛冽如冰刀的冷风稍燥热一些而已。 没过几天,他们就抵达了松永久秀所在的信贵山城。 “你们先停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明智光秀勒停了马,目光越过随从,直视着已经站了起来、正立在马身上的鹤丸国永,轻声说道,而后又对人类随从继续若无其事地嘱咐道,“我们下马过去。” 对人类随从而言,这两句话是连在一起的。“停下来”与“下马行走”并不冲突,这种细致的嘱咐也是明智光秀一向的作风,他们也看不到正或坐或站在自己身后的、常人看不见的刀剑付丧神——但是,被明智光秀以眼神所暗示的刀剑男士却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两句话是对不同的人说的。 应该说,对人类随从的嘱咐,只算得上是对刀剑男士的命令的遮掩吧。 不比刀剑付丧神,完全从属于明智光秀在听到对方的吩咐后,就很干脆地下马了。而刀剑男士的“正常态”并不是完全不能被人感知,因此在随从们有了动作的同时,刀剑男士们就忙不迭地从马匹上跳下来——不管是太刀付丧神还是短刀付丧神,落地时都十分轻盈,连一点灰尘都没能扬起来。 鹤丸国永顺手拍了拍自己雪白的衣袖,笑嘻嘻地朝着明智光秀眨了眨眼睛:“在这里就要让我们停下来吗?虽然刀剑男士的听力很好,可也没好到需要隔着半座城的地步啊。” “想要一起进去吗?”明智光秀于是问道,嗓音带着清透的、水一般的沉静。 他的随从莫名其妙地回答道:“您在说什么啊!当然要和您一起进去了——让主君独自涉险,这是我等的失职!” 鹤丸国永也回答道:“当然啦!放心吧,我们会听话待在外围的——对吧大家?” 白发太刀的话没有得到太积极的响应,不动行光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五虎退因为内向、回答的声音也很轻,只有笑面青江回以笑容并给出了响亮的回答——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同意鹤丸国永的提议的“是”。 明智光秀的面容藏在面罩中,一双潭水般的眼睛只是平静地从刀剑男士们俊美端正的脸上扫过,说道:“那就一起进去吧。” 紧接着,他没有再理会刀剑男士的意思,只是指派了一名随从在城门底下说明来意。 松永久秀在做出这种决定的同时,就做好了被织田家兴师问罪的打算——之所以是织田而不是三郎,完全是因为三郎做事从来就直白果断,像这种毫无意义的斥责,是三郎从来就懒得去浪费时间的事。如果说是要发展到“问罪”这种环节,那也得是松永久秀已经完全败北或是突然又反水跳回织田这一方后,才有的事情了。 明智光秀这一次的到来,对松永久秀还说还是颇为意外的。 与织田家家臣普遍相性不和,三郎与明智光秀是少有几个能和松永久秀心平气和地对话的存在。如果来的是三郎,松永久秀大概还会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野心,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干掉这位织田家的家督——同为穿越者,三郎对松永久秀的意义也非同寻常,但是松永久秀不是,也不会是为了这种微薄的亲切感而放弃自己野心的人。 更别说,如果能成功干掉三郎,织田家就必然在瞬间溃散大半,这对松永久秀来说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好处。 可这次来的是明智光秀。虽然同样算是织田家的大将,但明智光秀的死亡却能够轻松在织田家找到能顶替他位置的人。从情面上,明智光秀和松永久秀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后者放这位面巾青年一马的程度,一旦松永久秀下定决心要杀人,明智光秀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光他难以带给松永久秀直接的好处这一点,反而让松永久秀丧失了杀人的兴趣。 不因泄愤而肆意杀人,这恐怕是穿越之前的世界留给松永久秀的、此生都无法消去的影响了。 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杀心,松永久秀在问明白明智光秀这一行人只有寥寥几人后,直接兴致缺缺地下令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面对只有这种数量的敌方,与和自己关系较好的人见一面,这种肚量松永久秀还是有的。 只不过,不管是谁都别想轻易说服他就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2.穿越之二百八十二 以明智光秀挡脸的严实程度, 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对松永久秀的回应是种什么态度。但是从他不疾不徐的步伐、还有对随从嘱咐时沉稳的声线,都能看出他并不恐惧松永久秀反复无常的恶名,也并不忧心这次堪称冒险的、信贵山城之行。 他这种仿佛成竹在胸的气势感染了他的随从,使这些既没有出色的武技、也没有过人的才智的普通人也展现出了自信的面貌,一行人在松永军的的注视下算是从容地走了进来。光凭这种胆色,因为松永久秀作为头领、为人处世也多多少少被带的有些随心所欲、不守常规的足轻们也为此没有因他们过于稀少的人数而看轻他们, 还算认真恭敬地给明智光秀指明了方向。 虽然随从们坚称让明智光秀独自涉险是他们的失职——这其实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武士的思想,但是实际上, 他们除了能走进城内以外, 是无法陪同明智光秀去见松永久秀的, 至多也只能等候在距离较近的地方。 这是对松永久秀身为此地之主的尊重。 不过, 在随从们走到他们理论上能够带着的、离面见的两人最近的地方之前, 明智光秀就再度停下来脚步,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停下来。” 他这句话不止是对刀剑男士说的,也是对人类随从们说的。 在完全被松永久秀掌握的信贵山城中,正常情况下,一旦松永久秀想要击杀明智光秀,光凭两人之间的武力差,就够明智光秀横尸当场,连屋子都逃不出去了。这些随从至多能为他收尸而已, 即使真的有那种侥幸, 让明智光秀能避开松永久秀的刀刃, 凭这些人也难以护送他安全离开——不管人类随从们和他的距离多近都无济于事。 至于刀剑男士们……嗯, 认为自己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明智光秀, 对于刀剑男士是否会主动救援这种问题从来不抱希望。 随从们到底是跟随明智光秀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很快就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并且接受了命令。哪怕他们因为明智光秀坚决的、要与独自与松永久秀交锋的意向而重拾了被无数敌人包围时应有的恐惧感,但他们仍然没有因自身的软弱而出言祈求,只是目送着明智光秀离开。 刀剑付丧神们也站在原地,看着明智光秀走远。 “……哎呀,真是让人苦恼的角色啊。”笑面青江挑了挑唇角,无奈地说道。 明智光秀与松永久秀曾经还算友好,又有过事务上的往来,自然也曾来过信贵山城,知道松永久秀的居所在哪。但是刀剑男士作为知晓历史的人,恰好也知道信贵山城的地形与布局。 他们目前站的位置,离明智光秀将与松永久秀展开谈话的、可能的几个地方,直线距离都超出了刀剑男士们的听觉范围。 如果说这也能算是巧合,那刀剑男士们是万万不信的。 明智光秀在退回天王寺、等待援军的时候,与刀剑男士们相处十分密切。如果说那个时候收集到了信息、明白了刀剑付丧神们的听力极限也不无可能。更主要的是,会这么小心细致地防范,明智光秀或许是真的对自己的特殊性(能命令刀剑男士)一无所觉? ……想想明智光秀那一向细致而充足的准备工作,在场的刀剑男士们还是难以放下心来。 明智光秀虽然去见松永久秀了,他留下来的随从显然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在廊道上傻站。没过多久,这些还凑不足两只手的随从就被引入附近的屋中,门窗半开,静待明智光秀与松永久秀的和谈结果出来。而等到差不多两刻钟的时候,这些心中焦急的随从终于眼前一亮,以钦羡却又惊奇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罕见的异类一样的眼神看向他们先前站着的廊道。 那里已经不是空无一人。除了会因为巡视而路过的、松永久秀的足轻外,还多出了发色怪异、却相貌俊秀的人。那种异常的俊俏就像是黑夜里的灯一样引人注目,可他们是何时出现的,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就好像突然的一回头,这几个人就已经在那里,以好似从未移动过的姿态静静地站着,仿佛志怪传说中取人性命、玩弄人心的妖物一样。 不管松永家的足轻是怎么想的,明智光秀带来的随从却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必然是“甲贺忍者”无疑! 多亏三郎为刀剑男士们招募了一支野武士组成的部队,哪怕是为了管理,压切长谷部也不得不每日安排刀剑男士们进入“演练”。本应隐秘存在的“甲贺忍者”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了人前,消息灵通如上杉家,轻易的就知晓“甲贺忍者”大多会有异于常人的相貌与服饰;消息不灵通如乡野村民,也知道织田家的“甲贺忍者”有来自南蛮的血统,一眼就能看出与普通人不一样。 也多亏了“甲贺忍者”如此高调,织田家也才至今没有人想到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区别于人类的异类——与其相信这些举止高调、训练野武士的一言一行都能被人探听到的“忍者”是不知名的妖物,他们只是身具别国血统才长相奇怪这种说法哪怕一样很扯,相比起来也更值得人相信了。 确定了这些人是“甲贺忍者”,随从们立即朝刀剑男士拼命地招起了手。 刀剑男士是只有在进入或脱离“出阵”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像是这种突然从“正常态”进入“演练态”的时候,他们自身是毫无感觉的,只能靠别人的反应来判断。听到一侧传来用力的“嘘”声,鹤丸国永一回头,果然看到和他们同行了几天的随从们正焦急地示意他们过来。 他不期然地想起明智光秀几日前对他们说的话。 刀剑男士进入了能被人看见的“演练”状态,就说明明智光秀当时下达的命令开始执行了。 从下达到执行,这之间隔了好几天,明智光秀的命令竟然还能对他们具有约束力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鹤丸国永的手不由得握紧,璀璨的金眸一瞬间亮的惊人。 他没有急着在现在就告知同伴们这个意外发现的操作,而是在被更多的、松永久秀的足轻注意到之前,拽着自己的同僚们一同进入了随从们待着的屋子。目视着他们进入,松永家的足轻在被那些奇异的发色震慑到的同时也为他们的识时务而松了一口气,在小声的相互传令间叫来了更多的足轻,紧密地监视着这间屋子,并且悄悄去向松永久秀报信。 屋子里,明智光秀的随从也同样小心翼翼。他们虽然对刀剑男士的外貌发出惊叹,但对于相貌异常的这几名付丧神,他们仍然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只是低声的、急促地传达着明智光秀的另一个命令:“明智殿下说,请你们立刻‘出阵’去消灭敌人!” 刀剑男士们:“……” 刀剑男士们:“不,现在还不用。” 刀剑付丧神的敌人只有时间溯行军,织田家这一方的“甲贺忍者”的敌人还有此刻的松永家足轻。 历史上并没有记载“明智光秀前往信贵山城并出现危机”这件事,也就代表着,明智光秀这一次的出行十分幸运的没有遭受危机。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觉得明智光秀所带之人寥寥无几、实在凶险,但是他们的臆测并不能改变历史中的“现实”。如果时间溯行军攻击仍然是从前那种切入点的话,它们是不可能攻击明智光秀的。 而松永军的话就更加是不需要刀剑男士攻击的了——明智光秀的目的是和谈,刀剑男士如今能够被人看见,恐怕只要随意行走就会挑动信贵山城的足轻的神经,如果还想选在这个时候攻击松永家的人…… 那松永久秀一怒之下直接杀人,明智光秀直接身亡,到时候刀剑男士维护历史失败就真的很冤了。 更何况,他们虽然比起常人身手高超、体力非凡,却不是能够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还能脱身的绝世强者——演练状态下的他们能够伤人,自然也能被人所伤。蚁多尚能咬死象,想要以一己之力去挑战松永军,即使是付丧神也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果然明智光秀的这个命令就和在故意开他们的玩笑一样—— ……鹤丸国永点点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自己仍然难以摆脱那种如影随形般的违和感。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忽视了。 坐在榻榻米上的白发太刀无奈地翘了翘唇角,目光清正锐利,如此笃定地想道。 在刀剑男士们进入“演练”后,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时候,明智光秀才对着松永久秀出声道:“——那么,您现在应该可以确认我的诚意了吧。” “完全没有。”松永久秀“嗤”了一声,倨傲地说道,“和我坐在这里结果一开始就是说你带来了‘甲贺忍者’,让我看看他们是否有异动——我说,你又是只带几个人就跑过来,又是告诉我甲贺忍者什么的,这诚意摆的太足了,根本是有阴谋吧。” “终于按捺不住野心,想对高中生的势力下手了吗?” 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我受殿下驱使,想要和松永先生和谈而已。” “怎么可能。你当我傻吗?这种‘甲贺忍者’我也见过。”松永久秀嘲笑道,“能够突然出现和消失,那些玩意儿压根不是人。这么点人还敢打着利用我的主意,我说,高中生把你的心养得太大了吧?不过他这人也就是这样了。” 说着,他又喷出一声“嗤”的声音,布着狰狞刀疤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更看不出他对明智光秀到底有没有杀意。 “管你怎么想,老子是不可能答应和谈的。”松永久秀继续说道,“不过你来都来了,我说,干脆把这玩意掀了怎么样?高中生知道你长什么样,这么说来你根本没病吧?” “我对你的脸也很好奇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3.穿越之二百八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 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 更重要的是, 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 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 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 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 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 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4.穿越之二百八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铁炮在扣动扳机后, 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巨响立刻从离他们仅仅二十米的地方传出。马被吓得长嘶一声, 两只前蹄高高竖起——顷刻间, 又是一声枪响! 原本还坐在马上、试图控制马的三郎身子一晃, 竟然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 吓得所有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 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 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 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 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此刻双目微阖的脸, 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 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 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一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武田、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筒井、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敌枪确认信息、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5.穿越之二百八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 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 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 对他们来说, 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 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 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 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 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 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 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 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 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 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 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 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 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发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0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可以骑马、可以洗衣、可以下厨、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笑面青江、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6.穿越之二百八十六 明智光秀在松永久秀抬起手的时候, 确实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不知道松永久秀的枪到底会有怎样的威力,但是当形容粗犷的黑道眯起一只眼做出瞄准的动作时, 那种一个不慎就会失去性命的感觉蓦然席卷了他的大脑, 几乎是瞬间就让他将“出阵”的命令脱口而出。 他不能说是了如指掌, 但对松永久秀的性格也真的能算有些了解——虽然方向不同,但是松永久秀与三郎确实有些类似, 都是凭着心意就行动的人。只是三郎虽然行为跳脱,但是目的性十分之强, 松永久秀确实完全的以个人喜恶为行动前提,名声或是利益对他而言, 并不具有驱使他的价值。 明智光秀并不能在瞬间明了松永久秀突然攻击的原因所在, 只能先让鹤丸国永应对,之所以是鹤丸国永而不是其他的刀剑男士,这大概就是因为 因为鹤丸国永是太刀付丧神, 本体的刀刃比较长吧。至少当刀刃挥动起来的时候攻击和防守的范围都比胁差短刀要广上一些。 不管鹤丸国永目前具体出于什么状态,他的身躯自动转移了地点c在第一时间保护明智光秀是不争的事实,而不管是“正常”还是“出阵”, 刀剑男士都可以触碰物体, 只是视状态的不同, 对物体的影响力有所偏差,也与物体与活物的距离有所关联。 就比如在刚出现的时候, “正常”状态下的今剑可以刺穿他人的盔甲, 也能自如的将手搭在骑马者的背后蹭马, 但是“出阵”态的今剑却只能砍断栅栏的绳索, 即使拉住了马的缰绳末端也无法驱使马匹,更别提自己乘坐。 又比如在三方原之战,“出阵”状态的宗三左文字无法碰到德川家康,只能抓住和德川家康与他□□马匹距离都远上几拳距离的刀鞘。以及在北之庄城一役中,背贴着城墙,与一期一振在无数汹涌而来的一揆军中斩杀时间溯行军的鹤丸国永,白发太刀手中的本体明明穿过了一揆军的身体,却连对方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伤害到。 松永久秀的枪自然在刀剑男士能够触碰的范围之内了。 明智光秀虽然对这其中微妙的判断准则并不熟悉,但是他和三郎有着惊人的一致,做出决定的时候依据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需要明了刀剑男士不管何种状态都确实能够碰到物体,对明智光秀而言就足够了。他选择了在那时最有利于自己的“出阵”命令,而事实证明,他虽然没有料到松永久秀在最后还会突然皮一下,但凭借一刻钟之前才知道的c刀剑那时可以供他驱使的信息,他仍然获得了生机。 松永久秀的枪射出的弹丸,和铁炮的铅弹并不一样。虽然不知刀剑男士的肉体到底和常人有何不同,但是“刀装”用以转移刀剑男士伤害的基本作用,明智光秀却还是了解的。不管是凑巧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限制住了刀剑男士c让他们下意识地顾及施加命令之人的性命,明智光秀切实地听到了刀刃与子弹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这声音不同于普通的金铁交戈,是十分剧烈的c仿佛要将阻拦的一切钻透的爆鸣。明智光秀几乎要在那一瞬以为鹤丸国永的本体会因此弯折,但幸运的是鹤丸国永不管是本体还是付丧神都完好无损。 只是洒落一地的c刀装破碎后化就的金粉,仍然能够让明智光秀清醒地认识到,松永久秀的枪威力绝不同于寻常——至少不同于现在足轻们会使用的铁炮。 被这样的枪近距离击中,就算没有命中要害,他的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松永久秀之后有关“其实有故意打偏”的辩词,被鹤丸国永挡在身后的明智光秀也已经无从判断真假。有松永久秀看不见c明智光秀却看得见的刀剑男士在身前,明智光秀也看不到松永久秀的表情。但是他也从松永久秀的话中领悟了对方的意思,明白了松永久秀并不会在织田被毛利与上杉针对时趁火打劫,也明白了松永久秀不是不甘于自己势力的日渐沉寂,而是不甘于只能如此消亡。 松永久秀,也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威胁了。 明智光秀略歪过头,让自己的视线能过越过鹤丸国永清瘦的背影,看到松永久秀的半张脸。 他口吻镇定地回答道:“多谢您先前的招待。那我就此告辞了。” 织田家上一次遭遇包围网的危机还没有过去多少年。在那时,织田家的敌人还有武田c上杉c朝仓c三好和本愿寺。这次再度面对包围网,纵使上杉谦信是不输于武田信玄的名将,织田家要对上上杉势必不可能轻松,织田家这一次的敌人也只剩下了毛利c上杉和本愿寺。 当年三郎带着疑问的“为什么越接近天下敌人反而越来越多”的话语还未从他心间褪色,织田家的敌人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少,织田家在应对的时候也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三郎是真的在接近天下。 明智光秀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认清这个事实。 他在被攻击的时候只是瞳孔微缩,眼睛里唯有利刃般的凛然,但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却像是荡起一圈圈涟漪的湖面,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也还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重新坐在了地上的松永久秀,轻声地问着:“即使会受一时之气,日后也会重归之前肆意的生活松永先生真的不愿意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面上横着狰狞伤疤的男人回答道,“要让我到死都是高中生的手下,想想就觉得寒毛直立。” 明智光秀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他朝着松永久秀点了点头,朝着自己来时的路线返回。面巾因为他比起平常更快的步伐,边角微微扬起一点,但面巾本身就长至胸前,即使飘扬也露不出一星半点的脸部肌肤。 他在松永家足轻的引领下见到了自己原先的随从,只是淡淡地命令道。 “事情已经了结,可以回去了。” —— —— 从开始出发,到离开信贵山城,明智光秀只花了短短的几天。虽然这一段时间里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赶路上,明智光秀和谈的时间短到吓人,这让他的随从在瞬间,内心就被“和谈不成”“这么急着回去难道说会有人追杀”“没时间了快点跑”等等情节塞满了,都不用明智光秀说明实情,就自动开启了逃亡模式,一个个的神情悲愤肃然。 他们先是小心地护卫在明智光秀的身边,胆战心惊的在松永家足轻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城门——在真的离开信贵山城后,他们几乎是瞬间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立刻露出了比之前更加警惕的态度。 看来是追杀的命令还没发布下来!抓紧这个时间差快点逃! 他们先前拴在城外的马匹还没有被人趁机带走,因此一行人仍然可以以马为代步工具,这让明智光秀的随从们颇为安慰,当即策马飞速朝着安土的方向返回。 而实际上,松永久秀虽然一直都任性妄为c目无尊卑,但不知是不是穿越者都有谜一样的属性加成,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生态度完全没有影响他的个人魅力,为他也招来了为数不少的追随者,再加上现在收缩势力c班底几乎都集聚在信贵山城以及附近,对信贵山城的掌控力十分之大。如果他真的想要将明智光秀扣留在信贵山城中,光凭几个随从和刀剑男士,明智光秀是不可能逃离的,只能寄望于援兵到来之后可以找到脱身的办法。 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信贵山城,就已经是松永久秀对明智光秀难得的善意了。虽然松永久秀一直以来的信誉都十分糟糕,但他毕竟不是一个毫无底线之人,偶尔的时候也会表现出男子汉的担当——因此,被他放出城的明智光秀除却在离开前被他威胁了之外,之后都不会遭到来自松永家的追击。 可惜的是,看在随从们如此拼命积极的行动速度上,明智光秀也就镇定自若地什么也没说了。 他的表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四名刀剑男士仍然是坐在人类随从的身后蹭马,除却一个鹤丸国永突然的转移并且拦住子弹之外,他们几乎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因为明智光秀从松永久秀口中得知了更加惊人的事实,无论是判别五虎退现在对于织田家的心态,还是笑面青江隐藏的有关时之政府的事情等等,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他们就仿佛是走了一个过场,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明智光秀试探了什么。 包括在当时突然就被明智光秀叫“出阵”了的鹤丸国永。 他们在当时处于听不到明智光秀与松永久秀对话的地方,自然也完全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鹤丸国永对于松永久秀认识不深,但是从有关他的历史事件上也能判断出这是一个毫无信誉可言c又追逐利益的男人,因此当松永久秀对明智光秀举枪的时候,鹤丸国永难以判断出,明智光秀当时的“出阵”到底是危机之下下意识想要寻求帮助c误打误撞说出来的话,还是明了了自己对刀剑男士的控制力而有意为之。 因为明智光秀在离开信贵山城之后,表现得太过坦然了。 他就和从前一样,完全不在乎刀剑男士可能带来的利益,保持着谨慎的远观态度,仍然将他们划为“三郎的家臣(忍者)”这一行列。除了他先前那微妙到简直像是刻意的“演练”“出阵”“出阵”的三个命令外,鹤丸国永完全没有找到其他异样。 不,或许异样还是有的。就比如松永久秀当时手上那把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工艺的枪。 但是松永久秀当时娴熟的开枪姿势,已经说明了这把枪至少不是明智光秀临时交给他的。这个不尴不尬的异样,除了让鹤丸国永多了一个需要思考的东西以外,对于探寻明智光秀所知所想根本毫无帮助。 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明智光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于刀剑男士的特殊性,如果知道的话又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7.穿越之二百八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 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 免得惹怒织田信长, 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 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 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 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 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 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 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 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 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 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8.穿越之二百八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 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 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 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 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 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 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 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 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 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 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 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 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 这样让我进来, 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速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超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89.穿越之二百八十九 完全不用多加考虑, 明智光秀直接就谢绝了三郎的好意。 他虽然是织田家的武将,但是真要论起身手来实在糟糕,想要亲身上阵与敌人拼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打倒敌人之前,明智光秀更有可能被敌人打倒, 到时候麾下足轻军心大乱,这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他对刀剑也并没有什么收集的执念,那些繁杂的花纹对他而言仅仅具有一时的观赏性。如果不是因为三郎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付丧神, 他连现在随身的数珠丸恒次都不会有。光忠所制的刀,明智光秀也有所了解——它的外形确实很符合三郎一贯的喜好, 但是对明智光秀而言,这种刀虽然锋利,却并不适合眼下身体虚弱c力道不足的他。 “不要吗?真可惜。”被拒绝后, 三郎也没有露出怒色,随便地点了点头,就将手中的“光忠”出鞘并放在了光下,饶有兴趣地摇动起来。 他赏刀的过程也充满了外行的风范。那一束落下来的阳光并没有被充分的利用起来,反而被明晃晃的刀身反射到了屋子的各个角落,晃出一条条的光束。在这刺眼的光照下,别提看到刃纹, 根本连刀是怎样的刀形都看不出来。堀秀政明白以三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规规矩矩地做出什么避免刀锋与刀鞘内部接触的保护手段的——因此,人类近侍还特地提前将刀剑都聊胜于无都保养了一遍, 尤其记得仔仔细细地装好刀柄——一旦刀柄没了, 三郎是真的能做出手握着茎就举刀突刺的事情的。 所以三郎这个时候能抓着刀随意甩动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说这就是对刀的喜爱的表达方式, 那么这种喜爱还真是热烈得惊人。 偶然间就被刀身上反射的明亮光线晃到了眼,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挡在脸前,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眼角泛出一层湿意。 “很亮啊。难道涂了油吗?还是说镀了什么上去?”三郎还在一边兀自惊叹着,“说不定可以当镜子照——不过有点太耀眼了。” “三郎” “怎么了,小光?” “不,没什么。” 放下了挡住光线的袖子,明智光秀使劲地眨了眨眼,重新看向三郎。落入他视野的c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青年正提着一振刀身明亮到耀眼的太刀,满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打仗也是,参与什么活动也是,在行动力惊人的同时,三郎的专注度也十分惊人。 他先前试探性问的c有关松永久秀的问题,似乎完全没有给三郎带来什么影响。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决意去鉴赏刀剑的男人,此刻全心全意都是刀剑,那些由明智光秀所说的c对三郎而言寓意并不友好的话语,就像是蛛网一样横在三郎的面前,然后被他轻轻松松地撕裂。 或许衣袖与胸腹还留有细微的蛛丝,但这个男人连面对蛛网时也未曾介怀,这些蛛丝更不可能带累他的脚步——或许只有当他抵达了目的地,完成了眼下想做或是需要做的事情,回首望去,才会注意到这些蛛丝的痕迹。 明智光秀敛下眸,视线飘向了别的地方,避开三郎手中那一振闪亮的刀剑。 粗粗望去,屋子里至少放置了八振太刀。因为了解三郎的性格,每一振都紧紧地套着刀鞘,被放置在木制的架子上。刀鞘刀柄颜色都很深,但在稍显阴暗的室内,并没有因此不起眼,无论是镡的轻微反光,还是刀鞘润泽的光彩,都间接地证明了它们的价值。 不忍心看三郎继续在光下“鉴赏”刀剑,明智光秀抬起手,从离自己最近的架子上拿下一振刀剑,对着三郎递了过去。 “稍微在离光远一些的地方看吧。”他温和地说道,“您觉得这一振刀如何呢?” “你选的这个吗?”三郎顺手就将手上的太刀重新戳回了刀鞘——不管是力度,还是收刀的角度,都可以看出堀秀政刚刚对刀的保养算是白费——而后他将太刀随手放置在地上,抬起手就握住了刀柄。 一瞬间,似乎有无尽的樱花散落开来。 在三郎握住刀柄的那只手上,蓦然多出了一只五指修长c手掌宽厚的手。这只手戴着漆黑的手套,似乎是下意识地要做出抓握的举动,但实际并没有限制三郎的举动。因此,即使突然多了一个人(付丧神),三郎也没有受到阻碍,只一瞬间就完成了之前想要做的动作——将刀刃从刀鞘中抽出。 碍于三郎与明智光秀的距离问题,刀刃只出鞘了大半,并没有直接受到阳光直射的刀面寒光湛湛,清晰地映出刀剑付丧神金色的单眼。那只眼睛有种和鹤丸国永相似的灿烂,只是不比鹤丸国永犹如日光凝聚而出的清透双眸,他的眼睛的色彩更像是烛光塑成的。 “咦,是很帅气的出场啊。”从三郎的视角看去,剑刃上映出双眼的画面简直就像是什么电影里的场面,不由得称赞了一声,“还真的被说中了——这些刀剑里真的有付丧神吔。难道我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吗?” 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之处,被初始刀加州清光强调过的“灵力”一说也没有多大兴趣,三郎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后,完全没有把这句可能是事实的推测放进心里,抬起眼扫视着新出现的刀剑付丧神。 新出现的刀剑付丧神也与他的同僚们一样,有着端正俊秀的五官,即使刘海被拨到一遍c显得略有些凌乱,一只眼更是被一个黑色眼罩完全封住,也无损他过人的相貌。他的衣物都也是深色系,衬得他肩宽腰窄c手长脚长。虽然他的肩铠和腰铠都只有右半边,但是看上去颇为坚实,配上他高大的身形,更是显得他整个人成熟稳重c十分可靠。 注意到三郎的目光,新出现的付丧神笑了起来,笑容中也透着沉稳爽朗的气息。 他放下了手掌,对着三郎自我介绍到:“我是烛台切光忠。名字的由来是砍人时一刀斩断了青铜的烛台嗯,只是青铜的烛台,似乎有些不够帅气啊。”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说出了自己名字的烛台切光忠显然对三郎刚刚的发言十分有好感。 “不过刚刚能被您如此夸奖,那么,我也会好好回应你的期待的。” “期待?我有说过期待吗?”三郎只是眨了眨眼,顺势后退了一步,将太刀完全抽出。他的手上在继续先前的动作,但他的注意力显然都放在烛台切光忠的身上,“这个应该是” 像是从烛台切光忠的打扮中确认了什么,三郎猛地看向明智光秀,以兴奋的口气朝着后者介绍道。 “——是海盗啊!!” 烛台切光忠:“您是在指我吗?” 明智光秀:“海盗?” 说出口的话并不一样,但烛台切光忠和明智光秀显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到三郎话语中指向的梗。 “海盗的话在近海的区域确实也会有盗贼出没,比起在陆地上的盗贼更熟识水性。您是觉得这位‘烛台切光忠’的打扮和‘海盗有所相似吗?’” 很快的,和三郎相处更久的明智光秀靠着自己的逻辑反应了过来,虚心地询问道。 “差不多吧。”三郎耿直地回答道,“不过比起海盗来说,还缺了海盗旗和帽子还有钩子的一只手吧。真没想到刀剑男士里还会有像海盗一样的角色。” 说来惭愧,之前的刀剑男士虽然衣着和长相都不相同,但大致也能分成两类——和服类和制服类。前者不管是穿着神官服的石切丸还是身着狩衣的三日月宗近,又或者衣服和和服并不一样但仍然带着和服的风韵的鹤丸国永等等都能算作此类,身着包括衣着简单的蜻蛉切。后者的话主要以一期一振所在的粟田口刀派的短刀c胁差c太刀为主,均是一身类似军装的制服,加州清光的风衣也勉强能够算上。 即使一开始觉得新奇,这么多刀剑男士下来,三郎也早已对这些衣服见怪不怪了——对刀剑男士们俊美端正的五官和异常的瞳色发色也是。因此在烛台切光忠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衣服和长相如何对三郎而言倒在注意范围内的其次,那一个牢牢盖住一只眼的漆黑眼罩却是十分快准狠地抓住了三郎的注意力。 眼罩如何并不稀奇但是!头一个戴着眼罩在三郎面前出现,衣着又透着与战国时代不同风格的刀剑男士,这对三郎而言就是十分新奇c也颇有些让人怀念的装束了! 只在一瞬间,三郎就飞快地联想到了“海盗”这个形象,并且把它扣在了烛台切光忠的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烛台切光忠:“” 暂时还不清楚理解三郎所说的“海盗”是指欧洲那边经典的海盗形象——即一手残缺c以铁钩代替的模样,以维护历史为使命的日本刀剑付丧神记忆中比较清晰的,就只有在日本海域的海盗了。 那模样着实不算出彩。 刚刚还因为三郎“帅气”的夸奖,而在出现时就心情愉悦的刀剑付丧神矜持地收回了唇角的笑意。他对于审神者并没有什么恶感,被对方以灵力呼唤而出后c内心油然而生的亲近也没有因为三郎完全踩中在意的点的言语而消失。只是苦恼起抓了抓头发,烛台切光忠无奈地说道:“被这么说了啊。那么今后还得更加注重仪表才行。我会把自己打理得更加帅气的。” “其实现在的形象已经超棒啦。”三郎说道。 介于三郎刚刚的“海盗”一说,对自身形象开始有些怀疑的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并不能完全信任三郎的审美。他咳了一声,而后才像是转移话题一样问起了自己在意的问题:“说起来,您与刀剑男士契约的名字竟然是‘织田信长’啊。边上这位是谁?另一位审神者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0.穿越之二百九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 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 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 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 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 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 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 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1.穿越之二百九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 但毫无疑问, 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 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 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 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 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 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 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 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 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 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 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 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 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2.穿越之二百九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 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 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 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 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 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 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3.穿越之二百九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 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 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 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 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 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 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 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 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 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 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 加快了步伐, 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4.穿越之二百九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 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 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 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随后又敛下眸子, 低声道, “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首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 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 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发,都要比白发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 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 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发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发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发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发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发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发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明智光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既然整军了,那应该打通了关节才对。不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线,现在也很难去打。”三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等他们行动了就知道啦。” “是。” “而且新年也快到了——希望能过个好年。”三郎如此说道,“而且看在将军的份上今年要麻烦你去京都过年了。” “谨遵您的命令。” —— 事不如人愿。 在永禄十二年的正月,正接受新年里众人的拜见的三郎,收到了由京都的家臣快马传来的战报。 三好长义和斋藤龙兴突袭足利义昭在京中暂居的本国寺! “啊——刚好选在过年的时候啊。”三郎只是困扰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将一早就揣测出三好家意向的竹中半兵卫召来,自己也换上了战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5.穿越之二百九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心里又惊又惧, 不停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说, 是面巾掉下来了? 但很快, 一阵风穿过游廊, 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 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 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 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 “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 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 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6.穿越之二百九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 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 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 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 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 并不会主动攻击, 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 还要面临的是, 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 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 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 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 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 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 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 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跟着三郎回岐阜,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发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首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发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顷刻间,所有刀剑都在三郎的眼前消失了。 只除了对于大家突然消失而茫然的岩融。 “——就可以治疗了。这么快就回去了?行动真快。”蹙着眉这么口头上抱怨了一句,三郎对着岩融鼓励道,“那我们之后还要再努力赶路,路上就拜托你了哦,岩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7.穿越之二百九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 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 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 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 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 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 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 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8.穿越之二百九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 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 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 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 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 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 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 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 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 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 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 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299.穿越之二百九十九 明智光秀的忧虑并不是毫无道理。 或许是因为同样是身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 松永久秀和三郎对于铁炮都有一种不同于此时代的人的热爱——先他们一步穿越, 也先他们一步陨落的的斋藤道三也十分喜爱铁炮, 只是在斋藤道三的时代,铁炮发展的技艺还不尽如人意,因此斋藤道三即使是对铁炮的购买也颇为保留。相比起他, 松永久秀和三郎一个是本身拥有超越时代的武器c也熟知铁炮会带来的杀伤力而屯入铁炮;一个是对于热|兵器一无所知,却在未来的信息轰炸下对这类兵器抱有向往与喜爱,为此甚至接纳了国友藤二郎,给予资金与庇佑好让对方能够安心发展铁炮的铸造工艺。 在这个战国时代,能看到铁炮前景的不止三郎一个人。但是能够甘愿耗费大量资金购入铁炮的, 在这个时代却是寥寥无几——纵使是在这个时代对于铁炮的运用出神入化的杂贺众,也仅仅是单纯的购买与运用,以人力去弥补铁炮射程与精准度的缺陷,而非从铁炮本身入手。在三郎几乎能算是用铁炮奠定胜利的长筱之战后, 几乎各地大名都有了囤积铁炮的举动, 只有原本就购有大量铁炮的人除外。 这些人中包括织田, 包括杂贺, 也包括松永久秀。 铁炮并不是默默无闻,仅仅是昂贵且大多时候只能用以作战的辅助, 才显得并不是很受人青睐。以松永久秀迅速判断局势的才干,明智光秀也觉得对方是早早看出了铁炮的优势与前景, 才会有囤积的行为, 但是松永久秀对于铁炮的运用又并非杂贺众或是织田家一般的灵巧, 只是按部就班地用以辅助。明智光秀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是在明白了松永久秀实际上是从后世而来的人,又见识到了松永久秀那一把形状小巧古怪的c威力惊人的“铁炮”后,明智光秀才开始猜测松永久秀或许并不是不擅铁炮,仅仅是这个时代的“铁炮”比起他随身携带的“铁炮”缺点太过明显,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才会又在大量囤积铁炮的同时,又更加倾向于进行冷兵器的战斗。 明智光秀近来一直隐隐忧心的,正是这些铁炮。 即使松永久秀在战事上有着自己的偏好,但是织田军已经逼近了信贵山城,就算松永久秀不见得想要继续拼死一搏,也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信贵山城是松永久秀亲自督建的城池,石垣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紧实严密,单论防守力,并不比岐阜城逊色多上。石垣上的围墙里,狭间的数量也多不胜数,几乎难以找到什么死角的地方,而织田家的大军又是将城池团团围住——如果松永久秀有心的话,从狭间处以铁炮进行攻击,对织田造成的损伤远不止当下的几十几百。但是事实上,却是松永久秀像是遗忘了自己还手持大量铁炮一样,仅仅运用弓矢来击退织田军,甚至出城与织田家面对面的白刃战。 光是那些铁炮所能积累出的火|药数量,就已经十分可观了。 可是就和他无法告知织田信忠与三郎,松永久秀或许已经心存死志一样——他也不可能仅仅因为松永久秀手持大量铁炮火|药,就断定对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除了建议织田信忠暂时隔着一段距离围困信贵山城之外,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明智光秀没有想出攻破信贵山城的方法,织田信忠那边却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当然就是来自明智光秀禀报给三郎的c落入佐久间信盛手中的松永家臣。 偶尔能够跟得上三郎的思路,但对于松永久秀的思路却因为彼此不算十分熟悉而难以猜测,明智光秀现在是不知道松永久秀到底暗搓搓的在计划什么,但至少关于这次被织田俘获的人的来历,他是猜中了的——背负着向毛利以及本愿寺求援的使命而从城内逃出c松永久秀麾下的家臣森好久,并不是收到松永久秀的示意,而是出于自身的危机感擅自出城。 哪怕他的本意是请求援军,这种外逃的行为本身就证明了他强烈的求生欲。在得到三郎有关著名茶具“平蜘蛛”的保证后,织田信忠立刻就针对森好久开始下手,果然很快森好久就愿意投降织田,并且愿意在回信贵山城之后担当织田家的内应,里应外合破城。 织田信忠到底也不是无谋之人。他耐心地拖延了一段时间,在十月十日的时候,才一举向信贵山城发起攻击。有了这一段时间差,森好久带回的“援兵”无人怀疑真假,只是转瞬,信贵山城的三之丸就已经陷落!!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松永久秀终于出现在了天守上,与三郎遥遥相望。 信贵山城的天守同样是这个时代中罕见的高度——如果三郎的安土城建筑完成的话,天守或许会比信贵山城更高。在高塔之上的松永久秀并没有穿着和三郎一样厚实的盔甲,只是随意地套着日常生活时的简单和服,肩上搭着一件华丽的外褂,在居高临下的看过来时,衣袂被风吹得微微飘起的样子,竟然也有繁花似要在风中凋零的哀切之美——虽然是这样,以松永久秀魁梧的身材,和棱角分明c几乎将凶恶二字写在上边的五官,还有清晰分明的一道跨越了大半张脸c蜈蚣般的长疤,也实在和三郎一致地与风雅绝缘了。 “信长!”他与三郎距离不近,出口时响亮的声音传达到三郎那边,也只是堪堪能听清的程度,“你小子这一次——干的还是这么不错啊!!” 他嘴里说的是夸奖的台词,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在这个时候都还对三郎态度轻慢的松永久秀,实际上仍未对三郎取得的胜果妥协。 “——我都已经到这里了!松永先生下来投降吧!!” 和家臣的注意力从来就不在同一点上,三郎没有在意松永久秀一如既往的c对自己轻视的称呼,自顾自地也大喊起来。 “说什么傻话。”松永久秀对他的发言嗤之以鼻,“我可没有义务一直在你手下做事啊。” 他的目光从身着花纹繁复的华丽披风c怎么看都很显眼的三郎身上移开,果然就在三郎的旁边看到了穿着全套盔甲c素白的面巾在盔甲的深色对比之下更加晃眼的明智光秀。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可别引狼入室啊。”他喃喃自语道,“不过,我也没有义务提醒你就是了。反正到了这个时代,会有怎样的结局,都该是你自己做过的事决定的吧?” 松永久秀的手捏在了他穿越之时带来的那一把枪上,连食指都已经搭上了扳机。但他的目光只是在三郎和明智光秀两人间游移片刻,就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伴着豪迈的大笑,远远地将手上的东西丢了出去。 “你收不收得到,这我可就不管了。总归我带来的东西,也就应当由我决定归处!” 他先前紧随着三郎发言后说出那几句话因为情绪的变化,声音也稍稍放低,传到三郎的耳中也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但是在他抛出枪以后,误以为那可能是暗器c充满警戒的众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他随之而来的c大笑后的话语,也像是突然变得更加响亮,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没有在过多停留,松永久秀高大的身影一晃就又闪进了天守最顶层的c让人几乎看不清的拉门之内。 织田信忠握着缰绳,也看不出松永久秀这种奇怪的发言到底代表着怎样的打算。他在原地稍等了一会,身下的马匹似乎有些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喷着气,头颅暴躁地左右微微摇晃。织田家的现任家督先看向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只看见三郎虽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松永久秀消失得的地方,未见老态的脸上尽是苦恼的神色,但也似乎没有发号施令的打算,只是单纯的在为松永久秀的不识时务而为难而已。 织田信忠不知为何,突然就定下了心。 他举起采配,沉声命令道:“现在——进军!!” 几乎就是在织田信忠的话刚刚出口的瞬间,如雷一般响亮,却比雷造成的动静更大的声音猛然在他们前方炸响!! 高高的天守城中涌现无数的黑烟,烟雾中藏着明灭不定的火光。好像只是眨眼间,这些火光就压过了黑烟,将它们驱赶在上风,炽烈的橙红色将天守尽数吞没包裹,方才还高高屹立着的c看似坚不可摧的塔以飞快的速度被榨干了内里的能量,只还干枯的c摇摇欲坠地立在地上。 石垣在爆炸的冲击下已经崩裂,无数碎石如同弹丸c如同暗器c如同利刃一样纷纷扬扬地朝着织田家砸来,马匹在这响亮的爆炸声中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带着恐慌的啼叫声此起彼伏,几乎要让骑手驾驭不住——或者说,已经有人驾驭不住了! 在无数碎石中,雪亮的刀刃像是能穿过一切般,在石块之间的缝隙中伸了出来,直指正安抚马匹的三郎 那是让人熟悉的,时间溯行军。 “第一部队c第二部队出阵!” “为我俘虏他们!” 在同一时间,刀剑男士与明智光秀的话音重合在了一起! 蒙着面巾的青年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挡在三郎面前,哪怕身下的马匹并不安稳,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以不容置疑的冷漠口吻对着紧随自己身后的c属于明智光秀麾下的将士命令道。 刀剑男士们在压切长谷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出阵”的状态,纤瘦的身形矫健地在足轻或是马匹中穿梭,一瞬就掠过了三郎与明智光秀身边,到了最前方迎战时间溯行军。在明智光秀的眼里,刀剑男士挥刀的身影清晰可见,但是他仍然执着地以手拦在三郎面前,目光冷冽如寒潭之水。 “——为我俘虏这些敌人。” 明智光秀,再度这么说道。 原先挤在明智光秀身后的将士们也安抚好了不安的马匹,猛地驱马向前,听从了明智光秀的号令,迎着仍然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碎石,挥动武器对上了时间溯行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0.穿越之三百 碎石原本并不应当具有这样的杀伤力。但能用来堆砌在土垒之上c防备敌人攻击的石垣,其材料的自然不会是一捏就碎的泥块和轻易就能砸破的石头类型。再加上松永久秀来自后世, 即使在平成年间身为黑道大哥的他不见得有多少学识, 但那时开拓的眼界应用在这个时代时, 足以让信贵山城变得异常坚固。当火|药被他引燃后, 从内部炸裂的巨大力道足以将这些石垣掀翻。在恐怖的冲击力中炸裂c本身又是坚固的类型,这些碎石新生的c并不平整的锋芒竟然也在此刻具有了杀伤力,掠过人的肌肤时轻易就能带出丝丝血线。 当时织田军的部队有多接近信贵山城的主城, 这个时候就在碎石的攻击下有多狼狈。 织田信忠在这一瞬间竟然是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忽视明智光秀的叮嘱——虽然是用了巧计强行攻下三之丸,但织田家的兵力并没有全部入侵到信贵山城之中。之前足轻们维持了数日之久的c与石垣隔着距离的围困行为,在织田信忠攻下了三之丸c准备进攻天守的时候, 也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命令模式, 在织田信忠没有特别叮嘱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的与石垣隔着一段距离。因此在石块纷纷而落的时候, 除了骑兵一时之间忙于安抚马匹c最前方的足轻们反应不过来被碎石击中外,竟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亡。 纵使碎石的坠落仍然未能停歇, 仍然屹立着的天守火势正旺c不知道之后是否还会再度引起爆炸现在这种情况,也已经足够让织田信忠松一口气了。 他仍然举着采配,说的却已经不是之前攻击的命令, 而是让军队井然有序的撤退, 将原本应当担任攻击主城的前锋变为殿军, 抵挡这些从碎石中跳出来的伏兵。 是的,在织田家的众人眼里, 这些不知是藏身在何处c也不知到底是以何种手段躲过了爆炸的时间溯行军就是松永久秀留下的伏兵了! 松永久秀进入室内的时间与爆炸传来的时间相距太短, 即使不用亲自探索, 织田家的家臣们也知道松永久秀必定已经丧生——从石垣到天守间仍然布着为数不少的橹,爆炸既然能掀开石垣,可见其威力不小,身在爆炸中心的松永久秀必然已经被炸成了粉末。这种干脆利落的自绝手段在让家臣们怀着以往的积怨无处发泄的同时,也着实让他们感觉到了震撼。 松永久秀从与织田家接触的开始,就是一个毫无信义可言的小人形象。但是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在最后拥有属于武士的气节,这几乎完全颠覆了松永久秀之前给人的印象。而在身死后还留有的伏兵,想来也不可能仅仅是用来威胁织田家——人都已经死了,再多的利益已然无用,这些自碎开的石垣中冲出的人,必然是不畏生死c只为求得织田信长性命的死忠之人!! 虽然推测的内容上诸多谬误,但是织田家的家臣们到底还是在瞬间得到了正确的结论——不知本营在哪c也不知在这个时代居于何处的c只为修改历史而来的时间溯行军,这一次的目标仍是直指三郎! 更准确一点说,是直指“历史中的重要角色”。 羽柴秀吉在之前进攻片冈城出了大力,在三之丸归入织田家手中后,他也就顺势听从织田信忠的安排,并没有跟随三郎一起前往天守,而是带着众多足轻去攻打信贵山城的其他地方。在天守爆炸的时候,也只影响到了周边的这一圈主城范围内的东西,并没有对更远一些的羽柴秀吉造成影响,而几乎能算是被足轻们团团围住的羽柴秀吉,身边也根本没有时间溯行军可趁的空隙——反而是直面了爆炸的三郎与明智光秀,由于三郎一贯改不了的身先士卒的习惯和他出于和松永久秀的交情c想要在开战前先行劝说一两句(真的只有一两句)的念头,几乎是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正是时间溯行军可以攻击c也最可能攻击成功的角色!! 而且谁能想得到,时间溯行军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交战多次,自然知道这些敌人的身体构造。虽然在平时的时候无论血肉还是骨骼都如同真正的人体一般,但只要时间溯行军死亡,那副躯壳就会迅速地腐朽成泥,连受伤时洒落的血水都是腐朽又黏腻的c污泥似的漆黑。这样的时间溯行军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不,不是不可能出现,至少是不可能就在爆炸的时候出现啊!! 没等刀剑男士出手,这些时间溯行军就会被爆炸波及变成灰好吗!! 到底是又出现了怎样预计之外的情况啊! 这些问题,都是思维敏捷的刀剑男士才会在这一瞬间考虑到的。三郎与明智光秀的距离离这些时间溯行军实在太近,压切长谷部只能在第一时间下达“出阵”的命令,试图靠“出阵”的强制性去救下审神者的性命。他甚至没能细致地思考战术,连编入短刀付丧神与胁差付丧神c能够在白刃战之前以特殊的“刀装”进行远程攻击的第三c第四队伍都没想到,直接喊出了单人战力最强的前两个部队。 没有辜负压切长谷部的期望,这些刀剑男士虽然没有短刀的速度,却还是及时赶上,在时间溯行军的打刀落在三郎身上之前,就挡在了三郎的马前,以本体拦住了对方的利刃! 这些时间溯行军与他们原本无数次应对的存在没有什么区别,仍然是类人的体态c肌肉虬结的身材c以及仿佛焕发着光芒c目光犹如实质的双眼。但当那些石块一视同仁地同时砸在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身上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些时间溯行军的周身似乎有一道球形的薄膜,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大小却只堪堪停在他们伸直手臂时c持有的打刀中上端的位置,并不影响他们出刀攻击。不知是爆炸扬起的灰尘太多c掩盖了薄膜的颜色,还是这一层防护罩般的薄膜原本颜色就难以看清,刀剑男士只能凭借未落到时间溯行军身上就被弹开的碎石确定有这样一层东西存在,一边招架着敌打刀的攻击,一边试图去破开这一层奇怪的东西。但是他们事先没有料到时间溯行军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出现,压切长谷部命令出阵的时机过于匆忙,归属于刀剑男士名下的野武士们也因为身处后方c暂时无法从撤退的大军中逆流而上前来助阵,这次的时间溯行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也远超仅有十二名“出阵”中的刀剑男士——不得不以一对多的刀剑付丧神们光是一瞬间就当下从各个刁钻角度向三郎袭去的刀刃就已经颇为吃力,更何况是还要考虑其他? 刀剑男士身后“刀装”构成的人型逐个在敌打刀的攻击之下崩碎,直至原先佩戴在他们身上的“刀装”尽数化成一滩粉末。而他们甚至没有为自己更换刀装的时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明智光秀下达了俘虏的命令。 有这么一秒,刀剑付丧神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们其实是先将明智光秀的话语当成是对自己的命令的,只是苦于要应付接连不断c让他们喘一口气都困难的紧密攻击,他们是在是无暇去回过头告知明智光秀办不到。但紧接着,从他们身后骑马而来的武将和足轻就轻易地解开了他们短短一瞬中的误解,那些冷冰冰的兵刃像是要从背后袭击他们一样朝前刺去,纵使因为力道的限制,被碎石击打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也无所畏惧地对上了时间溯行军! 这些属于明智光秀的部队与刀剑男士们并没有过磨合,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打乱了刀剑男士们原本的战斗节奏。受制于人数的差距,刀剑男士原本只能先挡下攻击c等三郎和明智光秀随着大军一起后撤一段距离后,才能真正腾出手来,在撤军后留出的空间且战且退,将时间溯行军逐个消灭。但是此刻足轻们一拥而上,即使刀剑男士们如今的“出阵态”形如幽魂c身体也可以被活物穿过,挥刀时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再加上明智光秀“俘虏”的命令在前,这些足轻和部将都不是为杀敌而来,手下自然留情,刀剑男士们想要击杀时间溯行军的行为就变得更加困难。 而其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时间溯行军并不存在尸体。 它们的肉体在死亡的时候就会迅速腐朽,最终留存下来的只有刀剑的碎片。这是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见惯的场景,甚至连野武士们在刀剑男士们不以为意的态度下,部分察觉了这种怪异之处的人也没有深究。但是这种发展终究算是异常,尤其是现在这么多足轻涌上前去,即使刀剑男士成功杀了时间溯行军,也难以像以前那样隐下时间溯行军的异常! “——明智光秀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织田家家臣的眼中,明智光秀的做法没有丝毫问题,在一瞬间就让自己的部队抵挡攻击c自动成为殿军的一员,这份忠诚实在是可歌可泣。但是对刀剑男士们来说,明智光秀或许对刀剑付丧神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这种作战时的细节绝不可能会被这个男人忽视掉。 这是要做什么啊!! 难道明智光秀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其真身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吗?! 刀剑男士们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就在他们身处人群之中,一边应对时间溯行军的攻击,一边又小心翼翼不敢让对方在人前突兀地死成一滩泥的时候,位于最前方的几名时间溯行军身上的薄膜似乎终于受不住连番的攻击,在细小的一声“咔”中崩碎成无数粉尘般的c灰色的光点。 敌打刀手上形如头骨的装饰中,眼眶的位置淌出两道灰黑的粉末,像是色彩污秽的泪水一般。 鹤丸国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道奇妙的“泪痕”,嗓子像是突然干涩至极,好一会儿才吐出了几个字。 “是‘刀装’。” 这一次的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有刀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1.穿越之三百零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 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 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 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 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 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 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 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 池田恒兴一把抓住, 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 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 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 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2.穿越之三百零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 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 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 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 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 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3.穿越之三百零三 “明智先生不在吗?” 被突然出现的“伏兵”打得措手不及, 又因为天守的爆炸担心以松永久秀的疯狂会不会有其他的后手, 织田信忠谨慎地选择了暂时撤退——虽然是这么说, 但以织田家的兵力,他也根本无需紧张, 因此只是退到了二之丸就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朝着信贵山城天守的位置遥遥望去, 仍然能够看到高塔顶端的橙红与不断上涌的黑烟, 在阳光下有种慑人的壮阔。 织田信忠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他的视线只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会, 就看到比他稍落后一步c面上仍带着散漫神情的父亲。在直面了声势浩大的恐怖爆炸后,三郎的脸上仍然能够保有那份漫不经心c甚至是孩子气的坦荡从容,这让织田信忠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敬佩, 面上也带出了些许细微的崇敬。 但他虽然着实算是被三郎放养的, 可是在织田信孝等人被接进织田家之前,织田信忠就算是三郎唯一的继承人,织田家的诸多家臣都曾经在他身上投入过心血(也可能是因为三郎过于任性不得不转变劝谏对象),因此那份崇敬并没有迷失织田信忠的双眼,已经成为家督的青年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三郎的身边缺少了明智光秀的存在。 “那里并不需要明智先生涉险吧?” 他策马接进三郎, 轻声问道——“伏兵”只是在出现的瞬间让人惊吓,实际上人数颇为有限, 那处天守更加让人忌惮的是或许还有其他的□□散在各处只待引爆。即使对三郎忠心耿耿, 那里也不应该是明智光秀应去的地方在三郎的家臣这一身份的同时, 明智光秀还是四大军团的大将之一, 如果因为什么不知名的意外折损在信贵山城的主城, 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没关系啦。小光说对那些嗯, 溯行军!就是那些突然跳出来的人啦。小光对他们很感兴趣, 说要去看看。”三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不用担心。因为刀剑也会保护小光的嘛。” 三郎说得十分笃定,早已将“刀剑”与“忍者”画上等号的织田信忠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又是三郎的授意,对于明智光秀的去向也就不再好奇,只是对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露出了一个与三郎完全不像c温良又沉稳的笑容,然后就恭敬地告退,开始派人处理伤员的伤势,以及安抚在突然的爆炸中受惊的足轻了。 二之丸与天守的距离虽然不远,却也没有近到能听清那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织田信忠,还是织田家的其他家臣,都忙于整合军队c安抚下属,偶尔有几个人警惕地看着天守那边,注意力也尽数被又大又高的天守本身捕捉。那燃着的某一个橹c远眺去似乎只是庞大火焰中不起眼的一小朵,不管是消失还是燃得更旺都难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连天守那边的喊杀声,也比不了近在咫尺的c伤员的呼痛或是足轻骑兵们的交头接耳来的更加响亮。 因此,天守这边的变故暂时只有那些留作殿军的织田军本身发觉了! 因为时间上的紧迫,纵使大脑已经急速运转,鹤丸国永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给出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当然,他要给刀剑男士们布置得任务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含糊简略。又花了大约一分钟,言语简略c语速飞快地将自己的构思说完,鹤丸国永就立刻下达了“行动”的指令——他并不是近侍,说出口的命令也没有挟带那些强迫性质的“指令”,没有审神者或是压切长谷部那样的有效,但是环绕在他身边的刀剑男士仍然在听到之后,就忠实地执行了命令,没有片刻的迟疑。 被赋予攻击橹的命令的三名付丧神——鸣狐c莺丸与萤丸几乎是沿着直线前进的。他们不能碰到活物,却免不了受到兵戈(尤其是长武器)的限制,在前几步时还只是踩着马背,以远超人类的跳跃力跨越障碍,等到越接近时间溯行军的时候,他们的行动就越明显与粗暴,甚至顾忌不了是否会被人察觉到异样,只以自身本体拨开那些交错的兵刃,不断前冲,甚至还踏入了时间溯行军正在不断收缩的圆阵中。 然后就要命地发现了那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似乎只是在对防备白刃有作用,他们的双脚毫无阻碍地踩中了时间溯行军的头与肩,全靠奔跑时半点没有因为这种预料不到的事情而停下,才能平安地踩着时间溯行军的脸跨越最危险的这一段距离——虽然这恐怕也有“统帅”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防备住围攻的人类而非时间溯行军的原因。 不管怎样,最先出发的三位刀剑男士很快就到达了橹。 橹又被称为“矢仓”或是“矢藏”,里面常备有弓矢,采用与天守类似的外观设计,同时也充当瞭望台的功用,已经能够算是小型的城楼了。这个时代中,会在城内建筑出天守c橹的人实在是太少,从这一点看称呼松永久秀为这类织丰系城郭的开创者也不为过——但是,这个时代的工艺也着实有限,虽然有的橹建筑得异常坚固,仿佛天守的微缩,在这种时候也还保存着城堡般的外形,颇能坚持一阵子。但是更多的橹像是被临时搭建的一样,只是草草堆砌出一个瞭望台的架势,底部以木柱托着好举得高过石垣。这些简陋的橹在爆炸的波及中已经要么东倒西歪c散落毁坏城一地乱滚的木材,要么就已经被火点燃,与天守一样往外冒着滚滚的浓烟。 鸣狐仍旧是沉默寡言。他朝着自己的两位伙伴比了个手势,仿佛围脖一样环在他脖子上的狐狸因为这一块区域被火熏出来的热度而有些有气无力,闷闷地以自己尖锐犹如幼童的声调解说着鸣狐的意思:“那么请您们就在底下砍橹吧——高一点的橹交给鸣狐就行了!不过还请您们尽快上来!” 太刀莺丸与大太刀萤丸看着身为打刀c速度与灵活性都比他们相对较高的鸣狐,没有拒绝这个安排。 带着面甲的白发付丧神也就点了点头,脚步飞快地往那些坚实的橹跑过去。他的靴子一路上不知踩过多少细碎的火苗,面甲被高温烤得发烫,像是要将地下的皮肤一起烫熟。鸣狐的额上不多时就冒出了汗珠,但是仍然没有停歇,很快就窜进了四处冒着火苗c只还维持着外形的橹中。 萤丸歪着头看着鸣狐瘦弱的背影,随后回过头,以一种孩童般的天真神情对着莺丸说道:“那么我们也开始吧——要砍个大个的家伙呢!” 这么说着,他已经熟练地向一侧躬下身,抽出了比自己身高还要再长一些的本体刀,鼓着脸颊就朝着火势燃得正旺的座简陋的橹砍去! 橹颤抖了一下,猛地掉下几根燃烧着的栅栏。 “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头上啊。”莺丸反应迅速地用刀鞘将栅栏拨到一边,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本体太刀,“热的时候也想要喝点茶什么的不过现在没有呢。” 他这么说着,也和萤丸一同将本体的刀刃斩向了橹的木柱底部! 锋利的刀刃即使是切入粗壮的木柱也没能受到什么阻碍,只是火焰几乎将整座橹都包围在内,即使一时之间这一座简陋的瞭望台还没有烧完,橹的上下各处也都被燎得漆黑。萤丸因为身高与刀长的缘故,刀刃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过去的,除了在一瞬有了周身升温的错觉,几乎没有什么伤害,就连这种错觉也因为正对着火焰而不甚明显。但是莺丸的身高却要高得多,想要像萤丸一样以几乎将本体贴着地面的姿势切开木柱,就难以使力,况且木柱粗壮,因此莺丸只能容色严肃地抽刀往自己能攻击的最低位置斩去。 火焰在一瞬燎过他的本体刀身,莺丸的攻击快而利落,这束火焰连为刀刃染上些别的颜色都做不到,但是莺丸仍然在这一刹那有了一种置身熔炉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甩了甩本体,将自己刚刚的感受强行忽略过去,看着萤丸先他一步地切断最后一根木柱,然后抓住萤丸的手腕,带着貌似孩童的大太刀付丧神后退几步,眼睁睁地看着橹向前徐徐倒下,猛地碰到石垣上! 石垣早已在先前的爆炸中碎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也是时间溯行军掏空墙体c躲在其中的那一块地方。橹碰到石垣的残壁边缘,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而后沿着已经塌下的石垣滚落,带着火的木料在磕碰下朝外四散,直直地朝着织田殿军而去!! 或者说,朝着时间溯行军与已经绕到他们后方包围的织田殿军而去。 有那一声巨大的碰撞作为警示,原本已经结成包围网的织田殿军立刻往两边四散。被火包围的木柱与栅栏c木板如雨一样掉下来,落在时间溯行军那一层看不清的薄膜上,竟然也能被弹开——好在织田殿军都注意着“天降火雨”,没有看到这种细微的异常。但是随着绕至时间溯行军后方的织田殿及时军散开,那一座橹几乎没能造成伤亡,只达成了一点—— 即,破开织田殿军的包围网。 石切丸与太郎太刀c次郎太刀比起鸣狐一行人要稍绕了一些道,但此刻也已经抵达了石垣。多亏他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一直跟随三郎出征的刀剑男士们连打饲袋和打火袋都是随时预备在身的,如同绳索这样常用的工具更是经常携带。因此,在织田殿军被突然倒下的橹暂时逼退的时候,三名力气更强的大太刀付丧神已经将绳索套在了原本躺在地上c未燃起的木柱上,将其提上了石垣,然后 往下推了下去! 他们暂时将这个临时找到的木材,当做了攻击用的冲木! “难道里面还有伏兵吗!”织田殿军的部将霎时惊讶地吼道! 橹的倒下可以说是巧合,但是还带着绳子的c用以攻击的冲木下落,是巧合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松永久秀对于织田家的恨意竟然如此强烈,以至于在选择了死亡后还要再进行反扑吗? 殿军的部将只觉得冷汗都要因为他所察觉的c已死的敌人慑人的狠绝而布满后背了。 橹只是在暂时打开了包围网,冲木却是意味着伏兵的存在,一时之间织田家已经散开的足轻们也不敢立刻聚拢,以警惕的视线对准看似空无一人的石垣。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信贵山城主城的东北角处高高耸立着的c相对坚固的橹,骤然炸出一声巨响! “就是现在!” 鹤丸国永说道,身姿轻盈地在织田殿军中移动,衣袂翻动如白鹤羽翼,最终却是猛地扎入了时间溯行军们的中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4.穿越之三百零四 刀剑男士们实际上并不能判断出时间溯行军中所谓的“统帅”到底在哪里。 这个时代的日本武将在上战场时都会穿着华丽显眼的盔甲, 除了为了防御以外, 也是在提示己方士兵将领的所在。这虽然同时也是将自身的存在暴露给了敌军, 导致除却个别如明智光秀这类武力偏低的将领外,大多数的武将都身手矫健c作战勇猛, 但是实际上也是出于通讯方便的必须。 战场的局势千变万化, 即使在瞬间看出了敌人的意图或是找到了对方军阵的空隙, 也不代表作战的号令能够迅速传播到各处。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情况下, 大将的一举一动就是足轻们行动的指标——就好比这次织田信忠撤退,大部队也在瞬息就跟着撤退了一样。 但是时间溯行军的“统帅”并不需要这种特别的提示手段来号令身边的人。他们之间只有因为“刀种”的不同造就的外形差异——就好比蛇一样的敌短刀c形如牛鬼的敌胁差。相同刀种的时间溯行军们犹如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不管是衣物上破损的部分还是提刀的姿态都没有差别, 就算眼睛里焕发的光芒有时并不完全一样, 但刀剑男士们还未发现这种光芒到底有什么不同因为不管是眼中光线裹挟紫色的时间溯行军,还是眼中散发出一束红芒的时间溯行军,在没有“统帅”的情况下都是一样的傻罢了。总归,时间溯行军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辅助,“统帅”似乎天生就有着控制身边同伴的能力, 只有在需要进行精细的行动时,才需要开口以言语说明。 在时间溯行军无人开口的前提下, 刀剑男士想要在数倍于己的模一样的敌人中找出一个“统帅”, 谈何容易。更不用说他们还需要反过来在织田殿军的面前掩饰住时间溯行军身上的异常! 让鸣狐去引爆形如天守的橹, 好让织田殿军们以为这里随时会有继续爆炸的风险;让莺丸和萤丸砍下简陋的瞭望台打开包围圈;让石切丸等人刻意将木材捆成冲木, 好让以为有伏兵的织田殿军将注意力放在石垣上为了转移织田殿军的注意力, 鹤丸国永已经充分利用了现有的材料, 即使有了想法和做出安排之间的时间短得惊人, 也着实耗费了他大部分的脑力。靠着这些奇诡又粗陋的c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看穿的手法,鹤丸国永才能在此刻争取出一击击杀“统帅”的时间! 他的白刃伴着石切丸等人推下的第二根冲木的声响,朝着时间溯行军密密麻麻挤成的“圆”中圆心一点,猛地扎了下去! ——他并没有成功。 薄膜死死地挡住他的刃尖,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原先因为飞扬的尘埃而看不清晰的保护膜也终于能够被他看出一点异样。薄膜并不是没有颜色,只颜色太淡,乍一看就如根本不存在般,只有在这种近距离——近到了比白刃相接还要贴近的时候,才能看到保护膜上淡之又淡的灰黑。白发太刀的手腕也显得纤细白皙,即使骨骼仍然是成年男性才有的粗壮,也时常给人一折就断的错觉。 他的手稳稳地抓住刀柄,刃尖不放松地向下持续地压下去。僵持了几秒之后,那一层肉眼几乎看不到的保护罩终于自他刃尖接触的部分蔓延出无数的裂纹,最终在轻微的“咔”声中爆成无数粉末,鹤丸国永那一振原先抵住敌人“刀装”的本体太刀也就顺势而下,又快又狠地扎进了底下那名时间溯行军的头颅。与此同时,头颅被贯碎的敌打刀也早就准备好,在保护罩破碎的瞬间就举起本体向上一刺,在刀刃入脑的瞬间,也将自带的打刀笔直地戳入了鹤丸国永的胸侧! 自身的鲜血与敌人的黑血转瞬就沾上了鹤丸国永素白的外衣。被他击杀的敌打刀身躯迅速腐朽,漆黑的污泥从身上流至地上,却因为本身出于被时间溯行军们团团包围的最中心,那一刀直接从肋骨的缝隙中插了进去,即便因为角度的问题,刀刃入体时是呈现斜向上的角度,但也是按着斩杀人类时能一刀毙命的位置去的。鹤丸国永一手捏着这一振已经迅速腐朽c崩坏的打刀,将刀刃的残片一寸寸从自己的胸口抽出来,血不受约束般在伤口的位置越漫越大,让白衣上那一朵凄艳的血花盛开得越发灿烂。 “就是这个!” 与鹤丸国永高声的宣告一起的,还有时间溯行军们骤然一散c被揭去了遮掩的外皮而越发显得内里狂躁的气势! 无数的尖刀失去了“统帅”的约束,毫无章法——又或是自有章法,只是因为攻击对象的不明确而才给人以混乱的感觉。 之前被石切丸等人扔下来的冲木也是在这一刻又派上了用场。诚然,鹤丸国永的目的是为了引开织田殿军的注意力,但是在现有可用材料缺乏的时候,鹤丸国永不得不让冲木同时派做其他用途——这也是为什么在场的十二名刀剑男士,仅有六名去做本来应该更加辛苦的c转移织田军视线的原因。四振力量相对较大的大太刀付丧神被派去了石垣附近,剩下的太刀与打刀付丧神力量稍逊一筹,在不惊动织田殿军的前提下搬动冲木与应对时间溯行军的攻击需要更多的人力。 刀剑男士此刻无人可见,反倒是方便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冲木在鹤丸国永攻击防护罩与“统帅”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挪到了时间溯行军的身前,组成了一个尖角,将圆阵的时间溯行军围在角内,角的尖端对着织田殿军,底端对着破损的石垣。为了掩饰他们这一最可能被人发现不对劲的举动,另一边的莺丸和萤丸还正马不停蹄地与鸣狐会合,在已经爆炸的橹附近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 这一刻统帅死亡,时间溯行军陷入了混乱,完全不作考虑地就对着刀剑男士们攻击而去。位于他们上方的鹤丸国永是最方便攻击的对象,为了分担独自进行这一击的c鹤丸国永的压力,刀剑男士们以冲木为缓冲,与外围的时间溯行军面对面地进行白刃战! 圆阵已经有了溃散的趋势,最外一层的时间溯行军果然都提起刀,想要攻击近在咫尺的刀剑男士们。冲木只拦住了他们短短一刹的时间,但是这一刹那,已经足够刀剑男士们挡下一击并后退撤走,小狐丸更是抛出了预备已久的绳套,精准地将鹤丸国永套在其中,片刻不敢停留地与所有刀剑男士们一同朝着石垣的内部狂奔!! 绳套紧紧地勒在了鹤丸国永胸口的部位,连同他的上臂一起束缚。但是这种外来的拉力,也恰好帮助了鹤丸国永从上方逃生。他被拉拽的同时就也猛地向下一踩某个时间溯行军的头颅,身体顺着绳索的方向跃去。在将他拉走的同时,小狐丸与旁边的刀剑男士们也还都手忙脚乱的边奔跑一边将绳子一寸寸地收回来,直到将鹤丸国永彻底拉入大队伍——这种时候,他们也已经跑进了石垣的内部,背后缀着一串的时间溯行军! 不管是因为敌人的刀其实偏离了要害c还是因为付丧神的身体与人类到底不同,鹤丸国永此刻接近重伤,却到底还活着。他被拉回部队后也自觉地跟着狂奔,但每一次呼吸时仍然能够嗅到自己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口腔也被从喉头溢出的鲜血填满,勉力咽下也会有血再度涌上来,最终只能紧抿着唇来阻止血液从口里喷出。 他高高地举起一只手,衣袖已经被划破,露出来的手臂带着好几个深浅不一的刺伤——而后他将手重重挥下,行动间不自觉就带出让人难以忽视的锐意! 得到了鹤丸国永的指令,石切丸与太郎太刀c次郎太刀毫不犹豫地将无数木材推下! 松永久秀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死法,并不是真的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如果不是麾下的将领按捺不住逃出c又被织田家利诱的话,他的信贵山城或许能够守更长的时间。因此,石垣上的防守和攻击的设置也是一应俱全的,只是因为爆炸的缘故大多被点燃,剩余的也都损毁变形c不能使用。 这对松永军来说自然不利。但是此刻的刀剑男士只是想在时间溯行军尽数被引入石垣中后截断织田殿军追击的去路,这些东西能不能用都无所谓。在大太刀的力气之下,燃着的c或是没燃着的守城器具都被推到石垣的缺口处,下边本来就有燃着的橹,这下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火焰之下,纵使有个别落后的时间溯行军被砸中或是被烧死,也都彻底泯灭了痕迹。 “接下来就是——” 已经预见了还会有一次艰险的战斗,鹤丸国永的抬起破碎的袖子拭去口中流出的c浓重的血色,金眸仍然熠熠生光。 “把这些时间溯行军全部消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5.穿越之三百零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 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 “若是有关, 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 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 “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 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 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 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 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 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 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6.穿越之三百零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 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 “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 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 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 最后说道, “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 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 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松永先生这次救我,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 大步离开, 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 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发没发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7.穿越之三百零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 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 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 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 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 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 “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 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此时是1570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8.穿越之三百零八 这并不是唯有鹤丸国永目光如炬, 才能迅速找出其他人都没发现的问题所在——而是这一次与时间溯行军的战斗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就是压切长谷部不得不和三郎一起退场啊不, 是撤退。一期一振c和泉守兼定等等在当时能准确判断形势c对排兵布阵都相对熟悉的付丧神均不在场,机动较高的短刀与胁差主要被分配在后两个队伍, 一队正在带领野武士, 另一队在二之丸与三之丸兢兢业业地查探四周有无时间溯行军的痕迹, 而且短刀与胁差的付丧神在白日的情况下, 杀伤力比起打刀和太刀等确实要显得弱一些——不管怎么样, 这两队没有被压切长谷部叫出来,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还可以说是压切长谷部的顾虑导致的结果(鹤丸国永临时成为了队伍主使),从最终的成果看, 鹤丸国永等人确实将时间溯行军成功消灭,因此事后一期一振等人因为没有在现场c只能通过其他刀剑的时候转述来思索其中的问题, 平白漏去许多细节,这也不能全怪罪在压切长谷部的身上。而明智光秀虽然在那个时候做出的“俘虏”决定虽说对刀剑男士而言无异于捣乱, 但从明智光秀的角度出发, 这个决定本身没有问题。 如果说那时出阵的刀剑男士的队伍组成是出于巧合,明智光秀卡准那个时机试图俘虏时间溯行军是单纯的意外,那么这一次战斗中第三个异常, 就变得十分显眼了。 ——那就是时间溯行军的“刀装”。 在这一次信贵山城之战之前, 时间溯行军是没有“刀装”的存在的。虽然时间溯行军“统帅”的出现变得越来越频繁,但是从“统帅”与普通时间溯行军的比例来看, “统帅”仍然能够算是其中相对稀有的存在。同样的, 如果“刀装”之前就有所存在的话, 时间溯行军那边一直没有出现“刀装”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可怜织田本丸过于辛苦的刀剑男士们——更可能的推测,是“刀装”与“统帅”类似,或许并不到千里挑一这样稀有的程度,却也不能普及到每个时间溯行军的身上。 当然还有可能是时间溯行军突然就福至心灵掌握了“刀装”的制作并且迫不及待地就装备了起来,想要试试水什么的只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种可能性都太低了。而且在时间溯行军刚好有了刀装就撞上什么的,刀剑男士们也都不觉得自己的幸运值会低到这种程度。 哪怕是看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在本能寺之变发生前也一直是幸运爆表呢! 虽然这种巧合并不是不可能存在,但是在做出推测的时候,刀剑男士们(特指一期一振和压切长谷部)还是倾向于基于可能性较大的选择。 拥有了“刀装”的时间溯行军,单纯用来防御□□,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吗?刀剑付丧神们亲身试验过了这次敌打刀刀装的效果,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种类的“刀装”,但就其防御的性能来看,最可能是“盾兵”。时间溯行军的这个刀装唯有在被物体攻击时才会起效,与肉体碰撞是几乎不会对人产生阻碍,从这个层面上看,简直是完美的c适合临时混入军队之中的东西。 既保证了时间溯行军不会因为意外的打击身亡,又确保了时间溯行军能与普通人接触,因此不被发现异常。更重要的是,那一层保护膜的颜色几近于无,在当时碎石乱飞的情况下,确实能够不让人发现还有这一层东西存在,但是事实上,在那一刻的时间溯行军要同时承受碎石的打击与织田殿军c刀剑男士的攻击,从刀装的使用上看并不合算! 哪怕是羽柴秀吉那边有重重士兵保护着,时间溯行军靠着刀装也足以近身! “时间溯行军那边就这么确定我们发现不了吗?” 鹤丸国永的结论虽然看上去挺绕,但是总的概括起来也就只有一句话——“攻击羽柴秀吉更合算,舍易求难的时间溯行军如此这般一定有问题”。因此在梳理了思路之后,压切长谷部严肃端正的脸上头次出现了“不怒反笑”的表情,看上去颇为可怕。 “还是说,它们无所谓我们发不发现?” “也不是无所谓吧——就算这次袭击没有成功,时间溯行军的‘刀装’也已经是很能转移我们视线的筹码了?”鹤丸国永说道,“其实我现在就觉得人手实在是太不够用了。” 哪怕刀剑男士们可以彼此分担,但介于他们之间的心智与个性都实有所差别,很多需要考验逻辑的东西都要一期一振c鹤丸国永等人先梳理好才行。 这种凡事都要自己操心的感觉,恐怕才是刀剑男士们对明智光秀一直都产生不了恶感c有时还颇为同情的根本原因吧。 “但现在锻出来的都是重复的刀剑,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立刻增加人手。”压切长谷部拧紧了眉,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沉声道,“既然这一次是形如‘盾兵’的防护罩,时间溯行军那边还可能有‘弓兵’‘投石兵’不管明智光秀要做什么,只要他想要和时间溯行军接触,就不可能绕开我们!接下来我们也要将目光更多的放在时间溯行军的身上。” 即使明智光秀此时对他们的恶感或许已经达到了顶点,但只要三郎未曾厌弃他们,明智光秀就不会对他们做出过激的举动。即使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是葬送了织田信长的伟业c恶名昭彰的叛徒,但是他的人品仍然能够称得上是正直纯善,即使面对的是刀剑男士,也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就出言干扰三郎的判断力。 只是 “你确定,时间溯行军是针对主公以及‘明智光秀’吗?”压切长谷部慎重地再度问道。 “当然。如果只是针对‘织田信长’的话,就不会因为‘明智光秀’的出现而想要继续进行攻击了吧。”鹤丸国永回答道。 ——即使眼下这个时间段,这个时代正是以织田信长为中心而旋转的,那么时间溯行军又为什么会同时想要攻击“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虽说这两者都是等同的c生与死都改变历史的人,但是明智光秀除却“本能寺之变”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出名的事迹。单单将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提出来 难道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能够号令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吗! 压切长谷部这么想道,忍不住脸色大变。 不,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刀剑男士在这个时代呆了数年,三郎审神者的身份也一直未曾掩饰过,只是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就算异常也能归结于织田信长本人的性格原因。而且明智光秀全无灵力,这就让他失去了成为审神者的资质,刀剑男士们推测这是由于他与织田信长短暂地交换过身份,才有的这种(能号令刀剑男士的)本领,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刀剑男士,这就是明智光秀身为“审神者”的硬伤。如果时间溯行军那边想要消灭审神者,不至于连明智光秀也算入其中,更不至于在刀剑男士们都诞生七八年后,才突然想起还有个审神者在这附近。 如果能与时之政府联系上就好了。 压切长谷部不止一次有过这种念头,但从未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强烈。 和以往一样,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中盘桓了一会,就被他压了下去。他不能确保时之政府会不会接受一名身为历史人物的审神者,也不确定在联系上时之政府后,他们面对本能寺之变时会不会变得更加痛苦艰难。这虽然只是一个稍作验证就可以确定结果的小事,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联系,绝大一部分都寄托于审神者的刀剑男士来看,无异于付出一切的豪赌。 他不敢因为或许会失去主公的风险,而去冒另一个可能会失去主公的风险。 所以,在沉吟一会后,压切长谷部还是这样说道:“在松永久秀死后,明智光秀会在十月十六日回到丹波,继续丹波丹后的攻伐战。从时间上看,今天或者明天,明智光秀就会动身离开。” “我会点一队刀剑男士,和明智光秀一起离开。” 他的语气冷静克制,然而不管是鹤丸国永还是一期一振,都能察觉到说出这种话的压切长谷部内心怕不是正在滴血。 身为近侍却要离开审神者三郎,有谁知道压切长谷部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的这句话,又有谁知道压切长谷部为了近距离跟在明智光秀身边c确保后者的安全付出了多少! 心里是真的为压切长谷部这一决定感到惊讶,但也是真的觉得好想笑,忍不住就“噗”地笑出声的鹤丸国永在压切长谷部的怒视下努力摆正了脸色,诚恳地劝说道:“不,这还是算了吧。主公这边也需要刀剑男士们更换‘出阵’和‘演练’的状态。等到这里的刀剑男士遇到突发情况,或是换班变得不流畅起来的时候,主公会直接把别人选为‘近侍’吧。” 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发现鹤丸国永说得居然很有道理!难以反驳! “趁着明智光秀还没有走,就让我去试试看吧。”鹤丸国永又说道,“五虎退那边还不知道原因。不过,虽然明智光秀和主公是共用同一批刀剑男士,但是毕竟审神者有两个,这么一看,‘近侍’的职位有两个也不是不可能?明智光秀不能锻刀与呼唤付丧神,算是不完全的审神者,但是既然‘出阵’的命令都能被执行,‘近侍’的命令说不定也能产生效果喔?” “趁着明智光秀和主公都在,就算两个人只能选择一个‘近侍’,也能很快改回来嘛——我也很想体验看看当近侍的感觉呢!” 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这么笑着说道:“反正明智光秀或许也知道了自己能命令我们的事。借此机会去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也很有趣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09.穿越之三百零九 就和刀剑男士们正在认真分析时间溯行军的意图一样, 确实已经准备向三郎辞行c继续投身于丹波战场的明智光秀也正口气温和地和三郎说起了当时的打算。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抓到——但是, 这两个好歹为您带回来了。” 他说出的结果并不完满,但是口吻中未见丝毫的遗憾, 就像是单纯的旁观了某件事而非亲身参与其中一样, 直至说到最后一句时提到了为三郎带来的东西, 他的的语气才有些生动。紧接着, 他就从腰间取出某个只比手掌稍大一点儿的东西, 递到了三郎的眼前。 “这个现在就可以交给您。另一个因为无法从手臂上取下来, 所以想得到您的同意,再将它给您过目。” “这个——这是枪吧?” 三郎以震惊的口气说道——虽然震惊, 但是他仍然是姿态懒散地坐在榻榻米上,只有眉毛往上一扬, 露出与生动的话语截然不同的c敷衍的“震惊”表情来。 “松永先生那个时候那么突然的丢下来,之后又是爆炸, 我还以为捡不到了呢。” “我意外看到的而已。”明智光秀只是这么说道, 在三郎接过枪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留恋,浑似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一样,“不过, 因为经历了爆炸, 这个‘枪’的磨损有些重。” “但是看起来还能用嘛。”对于“枪”这方面最为了解的反而是这个时代的铁炮,在未穿越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真枪的三郎似模似样地将弹夹取出来看看——里面的子弹只剩下最后两颗, 在打开弹夹后甚至能嗅到里面奇怪的味道, 但所幸子弹并没有在爆炸的高温下折损。 随后他将弹夹重新装回去, 握着外壳已经因为那时的遭遇多出不少划痕,甚至有部分地方已经微微变形的枪,将其高高举起,以完全不知道这个动作有走火风险的外行架势,眯起一只眼去看着仍然光滑的枪膛。确认了膛道内没有异物,三郎也就干脆地将枪收到自己的怀里。 “嗯。能用的。多谢啦,小光。那还有一个是什么?” 明智光秀:“是时间溯行军的手臂还有打刀。” 三郎:“小光也被恒兴影响了吗?像他那样没事就带别人的骨头回来会吓到人的啦。” “恒兴是出于对敌方将领的敬意,才会将头骨刷上金漆交给您。”早就在几年前目睹了三郎不小心手握头骨c事后又被传闻将敌人头骨做成酒杯的全过程,明智光秀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对三郎解释道,“我是因为想将时间溯行军的武器带给您,却没有办法取下上面的手臂。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要先得到你的许可,才把它呈现在你的面前。” “那就拿过来看吧。手臂的话嗯,还在接受范围内。”三郎说道,“不要弄得到处是血就好啦。” “不会有那样的事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在三郎期待的目光下退出和室,与堀秀政的细语交谈也因为隔着一层拉门而模糊不清。 片刻后,他重新走了进来,手中已经托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郑重地摆在了三郎的眼前。 刀剑男士们几乎是懵逼的。 与有结界隔绝时间溯行军的岐阜不一样,安土需要刀剑男士们时时刻刻的维持才能保证内部绝无时间溯行军的侵扰。因此在岐阜的时候,刀剑男士们可以放心地暂时离开三郎,集结在一起短暂地进行军议,但是在安土的时候,刀剑男士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审神者孤身一人。 尤其是鹤丸国永这次确定了时间溯行军对三郎的微妙杀意。不确定这杀意会维持多久,也不确定那些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各处的时间溯行军会不会拼着招出检非违使的风险突然暴起,鹤丸国永虽然没有能立刻将自己梳理出来的东西详详细细地说出来,但也言明了,刀剑男士们绝不能让审神者身处无人守卫的险境——他在突然捣乱的时候确实让人哭笑不得,但在正经起来的时候也具有相当的说服力。因此,这次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c压切长谷部等人开的军议,以及之后压切长谷部召集众人叙述结论得军议,毫无疑问地少了几个刀剑男士。 嗯,就是此时守在房顶树梢等等地方以保护三郎的刀剑男士了。 这群刀剑男士还没有听过鹤丸国永讲述当时明智光秀意图俘虏时间溯行军的全过程,对于明智光秀突然地掏出了一把枪,又更加突然的说出了“连着时间溯行军手臂的刀”这种事,全程都处于反应不过来的状态——明智光秀这是做了什么?那时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又要做什么? 原来砍了时间溯行军的手,就能保留下时间溯行军的武器吗?这样的东西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啊! 这可和召唤岩融的那个时候不一样!! 刀剑男士们捡到岩融并且交付给审神者那一次,是敌方的敌薙刀已经身亡,污泥般的内里流泻干净后露出的本体薙刀,某种意义上说,是刀剑男士们先行消耗(或者说净化)了对方的秽气,保留下的刀刃已经和惯常用于召唤刀剑男士的媒介物毫无差别,只是在当时还没有得到时之政府的信息的刀剑男士看来有些心理上的排斥罢了。 但是这一次!从敌打刀手上砍下来的,并非是他们真正的本体,而是与刀剑男士们手中刀刃类似的c以秽气化就,与本体紧密相连的“刀刃”而已! 这种充满秽气的东西,谁知道接触了会有什么结果!更不要说竟然还连着一只手! 原本人体就会因为秽气入侵而生出疾病,现在依照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设定的重合度,难道说又会开启什么新局面? 总不会是锻造出的刀剑(媒介物)去呼唤刀剑付丧神,时间溯行军的刀和手去呼唤时间溯行军? 意义何在! 自寻死路吗! 三郎当初在明智光秀建议之下,对刀剑男士们提出的“护卫‘织田信长’的刀剑男士需进入‘演练’”的要求,在当时被刀剑男士很很迅速地就接受了——作为审神者难得一次对刀剑男士的要求,即使在事后发觉了这样的限制不太方便刀剑男士们更加贴身保护,也没有付丧神想要违反,因此现在反而不能确定三郎的话语是否对刀剑男士具有同样或者更进一步的强制力——总之,这里的意思是,目前护卫在三郎身边的刀剑男士们,都是能被人看见的“演练态”。 他们受到织田家人类的近侍堀秀政的要求,并不能直接进入和室,但刀剑男士的耳力毕竟与常人不同,这次也没有明智光秀精确地计算出了他们的耳力极限c禁止他们听到与三郎的谈话内容。在听到“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护卫三郎的刀剑男士已经是一脸茫然,等到明智光秀与堀秀政说了几句话,拿走了进门前托堀秀政暂时看管的木盒后,刀剑男士们的表情已经从茫然变成了惊悚,当即不要命地朝着明智光秀的方向冲过去,试图在三郎打开之前将那个木盒夺过来! 时间溯行军的东西能随便碰吗! 尤其是时间溯行军的本体是刀!刀剑男士的本体也是刀!如果真的两者在各种意义上都有共通的话,审神者呼唤时间溯行军后血溅三尺的场景他们不想看到啊!!哪怕没有这种局面,眼睁睁看审神者因为秽气病倒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令人遗憾的是,不管刀剑男士们怎么努力,现在的青天白日决定了他们护卫三郎的队伍阵容,这一队刀剑男士如果有机动较高的短刀与胁差化作的付丧神,大概还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和室内,但现实却是他们这一队是由打刀c太刀c大太刀组成,即使速度比起正常人来说高出许多,被堀秀政以礼仪为名严格限制c在三郎与人谈话时保持住的距离,就是他们眼下拦住明智光秀的最大阻碍了。 更不要说他们的个头一个比一个高,无论是哪个,在平常的时候都是难以被人忽视的。这个时候一股脑的全冲过去,就更加不可能被堀秀政无视了——当即,尽职尽责的织田近侍就伸出了手,波光潋滟的眼锐利如鹰隼,厉声呵斥道:“你们想在明智先生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无礼吗?退下!!” 刀剑男士们停了下来。 此刻还只能算是小有名头c日后也因为英年早逝而只在历史上留下短短一段痕迹的堀秀政不说其他,至少已经有了名将的气势。他那张少女般貌美绝伦的脸此刻冷若冰霜,但是完全无法吓住刀剑男士们,反倒是横起的手挡在了拉门的空隙上,为刀剑男士们增加了前进的障碍——会让刀剑男士们停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三郎已经迅速地将盒子打开,还把里面的刀取了出来。 为什么,审神者织田信长的行动力从来就是这么高!从来就是这么高! 刀剑男士们的脚步与堀秀政的呵斥半点都没影响到他!外面动静根本不足以让他细听,三郎非常专注地在明智光秀带来盒子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盖子,满脸惊讶地拿起了时间溯行军的刀! 刀上果然如明智光秀所言,连着半截时间溯行军的手臂。或许是因为当时附近仍有熊熊烈火,手臂比起被砍下来的时候已经短了一截,断口出呈现出非常不自然的c宛如粘稠的泥一样的状态,手臂与打刀刀柄处形如头骨的饰物略有些发黄,一只眼里是刀剑男士们熟悉的空洞,另一只眼里却还保存着些许晶亮的碎屑。其下的打刀已经锈迹斑斑,但并没有断裂,只是乍看上去犹如一截枯柴——这大概也是当时在场的刀剑男士们没有发现明智光秀还带走了这玩意的主要原因。 在被三郎接触的瞬间,刀剑上的锈迹蓦然褪去,而后升起了一股污浊的秽气!这漆黑的秽气像是有意识一样挣扎着,渐渐就要凝聚成人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0.穿越之三百一十 秽气在三郎的面前不断挣扎, 原本套着动物头骨c手与打刀仿佛一体雕成般难以取下的半只手臂仿佛活了一般,缓慢地重复着张开五指与握紧刀柄的动作。那股浓烈的c还只是雾气的秽气在被唤醒之后,形成的人形竟然是明显的c只断了一臂的轮廓, 这人形轮廓与那只手臂被一丝若有若无的线留着。 整间和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清。原本正常情况下的空气中就夹杂着秽气与微弱的灵气,遵循此消彼长的定律同时也保持着微弱的平衡, 此刻这种突然的清新不像是秽气被净化,更像是原本看不见的秽气得到召唤般,不断地前去填充那个雾蒙蒙的人形。只是眨眼间,这个人形的轮廓就更加分明,敌打刀如啮齿动物c又如鸟类足趾的双足一点点成形,头部的地方骤然爆出两束犹如实质的光芒,这光芒在和室内扫视过一遍后,最终落在了三郎的脸上。 那只手臂纵然有了活力, 也仍然未能接回那副还未完全成形的时间溯行军身上,只是安静地躺在三郎的手中,重复着屈伸的动作。就像是太久没有动过c要让手指变得更加灵活c以便继续接下来的举动一样,那苍白的c粗砺的手指固执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指缝里残留的黑泥如液体般渐渐凝聚成漆黑的水滴,却是有目的一样地顺着那一根黑线向上流淌, 试图攀爬到断臂人形身上。随着人形的不断凝实, 它上面的头骨装饰也从黄白的枯槁颜色变成了光洁的白, 只有一些细微处仍然发黄, 就像是没有被清理干净灰尘的工艺品。 敌打刀仍然站在原地, 等待着更多的秽气前来补充自己——然而, 三郎本身就灵力超凡,即使他对于“灵力”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从来不会去控制这些力量,但自他身上逸散灵力仍然会自发地驱逐身边看不见的微弱秽气。也只是三郎之前出征c才刚刚回来安土没有多久,与明智光秀的谈话更是才了个头,这里的秽气才会多到足以被时间溯行军用以填充自身,甚至凝固出双脚但是,也只到这里为止了。 越发清新的和室内干干净净,已经找不出一丝秽气来填补敌打刀的身体。被三郎误召而出的时间溯行军即使与刀剑男士类似,体内的力量也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在秽气消失殆尽后,审神者的干净又庞大的灵力就再也没有力量能阻碍,从他手中托着的c连着手臂的打刀上涌了进去。 顷刻间,那个已经恢复光洁的头骨饰品就立刻干枯了下去,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飞灰。那一只不断伸屈的手倒是仍然能够动作,只是张开与握紧的动作越来越快,似乎已经急不可耐,却仍然难以回到断臂的人形身上。未完全成形的敌打刀如遭重创,竟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足趾在一刻退化成人类的双足,而后又彻底丧失了形状,化作蒙蒙的黑气。 这一系列的变化说起来漫长,实际上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刀剑男士们满眼紧张地看着里面的未成形的敌打刀,最终还是没有屈服于堀秀政的阻拦。为首的次郎太刀干脆利落甩起袖子,强硬地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刀剑男士身上c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异状的堀秀政的头套了进去,豪放的娇笑声让视野骤然一变得堀秀政也僵硬了几秒。原本被拦截的其他人立刻躬下身,从堀秀政的手臂下面蹿了进去,只是在他们踏进和室这一刻,就有数振刀剑出鞘,将雾气般的人形从各个方向捅穿! 那只遗留下的c与人类类似的手像是抽筋一样紧紧地绷直,与敌打刀间的黑线啪地断开! 也是在同时,三郎带着新奇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他像是迫不及待一般将手里的东西举回明智光秀面前,口吻说不清是惊喜更多还是赞叹更多:“——这个居然是热的啊!” 刀剑男士们手中持有的本体,原先就是灵力化就的存在。灵力与锋利的刀尖一同撕裂了漆黑的雾气,将其净化至不留一分一毫。那个待在三郎手中的手臂,每一秒都要比上一秒更加脆弱,除却在一开始因为三郎的碰触而出现了类似“时间溯行军召唤”的过程以外,审神者的灵力对它而言完全是不可接受的,刀刃也在灵力的冲刷下变得破破烂烂c坑坑洼洼,只是仍然保留着金属的颜色,似乎还未走到断裂的绝路。 “热的吗?”对时间溯行军的手臂早就有过接触,明智光秀却还是没有怀疑三郎话中的真实性,即使在刚刚似乎看到了什么朦胧的黑影,他也先接过了那一条连着刀的手臂——在脱离了三郎的手后,时间溯行军的朽化立刻就停止了。 “现在好像变凉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热的吧?人类的温度,这样的。”三郎说道,“刚刚好像出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嗯,好像被解决了?多谢你们喔。” 审神者这种平淡的道谢方式,证明了他实在是半点都没有自己险些遇险的认识。但是这种关头,刀剑男士们也没有力气去计较这种已经被他们习惯了的东西了为首的三日月宗近自然而然地转过头,露出毫无威胁力c与刚刚举止完全不同的轻松表情,伸手探向了那一截手臂:“哈哈哈,这是应该为您做的事情。这上面还有秽气,明智先生请交给我吧,不然秽气入体也是会造成疾病的——啊,坏掉了呢。” 只是在三日月宗近套着手甲的指尖触碰到敌打刀的瞬间,在明智光秀手中还维持着原来模样的手臂就像是被灰尘堆起来的物件一样,只一碰就让它迅速地垮了下来,从肌肉c头骨到仍有金铁颜色的刀刃,都成了一滩无用的烂灰。 这种剧烈的反应,即使是三日月宗近也没有想到。姿容秀丽的狩衣青年抿着嘴,似是苦恼地思考了片刻后,很快就又露出了轻松随意c充满包容气息的笑容:“在明智先生的手里才能保持原样吗?哎呀,事前完全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有关系。”明智光秀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反问道,“那么我的身上也有秽气吗?” “这个要让神社的刀来看一看比较准确吧。”三日月宗近含笑望向队伍中,除了仍然与堀秀政纠缠的次郎太刀以外的另一名神社刀,“您怎么看的呢?石切丸?” “原本明智先生就身体虚弱,即使没有接触时间溯行军,也应该身缠秽气才对。”石切丸只沉吟了一会,就给出了答案,“不过现在看来,不管是秽气还是灵力,在明智先生这里都不存在啊。” “绝缘体吗?”三郎立刻给出了和当下情况完全搭不上边的反应,“是能成为主角的体质呢——厉害的特性喔,小光!” 明智光秀:“多谢您的夸奖。” 明智光秀的意图并不是真的要询问身上的秽气——即使见证了付丧神的出现,他对于神怪一说也从来就是抱着不曾代入的c纯粹冷静的目光去看待。与其说是想要问秽气,不如说是对于难得取到的c有关时间溯行军之物被破坏后的反感与对刀剑男士们意图的探究。在石切丸正直地给出了回答c三郎完全没有注意情况的打岔之后,他也就沉默地摁下了本应继续出口的问询,静静地看着堀秀政终于从次郎太刀的衣袖间挣出c并且表情冰冷地将刀剑男士们赶出和室。 向三郎诚挚地请罪之后,堀秀政又再度退到了门外——偌大的和室里,又一次只剩下明智光秀与三郎两个人。 明智光秀站起身,将拉门关好后再坐回原来的位置。和室的光线因为他的举动而少了不少,只有三郎的双眼在昏暗的和室内仍然亮若晨星。 “小光怎么会想到去拿时间溯行军的东西?还是手这种玩意。”并没有被刚刚的小插曲影响心情,三郎的口吻是明智光秀熟悉的c如孩童发出抱怨般的漫不经心。 “因为‘历史’吧。” 在与三郎独处的封闭空间,明智光秀习惯性地揭下了面巾。和室并不是彻底的黑暗,很轻易就能被人眼适应,在三郎的眼里,明智光秀的表情与细微的动作都一览无余,而后者也从来没有掩饰的打算,只是平静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不论是刀剑男士,还是三郎你对于‘本能寺’的想法,都是建筑在‘历史’上的。我只有明白了‘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才能明白你的世界c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吧。如果说刀剑是知晓历史的,那时间溯行军不也是一样的嘛?” “想知道这个的话——问刀剑他们也可以啊?” “他们是不可能告知我的。”明智光秀理智地说道,“而我也不可能去询问他们——三郎,我对于‘历史’本身并没有兴趣。促使我将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东西带回c促使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历史’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想要改变‘织田信长死于本能寺之变’的命运。” 他凝视着三郎,口吻镇定得像是在叙述战报一般,但是那简短的字句里分明又含着坚韧到不可撼动的力量。 “我,想要改变历史。” “你对于我这种狂妄的想法是怎么看待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1.穿越之三百一十一 “小光总是在挑些难度大的事情去做啊?”三郎只是微微蹙眉, 那张向来带着散漫的c如同不将旁人看至眼中的任性表情的脸上仍然没有出现什么剧烈的情绪变化, “总是这样, 太沉重了。” 他似乎是在为明智光秀的决心苦恼,但这苦恼的模样在他的脸上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以至于明智光秀都有了一种自己的困扰根本无关紧要的错觉。 “‘维护历史’这种事情本来就和小光没有关系嘛。”三郎直白地说道,“‘历史’什么的,上课都没有认真听过所以我也不太懂——应该是最后结果不变就好了吧。小光想要做什么, 按你自己喜欢的去做就好了!” 他完全没有明智光秀的行为目的全是为了自己的这种认知, 但同时却又匪夷所思地明白了明智光秀行为“改变历史”之下, 指向的敌人并不是自己这件事。明智光秀的问题在他眼中完全丧失了其他意义, 好像成了“我想换一条路走”的简单问题,连说出口的回答都丝毫不带犹豫。 “不过虽然一直都是我个人的感觉但是, ‘破坏历史会很糟糕’这种想法忘不掉呢。”他甚至还不忘提醒明智光秀, “小光行事的时候要千万注意这一点喔!” 明智光秀:“” 蒙着面巾的青年没有为三郎不负责任的回答失望, 而是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与三郎隔着无数的时光, 即使现在能够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思维与习惯也是天差地别——但就算是这样, 他也能够算是在这个时代中最了解三郎的人之一了。 三郎的话都是发自内心,并没有什么掩饰。这个意外穿越,并且自然地接过了“织田信长”担子的男人确实有着“维护历史”的意识,也是确实将“历史”并不当成必需一步步按着标准前进的路线。对明智光秀的回答, 也只是凭着“不以自己的意志强求他人”的c穿越前的社会造就的行动准则而给出来的答案。 哪怕三郎自称不知道“历史”后作出的诸多行为, 在刀剑男士们眼中都与“历史”无缝贴合, 对并不知道这一点c对于改变历史抱有信心的明智光秀来说, 三郎这样的态度,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宽慰了。 即使是抱着“保住三郎性命”的目的,当他的对立方真的有三郎位列其中的话,明智光秀也不确定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他作为三郎的家臣,首要的职责就是服从三郎的指令,就算是将“历史(三郎必死的命运)”与他所在的现实(战国时代)割裂开来,以明智光秀的本性,也不一定能做到彻底分开两方c相互不受影响。 他是在是太敏锐了,感性与理性的部分也都发展得太过优秀,当两者对立起来的时候,绝不会有一方压倒另一方的场景出现,只可能是明智光秀位处其中c备受煎熬。 “能得到您的这番话,我,非常的感激。”明智光秀说道,“不需要你来参与。我会将改变后的‘历史’送到您眼前的。” 三郎:“咦,不需要我吗!” “你之前也说了,并不知道该如何去‘维护历史’吧?而且刀剑们对你也一向有所保留。”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就先让我来探索道路吧。我会尽快找到时间溯行军,与它们的首领联系上的。” “首领?”三郎恍然大悟道,“也是呢!既然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也是有总大将的啊!到时候小光记得帮我给那里的总大将问一声好喔!” “我会记下的。”明智光秀说道,“不过目前也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推论。具体还是找到时间溯行军才能继续下一步。” “时间溯行军的话——到处都有啊。”三郎立刻不假思索地说道。 明智光秀:“” 由于对长篇大论从来就没有兴趣,对于刀剑男士们叙述的c带着强大的逻辑性的东西更加是没有认真听过,以至于现在完全就不知道明智光秀想要进行的事情到底有多异想天开旦成功后结果又会多让人惊悚——目前还不知道自己与明智光秀已经成了时间溯行军区别于历史人物的c要消灭的对象,三郎顺理成章地就接受了明智光秀的预定目标(与敌方大将联系)和着手情况(需要找到时间溯行军),更加顺理成章地说出了刀剑男士们每天忙碌的原因所在 然后他还根本没注意到明智光秀在那一刹那的沉默,直截了当地就继续说道:“好像在我特别忙的时候,这些时间溯行军就会主动攻击。不过平时的时候基本上就只会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着吧,宗三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在安土城也每天出去的,每次都和我们一起出征也有这个原因在喔。” 明智光秀:“但是,如果时间溯行军这么泛滥的话,我不应该不曾见过吧?” “对哦那大概是小光每次出去都是和别人一起的吧,因为小光要忙很多事情,又是织田的大将,也需要注意安全。身边人多了的话,以你的眼力就很难看出时间溯行军在哪了吧。而且那些人跑起来也很快的。”三郎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骄傲,“我以前都是和归蝶独自去约会的——啊,不过大家都强烈反对了。明明家督都已经不是我了。” “因为仍然是你在‘夺取天下’,所有人追随的还不是信忠殿下,而是你。”明智光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多谢您的告知。我之后还会前往丹波进行作战,到时候会加派人手搜寻附近的时间溯行军。一旦有什么发现,我会立刻告知您的。” “这就不用了。虽然也打了好几次,但是说到底,时间溯行军是长谷部他们要对付的。”三郎说道,“你想的话——随你的便吧。” 明智光秀于是再度道谢。 拉门关上后,明智光秀的说话声音不见得小了多少,即使多了一层拉门的阻拦,刀剑男士们仍然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由于他们之前强行闯进去的行为太过无礼,堀秀政从次郎太刀灵机一动而有的套头举动中挣扎出来后,室内未成形的时间溯行军已经被刀剑男士所杀,秽气散的干干净净,即使有残余的,人类中看不清秽气一类存在的到底占了多数。堀秀政没有看到室内有血迹,明智光秀也是与三郎相谈甚欢的样子——这基本就能断定刀剑男士是故意捣乱了。 为了洗刷自己刚刚的过错,堀秀政也盯紧了刀剑男士,以防他们再做出什么轻率之举。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即使听到了三郎与明智光秀的对话,刀剑男士们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反应——就算他们要有反应,那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未免也跳得太快了!! 刚刚还在说“历史”,一下子就变成了“到处都是时间溯行军”! 能被人看见的状态下,刀剑男士们哪怕是为了自己伪装的身份“甲贺忍者”,都不能太过挑战人类社会中的规则。以他们现在和三郎的距离,除非未卜先知料到了三郎会说起这句话,不然绝无可能及时打断。 标准的例子就是原本想来找三郎与明智光秀,却意外听到三郎说起了“时间溯行军”,再怎么加速也只能赶上明智光秀最后的道谢声的鹤丸国永了! 和三日月宗近等演练态的刀剑付丧神不一样,鹤丸国永是在之前与压切长谷部等人进行了军议后,为了试试明智光秀约等于残缺版审神者的职能才前来的。他并非能被人看见的状态,因此也就直接被堀秀政忽视了——但是,这也改变不了鹤丸国永步入和室附近时,三郎与明智光秀的对话已经走过了“改变历史”这一段,进入到“时间溯行军”的剧情中的事实了。 哪怕听到了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受制于当时的距离与太刀付丧神的速度,鹤丸国永仍是没有赶上——其实这种速度同样远超人类,只是在追上三郎与明智光秀话题的跳跃度时,仍是远远不及。 白衣白发的太刀青年只能无可奈何地理了理在刚刚的奔跑中微微散开的衣领,站在门前,比起青年更像少年的脸孔中带着难得的c既因阅历而沉稳又因事实而无奈的神色。 褪去了脸上惯有的活泼模样,他看上去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原本就俊美的相貌因为这种难得的神情而更加凸显其魅力,周身天然就带着清淡素雅的气息,似乎他沾上一分一毫的尘埃都能叫人惋惜。 “——真是嘛,总之现在也没办法了。” 他来得实在太不凑巧了。如果早一点的话,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明智光秀知道了“时间溯行军”的事情后,不管鹤丸国永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带上了阻碍明智光秀行动的色彩。 这样不间断的c去揣测他人的意图或是是事情的指向的防线,饶是鹤丸国永也觉得十分疲乏。只是一瞬,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堀秀政身上。大概是觉得有些抱歉,又像是觉得感兴趣,总之,他神情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灵动活泼,在门外高声说道:“鹤丸国永在此求见明智先生。” 随后鹤丸国永屈起食指,轻轻地叩响了门。 堀秀政立刻敏锐地望向了门的地方——那里自然什么都没有,甚至因为今日无风无雨的良好天气,门前连一片叶子都没有落下。他年轻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对于鬼神的敬畏,在重新将目光放回他能看见的刀剑男士身上后,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c注意力仍在其他地方的模样后,他也暗自注意着门的声响。 叩击拉门的声音与风吹动木板c树叶飘落的声音都不一样,这点堀秀政还是能够确定的。他的视线紧紧地跟着刀剑男士——尤其是在落在次郎太刀身上时,目光格外锐利。但是他的手掌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刀柄,随时就能抽刀出鞘。 “——这一次,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喔?”堀秀政的防备动作,对于鹤丸国永来说完全起不到掩饰的作用。但他眨了眨眼,仍然十分有兴致地连续叩击了好几下才停下,同时不忘对里面说道。 就在堀秀政终于判断出具体的方位,猛然转过身,腰间利刃滑出金属的亮光时,拉门也随之打开! 鹤丸国永看着堀秀政一瞬间变得迟疑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出一声——这种小小的恶作剧并不能带来什么损害,但仍然放松了鹤丸国永近日来紧绷的神经。决定之后从厨房拿自己的那份点心(甜馒头)悄悄放到堀秀政的房中以作刚刚之事的赔礼,鹤丸国永立刻摆正了脸色,若无其事地迎上明智光秀的目光,笑着说道:“虽然是为了明智先生而来,不过还是要先找主公——我想要与明智先生一同前往丹波,请求您能准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2.穿越之三百一十二 果然, 在听到鹤丸国永这么说的时候, 明智光秀的眉梢就微微一动。 他在开门的时候就重新带好了面巾, 将鹤丸国永迎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再取下。鹤丸国永只能看到他的眉眼,因为情绪的变动,那双眼睛有种慑人的魄力,当有三郎清澈如稚子的双眸在一旁对比的时候,明智光秀眼中暗藏的锋芒也就让人一览无余。 就算鹤丸国永声明自己这个请求并不是出于对明智光秀的忌惮, 也已经无济于事。或者说, 从明智光秀认为刀剑男士有可能反叛三郎的时候, 他对于这些付丧神就不再是全然的信任。不管是与松永久秀的谈话, 还是刀剑男士们在信贵山城时的阻拦,都没有打破明智光秀对刀剑男士们的观感——刀剑男士在明智光秀的眼中, 大概与羽柴秀吉类似, 都是让他深深怀疑与戒备c需要随时注意动向的存在。只是比起羽柴秀吉因为当下地位而导致的难以撼动, 刀剑男士不管是(伪装用)身份上的卑弱还是强大的单人武力, 要处理起来都远远没有羽柴秀吉那样困难。 曾经具有过“织田信长”的身份, 所以更加克制自己c以免滥用权力的明智光秀, 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他怀有这种正直的品格,才会给予刀剑男士们仍然自由的生活空间以及羽柴秀吉发展的空间,但不可否认,也正是因为他这种约束自我的品行, 才能够在以假名进入织田家数年之后, 仍然与三郎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会提出这种请求, 并不全是因为信贵山城发生的事情喔。”即使徒劳, 鹤丸国永也坚持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之前我曾经对明智先生说过,你也是时间溯行军的目标。这句话可不是假的。迄今为止,虽然没有被直接袭击过,但是明智先生应当也有过时间溯行军对‘你所在的地方’发动攻势的时候吧?” 明智光秀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么,鹤丸先生是想说,这次前去丹波,仍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并不会喔。毕竟就算真的遇见了,哪怕没有刀剑男士在身边,明智先生也不可能束手无策。”不可能对明智光秀透露历史,同时也是真心相信明智光秀的才能,鹤丸国永只能这么说道,“但是,你毕竟不曾真正的了解时间溯行军,要牺牲无数的将士去取得那些已知的信息,怎么想都不应该吧——如果说明智先生真的对‘历史’与‘时间溯行军’存在疑问的话,就和主公说的一样” “问我就好了呀。”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鹤丸国永的神情颇为狡黠。在相对而言显得阴暗一些的室内,他的容貌也没有因为光影的变化而蒙上阴影,不管是表情,还是渐渐露出的c带着野性的性格特质,都未能折损他展现出的素白,只让他如骄阳般灿烂,于此刻生出的光辉竟叫人难以直视。 “主公觉得怎么样?我自信能够护卫明智先生,给你带来足够惊讶的成果哟。”没有指明“惊讶的成果”到底指向那一方,鹤丸国永对着三郎笑道。 “小光确实不是适合和人打架的类型。”三郎回答道,“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小光最近要做的事情和你们不太一样,所以你还是要得到小光同意才行。” “那么,明智先生。”得到了审神者的首肯,鹤丸国永也就神采飞扬地对明智光秀说道,“您是否愿意,让我担任您的近侍呢?” 他的口吻既轻松又活泼,只有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呼吸也跟着一屏。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滞。明智光秀只迟疑了几秒,就在权衡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好。” 他丝毫不曾知晓鹤丸国永这一次的问题,才是促成这位刀剑男士这次求见的关键,只是仍然以双方的意图去考量和推测鹤丸国永的目的。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白衣太刀的全身,口吻不见得冷硬,但也缺少了惯常的温和,是纯粹的c公事公办的口气。 “在我将你从殿下手中借来的这段时间内,为我效力吧。” 但是,他的这些话并没有第一时间被鹤丸国永听进耳里——只在他应下鹤丸国永请求的这一瞬间,白衣的太刀付丧神就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 和压切长谷部回忆起成为三郎的近侍c仔仔细细告诉他的感觉并不相同。鹤丸国永只觉得全身似乎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绳子却并不是指向审神者或是明智光秀,而是仍然通向未知的虚无。压切长谷部在接任近侍后几乎等同于与三郎强行捆绑在了一起,只有在审神者允许(或者说强令)的时候,才可能远离对方。但是鹤丸国永与明智光秀并没有这一层束缚关系,前者的行动范围不受束缚,只是相应的,他也没能接受到自明智光秀处传来的灵力,原本充盈在体内的力量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向外发散,连身体都在片刻间感到了疲乏。那层灵力并没有离鹤丸国永远去,只是在散出一定数量后就浮在了他的身旁,似乎随时会远离。 这恐怕就是每次压切长谷部在远离了三郎后都无精打采c神情萎靡的原因了。 织田家的两振初始刀都曾经明言,初始刀的意义在于引导原本深藏在审神者体内的灵力流向各个方向——比如“本丸”与“万屋”什么的。这种灵力的流动显然不是一时的供给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势必要时时刻刻供应下去才行。在没有与“时之政府”接触的前提下,初始刀的引导作用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近侍”却不一样——“近侍”也具有类似于初始刀的引导功能,只是这种功能仅仅指向作战。 为什么在长筱之战的时候,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的刀装没有发挥作用,而不动行光的刀装却能够使用? 因为前两者当时只是“正常”的状态,后者却处于“出阵”之中。 不管是“正常”还是“出阵”的刀剑男士,都能够对时间溯行军造成伤害,甚至连当时的体重c能伤害与能够触碰的东西都没有多少区别,唯一一个让他们感觉鲜明的只有在“出阵”中他们自我感觉如幽魂般这一点。如果说刀装的启动是靠与刀剑男士的灵力共振,那么不管什么状态下,刀剑男士们的灵力仍然存在着,不应该有某种状态能使用c某种状态不能使用的区别。 正确的答案是“开关”。 刀剑男士们本质为刀剑,他们的灵力既是从审神者那里取得的c也是从他们自身在漫长时光中提炼而出的。但是,力量既然会有产生,就必然会有损耗。刀剑付丧神无论是吞咽玉刚作为伤药还是食用刀剑进行“链结(合成)”,都是在弥补损耗的力量或是扩充灵力的容纳极限。当灵力损耗到了极致c连人形都不能维持,这就是所谓的“碎刀”了。 付丧神们同样具有自行恢复灵力的能力,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人类,“恢复”的过程比起“让自己的灵力生长”,更类似于从空气中掠夺“灵力”。 这与时间溯行军,实在是过于相似。 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时代中,每次战争里死者的数量就已经足以让空气中布满秽气,刀剑男士想要等待灵力自行恢复,实在是漫长又艰难的过程。鹤丸国永无从推断,时之政府是否也面临了这个难题,才会让刀剑付丧神多出了“开关”,让他们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平常态)体内的灵力惰性化,来减少力量的损耗。又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时之政府的本丸由审神者以灵力操控c甚至可以改变里面四季”的现象出现。 能够启动这个“开关”,让刀剑男士们从普通生活变为备战状态的,不是近侍,而是审神者。以双方的契约为路线,在审神者下达命令的时候,源自审神者身上的灵力就会通过契约抵达被下达命令的刀剑男士体内,将开关拨动! 近侍的作用不仅仅是照料审神者的日常起居,还包括成为审神者灵力的中转站,能在关键时刻代而启动“开关”——这就是压切长谷部能够让刀剑男士们从各种状态中来回变换的真相! 因此,压切长谷部才不能离开三郎身边——啊虽然这也有压切长谷部对三郎忠心的原因。 只有距离审神者近了,近侍才能接触到足够的灵力。而当近侍远离了审神者的时候,因为近侍本身具有的特殊职责,仍然能够接收到来自三郎那边的能量,但是出于距离的限制,那种能量已经十分微弱。在三郎没有发出命令的前提下,压切长谷部驱使刀剑男士们“演练”“出阵”之间变了又变,是因为身为“近侍”时,灵力的场能够在不自觉间调整至于审神者一致——换句话说,是压切长谷部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撑刀剑付丧神们的形态变化! 灵力使用过度,才会让压切长谷部万分疲乏。 这种时候,就又能反映出明智光秀的“没有灵力”是多么让人扼腕的事情了。 先不说鹤丸国永目前好似连着虚空的状态正不正常,光是明智光秀没有灵力,就足够让鹤丸国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感受压切长谷部体验过的“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这,恐怕是一向行动力高c乐于制造惊吓的鹤丸国永来说,再不想面对的情况了!! “我会努力的。” 好歹是真的具有了“近侍”的职能——现如今只能这样告诉自己,鹤丸国永对明智光秀这样承诺了之后,眨了眨眼,没有屈服于现实,而是以十分诚恳的态度,又对三郎继续请求道: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离开之前,我想要多锻一些刀带走。以及您曾经见过的c具有治愈了刀匠能力的御守,也请给我一些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3.穿越之三百一十三 鹤丸国永当然不是随口提出这样的请求的。 不管是刀剑男士们用作伤药的玉刚砥石, 还是他们用以“链结(合成)”的c不能化为付丧神的刀剑媒介物, 又或者是“刀装”, 都是具备灵力的。既然鹤丸国永已经明白了自己之后恐怕会陷入与曾经的压切长谷部类似的c灵力使用过度的窘境,那么他当然不会任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如果成功成为了近侍,结果却是碍于身体不能随意行动,那这次和明智光秀前去丹波,到底是保护明智光秀不被时间溯行军伤害c防止明智光秀反过去伤害时间溯行军, 还是直接送刀剑男士们羊入虎口, 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刀剑付丧神的本质仍然是钢铁, 玉刚砥石作为刀剑铸造c修复的必备物品, 某种意义上能够补充刀剑男士们本源的力量——身体上的受伤,与灵力的损耗也无不关系。但是刀剑男士们对玉刚砥石的需求毕竟相对庞大, 而他们想要跟随在明智光秀的身边, 就意味着必须配合后者的进攻步伐。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 带上超过军需所需的c会拖延行军的玉刚砥石都不是明智之举, 明智光秀的军中也不像是野武士那样听从刀剑男士们管理c即使觉得玉刚和砥石c木炭的储藏量过于庞大也不会发出质疑。 所以玉刚和砥石就要划去了——除了刀剑男士们老老实实会备上的一小袋用作伤药的量, 再带多一些的话, 恐怕就要引人注意了。 刀装也是一样。虽然目前弄清楚了刀装到底是怎么使用的,但是确实和加州清光说的一样,刀剑男士们的牙口还没有好到能将刀装咬碎的程度——验证这一点的人其实是笑面青江。对于刀装,尤其是“特上”级别的金色刀装, 笑面青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喜爱, 即使是刀剑付丧神们越到后面就越习惯于将刀装藏于各种贴身处例如一期一振太刀绪上的两颗紫色珠子内部什么的。但是笑面青江不一样, 他同样惯于c并且不吝于使用刀装, 但是每次休息的时候,扎着青色马尾的胁差付丧神总会将刀装取出来,用软布仔仔细细地擦一遍,偶尔的时候还会用上刀剑男士们保养本体的油与粉。 在这种程度的喜爱下,出于偶尔而咬了一口刀装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总之,不要深究笑面青江会突然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只要忽略掉鹤丸国永在这件事中的作用,看最后的结论就够了。 那就是刀装真的无法咬开。它是只要承受力未超过上限c无论怎样对待都能完好无损;一旦超过上限就会干脆利落的崩毁的类型。刀剑付丧神即使想要劈开刀装以获取其内部的灵力,得到的也只会是刀装损毁的结果。在他们以“出阵”的状态使用“刀装”的时候,刀装的灵力与他们自己的灵力也是泾渭分明,互相影响却互不融合。 所以靠刀装汲取灵力的方式自然而然也被鹤丸国永在心里划掉了。 那么,果然就只剩下那些与刀剑付丧神们本体一模一样c却奈何来晚了一步,在无法呼唤重复付丧神的设定下只能作为具有刀剑形态的那些媒介物了呢! 吃刀可以提升力量,增添灵力,这已经是刀剑男士们的共识了。克服了一开始仿佛同类自相残杀的别扭感,刀剑男士们几乎是是飞快的速度在提升自己的力量,直到吃刀也难以将力量的上限提高半分,刀剑男士们才在压切长谷部的严令之下,本着“为以后要来的付丧神留出能提升灵力的资源”的心态停下了顿顿吃刀的举动,改为偶尔用其加餐。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有不少刀剑付丧神都认为,这,恐怕是因为“压切长谷部”这一振刀的茶味过于受欢迎,以至于长期面临同僚吃自己的压切长谷部(付丧神)终于忍无可忍c恼羞成怒,才会对他们多出这一道命令。 平常的时候想要吃“压切长谷部”当然不行——但是现在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对于很有可能灵力匮乏的鹤丸国永来说,即使他的灵力上限已经达到了他能达到的顶峰,不再具备提升的空间,但是这些刀剑媒介物本身具备灵力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只是不能提升上限,不是不能补充灵力啊! 由于鹤丸国永事先得到了三郎的首肯,因此当他要带走刀剑男士们剩下的一些刀剑媒介物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完全没有办法反对。就算鹤丸国永十分具有心机地挑走了所有的“压切长谷部”(媒介物),并且在压切长谷部(付丧神)的面前大摇大摆地带出去,压切长谷部也什么都不能干。 毕竟,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付丧神对于审神者的孺慕爱护,他都不能反对主公的决定。而鹤丸国永又十分机智的拿了“压切长谷部”c点了一队付丧神与数百名的野武士就半点不停留的要和明智光秀出发前去丹波,压切长谷部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拦下鹤丸国永——他毕竟也要考虑明智光秀的安危问题。一旦鹤丸国永错过出发时间,以明智光秀目前对于刀剑男士的恶感,到底是会等鹤丸国永等人到来,还是仅仅留下目的地c直接按时启程,这一点还真不确定。 压切长谷部真的觉得好气啊,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甚至还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鹤丸国永讨论每天出阵或演练的部队编号,以免双方不小心撞车,到时候闹出什么不必要的混乱来!! 每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装作无意,鹤丸国永的恶作剧显然都很成功——成功的拿到了所有的“压切长谷部”,在口味的选择上确实是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但最终目的仍然是为了这次丹波之行总之,鹤丸国永对自己这种对压切长谷部而言过于戳心的行为一点也不觉得内疚,除了将自己的那份甜馒头在分给了堀秀政以后,又从厨房多拿了几只甜馒头作为赔礼给压切长谷部外,鹤丸国永什么都没有干。 而他这次选择与之一起出行的人,则分别是一期一振c宗三左文字c数珠丸恒次c石切丸c前田藤四郎以及五虎退。 在确定了队伍成员c并且真切的下令之后,鹤丸国永立刻就感觉到笼罩在自己身边那层灵力仿佛凝聚成了几条细细的线,分别连接上这几位刀剑男士。他没有下达状态变换的命令,因此身体暂时还没有感受到力量缺乏的疲惫,但之后的日子显然不可能都会这样轻松,因此那些“压切长谷部”们最终毫无疑议地由鹤丸国永一人保管,唯独御守除了大部分仍然在鹤丸国永手中以外,其余的刀剑男士们各拿到了一只。 “这一次仍然是坐车啊。” 而区别于上一次和明智光秀前去信贵山城劝说松永久秀的时候,这一次的刀剑男士们终于坐上了车。 以往,刀剑男士们随三郎出征的时候,就绝大部分时间里是坐车出行的——这倒不是出于照料刀剑付丧神的心理,而是无论让他们步行还是骑马,都会留下太多的异常情况,将他们放置在存放物资的车中一起前行,因为四面有木板遮挡,物资又沉重,除非车拉载的物品过少,不然车夫绝不可能察觉到多出了几振刀剑的重量。这反而是能够让刀剑男士们无声无息跟上军队的绝妙方法,甚至食物的问题,也有刀剑男士们随身的打饲袋用以解决——除了一般情况下难以吃到热食,这种跟随行军的过程对刀剑男士们而言并不艰难。 只是,这是区别于以往和审神者一起的出行,难得远离了三郎c某种意义上还可以说是换了一个审神者,暂时需要背负保护明智光秀这一任务的刀剑男士们虽然能够接受这次前去丹波的必要行动,但是心理上仍然算不上多欢欣。和三郎对刀剑男士们几乎不加回避c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宽容开放到让人惊异的信任相比,明智光秀从前就与刀剑男士们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这一次虽然同意了鹤丸国永成为近侍,但是光看二者间的目的—— 明智光秀想要抓住时间溯行军,刀剑男士一边要防止溯行军伤害历史人物边又要防止历史人物与时间溯行军接触这,就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立场相斥了。 再加上明智光秀骇人的观察力即使在场的刀剑男士们大都是心思沉稳的角色,也不见得会对这种另一层面上的困境毫无触动。 明智光秀的行军也有三郎平时展现的高行动力的影子。虽然是坐车,但是刀剑男士们仍然可以感觉到车在飞快的向前行驶,不知道是因为车中具有刀剑男士c明智光秀也不放心他们被留在后方才刻意为之,还是明智光秀已经对丹波的攻伐迫不及待c全军都保持这样的速度——反正,在车最终停下来,全军进入到了暂时的休息时间时,他们与安土的距离已经变得十分遥远了。 差不多是在足轻们开始引火做饭的一刻钟后,刀剑男士们所在车被人扣响。 明智光秀仍然蒙着面巾,身边并没有带侍从或是小姓。但是他这种标志性的装扮显然也已经被麾下的士兵们记在了心里,即使不带人出行,足轻们也会自发的护卫,不会遭到冒犯。 他平静的看着车内的七名付丧神,说道:“——如果(三郎)所言不错,这附近应当是有时间溯行军的吧。” “你们,愿意前去清缴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4.穿越之三百一十四 一时间, 刀剑男士们陷入了沉默。 哪怕比起三郎的天马行空来, 明智光秀的一举一动要有条理得太多了, 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刀剑男士们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这么想想,明智光秀和三郎果然是很相似呢! ——所以说,既然是抱着捕捉时间溯行军的目的,为什么明智光秀会又让他们前去清缴敌人啊!调虎离山吗?即使是调虎离山,用这样的借口真的不会太敷衍吗? “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去。”隔了一会儿, 明智光秀才继续说道。 这下配上他之前的言辞, 就显得出了强烈的目的性了——但是这会儿, 刀剑男士们反而为此放下了心。明智光秀的态度一向都没有什么掩饰即使他比起三郎而言更加冷静, 坚定了目标后就难以被人撼动的c本质的类同却是从来没有因为外界环境与压力的变化而改变过。如果说明智光秀一夕之间就突然意识到了时间溯行军的可怕之处,进而拜托刀剑男士前去消灭对手, 这种生硬的转变只可能让刀剑付丧神们寒毛直竖——因为这种装模作的姿态, 根本就与明智光秀谦逊外表下始终留有的风骨完全相反。 如果说明智光秀仅仅是要跟随刀剑男士c去观察他们消灭时间溯行军的举动, 以期获得更多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信息的话, 那反倒十分好理解。不管明智光秀改变历史的想法坚定到了何种程度, 时间溯行军只要一日没有与明智光秀交谈并达成共识, 以它们之前数次对三郎下手的劣迹,未能被排除危险性的它们同样也是明智光秀的敌人。 让刀剑男士(对待历史的立场不同的人)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敌人),对身为武将的明智光秀而言,这个逻辑简直一点毛病都没有, 堪称稳赚不赔! 就如鹤丸国永说的那样——刀剑男士, 比起普通的足轻与骑兵, 要知道太多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东西了。比起消耗足轻们的性命去捕捉时间溯行军, 让原本就以消灭那些敌人为本职的刀剑付丧神前去动手显然更加划算因为抓住“时间溯行军”,仅仅是明智光秀为了与这一方取得联系的策略。 时间溯行军的生死并不与他相关,更不会令他感到痛心。比起单个的c为改变历史而来的敌人的人员折损,刀剑男士如果想要牵制住明智光秀的行为c防备他突然就开启抓捕时间溯行军的命令,将明智光秀带上是最好的选择。而一旦他们确实这样做了的话,那么不管他们对时间溯行军的信息到底知道多少c到底想要怎样隐瞒,都势必会在剿灭后者的行动中暴露出些微痕迹。 明智光秀也不是万能的人。他的敏锐能够帮助他洞察许多事情,却不能保证一次就能得全所有的信息——但是,这次前去丹波,要花费的日程也不止一日,足轻们需要歇息的次数更是不止一次两次。那么,如果单纯跟着前去一次的话,明智光秀还不能保证能看清所有,那当次数多了以后,明智光秀又真的会将那些蛛丝马迹遗漏掉吗? 一旦刀剑男士在第一次就选择了答应明智光秀的请求,之后再有类似请求的话,他们又能找出理由来回绝c或者找出办法来牵制明智光秀吗? 时间溯行军的武力与刀剑男士一样,较之常人更加高超,却不代表在人数悬殊的时候,这些非人的存在能够抗得过人海战术。纵使足轻骑兵比起他们来说,力量与技巧都要差的太远,可是在信贵山城,时间溯行军被织田殿军反包围c甚至险些被剿灭,就已经证明了,即使具有个人的强大武力,同样也有任人宰割的可能。以明智光秀在领兵作战上的才能,将时间溯行军诱使一部分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更别说他本人就是时间溯行军专注的目标之一了将刀剑男士们派遣出去c清剿时间溯行军的举动发展成真正的调虎离山,也不是做不到的啊!! 如三郎所言,明智光秀以前因为身处保护中心而未能注意到并不起眼c犹如普通浪人的时间溯行军的话那么这么多的足轻骑兵,总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发觉,那些暗藏在树木阴影c来往人群中的c肌肉虬结的敌打刀! 只要能找到目标,即使明智光秀那时对时间溯行军的了解也算不上深,以人类之力擒获时间溯行军,也并不是妄言。 作为曾经的织田信长,又经历了那么多战役,明智光秀的兵法造诣与能够驱使的人数,都足够他在调走刀剑男士后达成目的。 刀剑男士们倒是没有在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他们在确认了明智光秀这种请求并不是反常,而是光明正大的将目的摆出来之后,率先想到的只有信息上的问题——这个声名被历史掩盖住的男人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即使在武技上不甚出色,他们也不能保证在长久击杀时间溯行军而锻炼出来的默契中,会不会透露给明智光秀其他的信息。而如果他们真的不慎说漏嘴c或是某一天面临如在天王寺时那样不得不将时间溯行军相关的信息告知明智光秀的情况,又会不会被明智光秀找出纰漏,继而得到真正的c完全又准确的情报。 才只是刚刚作为立场相斥的人——由于三郎的缘故,他们与明智光秀之间甚至还不能被算作为敌人,刀剑男士们就已经隐约感受到了明智光秀独自一人给予他们的压力。 这份压力不来源与武力,也不来源于数量,而是来源于明智光秀的头脑,与他聪慧之下大胆的想法与行动力。 这种感觉 果然是,相当的,让他们觉得熟悉啊。 没有多纠结——事实上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担任了“近侍”位置从而成为这一队刀剑男士头领角色的鹤丸国永很痛快地就点了头:“如果明智先生想要去看大家杀敌的英姿的话,我们都不会有意见的。不过明智先生应该不想独自骑马出行那么显眼,而你的步伐又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他眨了眨眼,金色的眼里跳跃着调皮的光芒:“哎呀,需要我抱着你吗?” 从明智光秀仅露出的眉眼,鹤丸国永无从看出明智光秀此刻到底是怎样的神情。但从后者仍然平静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并不为鹤丸国永的提议感到冒犯,而是在认真的思考其可行性。 信贵山城被烧死的那一名时间溯行军其实还留有了不少异状——例如被烧死后,纵使有燃着的木板遮盖,也从地下渐渐渗出c并且一并被火点燃的黑泥。当时的明智光秀确实在事后如鹤丸国永所想的那样,以“敌方忍者的鬼祟伎俩”作为理由糊弄了过去,但是他本人却也因此明晰了时间溯行军或许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至少烧死的与被斩杀的,留下来的尸体不太一样? 还不知道自己能留下那半截带着打刀的手臂也是令刀剑付丧神惊讶的奇迹,明智光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至少在他未探明时间溯行军的奇诡之处之前,有关时间溯行军的异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和他一直极力隐藏刀剑男士们付丧神的真实身份一样。 做出了决定,明智光秀也就痛快地点了点头,对鹤丸国永说道:“我确实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那么请将你们掩饰己身的黑袍给我一份 ,然后让数珠丸背我前进。” “欸,这方面和普通人一样,更加信任自己的贴身刀剑啊。”鹤丸国永笑道,“明智先生竟然现在还会相信我们吗?毕竟这次可是要独自和我们出行,如果我们做出什么事来,你也无力反抗。” 闻言,明智光秀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笑声。 “我信任的并非你们。”他客观而冷静的说道,“只是,你们维护‘历史’的过程,并不轻松吧?需要使之顺从‘历史’发展的,不止有三郎的生死c羽柴秀吉的危机c德川家康的存亡还有更多的细枝末节需要你们去注意。” “——就如同,你们知晓了原田直政会被铁炮击中而死,却仍然护卫在他身边,只为了确保他能够如‘历史’一样身死!” “那么,我是否可以说——” 他直视着刀剑男士的目光并不冷冽,口吻也不铿锵有力,只是因为话语中隐约透露出的冷淡,而多出了一种居高临下c仿佛看穿了一切的轻嘲态度。 “对你们而言,会‘发动本能寺之变’的明智光秀,也是不应在此时就殒命的呢?” 这一次,刀剑男士们是真的神情惊骇莫名。 不是明智光秀说的不对,而是这一次明智光秀说得过于准确了——准确到了完全言中了实情! 以往的明智光秀,哪怕知道了他们是“维护历史”,也从未认真对待过。这个聪慧的男人一直被“历史”这两个字的表面意思蒙蔽着,认为他们的历史指向的是更加久远的平安时代,只是怠于行使职责才留在三郎身边。但是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明智光秀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终于将刀剑男士们的“维护历史”与这个时代结合了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与松永久秀进行谈话后,连试探刀剑都不顾就返回安土,是否就是因为洞悉了这些?! “反而被你惊吓到了啊。”良久,鹤丸国永才说道,“虽然明智先生已经不需要答案了的样子,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才行——” “您说的没错。” 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微微扬起唇,露出一个笑来。 “在本能寺之变之前,明智光秀都不应丧命。因此,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5.穿越之三百一十五 对于鹤丸国永的保证, 明智光秀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随后就跨入了刀剑男士目前坐着的车里。 出于对刀剑男士们特殊之处的照顾, 刀剑男士目前所在的这一辆车被打造得十分严实,顶上也被木板封死,连留给刀剑男士们透气的窗缝也只是数道仅有一指宽的缝隙,内里有轻薄透气的黑布挡住,以免有足轻因为好奇心而接近c恰好看到什么“里面的东西自己动起来了”的灵异事件。比起与三郎出征时, 后者从来就是轻松随意地随便找辆运物资的车c除非有明智光秀一并出征才会有所改变的举动, 完全由明智光秀管理后的刀剑男士的待遇显然要高出一截。凡是刀剑男士们事先准备好的c可以用上的物资, 差不多都分出了一半放在车里, 随时可以取用。对外,这一辆车挂着的甚至也是明智光秀的名号—— 如果是“甲贺忍者”的话, 既然众人皆知他们身手矫捷c行踪诡秘, 由于他们特殊的地位与知名度, 也仍然难以杜绝足轻们对于车内物品的好奇心。但是如果换成身为主将的明智光秀的话, 绝大多数的足轻都不可能主动去探查主将的私物, 以免冒犯上峰。 因为, 虽然明智光秀本质还是为了保密,但是却也确确实实的给予了这些付丧神们行军途中久违的安全空间。刀剑男士们就算内心对于明智光秀的细致入微颇为警惕,也仍然不由得为这种细致体贴而感到轻松。 进入了封闭的车内,明智光秀眨了好几下眼睛, 才算数渐渐适应了车内昏暗的光线。前田藤四郎虽然对于他们刚刚的交锋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但明智光秀要与他们一齐外出的决定还是理解了的, 因此不用鹤丸国永招呼, 他就已经率先将原本供刀剑男士们必要时披在身上c用以应对突然被人看不见c或是突然需要被人看不见的场合的黑袍取了出来,按各位刀剑男士的身形一一分好,明智光秀的那一份则是拿了体型相近的刀剑付丧神备用的衣袍。 原先黑袍就只是用作遮掩,即使一时之间车内因为人数的增多而显得狭窄逼仄,也改变不了袍子本身穿脱方便的特点。 只消片刻,他们就已经装扮完全。 宽袍的袖子遮住了整只手,连他们的指尖都完全盖在了里面。同色的裤子也因为袍子的宽度被完全的遮住,只有在行走时才能看到一点——这完全是为了避免有人看到空荡荡的袍子到处飞的惨状,才会额外具备裤子遮住存在。由于过于宽大,遮住装扮对于刀剑付丧神的行动多少有些阻碍,只不过他们原本就能力非凡,目前与时间溯行军的战斗,一直会为之困扰的也都是人数的问题,因此这种阻碍根本无伤大雅。 眼看着明智光秀也差不多装备好了,鹤丸国永等人才戴上了能面。 被制作成与人脸类似c甚至连表情和皱纹都栩栩如生的能面在阴暗的环境下更显得冷酷鬼魅,带上面具c遮掩住虽然有些奇怪却着实俊美的容颜,这些气质不凡的刀剑付丧神似乎真的在一瞬间化身成了食人的鬼怪。能面的表情逼真却僵硬,从空洞的眼眶内出现的c属于刀剑男士们的异常双眼,与这些能面惊人的相符。 唯一被刀剑男士们环绕在中间c因为没有“可能突然被人看不见了”的困扰而不需要戴面具的明智光秀仅仅因为自己长相的问题而蒙着脸,就算结果同样是不会被人看见真容,但他缺失了阴森的面具,此刻比起与刀剑男士同类型的鬼怪,更像是误入包围圈c即将被撕裂的猎物。就连鹤丸国永轻松活泼的语气,都一时之间无法驱散车内低沉诡异的气氛。 “那么就准备就绪了。可以出发了吗?” 明智光秀不是第一次将刀剑男士的存在与人类割裂开来,他也从未误认过刀剑男士们非人的本质。但是当刀剑男士真的脱离了奇怪却类人c让人或许害怕却无法生出恶感的相貌后,这种用能面表现出的c更符合传说中“妖物”的样子,即使是明智光秀早有心理准备,这种冲击性也不是完全没有给他带来影响。 刀剑付丧神,与时间溯行军或许是相同的存在吧。 联想起时间溯行军身上平时一看只觉得奇怪,现在想想简直细思恐极的头骨装饰,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他镇定地说道:“可以出发了。数珠丸,劳烦你来背我。” “应为之事。”数珠丸恒次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腿长的缘故,还是身高真的就这么超乎常人的太刀付丧神准确地伸手探向明智光秀的方向,修长的五指从黑袍中探出,搭在了明智光秀的肩上。他只是轻轻的一拉转,明智光秀就自然而然的碰在了他的背上,被他有些生疏地背了起来。 曾经被僧人使用c事后也被存放在寺庙多年的僧刀付丧神的口气十分冷淡,黑白渐变的长发即使是已经足够宽大的黑袍也不能完全遮住,从袍底露出来了一小截。数珠丸恒次没有太多的准备动作,在确实将明智光秀背上来之后,就长腿一迈,跨出了马车内。在外面的足轻只觉得眼前仿佛飞快的晃过了什么黑影,再凝神望去的时候,背着明智光秀的数珠丸恒次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明智光秀的白色面巾即使飞扬起来被人看见,也因为数珠丸恒次的速度原因,被误认为与能面类似的东西。 比起这个时代的武将,刀剑男士的肩背实在是显得瘦弱,哪怕他们的肌肉半点不少,从外面看来仍然一个个身材单薄修长,鲜少会有如战国武将般即使穿着和服也宽厚的前胸与肩——至少在织田家的本丸是很少有的了。哪怕此刻都穿着黑袍,当风吹动袍子c隐隐显出他们身体轮廓的时候,那种纤细感仍然挥之不去。 数珠丸恒次自然也是其中一员,甚至因为身材比例的问题,他外貌上的纤瘦比起其他人更甚,但是当他真的背起明智光秀c向前狂奔的时候,他与外貌不符的力量也就比刀剑男士们以往杀了多少个时间溯行军c刀刃能砍断几寸的木板要直观地展现在了明智光秀面前——背着一个甲胄齐全的人完全没能影响到他的速度,甚至连他纤细修长折就断般的五指也都牢牢的托着明智光秀的腿,一点颠簸都没有带来。 明智光秀靠在他的背上,头探出了数珠丸恒次的肩头,面巾因为奔跑的风而上下翻动,所幸明智光秀系的结一向紧实,面巾才一直牢牢地挂在他的脸上,只偶尔一角掀的高了些,露出明智光秀下颚的轮廓。原本应该名为织田信长的青年胸前紧贴着数珠丸恒次的后背,先感觉到了挂在后者脖子上的c有些硌人的佛珠,随后才渐渐有付丧神的体温透过他勾住后者脖子后c指尖的位置传了进来——那温度竟然很像是人。 “这就是这次和我出征的刀剑中有你的原因吗。” 没有被这种表象迷惑,在数珠丸恒次背上的明智光秀的目光仍然平静而理智。即使他的黑袍底下c盔甲之上正挂着“数珠丸恒次”,他的目光在偶尔落在数珠丸恒次(付丧神)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触动。 “因为比起我期甚至是平野他们来,平常的时候只有和贴身的刀化成的付丧神待在一起,你更不容易神经紧绷吧?”明智光秀低声的话没有瞒过鹤丸国永的耳朵,带着由木头雕刻c唇角微扬的若女能面的太刀付丧神立刻回答道,“总这么担心的话,身体恐怕也是撑不到本能寺那时候的喔?” 明智光秀没有回答,只是空出一只手理了理面巾,随后向下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 就算带着视野狭窄的能面,刀剑男士本身的战斗素质也能弥补视野受限这一点——更不用说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仍是太刀与大太刀能够从容行动的时间。没有等明智光秀发现什么不对,刀剑男士们就已经眼尖的看到隐藏在林间的时间溯行军,毫不犹豫地就撩起黑袍,将挂在腰间的本体抽出,朝着时间溯行军杀了过去! 光可鉴人的刀刃映着夕阳的余晖,乍看上去看上去犹如精美的艺术品。唯独刀剑男士们抽刀时刀刃碰上了被风卷过来的枯叶,只是被风裹挟着撞过来的力量就能将枯叶切成两半的情景,才展现出了它们艺术品的表象下身为凶器的一面。明智光秀几乎没有看清刀剑男士们是怎么行动的,五虎退与前田藤四郎就已经动作飞快地将白蛇一般的敌短刀钉死在了地上。太刀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却是身为兄长的一期一振选在了这个逢魔时刻,将发现了刀剑男士c机械地转过身的敌胁差横着切成两段。 时间溯行军就这样在明智光秀的眼前片片破碎,化为枯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6.穿越之三百一十六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就算再多, 散落在各处后也就构不成对刀剑男士们的包围。在“出阵”的状态下, 刀剑男士对时间溯行军而言似乎多了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即使相隔甚远,时间溯行军也会准确的蜂拥而来,与他们不死不休——这甚至会在某些瞬间,给予刀剑男士们这些时间溯行军突然有了自我意识的错觉。但是在“正常”的状态下,这种吸引力就弱化了许多, 除非是近距离接触, 不然哪怕是刀剑男士就站在时间溯行军几米远, 这些平时只是傀儡角色的存在都会对他们视若无睹。 眼下的刀剑男士当然不是“出阵”之中啦! 光是明智光秀的存在, 就足够让这些与明智光秀关系不深的刀剑男士们谨慎行事了。 数珠丸恒次并没有将明智光秀放下来,也没有像同僚一样抽出本体, 仅仅是站在原地, 目光平静的直视前方。他的腿很长, 即使背着个人c背部微微弯曲也不给人佝偻的错觉。 具有黑白长发的太刀付丧神的脸上同样带着能面, 却不是“釈迦”或“俊宽”, 而是神态憔悴冷淡c双目紧闭c在能剧中因过度伤心导致失明的“弱法师”。这张类似人类长相的能面在车内还因为环境的阴暗而具备了鬼魅般的阴森, 一放到光下,看上去反倒一点都不起眼,即使面具上雕刻的神情因为不会随时间变化而改变c显得诡异又呆板,他的能面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人反感的地方, 甚至还没有鹤丸国永戴着的c有着僵硬的灿烂笑意的“若女”来的奇怪。 这大概是他本身就沉默寡言c神情淡漠, 有着乌黑长睫的双眼也鲜少有完全睁开的时候的缘故吧。“弱法师”的能面眼部开的缝隙十分狭窄, 比起鹤丸国永等人的“若女”“翁”等等, 视野受到的限制更大,可窥见的眼前世界只有窄窄一条,但是数珠丸恒次竟然没有什么因此受限的困扰模样——不管是之前背着明智光秀向前,还是此刻面向其他刀剑男士们正在战斗的地方,都准确无误。这个由歌仙兼定画出额发眉唇的“弱法师”戴在他的脸上,也被赋予了与能剧中截然不同的生机,哪怕他在说话的时候,能面的唇不会跟着上下移动,那张脸本应具有的怪异感也被降到了最低,似乎天生就应该是数珠丸恒次用以示人的面孔。 被背着的明智光秀看不到数珠丸恒次正面的“弱法师”,只能看见能面面具雪白的侧脸与数珠丸恒次在戴上面具后仍然露出来的小点白皙的皮肤。带着面巾的青年身上的盔甲颇为坚实,但比起他感受到的c佛珠带来的轻微不适感,数珠丸恒次背上承受的c铁板般的硬物要更加让人难受。似乎将这也当成了修行,数珠丸恒次的肢体动作中并没有表现出抗拒,在停下脚步后更是自然地轻声开始念诵妙法莲华经,直至刀剑男士们轻松的将这一小块区域的时间溯行军铲除干净后,才重新挪动步子。带着佛珠c由僧刀化形的付丧神在开始奔跑时,步伐仍然是稳稳的。 明智光秀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刀剑男士们熟练的转移了地点,前往另一个隐蔽阴暗的林间,将那里的时间溯行军也一一消灭。 虽然三郎对明智光秀鲜少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近距离接触时间溯行军的经验。三郎的话因为时常身先士卒,这方面的接触要比明智光秀多上许多,但是他毕竟是织田军的重中之重c需要随时保护的对象,本人有几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争霸天下中——姑且不论三郎对此到底有没有激情,总之,时间溯行军再怎么攻击三郎,只要最终结果是三郎毫发无损,这个男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危机丢到脑后去,即使偶然提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辞。 对于时间溯行军的事,三郎基本用上“这次又看见了时间溯行军喔”“哦!刀剑们都很可靠啊!”这两句,就能向明智光秀解决一切了——除非明智光秀细问起来。只不过,在之前一段时间里也对于刀剑男士的立场怀有信任,明智光秀的追问从来就是点到即止,也只是到了现在,明智光秀才有了必须掌握更多信息的危机感。 他从到了三郎身边,直至现在被委以重任攻伐丹波,也只在金崎殿后那一次与时间溯行军面对面。那时是在夜里,场面十分混乱,明智光秀也不知道时间溯行军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没有改变刀剑男士战斗习惯的想法,只是趴在数珠丸恒次的背上,冷眼旁观。 军队暂时栖息的地方附近有不少连成一片的树林,大概是因为不想惹人注意,时间溯行军出现与徘徊的地点后选在了树后等隐蔽的地方,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带着破烂的笠c乍一看如同无家可归c只能四处流浪的的浪人的敌打刀,偶尔会有白蛇一样的敌短刀如蛇一样在草丛中游动。一期一振击杀的敌胁差只出现了那一只,之后明智光秀就再也没能看见。 如果刀剑男士的听力与时间溯行军的听力范围是等同的,那么这些时间溯行军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将军队的外围发生的一切听进去。刀剑男士显然对于如何铲除这些时间溯行军已经得心应手,无论是找到位置c还是在这些时间溯行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消灭对方的利落举动,都显得干脆熟练。 比起真正具有意识c怀抱着攻击目的而来的时间溯行军,这些仅仅是为了获取信息而出现的时间溯行军要好对付太多了。它们甚至在刀剑男士们踏入它们的攻击范围内才会有所反应,比起已经事先做好攻击准备的付丧神来说,它们慢了不止一筹。在被击杀后,它们的尸体同样会迅速腐朽,但是骨骼仍然莹白,而且在被杀后尸骸中也没有黑泥涌现,似乎真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偶人。 刀剑男士的刀刃就如同附加了与这些时间溯行军相斥的力量一样。在明智光秀难得的c能亲眼且近距离看到刀剑男士与敌打刀近距离战斗的时候,两方的刀刃砍到对方的身上时,似乎就只是单纯的砍中c伤口流血的过程。但换到这些傀儡似的敌打刀身上,他们几乎是在被砍中的瞬间,身体就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崩坏,就如同有什么力量从刀剑付丧神的剑刃中传递到它们的内部c将它们整个撕碎了一样。 明智光秀注视着时间溯行军留下来的碎骨——因为骨头也被那种力量扯开,鲜少有完整的,这些骨头看上去也像是猛兽吃剩的东西,分辨不出到底是人骨还是兽骨。 “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绕着明智光秀带着前往丹波的军队扫荡了一圈后,鹤丸国永说道。 “接下来还有什么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需要我们做的吗?明智先生。” 要消灭大批的时间溯行军,这对刀剑男士而言一直是个头痛的问题。但是应付这些三三两两分散开来的时间溯行军,刀剑男士已经有了相当程度上的经验了。再加上他们脚程很快,虽然明智光秀的部队着实不少,在太阳彻底落下去之前,刀剑男士们还是顺利的将附近的所有时间溯行军清扫完毕了。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明智光秀扫了鹤丸国永一眼——对方脸上的“若女”因为外界的阳光已经稀薄,被染上了大片的橙红,哪怕五官眉眼仍然是女子含笑的模样,看上去也多了种类似“桥姬”的恐怖感。就连石切丸脸上的原本意思颇为神圣的“翁”,也像是面上涂了血一样阴森。 他没有对刀剑付丧神们选择的能面发表评论。在短暂的沉默的一会后,仍然在数珠丸恒次背上的青年只是镇定的开口说道。 “之后军队停歇的时候,都要麻烦你们前去清扫时间溯行军。” “而我,也会一直随行,直到抵达丹波为止。接下来几天都要麻烦你了,数珠丸。” 丹波与安土的距离并不算远,就算明智光秀这么说,实际上能够看到刀剑男士们清扫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只是他的口气实在镇定,仿佛已经笃定自己能够获得足够的消息,这像是在无形之中就为刀剑男士施加了一层压力。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主动去做的。”鹤丸国永的声音从女性柔美的面具下传出来,“毕竟我们和明智先生不一样,和时间溯行军是彻头彻尾不能共存的存在——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对我们这样忌惮。” 他抬起手挪开了半边能面,那张重新展现在光下的俊美脸庞带着鲜活又轻快的笑容,对明智光秀说道。 “因为时间溯行军难以沟通。倘若能够绕过我们联系到那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在这之前如果要知道‘历史’,明智先生还是要从我们这里下手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7.穿越之三百一十七 鹤丸国永会这么说, 当然为的不是挑衅明智光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次刀剑男士们面临的难题实在是太超纲了! 他们既然这次是怀着保护明智光秀的目的而来, 自然不可能和明智光秀太过疏远。但明智光秀显然对待他们时是拿不出友好的态度的, 而且以明智光秀的才智, 即使是正常的对话都能让付丧神们觉得劳心劳力。或许明智光秀的话并不全是隐含着深意——作为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类, 思考总会有一个限度。但是刀剑男士却不见得能每一句都看穿刀剑男士的思考当然也是有限度的啊! 而且明智光秀显然觉得对待他们再谨慎都不为过,鹤丸国永又能有什么办法! 仅仅是四处游荡c毫无自我的那些傀儡般的时间溯行军确实是不能进行沟通, 即使用以收集信息的它们某种意义上恰好能够担负传话的功能,但是至少明智光秀不知道这一点——即使知道了,也不知晓这种时间溯行军替换的周期。为了以防情报流失的万一, 刀剑男士们仍需艰难辛苦的担负起清扫周围的重任,这虽然确实是对他们体能的一个考验,但是同样的,至少也保证了现阶段明智光秀要尽快地得知“历史”仅仅能从他们身上下手。 鹤丸国永充其量是将实情说出口而已。 对鹤丸国永这种言辞, 明智光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他既没有被激怒,也没有觉得可笑, 只是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甚至没有给出一个应答。这种沉默的反应比起他只有寥寥数语的冷漠回应要来的更加棘手, 至少刀剑男士们是难以从他仅仅露出来的眉眼判断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也就更别说是猜中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最终, 没有得到回应的刀剑男士也只能原路返回马车, 并且在接下来的几日中, 都和明智光秀说的那样行动。 明智光秀没有能面, 因此在刀剑男士们返回的时候, 他也是被数珠丸恒次直接背进了车内。身着面巾的青年只在车中停歇了片刻用来褪去最外层的黑袍,就如来时一样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足轻们一开始对“甲贺忍者”要一并随行的事情并不知情,只是队伍中明显多出了几百野武士,多少因此怀有好奇。等他们亲眼看到甲贺忍者出现与消失后,这份好奇也就尽数化为了了然。 这显然就是他们的大将明智光秀在用这些甲贺忍者打探情报啊!(并不是) 每次临时休息的时候,明智光秀都会到马车中待上许久,这显然就是在他在派遣这些甲贺忍者打探消息c并且直至听到了消息才离开啊! 有明智光秀在军中建立的权威,在知道甲贺忍者选择了这辆马车作为汇报消息的地点后,足轻们更不敢轻易接近了。车子在奔跑起来后留下的车辙印不像是承载了数个男性那样深,足轻们也同样没有怀疑过“甲贺忍者没有呆在车上”的事。 这种似真似假的c勉强能算亲眼见证了甲贺忍者身手的事,除了让刀剑男士的名声更加广为流传外,也为这些足轻们增添了些许信心——之前明智光秀攻伐丹波时没能攻下黑井城,并在陷入孤立后不得不撤回坂本城,这其中虽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明智光秀孤立无援,唯一能够提供帮助的细川藤孝也要兼顾京都的内政,但失败终究就是失败。对足轻们而言,传闻中性情残暴的织田信长在之后没有责怪明智光秀,就已经是让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好运了。 如今他们重新要攻打丹波,这一次明智光秀可用的人手比起上次没有多少改变,可结果上却是绝不能赢来第二次的失败——一次的失误可以理解,但是在同样的情况下再次栽跟头,哪怕有物资难以调集c援军不够的理由可以推脱,仍然足够明智光秀的才能受到质疑。 以足轻的眼界,自然看不到明智光秀在织田家家臣中的微妙地位,以及与丹羽长秀之间若有若无的敌意,也猜不到明智光秀如果再度失误c而三郎又再度维护的话,会在织田家起怎样细微却不可忽视的波澜。但他们显然也能明白,“不能再度犯下同样的过错”这件事。因此这种只能胜利的压力在不知不觉压在明智光秀肩上的同时,也让足轻们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身手矫捷c善于打探情报的c传闻中的“甲贺忍者”的出现——不管是源于什么理由出现,都让足轻们轻松了不少。 在明智光秀重新取回了坂本城之后,这种轻松的情感又再度上涨,最终成为了高昂的士气! 没错,明智光秀取回了坂本城! 明智光秀原先不知道与织田信长闹了什么矛盾,最终被收回了坂本城——这是外界普遍的看法。但也仅止于此,因为之后坂本城并没有交给他人,仍然由明智光秀代管。即使明智光秀的手腕仍然足够让坂本城继续稳步向上发展,但三郎这种暧昧的态度在时间一长后也让人惴惴不安。 实际上三郎只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将坂本城在心中也一并划给了明智光秀,完全忘记了中途还有收回城池这一意外事件,在让明智光秀不是城主仍行城主之事的这么过了几年后,他终于在现在想了起来。 好在结果是喜人的。虽然对明智光秀而言,在没有新城主的前提下,不管他是城主还是代行城主职责,坂本城上下都能够良好运转。但是这次重新获得了城主的名头,仍然能够给予足轻们极大的鼓舞。 而在这几年内也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在权衡许久后(尤其是有了“改变历史”的目标后),明智光秀也就坦然的接受了三郎的好意。 趁着麾下士兵士气正旺,明智光秀没有再度选择难以攻下的黑井城作为攻击对象,而是将龟山城作为了这次再度攻伐丹波的试手角色。 他没有急于询问刀剑男士他这一战的结果,也没有立刻就针对模糊不清的“历史”开始试探,而是先进行了三郎交付的重任,很快就陷于战事之中。 丹波丹后地区比起本愿寺或毛利来说,并不是武力装备上的一时难以取得优势,而是这一块地区与其它地区联系紧密,内部又分为数个小团体,一旦贸然进攻就可能被反过来孤立c甚至被逼到撤退。上一次的丹波攻略战中,明智光秀是在迅速平定了宇津和内藤等人之后,才在黑井城受挫,并且因为撤退的缘故,这些原本已经倒向明智光秀一方的丹波势力也重新沉默起来。这一次他选择的龟山城是内藤家的居城,不管是从内藤定政这位曾经投降的人的性情,还是从龟山城的地势来看,明智光秀都有把握能取得胜利。 而一旦最初的战争能够赢下,原先已经不声不响作壁上观的丹波众中,势必又会有一部分选择投降明智光秀。届时明智光秀从龟山城开始,向四周迅速扩张,只要确保丹波周围能够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冷眼旁观,明智光秀就能够让自己的势力在此处站稳脚跟。 这个攻略的方式并不是明智光秀临时想出来的。而是在他不得不撤退c而后进行天王寺之战c支援播磨c越前一向一揆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对丹波的在意。确定了他此时与黑井城继续硬碰硬不利于织田势力在丹波迅速发展的时候,明智光秀就从善如流的改变了攻略手段,并且在此时显出了成效。 刀剑男士:“” 明智光秀这种争霸天下的进程比试探刀剑更加重要的态度,果然也和三郎很像啊。 原本已经准备好时刻应对明智光秀的付丧神们,真说不清到底是憋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原本这一次刀剑男士的配置就说不上能保证应付得了明智光秀——哪怕已经知道了明智光秀的才智带来的威胁,甚至也亲身感受到了与明智光秀立场相对后的压力,鹤丸国永也不可能为了明智光秀而将压切长谷部那边的人才带走。这次的人员中能有一期一振,还是因为压切长谷部也同样擅长内政,而军事上的事情留了和泉守兼定的缘故。 用以查探敌情c速度敏捷的短刀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少,鹤丸国永也只好选择一期一振的两名弟弟,以一期一振去约束性情天真的短刀付丧神。剩下的人选大多沉默寡言,在鹤丸国永明确告知利害后,也能保持谨慎的态度直至明智光秀再度与三郎见面。 “但是果然还是不够用啊。” 但是这不能改变,这一次与明智光秀的同行中鹤丸国永要成为最操心的那个的本质啊! 尤其是他们不可能任由明智光秀一人去带军攻城略地。在知道了时间溯行军可能对三郎与明智光秀抱有区别于“历史”的敌意后,鹤丸国永等人光是与明智光秀出行,在大军征战期间清扫军队附近的时间溯行军,就已经十分辛苦了。毕竟大军出征时加上军备以及阵型的变化,比起单纯的行军的范围要更加广阔。这次明智光秀可用的人手仅有细川藤孝父子,某种意义上也达成了和三郎类似的“亲身上阵”,不确定时间溯行军是否会因此突袭,刀剑男士们只能在明智光秀的进攻路线上来回奔波,剿灭木偶般的时间溯行军时,也试图找出怀着进攻目的前来的c想要改变历史的敌人的踪迹。 纵使鹤丸国永热爱刺激的生活,但是持续的紧张,与未变的一潭死水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攻下龟山城后,明智光秀就是采取温和的手段将东丹波收入囊中,在次年的2月才将目光放在波多野秀治身上啊。”想到之后的历史,以及这段历史代表着的刀剑男士必须持续很长一段这种生活的事实,鹤丸国永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与安土城那边的联系早就说好会拜托一期你了。那么下一次联系的时候,顺便去问一问三日月殿下,秀吉那边的打算吧?”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鹤丸先生,您是想” “不,和秀吉交笔友这个事我可不会从三日月殿手中抢走喔。”鹤丸国永笑道,“只是总觉得秀吉那边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嗯,在三日月殿那边的消息传来之前,我们也去试试看和内藤如安接触吧?” “看到刀剑的模样,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一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8.穿越之三百一十八 对于鹤丸国永的奇思妙想, 一期一振有抗拒的余地吗? 没有! 因为这一次的鹤丸国永也踩到了点子上! 虽然刀剑男士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明智光秀,但是这样疲于奔命, 哪怕确实能勉强达成刀剑男士们的目的, 这种完全将主控权交出去的办法无疑落于下乘。即使明智光秀也能够如审神者一般对他们下令, 天然的就站在能压制住他们的地位, 一期一振也不觉得,他们就应当被压制。或者说, 正因为目前维护历史的刀剑男士与想要改变历史的明智光秀立场不同,他们才更应该去积极争取与明智光秀相当的主控权,而不是被动的见招拆招。 明智光秀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心力, 能同时兼顾刀剑男士与丹波的攻伐。只是这个男人实在是目的明确,兼之具有十足的坚韧品格。单单作为一个家臣而不是作为一方大名,其实颇有些浪费了他的才能——不可否认,明智光秀正是因为仅仅是织田家的“家臣”, 才会在很多时候必须兼顾方方面面,消耗掉比原本更多的精力。 这一次丹波攻伐, 明智光秀人手简薄反而不是坏事。细川藤孝虽然不是唯明智光秀马首是瞻,但是与明智光秀的情谊也确实是在织田家难得的深厚, 并且本人也明晓事理,这次绝不可能拖明智光秀的后腿。细川藤孝既然不需要明智光秀操心, 明智光秀也就难得的只需要在意眼前的战役就行了。如今龟山城之战需要明智光秀全心全意应付还好, 等到拿下龟山城, 明智光秀抽出手来, 那么到时候因为奔波而疲惫不堪的刀剑男士到底能不能应付得了明智光秀, 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即使鹤丸国永暂时担任明智光秀的近侍,而一期一振等人也暂时因此成为了明智光秀的刀剑付丧神,他们的审神者也仍然只有将他们自刀剑中呼唤而出的那一位。 “内藤如安的话——是松永久秀之弟的儿子吗?” 明白了鹤丸国永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一期一振也就非常认真地思考起了事情的可行性。 “鹤丸先生想要问的,是有关松永久秀那一把枪的事?” “对喔。”鹤丸国永说道,“虽然松永久秀的弟弟内藤宗胜已经在1565年去世,但是他不可能一点有关松永久秀的事情都不对他的儿子提吧——松永久秀为什么会有那种模样的枪,我对此实在是很好奇。” 哪怕只在被明智光秀紧急呼唤而出时瞥见了一会,鹤丸国永也能够确定,松永久秀手中枪绝不是这个时代的工艺。而且即使松永久秀在身为武将c常年征战的岁月中有了足够的腕力去克服枪弹发射时的后坐力,也不代表这个男人会在初次接触枪时就射得如此精准——这个时代的铁炮与后世手枪不管是发射手法还是产生的后坐力大小都不一样,要说因为精通铁炮就能自如地使用手枪,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而且,如果松永久秀真的有足够的后世之枪——哪怕没有多余的枪,仅仅有足够的c与枪匹配的特制弹药(对这个时代而言),好将松永久秀原本生疏的技巧培育到鹤丸国永看见的c能精准攻击明智光秀头脸的程度,松永久秀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做。作为一个一心一意发展自身势力的人,哪怕松永久秀不舍得将自己不知由何种渠道获得的枪拿去供人仿造,铁炮弹药的使用上,也不应该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粗劣。 而如果说,松永久秀的枪有限,弹药也有限,那他是如何有这种射击技巧,就更加让人费解了。 总不会是突然穿越到未来的时代,摸着枪练习了一通再回来? 为自己这种不着边际的奇怪猜测逗笑,鹤丸国永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与后悔,哪怕他当时根本没能看清松永久秀的枪到底是哪个时代会有的款式,白白丧失了一个推测的重要线索——以刀剑作战的方式只在这些“历史”中还有可用之处,如果松永久秀手中的是靠后一些的时代出产的枪,就算看清楚了,鹤丸国永大概也不知道具体来自哪个年代。 “如果说这样的话,就必须快一点了。”并不知道鹤丸国永有了怎样的脑洞,一期一振只是认真想了想,随后客观地说道,“明智光秀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烂熟于心。如果他同样想知道松永久秀的事情的话,恐怕在龟山城陷落后c收拢内藤氏的那段时间里,就会尽快和内藤如安见面。一旦这两人相见,我们再想要知道什么信息就更难了。” 毕竟内藤如安的父亲c在入赘内藤氏后由松永长赖改名内藤宗胜的男人,就是在与赤井直正交战时被杀的。明智光秀之前丹波攻伐受阻,也是原先已经表明态度支持织田的波多野兄弟倒戈到了赤井直正那边,如今明智光秀重新开战,不管用的是什么战术,最终都会与赤井直正敌对,单就这件事上已经与内藤如安所求不谋而合了。 只要解决掉内藤家支持足利义昭c而三郎之前将足利义昭驱逐出京都的立场矛盾,明智光秀很快就能将内藤家收入囊中。依上次内藤家已经在明智光秀表现出对丹波的攻略意图时的示好举动,让内藤家家督内藤如安暂时性的放下足利义昭的问题,归顺明智光秀,怎么看都不是难事。 刀剑男士想要抢在明智光秀之前去见内藤如安,最佳的时间只有明智军攻下龟山城的这三日三夜,往后的话,每拖延一天,都有可能被明智光秀先下手为强。 “所以说,如果想要争取一下主动权,还是要给自己先增添筹码吗?”鹤丸国永轻松地笑道,“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擅长啊。” 明智光秀选择龟山城作为对手理由充足,唯一没有料到的变数只有龟山城的城主内藤定政已死之事。但是他原先就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内藤定政的死充其量只是让龟山城投降的可能从超过半数变为了零,因此明智光秀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选择了直接攻击这一选项。刀剑男士正是在大军开拔时,忙于清扫周边的时间溯行军,才会发现单单执行这样一件任务已经让他们十分疲乏。 换言之,明智光秀已经开始攻击龟山城了。历史上所需的三天三夜,刨去刀剑男士们耗费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供他们利用。 而首先,野武士的部队是不可能挤开明智光秀的近侍以及精兵贴身保护的。野武士比起其他人虽然多了应对时间溯行军的经验,但是本质上,野武士与明智军都是普通人,反应力c又或者是速度彼此间都没有太大差别,因此明智光秀身边护卫的是谁,这倒是根本不用计较。只是,为了以防出现信贵山城时,时间溯行军从根本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的“万一”,也为了防止明智光秀身边的近侍或足轻护卫不及的现象发生,刀剑男士们必须要有人留在明智光秀的身边才行。 这次的刀剑男士,加上鹤丸国永也只有七人。 而要与内藤如安面对面的交流的话,只有在“演练”的时候,刀剑男士才可能与人正常对话。但不管是“出阵”还是“演练”,那时体内灵力活跃的刀剑男士对于周边的时间溯行军都有着更强的吸引力。从龟山城到内藤如安的居城,这中间的距离不远,但也说不上近。哪怕都是些没有神智的时间溯行军,围攻之下,刀剑男士们也难以保证自己会安然无恙。 “近侍的我是不可能离开的。”鹤丸国永只是沉思了片刻后,就做出了决定,“为了保证能应付日战与夜战,明智光秀身边必须要有太刀c大太刀c打刀以及短刀。而且野武士也不能没有人管理。” 石切丸是唯一的大太刀,自然这次只能跟在明智光秀身边。数珠丸恒次身为佛刀,平时沉默寡言,内藤如安又信仰基督教,显然数珠丸恒次不适合这次前去。那么这次能担起重任的,也就只剩下同为太刀的一期一振了。 如果按照鹤丸国永所说的,明智光秀身边必须要有那些刀种的付丧神在侧才能保证即使有突发的危机也能安然无恙,那也就意味着一期一振这一次只能孤身前行——这也未免太为难人了! “由石切丸暂时管理野武士,一旦明智光秀那边发生什么事,有我和数珠丸先行抵挡,再怎么样也能争取到让石切丸赶过来的时间。”鹤丸国永难得语速缓慢,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一期一振的话——” “和前田藤四郎一起,前往内藤如安的居城。在‘抵达后’进入‘演练’。并在‘将刀收入刀鞘’时,‘演练’结束。” 如果说,刀剑男士们的强制性命令必须要有具体的时间地点的话—— 那么像彼时的明智光秀一样,将“具体的事情达成的时刻”作为“时间”,那也没有问题了吧!! “这次就麻烦你们了。”鹤丸国永探出手,确定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身上都有御守后,仍然不放心的又递给两名付丧神每人两个御守,随后才继续说道。 “快去快回。如果有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也请尽快退到安全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19.穿越之三百一十九 要说这次前去寻找内藤如安是非去不可, 也不尽然。 刀剑男士的本职是维护历史, 他们会跟随明智光秀前往丹波也只是为了保护住后者的性命。在三郎与明智光秀终将在本能寺敌对的前提下, 刀剑男士并没有与明智光秀打好关系c又或是针锋相对的必要。只是明智光秀太过机警, 偶尔刀剑男士也隐隐有种紧绷之弦不知何时就会断裂的紧张感,而且他们也实在不想去挑战一下与明智光秀进行深谈,看看千年老刀与政治系男子之间的博弈结果。 那么刀剑男士要做的就很明显了。 就算其他的事情,他们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规划,但在“本能寺之变前历史不能改变”这一点上, 刀剑男士们是一致的——不管审神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刀剑付丧神都不可能坐视自己的主人步入死亡。哪怕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们的审神者命运已定, 刀剑男士不知道到时能不能找到改变的机会c也不确定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有改变的勇气,但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使命, 他们都想要让三郎尽可能的活的久一点。 这就和明智光秀的想法不一样了。明智光秀虽然是本着想要改变本能寺之变的想法, 而向三郎坦言要“改变历史”,可是作为织田信长身死的罪魁祸首, 明智光秀的话对刀剑男士来说可信度直接打了个对折。而且一旦明智光秀真的成功, 比起历史改变, 更快一步到来的说不定会是检非违使。 与刀剑男士人数相当的检非违使, 他们尚且能应付,但是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着不知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就算检非违使只是按区域来降临, 刀剑男士们也不能保证自己面对的敌人会有多少, 更不能保证倘若检非违使作为最后的c不分敌友的保护机制出现后, 织田信长的未来能不能改变。而经历过大批检非违使的清洗,刀剑付丧神能够留下来多少,剩下的那些又是否能在时间溯行军不可能停止的攻击中保护住审神者。 所以说,千错万错还是明智光秀的错! 身为历史人物想要改变历史,给刀剑男士们添了多大的变数!!原本就要为三郎头疼了,现在加了一个明智光秀,就更加头疼了! 这两个人,果然不愧为拥有同一张脸的人啊。 更加愁人的是,刀剑男士与明智光秀互不信任的关系,除非一方先打破僵局,而另一方也有意接纳,不然是不可能得到改变的。三郎虽然平时对刀剑付丧神几乎放置,但那种任他们放手为之的气概仍然足够牵动付丧神们的心神,想要让他们对明智光秀放开心扉c做出对审神者形如背叛的事情,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明智光秀那边就更加难以改变了——不同于将付丧神当成家臣一样支使的三郎,这个男人从未因他们具有人形就将他们划为同类。 想要相互信任,是绝无可能的。 这才是在刀剑男士们人手简薄的时候,还要冒险派出一期一振的原因了——他们不可能放任明智光秀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实行“改变历史”,但是事实却是他们与明智光秀关系紧绷,就算以是同为三郎的家臣的眼光去看,家臣之间的不合也会直接影响到战役的结果。为此,他们必须要与明智光秀有一个开诚布公的谈话。而在他们的地位与明智光秀并不平衡c明智光秀也对他们怀有忌惮的时候,想要有这么一个谈话,就势必需要一个分量足够的敲门砖。 没错,一期一振确实是要去问内藤如安有关松永久秀的事情——但是他最终得到的结果,也会视情况而定,分享大部分给明智光秀。有关这一点,不需要鹤丸国永明言,一期一振也已经心领神会了。 与其说,与内藤如安的谈话是必要的,不如说是综合现在的情况,鹤丸国永能够想到的最合适的敲门砖,只有从内藤如安口中得到的讯息了。 一期一振当然也明白,如果真的到最后没有办法到达或及时返回c只能放弃内藤如安的话,这也没有太大问题。毕竟一个敲门砖消失了,哪怕耗时更久,刀剑男士们也总能寻获下一个。但是他毕竟也接触了太久的内政,明白刀剑男士目前处在一个何等艰难的状况里,也明白即使本质为“付丧神”,身份仅仅是“甲贺忍者”,他们也会有不得不卷入织田家家臣漩涡的一天——三日月宗近至今仍然要与羽柴秀吉通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今天也非常辛苦c尤其是因为在这方面有天赋所以更加辛苦了的一期一振,将鹤丸国永给的另外两个御守与先前对方给的一个御守放在了一起,对着车内已经乖巧地将黑袍折叠好c背在背上,仰着一张写满坚定意味的稚嫩小脸的前田藤四郎温和地说道:“那么现在就出发吧,前田。” “虽然与人谈话c问出另一人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去做——但是,我想要带来圆满的结果。所以这一次的我,或许会很需要你的帮助。” “非常乐意。”前田藤四郎以与相貌相符的c稚嫩的童音回答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一期一振于是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摸了摸弟弟柔顺的头发,将后者因为忙于收拾出行的物件而有些凌乱的鬓发与刘海以指梳理好,而后转过身护在前田藤四郎的前面,将自己的本体太刀连同刀鞘一起握在了手上。 “那么就和我冲出去吧,前田。” 大军的行动显然不会因为几个刀剑男士的行为而更改。因此虽然刀剑男士们是为了保证明智光秀能够如历史一样取得胜利而清扫时间溯行军,他们仍然需要穿过无数足轻才能抵达军队的边缘。在大军停歇的时候,各个部队划分严明,这还算好跨越,但此刻正是明智军激烈攻城的时候,无论之前是怎样整齐的军阵,都因为来自上将的指令而变形或是混在一起,人与人挨挨挤挤得,纵然有空隙也已经被或长或短的兵器给填满了。 鹤丸国永等刀剑男士们离开并清扫溯行军时,军阵还算整齐。但是等他们结束了一天的清扫后,获得的最终结果也是不可能隐瞒明智光秀——哪怕可能只有简略的几个字,但至少这证明了刀剑男士至少在此时对明智光秀尚且无害的态度。因此回到了军队的中心位置之后,想要再在纷乱的人群中冲出去,这对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而言仍能算是一道难题。 好在,比起与时间溯行军的攻势c比起历史上各大战役中错综的局势,这种困难已经不能算是会让他们头疼的存在了。 被前田藤四郎背着的c装有黑袍与干粮的包裹因为刀剑付丧神的不可见,就像是凭空浮在半空中一样诡异。但是短刀付丧神速度极快,在一期一振先行向前,从车上跳下的同时c就以套有刀鞘的本体横着拦截住了从最近的一队人身旁侧伸的刀刃后,前田藤四郎就也跟着出来,手脚轻快地攀住了兄长的肩膀,灵巧又利落地往上一翻,最终落在了某个足轻的肩上——肩部的皮甲稍有些滑,但前田藤四郎手脚都是又细又小,因此轻松的稳住了自己,又向上一踏,单脚踩在了足轻的头上。 除却“演练”以外,刀剑付丧神的体重都与本体刀剑无异,甚至还会因为体内灵力流转的缘故,在某些状态下更轻一些。被前田藤四郎踩中的足轻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想要抬头看看,但是身后的人也正在向前,不可能容许他掉队。因此等他晃了晃脑袋c走了两步后又抬起头的时候,前田藤四郎早已借着他的头颅为跳板,跃到了其他人的头上,以轻松的姿态向大军之外的区域奔去了。 那个悬浮的小包裹只在暗色的环境中一闪而逝,犹如错觉。 一期一振的视力在夜间稍有些弱,好在夜间四周都点了火把,让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足轻们反光的兵刃已经隐约泛出一圈火光的橙色的盔甲。眼见前田藤四郎并没有因为出了什么跌倒的意外,他也就从容地将自己的本体回撤一些,重新跨上了车——这一次他进入的不是车内,而是车顶。在从车顶一跃而下,借着微弱的火光以与前田藤四郎相同的方式向前c也同时因为更加沉重一些的质量与力量c还有在夜晚面对一片都是黑漆漆的人头而不太便于找出踏脚点的视力,他在足轻队中引起了比前田藤四郎更大一些的反应。 但是正是战斗之时,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怪事,这些足轻也无从判断到底是来自神鬼之事还是来自城墙上敌人的攻击手段。因此两名付丧神还算是顺利地离开了大军,在人数已经越来越稀少,人与人之间的空隙也终于没有那么多兵戈挡住c不再有不留神踩中可能受伤的风险后,两名付丧神就果断地落在地面上,在秋季已经泛黄的c已经被人践踏到了泥里的草叶上向前急行。 喊杀声在他们的全力奔跑下,很快就变得越来越远。 他们已经走过了之前与同伴们一同清扫过一圈的区域。夜晚的林间比起黄昏或是白日都具有更多的c能容纳时间溯行军藏身的地方。选取最快抵达目的地的直线,他们所走的道路并不全是大路。在双足踏在枯草与枯叶上c摩擦出寂寥的沙沙声时,似乎无边黑暗中到处都有让人心生惧意的危险。 “在‘抵达前’进行‘演练’。”一期一振柔声说道,“那么在‘演练’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将刀入鞘以停止演练’的命令也就没有生效吧?” 他这次并没有将前田藤四郎完全挡住,因为前田藤四郎的速度比他要更快一些。即使后者有时会停下几秒等待他赶上来,一期一振也仍然在赶路中落在了弟弟的后边。 他注视着也已经发觉敌人踪迹的弟弟,一手握住本体的刀柄,将其一寸寸抽出,而后配合着前田藤四郎迅疾的刀光,又快又猛地扎向了林间深黑一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0.穿越之三百二十 内藤如安无端端有种近乎心悸的感觉。 他的面貌与父亲内藤宗胜——或者说松永长赖颇为相似, 但是与他父亲的兄长松永久秀却完全看不出半点相同的地方。虽然松永久秀不管是脸上的疤痕还是硬朗如雕刻般的五官看起来都十分凶戾, 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但至少辨识度是一等一的。与松永久秀相比, 不管是内藤如安还是内藤宗胜,都有些泯然众人。至少内藤宗胜好歹能力出众,足以保证北丹波全境的安定,内藤如安却因为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c不得不在那个时候成为内藤的家督,少年人的才智尚不足以他在丹波急速转变的局势中保下整个家族, 近年来内藤家拥有的领地一直被波多野与赤井直正蚕食。 他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外面并无烈日,也无阴云,整片天空都是温和的白与蓝, 清风徐徐吹过,是个难得叫人如此舒适的秋日, 但他却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惴惴不安。 是因为得知了明智光秀正在攻打内藤家的龟山城, 为了家族存亡不安吗? 似乎又不是这样。内藤如安对明智光秀没有多深的了解,但是就对方上次攻打丹波时一边征战一边劝降的风格来看, 明智光秀并不是一个喜好杀戮的人。内藤家并没有如波多野一样背叛明智光秀, 充其量只是为了自保而什么都没有做, 这或许算不上什么信誉, 但也不能算什么大罪。如果说明智光秀没有一开始就剑指波多野与赤井直正的话,那这位织田大将应当还十分理智,行事风格也就更不可能大变, 牺牲或多或少, 但内藤家必然能保存下来的。 但如果不是为了近在咫尺的c明智光秀的攻伐而不安的话, 他又到底在恐惧着什么呢? 内藤如安自己都摸不着自己的心思,只能在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里形容严肃地端坐在和室内。 “——殿下!有不知名的人闯入了城中!” 只是没等他为自己这突来的烦闷纠结多久,他的近侍就已经急匆匆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满面惊惶,却仍强作镇定,尽力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清楚。 “先前有两个黑袍人出现在了院中,应当是从三之丸直接向上步至主城,暂时不清楚对方是否还有同伴,请您——” 他还没有说完,就只觉后颈仿佛被什么重重抽击,眼前蓦然一黑。 他话中提到的“黑袍人”稍高的那一位正站在他的身后,缓缓放下提着太刀的手。太刀套着刀鞘,太刀绪上紫色的圆珠似乎从内部泛出一圈金色,光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是目睹这些后,内藤如安不由得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脸上几乎要失去血色。 两名不知何处来c也不知道作何目的的人一位就站在内藤如安的眼前,另一位却是在游廊外的草地上,正背对着他们。 高得那一方像是成年男子,矮的那一方却似乎只是个少年。两个人确实如那位已经昏迷的近侍所言,穿着宽大的黑衣,衣服的制作简单粗劣,只是单纯为了遮掩身形一般。内藤如安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那位成年人,那件黑袍的兜帽下,“大飞出”的能面大张着赤红的嘴,眼球仿佛要脱出眼眶般凸出,凶戾且愤怒地注视着他,即使是出现在青天白日,这副模样与装扮也似鬼怪般叫人胆寒。 “内藤殿下。” 从“大飞出”的能面下,传来与外表不符的温润男声,以作为袭击者而言过于平和的口气说道。 “这次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深感抱歉。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时间与您赔礼与寒暄,即使您觉得冒犯,我们也只能请您多多见谅。” 内藤如安张了张口,视线不由得往旁边一偏。 那位更加矮小的黑袍人似乎也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转过头看了过来。他的能面是与“大飞出”相似的“小飞出”,在不甚剧烈的阳光下,赭色的能面表面泛出一层细腻的橙红,那种精悍的形象此刻也凭空多出一股对血的渴望。内藤如安克制着没有露怯,视线再度偏移,不敢凝聚在那张同样可怖的能面上,只顺着孩子的手落在了对方手上套着刀鞘的短刀。 刀鞘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白屑,只被那只细白纤弱的手抖了抖就落了下来,与地上仿佛白蛇又仿佛蛇骨的东西混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发觉了内藤如安的视线,还是只是想与同伴汇合——总之,能面狰狞的少年轻松的几个跑跳就落到了“大飞出”的身旁,内藤如安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眼前的就只剩下那一条白蛇。他猛地一转头,视野里撞入两张恐怖的脸,其中之一已经跨过了近侍倒下的躯体,以缓慢的步伐接近他,而后跪坐在他身前,手也自然地将太刀横放在膝上,泛金的能面瞳孔似乎真的在直直地瞪视着他。 微风仍在吹着。院里的草与树木都已经因为季节的缘故枯败了大半部分,被风一刮就摇曳出哗啦啦的响声来。有闯入者的消息并不只有近侍知道,只是尽快回报给他而已,此刻外面已经渐渐有人的喊声想起,似乎离他越来越近,又好像越走越远。 内藤如安将袖子攥得更紧了。 他抿了抿唇,竭力以无所谓的口气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忍者吗?想要来做什么?” “我们对您并无敌意。”一期一振平静地说道,“若言辞不足以取信于您的话,我这张无用的脸或许能够为我讨得您片刻的信任吧。” 披着黑袍的青年抬起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将脸上凶恶的能面掀开半边,露出比起常人要俊美得多的面孔,以及从额上滑下的c水色的发丝。 这种完全不同于常人的c奇怪的发色—— “你是织田家的‘甲贺忍者’!” “甲贺忍者”的传闻太过广泛,只靠这难以以颜色染就的发丝,内藤如安就能够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他之前已经靠着自己的判断,确信明智光秀不可能将整个内藤家杀光,但此刻突然看到与明智光秀理应是同一阵营的甲贺忍者,他的心里却还是没能放松,甚至连之前隐隐的不安也找到了源头。 是了。明智光秀确实在攻伐上的手段从来就是刚柔并济,因为丹波的局势缘故,一向以先劝和为主但是明智光秀只是家臣,他的主公织田信长从来就是锱铢必较c狂妄残暴的人啊!! 浅井长政背叛了织田,织田信长便以他的头骨为酒器饮酒。比叡山延历寺帮助了朝仓,织田信长便烧了寺庙。石山本愿寺不愿意将寺庙所在地让给织田信长建筑城池,织田信长便与本愿寺敌对,镇压一向一揆,屠杀一向宗的信徒,直至现在仍然是要将本愿寺赶尽杀绝的态度 哪怕早年就已经皈依了基督教,对于织田信长的数次屠杀,内藤如安仍觉胆寒。他确定自己不会因为明智光秀丢掉性命,也确定自己的前路唯有臣服织田这一条路,但是他不确定,一度支持过足利义昭c甚至现在仍然向往着将军所代表的“大义”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织田信长的好意,他已经丢失了许多的c内藤家的领土,到底能不能在那个残暴成性的人手中保留下来。 “我是有什么地方触怒了信长公吗?” 内藤如安此刻只能压抑又茫然地问道。 “内藤氏已经决意支持明智先生。之前波多野与赤井势大,内藤家难以出声,但也未曾有过背叛的举动。” “我来这里为的不是这个。” 一期一振仍然态度温和地说道,手上已经重新将能面扣回脸上,配合着能面的表情,他的口吻似乎也多出一分质问的意思。 “有关松永久秀的事,您知道多少?” 内藤如安一时间愣住了。 他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情绪激烈地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是我为毛利传话,才致使松永久秀背离织田吗?!我从未做过此事!” 一期一振:“” 初次尝试打探情报这一重任,一期一振才刚刚进入正题,就被内藤如安的激烈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方面除了差错才让内藤如安联想到这方面上,眼下也没有让他回味自己的话的时间。因此他只能以比刚才还要更加平静亲和的口气说道:“我只是想问问内藤殿下,你对于松永久秀是否有过了解而已。” 内藤如安的脸色忽青忽白,显然并不相信一期一振的问话只有这么简单。但他注视着后者膝上的太刀,内心也十分清楚,如果对方对自己真的怀有杀意,在近侍倒下的瞬间,自己就应该身首异处。 他舔了舔唇,语气仍然有些激动,但比起刚刚的急于澄清,此刻更像是示弱:“我与松永久秀并不熟识。虽然我的父亲也经常自称是松永久秀的‘第一个小弟’,但祖母病逝之时,自称只有我父一子我与那个人没有过任何来往。” “那么内藤宗胜公,是否有给您提过松永久秀的一些奇闻异事?”一期一振问道,“松永久秀才能非凡,应当也有异于常人之处吧。” “您说的是他背后生而有之的c如图画般的胎记吗?”闹不懂一期一振到底想要问什么,内藤如安迟疑地问道,“还是说松永久秀自称能百步之内取人性命的‘飞箭’本领?” 一期一振:“” 实际上与这个时代的人进行谈话真的觉得很伤脑筋,一期一振将内藤如安话中提到的两件事和松永久秀的枪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后者更贴近自己想要问的事情,也就勉强地说道:“‘飞箭’是指什么?以及内藤殿下的父亲遇见松永久秀时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您是否知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1.穿越之三百二十一 要说内藤如安真的对松永久秀印象深刻, 这是不可能的。 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 在父亲内藤宗胜死后于松永久秀几乎断绝了来往——虽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当时要应对两家的蚕食焦头烂额, 松永久秀又干脆的在内藤宗胜入赘内藤家后与这位“第一位小弟”拆伙, 在内藤如安艰难的时候也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帮手的余力。 时隔多年,内藤如安再度回想起有关松永久秀的事,也只剩下一些不甚清晰的印象了。即使是一期一振问得十分仔细,他回答到后面也已经磕磕绊绊。再加上虽然因为要询问内藤如安而不得不点明自己的(假)身份,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仍然需要顾及历史——如果最终内藤如安闭口不言, 刀剑男士在事后也没有留下可证明痕迹,那么这一次内藤家的动荡只是不需记载的一场虚惊;但是如果刀剑男士真切的被抓了个正着,那结果不一定会多美妙了。 估摸着内藤家的侍从与小姓已经结束了对其他地方的搜查, 也听到了有脚步声从轻到重地正朝内藤家家督所在的位置而来,已经难以问出更多消息的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明白, 他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追问内藤如安已经记不住的那些细枝末节了。 “多谢您的配合。” 仍然带着可怕的能面, 一期一振面对因为过度思考而额上布满汗珠的内藤如安轻声道谢。 “此次前来,完全出于我等私欲。还请您暂时保守秘密, 不要向他人提及。” 内藤如安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眼前的甲贺忍者是这么说的, 但他内心清楚, 这份托词之下, 暗指的必定是织田信长对他的警告了! 毕竟这些甲贺忍者从一开始就只听从织田信长的命令。如果说区区忍者,在没有主公的授意时就敢妄自行动,潜入内藤家, 内藤如安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再怎么说, 内藤氏对现在的织田而言仍具利用价值, 更何况这些忍者对他本人不感兴趣,问的问题几乎全是围绕着松永久秀的。 松永久秀本人与织田家的忍者不可能结有私怨。内藤如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只可能是不久前信贵山城那一战时,松永久秀选择自爆也没能平息织田信长的怒火,又因为寻找不到松永久秀的尸体,才有了他今日奇怪的遭遇。 织田信长想要问的,难道是松永久秀真正的家人吗?! 松永久秀都已经死无全尸,那个恶名昭彰的“第六天魔王”竟然还要迁怒松永久秀的父母妻女吗?! 内藤如安明白自己的父亲并非松永久秀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弟。甚至连同他父亲原有的“松永”姓氏以及武士的身份,都是依靠松永久秀而得到的。只是松永久秀为何会允许他的父亲称其为“大哥”,这也是内藤如安想不明白的地方。比起这些迟来的迷茫,更加让他深深为之不安的是,他并没有提供有效的消息。 倘若织田信长最终未能找到松永久秀真正具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内藤如安,恐怕就是这个世界上离松永久秀关系最近的人了吧? 织田信长真的不会迁怒于他吗? 内藤如安此刻也别无办法。他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大多来源于传闻,但就算是传闻有着夸大与误差,其中描述的“残暴”与“任性”也是一致的——至少这两点,他可以将之断定为真实。最终,他只能选择慎重地应下了一期一振的要求,以期织田信长因为自己的识趣而放过内藤氏。 并不了解内藤如安的脑内剧场到底偏移到了怎样的地步,更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又为三郎背上了一个黑锅——眼见内藤如安如此配合,一期一振也只能以“织田势力庞大,因此内藤对甲贺忍者的请求不敢反驳”或“内藤如安担心生命受威胁所以十分配合”这样牵强的理由去说服自己。 毕竟他只是个刀剑付丧神而已啊!! 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任务,一期一振也觉得十分为难。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对内藤如安的提问上,对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得有所忽略。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他确实取得了理想的结果(内藤如安不会说出去) 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应该。 在问题没有发生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查缺补漏的可能,一期一振的性格温润却不圆滑,像是威胁对方的话,他也实在难以说出口。内藤如安能够干脆的答应,他也松了一大口气,纵然面上的能面依然可怖,他也朝着内藤如安低头,以这种谦恭的姿势来表示自己的感谢,在已经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中,轻声地说出自己最后一个请求: “那么,请您暂时闭上双眼吧。” 内藤如安:“” 果然到最后还是要杀人灭口吗!! 内藤家现任的家督强做镇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惊恐万分的看向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隔着两张能面,他无法判断对方脸上到底是何表情,也看不到对方的视线到底落在自己身上的哪一个位置。但他能够确定的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近侍身后,这两名忍者的技艺必定已经登峰造极。 这样的忍者,想要脱身也并不困难的吧?多此一举的让他这位与忍者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闭上双眼,难道不正是打算在离开之前取他性命,才会让他闭眼不至于看见自己的死状c属于忍者的仁德吗!! 没想到织田信长竟然是这样的织田信长!! 内藤如安只觉嘴里泛苦。他的刀并不在身侧,倒下的近侍也离他太远,即使想要靠近,然后拔刀抵抗,所需的时间也足够这些忍者将他的头颅砍下。随着家中近侍c家臣的接近,他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人的对话声,猜测到自己的部下应当很快就能赶到,但是他更加相信,在那些人赶到之前,这两位忍者就会执行织田信长最后的命令。 说来也对。失去了性命,才算是真正的保守秘密吧。 内藤如安不敢去赌这些忍者让他“闭眼”这一种微薄的仁慈到底能保持多久。他的猛地闭起眼,眼角狠狠挤出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感受到脸上微痒而湿润的感觉,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绝望之时落泪——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宿命能够得到改变。 他已经听到了抽刀的声音,只能坐在原地静待着落在颈部c将头砍下的致命一刀。 直到过了好一会,他仍然能够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人声,他才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他的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先前倒下的近侍也有转醒的趋势,在昏迷之中发出微弱的□□。 他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颈部,莫名有种逃过一劫后的心有余悸。 “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几乎没有迟疑,内藤如安就对已经敲门c得到了准许后进来的近侍与家臣说道。 不管他刚刚到底与甲贺忍者相处了多久c被盘问了什么都必须是什么都没发生!! 会留下他的性命,只能说明这些忍者其实随时可以将其取走——只要依照他先前同意了的c来自忍者的请求,他才能保下那些忍者最终转变态度c给他留下的性命。 —— —— 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之前为了与内藤如安对话,而保持了“演练”的状态。由于鹤丸国永当时发出的命令是“抵达后”开始“演练”,他们实际上是在到了内藤如安的居城城池底下就已经进入了“演练”之中。多亏一期一振原本也觉得“抵达后”这种形容有些模糊,提前收刀入鞘,不然内藤如安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可怖的能面,还有比起好声好气的询问更像是威胁的c雪亮的刀刃了。 虽说在内藤如安看来,一期一振的“忍者”身份本身就能算得上是威胁了。 由于在城池下就进入了“演练”,连夜赶路后抵达的时间又已经接近正午,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的长相也过于具有辨识度,两名刀剑男士在潜入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内藤如安的居城自然不可能没有时间溯行军的存在,少了能抽刀对敌这一选项后,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都只能选择更加费时费力的c将刀连同鞘一起将时间溯行军的头骨或脊椎贯碎的做法。纵使刀剑付丧神的腕力不能以常人的数值来衡量,几次下来,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也觉得十分费时费力。 而且那些时间溯行军虽然不会无端端攻击人类,对刀剑男士却怀有十足的敌意。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毕竟不是真正的忍者,在依靠他们身体奇妙设定c转换了存在的状态的时候,尚且可以不被人所见,在真的披上黑袍c如人类一样活动的时候,他们对于掩盖自己的踪迹就缺乏经验了。被时间溯行军拖住c最终被人窥视到身形,这样的发展仔细想想,似乎也顺理成章。 只是一期一振到底也没能让自己反而陷入被人类围困的状况——遇到紧急情况,近侍与家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隐瞒家督。他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在死角处躲开搜寻的人之后,尾随唯一一名目的明确的近侍找到了内藤如安的所在。在一番艰难的对谈后终于等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一期一振其实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人已经越来越多的往内藤如安所在地赶来的时候,他和前田藤四郎并不能继续做出出格的举动。 这里的庭院广阔,内藤如安之前正是坐在游廊之上,在刀剑男士接近之后也没有移动。这也就代表着,刀剑男士想要寻找到这里的视线死角其实颇为艰难,距离也有些远。在内藤家的家臣没有赶来之前,只要内藤如安没有看到刀剑男士们转变状态时的异常,就不会有问题——哪怕三郎对此一直无所谓,一期一振也十分清楚,一个人突然消失,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何等惊悚恐怖的事情。 在织田家的时候,因为刀剑男士从来就站在视觉死角或是偏于阴暗的地方,又有三郎无所谓的态度在前,哪怕觉得刀剑男士的出现十分突兀,织田家的家臣们也没有深究过原因。但是一旦刀剑男士真的从人的眼中消失,这种怪异感就不是区区一句“忍者的身手”可以敷衍过去的东西了。 所以一期一振让内藤如安暂时闭上眼睛,没有毛病啊!! 在内藤如安真的闭上双眼的时候,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都在此刻齐齐出刀。在刃尖完全脱离刀鞘的时候,他们就一致既将刀重新压回刀鞘之内。 在刀刃的光芒彻底隐没于刀鞘内,他们的身体也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因为在状态从“演练”转化为“正常”之前,黑袍与能面就已经穿戴在了他们的身上。在靠着鹤丸国永先前的命令变化了状态之后,黑袍与能面也同样变成了“不可见”。 对比起他们潜入内藤家时的躲躲藏藏,这一次,他们要返回龟山城的过程,要相对轻松一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2.穿越之三百二十二 在给一期一振和前田藤四郎下达命令之时,鹤丸国永还没有什么明显的乏力感。等到一期一振真的顺从他当时的命令c转变了身体的状态后, 同时负担了三名刀剑男士的鹤丸国永就明显地感觉到灵力缺失了一部分, 精神也变得萎靡起来。 吓得他赶紧吃了两振“压切长谷部”压压惊! 虽说在拿刀的时候, 鹤丸国永专挑“压切长谷部”拿的行为实在是很挑战压切长谷部(付丧神)的神经。但是鹤丸国永的想法并没有错——在将用以“链结(合成)”来提升刀剑男士灵力的“媒介物”食用下去后,他的灵力上限并没有上升,但是缺失(使用)的部分却确实得到了补充。 如果不是刀剑男士们不可能携带太多的“媒介物”来引人注目c因此这一次所携带的“压切长谷部”尚不足以支撑鹤丸国永到明年的话,这恐怕是最能解决近侍远离审神者时造成的萎靡状态的良药了。 果然, 以形补形才是重点吗?! 多亏了灵力并不是即刻消失c而是随着另一方的状态变化而消失,即使距离甚远, 鹤丸国永也能勉强掌握住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现在的状态,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 大致能够称之为顺利。只是他到底看不到当时的情况,无从得知事情到底是往怎样的方向发展, 也就不可能真正的安下心来。唯一算是意料之中, 又能算是好消息的,是明智光秀这边仍然如历史般顺利地夺下了龟山城,时间溯行军也没有混杂在内藤军中出现。 就在明智光秀整备军队c接收龟山城并且修缮城池在之前战争中被破坏的地方时, 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也终于及时赶了回来。 并且, 他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花了一点时间听完了一期一振详略分明的叙述后,鹤丸国永当机立断地就敲开了明智光秀的大门。 与原本应该具有的“刀剑男士疲惫c明智光秀神采奕奕”的情况恰好相反,扫除了时间溯行军又不停歇地护卫了明智光秀大半个战役的刀剑男士们确实疲惫,但是他们原本就不能以人类的规格去定义, 也不用全部去面对明智光秀。 一位近侍鹤丸国永, 一位刚刚见过内藤如安的一期一振, 这两位才是需要面见明智光秀的付丧神。 前田藤四郎与五虎退体格与心智仍然能够算是少年与幼童之间,这两名刀剑男士是最先被叫去休息的。剩下的刀剑男士除了石切丸以外,都被安排了再次巡视c以免有时间溯行军的漏网之鱼的任务——由于时间溯行军已经在这几日被剿灭过多次,这种只能算是以防万一的警戒任务很快就能完成。反倒是因为一直处在后方带领野武士们,比起其他人而言注意力不必持续保持高度集中的石切丸被叫去守在了明智光秀的门外,随时准备应付变故。 一期一振确实是马不停蹄才能赶上龟山城之战的尾巴,但他在旅途中为了补充食水,自然也是休息过的,眼下或许不够精神,但也不会在见到明智光秀之后出什么疏漏。鹤丸国永啃了“压切长谷部”补充了灵力,靠体内充沛的力量与对之后要做的事情的期待,也能够打起精神。 反而是明智光秀刚刚经历过大战,眼下又还要先行了解龟山城的内政,才能在之后尽快将整个城池收入手中经营并蚕食其他,哪怕他本人并没有身先士卒地激战过,神经上也不见得得到了多少放松。 明智光秀毕竟仍然是普通人。即使他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能够兼顾多方,但他仍然未能超越人类的极限。龟山城的攻伐关系到日后对于丹波的进攻,他轻忽不得,可明智光秀同时也非常清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牵制刀剑男士们的行动。 一直以来,野武士那边都主要是由对军政更加敏感的一期一振与和泉守兼定接手,这一次和泉守兼定没有来,在身边没有看到一期一振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认为一期一振在那时前去管理野武士。换言之,他对于一期一振与前田藤四郎私下离开的行动一无所知,在鹤丸国永求见的时候,也没能在第一时间猜到刀剑男士们的来意。 他不急不缓的将写给内藤如安的c未完成的书信放在一边晾干,以免上面的墨迹被污染,而后才重新套上面巾,以十足冷淡的态度轻声应道:“请进。” 明智光秀不知道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到底是“正常”还是“演练”,因此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只能被他自己听清。但是这些已经足够近在门外的刀剑男士们听到了,不加犹豫的,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就挤进了门内,而在他们进去后,石切丸难得迅速的将门关好,除了门开合之中发出的磕碰声外,几乎没有能引起周围侍卫注意的地方。 不过,就算是看到了门开合与紧闭的样子,未能看到刀剑男士的侍卫们也不可能联想到有人进入了室内吧。 为了便于明智光秀的工作,和室内的光线并不昏暗,和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明智光秀漆黑而长的影子。同样是被烛光照耀着,刀剑男士的影子映在和纸上就淡得如同烟雾一般,纵然具有人形,也不见得能够被人发觉。几乎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顾忌的地方,鹤丸国永在踏入和室内就笑着和明智光秀打了声招呼,随后不客气起主动搬来坐垫坐在明智光秀面前,连金色的瞳孔也像是被烛光多映出了一层颜色。 “很辛苦啊,明智殿下。” 头一次用“殿下”这样的称呼去叫明智光秀,但鹤丸国永的口吻与神情都很自然。他靠着“压切长谷部”的灵力,勉强能在这个时候专注地观察眼前带着面巾的青年与准备之后要进行的谈话。隔着面巾,他从明智光秀又落回纸面上的眉眼看不出对方的神态如何,却也很快就发现了明智光秀身上微小的细节——面巾的结要比之前潦草许多,证明明智光秀曾经将它解下来过。 有着与三郎类似的相貌,明智光秀可以说是从未放松过对这一点的警惕。哪怕这次和他一同攻打龟山城的细川藤孝早已得知他的真容,他也不愿意给自己多施加一点风险——会在外面有人看管的时候主动的解下面巾,只能证明明智光秀眼下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以至于现在都无法忽视面巾对于呼吸的微弱阻碍。 就算早就觉得明智光秀目前对三郎仍然赤诚的忠心实在是不容质疑,在亲眼看见的时候,鹤丸国永也还是觉得,会为主君做到这一步,哪怕是因为具有“家臣”的身份,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轻松利落地将刚刚的话当成了问候一样的东西,继续说道:“明智殿下想要写信给内藤如安吗?” “想要将内藤氏收入囊中,给内藤家的家督去信劝降是必要。”明智光秀平静地回答道,“这件事是否在你们所知的‘历史’之中呢?” “就算是‘历史’,也总要有证据流传到后世才能被人知道的呀。”鹤丸国永说道,“您大可不必这样刺探。我这次来打扰你,为的也正是与内藤如安相关之人的事。” “‘松永久秀’的事,您是否感兴趣?” 明智光秀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颤。 他不动声色地将笔搁回砚台上,在泛出赤橙的烛光中看着两名不见得状态多好c却仍然表情轻快的刀剑男士。连续几天的征战积累在身体上疲惫,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温和的呼吸从面巾反扑回脸上的湿热也在持续引起他喉间的痒意。 身体的拖累让他比起平时要多花了几秒才做出合适的判断。过了好一会儿,刀剑男士才听到明智光秀清晰又镇定的回答:“你想要以已死之人的事情和我换取什么呢?” 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都为这油盐不进的反问有些微妙的怔愣。一期一振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已经有了难有所获的预感,但他目光还是先看向了鹤丸国永——后者眨了眨眼睛,只沉吟了一会,就以轻快的口气回应道: “是这样的——比起寻找和时间溯行军合作的机会,您要选择与刀剑男士合作吗?”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 等一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刀剑付丧神和明智光秀合作??之前明智光秀还宣扬的要“改变历史”呢?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真的不是想要被掏空所有有关历史的消息吗? 鹤丸国永总不会什么预兆都没有就直接从“维护历史”的一方跳到相反的立场上去了吧?!! 真不愧是鹤丸国永,想要做的事情从来就这么出乎他人的意料! “你是认真的吗?”因为鹤丸国永出其大胆的发言,明智光秀显然也很吃惊,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这种失态,以比之前更加郑重的口吻问道,“这应该不是你们所有刀剑的意见吧?”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才对。你是以‘刀剑男士’的身份,还是以‘鹤丸国永’的身份,对我提出合作的请求的?” “哎呀,被问住了。”鹤丸国永笑道,“不过我既不是以‘刀剑男士’,也不是以‘鹤丸国永’,我用的是‘明智光秀的近侍’这一名义啊。” “不管你再怎么样筹谋,都绝无达成与时间溯行军合作的可能。”白发金眸的太刀以笃定的口吻说道,“因为在它们眼中,‘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都是非死不可的人。” “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那,您是否知道原因呢?明智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3.穿越之三百二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 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 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 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 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 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 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 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4.穿越之三百二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 但在鉴真东渡后,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 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 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 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 其中不乏五官深邃c发色怪异c眸色稀奇的人。 首先是意图抢夺信徒, 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 哪怕他的兄长, 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 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 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 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 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 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 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 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 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c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c丹羽长秀c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首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c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c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但是,这一切放在岐阜城的三名刀剑付丧神——加了笑面青江后是四名——身上,完全没有用。 因为这一切都要超出他们的认知了,首要的一项,就是他们的审神者竟然会是织田信长——并且还不是死亡后c或者失去记忆后,而是真真切切活在历史上和他们眼前的织田信长!! 宗三左文字在明白这一点后,内心纠结得一塌糊涂。 他并不是理应成为初始刀的五把刀之一,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知道的事。但是最基本的还是模模糊糊明白一点的,例如刀剑们本来不应该直接出现在历史,而是统一集中在某个庭院生活,然后再通过那里的法阵降临到特定的时间点,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殊死搏斗。 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别说什么刀剑付丧神住在某一由时之政府统一规划而出的本丸,他们根本就住在了岐阜城,甚至织田信长还划出了房间给他们住,对外号称是探子(其实是明智光秀号称的)! 历史上确实有甲贺忍者臣服于织田信长的事。但是作为跟随织田信长最久,贴身的一把爱刀,宗三左文字很清楚那个魔王对于忍者其实也不屑一顾,而甲贺忍者此时也还在观望,没有选中侍奉之主。虽然真田十勇士声名远播,但是战国时期的忍者基本是做探子工作,这点常识宗三左文字还没有遗忘。 被按上探子身份来掩人耳目的他们,算是改变了历史吗? 没有可供出阵的时间点,也没有远征的地点,也不用内番这,确实是他们诞生时即被告知的“刀剑乱舞”? 不,真要说的话,从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信长的那一刻起,历史就改变了吧——因为他们的审神者,他们侍奉的主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位“织田信长”啊! 宗三左文字的袖子骤然被敌方短刀撕裂,他眼神一凛,反手就将蛇骨模样的时间溯行军斩成两段。 既然改变了历史,那么时之政府为什么还是没发现?还是说,时之政府要求的,并不是历史的不变,而是相对不变? 而且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也不像是他们凭着和时之政府隐约而曲折的联系所得知的无脑模样,而是非常有秩序地,以一种不打扰常人的态度潜伏在城内收集情报,甚至还会定时补充人手。 简直就像一群猎食前蓄势的蛇。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c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c丹羽长秀c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首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c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c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5.穿越之三百二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突然被召唤到京都, 真的是给人一种努力都喂了狗唉呀好气啊的感觉,但事实上, 刀剑们并没有这样想, 反而为切实的看到了三郎本人c为审神者依旧完好无损这件事由衷庆幸着。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齐看着他们, 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 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 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 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 应该没有那么快好, 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 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 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 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6.穿越之三百二十六 对于刀剑男士而言, 羽柴秀吉的神来一笔当真是叫他们毫无防备。但是对羽柴秀吉而言,他提出这个建议完全合情合理, 连时机都恰到好处。 就和明智光秀领受了攻略丹波c丹后的任务一样, 羽柴秀吉在七月的时候也被托付了攻略山阴山阳地区的重任。只是羽柴秀吉才刚和播磨那边接触不久, 松永久秀就叛变并且撤出天王寺, 播磨也是毛利想要争取的地方,只是被黑田孝高先一步与羽柴秀吉搭上关系c依附了织田。松永久秀当时的举动自然也影响到了羽柴秀吉这边的进展,只是彼时的羽柴秀吉也没有打算直面毛利c从毛利这方挑起战火,因此也就顺势停下, 并迎合三郎的目的,转而优先攻打松永久秀。 在十月份羽柴秀吉与明智光秀等人一同前去攻打信贵山城后,羽柴秀吉也就同样继续他之前未完的任务。有了前几个月打下的底,以及黑田孝高的帮助,羽柴秀吉很快就将播磨全境收入囊中, 刀剑男士派去的野武士抵达安土的时候, 正是羽柴秀吉正式向三郎报捷的那一天。 已经在山阴山阳地区的攻伐中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羽柴秀吉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而退缩起来。野武士们身份低微,不可能见到羽柴秀吉写给三郎的信件, 但是刀剑男士们对于他的下一步行动却早已知晓——接下来的羽柴秀吉就要借着刚刚拿到手中的播磨, 自播磨西部向但马国的南部发起侵攻, 主要需要攻打的城池分别是朝来郡的岩州城c竹田城和养父郡的八木城。 嗯, 至此为止, 这里面好像都没什么需要刀剑男士的地方。 但是!问题就在于羽柴秀吉虽然现在攻略的是山阴山阳地区, 但是他的势力仍然是在近江国的! 上杉谦信已经平定了能登, 目前上杉家的版图已经与柴田胜家所在的越前距离甚近。就在攻打信贵山城的几月前,原本负有帮助柴田胜家这一任务的羽柴秀吉,还因为与柴田胜家的矛盾而撤军,以至于柴田胜家在与上杉谦信的手取川合战中赢来大败——这也是羽柴秀吉之后参与信贵山城一战的部分原因。 原本羽柴秀吉的近江就和柴田胜家的越前接壤,上杉谦信一旦发起进攻,最先遭到攻击的必然是他们两方。但是羽柴秀吉在之前已经因为私自撤军激怒了柴田胜家,如今与柴田胜家关系僵化,现在为了山阴山阳地区的攻伐又从近江带走了羽柴秀长c竹中半兵卫等人,因此,羽柴秀吉一边要攻伐边要防备上杉谦信边或许还要警惕柴田胜家,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他原本就出身低微,上杉谦信又早早培养出了一批出色的忍者部队,会在这种时候觉得力不从心c从而请求三郎的帮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刀剑男士:“” ——谁信啊!!! 不说其他,就说羽柴秀吉能与三日月宗近联系上的手段,就断断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能有这种奇思妙想的羽柴秀吉,即使是商人家庭出身,身世来历都干干净净清二楚,他对忍者的手段也绝对有所了解。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忍者都没有后世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技艺。他们敏捷度c反应力c力量甚至是演技都要比常人高出一截,但是也仅止于此——这主要是因为忍者的工作绝大多数与情报相关。羽柴秀吉如果对这一类人有所了解的话,想要防备忍者必定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艰难,更不用说他身边的蜂须贺正胜在后世也被传言为忍者了。 最重要的,是以上杉谦信正直的人品,是绝无可能像羽柴秀吉所担忧的那样,让忍者使出一些鬼祟的手段来为自己赢得优势——如果他会这样做的话,早在与武田信玄相互争斗的岁月里就这样做了,也就不可能直至现在还有清白无暇的c“仁义之将”的美名! 与其说羽柴秀吉是真的担心自己腹背受敌c孤立无援,不如说这正是他试探够了刀剑男士,光明正大的想要将之讨要过来了吧! 远在龟山城的刀剑男士收到的信件仅仅停留在羽柴秀吉提出的请求上,并没有继续写出结果。纵然三日月宗近的字迹疏朗大气,信中的口吻也显得轻松随意,怎么看都是这位容颜出众的太刀付丧神惯常具有的态度,也难以让一期一振等人安下心。 虽然三日月宗近时常会因为诞生时代的问题而非常具有“老人家”的自觉,但对身为付丧神的他们而言,单纯的时光并不具有多大意义。因此三日月宗近没能写完这件事的后续,也就不可能是一时健忘——更大的可能性是野武士在安土城已经停留的时间已经长到了他们必须返回,而安土城那边,有关刀剑男士是否要有一部分跟随羽柴秀吉的问题仍未解决。 如果单纯从刀剑男士的角度去看,要让他们跟随羽柴秀吉自然是绝无可能的。 他们只有一个审神者织田信长(三郎),一个具有审神者部分职能的明智光秀,这两个人是时间溯行军追杀的重点,又同时能够在刀剑男士中选择“近侍”,最终才会有这一次鹤丸国永等人一并前往丹波的事情发生。如果再多一个羽柴秀吉,原本就不够用的刀剑男士被再度分割,那剩下能留在安土的c保护三郎的人手是否够用,这就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而且羽柴秀吉并不具有“审神者”的能力。如果要令刀剑男士跟随羽柴秀吉出行,那能够让刀剑付丧神们在各种状态中转换的压切长谷部定然要在其中。先不说这种被迫离开审神者对压切长谷部本人来说是怎样的一次暴击,就看当三郎身边没有近侍后,安土城的刀剑男士要怎样随着具体情况在“演练”与“正常”中切换,这就是一件难以解决的大事。 而且,跟随在羽柴秀吉身边的话,他们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难保不会被窥破。 但是! 这次羽柴秀吉的理由太正当了! 刀剑男士们并没有拒绝的底气! 作为“甲贺忍者”,刀剑男士们曾经跟随三郎出征过,也跟随明智光秀出阵过,甚至也曾经被借给德川家康来执行战术过。纵然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行动很大一部分受到了“历史”的左右,但是在不知刀剑付丧神们真实身份的织田家臣们看来,这一批“甲贺忍者”虽然算是三郎的私军,却不是完全不能被借出的。 明智光秀多次得到三郎的恩典,得到了甲贺忍者的帮助,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即使这是因为明智光秀备受信任c在织田家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羽柴秀吉如今在织田家的地位也已经不逊于他,甚至比起身边仅有加入织田家时间不长的细川藤孝作为帮手的明智光秀,身后站着织田老臣丹羽长秀的羽柴秀吉的影响力要更高,甚至他稳扎稳打升上来的地位也比明智光秀的地位看上去要更加牢靠些。 如果说三郎拒绝将“甲贺忍者”交给羽柴秀吉,唯一得到了“甲贺忍者”帮助的明智光秀想来会在织田家的位置重新变得微妙起来。 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有明智光秀一人得到了“甲贺忍者”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个德川家康——德川家康的势力比起他最初继承德川家时已经增长了许多,但比起织田的势力来说还是稍显渺小,与其说是织田平等的同盟,现在的德川更像是织田的拥趸。德川家康与明智光秀都能凌驾于羽柴秀吉之上的话,这不仅仅是刺伤了羽柴秀吉本人的颜面,与羽柴秀吉有类似经历c自底层被提拔而出的织田家臣,恐怕也会物伤其类。 这,简直是进退两难啊。 比这已经快要搅成一团乱麻的局势还要更加让刀剑男士们绝望的是,羽柴秀吉在十一月的时候还会面临一场上月城之战。 这场战役中羽柴秀吉本人并没有多大的危机,但是问题在于不久之前,刀剑男士们才亲眼看见时间溯行军们一反常态的对三郎与明智光秀在信贵山城发动了伏击。他们没有多余的可以比对的例子,也还没有找出明智光秀与三郎之间除了脸与“审神者”之外的共同点——因此,即使做出了“时间溯行军想要织田信长与明智光秀必死”的判断,他们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仅仅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预兆,之后会不会发展成为时间溯行军对于战国重要人物的总攻。 种种问题之下,安土城那边没有办法立刻得出结论,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安土城的刀剑男士们还只能背着“甲贺忍者”的身份,不管是走是留都容不得他们在明面上出声,只能将一切交给三郎来决定—— 不管是哪边的刀剑男士,都觉得完全没办法安心啊。 光是看到三日月宗近的信件,龟山城这边的刀剑男士就能猜到安土那边到底是怎样一片腥风血雨了。实际上,安土那边也确实如他们想的那样并不平静——身为刀剑的付丧神们都明白的问题,家臣们自然也都想得到。 只是,他们并没有将“甲贺忍者”放在重要的位置,更不知道“忍者”的名义下藏着的是怎样异于常人的存在。不管是对羽柴秀吉而言,还是对其他人而言,“甲贺忍者”前去帮助羽柴秀吉都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面对三郎这一次颠覆了以往高行动力的c出乎意料的拖延行为,他们倒都一致地为三郎找好了理由,认为是之前羽柴秀吉私自撤军的事情仍然让三郎感到不悦,为此还有数名家臣向三郎进谏,劝他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让近江区域陷入险境。连柴田胜家本人都又感动又正直地来信,表示三郎前往不要因为他的缘故而忽略上杉会带来的危机 不管家臣们脑补了多少,只是单纯的苦恼于刀剑男士们“付丧神”身份的三郎蹙着眉,捏起羽柴秀吉写来请罪的信件,忍不住抱怨道: “——如果你们是人就好了嘛。就这样把你们交给秀吉,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跪坐在三郎面前的压切长谷部尚不知这句话带来了什么变化,只能深深的低下了头,以满怀歉意的口吻道:“我们竟然累得主公如此费心我,实在是惭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7.穿越之三百二十七 “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啦。长谷部也是,有的时候认真过头了。” 完全没能体会到压切长谷部愧疚又复杂的心情, 被身着神父装的付丧神认真的道歉后, 三郎还颇为诧异地看了正告罪的压切长谷部一眼, 而后才困扰地继续说道。 “暂时也没有人可以一起讨论——嗯,那就这样吧。长谷部, 你喜欢秀吉吗?” 压切长谷部:“”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说了“喜欢”就要被送过去吗?! 到头来决定的方式果然还是如此儿戏?! 脸都快要青了的压切长谷部努力平复下在这一瞬间剧烈波动的心情,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竭力以镇定的口气回答道:“谈不上喜欢与否。能驱使我的唯有我现在的主公。” 三郎:“对喔,我好像把你送给黑田那个什么的了。” 压切长谷部:“” 这话该让他怎么接!怎么接!! “说起来, 那个叫黑田的好像一直以来都和秀吉关系很好。长谷部也应该会对秀吉有点了解吧?”随口一句话就对压切长谷部造成了暴击, 而且还不觉得自己刚刚陈述的事实有哪里不对的三郎自然地问道,“对秀吉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压切长谷部脸色严肃, 口吻冷漠地回复道:“即使历史中的‘压切长谷部’落入黑田如水手中, 也不代表付丧神的我会对羽柴秀吉产生什么莫名的好感。实在抱歉, 我目前只想遵从您的命令。” 他顿了顿, 又在三郎散漫的目光中补充道。 “如果您下令让我前去帮助羽柴秀吉, 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这样啊。”三郎没什么感觉地点了点头——作为织田家实际上的执掌者,哪怕他本人没有这个自觉, 他麾下的家臣也绝大多数是与压切长谷部类似的态度。因此, 压切长谷部的表忠心自然而然的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已经听过太多次这类宣言的三郎, 也很淡定自若的继续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小光一直都在说不能让大家和其他人多接触呢咦, 那秀吉到底是为什么会问起你们的!” 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我们出现的次数虽少, 却也出现在人前过的, 主上。而且羽柴秀吉先前与三日月宗近通信一事您也是知道的。” “诶,说的不是这个啦。”三郎说道,“你们为我服务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如果说需要忍者的话,为什么之前大家都没有提出来呢?直到现在才有家臣向我借忍者——虽然谦信先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信玄也不赖吧?” 三郎说的自然是几年前还未与上杉谦信达成同盟时,面临由朝仓c浅井和武田等大名“信长包围网”的事情。 那时候的织田同时受到多方攻击,当真是危在旦夕。如果不是武田信玄意外在那个重要关头意外去世,恐怕现在的织田已经不复存在——即使在武田的攻伐下侥幸能保下性命,也不可能具有现在这样广阔的领土。 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的兵法如何,实在是难分高下。这一次毛利c本愿寺和上杉隐隐呈现出的c要将织田家包围起来的架势,也与数年前以武田信玄为首缔造的“信长包围网”十分相似。但是不同的是,当时的织田与浅井关系亲厚,浅井的反叛本身就是对织田的一大伤害,而包围织田的势力虽然是以朝仓c武田为主,但同时还有三好三人众等其他势力在浑水摸鱼,织田发家的重点地区京都也险些被朝仓浅井占领。 反观现在,这一次围攻织田的同样不止毛利等势力,但相较以前繁多的c几乎将彼时的织田啃食殆尽的角色而言,这一次的反叛的松永久秀和在八月同样背叛织田的杂贺孙一就稍显不够力度了。 嗯,虽然三郎个人对于松永久秀颇为在意,但是在外界看来,松永久秀比起统领大和一国的时候权利已经急速缩水,在织田家的存在感也日益薄弱。而杂贺孙一从投降到背叛,其中的时间也不过堪堪半年而已。 上杉等势力缔造的包围网,对现在的织田而言仍具有威胁力,只是这种威胁力更多的来源于上杉谦信本人。石山本愿寺已经与织田家对立了数年,在各地的一向一揆都渐至衰弱的前提下,面对越发强盛的织田,本愿寺的后继无力已经开始露出端倪。而毛利虽然有心想要与织田一战,势力却几乎没有与织田领土接壤的地方,只是更多的用水军进行袭击——而使用水军,位置又在客场的话,毛利家实际上难以长期作战,光是补给就要比正常的陆军补给艰难得多。 在武田信玄的包围网下,织田家还需要通过上杉谦信的关系去劝说朝仓退兵;但是在上杉谦信的包围网下,只要上杉谦信退走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包围网就会覆灭。 在武田信玄仍然存活的时候,彼时还只能算对天下有了一争之力的织田尚且能在没有甲贺忍者(刀剑男士)的帮助下应对。如今上杉谦信来势汹汹,比几年前更加强盛的织田却反而要在这个时候动用忍者吗? “在那个时候,大家就已经做过很多事了吧。”和这个时代的家臣们脑回路从来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对家臣们来说顺理成章c全无漏洞的理由,到了三郎这里,反而多出了一些纰漏——这是出于他对刀剑男士的定义从一开始就是“家臣”,而非任人驱使的“忍者”的缘故。 即使三郎的记忆力从来就十分成谜,他对那个时候的战事也算不上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稍加思考就想了起来:“——家康!你们那个时候去救家康了是吧!而且那时候我好像就已经为大家雇佣了野武士了。” “是的。”压切长谷部回答道,“之前我们也还曾前往小谷城送信,以及与森可成一起守卫宇佐山城。” “没错。因为大家在那个时候还没怎么露脸,所以知名度没有现在广。不过在那时也能算是半个名人了——应该。”三郎说道,“应付信玄先生的时候,你们还只需要对付时间溯行军就好。现在应付谦信先生,反而还要你们去跟着打仗,这其中果然还是哪里不对吧?” 这当然不对了!! 那个时候是大家都在正正经经的打仗,现在是羽柴秀吉想要挖墙脚啊!! 压切长谷部很想这么咆哮出来,但是他并不能这么做。在经过三郎不管是过程还是态度都相当随意淡定的分析之后,他在察觉到羽柴秀吉目的以后就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地,纵使脸色仍然算不上好看,眉宇间隐约的戾气也已经散去了大半。 “那么您想要怎么回答呢?”他对三郎直言道,“因为明智先生是从安土带兵出发,所以鹤丸先生等人与野武士混在其中并不显眼。但是羽柴秀吉现在正在攻打但马,我们不可能带领野武士前去,在‘历史’上留下我们的痕迹。因此即使您最终决定需要我等前去援助羽柴秀吉,除非是从安土这边一并派出大量援军,否则那边只会等到寥寥几名刀剑。” “——也就是你们不愿意带野武士的意思啦?”三郎认真地说道,“如果秀吉能保证谦信先生一定会派出忍者,那我也不可能放任秀吉去独自面对这些嘛。但是如果不确定谦信先生会不会用忍者就把你们派出去,果然还是不行的吧。” “因为小光总是在强调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们的身份。而且长谷部你们也从来就很在意‘历史留名’这种问题,像是秀吉为了应对谦信先生,特地求来了忍者,这么奇怪的事情唔,这么无聊的事情好像也不会被记载?总之就算要去,也要你们做好准备啦。” 如果说像德川家康向三郎借用“甲贺忍者”以完成突袭那样的话,这种需要与人接触的短时间任务刀剑男士们完全没有问题。因为他们的无数异样,都可以以“忍者的伎俩”解释过去——哪怕那些人事后再想回想,激烈的战斗本身就已经足够磨灭他们对于刀剑男士的怀疑了。在三郎与在明智光秀身边的话,因为这两人已经知道了刀剑男士“付丧神”的本质,因此长期呆着也没有问题三郎是因为他的奇思妙想实在是比刀剑男士们有存在感多了,需要时刻操心三郎的织田家臣们完全没有办法c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刀剑男士;而明智光秀是为三郎考虑而掩藏住刀剑男士的真正身份,在明智光秀身边即使出了什么纰漏,这个可靠的角色也会反应迅速地兜住。 但换成羽柴秀吉,这个男人就未必会有这么好心了——一旦暴露出比起武力还要更加奇诡c真正异于常人的地方,那时不是为三郎与明智光秀之间多加一个共享秘密的同盟,而是将把柄硬生生递过去让人抓,让三郎与明智光秀凭空生出掣肘来, 刀剑男士要在羽柴秀吉身边长久呆下去,这中间的弊端已经远远超出了能带给刀剑男士们的利益。 压切长谷部明白这一点,却不能用这一点去劝说三郎,只因为他仍然将三郎的想法与命令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而且“甲贺忍者”在于这件事上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发言权。只是好在,他的主公虽然在不自觉的任性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刀剑男士,也并不是对万事万物都迟钝到发觉不出其中问题。 三郎注意到的事情,从来就能抓住最重要的痛点。 就算实际上与后世流传的暴虐形象相差甚远,这个男人也是险些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 “非常感谢您的体谅。”压切长谷部朝着三郎深深的低下了头,等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和往常一样的c十分可靠的严肃模样,“但是,您的想法是不能这样直白地传达出去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请求让我来执笔,给羽柴秀吉书写回信——我会尽我所能,将您的意思完整的表述出来。” “不用这么麻烦。”三郎耿直地回答道,“谦信先生派不派忍者也不是秀吉说了算的,所以我们给谦信先生写信吧!” 压切长谷部:“” ——在上杉谦信将出兵攻打织田的时候写信过去,问对方会不会派出忍者这真的是询问而不是挑衅或提醒吗?!! “如果退在这里的话就好了——退和谦信先生比较熟。”三郎说着,已经将面前摆着的小几直接搬起来掉了个方向,让上面的纸笔统统变成了朝向压切长谷部,“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就拜托你了喔,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还能怎么办呢。他当然是认命地提起毛笔,就这么将不知道算是挑衅还是提醒的信写完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8.穿越之三百二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 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 “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 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 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 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 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 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29.穿越之三百二十九 从不可见变成可见, 这对刀剑男士而言还真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虽然只有“演练”才可以和人交流的行动方式对刀剑男士而言是极大的限制,导致他们几乎离不开近侍的调动, 但是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 刀剑男士也都习惯了这种行动方式。撇去最近才到织田家的烛台切光忠,剩下的刀剑男士中最晚进入织田本丸的三日月宗近也已经在这个时代呆了两年之久——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养成的习惯, 甚至刀剑男士种种反过来有意识地利用自己的特性的行为,要在一朝内全部推翻重来,这对刀剑男士们而言不亚于三观再造。 更重要的是, “演练”的时间与人数虽然一直是个需要刀剑男士操心的大问题, 但是他们不能与人接触也不能被人看见的“正常”和“出阵”c“远征”,才是他们能在这个时代安然地生活至今的根本。 刀剑属于这个时代,但是刀剑付丧神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们的本质仍是冷冰冰的死物,这让他们比起活人来更加容易在各种时代中行动。但是并不属于这里的他们, 存在本身, 即是对这个时代c这个世界的破坏。历史上也曾有“甲贺忍者”投奔织田信长一事发生, 但是在刀剑男士顶替了历史中“甲贺忍者”的名字后,原本应该被三郎驱使的真正的甲贺忍者也就销声匿迹了。 他们大概是认为织田信长借用他们的名头是别有用心——在“第六天魔王”的恶名传得越来越远后,背后并不具有强大势力的甲贺忍者会唯恐触怒织田信长c遭来如长岛一般的大屠杀, 以至于选择乖顺地隐藏自身,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至少这种变动并没有引起“世界”的反应, 为刀剑男士引出检非违使。 但是,没有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检非违使”出现, 不代表刀剑男士在还没有初始刀到来时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就不存在。只能说他们引起的变动仍然在这个世界的承受范围内, 并不能说他们做下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抹消。 在这种前提下, 长期不能和织田家除了三郎与明智光秀以外的人接触这件事,反而帮了刀剑男士们大忙。他们露面的时间少,除了安土内经常见到他们的侍女外,每次出现都会因为外貌给在场的人带来一定的冲击,从而让人忽视他们身上其他的异常。而且,这种变相限制他们与人交流的时间的设置,也避免了他们向外透露出有关“历史”的事。 加州清光在了解织田家本丸的行事之后就曾经声明,唯独刀剑男士是绝对不能透露“历史”的。但是刀剑男士就算有这个意识,他们也并不确定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都一星半点的“历史”也不曾包含。 明智光秀除了未来会发起的“本能寺之变”以外,还让刀剑男士警惕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细致的观察力。而织田家的聪明人不止明智光秀一个——在刀剑男士们出现时间稀少的时候,他们与家臣们尚且相安无事,一旦刀剑男士们时常出现在人前,随之而来的c对刀剑男士的套话势必会越来越多。 明智光秀和三郎是“历史人物”,那些织田家的家臣也同样是“历史人物”! 明智光秀好歹现在还有对三郎的责任心约束着,但是那些家臣却不一定真的如历史中描述的那样对三郎忠心耿耿——羽柴秀吉就是典型的例子! 而且刀剑男士们变作平常也能被人看见后,不管是“出阵”“远征”还是“演练”,这些命令对于刀剑付丧神们的影响势必要重新开始探究。饶是之前已经有了一次探究的经验,这次要重复一遍探究过程对压切长谷部等人而言并没有那么困难,这也势必要消耗掉他们大量的时间。而且在他们保持这个能被人所见的状态下,不管是探听情报c还是一刻不离地跟随三郎,又或者是清剿时间溯行军,都受到了巨大的阻碍。由于外貌的问题,他们比常人更受瞩目,行动起来也就更加困难,以往转换一个状态就能躲过的c来自他人的探究,现在都需要他们硬着头皮去面对,以至于织田家的本丸目前气氛十分低迷。 鹤丸国永虽然在之前表示得对五虎退去见上杉谦信的过程中,全程能被人所见的状态十分感兴趣,压切长谷部也为此表示了支持,但是他们这种兴趣的目的,是想要将其化为刀剑男士的优势c让他们能够更加自如的应对各种局面,不需要经过一道近侍的中转站,额外耗费一些时间。如今这么猝不及防的全员都成了彼时的五虎退,惊与喜之间,果然还是惊的成分多一些。 能在这种情况下顽强地带领刀剑男士们继续探索自身的压切长谷部,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啊。 这种变故对于刀剑男士而言实在是太过可怕——它轻轻松松地打乱了刀剑男士的生活,让这些付丧神除了训练留在安土附近的那一部分野武士的任务还能进行外,其他需要不松懈地去做的事情都处于半停滞状态。浓烈的危机感也一并影响到了刀剑男士麾下的野武士,压切长谷部的信件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鹤丸国永的手中,而此时明智光秀这边的七名刀剑男士们—— 身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嗯,这就可以确定了。压切长谷部那边突如其来的意外,果然是三郎的问题呢。 毕竟鹤丸国永等人目前暂时是明智光秀的刀剑男士呀哈哈哈哈哈。 鹤丸国永原先对于五虎退能在上杉家维持能被人看到的状态数年之久的事情十分在意,但是之后频出的事件到底拖延了他探索真相的进度,而且想要隔了几年之后再找出头绪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这下子压切长谷部那边出了变故,就如同一道灵光一样点醒了鹤丸国永,让原本迷茫不知方向的他,顷刻间就想通了一切。 在压切长谷部等人身上出现意外的时候,三郎说的是“如果你们是人就好了”。 在五虎退拜别三郎c要去见上杉谦信的时候,三郎说的是“要写信过来——还有越后那边的特产也带点给我”。 不能和人接触的刀剑付丧神,自然是不可能寄信回来,更不要说“带特产”了。因此,三郎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默认”了刀剑男士暂时以“人”——也就是保持“能被人看见”的状态出现。 原因仅止于此吗?是否还有其他不同的条件呢? 鹤丸国永下意识地觉得,刀剑男士们这种突然的改变应当还有更加细致苛刻的要求,但是他所想到的这么一个框架,应当就是压切长谷部突然面对困境的主要原因了。 越是认真去探索,他就越能发现,在刀剑男士与审神者的关系中,审神者占领的是绝对的主导地位。尽管目前来看,鹤丸国永等人发现的c能够强制刀剑男士行动的命令只有“演练”“远征”“出阵”“近侍”等几种,但是他们生活的一切却实际上都受到审神者的制约。这种绝对的主导渗透了方方面面,就如同密密结成的蛛网一样让刀剑付丧神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如果是来自和平时代c突然要面临战事的审神者,这种绝对的控制力无疑能够最大程度地抚平他们的恐慌。再往后,调节审神者与刀剑男士的关系,让他们呈现出一个良性的c能够最大程度地与时间溯行军作战的态度,想必时之政府也有相应的对策—— 但是,越是从这方面思考,鹤丸国永就越觉得困惑。 如果说目标是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的话,哪怕是为了刀剑男士发挥的战斗力,时之政府也不可能让这些刀剑付丧神沦为审神者掌心的傀儡玩物。足有八亿四千万的敌人,这种危机也决定了时之政府不可能放任审神者施为。如果说限制刀剑男士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审神者能在没有接触过相关教育的前提下就能进行作战,那么反过来说,时之政府对于审神者的束缚也应当有与束缚刀剑男士的蛛网相等的程度!! 两方之中由一方掌握绝对的权力,这样完全取决于统治者(审神者)人品的上下关系显然是难以持久,也是难以发展下去的。 就算在诞生之初,鹤丸国永并不清楚这种事情,这么多年待在三郎的身边,与历史上的名将相处,这一过程中开拓的眼界也足以他认识到这些东西。 但他仅仅是个刀剑付丧神。鹤丸国永能够领会刀剑男士身上的束缚,在于他也是被束缚的一员。对于人类审神者的“束缚”究竟为何物,他实际上一无所知。 鹤丸国永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 如果说,时之政府真的对于审神者也有相应的要求的话,那么“织田信长”这一身份就决定了三郎绝不可能成为审神者! 不管是从鹤丸国永现在的探究,还是他自带的记忆都能够看出,时之政府实际上已经有了完整而成熟的一套体系。如果说单凭幸运或是巧合,就能让“织田信长”钻了这个体系的漏洞,鹤丸国永实在难以相信。除非“织田信长”(三郎)并不具有“织田信长”(历史中织田信长)的身份,仅仅作为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才可能有成为审神者的资格—— “相同的,脸?” 鹤丸国永的脑海中蓦然闪现出明智光秀与三郎一模一样的面容来。 ——如果说,他们的审神者实际上并不是“织田信长”,真正的“织田信长”另有其人的话。 那么历史中的“织田信长”诡异地成为了刀剑男士的审神者一事,似乎就能够找到解释了? “不,这不太可能吧。毕竟主公现在做的就是‘织田信长’的事情,而且明智光秀和主公两个人都是历史人物。” 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哎呀,这段时间很少给人惊吓,所以我的脑子也变得糊涂了吗?” 像是交换身份这种事,在这个时代不可能会发生吧——光是遇到相貌一样的人,概率就已经小到接近于无了。而且两个人都是历史人物的话,就算是交换了身份也没有用——因为这样同样都会被排除在时之政府对审神者的选择之外才对。 所以说,他的主公织田信长(三郎)成了审神者,果然还是那玄之又玄的强运在作祟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0.穿越之三百三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 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 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 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 被三好家说得心动, 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 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 虽然赶来得很快, 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 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 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 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 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 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对于刀剑们的一言不合就回城,三郎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1.穿越之三百三十一 明智光秀那里当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仅没有,甚至还飞快地将内藤家收为己用c和刀剑男士达成了暂时的和平,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顺利。 五虎退并不擅长说谎, 因此他憋红了脸,也只呐呐地说道:“明智先生那里没有问题是, 是我自己有事才要回来。” 堀秀政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比起森兰丸还要更加稚弱的孩子,对于对方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的软弱性格倒谈不上什么不满——这些自称为“刀剑”的甲贺忍者和他的工作范围鲜少有过重合, 即使觉得五虎退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织田家生活, 他也不会越俎代庖去干涉“甲贺忍者”的人员变动。 不如说, 正因为记忆中的五虎退总是一副懦弱的姿态,现在看到白发短刀即使害怕也要隐瞒秘密的模样, 堀秀政的内心竟然还有一丝欣慰。 不过 以前的五虎退, 也是这么矮的吗? 织田家的短刀付丧神并不多,但是由于机动(速度)出众, 他们偶尔会比打刀和太刀的付丧神还要更加忙碌。堀秀政在织田家见到短刀付丧神的次数总的来说不多,但也是每隔几日或是几月就能见到一次, 因此对这些形如孩童的付丧神的生长发育并没有多大感觉。 而五虎退也是自从上杉家回来后鲜少露面, 堀秀政这也是自五虎退离开越后后第一次与这位付丧神见面——他能够在眨眼间就认出来对方是谁, 还多亏了五虎退的相貌和身高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好几年过去了, 就连五虎退的老虎都长成成年虎了——结果五虎退本人却一点都没有长高吗?! 就算是生长发育慢, 这也慢的太过头了! 仔细想想,其他年龄尚幼(短刀付丧神)似乎也是这样之前是堀秀政忽略了他们身上的“不变”, 现在猛然看到过去了几年也没有任何变化的五虎退, 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管是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这些成年人, 还是骨喰藤四郎c加州清光这类少年人,又或者是今剑和药研藤四郎这种孩童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竟然没有一个人的相貌有过变化。就算那些成年人身材已经定型c天生衰老更慢,所以几年过去了没有丝毫改变可以让人理解的话,那么那些孩童与少年,又是为什么生长停滞? 堀秀政作为近侍,也是经常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不管是在出征的时候,还是在平常三郎外出的时候,他的眼界也因此十分开阔,不管是传教士还是普通的农民都见过许多。侏儒虽然少见,但堀秀政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些身材矮小的人上半身显然要比下半身更长,手指粗短,就连脸孔上细节都有些微妙的一致。 例如鼻梁低下,两眼距宽,前额突出。 这些多年来不见长高的“甲贺忍者”显然身体比例十分匀称,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发色和瞳色),手脚的灵活性甚至超越大部分人。如果说侏儒和正常人长相上的区别还可能是堀秀政过于敏感,那至少这些看似年幼的甲贺忍者,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侏儒,且相貌在过去数年后还是那副未见过风霜的模样吧? 侏儒无法顺利发育的只有身体,不包括面容。 堀秀政其实本该早就作为三郎的武将开始征战的,只是他私心作祟,即使已经当过各种事务的奉行,仍然保留着三郎这边近侍的身份。三郎本人对于“童工”有种奇怪的执念,以至于在织田家工作的侍卫和小姓,除了森家的几兄弟(森兰丸c森力丸c森坊丸)外,几乎没有年幼的孩子在。堀秀政和森兰丸朝夕相处,自然察觉不到森兰丸逐步拔高的身条,又和甲贺忍者接触有限,直到见到分别几年后的五虎退,才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就连森兰丸都已经从只能胜任擦拭地板的工作的模样,长到了能试着挥动“不动行光”c学习拉弓射箭的样子,连也比前些年圆滚滚只能被称为“可爱”的程度多出了一些少年人的棱角,只这些比起身为小姓的森兰丸要奔波得更多c又不缺衣食的甲贺忍者,又怎么会仍然是无忧无虑的孩童样子? ——这些“甲贺忍者”的异样,他的主公知道吗? 这些“甲贺忍者”真的是正常人吗?! 堀秀政不确定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的眉眼已经渐渐冷冽起来。已经是青年人的堀秀政脸孔仍然如少女般秀美动人,但由于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像是浮上了一层薄冰,整张脸都被笼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 五虎退茫然地看着神色大变的堀秀政,有些不安地用指尖捏着自己的袖口。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五虎退都比平常人要敏感许多,但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想到是自己的身高出卖了自己不,出卖了所有刀剑付丧神,只以最单纯的思路去考虑。 在五虎退的印象中,堀秀政从来就是笑容和煦的人,和刀剑男士们之间的交情也是淡淡的c互不干涉的,唯有在某些特别的事情上才会格外执着。 比如礼仪什么的? 觉得自己想通了,五虎退立刻就松了口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本体的短刀从腰间取下来,递到了堀秀政的面前。因为本体短刀对刀剑男士颇为重要,就算是在上杉家时习惯了长期与本体短刀分离,五虎退也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短刀的刀鞘,脸上顷刻间就浮现出留恋的神情来。 “对c对不起,我不应该带着刀就去见主公的”他小声地道着歉,猛兽一样的金色瞳孔里出现的是十分温顺的神采,“请帮我保管刀不好意思!我,我见过了主公后就会回来取的!” 堀秀政原本已经越发危险c差点将这些“甲贺忍者”妖魔化的联想被五虎退的道歉声打断。他视线下移,落在五虎退紧紧捏住的短刀上——少年的手指又细又长,连指尖的皮肤都苍白如雪,是就算是越后的国人都鲜少有的肤色。这双手比起普通的少年还要小上一圈,皮紧紧地包着骨头,连骨节的形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几乎要让人担心对这双手而言,那一振短刀是否重得过分。 “不。”堀秀政的表情最终还是软化了一些,“即使卸下刀剑,也不可在殿下尚有要事与家臣商议时擅自闯入。” 也是五虎退出声的这一瞬间,堀秀政想起来这个少年的身上除了甲贺忍者的血脉以外,还有南蛮人的血统(实际上并没有)。 如果说,堀秀政看到的侏儒与这些忍者孩童不一致,那是否也是“南蛮血统”在作祟呢? 毕竟在这些忍者的身上,属于异国之人的特征那样明显。而不管是明智光秀也曾经肯定地告知他,这是因为血统的问题难以被人接受,这些忍者才会走投无路之下成为了三郎的忍者当时堀秀政虽然相信,却仍然抱着一分怀疑,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忍者既然能够毫不遮掩地自身外表上的异常,未尝不是因为这些异样无力改变——换言之,这些忍者是真的具有“南蛮血统”。当时明智光秀坚称的事情,恐怕正是实情了! 而那些异国之人,连发色与瞳色都和平常人不一样,那么这些忍者的生长发育上与正常人不同,也是能够理解的吧?如果这些“甲贺忍者”真的不是什么正常的角色那也不应该将自己的特殊直接暴露出来才对。发色与眸色还可以说是难以掩饰,但对于这些孩童一样的忍者,只要让他们无法见到旁人就可以了——压切长谷部既然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这些忍者其实问心无愧了吧!! 先不管堀秀政的逻辑是怎么才能如此完美无缺的,总之,成功地为刀剑男士们找到了理由,堀秀政的对待五虎退的态度也就越发的亲切温和起来。他那双眼睛褪去了锋芒,只保留真诚而含蓄的笑意,配合上秀美的脸庞,倒真的像是一位相貌出众的少女的。 很快,一人一付丧神就听到了拉门被再度拉开的声音——那是丹羽长秀已经向三郎汇报完安土城建造的进度,准备离去了。 堀秀政自然地将五虎退的本体刀刃从孩子纤细的手中抽出,暂时塞入自己的腰间,才向五虎退一颔首,示意对方现在去求见三郎。他快步跟上丹羽长秀的脚步,白皙的肌肤在淡淡的阳光下泛出珠光一样细腻的色泽,一边温声与丹羽长秀交谈,一边将后者送出去。 五虎退暂时只能一个人站在拉门前。 短刀的付丧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体刀刃被堀秀政带走,眼里立刻就笼上了一层雾,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他眨了眨眼,还是没有露出要哭的表情,只是怯怯地又敲了敲门,重新对里面的人说道。 “那个,我是五虎退。因为有事想要告诉您所以请问我能进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2.穿越之三百三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终于得到织田家愿意支持的消息, 足利义昭等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越前赶来,停留在美浓的立政寺,等待信长的觐见——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 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 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 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 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原本足利义昭还俗时的名字是足利义秋,在元服礼上才改成义昭,只因为“秋”字不祥。即使一开始只是想成为高级僧官,但在细川藤孝的安排和多年的流亡下, 足利义昭对于将军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 到了如果有谁能帮助他上京, 他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叫对方“吾父”的地步。 明智光秀对于这位足利义昭感官不好不坏,反而是对细川藤孝感觉不错。当时明智光秀还没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回织田家(当家臣),匆匆忙忙地先在朝仓家出仕, 来赚取养家糊口的钱。等到他考虑清楚c脱离了朝仓家前来投奔三郎的时候, 他已经和细川藤孝成为好友了——差点约定儿女亲家那种。 织田家想要上京就必须去找足利义昭, 足利义昭的事基本都是细川藤孝负责, 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相交并牵线三郎, 但是细川藤孝没见过三郎 明智光秀一点也不怀疑,细川藤孝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将三郎认错成自己——谁让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像。这样一来只要见过了三郎,细川藤孝就必定会明白“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一模一样的隐秘真相。 这种真相,哪怕对那位足利义昭有利,依照他这么几年里逐渐有了将军架势的脾气,也是不肯接受,甚至怀疑织田别有用心的吧? 相同的两张脸,眼下又是有关将军之位明智主家的人基本死绝,曾在美浓认识的人也要么被斋藤义龙所杀,要么投靠义龙被织田的部队所杀。剩下的明智一族的人也还留在越前朝仓家。他在朝仓出仕时间不长,又是底层,见过他的人基本不可能有机会觐见将军。 只要细川藤孝将这个真相瞒住,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三郎“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 “哦,小光你在啊。” 就在明智光秀思考之时,三郎打着哈欠从殿后走了出来。 明智光秀:“三郎?你没去觐见将军吗?” “小光还在这里,难道不是没到时间吗?” “不,我派人送信,所以在等回信,之前有拜托侍从告诉您我今天会缺席——” 沉默了一小会,三郎的抓了抓头发,直白道:“啊,我睡过头了。” 如此淡定自若的态度,实在是让明智光秀深觉难以直面。不过,介于他自己就曾经做下交换身份的荒唐大事,而且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还算了解了三郎不少,因此对于这种睡过头而错过觐见时间的奇葩事,他并没有像其他跑过来的家臣一样脸色难看,只是说道:“那正好,我也随着殿下一起出发。” “咦,不需要等回信了吗?” “不用。”明智光秀只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细川藤孝是个聪明人。” 和足利义昭不同,细川藤孝在意的,只有足利义昭的将军之位——在细川藤孝面前咬死了相貌相似只是巧合,那么细川藤孝也就会接受,甚至帮着敷衍和隐瞒过去。 在眼下,没有什么比足利义昭渴求的那个位置,对细川藤孝来说更重要的东西了。 “如果细川先生没有及时拆信这种时间上的失败,不如我和殿下一起,好让我去抢先见他。”明智光秀对着三郎一躬身,笃定道,“殿下会上洛的吧?” “嗯,毕竟我也想了很久嘛。” —— 和嘴上说着我会帮你,身体却很诚实地足有两年按兵不动的朝仓家不同,三郎直接在觐见将军结束后的次日就带着六万大军出发上京,行动力堪称一流。 这不仅抚慰了将军的怒火,还让细川藤孝也松了一口气。因此在出发之前,三郎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的行为,也没有让这两个人多加警惕——周文王以岐(西岐)作为据点取得天下的事迹,在日本的流传度并不小。岐阜之名,几乎是揭示要以天下为目标了。 不过,目前的名义也只是为将军(武家)而取得天下。(天下布武) “义元左文字依旧带在身上吗” 比起其他的,明智光秀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这样一件事。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刀,而且现在也不会吵了。”对此,三郎选择在休整之时对明智光秀悄声说道,“不过宗三(指刀剑付丧神)我有让他去保护归蝶。” “它能够离这把刀这么远?一般都是依附着本体,能脱离这把刀已经很奇怪了。宗三真的和义元左文字有关吗?” “应该。” “应该?” “应该。” 对于三郎完全没有诚意c让人无法相信的回答,明智光秀最终还是放弃了计较刀剑付丧神和刀剑的事。而周围一群竖起耳朵听着的武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很难懂的样子。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也下定决心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付丧神隐瞒到底,明智光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保护归蝶夫人吗我看不见它不过,若是它能暂时远离你,那也是好的。” “要叫‘他’。”然而对明智光秀的苦心,三郎只是一本正经的竖起一根手指,纠正道,“宗三是男性。” “唔这个,也有性别之分?” “应该。” 从来就显得率直得过分的三郎,在付丧神这种事情上也依旧率直得过分。明智光秀倒是有想过请三郎将宗三左文字赐给自己,但是出于这把刀的特殊意义,即使三郎愿意,其他家臣也会强烈反对,甚至怀疑明智光秀的用心。这是打定主意要侍奉三郎,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的明智光秀,目前所承受不住的怀疑。 但是就这样将付丧神放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啊。尤其是这是沾满了鲜血的凶器,前主被三郎斩杀之物化成的付丧神。 还是说,要去找一点对妖怪有威胁的东西?比如说能斩杀鬼怪的人吗? 好像织田家目前最让人畏惧c战力卓越的武将是 明智光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柴田胜家。 作为织田家老资历的家臣和战国时代出名的武将,哪怕明智光秀已经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脸,柴田胜家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地说道:“明智先生有事?” 哪怕是明智光秀还是“织田信长”的时候,柴田胜家也因为他的孱弱而少有好脸色,在织田信秀(信长之父)面前也从不掩饰对织田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的支持。因此,即使是被曾经的家臣这么对待,明智光秀也没有感到心酸和被冒犯,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无。之前有武士输给柴田先生一把太刀的事传的很广,我认为柴田先生实在勇武过人。” “那是自然的。”并没有全放下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但柴田胜家依旧为对方的夸奖感到骄傲,“虽然他也很强,但是比不上我!既然向我挑战,就要做好将澄肌的太刀输给我的准备。” 澄肌青江派的刀吗? “看柴田先生的反应,应该是锐利无匹的好刀。”明智光秀道,“虽然打通了上洛的道路,但六角家的态度还不明确。为了防止万一,请在进军途中近身护卫信长大人。” 听到这句话,柴田胜家破天荒地给了明智光秀一个好脸色,虽然在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再好的脸色也显得凶狠:“殿下有难,我等自当全力护卫。” “麻烦您了。”没能得到想要的保证,明智光秀也谈不上失望。 之前为了上洛,织田家和甲斐的武田家谈好了婚事,在织田家养女雪姬产子而亡后,又让织田信忠和武田家的六女松姬约定了婚约,至少这一两年内,武田和织田的关系不会破裂。 武田所在的甲斐那里有身延山久远寺!日莲上人的佩刀,据说也是青江刀派的数珠丸恒次就存放在那里! 还有石切剑箭神社,里面供奉的御神刀石切丸也很有名。但是石切剑箭神社远在摄津国,摄津国附近的河内国是三好家的势力,而原本在摄津国的细川家又因为将军的缘由没落 果然,目前先去找数珠丸恒次吧。 《付丧神记》中也有记述,付丧神被关白的护符烧的四处逃窜,随后又被高僧驱逐。倘若记述为真,那么与佛法有关的东西应当能压制住刀剑付丧神。但还不确定“时间溯行军”到底存不存在,来意是什么,也不能彻底将付丧神驱走,因此不能拜托泽彦和尚但也不能放任付丧神,总要找到牵制的方法。 同为刀兵,数珠丸恒次应当能起到作用。 打定了主意,明智光秀重新站在三郎面前,低声说道:“返回之际,我想去一趟甲斐,请求得到你的准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3.穿越之三百三十三 不管三郎到底要选谁——对织田家本丸的刀剑男士来说, 重点都是他们目前面临的身体问题。 因为在织田家的这几年里, 他们对于剿灭时间溯行军实在是被锻炼得很有经验。像是对上那些如傀儡般时间溯行军,倘若他们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当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娴熟利落, 哪怕队伍中要加上一个经验不足的烛台切光忠也不会感到有压力。就算是面临凶戾可怕c具有明确目标的时间溯行军, 这群刀剑男士们也不是没有拖延的能力——也就是说, 除非三郎这一次哪个忍者都不要, 不然不管三郎心血来潮想要选谁, 他们都能够保护审神者这次上洛的安全。 然而, 现在问题就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相貌奇怪的他们, 实在是太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哪怕只是看相貌, 刀剑男士们端正的五官也能引来不少人的注意,更别说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五官不仅仅是端正——真要计较起来,刀剑付丧神们还真是什么样类型c什么样年龄段的美男子都有。饶是三郎的本丸中刀剑男士还未集齐时之政府“理论上审神者可以拥有刀剑付丧神付丧神人数”的一半, 这些付丧神们光看脸就已经能够找出好几种风格了。 目前相貌是织田家首屈一指的俊美的堀秀政,从长相的意义上算,和刀剑男士们有着共通的烦恼。只是堀秀政早已能娴熟的应对长相惹来的麻烦(例如松永久秀的调戏),必要的时候也能利用长相达成目的(比如劝告侍女专心工作)。而刀剑男士们则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啊虽然想要做的话也是能做到的(比如三日月宗近),但是这种做法无疑和他们掩盖自身存在的想法不符。更不要说,除了个别美貌实在过人或是相貌相对而言贴近常人的,大多数刀剑男士都仅仅是被人远观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疏远了。 这一类因为发色和眸色的特别c而显得十分妖异的美丽, 比起单纯的相貌出众还要更能惹人眼球。在上洛的途中想要遮掩这些, 就意味着压切长谷部等人不得不像鹤丸国永他们一样用衣袍与能面将自己装扮起来, 可老实说呢,这种扮相 其实就是在把自己越弄越明显吧??? 鹤丸国永等人由于身处军中,又有明智光秀压阵,就算带着能面出去吓人也没有问题。但是三郎的上洛却没有那么简单。即使天皇已经失却了尊荣,几乎是众人皆知的受制于织田,三郎也不可能彻底将遮羞布扯下,将忍者带到天皇皇宫里去—— 嗯,就算三郎没有这个意识,相信他的家臣也是会有这个意识的。 在上洛途中要面对的行商以及京都百姓,也是刀剑男士跟随上洛后绕不开的一道难题。最重要的是,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忍者”,实际上他们并不通晓忍者的技法。在先前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还能勉强去做一些传递消息c刺探情报的工作,放到现在,即使是想要贴身护卫三郎都变得十分困难——至少现在三郎与家臣的军议,刀剑男士们是绝无可能像以前那样旁听。 确实因为这种突发情况而焦头烂额,压切长谷部除了一遍遍的梳理当下的历史c安土的地形c上次未能完全剿灭的时间溯行军分布的范围以及三郎这一次的上洛路线外,能做的只剩下在深夜的时候带领刀剑男士们悄悄进行“出阵”“远征”和“演练”来试探这一次的变故到底对他们到底有没有产生什么其他的效果——结果不知道该说是喜人还是让人无奈,他们“出阵”“远征”时仿若幽魂的状态完全消失,除了身体仍然是可以依靠玉刚和砥石疗伤以外,几乎找不出多少与人的差别。 不得不说,这几日对于刀剑男士而言,除了不知变故缘由的恐慌以外,更像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假期。自搬到安土后精神就紧张了两倍不止的刀剑男士们就算目前被迫足不出户,这种休闲的时间也颇让他们觉得愉快,至于夜间配合压切长谷部的命令进行各种状态轮着换的行为,也因为持续时间还算短暂,甚至还没来得及扳歪刀剑男士们的作息。 除了压切长谷部还在忙以外,大家都很轻松呢!! 丝毫不觉得自己可怜,只觉得这种妨碍刀剑男士保护审神者的意外状况要越快解决越好的压切长谷部冷着脸看完了鹤丸国永清隽飘逸c极具风骨的字,以及即使遣词造句文雅优美,字里行间也透出跳脱气息的信件内容,而后才放下信纸,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两颊的肌肉有在隐隐抽动。 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当然也有及时去寻找补救措施。 虽然当时他并不确定是不是三郎那一句“你们是人就好了”惹出来的,但是他作为织田本丸的近侍,与所有刀剑男士都接触过,自然也知道本应是初始刀的加州清光和歌仙兼定一直笃定的“审神者的灵力会影响本丸”的事情。同时,他也亲身感受过审神者对于刀剑男士的束缚力,哪怕不会像鹤丸国永想得那么远c直接三级跳到“织田信长本不应有审神者的资格,那又为什么有了审神者资格”这一类乍一看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上,他也清楚地知道,身为审神者又负有庞大灵力的三郎是最可能影响刀剑男士的人。 所以在当时压切长谷部就去找三郎了!! “冒昧请求您——可否暂时将我们恢复成原先的样子?”那一日的压切长谷部是这样对三郎说的,“比起之前更加似人,这确实让我们欢喜。但是就眼下的状况而言,维持先前的状况更加利于我们行动。” 面对有理有据c请求也很诚恳的压切长谷部,三郎给出的回答则是这样的:“——啊,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既然能吃饭c睡觉还有打架,大家本来也就和人没有什么差别吧?不要总是执着‘刀剑’这种身份啦。” “不过你都这样说了那变回来吧!!长谷部!”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三郎还十分严肃的以掌心对准压切长谷部,摆出了十分敷衍也十分经典的动漫男主蓄力后发招的姿势啊抱歉,这好像并不值得一提。 至于三郎那句话之后的结果,想必大家也知道了——如果真的在那时就迅速的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压切长谷部就不需要在别人放假的时候还呕心沥血的加班,甚至还要在半夜叫醒大家一起夜游了。 得知了龟山城的刀剑男士(鹤丸国永等人)并没有受影响,这对压切长谷部而言算是一件好事。他会立刻去信询问鹤丸国永那边的情况,除了是担心鹤丸国永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因为身体状况陷入危险境地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鹤丸国永当时身边就带着五虎退,而五虎退是维持能被人看见的状态在上杉家度过了好几年的付丧神。 刀剑男士们之间的能力也有所偏差,精于内务的压切长谷部很清楚地知道,在将零碎的信息拼凑出结果c进行天马行空但又有理有据的猜测的这一类的事情上,所有的刀剑男士中还是鹤丸国永最为擅长。 而这一次,鹤丸国永虽说信中的言辞带着不符合刀剑男士目前沉重失态的轻快c所叙述的事情也一如既往的让压切长谷部在第一眼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问号,但最终还是成功地帮助现在的压切长谷部拓开了思路。 压切长谷部稍作沉思,而后就开始一个个敲门,将其余刀剑男士集聚起来进行军议。至于原本还在身边c等压切长谷部脱离了沉思状态后就不知去往何处的五虎退,他也拜托了相貌相对而言不具有什么冲击力的厚藤四郎前去寻找。 只花了一刻钟上下,厚藤四郎就成功地带着五虎退抵达了压切长谷部的住处——作为最后两个到的,厚藤四郎十分认真的将门窗关好,随后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织田家本丸现存的刀剑男士统统集齐在这里,本来就不算多宽敞的和室立刻多了几分拥挤,空气似乎也因此变得灼热起来。除却在中心位置的压切长谷部身边还有一圈空地——这圈空地立刻被三日月宗近和莺丸眼明手快地放上了一壶热茶以及数个茶杯,其余地方都挤满了付丧神,肢体难有不靠在一起的。 也打算快点结束这次军议——主要是谈话的内容要担心被人偷听是在是太心累,但压切长谷部还是没有急着去说明鹤丸国永的信,反而率先将目光投向了五虎退。 就和在原来的时候,审神者看刀剑男士时分不清对方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一样(更大的可能性是三郎根本就没想过去确认刀剑男士的状态),刀剑男士们看彼此时也大多时候看不出对方到底是形如幽魂还是仿若人身。作为近侍,压切长谷部还算是能够辨认出同僚们各种状态下灵力发散方式的区别,但是现在看着五虎退,压切长谷部一时之间难以断定对方是不是受了影响。 他直接问道:“你现在是未演练也能被人看见吗?” 五虎退的神情先是有些茫然,而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旁边的厚藤四郎快他的动作一步,直接脱口而出:“就是这样!之前我去找退的时候,他还正在被森家的兰丸问问题呢!” 压切长谷部点了点头,心里再度确定了鹤丸国永猜测的真实性。甚至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鹤丸国永所没办法确定的地方,他也在此刻一一补足了。 “诸位。”压切长谷部说道,“如无意外的话,导致我们目前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 “‘唯心’!!!” 刀剑男士们: 刀剑男士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4.穿越之三百三十四 有某一个瞬间, 刀剑男士们是很怀疑自己听错了的。 鹤丸国永因为思维天马行空而会想到奇怪的地方就算了, 初始刀加州清光和歌仙兼定因为自带时之政府的诸多设定算得上是(与历史完全无关的)知识广阔就算了压切长谷部到底是什么时候走上这一条“说的知识过于偏离这个时代”的不归路的!! 分明算不上学术类人才的压切长谷部没有注意到同僚们惊恐的目光, 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并不是我们的‘唯心’, 而是主公的‘唯心’。” “唯心”这个词语,其实刀剑男士们并不陌生——也仅仅是不陌生而已。毕竟为了能够将这些历史上的名刀变成可以作战的c能在无数个本丸中反复出现的付丧神, 时之政府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单纯从付丧神“放置不理100年,吸收天地精华c积聚怨念或感受佛性c灵力而得化成妖怪”的特性来看,其实他们的诞生成因更像是辩证唯物主义中的“量变引发质变”。但是一次仅有一位c且受诞生的“刀剑”束缚的这一种付丧神, 显然不能满足时之政府应付时间溯行军的需求。因此既唯物主义后, 刀剑男士们的诞生成因又可喜可贺地加上了唯心主义—— 例如他们受审神者的灵力催化, 化为人形后,随身携带的c以灵力构筑出来且与他们历史中的刀剑模样一般无二且能用于作战的“本体刀刃”, 就是唯心主义中“物质是意识的产物”的典型代表了。 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在刀剑男士们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 真要探索的话,刀剑付丧神身上有不少这两种哲学派别交融互换的影子。但是, 对这些诞生于世仅仅是为了剿灭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来说,所谓的“唯心”只存在于一句话中。 “结合了唯物与唯心,诞生出来的强大付丧神”——没错,那就是时之政府招募审神者中顺口形容刀剑男士的某一句宣传词! 并且同时也是刀剑男士们记忆中难得的除了历史c自身怀有的些许记忆以外, 有关他们自身的东西! 有了这个印象打底, 压切长谷部的话如石落潭中,只瞬间就激起议论无数! “清光, ‘唯心’这种东西你们初始刀有印象的吧?一定有吧?” “不, 这个绝对没有!我也不知道长谷部到底讲的是什么, 别c别来问我啊!” “哈哈哈,‘唯心’吗?哎呀,因为上了年纪,对你们年轻人的用词不太能理解呢。” 理所当然的,这些议论都不是因为压切长谷部的话有多让人惊讶——而是因为没有听懂。 在这令人窒息的反响中,压切长谷部猛咳两声,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果然还是很不甘心”的表情,从袖中抽出鹤丸国永的信件,交给刀剑男士们传阅。 单纯的看信并不需要多长时间,鹤丸国永的信又原本就没有多长。因此没过多久,刀剑男士们就传阅完毕,重新将信件交到了压切长谷部的手上。 既然大家都已经看过,压切长谷部也就自然地将信纸撕碎,将带着字迹的碎片泡在自己喝了还没两口的茶中。他无视了莺丸与三日月宗近看向茶杯时颇为心痛的眼神,直至看见碎纸上的字迹在水中散开,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刀剑男士们,沉声道:“那么现在,大家应当对我刚刚说的稍微有所了解了吧。” 鹤丸国永的概括能力不错,就算偶尔(其实是经常)会让人觉得绕来绕去糊成一团,他的逻辑也从来就十分明确。再加上信件表达的内容有限,刀剑男士们哪怕第一眼看不太明白,多看几遍也能摸清鹤丸国永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信件的中心内容只有一个——刀剑男士们身上的异状,多半是起于三郎的愿望或是认知。 这也就是压切长谷部所说的“唯心”。 信件上鹤丸国永举的例子已经十分具有说服力,因此压切长谷部也不用费心再去解说这一中心内容到底是怎么来的。迎着同僚们求知(茫然)的眼神,他直截了当地顺着鹤丸国永的信件内容往下叙述:“主公之前就说过,希望我们‘是人的话就好了’,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我们身上的问题和这句话有关,但是这句话导致我们现在这种状况的可能性很高。” “而之前——我去请求主公让我们恢复原状,主公确实依照我的请求这么说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因此我认为,问题的源头不是出于主公当时脱口而出的命令,而是主公的‘认知’上。” 在被压切长谷部请求撤回之前“是人就好了”的命令时——不,应该是还在那之前,三郎眼中付丧神就已经和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不同于明智光秀即使与刀剑男士时常相处也清醒地记得他们非人的本质c从未因为他们类人的相貌迷惑过,三郎除了一开始还记得这些刀剑男士是付丧神(没给宗三左文字安排饭食)外,之后几乎完全模糊了刀剑付丧神与人类的界限。哪怕在刀剑男士们探索自身设定的过程中,三郎越来越多的见识到了他们的非凡之处,这个神经粗大的男人也从未记挂在心上,连使用刀剑男士的方法都很别出心裁。 比如利用刀剑男士的“远征”去送信!! 哪怕现在刀剑男士们已经很少再“远征”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当年被这样使用过的事实! 单单看刀剑男士们的生活方式,短时间内确实很难从外貌以外的地方察觉出他们身上的异常。除了“锻刀”和三郎收集刀剑时会有小概率出现新同伴外,刀剑男士们与人类一样需要吃饭c饮水c睡眠,即使不用玉刚砥石改用人类的伤药也能够治愈身体的伤势——只是见效异常缓慢。而且他们生活作息也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至多熬夜时间不长的时候几乎不会对精神有什么影响。再加上三郎的性格问题,恐怕在他的心中,刀剑男士早已和家臣或是近侍c小姓划上了等号,哪怕数次见证刀剑男士们对人类而言匪夷所思的增员方式也没能动摇他这种想法。 只是,直至羽柴秀吉这次突然寄来一封信,三郎无意识中将内心的话说出口时,他的认知才终于找到了引子,导致刀剑男士们的身体往三郎认知中的方向变化。 也就是所谓的“变成人”。 五虎退误打误撞开始“极化”时,能被人看见的原因也是一样。当时的三郎异常坦然的放任了五虎退前去寻找前主,并且还郑重地拜托五虎退“带那边的特产”——特产具体带了没带,这点先放到一边。总之,如果是“不能被人看见”的五虎退,显然在当时是不可能为三郎带来特产的! 因为那个时候织田家还没发明黑袍加能面的暗部装!刀剑男士们根本就没有“非演练也能与人交流”的想法! 这又是刀剑男士们身上唯心主义的一个象征了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五虎退能够与上杉谦信见面的原因,就在于三郎那一句“带特产”的嘱咐。 三郎在潜意识中默认了五虎退是可以实行“携带特产”这一行为的“人”,才进而影响到了五虎退的身体。只是可惜的是,三郎同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设定了时间——也就是“从越后回来”,因此在越后国的时候,五虎退能与上杉谦信交流,在离开越后c返回安土之后,身体与织田家的刀剑男士无异,重新恢复到了“非演练不可见”的状态。 这一次五虎退回到了安土后立刻就受到了影响,这也是压切长谷部这一论点中难以撼动的铁证。 而压切长谷部之前请求三郎下达“恢复到从前”的命令会失败,则是因为三郎在先前命令他们“成为人”时的命令并没有说明期限,即使下达了命令,三郎本身对于他们“和人没什么区别”的认知并没有改变。 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刀剑男士们身体的变化,全赖于三郎的认知本身——也就是压切长谷部说的“主公的唯心”了! 不过,这种唯心的限制也很明显。 在三郎并没有将认知说出口的时候,这份认知还不具有影响刀剑男士的效力。唯有当他开口说出了这方面的想法,并且是打从心里这样想的,他的话才会变得犹如针对刀剑男士们“言灵”般叫人难以反抗。于此同时,三郎的认知能干涉的唯有刀剑男士的躯体——或许还有行动(强制命令)的话。但是这种将审神者与刀剑男士联系起来的“唯心”,是建筑在时之政府的规则之上的。 三郎可以对他们造成影响,却难以进一步左右他们。就像他说了“变成人”,实际上只是让刀剑男士们在寻常状态下也变得能被人看见,刀剑男士的武力c目力c听力等仍然超乎常人。 “命令可以改变,但是认知很难动摇吧。”明白了压切长谷部想要表达的意思,三日月宗近笑着说道,“如果说‘锻刀’增加同僚c以玉刚砥石疗伤这种事,都不足以改变主公将我们当做人来看待的想法,那么想要改变我们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很难了吧。长谷部有想到该怎么做吗?” 压切长谷部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这就是这次军议的目的了。” “哈哈哈,那么先来听听老人家的看法吧。”三日月宗近并不觉得失望,而是又笑了起来,“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主公的认知,那么推动这种认知不也是不错的嘛?” “——您的意思是?” “哎呀,自己的身体由自己掌控,这是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三日月宗近笑道,“雏鸡不靠自己的双腿是没有办法站起来的喔,长谷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5.穿越之三百三十五 经过了深思熟虑后, 压切长谷部以及其他的刀剑男士们都觉得三日月宗近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所以在确定了该如何行动之后, 压切长谷部就一步都不耽搁地跑到了三郎的面前, 这种超乎寻常的行动力可想而知是受了谁的影响——此时, 距离五虎退离开三郎还没有半个小时,连堀秀政与三郎交谈时坐着的地方都还留有余温。 “今天是怎么了吗?一个接着一个的。”三郎莫名其妙地看着在门外求见的压切长谷部——透过已经被拉开的门, 他能看到穿着不太正式的神父装的青年正固执地单膝跪地,并没有因为已经被三郎看见就省去了礼仪,连头也是深深地低下, 几乎从每一个细节都透出其对于审神者的恭敬来。 三郎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说道:“那快点进来吧。今天的晚餐是是鱼?给你也备一份, 一起吃吧。” “您对我的优待,实在叫我感激不尽。”压切长谷部说着, 已经踏入了门内, 重新跪坐在三郎的面前,“之后我会去通知厨房多做一份和您一样的饭食的——不过现在, 还是恳请您听一听我的来意。” “唔?你说。” 压切长谷部端正了脸色,朝三郎俯首。 “请您——将刀剑男士们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我们。” 如果单看压切长谷部说的话语的内容,这句话是鲜少会出现在他口中的咄咄逼人。虽然以“请”字开头,但是显然压切长谷部并不想要接受否定的回答。 以往不管是家臣还是刀剑男士, 与三郎交谈都是以建议与沟通为主, 接不接受意见完全看三郎的个人意愿。并且随着三郎残暴的名声越来越响,织田家的家臣连口气稍微严厉一些的进谏都渐渐变少了——这次压切长谷部的口气倒不见得有多冷厉恐怖, 只是他这种态度放在如今的织田家, 已经足够罕见了。 “——身体的控制权啊。”三郎倒是没有被压切长谷部难得的无礼激怒, 只是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化。 身为“第六天魔王”的青年如今的面容仍然年轻得不像四十多岁的人,眼角与鼻子两侧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但是因为现在的天色已经变暗,屋内又尚未燃起蜡烛,他清澈透亮的双眼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多了几分幽深,乍一看竟然与明智光秀镇定下来的双眼很是相似。 他的表情仍然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连困倦都未能从脸上散去。这副表情不管是对刀剑男士来说还是对织田家的家臣们来说都十分熟悉,单纯浅薄犹如孩童,好像一眼就能让人看穿——但是真正想要透过这种表情窥伺三郎的内心的时候,他们才会发觉,撇去了最表层的情绪后,剩下来的只有一层空白,叫他们完全无法在线索,进而看破三郎的真实意图。 是“织田信长”真的这么会掩饰情绪吗?还是说,世间真的会有一名身负恶名c身经百战的武将仍然能够随意地将一切摆在脸上,不藏下任何东西? 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他在三郎开口的一刹那就变得干涩的喉咙在蠕动中得到了口水的滋润,可说起话的时候却还是要比想象中的沙哑不少。饶是如此,他眉目中的坚毅也没有分毫改变,甚至因为(自以为)感觉到了压力,变得越发深邃。 将三郎重复的话语当成是对这一要求的疑问,压切长谷部开口道:“——向您提出这个要求,我感到无比的愧疚。但是,我不得不厚颜向您索要这份权利因为我们急需能增加自己能力的东西。” 不管其他刀剑男士们是怎么想的,又是否从这一次意外中感觉到了被束缚c失却自由,压切长谷部本人对这种审神者的控制力并没有什么不满。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是主公的命令,他就会听从——对这位从一开始就自觉地将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c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的付丧神来说,他并不需要太多的自主权,就算是这次的意外,压切长谷部在乎的也不是自己受到了影响,而是这种影响导致他们无法保证审神者的安全问题。 身体的控制权——其实也只是让身体可以被人看见与不可以被人看见的简略说法而已。压切长谷部并不觉得这种权利掌握在审神者手中不好,毕竟三郎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散漫,但是认真起来的话也异常可靠。只是压切长谷部一个人的感官问题并不能决定一切——就和他所说的一样,现在的刀剑男士已经迫切需要能够增加他们能力的东西。 能力当然不仅仅是指战斗力。 目前织田家除了一个五虎退莫名其妙的进行了“极化”之外,刀剑男士们都暂时还没能弄清自己“极化”的契机在哪里——他们中有不少是名刀,在历史c甚至就是在这一段战国历史中也曾被数次转手,如果只是靠近历史上的前主就能得到“极化”的话,这想象未免也太过美好。五虎退的奇遇没有办法套在每一名刀剑付丧神的身上,而且进行“极化”所需要的时间也还没有确定——如果要“极化”就要外出好几年,那赶回来的话,本能寺的火恐怕都要熄了。 因此,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战斗力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刀装”已经是每个刀剑男士都配齐的东西,靠着生啃刀剑(召唤付丧神的媒介物)能提升的灵力也达到了顶点——现在的刀剑男士们,已经走到了提升力量的瓶颈期。 如果再等下去,或许会有转机出现但,更可能的是等不到那个转机(或者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转机),三郎就要赢来让他殒命的“本能寺之变”。 现在已经是1577年的十月,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只剩下四年多的时间。 时间溯行军在信贵山城的一反常态也让刀剑男士们十分心慌。不管是从一开始的只知拼杀到最后由“统帅”带领着能施展开浅显的战术,还是目前变得更加主动积极c疑似将三郎与明智光秀当初具体的目标,都表明了时间溯行军也在逐步进化。有时之政府给予的记忆打底,他们也就都知道时间溯行军攻击的并不仅仅是这一个时代,而是同时对历史上多个重要节点进行攻击——因此,时间溯行军的进化也应该是整体的,并不是因为他们这一小群刀剑男士们艰难的提升了对敌的攻击力c作为敌人的时间溯行军也就跟着提高了等级这样的c犹如游戏一样的模式。 他们无法保证,当他们继续在战斗力的瓶颈期停滞不前的时候,下一次面临时间溯行军时是否还能有赢过对方的可能。 战力一时半会提不起来,那么刀剑男士当然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们的人手有限,靠着不停歇的“锻刀”来增加同伴,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低。而时间溯行军人数众多,靠野武士去拼杀既不现实,也容易在历史中留下足迹。而且以时间溯行军见缝插针的攻击手法来看,不管它们到底是只针对三郎与明智光秀,还是要针对所有的历史人物,刀剑男士们都可以预见日后的疲于奔命——三郎c明智光秀c羽柴秀吉c德川家康这几个人的位置就根本就不可能一直在同一点上! 而且历史重要转折点中至关重要的人还可能并不止这么几个! 依靠近侍去命令和转变刀剑男士的状态,这放在日后的局面,实在是太考验近侍的远程控制能力了。 没有顺风耳也没有千里眼的压切长谷部只能在这个时候向三郎讨要“身体控制权”——倘若能够随时改变自身的状态c在“可见”与“不可见”之中转换,刀剑男士们可以施为的范围也就加大了许多。至少他们在带领野武士的时候不需要轮换;听消息的时候可以做到不被发现;再不济,在实在难以应付时间溯行军的时候,还能直接现身提醒“历史人物”甚至是借用军队,为这些“历史人物”争取一番 至少,在“本能寺之变”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就都有“目睹事情发生”和“阻止事情发生”的选择权。 “身体的控制权”——这个听起来夸大了三郎影响力的词语,确实是刀剑男士们所必须的。压切长谷部不愿意对审神者进行这种形如夺权的事情,但是为了本能寺之前的历史能够顺利发展,他不得不前来讨要。 他明白讨要成功的话不管是对刀剑男士而言还是对三郎而言都是“利大于弊”,却在面对三郎的时候仍然难以压下内心的愧疚与羞惭,只在进来后抬头看了三郎一眼,就一直持续地低着头。 “我不太明白啊。” 压切长谷部听到了三郎的话,打起精神回应道:“是。对您而言,我的要求确实太过无理——” “诶,不是说这个啦。”三郎莫名其妙地说道,“你们想要控制身体,为什么要找我要?虽然你们是‘刀剑’啦——但是挥舞你们那些(本体)刀刃的又不是我啊。难道说” 他奇怪地拧紧了眉,在思考了两秒后恍然大悟道。 “你们在准备新年话剧吗?!” 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口,简直要被审神者神奇的思路给逗笑了。但是他没有笑出来,因为在三郎说出“为什么要找我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就像是体内的无数条弯曲的c朝着三郎的方向延伸的弧线终于弯折回来,连接成成一个个的圆。那种充实的感觉溢满他的全身,是在最初诞生于三郎掌心之时才有过的c身体一寸寸被灵力浸透的舒适。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压切长谷部的头叩在了榻榻米上,以沙哑又坚定的声音说道。他的眼角几乎要渗出一滴热泪,但表情仍然是坚毅的,甚至有种刀锋般的冷硬。 “从一开始到现在,您给予我们的实在太多了。” 压切长谷部说道。 “不管是‘本能寺(之变)’还是其他的事——请您尽管吩咐我。” “主上有命,莫敢不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6.穿越之三百三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 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 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 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 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 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 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 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 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 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 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 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 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 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 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 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7.穿越之三百三十七 压切长谷部很想知道一期一振和鹤丸国永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给出如此模糊的一个问题。 明智光秀绕到信贵山城主城的时候……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啊!! 按照脚程计算——谁知道明智光秀的脚程是多少啊?! 如果不是因为一期一振十分靠谱, 而鹤丸国永虽然热爱恶作剧却也不会让五虎退千里迢迢带来一句玩笑话的话,压切长谷部是不会想要真的思考这种乍一看就是单纯为难人的问题的。 正因为知晓那两位刀剑男士的可靠,即使觉得五虎退转述的问题让人匪夷所思,压切长谷部还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那一杯茶水仍然没有派上正确的用场。这次还不足一周的、刀剑男士们身上的意外足够让压切长谷部意识到刀剑男士们的欠缺, 作为安土唯一还在这段时间内忙碌的人,他的警惕心前所未有地往真正的忍者——或者说不止是忍者的方向发展。纸笔容易留下痕迹,他便咬着手套的指尖,将右手从白手套中抽出来,以指沾着茶水,在茶盘上画出信贵山城的地形。 茶杯虽然已经变得越来越烫, 但内里褐色的茶水却比最初从壶中倒出时温度稍有下降,不至于灼痛压切长谷部的指尖。简略的几个圆形就算是信贵山城的主城和二之丸一类的支城,看起来简陋得简直不像个地图, 但好在彼此之间的距离远近还是准确的。 叫压切长谷部来回答这么一个问题, 确实是难了些——但也只是难了一些而已,并不是完全无解。 “——首先, 时间溯行军是在这个位置。” 他在象征主城的那个圆上点了点,捏出一点茶叶放在靠近圆圈的地方。 “而后,我和主公以及明智光秀开始撤退, 鹤丸国永等人在这里迎敌。大概是撤退到这个位置的时候——” 压切长谷部点了点两个圆的隔着的那一段最短距离中的中点。 “明智光秀离开了。” 不管是三郎还是刀剑男士, 都没有随身携带钟表的习惯——而且直至17世纪, 钟表的精度才有所提升, 在此之前, 各地的计时工具都庞大且并不精准……至少要满足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想要的精准程度是不可能的了。当时所有人都在撤退, 兵荒马乱之下,想要借助光影来判断时间也不太可能,况且时间过去了几十天,压切长谷部就算回忆起当时的影子与人的比例,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记忆一定准确无误。 他只能另辟蹊径,一边思考一边在刚刚所指着的中点的位置放上了几根茶叶梗。而后又从这些茶叶梗中分走一半,往“主城”的方向扫过去。 “当时秀吉就在这里攻城。如果明智光秀是想要悄悄绕到信贵山城、并俘虏时间溯行军的话,势必也要绕开羽柴秀吉,那他能走的只有这条路。” 将代表明智光秀的茶叶梗移到了“主城”的后方,压切长谷部说道。 “信贵山城的主城爆炸的范围很大,只有最前一段受损严重——也就是被时间溯行军挖空的那一段。其他地方虽然受损,但仍然保留着城墙的功能。当时在场的刀剑男士们说明智光秀带着骑兵来的,那么他骑马无法跨过城墙,能借以进入‘主城’的只有这里的门。” “——我能说的,就只到这里了。” 说到这的时候,压切长谷部突兀的顿了顿,而后光棍地将手收回来,以鼓励的目光看向其他的刀剑男士们。 “哈哈哈,我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擅长。”被压切长谷部以目光重点关注的三日月宗近哈哈一笑,诚恳地说道——他这句话倒真不是托辞。作为“天下五剑”中的一振刀剑,三日月宗近被用以作战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被带上战场了。因此不管压切长谷部的目光怎样热烈,三日月宗近的前主又怎样不乏勇武之辈,姿容秀丽的太刀付丧神也只是坚定的摇着头,表示自己确实无能为力。 压切长谷部没有气馁,一个个的对着在场的刀剑男士们扫视过去。他的神情比起之前紧绷的时候要温和太多,但或许是自觉从此多了一份职责,他的目光纵使不带杀气也颇具威慑力。在他这种期盼的目光下,刀剑付丧神们都乖觉的冥思苦想起来——但是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压切长谷部跟着三郎,因此很难判断明智光秀那边的行程。而当时面对了明智光秀的刀剑男士们也是一样,很难将自己这边的时间对应上三郎那里的动向。双方都没有计时工具,想要将明智光秀和三郎的行为按着时间一一对应,简直是天方夜谭。 最终,受不住压切长谷部不知该说是压迫还是期盼的眼神,和泉守兼定干咳了两声,不确定地说道。 “——就算在这里干想也想不出什么吧!先说点什么再看看对错!” “……但是兼先生当时既不在主公那边也不在明智光秀那边吧?” “……啰嗦!这种事怎样都好——我说,我毕竟也是在这里带领过野武士的人呐?” 和泉守兼定抓了抓头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肯定,但一双蓝盈盈的眼睛却像是闪着光一样,专注地看着压切长谷部之前画出来的、因为水分的蒸发而越来越单薄的“地形图”。 “明智光秀的脚程如何是很难推断的。不过应该还有别的判断方式?当时有发生什么……比较剧烈的、双方都能感觉到的事情吗?” 他这句话猛地点醒了压切长谷部。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眼睛一亮,立刻开口道:“就是这个!鸣狐当时在信贵山城的橹上制造了爆炸吧!!” 正在给自己的宠物狐狸顺毛的鸣狐手一抖,茫然地抬起头。他细长的、和狐狸十分相似的眼睛眨了眨,很好地遮掩住了自己走神的事实。反而是被一直挠着肚皮、舒爽得四肢都伸展开了的狐狸耳尖颤抖了两下,认真地以扁扁的可爱声音说道:“喔!没错喔!当时鸣狐和我的毛发都差点被烧掉了呢!” “那就——先这样大致推测一下。” 压切长谷部指尖残余的水已经蒸发殆尽,他也没有蘸取新的茶水,直接以指尖在代表“时间溯行军”的那一小撮茶叶上转了转,摁出一个空洞来。 “时间溯行军一开始想要攻击主公和明智光秀,在这两个人消失在他们视野之后,就应该回去。但是因为回去的过程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过于突兀,可能引来检非违使,因此时间溯行军在‘统帅’的授意下持续停留。” 他在明智光秀的行进路线上虚虚的划了一道。 “明智光秀在这个时候脱离了撤退的队伍,绕路前往信贵山城——以路线来看,明智光秀和时间溯行军的最短距离应该是出现在他绕过‘主城’大门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统帅’已经身亡,那么时间溯行军应该会不顾一切的前去追击明智光秀才对。因此明智光秀绕进城中的时间早于‘统帅’死亡的时间。” 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将代表明智光秀的茶叶梗放到了“主城”里,而后,又将代表三郎的茶叶梗挪得更远,放在了主城下方的小圈旁边。 “鸣狐制造出爆炸的时候,主公已经撤退到了这里,暂时进行休息,之后在时间溯行军全部身死之前都没有移动过。明智光秀那时具体在什么位置不知道,但是鹤丸紧接着在爆炸声后击杀了‘统帅’,这些时间溯行军应当会去第一时间追击明智光秀,所以他们当时往‘主城’内跑,也有明智光秀在里面的原因。” “这个时候,明智光秀与时间溯行军的距离,和主公与时间溯行军的距离——” 以手掌丈量了一下两边茶叶梗与那一团茶叶的具体,压切长谷部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相等的?” 面对与自己距离相等的明智光秀和三郎,时间溯行军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明智光秀这一边吗? “不,是这个图的问题。”没等其他刀剑男士们作出反应,压切长谷部就自己开解自己道,“毕竟图过于简单了,想要还原真实的地图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用手掌测量出的数据就去推断当时的情况,这也太——” “但是如果按照长谷部你说的那样,信长公与明智光秀二人确实是在这两个位置的话,那么距离确实是相等的。” 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着,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张地图来,指着上面比起压切长谷部以茶水手绘的图案精细多了的“信贵山城”说道。 “当时的时间溯行军,真的第一反应是先攻击信长公吗?” ——当时的时间溯行军,真的不是怀揣着攻击明智光秀的目的而来的吗? 要知道,当时的明智光秀和三郎可是站在一起的!! “我确定。时间溯行军的攻击对象只可能是主公。”压切长谷部说道,“‘历史’没有明智光秀参与了对信贵山城主城的攻伐的记载。如果对象是明智光秀,那么时间溯行军绝无可能预知到他的加入。因此,时间溯行军的攻击目标应当是‘织田信长’。” 在松永久秀如历史上一样身亡、“统帅”死去后,已经度过了这一历史事件的时间溯行军还未消失,只可能是在“统帅”死去后,他们重新发动了一次类似“搜索目标”的能力——因为在明智光秀从隐藏地点露面之前,时间溯行军也没有见到明智光秀。 本应攻击“织田信长”的时间溯行军,如果说因为距离的问题,而选择了攻击明智光秀这就算了——但是明智光秀和三郎与时间溯行军的距离相等,时间溯行军又是为什么会放弃原定的目标三郎而选择明智光秀!? 那些几乎没有自我意识的时间溯行军…… 总不会是,认为当时蒙着脸的明智光秀是“织田信长”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8.穿越之三百三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 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 这两个人, 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 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 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 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 忙着对刀摸来蹭去, 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 池田恒兴一把抓住, 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远江、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39.穿越之三百三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 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 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 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 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 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 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 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 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 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 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 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信浓、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0.穿越之三百四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 织田交好、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 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 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 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 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 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 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 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 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 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 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 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 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1.穿越之三百四十一 “哈哈哈, 不好意思。因为是老爷爷了, 在太阳底下站久了稍微有点不适, 所以就先进来了。” 得到了羽柴秀吉的许可, 石田佐吉立刻飞奔前去寻找三日月宗近——然而,就算石田佐吉的速度已经够快, 到头来还是扑了个空。 未来会改名为石田三成c成为丰臣家五奉行首席元老的石田佐吉目前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在找不到本该站在城池侧门门口三日月宗近后, 他立刻就咋咋呼呼的四处乱跑,在询问了多名足轻后, 才总算在一间临近树荫的房屋中找到了这次前来的三日月宗近——没等他问出口,身着狩衣的的太刀付丧神就自觉地解释自己没有留在原地的原因,那张姿容秀丽的脸上漾起轻松随意的笑容,登时就让石田佐吉一阵心神摇荡。 石田佐吉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毫无遮掩地表现出自己对于美丽的追逐,眼里全是纯粹的欣赏。比起空有美貌c命运如浮萍般飘忽不定的女子,他更青睐于能主宰自己命运c意志坚定的男子。在三日月宗近到来之前,石田佐吉经常去见竹中半兵卫,浑不在意对方已经病重c可能传染给自己,就是因为竹中半兵卫胸有谋略又才貌出众,让他想要更多地去接触。 这一次到来的三日月宗近虽然身份只是忍者,但是风姿与气度着实超过了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他是自平安时代被锻造出来的刀剑,一举一动都是那个时代的风雅。在战乱频起的这个时代, 他的风姿就像是从雪山上吹来的风一样, 清新地拂了过来, 将血腥气一扫而空, 只是远远的看见都能叫人精神一振。 也是因为这种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的作态,羽柴秀吉守卫的足轻即使听到了三日月宗近声称自己是“甲贺忍者”,在他走进来的时候也都束手束脚的不愿阻拦——说实话,比起于卑微处成长的羽柴兄弟,三日月宗近要像大人物多了! 三日月宗近既然已经开口解释了,石田佐吉也就怎么也都不忍心去斥责他,只顾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说道:“这样啊——那如果是身体的问题,确实就没有办法了。不过,下次可就不能这样随意离开了!秀吉大人想要见您,请跟我来!” “哎呀,这么快啊。只有我吗?那次郎怎么办?” 听到了三日月宗近这么说,石田佐吉才有些艰难地将目光从三日月宗近的脸上移到了次郎太刀的身上。 大太刀付丧神的相貌也十分端正秀丽,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石田佐吉,眼角处是艳丽的红色眼线,将原本清亮的眼神衬除了几丝媚色。他妆容浓艳,发型颇似花魁头,却又比花魁头随意一些,近半的长发都是直接披散在身后,没有一并盘起,但发髻处仍有笄与大栉华丽地装饰其上。 次郎太刀的衣装也有些过分的华丽。紫色与红色都是诸侯武士平民百姓不能随意使用的颜色,想将衣服染成这样的颜色也十分昂贵,更不用说次郎太刀的衣服上还有点点雪花,只要稍有动作,这些大小不一的的圆点就会闪出朦朦的光。 比起正常花魁的穿着,他的衣服要更加豪放,两个雪白的肩膀都露了出来,小腿也在和服下摆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粗粗一看,就能看出他的肩背的远超女性的宽厚,但是因为他的衣服同样色彩浓重,这点瑕疵反而恰到好处。 神社出身的大太刀因为此刻正坐着,看不出具体的身高,只能隐约让石田佐吉觉得比普通的女性更高一些。 说来惭愧,全部心神都放在三日月宗近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美男子身上,石田佐吉虽然不至于现在才发现次郎太刀的存在,但还真是现在才仔细的看清对方的相貌。他年轻的脸上迅速的滑过一丝惊讶,但是眼睛深处的惊艳却没有看向三日月宗近时来的热切与持久。 “‘次郎’呀?”石田佐吉有些迟疑地重复了这个过于男孩子气的名字,口气并不冷淡,却也没有对三日月宗近说话时的热情,“次郎就请在这里稍作等待。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女子,在我们离去后请关好门。” 次郎太刀:“哈哈哈!虽然我也会自称美人次郎什么的,但是有这么不明显吗?人家也是闪亮亮的男子汉喔?”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了起来——等他完全站起身后,那远超普通成年男子的身高,比他令人惊艳的容貌还有用上了禁色的衣着还要让人惊讶。 石田佐吉目瞪口呆地看着艳丽的花魁出声后立刻变身男子汉,还没来得及说话,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已经一问一答地决定了稍后的去向。 “那这样的话,次郎也一起来吧。” “喔,没关系吗?” “和笔友见面而已。而且次郎你的酒也已经喝完了吧?” “说的也是呐。秀吉公总不会连酒都没有。到时候我会为你斟酒哟~三日月先生一起来喝吧!” “哈哈哈,甚好,甚好。” 不管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前来此地到底有没有身负重任,看这两个人毫无紧张感的表现,这次出行也就等同于出游了。 石田佐吉虽然是家中的次子,但是石田氏也是近江坂田郡的土豪,因此石田佐吉完全没有接触过“忍者”这类角色。初次见到传说中的“甲贺忍者”就被对方一言难尽的作风糊了一脸,石田佐吉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懵懵懂懂地就应下了两名付丧神自顾自地做出的决定,将他们一齐带到羽柴秀吉的面前。直到在羽柴秀吉面前单膝下跪c禀报甲贺忍者已经带到时,被那一张滑稽可笑的猴脸刺激了一下,石田佐吉才从这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心有余悸地偏过头瞥了一眼次郎太刀艳丽的和服一角。 和以前一样,羽柴秀吉这一次仍然没有让石田佐吉随侍的打算。石田佐吉对羽柴秀吉这种戒心也从未感到不对劲,干脆地应了一声,就退出了和室。在退出时,他的目光仍然留恋地在气度雍容的三日月宗近身上打了个转,而后才自觉地将拉门关好,兴冲冲地去找竹中半兵卫了。 暂时不打算去管自己这个与竹中半兵卫接触甚多的小姓,羽柴秀吉看着当真能够被称为意外之喜的两名刀剑付丧神,温和亲切地说道:“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今年正月的时候吧,‘三日月宗近’。这一次前来此地的仅有你们二位吗?” “啊呀,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一年了?”三日月宗近笑着为羽柴秀吉介绍道,“这位是次郎太刀。这次来到此地不止我和次郎,还有萤丸——嘛,大概过一会您就能见到他了吧,哈哈哈。” 不管是次郎太刀,还是萤丸,都是羽柴秀吉不太熟悉的名字,指向的也是他没有见过的付丧神。但是他虽然并不能从这些刀剑名字的推测出这些“甲贺忍者”的能力强弱,却能够忽略掉次郎太刀女性化的装束与妆容,看穿那副结实的男性躯体隐藏的力量。 大太刀并不是常见的武器,使用者必须拥有足够的腕力才能自如地挥舞。这一位名为“次郎太刀”的青年既然能够将大太刀握在手上,就说明他具有挥舞此刀的能力。再加上这个人(次郎太刀)个子高大,使用长兵器天然就具有一份优势,无论怎么看,作为区区一位甲贺忍者都太过可惜。 三日月宗近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将“次郎太刀”带到他的眼前吗? 羽柴秀吉没有直接将疑问问出口。他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次郎太刀,嘴上却是在问三日月宗近:“原来如此。之前佐吉说,三日月你带了殿下的信件来是吧?现在能交给我吗?” “可以噢!”三日月宗近爽朗地笑着,伸手就从自己腰腹处盔甲后方摸出一封信来,往前一送。 他的动作洒脱自然,即使手上还带着漆黑的手甲,也不让人感觉被冒犯。羽柴秀吉接过信封,先看了看信封的正面——上面是他熟悉的c三日月宗近的字体,但收信人却是赤松政范。 三郎经常会让人代笔写信,这件事羽柴秀吉是知道的。介于织田家的前家督的字迹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织田家核心的家臣几乎都被三郎捉过来代笔过。比起三郎的信件是由人代笔,羽柴秀吉更加惊讶的是,这次代笔的人是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竟然也得到三郎的宠信到了这种地步吗? 他作势要将信件拆开,以余光看着两名付丧神反应。不管是三日月宗近,还是次郎太刀,都没有阻止他的打算,以类似的无所谓目光朝他看过来。 羽柴秀吉放在信封粘口处的手移开了。 他的笑容比起刚刚虚伪的和蔼亲切多了几分真切的诚恳,这种变化十分微妙,几乎让人难以察觉。他将信件收入衣内,对三日月宗近说道:“——那么,除此之外。你这次是来帮助我的吗?五阿弥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2.穿越之三百四十二 当将“五阿弥切”这个名字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羽柴秀吉着意留意了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的反应——结果显而易见,两名付丧神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平淡得就像是听一个正常的名字一样。 而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三郎以刀剑的名字为麾下的甲贺忍者命名, 这是羽柴秀吉早就知道的事情。如果这两名甲贺忍者对三郎忠心耿耿的话,绝无可能听到这个名字还不为所动——“三日月宗近”是织田信长赐予这个相貌俊美的青年(付丧神三日月)的假名, “五阿弥切”却不是。当羽柴秀吉口中“五阿弥切”的名字得到了默认的时候,就足够证明三日月宗近已经向这位次郎太刀透露了足够多的东西, 而这位次郎太刀也愿意接受。 即使“五阿弥切”这个名字听起来同样不像是正常的人名,羽柴秀吉也只将这当成三日月宗近并未完全放下对他的戒心——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也是相当满意的。 傻瓜要比聪明人来得好利用,但是傻瓜也往往容易坏事。羽柴秀吉并不介意他借以攻入“甲贺忍者”的角色“三日月宗近”有足够机灵的头脑,因为三日月宗近只有聪明一点,才能意会到他信中的深意,才能隐藏起真实的目的不被其他甲贺忍者发现, 也才能为他分化“甲贺忍者”, 将原本属于三郎的人才越来越多的拉拢到他这里来。 就像是现在这样。 羽柴秀吉紧盯着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脸。他的目光直直地对着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脸, 视线难得的溢出几缕热切。他的脸孔仍然是半点和俊美扯不上边, 浑身的气息也因为此刻以拉拢为目的而显得温和极了,但是目光却因为这偌大的惊喜,而带出了本性中的一分阴鸷。这混合着热切的阴郁目光不似刀锋,却有着和刀锋一样的冷厉, 无形之中就给人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他看着三日月宗近, 却没有被付丧神俊美到惊人的皮相迷惑, 只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大概隔了十几秒后, 三日月宗近轻笑出声。 “哈哈哈,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他说道,“——直接帮助大概是不能指望我们了,而且我们至多能停留至您接下来要进行的重要一战后。不过,稍微扫除一点特别的敌人(时间溯行军)还是可以的。” 三日月宗近这次的回答也是光风霁月,凡是能说给羽柴秀吉听的都直白地说了出来,从这落落大方的态度上,就很难联想到阴诡的事情上去。 但是羽柴秀吉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至今为止,他已经发现了不少“甲贺忍者”与正常的忍者迥异的地方,但是不管他发现了对忍者而言多奇怪的事情,这些“甲贺忍者”也依旧顶着忍者的名义在四处活动,隐匿自身的手段也叫羽柴秀吉叹为观止。 正是清楚地意识到了“甲贺忍者”的能力与价值,羽柴秀吉才会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能分化甲贺忍者的方法——在取得足够的权力势力之前,他不能暴露出自己隐秘的心思,而甲贺忍者正是现在的他最大的威胁。 如果说三郎就这么轻易地松手,将甲贺忍者送到了羽柴秀吉手中,他才不会相信——那个男人虽然有时蠢笨有时敏锐地叫人琢磨不透,但羽柴秀吉姑且还是认可三郎具有足够的眼光的。眼下三日月宗近这么光明正大的告诉羽柴秀吉,他们这一行“甲贺忍者”不可能在他身边待上太久,这在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猛地缩水的同时,也让羽柴秀吉躁动的内心稍稍冷却一些,安回了原处。 是的,未能脱离三郎控制的甲贺忍者才会有求于他。也是未能脱离三郎控制的甲贺忍者才能最大程度的为他所用。 现在这种情况才是羽柴秀吉内心深处最想要看到的——明面上是他并没有与甲贺忍者建立长久的联系,实际上却是他彻底攻入了甲贺忍者的内部c能借甲贺忍者的眼睛去窥伺三郎的行动。只要他能确保与三日月宗近c次郎太刀以及还未出现的“萤丸”建立起足够紧密的利益关系,就算日后距离再远,他也不用担心这几个人会在日后背离他。 “为我清扫‘特别的敌人’吗?”他将三日月宗近的话在口中咀嚼了几遍,只觉得内心满意至极——他在织田家的进阶之路看似一帆风顺,但是他投身的是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的织田信长的门下,这就足够让他觉得不痛快了,因而他虽然快速的c竭尽所能地c不动声色地将能获取的权力都攫取到自己手中,但实际上能够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满意的事实实在是少之又少。 三日月宗近的话在他听来,便是再直白不过的投诚了!! 他在身为忍者的时候,除了刺探情报,也干过刺杀的活儿。在今川义元派他进入织田家探索织田动向的时候,如果不是一念之差,他就不会将自己被蒙蔽后获取的错误情报以弓箭射给今川义元的手下,而是直接将箭射入织田信长(三郎)的胸膛了! “特别的敌人”——如果不是暗指敌方大将,那还会指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之前已经明言“不能直接帮助”,却又暗示能够为他除掉敌方的将领,这又和直接帮助有什么区别!如此明白地将“阳奉阴违”做到了极致,三日月宗近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隐晦地向他表达诚意,那这位“五阿弥切”这些前后矛盾的言辞还能代表什么! 这位气度姿容都不像是忍者的忍者,果然不甘心仅仅拥有这种低下的身份啊。 想到这里,羽柴秀吉几乎要忍不住冷笑起来。 他遏制住了这种冲动,面上的仍然是亲热和蔼c因为长相还有些滑稽的微笑。三日月宗近那种长期受到渲染才有的c每个举动都可以入画的仪态,落到他的眼中也总算没有以前那样让他不舒服。 他和蔼可亲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们来做——既然你们‘接到的指令’是在这里看着我征战,那仅仅看着就好了。” 他的声音重了一些,像是在强调什么,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上月城的地势险要,羽柴秀吉想要出兵就要做好毛利可能有所异动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次的战役虽然有凶险的成分在,却并不是完全没有赢面。 他在三郎口述c三日月宗近代笔的信件没有到来之前,也准备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打算寄给赤松政范,争取能和平地将城池拿下。就算赤松政范最终拒绝了他,他也早已勘察好上月城附近的地形,只要到时候能及时地断绝城内的水源,就能抢到先机。 正是已经摸清了自己获胜的几率大小,羽柴秀吉才会认为将三日月宗近投诚的允诺用在这一战上,未免太过可惜。他不像明智光秀一样自小接受过城主的教育,也不像三郎一样穿越没多久就要接手一个家族c并且在之后担任家督数十年——但是他忍者的生涯到底还是给了他一些馈赠,让他能够迅速地判断得失,敏锐地洞悉他人的意图。 三日月宗近既然会有这样的风姿,想来是出身公家。如果这个青年是真的有所谓的“南蛮”血统的话,怎样都不可能受熏陶到这种地步——因此三日月宗近的发眸应当都是用什么特别的方式弄成的吧?公家之人要被迫隐姓埋名,难怪会如此迅速地说动同僚,又允诺杀人来作为筹码,争取能光明正大出现的机会。 如果真的让三日月宗近去杀了“特别的敌人(敌方大将)”,那么三日月宗近的投名状已经送上,羽柴秀吉再想要保持矜持就几乎不可能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还不是将这些甲贺忍者拢到自己手心的时候——甲贺忍者长相突出,就算他能蒙蔽织田家的家臣,也未必能蒙蔽织田信长。因此,在他彻底叛变c将织田信长踩到脚底下之前,这些甲贺忍者明面上绝不能有一个归属到他的手上。 羽柴秀吉深深的笑了。 他还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与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这次的对话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但是他宽容地在次郎太刀出声询问的时候,同意了对方取酒的请求。而且只要理解了他刚刚的话中深意,即使这次没能成功派上用场c达成所愿,三日月宗近想来也不会有所怨言。等到另一位“萤丸”露面,三日月宗近势必要和他再度见面——能将主控权完全掌握到自己手中,此时的羽柴秀吉并不焦急。 他招了招手——因为石田佐吉已经离开,走进来的是暂时帮他守门的羽柴秀长。看到自己只见过一次的三日月宗近,着实成为了将羽柴秀吉和三日月宗近联系在一起的c最初的桥梁的男人轻佻的笑了起来。 他也没有询问兄长与付丧神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是完美地顶替了小姓与近侍的职责,一言不发地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带出和室,带往暂住的地方。 直到羽柴秀长也干脆的转身离去后,到了暂住房间的三日月宗近才点了点自己的唇,露出一个虽然茫然但还是异常爽朗大气的笑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呢?哈哈哈,大概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次郎太刀:“——反正只要能喝到酒就好了?” 三日月宗近:“说的也是呢。” 两位付丧神就这样迅速忽略了羽柴秀吉的所有话中深意,兴致盎然的去取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3.穿越之三百四十三 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虽然一时之间没能搞懂羽柴秀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被误解得顺理成章c彻彻底底,但是他们至少还是过得很愉快的——次郎太刀嗜酒,三日月宗近虽对酒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 但是也并不排斥,因此两个人对饮得十分痛快。 羽柴秀吉麾下的将士因为要随时准备作战,被禁止饮酒,存放酒的库房中守卫的足轻因为次郎太刀一次性取走太多,还误以为是酒要换地方储藏,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酒的储藏量已经大量减少。 羽柴秀吉不至于像是轻率的足轻一样被蒙蔽, 但是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到来是具有“投诚”的暗示。他在刚刚未能立刻接下这个投诚, 就势必要从其他方面去按这两名“甲贺忍者”的心。次郎太刀光明正大的取走酒c并且与三日月宗近一齐畅饮的行为,在羽柴秀吉看来, 正是这个艳丽如花魁的甲贺忍者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底线。 酒的酿造需要许多粮食,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也是珍贵之物了。可这种珍贵之物对于目前紧急戒备c随时要战斗的羽柴军而言,又并非不能损失的东西——次郎太刀以酒来试探,实在是聪明至极! 比起文质彬彬c聪慧c却因为渴望改变现在忍者的身份而显得心浮气躁的三日月宗近,羽柴秀吉目前更加看重次郎太刀。 他在与三日月宗近交谈的时候都没有被对方俊美相貌迷惑, 自然也不会被次郎太刀浓艳的妆容迷惑——在那一身艳丽的装束下,隐藏的分明是常人难以具有的健壮躯体,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 这位“次郎太刀”光凭武力恐怕就能胜过大多数的武将。而且对方会另辟蹊径, 想到以“酒”为突入点半真半假地试探他的容忍度, 手段也比三日月宗近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具有充足的武力的同时还具有谋略的天分, 那这个次郎太刀显然是个成为绝佳武将的好料子——这也是羽柴秀吉目前最缺乏的那一部分人才。 最主要的是,三日月宗近显然已经完全被他套牢,再也无路可退,次郎太刀却仍然有后撤的余地。 出于这种种的复杂思想,羽柴秀吉虽然知道了库房中的酒在飞速减少,但也默许了次郎太刀这一行为——在饮酒上鲜少收敛的次郎太刀当然是抓紧时机喝了个痛。 这可是羽柴秀吉的酒呢! 织田家虽然富庶,但是管理内政的压切长谷部一直以“不能给主公造成麻烦”为由限制了次郎太刀和不动行光的饮酒数量。不动行光饮用的原本就是酒精含量极少的甘酒,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信长公与自己信任喜爱的前主森兰丸,就算不喝酒也完全没有关系。次郎太刀却着实因为压切长谷部的限制而恹恹了好一阵子,偶尔能有一点酒解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配酒时最佳的小吃也从“压切长谷部”变成了什么都没有,偶尔能拿到的也只有酸梅子一样味道的“歌仙兼定”,说是佐酒倒不如说是醒酒。 如今终于能够放开了喝,次郎太刀简直美得做梦都能笑出声了。他豪爽的性格让他和织田本丸的大多数刀剑男士一样不精通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在他来之前,压切长谷部以及小狐丸等等在这方面更了解一些的刀剑男士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以羽柴秀吉的谨慎,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 因为这个男人暂时不想被人发现与甲贺忍者的关系渐渐亲密,所以会以比刀剑男士更加干脆利落的手段抹除所有的痕迹。 就在三日月宗近无所谓地笑着将酒坛倒空,而次郎太刀心满意足地捧着酒碗c就是立刻醉死也情愿的时候,唯一还没有出现在羽柴秀吉面前的萤丸抱着比自己身高还要长上一截的本体,默默远离了这两个体型庞大c面貌也更加成熟的付丧神。 啊不对。 他并不是没有出现在羽柴秀吉的面前,只是羽柴秀吉并没有看到他而已。 萤丸抵达城池的时间比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要更早一些。比起态度随意的三日月宗近和沉迷酒中无法自拔的次郎太刀,个子娇小得和短刀付丧神有的一比的萤丸反而是这一次前往羽柴秀吉处的队伍中最靠得住的一个——嗯,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小小的大太刀付丧神无论是相貌还是思维都还带着孩童的稚气,但在织田家特殊的环境之下,他也并不是一点成长都没有。 自带的“历史”记忆帮助了萤丸迅速找到了羽柴秀吉所居住的房间——只是当时羽柴秀吉不在屋内。稍花了一些时间,萤丸才找到了当时羽柴秀吉所在的那间和室那时,羽柴秀吉正在与羽柴秀长对话。 有着浅浅绿眸的付丧神几乎是扒在门上听完他们说话的。他并不懂忍者掩饰自身的技巧,但是在压切长谷部对三郎进行了请求c而三郎也将刀剑男士们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全部扔回给了他们之后,能够凭借自身意识在“可见”与“不可见”中切换的萤丸还是很聪明地让自己呈现出了“不可见”的状态。 他个子矮小,“不可见”时稀薄得近乎于无的影子自然难以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高出他一截的大太刀即使阳光照在和纸上,也因为影子同样淡薄c外面又是院子,看起来不像是刀或刀柄的形状,只像是什么枯草枯枝。 屏息凝神听完了全场对话的萤丸,虽说并不理解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却能敏感地意识到他们对于审神者三郎的并不在意。以前还懵懵懂懂的在军议中听过“羽柴秀吉对织田信长不怀好意”这种说法,力量足够强大的大太刀付丧神当即就蹙起了眉,表情有些小孩似的委屈,还带着些不太明显的小肉窝的手也蠢蠢欲动的要握上自己本体的刀柄,哪怕不能对“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这两个历史人物做些什么,砍断房梁像鹤丸国永吓人一跳却还是能做得到的 ——鹤丸国永,果然在各种意义上都对织田家本丸影响甚大啊。 不过,萤丸虽然因为审神者被历史上应对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排斥而有些委屈,他本质上仍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唯一还把压切长谷部临行前的叮嘱记在了心里的大太刀付丧神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在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出来之前先走开了,躲到游廊的拐角,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而后,就是石田佐吉一脸兴奋地向羽柴秀吉汇报“甲贺忍者来了”的事了。 差点还被石田佐吉撞到的萤丸小心翼翼地贴墙壁贴得更紧。他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去和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回合,而是又迈着细细白白的腿在城池中转了几圈,认真地听了城内足轻的各种牢骚——这里面居然很快就有了有关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大概是次郎太刀打扮过于艳丽,服装用上了禁色;三日月宗近又看上去气质出众,不像寻常人,这些足轻没怎么犹豫就将三日月宗近当成了安土来的“大人物”,而次郎太刀则是他带来的宠妾或是路上被赎身的花魁一类的 嗯,好像这种推测挺合理的,如果不是萤丸还不明白“花魁”是什么的话。 总之认真地搜集了一圈情报,但是目前暂时还没有处理和提炼情报的能力c只能向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复述的萤丸终于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去见自己这次一同行动的两名同伴了——虽然因为次郎太刀来回取酒弄的足轻们对他的住处也有点迷糊,间接导致萤丸不得不一间间找,直到找到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房间——这主要是是因为房间已经充满了浓郁的酒味,让萤丸三番四次的错过正确答案。面对唯一还没找过的房间,萤丸试探性地打开了门。 多亏压切长谷部的限制,萤丸并不熟悉酒,那醉人的酒香在他闻来也不过是一股臭味。他拧着眉往里看,第一时间撞入视野的就是仍然能无所谓地笑着c脸上连红晕都没有多少的三日月宗近,与眼神缠绵缱绻地看着四周的酒坛c似乎随时会醉倒在榻榻米上的次郎太刀。 萤丸:“”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身材娇小的大太刀付丧神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萤丸回来了吗?”三日月宗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但眸子仍然清醒,对着萤丸招了招手。 “哦哦,萤丸来了啊?来,喝吧!” “哈哈哈,萤丸现在还是不能喝酒的吧。” “喔——那就我喝掉了喔?” 邀请萤丸喝酒的时候很爽快,但将酒倒入自己嘴里也一样爽快——次郎太刀的双颊泛红,艳丽的妆容已经难以遮掩住。但这微妙的酡红只给让他原本就好的相貌变得更加艳色无双,眸子既如水洗过一样清透,又如蒙了一层雾一样迷离。 还不懂欣赏次郎太刀这种美的萤丸看着满地的酒坛,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我已经在这里转了快一天了。”萤丸以陈述的口气说道,“有听到很——多的东西。来之前长谷部是说要全部告诉三日月先生的——” “不急不急。”三日月宗近笑道,“真是努力喔。作为嘉奖,还是先去睡觉吧。” “现在已经是小孩子睡觉的时间了。” 事实上已经不是小孩子c也已经不可能再长高的萤丸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又远远地比了比自己与次郎太刀的身高,表情凝重地回答:“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4.穿越之三百四十四 充满酒臭味的屋子显然不适合萤丸睡。因此身材娇小的付丧神是蹬蹬蹬跑到了另一间房间里睡的——由于羽柴秀吉知道了这次的“甲贺忍者”有三名, 因此收拾了三间房间出来, 萤丸特地选择了与三日月宗近两人饮酒的那间房隔着一间屋子的地方结果仍然是有若有若无的酒香传达过来。 好在没有被酒味影响到睡眠,第二天一早,萤丸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而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也成功地在短短半天加一夜的时间里干掉了羽柴秀吉大部分酒类的库藏, 三日月宗近仍然是那副清醒的模样, 看不出半点精神萎靡, 只有袖子与前襟仍然透着淡淡的酒味;而次郎太刀也仍然是萤丸昨晚看见的那副醉眼迷蒙c艳色无边的模样, 只是在被萤丸推上两把的时候咕哝了一声,抱怨着还要再喝, 让人实在判断不出他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次郎太刀身上的酒气要比三日月宗近重上太多, 萤丸推了两把没见次郎太刀有从酒坛边挪开的意思, 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只能苦着脸c捏着鼻子重新退远。他清透的绿色双眼看看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次郎太刀,哪怕由衷地觉得自己突然身负重担,也只能先为这两个刀剑付丧神搬来就放在屋子一角的水桶——在洗过一把脸后,原本就清醒的三日月宗近更加清醒, 而醉酒的次郎太刀洗掉了脸上的妆容,脸颊上酡红越发明显,就算面部轮廓并不是一点男性刚硬的地方都没有, 看上去也越发娇艳了。 散发着酒味的屋子萤丸是很不愿意进去的, 但是三日月宗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俊秀的太刀付丧神脸上还沾着的水, 透亮的水滴从额角滑到下巴, 湿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 衬得眼中明月越发明亮惑人。他的笑容带着些老年人的狡黠味道, 坐在充满酒臭的屋子里也像是坐在窗明几净c典雅空旷的和室里,萤丸托着自己的下巴犹豫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重新走进去了。 “哈哈哈,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三日月宗近笑道,“现在天色正好,是一起喝茶的好时候。” 次郎太刀试图倒空身边的酒坛——但是酒坛已经空空如也,连一滴酒液都没滑下来,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他立刻委屈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人家还想喝酒喔?对我来说,酒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请次郎稍微忍耐一下吧?”三日月宗近朝次郎太刀眨眨眼,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端丽的姿容上是一如既往的c与过于俊美的相貌配在一起略有些可惜的c老年人的和蔼笑容,“说吧说吧。” 次郎太刀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满屋子的酒坛,最后还是歪倒在了某一个上面——但他的眼睛总算不再追逐着这些空空的死物,而是看向了三日月宗近的那张脸。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也只有我与次郎能被看见。”在天际的云层还留着日出的灿烂光辉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凑到萤丸耳边,悄声的c缓慢地说着,“先说说你知道的吧?” 萤丸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稀薄的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影子拉得奇长无比,只有他的影子淡而又淡,即使被同样拉长,也淹没在满地深色的酒坛中。 他模模糊糊有点了解压切长谷部一半悲痛一半慎重地让他听三日月宗近的话,用意何在——不过和三日月宗近相处原本就很轻松,毕竟这位付丧神说话口气十分温和,态度也总是很包容。对于和三日月宗近接触并不排斥的萤丸没怎么犹豫,就认真地遵从了压切长谷部的叮嘱,掰着手指数道:“首先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我跑到了那边的和室,听到了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的对话——”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点着头,如月夜一样动人的眸子半阖着。萤丸昨天走的地方很多,听到的消息也很多,但是刨去那些重复的东西,被他认认真真说出来的只花了片刻就说完了。说完之后,个子小小的付丧神抱着自己的本体,有些期待地看着三日月宗近——他浅色的绿眸被朝阳的光映得发亮,就像是萤火虫一样。 次郎太刀咂了咂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最近酒价涨了,以后想要像这样喝酒更困难了。” “——如果信长公发的工资能给我买酒就好了。” “长谷部不会允许的吧。茶叶倒是可以买。”三日月宗近偏过头,只对着次郎太刀笑道,“萤丸很快就要到大门了。” “我吗?”萤丸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问道。 “哈哈哈,也就是这一时两刻了——”三日月宗近笑着说道,“会在大门口喔。因为堀秀政阁下的教导有方,萤丸一直很懂礼貌。”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萤丸蹙起自己细细的眉,但还是站起来,将本体刀刃重新背回背上,“那我就出发了。” 他这么说着,转身看向门外,然后猛地一跃。白发绿眸的大太刀付丧神准确地跳到了游廊的边缘上,稳稳地落地,而后就像是普通的孩童一样踩着游廊的边,张开双臂,在边缘上蹦蹦跳跳地走远了——只有走到柱子的时候,他才会收回手绕开。 次郎太刀抱着酒坛,如抚摸心爱之物一样摸着酒坛粗糙的坛壁。酒坛很硬,他却完全不介意一样将头枕在了上面,不一会儿就冒出小声的呼噜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啊呀,现在就睡了吗?”三日月宗近不以为意地将窗子关上,将原本已经渐渐明亮灼人的阳光拦在了外面。透过一层和纸,光线柔和了许多,房屋也比先前暗了许多。 “虽然我也想睡——” 穿着蓝色狩衣的付丧神有些苦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是睡觉果然还是要舒服一点才行呢。毕竟我也是个老爷爷了。”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会,随后就爽朗地笑着走了出去,打来了萤丸之前睡过的那一件房间的门——里面的被子已经被很好地整理过了,只留着些许皱褶,但三日月宗近并不打算将其抚平,而是慢条斯理地卸去身上坚硬的盔甲,而后就躺进了被子里。 再往后的细碎声音,就已经是羽柴秀长听不到也没有兴趣去听的范围了。 虽然他本人已经在兄长的军中有了一席之地,地位还颇高,并不逊色于羽柴秀吉的领兵才能也已经展现了出来,但是在个别情况下,羽柴秀长还是会拾起自己忍者的旧业。 羽柴秀吉自然现在也同样保留着忍者的身手——即使身为大将的他周围已经鲜少会出现有人不在的时候,但是羽柴秀吉既然怀抱着的是将织田信长踩在脚下的这等野望,自然总会有需要独自与人见面的一日。不过,羽柴秀吉是不可能轻易暴露出自己这副底牌的,一直被他驱使并且甘之如饴的羽柴秀长自然就要为兄长分忧。 面容瘦长的青年将自己被露水浸湿的细碎头发撸到脑后,细长的双眼自然地眯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醉酒了也不讨论点别的事情啊——真是可惜。这一点倒是蛮像忍者的。” 羽柴秀吉固然是出于别的考虑才会放任次郎太刀饮酒,但是就这么放过这个时机未免也太过浪费。羽柴秀吉不管是财力还是人脉都尚算薄弱,自然要将一切事情最大化地利用起来。这其中自然包括战争上的征伐,也包括这次的一箭双雕——顾虑到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甲贺忍者”的身份,同为忍者的羽柴秀长还假惺惺的让足轻们帮忙搬了不少酒过去,确定了这两位付丧神一直在饮酒,他才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悄悄藏身在房顶。 他也是自小被训练成忍者的,比起三日月宗近这种冒名顶替的忍者,他的定力与专注度有异常出色。也恰好是在羽柴秀长趴在了屋顶上不久后,萤丸酒来到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门前——感谢房门前还有一道游廊,而游廊上的顶是和房屋连在一起的。羽柴秀长并没有看到拉门开了又合这种异象,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次郎太刀在屋里发酒疯,嘴里一直念叨着萤丸的名字。今早理应是这些“甲贺忍者”同样精神疲倦的时候,但次郎太刀当成“能在现在说出来的”的东西,只有酒价与织田信长付给他们的佣金。 不管次郎太刀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也不说关于酒价的抱怨是真是假,已经两次听到了“萤丸”——一次是昨晚,一次是今早——羽柴秀长至少可以确定,这次来的“甲贺忍者”确实有一个代号为“萤丸”的人,并且与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都关系友好,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到可以饮酒的年龄。 还未元服的孩子吗? 那这个配置就真的十分有趣了——一个次郎太刀是明明有着武将的体格却要扮作花魁,一个萤丸是年龄尚幼。如果三日月宗近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投诚羽柴秀吉,那这次他带的两个人选都表现出了他的诚意十足。 织田信长如此宠信三日月宗近,放任他带这样两个人过来吗? ——不,现在的织田信长还在京都,这两名和三日月宗近同行的忍者,是不是织田信长亲手选定的还尚未可知。 羽柴秀长如此深思着。他眯着眼看向渐渐升往高空的太阳,终于直起了身——他穿着的黑衣在夜晚时并不显眼,白日就变得容易被人发现,因此他在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前,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手脚,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这块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居住的地方。 萤丸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三日月宗近。羽柴秀长自然也是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羽柴秀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5.穿越之三百四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次的锻刀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首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 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 因为下面压得太实,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 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 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 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 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6.穿越之三百四十六 羽柴秀吉并没有太多时间耗费在与萤丸的闲谈上。 他瓦解三日月宗近的警戒心也不是一日之功。虽然萤丸看上去实在是单纯可爱——以羽柴秀吉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个孩子是真实的天真, 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 比起他这么一个刚刚见过的陌生人,萤丸要对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更加亲近。 至少从次郎太刀醉酒后仍然会念叨萤丸的名字来看,这两位甲贺忍者的关系应当相当要好。 羽柴秀吉在三日月宗近到的当晚,就将织田信长写的信与他自己写的信一并送了出去。与他试探刀剑男士时的动作不一样,他并没有打开信件这种显然是为了劝降赤松政范c与他目的一致的信件根本没有打开的必要。但是明面上, 他这种行为又是对三郎c对甲贺忍者的信任, 一边渐渐分化甲贺忍者, 一边态度又暧昧不清,羽柴秀吉的每一个行动细节都能透出其手腕高超。 上月城的重要性以及拿下上月城之后可能随之而来的威胁, 并没有因为羽柴秀吉的身边多了三名甲贺忍者而降低。在信件寄出等待答复的这段时间里, 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等等武将, 仍然需要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操练士兵身上。同在城内的竹中半兵卫的咳嗽比起今年年初时要重上不少,脸上特隐隐可见灰败的气息, 但是他也没有将自己的兵马交给秀吉,仍然坚持自己操练——比起越发庞大的羽柴军,从竹中半兵卫还是美浓重臣的时候就跟随他的美浓军数量已经不及羽柴军的四分之一。 比起与足轻们亲密接触的羽柴秀吉等人,已经隐隐明白自己的病症究竟为何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与麾下的将士近距离接触。他更多的时候只是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足轻们做出拼杀的架势。但是他偶尔开口点评的时候,不重的话语从来就犀利非常, 因此麾下的足轻并未因为主将的患病而丧失士气除了时常咳嗽以外, 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表现出更多患病特点。 “你们不应该这时候来。” 竹中半兵卫并不主动与刀剑男士们接触。不管是从前, 还是在现在, 他对刀剑男士的态度都相当的专一。不同于明智光秀坚持地将刀剑男士看作人形的妖物, 他对刀剑男士的点评与对三郎驱使刀剑男士的看法都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可以概括——“能力不错”以及“是殿下的风格”。 这次刀剑男士们主动前来与羽柴秀吉见面,这位在战国史上鼎鼎有名c英年早逝的天才军师也没有表现出对这些“甲贺忍者”的好奇——即使有关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军中。只有在偶然提早结束操练,缓步从游廊上经过的时候,碰巧看到三日月宗近的时候,他才轻声开口,微垂的眸子似乎天生就含有忧郁的成分,但比起恹恹的宗三左文字,这种忧郁又像是浮在水上的水泡,不用主动去戳,就能发现这个人异常坚忍的内心。 既像是无欲无求,又像是目标强烈。 织田家的刀剑男士中并没有曾经侍奉过竹中半兵卫的刀,因此他们也没有除了历史之外的途径去窥探这位军师的内心。但不管是从前竹中半兵卫眼也不眨地就掀了刀剑男士们的伪装,点破其非人的身份;还是最近知道自己身患这个时代近乎绝症的结核病,仍然面不改色,这都让刀剑男士隐隐心惊。 三日月宗近闻言,只是对着竹中半兵卫露出一个异常轻松的c毫无阴霾的笑容。 他的衣袂只在接近腕部的时候被金色的扣子钉住,再往下没有缝合,风吹的时候,蓝色狩衣的袖子便与里面白色单衣断开的宽袖一同飘动,有一种难以以语言形容的c飘逸的美感。他的本体刀刃也在袖中若隐若现,虽说还没出鞘展示上面新月般的刃纹,但是不是凡物的刀鞘与刀柄就证明了它的价值。 不管情不情愿都长期与羽柴秀吉接触的竹中半兵卫凝神看了看三日月宗近手中的刀——而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以冷静的陈述口吻说道:“——在那时传信给我的就是你们。现在是改变主意了吗?” “哈哈哈,世事变化总是这么变化无常。”三日月宗近笑道,“不过信长公还是无可替代的——这是没办法的事。” 在三日月宗近收到羽柴秀吉的信件后不久,这群刀剑男士们就对羽柴秀吉隐隐透出的挖角想法异常震惊——所以他们立刻就把消息告诉了竹中半兵卫! 竹中半兵卫很快就遏制了羽柴秀吉的不切实际的野性——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忍者传递消息的途径实在太多,从未接触过这一类职业的人c又被战事拖住了手脚c最近身边时常有石田佐吉出没的竹中半兵卫能够做到减缓羽柴秀吉的寄信频率,已经是很能耐的结果了。竹中半兵卫自然也知道羽柴秀吉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对刀剑男士的拉拢,但是他对此似乎也自有打算,最终的结果就是羽柴秀吉的信件仍然会隔上一段时间就寄到安土,而竹中半兵卫对于信中的暗示虽不知道全部c但也明了半数以上。 当然,最主要的是,竹中半兵卫似乎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刀剑男士们并不会背叛三郎。 “既然殿下仍然如此重要,你们却还是要来这里。”竹中半兵卫继续道,“殿下那里不。是羽柴秀吉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吧。” 他以不咸不淡的口吻猜测道:“是时间溯行军又要行动了吗?” 这个猜测不算十分准确,却异常精准地刺入了重点。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自然地就将这次的目的直言而出:“暂时还不确定。不过以以往的程度来看,出现的几率不大。” “——那就是殿下那边之前受到了时间溯行军的攻击。”竹中半兵卫笃定道,“时间溯行军的攻击模式开始变化了吗?” “差不多吧?”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您可真是位厉害的人物啊。” 竹中半兵卫并没有回应三日月宗近的赞叹,而是垂下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容貌比起刀剑男士让人讶异的c怪异的美丽,更加符合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美男子的判断,即使与三日月宗近面对面地站着,他的相貌显得逊色许多,浑身上下沉静的气质与果敢的魄力,仍然让他具有一种奇异的c不输于任何人的魅力。在他沉思的时候,双眼似乎毫无焦距,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向何方,因此更多了一股诗人般的c迷离的忧郁。 他之前的话看似跳跃而精确,实际上都只是不断做出推测c选取可能性最大的那一个说出来。在三日月宗近来此之后,他也不是对这些“甲贺忍者”全无关注——单是仅有三个人前来c还整日无所事事,这就已经够奇怪了。 “‘三日月宗近’。”竹中半兵卫很快就从沉思中挣脱而出,抬起眼看向三日月宗近,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的嗓音有些低,还因为经常咳嗽的缘故沙哑了不少,配上异常的平静语气只瞬间就造出层层的压力,同时一眨不眨地c直直望进三日月宗近犹如截取了月色与明月的双眼,也如寒星一般。 竹中半兵卫问道:“你在此处,有见过第二c三位忍者吗?” 他笃定的口气就像是已经肯定这里必然存在一位或以上的忍者。只是侦察能力一到晚上就骤然下跌,三日月宗近也只能抱歉地耸了耸肩,轻笑几声说道:“要让我去记忆看不清脸的忍者的数量,太过为难我这个老爷爷了喔。” “不过本体刀刃被信长公和自己以外的人碰过,也是难得的体验了,哈哈哈。虽然感觉头发实在被拽得有点疼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三日月宗近都不像是“忍者”,衣袍宽大c走路甚至还带着平安时代的影子的他看上去也是不善作战的类型,所谓“本体刀刃”被人碰触似乎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但竹中半兵卫半点迟疑都没有,在三日月宗近话音落地的同时就微微点头,神情与口吻也都变得十分慎重。 “——这样的话。”竹中半兵卫说道,“你认为,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曾为‘忍者’可能性会有多大?” 他嘴上问着的人是三日月宗近,眼里却并未出现迷茫,显然是在开口的时候已经认定了答案。 “哎呀。”三日月宗近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忍者’,但是你与‘忍者’也相差无几。”竹中半兵卫客观地说道,“而且,只对‘甲贺忍者’有兴趣,实在不符合羽柴秀吉的作风。” “——而且。在这里和我直言‘时间溯行军’,也不是你们‘刀剑’一贯的作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7.穿越之三百四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冲在最前方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倒下, 但之后的时间溯行军却很快踏着之前的同伴的尸体奔来。最前方的长矛队已经在之前和浅井家的拼杀中死伤殆尽, 如今迎上去的是举着刀的士兵。即使对着这样奇怪的敌人, 羽柴秀吉的部队也觉得心里打鼓,但他们也明确的知道,不完成殿军的任务,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哪怕作为殿军本身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 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 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 后者却是毙命当场, 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 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8.穿越之三百四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 但在鉴真东渡后, 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 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 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 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 其中不乏五官深邃c发色怪异c眸色稀奇的人。 首先是意图抢夺信徒, 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 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 传教士一类的, 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 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 到了他这里, 别说是允许了, 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 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 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 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 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 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c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c丹羽长秀c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首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c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c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49.穿越之三百四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 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 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 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 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0.穿越之三百五十 刀剑男士目前是怎么分布的呢? 首先, 是鹤丸国永期一振等七名刀剑男士暂时跟在明智光秀的身边。其次,是三日月宗近c次郎太刀和萤丸前去与羽柴秀吉见面。然后, 是笑面青江与骨喰藤四郎守在上月城附近。最后,是剩下的所有刀剑男士都随三郎一齐上洛,始终保持有六名付丧神是“可见”状态。 嗯, 从这个人数分配上就能判断出刀剑男士到底更加重视哪个了。 不过, 虽然三郎身边的刀剑男士与羽柴秀吉身边的刀剑男士相比, 无论是人数还是相处时机都是天上地下, 但压切长谷部会这样分配还真不是完全出于私心——私心大概还是有一点的,但是他确实在三郎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力扛起了刀剑男士们的内政,做出的都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为合适的安排,分配到三郎c羽柴秀吉c明智光秀处的人手,实力水平也大致相当。 例如明智光秀那边的七名刀剑男士——虽然鹤丸国永是自荐前去c其余人员也有他自己选择, 但是压切长谷部在人选的选择上也不是一点功夫都没有出。介于当时的明智光秀对刀剑男士实在感官不佳,身为政治系男子又怀有超出常人的敏锐与心智, 因此鹤丸国永选择了一期一振作为必要时代替他的角色,又选择了数珠丸恒次作为能贴身护卫明智光秀而不至于让后者太过警惕的存在。而一期一振因为五虎退的曾经与上杉谦信在一起过, 担心五虎退会在织田家受到流言伤害, 也一并将五虎退带上除了这几个人之外, 剩下的人选都是压切长谷部代为选择的。 就算鹤丸国永在压切长谷部面前带走了所有“压切长谷部”(媒介物)! 完全不愿意去设想明智光秀那里到底是有多腥风血雨c暗自针对, 压切长谷部清楚地知道,以攻伐丹波为目的又身体脆弱的明智光秀, 不太可能像是三郎一样身先士卒, 而在足轻们的保护之下, 就算真的遭遇了时间溯行军很难在瞬息之间丧命。因此明智光秀身边的刀剑男士并不适宜多,以他与三郎基本一致的c对刀剑男士的了解程度来看,一个近侍加上一个队伍(六名刀剑男士)的组合堪堪触到明智光秀能够接受的底线。 而且在人员的选择上,因为明智光秀不太可能陷入必死的危机,这一次的人员选择主要是朝着“稳重”“不会被轻易套话”“能帮上鹤丸国永”的方向去选择了——结果如何压切长谷部暂时还没能看到,但是鹤丸国永那边实实在在的没有辜负压切长谷部这种安排,放飞一般的就和明智光秀达成了共识,而因为除了鹤丸国永以外的人都要更加稳重和沉默,暂时没有人提前将这一消息告诉压切长谷部 这大概是好事吧。毕竟就算是让压切长谷部受刺激,也总得一下一下分批来。 一部分的野武士跟着鹤丸国永去了明智光秀那边,这些人都有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经验,算是弥补了只有一队刀剑男士可能产生的疏漏。剩下的一部分野武士,则是跟着骨喰藤四郎与笑面青江前往上月城,率先埋伏在了上月城附近,在三日月宗近等人跟随羽柴秀吉开始进攻之后,也未曾与这三名刀剑男士会合。 这也是压切长谷部刻意分成两批的——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对织田信长忠心耿耿,但是刀剑男士们一直以来看到的却都是羽柴秀吉似乎另有目的c故意做出这种姿态。为了确定时间溯行军是否只针对三郎与明智光秀,也因为羽柴秀吉本人在历史上的重要性,刀剑男士们需要与羽柴秀吉具有更近一些的距离,但同时也不能将自己的与常人相比的c真正的异常暴露出来那么这次去见羽柴秀吉的自然就只有与羽柴秀吉有笔友交情的三日月宗近了。剩下的两名付丧神,也确实是压切长谷部精挑细选,以模糊羽柴秀吉的视线,避免他意识到更加明显的c“为什么甲贺忍者会主动前来”的问题。 虽然似乎在压切长谷部不知道的地方,羽柴秀吉也已经完美的逻辑自洽了。 骨喰藤四郎与笑面青江也是在更早些的时候就出现在织田家本丸的刀剑男士,而且这两位胁差付丧神的速度要比大多数的付丧神都高出一线,两人之间配合也颇为默契。鹤丸国永那边有明智光秀兜着,野武士要混入其中并不困难。但是羽柴秀吉这里就十分严密,轻易混不进去,他们只能带着野武士先赶到上月城,查探周围地形,并清扫上月城附近的时间溯行军。 这些时间溯行军的人数与智力上自然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为了防止在羽柴秀吉发起战争的时候被无辜地搅进去,笑面青江与骨喰藤四郎还卡在羽柴秀吉来之前迅速后撤,全靠付丧神远超常人的视力去看看天际有没有飘扬着奇怪的东西例如信号。一旦真的有时间溯行军来袭,被足轻将士层层保护着的羽柴秀吉轻易不会有性命之忧,三日月宗近与两振大太刀也足够支撑到脚程更快的笑面青江与骨喰藤四郎赶到。届时只要能成功将时间溯行军的视线吸引到他们刀剑男士的身上,就能反过来引诱它们陷入由野武士们提前布下的陷阱。 羽柴秀吉处的五名刀剑付丧神与过半野武士,明智光秀处的七名刀剑付丧神与近半的野武士,三郎身边所有剩下的刀剑男士。 就这种保护阵容来看,确实是半斤八两,每一种只要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都能保证其身边历史人物的性命不受损坏。 只是,羽柴秀吉处自始至终都没有遭遇时间溯行军,这实在让刀剑男士们不知道是愉快的成分多一些,还是紧张的感觉更多一些—— “”对此很紧张的笑面青江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骨喰藤四郎,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甲贺忍者来的太快,走得也太快。并不知道除了三日月宗近等人以外,还有两名刀剑男士带着野武士为自己操心了许久,羽柴秀吉原本想要拦住三日月宗近等人,但是三日月宗近已经十分爽朗地先行写下了信笺表明去意,完全没有在走之前再见羽柴秀吉一面的打算。这非常风雅c唯独会让人担心孤身一人离开的三日月宗近是否会迷路的事迹,显然没有给羽柴秀吉挽留住他的机会。而失去了三日月宗近,在刚见面不久的次郎太刀与萤丸面前,羽柴秀吉也不好直接暴露出自己的本意,最终只意味深长的赠送了次郎太刀一套不起眼的盔甲后,就目送他们离开了。 盔甲的不显眼是真的,价值也不见得会多高,乍一看与普通的足轻骑兵穿的皮甲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盔甲额外搭了头盔与面甲,只要带上后就整张脸都被遮住,只能眼部的孔洞处勉强能露出些许肌肤。头盔的眉庇做得略长,只要一戴上,在眉庇形成的浓重阴影下,次郎太刀原本闪亮的眸色竟然也不再显眼,仿佛整张脸都陷进了黑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有着武将的体格然而没有武将的心,对自己身上艳丽且仿佛女子装束的衣着一点不满都没有c甚至还很喜欢的次郎太刀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套灰扑扑的盔甲,“但是好像很费心思啊。” “好像很厉害啊,这个东西。”萤丸睁大眼睛去看这套盔甲,“是很高大的时候才能穿的样子我也想要这个。但是羽柴秀吉只送了我一壶酒。” 次郎太刀:“” “说是提前作为我‘元服’时的贺礼。如果我‘元服’时,他恰好在,愿意与我共饮。”迎着次郎太刀幽怨的目光,萤丸认真的将羽柴秀吉当时的话复述出来。 “——萤丸。”次郎太刀表情沉重地弯下身,一掌拍上萤丸的肩,“我们换一换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1.穿越之三百五十一 拿到了各自都想要的东西, 次郎太刀和萤丸在回到安土时都显得很开心。 十二月三日——也就是羽柴秀吉攻下上月城的当日,三郎返回了安土。虽然没有直接与三郎那一边取得联系, 但是靠着“历史”完全可以定位某时某刻三郎所在地——如果是“历史”中提到过的话。这次三郎上洛的行程被后人记叙得十分详细,前去羽柴秀吉那一边的刀剑男士也就在目睹羽柴秀吉这次的战事也如历史一般发展后, 直接撤回了安土, 而非前往京都去一并护卫三郎。 笑面青江和骨喰藤四郎要迁就野武士的速度,萤丸和次郎太刀因为都是大太刀化作的付丧神, 速度(机动)在刀剑男士中属于让人不忍直视的那一类,再加上次郎太刀有了难得的美酒,时不时就想要珍惜地喝上两口在这种情况下, 这这些刀剑男士们差不多花了来时的两倍时间, 才回到了安土。并且羽柴秀吉已经安排好上月城的守备事项,正急匆匆的想要在过年前将攻下城池的好消息告诉三郎。 不管羽柴秀吉的目的到底是真的为自己获得了战功而高兴, 还是想要进一步试探些什么——这些都与萤丸和次郎太刀无关了。作为被羽柴秀吉另眼相待的角色,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自己备受优待的意识,对这位紧接在织田信长之后夺取天下的角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各自捧着交换好了的礼物回房后,这两个付丧神理直气壮的就将一切事情都交给压切长谷部去应付了,即使是羽柴秀吉抵达了安土c并且被三郎赐予了“乙御前釜”的消息在安土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也没有主动去见羽柴秀吉c为对方先前所赠的礼物道谢的自觉。 不得不说, 这样的萤丸和次郎太刀实在是太让压切长谷部省心了!! 时不时弄出意外的人只要有鹤丸国永一个就够了!再多来几个, 压切长谷部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住! 前去丹波的三日月宗近则是比次郎太刀等人回来得更迟——等这位姿容俊秀的太刀付丧神步伐轻快c自如地从一群(因为没看见他而)无动于衷的侍女中穿过, 笑着先去拜见三郎的时候, 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日了。此时羽柴秀吉自然早已离开由于三日月宗近不在, 萤丸与次郎太刀又没有主动前来见面, 克制的没有与甲贺忍者联系的羽柴秀吉这一次除了三郎赏赐的茶具以及彻底抹平了与柴田胜家一同出兵却提前撤军的影响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没有了需要注意的羽柴秀吉,三日月宗近的回来没有扬起什么大的水花。 至少压切长谷部暂时没有空闲去询问三日月宗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完全陷入了新年前的繁忙中,织田家本丸的近侍只来得及让三日月宗近赶紧选几张能面,准备好在新年时硬着头皮上台表演,就继续投入于内政的工作。等到压切长谷部终于在新年前将刀剑男士们与野武士们的薪酬(没错,刀剑男士们有薪水)结算完毕并付清,劝告三郎无果c无奈之下开始搭建的表演台子也已经修建完成c新年的各项准备也已经提前布置好之后,他才总算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不管怎样,1577年就这样过去了。 在1578年到来c上杉谦信身死之后,织田家的势力又会再上一个台阶。在之后几年继续的向外扩张,每一年都要比上一年更加繁荣昌盛的织田家—— 距离让这个飞快繁盛c犹如盛极的牡丹一样的家族分崩离析c衰败枯竭的“本能寺之变”到来的那一刻,也越发的临近了。 压切长谷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的同僚是否也有相似的看法,也不太确定自己具体应该怎样操作。在踏入新年的前夕里,他的脑海中数次闪现三郎的脸——但是在某一个瞬间,他又不确定自己脑海中浮现的面庞到底是属于三郎还是属于明智光秀。 如果说,要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话 不。织田信长在“本能寺之变”身亡,明智光秀也在本能寺之变后身亡,死亡时间与织田信长相差还不到半月。 压切长谷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的是什么。他一边敏感的觉得,明智光秀与三郎一致的脸必然会带来操作的余地,一边却又在否定这种操作的可能性。就在这种纠结中,压切长谷部几乎是睁着眼睛守到了天明——他非常不能理解c但还是给织田家的短刀付丧神挨个发了年玉(压岁钱)。在给三郎拜年的时候,他又在三郎的催促声中自暴自弃地戴上了“蝉丸”的能面,眼神空洞地坐在一旁,等着在新年元日来向三郎拜年的家臣们都拜访完毕后,就给三郎上演对方期待已久的新年话剧。 具体这个话剧是有多群魔乱舞c毫无逻辑,想来这就不用多说了。 明智光秀也是新年元日给三郎拜年的一员。蒙着面巾的他要比什么都不带c兴致冲冲的就冲上舞台c活生生的和刀剑男士们上演出一幕“第六天魔王出行图”的三郎要适合上舞台得多,而他这次回来也将之前带走的鹤丸国永等刀剑男士们尽数带了回来——可惜鹤丸国永非常愉快的先去搜刮安土城库存的“压切长谷部”(媒介物),准备回头与明智光秀返回丹波时一并带走,因此错过了这场“新年话剧”,而其他的几名刀剑男士也都性格沉稳安静,没有也跳上去参与其中。 全程沉默地看完了刀剑男士们的新年表演,明智光秀除了庆幸今日在场的都是三郎的心腹家臣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的了不,只是对于新年表演没有别的话要说而已。 对于新年表演以外的事情,明智光秀还是很想要将其告知三郎的。这些事情中,首要的一件自然就是—— “我有事想要和您汇报。” 今年选在元日拜年的家臣意外的比往年更多,比起说一半留一半,明智光秀更倾向于一次性全部说清。饶是被刀剑男士们刺激的表演和喧嚣的环境闹得头隐隐作痛,他也及时地在三郎从台上直接跳下来c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原座位的时候,轻声地对三郎说道。 “是有关羽柴秀吉的事情。” “这样啊。”没有如明智光秀一样低调的念头,三郎直截了当的就对其他人大声说道,“那么大家都回家吧!——对了,小光要留下。久太郎去让厨房给我煮两碗年糕过来喔。” 没有赶上刀剑男士的表演,只在结尾的时候才匆匆过来的堀秀政稍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此时吃年糕晚上会睡不好的。” “是哦,年糕好像不太好消化。那就——嗯,倒茶来吧!普通的茶就行了,不要放奇奇怪怪的东西。”三郎神情严肃的叮嘱道,回头再看向明智光秀时,神情散漫的脸上居然多出了一丝意外的期待,“这应该算是没错,就是两人茶会!” 听到“茶会”一次,原本因为三郎刻意将明智光秀留下c为这另眼相待暗自皱眉的家臣们顿时对明智光秀全无嫉恨,一个个都已饱含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这位刚刚攻略了丹波c据传身患肺疾的蒙面青年。 三郎在去年年初的那一次又加糖水c又配甜馒头,还用吃饭的碗来盛茶的“茶会”实在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对三郎来说,这个时代的的“茶”简直奇怪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但是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混合了各种奇怪内容物c并真心实意认为是“风雅”的家臣们来说,三郎的“茶会”才是奇怪到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明智光秀和三郎的“两人茶会”,这根本不是荣耀,而是受刑才对! 实在是太可怜了,明智光秀!! 尤其是记起上一次三郎心血来潮弄出来的“茶会”明智光秀根本不在场的后,家臣们眼中的同情更加真情实感了! 不知道为什么同僚们看着自己的视线为何突然变得这样奇怪,总之达成了与三郎不受干扰的交谈的目的,似乎也没有让自己在织田家与其它家臣的关系变得恶劣,明智光秀也就没有深究,放心的跟着三郎一起退场了。 “——羽柴秀吉?”只是,既然刀剑男士们们乱七八糟的表演已经结束,理所当然的顺势跟在三郎身后的压切长谷部靠着比常人强上许多的听力,还是听到了明智光秀当时轻声说出口的话,下意识得去看了看和羽柴秀吉联系最多的三日月宗近,以近乎耳语的音量询问道,“羽柴秀吉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哈哈哈,长谷部想知道吗?”带着“十六面”能面的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哪怕一时之间看不到他的脸,也能从他轻松快活的笑声中想象出他现在的神情,“可以哦,我来告诉你吧。” “三日月阁下知道?” “知道,毕竟是我告诉明智光秀的嘛。”三日月宗近说道,“原本也是想过了年之后告诉你的——既然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哈哈哈,那把这个作为给你的礼物也不错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2.穿越之三百五十二 三日月宗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在过年后说的——毕竟这个事情对压切长谷部而言或许会有点刺激。 不过看压切长谷部如此积极地筹备了新年话剧, 想来在今天玩的也很开心(并没有), 之后的新年时光对刀剑男士而言也并没有多特殊——总归他们仍然需要每天护卫审神者的安全,只能多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本着既然压切长谷部如此真心实意的想要知道, 不打算持续吊着压切长谷部的胃口c败坏对方的好心情这样度过一整个正月, 三日月宗近最后还是厚道的决定了就在今天告诉压切长谷部吧!! 整日操劳c直到今天一期一振从丹波赶来才有人分担事务c在享受新年气氛之前就先被硬着头皮安排了话剧c各种意义上都是身心俱疲的压切长谷部蓦然间, 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清楚一无所知大概能够让人感觉到幸福,却不能将烦恼的源泉彻底消灭。因此虽然对三日月宗近豁达又爽朗的笑容有种胃疼的错觉,他也没有拒绝真相, 只是小幅度地朝着仍然戴着狐狸面具的太刀付丧神(小狐丸)招了招手, 示意后者上前为他稍作遮掩, 而后就拽着三日月宗近的袖子悄悄后退, 与戴着“十六面”的俊美青年一同隐没在高低不一的刀剑男士之间。 小狐丸心领神会上前,取代了压切长谷部的位置, 也顺势挡住了其他家臣看向三郎的视线。他原本就身材高大, 飘散的长发有两束拱起的短刘海, 恰似狐狸耳朵(也可能真的是), 乍一看倒有点像是稻荷神突然降临人世。 家臣们的注意力原本就集中在三郎这一边,小狐丸刻意去挡之后,他们的视线一时之间都被突然做出这种动作的小狐丸吸引,正方便了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退场。 次郎太刀原本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压切长谷部向后退去, 他也就问都不问, 径直越过这两个人走到前面去了——他的脸上还带着赤红的“猩猩”能面, 比起小狐丸只画了些红纹的狐狸面具要更加显眼,再加上身高远超众人,他一过来,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办法注意到别的地方了。 这自然而然的掩护过程,既是刀剑男士们长年相处下培养出的同僚情谊,也是他们对于压切长谷部的信任。内政上十分可靠,军议上也从来就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坦诚的说出来,竭尽所能的去解决问题,不惜集结众人之力——在“近侍”这个距离审神者最近的职位上,压切长谷部待得太久,但是作为“近侍”,他确实十分合格。 合格到刀剑男士们甚至不会对他的行为产生好奇心——因为重要的事情,压切长谷部从未有所隐瞒。 在同僚之中穿梭后撤,压切长谷部和三日月宗近就像是两条潜入深海的鱼一样,自然的就在同僚的让位中成功地退到了最后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形态在无声中就从“可见”变化成了“不可见”,织田本丸的近侍无声无息地带着三日月宗近回到了自己的居室,将拉门窗户都紧紧关好,才在昏暗一片的和室内与三日月宗近对坐下来。 有灯笼的光透过和纸照了进来,光芒微微弱弱,连屋子都难以照亮,只在榻榻米上投出一个斜斜的c长方形的光幕。 这种缺少光芒的环境,也就是视力在夜晚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压切长谷部能勉强看清三日月宗近的表情,三日月宗近则是连压切长谷部在哪儿都要好一会儿才能确定——不过暗虽暗,他们都不可能去点起烛火,明白地告知所有人此处有人在对话。某种意义上,他们的话语是比另一边三郎与明智光秀的交谈还要更加不能被人听见的东西。 “这个面具做得很不错,就是戴着很闷。”没有急着切入正题,三日月宗近只是轻松地开口道,玉一样的手指轻巧地在能面的鼻子部分划了一划,“想要在这里开一个大一点的口——不过这样的话,能面也就损坏了。” “现在不是说能面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并没有接着三日月宗近放松气氛的话题,眉眼间气势凌厉,“三日月阁下,羽柴秀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有点太着急了喔,长谷部。”三日月宗近看不清压切长谷部严肃的神情,神态自若地将自己的能面小心的扣在地上,声音稍放轻了一些,“不过明智先生都知道了,长谷部这么心急也是情有可原——哈哈哈,那我就直说了。” “羽柴秀吉,是‘忍者’喔。” 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 “不我有点不太懂你的意思是,羽柴秀吉是‘忍者’?和我们这种‘甲贺忍者’差不多的那种吗?” “哎呀,长谷部说什么呢。”三日月宗近笑道,“当然是和我们不一样啊。” “羽柴秀吉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自小就被当成‘忍者’来培育的,‘真正意义上的忍者’吧。” 刀剑男士对外自称“甲贺忍者”,但这只是他们误打误撞给自己披上的一层伪装。虽然真正的“甲贺忍者”不知为何保持了沉默,但是那些真·甲贺忍者没来投奔织田家,刀剑男士也就顺理成章的顶替了历史上本应被织田信长收归手中的“甲贺忍者”,没有引起检非违使的注意。归根结底,刀剑男士们只是具备这样一个“名”,哪怕他们的诸多特质足够让众人对他们忍者的身份深信不疑,他们也并不是真正的“忍者”。 但是羽柴秀吉不一样——他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自小就已经被定下了未来的道路,被某个大名驱使在侧c什么命令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执行的那种“忍者”。 也就是“真正的忍者”。 三日月宗近这种话不是空穴来风。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外貌上虽然相差甚远,但羽柴秀吉虽然对羽柴秀长非常严苛,却并不忌惮在后者面前暴露本性,而羽柴秀长也心甘情愿被羽柴秀吉驱使,这两个人的关系与正常的兄弟情差别甚大,但是这种种迹象仍然可以表明,这两个人应该是亲生兄弟。 一个羽柴秀吉成为忍者还可以说是意外的话,再加上一个羽柴秀长,两兄弟都一致的成为了忍者,这就不是单纯的碰巧可以解释的了——更加可能的情况是,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身在某个大名培养而出的忍者势力中。 这个时代的忍者以伊贺与甲贺的忍者最为出名,却不代表这个时代的忍者仅有伊贺与甲贺之人。大名豢养忍者的例子多如牛毛,不管是上杉谦信,还是早年的今川义元,麾下都有一批忍者在随时待命。 忍者的存在不稀奇,稀奇的是忍者竟然能够逆转出身成为大将,并且还将在日后步上一统天下的道路——这种荒谬的人生路线,简直不像是会发生在人世间的例子。 “但是不可能啊?!”压切长谷部忍不住质疑道,“如果羽柴秀吉是忍者的话,他是什么时候成为忍者的?他前半生一直都清晰明了,不应该会有曾为‘忍者’的事情发生啊?!” 没错,这就是首先应该质疑——也是三日月宗近原先也质疑过的事情。 忍者的训练不是一蹴而就的,同时为了任务还可能需要多次变换名字。羽柴秀吉改名前的“木下藤吉郎”这个名字在各地都曾出现过——因为“木下藤吉郎”是卖针的行商。虽然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认识“木下藤吉郎”的人实在太困难,但是无奈“木下藤吉郎”的针质量非常不错,在来到尾张前甚至小小的积累了一点名声这些,都是随时需要变换身份的忍者的大忌。 如果“木下藤吉郎”曾是忍者的话,以现在所见的c羽柴秀吉的精明,根本不可能会在那段身为忍者的过去中犯下这种错误。 “嗯,那如果换个角度想想呢?”三日月宗近和善地笑道,口气比起先前郑重了一些,但对比他说话的内容,仍然显得轻松到不可思议,“——如果‘木下藤吉郎’和‘羽柴秀吉’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呢?” 压切长谷部一怔,竟然连呼吸都停住了一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难以置信c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如果‘羽柴秀吉’和‘木下藤吉郎’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承认‘木下藤吉郎’以前的事情?而且历史上的‘丰臣秀吉’到底是不是这个‘羽柴秀吉’——你难道在怀疑这个吗?” “哎呀,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先例,所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三日月宗近说道,“松永久秀不就是吗?”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到了这个战国,并且成为了‘历史’中的角色。” “这一切到底是早早就包含了这一部分奇妙的际遇在内c最终流传下来成为我们所知的‘历史’;还是‘历史’本身没有问题,只是遭遇了意外,导致有些‘历史人物’换了人?你觉得哪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呢,长谷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3.穿越之三百五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 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 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 就在他的身后, 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 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 但身体比例很好, 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 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 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 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 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 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 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 他才骤然睁开双眼, 一手牵起披风一角, 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太刀——太刀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哪怕青年腰上的要更短一些,也能判断出是同一把。 他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太刀,因为刀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发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太刀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发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发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发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4.穿越之三百五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刚一回来, 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面见三郎。 由于明智光秀之前得到三郎的许可, 暂时居住在本丸,三郎对他也颇为亲厚,甚至愿意分拨出士兵给他——如无意外,那些人就要直接归属于明智光秀麾下了, 哪怕明智光秀只接受了其中的二十人——因此,他被直接带到三郎所在的地方。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 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 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 拉门就被推开, 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 一转身,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 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 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 随后又敛下眸子, 低声道, “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首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发,都要比白发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发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发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发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发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发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发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明智光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既然整军了,那应该打通了关节才对。不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线,现在也很难去打。”三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等他们行动了就知道啦。” “是。” “而且新年也快到了——希望能过个好年。”三郎如此说道,“而且看在将军的份上今年要麻烦你去京都过年了。” “谨遵您的命令。” —— 事不如人愿。 在永禄十二年的正月,正接受新年里众人的拜见的三郎,收到了由京都的家臣快马传来的战报。 三好长义和斋藤龙兴突袭足利义昭在京中暂居的本国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5.穿越之三百五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 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 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 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 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 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 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 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 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 因为发现你没醒, 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 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 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6.穿越之三百五十六 有了三日月宗近带来的小插曲, 不管压切长谷部再怎么迅速,也注定赶不上明智光秀揭露羽柴秀吉身份的那一刻——虽然原本就不一定能赶上。 不过, 三日月宗近也并不是完全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c盲目的去拦下压切长谷部。在同意了竹中半兵卫的请求c将羽柴秀吉的身份(忍者)告知给了明智光秀后, 三日月宗近同样也与明智光秀展开了交谈。一人一付丧神非常轻松的就达成了一致, 以至于这次明智光秀向三郎明言要叙述有关羽柴秀吉的事情,三日月宗近也并不担心。 因为明智光秀要说的事情确实关乎羽柴秀吉, 但并不与“忍者”这一重身份有关。 “——羽柴秀吉, 似乎想要对您不利。” 这是在压切长谷部与三日月宗近耳力所不能及处, 明智光秀郑重地对三郎说的话。 刀剑男士c羽柴秀吉本人,都要比三郎更加担心羽柴秀吉“忍者”身份的曝光。羽柴秀吉是在意权势可能化为飞灰, 刀剑男士是在意羽柴秀吉被疏远后历史可能发生改变, 但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却都清楚,这个时代的阶级划分, 对三郎而言根本就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不管羽柴秀吉是“忍者”“商人”还是“下级武士”, 实际上都不能动摇三郎对羽柴秀吉才能的判断。甚至对于这个时代的“忍者”, 三郎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性质, 在将刀剑男士们打扮成被黑袍能面裹紧的模样后, 也是高高兴兴的称其为“暗部”对于三郎的思维,不管是尚且不知三郎来自后世的竹中半兵卫;还是已经知道三郎其实是穿越者c但因为学识眼界的不同而思维天差地别的明智光秀,都不太能理解。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个时代万里挑一的人才, 目光敏锐的他们自然能够发现,三郎对于身份地位的不看重并非故作姿态, 甚至对于“忍者”一直保持着“近战厉害”“能□□术”“能喷火喷水徒手造土墙”的错误认知。 正常的忍者根本就不可能会这种伎俩吧。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刀剑男士, 亦或是织田家的其他家臣, 甚至是织田家的敌人,实际上都是先入为主的将三郎看作了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因此自然而然的会将三郎的行为套入这个时代的既定模式中。正因为有了这种印象,他们对于三郎的“出格行为”才会屡屡感到惊奇。哪怕世间早已流传着三郎性格乖僻c行为古怪的说法,但就算是听到了三郎曾经做出的那些事迹,在亲眼见到三郎之前,也鲜少有人能够真的对三郎的古怪举动视而不见。 哪怕是到了现在,织田家的家臣也不见得能够习惯三郎没事就爬树的行为——三郎那些出格的举动与他在军事上的布置从来就是被家臣们分开看待的。固有的认知实际上并没有在长年的相处中被抹除,因此羽柴秀吉仍然会将自己“忍者”的出身视作不能为人所知的弱点,也视作自己在织田家晋升的阻碍。 事实上如果真的知道羽柴秀吉是忍者的话,三郎说不定反而会变得对羽柴秀吉亲近起来因为和刀剑男士这种假冒伪劣的“甲贺忍者”不一样,羽柴秀吉可是真的忍者啊! 三郎还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真的忍者呢! 至少在三郎自己的认知中,他是没有见到过这个时代里的忍者了。毕竟绝大多数的忍者只是刺探情报,与常人无异,而出色的忍者往往在盛名之后就容易身死——就如被武田信玄斩杀掉的加藤段藏。 明智光秀在十五岁时下定决心逃离织田家c将“织田信长”的名字交给三郎的时候,就已经亲眼目睹过三郎从空中而降的场景(甚至还被砸了个正着),不管三郎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对他而言也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包括三郎那令人意外的来历,细想起来也让他觉得理所当然。 竹中半兵卫则虽然不知道三郎到底出身何处,但他凭借自己的眼力,发觉了明智光秀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一事实。不知来历的三郎能够在短短一段时间内统一织田家,进而向天下发起进攻,这浓郁的神秘色彩也足够竹中半兵卫跳出这个时代的固有框架,站在框架外看着三郎。 这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羽柴秀吉的“忍者”身份,是在三郎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对羽柴秀吉产生威胁的东西。一旦真的告知了三郎“忍者”的消息,以三郎那奇妙的认知,自然不会怪罪羽柴秀吉不因为“忍者”的身份给羽柴秀吉更多的机会就已经是万幸了。 也正是明了了这一点,竹中半兵卫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了直接告知三郎c借此让他对羽柴秀吉提高警惕的想法,改为告知明智光秀。也正是因为同样清楚三郎的想法,明智光秀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羽柴秀吉不怀好意”,而不是“羽柴秀吉隐瞒了自己忍者的身份”。 至于笃定明智光秀不会说出“忍者”一事的三日月宗近到底知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思路和想法这就是个谜团了。 反正结果还是达到了所有人都满意的嘛! 听到了明智光秀的话,正端着滚烫的茶水的三郎稍稍一愣。而后他仍然手势平稳地端着茶碗,小心翼翼将其凑到嘴边,“簌”的一声将最表层的茶水吸进口中。 比起宽阔到一直被三郎用来吃饭的茶碗,只在底部沉着一小撮茶叶的茶水显得格外寒酸。但热乎乎的茶水在冬日里仍然让三郎感到满足,他连着吸了好几口,才将茶碗放下,改抓了两只松软可口的甜馒头,一口将其中一个咬下一半。 被咬开的甜馒头在豁口处露出里面甜蜜的红豆内馅,另一个被他抓在手里的甜馒头却被轻松自如的直接递到的明智光秀的眼前,等着对方接过去。眼看着明智光秀在稍稍一怔后接过了点心,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三郎才咀嚼着嘴里松软甜蜜的半个点心,含糊不清地问道:“——秀吉啊。我一直觉得秀吉很喜欢我来着小光有什么证据吗?” 不管原先明智光秀郑重的口吻凝聚了多少气势,都在三郎的漫不经心下直接溃散。明智光秀久违地感觉到了与三郎交谈时不需要太多压力的自在随意,原本因为在丹波同时要进行考察刀剑男士c攻伐丹波势力而积累起的焦躁与紧张也渐渐散去,紧蹙的眉心恢复了原先的舒展平整。 他小心的不让甜馒头内馅中稀薄的浓稠甜汁溢出来,认真的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后,才以比刚刚更加随便的口吻说道:“说是喜欢也不尽然吧老实说,我从之前就觉得羽柴秀吉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方,但是羽柴秀吉在以‘木下藤吉郎’的名义投奔织田之前,应该是属于别的势力的。” “——跳槽吗?”三郎惊诧道,“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吗?” “应该说眼光相当不错。” “没有啦。大家总是对我的行为念念叨叨的,这种事情我还是有自觉的。虽然批评自己不太好,不过在当时是多少年前来着?那时候的尾张好像不怎么样啊。”三郎疑惑道,“那种时候还要跳槽——秀吉以前呆的地方那么糟糕吗?!” “不。虽然我也认为羽柴秀吉那时应该是还有别的想法,当时的尾张也确实孱弱,但是三郎你的政策也因此初具成效,因此你无需妄自菲薄。”虽说对三郎突发性的敏锐以及自知之明深觉意外,但明智光秀还是态度认真地反驳道,“总之,那时候的羽柴秀吉应当是夺取了过路的‘木下藤吉郎’的身份,而后再来投效你。” “是喔,这里没有户籍。夺取身份好像很简单。”三郎后知后觉道,“那么小光突然和我说起这个,是秀吉又想跳槽了吗?想跳到哪里?” “我先前所述的‘羽柴秀吉心怀不轨’并不是指他妄图背叛织田,改投他人。”明智光秀理智地说道,“——而是在说,羽柴秀吉似是想要谋求更大的东西。” “他想要试着掠夺你的权利,三郎。” “我的权利啊?我不是已经把家督的位置交给了信忠吗?”大抵是明智光秀的话仍然不好理解,三郎神情散漫地将剩下的甜馒头全部塞进口中,几下咀嚼后就吞了下去,“小光为什么这么说?” 他自然又直接地对着明智光秀询问,表情隐约呈现出类似稚子的理所当然。 “是因为之前秀吉写信想要把长谷部他们要过去吗?” “原来你知道啊。”明智光秀表情复杂地说道,以茶的微苦冲淡了口中过于甜腻的味道,“那么三郎,有关羽柴秀吉和三日月宗近等人的来往,你至今为止知道了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7.穿越之三百五十七 “就算你这么问我——”并不知道明智光秀对于“多少”的界定标准, 三郎困扰地蹙起了眉, 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全部吧?” “你确定吗?” “嗯,毕竟大家从来就没有隐瞒过我嘛。”三郎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收信c外出还有收到礼物,都会告诉我来着——” 三郎平静且不容置疑的话先是让明智光秀视线一凝, 随后,他那张与三郎一模一样的脸上就浮现了从容且宽心的微笑:“‘刀剑’确实是更加亲近你——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同样具有支使刀剑男士的权利,但对于“审神者”这一位置的定义, 明智光秀都和刀剑男士具有惊人的一致——真正能够算得上“审神者”c刀剑付丧神之主的人唯有三郎一人。即便明智光秀早已看透了刀剑付丧神运用在军事上的价值c本身与刀剑付丧神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但是明白三郎在信任刀剑男士的同时c目前的刀剑男士也同样对三郎真心实意,他的内心仍然忍不住涌上一股暖流, 紧绷在头脑中的弦悄无声息的松了一松。 “那么, 既然知道了羽柴秀吉与三日月宗近等人的交流, 你对此作何看法?”对三郎的说法不抱有任何疑议, 明智光秀直接地问道。 “唔——没什么好在意的啊!”只稍加思索了几秒,三郎就目光坚定c语气认真地说道, “大家都很开心——下次要去秀吉那边住的话,干脆就让大家不要藏起来了,全交给秀吉招待就好了嘛!” 明智光秀:“唯独这点, 请千万不要。” 早就习惯了三郎偶尔(其实是经常)的直来直去,明智光秀在面对三郎简直是要将刀剑男士们送入虎口的异想天开也心平气和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在蜡烛橙红的光晕中, 他仅仅解开了结好露出脸来c仍然盖在头上的白色面巾大部分垂在脸颊一侧, 几乎与他苍白的肤色同色。他视线稍稍下垂, 落在茶碗中褐色的茶水上——对于单独饮用来说,茶水的分量多得过头。因为被放置茶盘上,茶水因饮用和放置时的磕碰而产生涟漪已经平静下来,光滑如镜的水面隐约映出他的模样。 水面上的他,漆黑如倒影。 “先前‘刀剑’以忍者身份出现时,所有人都默认其为你的私军。即使是数次暂时借给我,决定他们如何去做c何时返程的人也同样是你——不管三郎你的内心是如何想的,‘刀剑’在其他人眼中,都是你的所有物。” 他认真又耐心的对三郎分析道。 “羽柴秀吉面临的并非是需要‘刀剑’参与才能解决的困境,纵使有‘刀剑’在旁,他也独自完成了攻伐的任务。让我做出之前的判断的,并非秀吉对‘刀剑’的示好,而是他对你‘所有物’的态度。” 一开始的事情确实是由羽柴秀吉以“需要忍者帮忙”为由而牵扯出来的,但被三郎简单粗暴的用上杉谦信的亲笔信回绝之后,羽柴秀吉也没有过移动。之后三日月宗近等人前去羽柴秀吉身边,羽柴秀吉也没有支使这些忍者做出什么行动,仅仅是让他们作为旁观者待在一边。 若要从头开始梳理他人对此事的看法,未免太过复杂。只说在这次三日月宗近等“甲贺忍者”前往但马之后,几乎没有人会对他们的诸事不管感到奇怪。在家臣们c甚至是想要促成此事的丹羽长秀眼中,这些“甲贺忍者”都只是三郎眼睛的延伸,单纯为“监视”的目的而来。羽柴秀吉之前向三郎请求“甲贺忍者”的行为不管有没有人看出真假,到最终都变化成了对三郎的忠心耿耿c甘愿将自身行为全盘暴露在三郎眼中的讨好。 明面上,羽柴秀吉是在借着“甲贺忍者”为跳板向三郎示好,实际上,明智光秀从三日月宗近口中听到的c羽柴秀吉任由他们饮酒的事情就能明白,羽柴秀吉真正想要示好的对象不是“甲贺忍者”所指向的三郎,而是这一群(表面上)身份低微的“甲贺忍者”。 他未曾在羽柴秀吉刚开始和三日月宗近通信时就知道此事,所以在算清羽柴秀吉与刀剑男士联络的时间后,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心惊肉跳。在明白羽柴秀吉实际上是“忍者”后,他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更是难得的c内心完全被焦躁所充斥。 明智光秀实际上已经有了怀疑的势力对象。他虽然是在羽柴秀吉崭露头角之后,才重新以家臣身份加入的织田家,但作为这个时代难得的从武士都不是的低微之人爬到高位的例子——羽柴秀吉传奇的崛起让他自加入织田家的一切都不是秘密。就算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被扭曲了一部分c让羽柴秀吉在织田家的人生变得如一步登天般梦幻,大体的时间也是没有改变的。 羽柴秀吉成为三郎草履取的时候,正是今川义元准备发兵攻打尾张的时候。 明智光秀之前没有豢养过忍者,但多亏了三郎突然多出了一大批的“刀剑男士”,无法放任三郎就这么随便的折腾下去的明智光秀既去接触了阴阳道的事情(还险些说动土御门迁到岐阜),又去接触了真正出身自“甲贺”的忍者,好为刀剑男士们的假身份加上一份可信度。有了这一份常人本不会有的经历,明智光秀虽然还是对忍者算不上深入了解,但至少明白了几分他们基本的行动方式。 行商或是随时能被辞退c逃走的低级仆役,是忍者想要尽快探索情报时的首选身份。 行商四海为家c难以寻找,又因为有交易来往,自然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也能在之后从容的脱身。而低级的仆役不像是武士,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需要进入军中,也对品性没有忠义方面的要求——最主要的还是武士的身份难以获得。而且仆役的逃脱或是被辞退也不如武士的遁走惹人注意,身处位置过于低下,反而能更先从马匹的喂养c厨房制作的食物类型中判断出暂时的主家是否有出战的打算。 当时的尾张也只是堪堪被三郎拢在手中,对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武田信玄c上杉谦信c朝仓义景甚至美浓的斋藤义龙,区区尾张的大傻瓜都是不需要费心在乎的存在。谁也不能预示到那时的三郎会在之后高调崛起头扎入争霸天下的乱局,因此不管是武田信玄还是上杉谦信,都不可能在那时就对织田家派出忍者。 唯有想要攻下尾张c打通上洛道路的今川义元,才有这种需要。 羽柴秀吉十有八九,就是当年今川义元麾下的忍者了!! 身为被三郎突袭而死的今川义元麾下的忍者,以假冒的身份仍然在织田家生活并一步步发展出自己的势力,而后对三郎麾下的“甲贺忍者”暗中示好—— 不管明智光秀怎么想,将羽柴秀吉的隐藏身份与对方的所作所为联系在一起后,他能看到的都是不怀好意的阴谋诡计。 这和明智光秀明面上被人传闻是足利义昭的家臣c被三郎强行索要到织田家的经历不一样。倘若他的猜测成真,今川义元就是羽柴秀吉实实在在的主家。不管羽柴秀吉到底是因为忠义之心,想要在织田家潜伏至取得高位后再对三郎痛下杀手c为惨败的主公报仇;还是飞快的抛弃了主公c将错就错的就这样为织田家服务下去,羽柴秀吉都不是能够信任的人。他会垂涎身为三郎“所有物”的“甲贺忍者”,就是他不安于现状的最好证明。 明智光秀仍然能够在他人面前不动声色c直至过年述职时才姗姗来迟,为三郎揭示羽柴秀吉的危险性,也只是因为明白目前还在与但马死磕的羽柴秀吉并没有举兵反叛的余力,而他身在丹波恰好能够就近监视罢了。元月前后,织田家的家臣们都要前来安土向三郎拜年和述职,明智光秀也才会回来,选择在这个时候与三郎密谈,好避免打草惊蛇。 这些忧虑与考量是无法全盘叙述给三郎听的——啊当然不是因为不能说,仅仅是因为太绕的事情,三郎他不耐烦听。 有的时候,明智光秀也不知道三郎这种性格到底是好是坏呢。 将自己的忧虑与推测尽量简单的告诉了三郎——忍者那一茬当然是略过的。明智光秀只叙述了羽柴秀吉对甲贺忍者示好的不合理性,以及告知了三郎“在这个时代”中,羽柴秀吉的做法可谓是相当叛逆,就耐心的等候三郎发表意见了。 与明智光秀相貌一致的织田家前家督眨了眨眼,端起了茶杯——茶水的表面上同样倒映出漆黑的影子,只是瞬间就被晃散了。将由滚烫渐渐变至温热的茶水喝下大半,三郎微微蹙眉,神情在满足之余仍然带着轻微的困惑:“就算你这样说”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三郎?” “因为不管秀吉怎么想,都要为我工作吧?”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不明白长谷部他们总是念叨的‘灵力’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看到别人有过‘刀剑(付丧神)’,也就代表长谷部他们是独一无二——而我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人是这样没错?” “那么不管秀吉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影响到‘刀剑’和我。现在还是我的家臣,秀吉也就只能为我出战。” 以这样本人全无自觉的笃定的口气说着,三郎伸手戳了戳明智光秀的眉心。 “小光总是想太多啦!这种事不用操心。” “因为拿下天下的人是我,不是羽柴秀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8.穿越之三百五十八 明智光秀很难判断三郎到底有没有将羽柴秀吉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c貌若猿猴的青年, 能带来的风险不在此时此时,而在更远的时候。那时候羽柴秀吉会造成的变故也不仅仅是会停留在能撼动织田的程度, 极有可能让整个织田家都伤筋动骨。饶是绕过了“忍者”这一点,明智光秀也已经将个中利害简要地向三郎阐述清楚,三郎再怎么不爱学习也不至于连这都听不懂但结局就是,三郎甚至都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而是从头至尾都未曾将羽柴秀吉带来的威胁看进眼里。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三郎说的是对的——只要织田家一直强盛下去直至取得天下, 羽柴秀吉就难以再翻起什么风浪。与其说是三郎相信羽柴秀吉的人品, 不如说他是相信自己“必将夺得天下”的结局。 明智光秀并没有三郎这样乐观,但是面对这样笃定的三郎,他也很难不受到感染。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明智光秀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温声应道:“你说的没错。” “那继续喝茶吧啊, 甜馒头不能吃太多。” 堀秀政虽然不知道明智光秀的真实身份,但是他靠着自己的一点观察以及揣测,还是猜到了明智光秀的身份有异, 因此这一次三郎和明智光秀的“二人茶会”, 他只是远远地守着, 直至看见了明智光秀从房内离开, 才让小姓去将茶盘与剩下的点心收走,自己去将明智光秀送出门外。 屋内的茶水自然已经被饮空, 甜馒头也少了大半, 剩下的都在冬日的低温下呗冻得冷硬。小姓在三郎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收走了杯碟, 果然看到两个茶碗的碗底只浮着一把漆黑的茶叶。 果然这一次的“二人茶会”, 呈上的还是上次三郎亲手炮制的那种不伦不类的茶水吗!这种天气下除非持续饮用,不然在饮完之前茶水就会凉透。明智光秀外表不显,但对于风雅之事颇为擅长,结果织田信长不仅是让他喝这样的茶,竟然还要人家将其喝完! 明智光秀身体脆弱,织田信长于心何忍啊!! 当着三郎的面,小姓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种悲痛的心声说出来的——虽说明智光秀与织田家的小姓近侍都接触不深,但是他为人温和,即使备受宠信也从未恃宠而骄,被侍女们猜测面巾底下的脸孔模样也不会生气(当然也不会允许侍女们验证猜测),因此小姓近侍普遍对明智光秀感官良好。骤然看见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小姓不至于对主家的所作所为作出评价,言语之中却难免带上对明智光秀的几分怜惜,因此 因为昨天的茶水里茶叶的量有些过多c喝了一大碗浓茶导致睡眠不好的明智光秀在向三郎迅速的辞行,准备回丹波的时候,非常意外的得到了织田家众多侍从的怜爱眼神,连赶来前备下的返程用的干粮也被另做了新的。 明智光秀:“”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智光秀也就安心的收下了。 他来去匆匆,鹤丸国永等人自然也不能放任明智光秀在没有刀剑男士的保护下回去。昨天压切长谷部与三日月宗近最终还是达成了友好的一致,然而“明智光秀知道羽柴秀吉是忍者”这种事对压切长谷部而言冲击力太大,三日月宗近颇花了点工夫才和他解释清楚,明智光秀不可能在没有证据c三郎也没有问起的情况下直言羽柴秀吉的忍者身份。 三日月宗近消耗了太多时间,再加上刀剑男士们旅途劳累,鹤丸国永等人也就自然地先回房休息,打算第二天再告诉压切长谷部他们在丹波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然后明智光秀就急匆匆的要回去了。 人类的行动力要高起来,刀剑男士也有点吃不消。 和明智光秀的协议暂时还在试行阶段,未能达到鹤丸国永预期的结果,再加上很快就要赶路,就算急匆匆的和压切长谷部说出他们先前的行动(惊吓),短暂的瞥一眼压切长谷部惊恐的面容也不能让鹤丸国永满足c受时间限制说不清楚反而容易让压切长谷部瞎操心——暂且不管这些理由中到底哪个占得比例最大,总之,鹤丸国永从善如流的将本应告知压切长谷部的惊吓藏回了心里,只抱着安土里仅剩的“压切长谷部”(媒介物)的库存,又挑挑拣拣选了几振“一期一振(媒介物)”和“今剑(媒介物)”,向压切长谷部眨了眨眼并留下“我有在丹波努力工作”的暗示,就潇洒自如的跟着明智光秀返回了,算是让压切长谷部在饱受三日月宗近带来的惊喜之后,还能再抓住一点新年休息的尾巴。 至于压切长谷部会不会因为他的暗示而更加操心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几乎是明智光秀刚走,羽柴秀吉就前来向三郎拜年。他与明智光秀关系算不上亲密,丹波的攻伐与但马的战局同样紧张,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明智光秀从急速行军c赶在元日拜年和拜年后立刻返回都是在刻意与他错开时间,避免被他发现出什么异样来。 他此刻操心的唯有次郎太刀与萤丸是否将他的“礼物”告知了三郎,这特意根据他所揣摩到的c这两名甲贺忍者的心思所赠送的物品是否会触及三郎的底线。在来之前,他还暗自为自己备了一套应付质问的说辞,真正面对上三郎的时候,他面上的忠厚老实更是真实无伪。 昨天才被明智光秀告知了“羽柴秀吉疑似掠夺他人身份进入织田家”的三郎:“喔!秀吉来了啊,最近过得好吗?” 这种与以前相比没有任何不同c浑似不知羽柴秀吉与刀剑男士互动c更不知道羽柴秀吉加入织田时就隐瞒了身份的直白态度,正是羽柴秀吉最想见到的。 他满脸堆笑,诚恳地回答道:“托您的福,在过年之前,总算拿下了一部分的但马。” “我没在这件事上做什么啦。”三郎坦然地说道,“新的一年也要加油喔。” 三郎在言语中完全没有提起次郎太刀与萤丸收到的礼物,这让羽柴秀吉内心不由得泛出一丝欣喜。他面对三郎时笑容夸张,内心些微的喜悦反馈到脸上,也没能为那略显滑稽的笑容增添上一分真实感,进而让人察觉异样。 三郎没有提及这件事唯有两种可能——一是三郎默认了他的赠礼行为,二是次郎太刀与萤丸刻意的隐瞒了那一份来自他的特别赠礼。不管是哪种,都代表着羽柴秀吉先前与三日月宗近的通信已经初见成效,饶是三郎对他的信任还没有达到像明智光秀一样随便就能派出忍者前去帮忙,他与刀剑男士的通信也已经可以增高一些频率。 而且之后他能联系的刀剑男士,只要将痕迹处理得当,大概也能从三日月宗近一人,扩展至次郎太刀c萤丸与三日月宗近三人。 这种进展良好c万事万物都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发展的感觉让羽柴秀吉遏制不住的心潮澎湃。在黑田如水选择他作为中介人c好面见织田信长(三郎)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当下的势力带来的影响。但他清楚自己(明面上)的出身仍然是个绕不过去的硬伤,在织田信长仍在——至少是他没有将织田信长打进泥里之前,他都不能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动。不管是对竹中半兵卫,还是对丹羽长秀c织田信长,也都仍然克制着自己——但是此刻,他对甲贺忍者的试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使得他不得不再一次正式自己现在具有的能量。 从宠信上看,他逊色于明智光秀;从领地的规模和重要性看,他逊色于柴田胜家;从文采与资历c还有和织田信长的亲近关系来看,他逊色于丹羽长秀。可就算这样,他目前的位置仍然是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单纯就权力这方面来看,他甚至越过了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池田恒兴。 他确确实实,已经在织田家飞黄腾达了! 只是,现在也仍然不到他对织田信长报当初对方欺瞒侮辱c踩碎了他作为忍者尊严的仇的时候。他靠着军功揽在怀中的权力,既不足以让他脱离织田家自立,也不足以让他发动对织田信长的攻击c如松永久秀一样将主家取而代之,上杉谦信与毛利家中,他倾向于势力更盛c军队也更有凝聚力的上杉谦信,但事实却是不管是上杉还是毛利目前都不是他能不留痕迹的就接触上的对象。甚至靠上杉谦信以往的义名,即使羽柴秀吉想要接触,也拿不准上杉谦信是会顺势展开交流还是从一开始就断然拒绝与他联系。 靠着这种对未来的警惕心,没有因为此时的顺遂而露出狂喜之态的羽柴秀吉,很快就遭到了当头一棒——宇多喜直家在派出的援军被羽柴军打退后并没有放弃,而是仍然在等待时机。而二月份时原本与织田这一方关系尚算过得去的别所长治突然在三木城叛变,公然站在正与明智光秀对抗的岳父波多野秀治这一边。宇多喜直家抓住机会,与毛利一起逼近已经被羽柴秀吉占有的上月城,最终将城池纳入手中! 羽柴秀吉先前为了借以监视播磨而上月城攻下,所花费的无数心思尽数化为了乌有! 而这个时候,恰好也已经临近历史上上杉谦信逝世的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59.穿越之三百五十九 除了已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 目前没有一个人敢于轻视上杉谦信出兵关东的举动。 上杉谦信今年仅四十八岁,人生中精力与脑力最为巅峰的时间已经过去, 但也远远未到年老衰弱而死的年纪。因为现在是战乱年代,身为总大将的上杉谦信实在难以达成缺乏运动的条件,肌肉仍然结实精悍,骑术与作战的本事相较以前并没有多少下滑,头脑也仍然运转灵活c各种战术都能信手拈来。 不如说, 他虽然也经常带兵冲锋, 但作为家督的自觉却要比三郎高出许多,不至于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再加上他过人的军事天赋,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数不胜数的大小战役带来的磨练,已经算得上是老将的上杉谦信要比年轻且孔武有力的将领要可怕上太多。 至少在面对毛利的水军时, 织田家的家臣还能安安稳稳的等待九鬼嘉隆建筑新船;但在面对于正月时分下达了征讨关东的总动员令的上杉谦信, 他们着实感觉到了彼时面对武田信玄时的压力,早早的就严阵以待,未敢放松一丝一毫——饶是准备充分如此, 他们也不敢说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底。 如果不是织田家的甲贺忍者从来就行踪不定c又只有三郎能支使得动, 且三郎本人并不喜欢阴谋诡计c上杉谦信的忍者也实力非凡的话, 织田家都会有家臣进言, 在与上杉殊死一搏,沦落至最好的情况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之前, 干脆先行派出忍者将上杉谦信暗杀了算了当然这种完全就是慌不择路的建议最终并没有提到三郎面前, 但这也能够看出, 上杉谦信到底能给予人多大的压力。 他到底是这个时代中能与武田信玄齐名的存在。 仍然还能征战c兵法又被打磨得足够圆融老辣——正是因为上杉谦信的实力如此之强, 最终他在出兵之前突发脑溢血而死,才会叫人猝不及防!! 武田信玄好歹是被铁炮击中,伤口不愈而死,就算可惜,也算是取得了一个武将应有的归宿,称得上情有可原。可是上杉谦信的死亡却毫无预兆c就如开过头的玩笑一样,让人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可笑的发展。他死后上杉景胜与上杉景虎便拔刀相向,上杉家就此衰落。上杉谦信本人与上杉家最终的结局对比起眼下气势正盛的上杉谦信和如日中天的上杉家,太过明显的反差也透出一股莫名的滑稽来。 除了刀剑男士们,没有人知道一代战国英豪,最终是以这样的方式落幕。而他们也无法将这种事情透露给他人——甚至他们本身就身处于与上杉敌对的织田家,不将此事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口风,已经是他们对于上杉谦信的敬重了。 在这些刀剑男士之中,五虎退又无疑是对此事感官最为复杂的一个。 他(外貌)年龄尚小,心思也十分浅显明澈,离开安土前往丹波,多多少少也是三郎默认下的c对这个曾经在上杉家待过一段时间的付丧神的保护,让他免于直面织田与上杉的冲突,陷入到前主与现主两难的境地。五虎退本人实际上倒并没有其他人与付丧神想得那么脆弱——他在被上杉谦信驱逐出上杉家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了决定,也体会到了历史上的主人(上杉谦信)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心,刃生已经算得上是毫无遗憾。 有上杉谦信半教训半爱护的临别赠言在,他也能够心无旁骛的为三郎工作——只是话虽这样说,倘若让五虎退对上杉谦信挥刀,他也仍然无法做到,因此三郎与一期一振的将他带往丹波的决定也算不上错。 只是五虎退实际上根本不用面临上杉谦信和织田打起来的场面罢了。 时间溯行军能借以改变历史的机会太多,但就算是抱着“修正历史”的想法而来的这些c刀剑男士们的敌人,也仍然有力所不及的事情。致命的攻击他们可以挡下,必要的杀招他们可以施展,但上杉谦信的突发疾病,这是连时间溯行军都无法改变与替代的事情。 明明自身也是可以借以撬动历史的节点,上杉谦信却只能独自迈向终点——只要想到这种事,五虎退就觉得内心一阵紧缩,从胸口处涌出巨大的c几乎将他压垮的悲伤。但倘若时间溯行军真的有了能改写上杉谦信命运的能力,五虎退也不一定真的就能无视掉历史更迭后带来的后果,为前主的死里逃生全心全意的感到愉快意识到这一点后,白肤白发的短刀付丧神就更丧气了。 他表现得这样明显,自然不可能被人无视。 介于刀剑男士和明智光秀的关系仍然十分微妙,五虎退又因为性格相对而言更天真懦弱,因此他一开始就是认真乖巧地避开明智光秀走的——这只是单纯的为了避免五虎退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将“历史”透露给了过分敏锐的明智光秀。但在鹤丸国永与明智光秀达成一致,又一起回去过了个年(还没把事情告诉压切长谷部)后,在时间的推移下,刀剑男士与明智光秀的相处终于渐渐变得融洽了些。虽说仍然不是相互信任c亲密无间,但至少明智光秀为刀剑男士们打掩护的举动已经越发娴熟,刀剑男士在军中的自由度也越来越高。 在其他刀剑男士都因为这种关系的变化而松了一口气c行动终于放开了些的时候,五虎退的低落就变得格外明显,哪怕明智光秀并没有与他多接触,也能够看出这个孩子身上的异常。 “五虎退。”在形容稚嫩的付丧神面前,仍然蒙着面巾的明智光秀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神情,但是眼神尚算温和,在示意五虎退坐下的时候举止也不见倨傲,“贸然请你过来。我想知道,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吗?” 五虎退难得有与明智光秀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虽然也知道“历史”中明智光秀必然会在最后背叛织田信长,但他同时也能敏锐的感觉到明智光秀对三郎的回护,因此对这个时常蒙住脸的青年并无恶感。只是大多数刀剑男士都未能放下对明智光秀的警惕,连带着五虎退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在房间的一角,数珠丸恒次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长发委地,默默地念诵着什么,双目似乎紧闭,又似乎睁开了一条细缝。五虎退与数珠丸恒次也不算熟悉,但明白自己不是与明智光秀单独相处后,他的紧张感登时就消去了许多,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野兽般的金瞳十分温顺地看着明智光秀的双眼,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我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去做。” 明智光秀再怎么善于观察,也不能未卜先知,自然不可能从五虎退的异常联想到上杉谦信即将身亡的事情上。但他知道五虎退实为付丧神——并且是上杉谦信用以护身的短刀“五虎退”化身而出的妖物,对于五虎退近来再明显不过的心不在焉,也只归结于织田与上杉的即将开战。 如此说起来的话,织田家的本丸里有不少刀剑付丧神原本是属于其他人的刀剑吧。 明智光秀这么想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想要给上杉谦信写信吗?” “明智先生?” “织田与上杉即将开战,我不会容许你与上杉谦信继续接触。”明智光秀只是理智地解释道,“信件同理,在寄送之前必须有我过目。” 这并不是明智光秀突然对五虎退变得宽容起来——虽然明智光秀原本就是个温柔的人。但是他更加清楚,对于一期一振c宗三左文字等历史上的本体保留在三郎手中的刀剑男士,他尚且能够相信对方对于三郎的忠义,但是换成本体在其他人手中的刀剑男士,明智光秀便不确定,那些在这个时代真实存在的刀剑会对刀剑男士产生什么影响。 他与五虎退不熟悉,但多少了解一些短刀付丧神的性格。绝大多数的短刀男子心智都与相貌相符,鲜少有心机深沉之辈。明智光秀相信五虎退的品性,但也不确定离开织田家太久的五虎退对于上杉谦信的情感到底深到了怎样的地步。 如果五虎退真的想要去见上杉谦信的话,明智光秀是拦不住的——对于短刀付丧神在速度上的优越性,织田家备受三郎宠信的家臣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也不认为,就这样将五虎退与上杉谦信间接的隔开,就能回避掉这两人敌对的立场。 如果上杉谦信真的攻入关东,为了防止毛利一方与上杉家合围,羽柴秀吉是不可能调动的。那么在但马与丹波这块区域,能够调动的就只有明智光秀这一方。他并不知晓上杉谦信到时候会使用出怎样的战术,却很肯定,织田家目前和谐且正向上发展的一切,都建立在统治者为三郎的基础上。只要上杉谦信想要攻打三郎所在的安土,明智光秀就必然会迎来与上杉军在战场相见的那一天。 会对五虎退突然说起这个,明智光秀也是在避免到时候的后患——虽然他确实也是在某一层面上真心实意的想要成全五虎退与上杉谦信的告别。 五虎退能想到的自然不会有这么多,但是明智光秀出乎他意料的话语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惊喜。他眉毛一扬,脸上仍带着怯生生的困惑与烦恼,但精神显然要比先前振奋许多。 他腼腆的笑了,回答道:“非c非常感谢!不过——” “我,不需要给谦信公写信。也不会去见他的。” “我写信,或者是做其他事都会给您带来困扰吧?所以请不要在意我。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虽然c虽然还有些难过,但是我很快就会克服的。而且” 五虎退为难地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谦信公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见我最后一面。” 他这么说着,再度露出了似是为难c又似是真心为之欢喜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0.穿越之三百六十 在那一个瞬间, 明智光秀是很茫然的。 最后一面什么最后一面?哪种意义上的最后一面???? ——所以说, 前往安土的刀剑男士们叮嘱五虎退不要与明智光秀近距离接触,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数珠丸恒次原本捏着佛珠c随着默念佛经而一颗颗将珠子拨动的手一顿, 翕动的唇也停滞了一瞬。他的眸子似乎微微睁开了, 又似乎仍然紧闭着, 未将注意力放在那一人一付丧神身上,却又通过感官去感知四周的气氛变化。只是沉默了几秒, 身为佛刀的太刀付丧神就又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念诵经文了。 由于明智光秀和数珠丸恒次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异样, 五虎退也就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事的,只轻轻吸了吸鼻子, 克制着没有露出泪眼朦胧的样子来。那双温顺如鹿的眼睛相较他刚刚诞生时的惶然多了几分属于猛兽的锐气, 但总体仍然是温厚懦弱的好欺负模样。又因为他面对的是明智光秀,这几分的锐气也在欠缺杀气的前提下轻易的就能被忽视过去。 不过,即使疑似在五虎退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剧透了一脸的历史, 明智光秀也仍然没有想到上杉谦信暴病而亡的结果。三郎与刀剑男士对于“本能寺之变”的幕后真凶虽然说法不同, 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织田信长死于本能寺之变”这件事。对于三郎理所当然的c“织田信长必将取得天下”的说法,刀剑男士们也未曾有过反驳, 原本就相信三郎的明智光秀自然也对此深信不疑。 因此, 这次上杉谦信来势汹汹,明智光秀在打起精神c警惕应对的同时,也坚信织田必然取得胜利——只是他原先预期的只是与上杉谦信再度达成一致c结成脆弱的同盟关系;或者是上杉谦信身患疾病不得不撤军一类的结果。五虎退突然说的“最后一面”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就明智光秀事先猜测到的结果而言, 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根本意义上的改变。 五虎退同样是知晓历史的人, 他所言的“最后一面”应当不是仅仅转述上杉谦信果决的与他割裂关系后的话语, 更不是代表织田上杉敌对期间的“不肯再见”——那四个字暗示的,就是上杉谦信的死期无疑了! 但,具体何时而亡c又是以何种方式而亡,这些信息对明智光秀来说仍然属于未知。他也不可能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就放松警惕c让三郎那里滋生危险——如果上杉谦信的死亡恰好是在两军战况激烈c决出胜负的末尾,提前松懈下来的他若只期待上杉谦信的丧生c消极地与上杉家作战,不管“历史”的胜负如何,他那一方必定是难以胜过上杉军,更别说保证三郎的安全。 这个消息除了进一步安下明智光秀的心之外,恐怕什么作用都没有了。暂且也还认识不到三郎的“天命所归”到底是以何种叫人惊骇的形式表现出来,明智光秀也就仍然需要操练兵马c随时做好调兵应战的准备。 他最终没有进一步逼问五虎退,而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强求五虎退将前主与现主彻底地分割出来,只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 “这样就很好了。”五虎退回答道,“不过,我想要请求您一件事。” 刚刚推拒了明智光秀的好意,现在又要提出请求,自觉得寸进尺c行为反复的五虎退连鼻尖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明智光秀无意为难他,只客气而谨慎地问道:“请说说看?” “——如果,谦信公的些意外的事情(死讯)传达至织田家的话。”五虎退轻声说道,“我可以去越后看一眼吗?” 他急切地向明智光秀保证着:“我会提前向您请示的!而且c而且也不会在越后久待,只要看一眼我就会赶回来!” 明智光秀:“” 蒙着面的青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之前还是无知无觉的漏了口风的话,现在根本就能够算是对他的暗示了吧。 连掩饰也都无比惶急和粗陋,五虎退并不适合待在复杂的环境里。而且和他的兄长与同僚不同,这个一度去往越后的孩子对明智光秀也保持着一份天然的信赖这种种结合起来,竟然让明智光秀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我会考虑的。”最终,明智光秀只好暂时给出这样的回答——在他说出听上去似乎有些敷衍的话的时候,五虎退稚嫩的脸上瞬间放出了光彩,信任又满足地点着头。 “多谢您。”稚嫩的短刀付丧神诚恳地这样说道。 一边不自知地透露了重要情报,一边又因为没有改变明智光秀的认知c进而改变“历史”和招来时间溯行军——拥有数值成谜的幸运值,五虎退很快就带着这几日中难得的欢欣神情,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他离开和室后,并没有立即去找自己的兄长一期一振,而是先返回了自己这些天居住的地方,严肃认真地将信纸与毛笔整齐地摆好,而后认真的盯着空白的信纸,直至砚台中稀薄的c用以研磨墨汁的水都干涸了,才以指在纸页上轻轻的划过。 他当然是非常想要给上杉谦信写信的。明智光秀提出来的时候,他的惊喜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但是他更加明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去为难自己的前主与明智光秀。 他想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例如他目前还没有遇见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暂时还没能像是上杉谦信期望的那样在织田信长面前“不堕五虎退之名”;例如他现在正在丹波,周围的刀剑男士们与明智光秀关系好转,让他由衷得觉得松了口气;例如他从越后回来后,身体素质就直线上升,迅猛增长的实力一度让他连对待身边的老虎都小心翼翼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他不能与上杉谦信说的。 五虎退自觉自己应当是个愚笨的孩子。他在历史上虽然是上杉谦信的护身短刀,但是却并没有继承到上杉谦信的雄韬伟略,饶是上杉谦信曾几度夸奖过他c并因他难以抹消的“织田忍者”的印记而流露出遗憾的表情,五虎退也仍然清楚,自己难以像兄长一期一振那样自如地打理内政,也难以像鹤丸国永或是和泉守兼定那样自信的统率野武士们。他的相貌一直是这样稚弱,今后也会维持这样的相貌下去,天然的就缺乏对别人的威慑力,“甲贺忍者”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见光,想要成为与上杉谦信一样的人,这对现在的五虎退而言,障碍实在太多太大。 因此他只能先达成一个小目标——至少不能给他人添麻烦。 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因此不会贸然越矩,辜负上杉谦信对他的告诫;也不会忘却审神者将他从刀剑之中呼唤而出c赋予他躯体的恩情。他清楚自己在织田与上杉敌对的前提下,即使位于丹波,也仍然受人关注。他不知道纸张书写后是否还有别的方式可以看出原本写的内容,也不清楚纸张烧毁后的余烬里是否会残留只字片语,因而他仅仅是将信纸摆在眼前,仍由毛笔从湿润至干燥。 他与上杉谦信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世人认知中的寥寥几年。只需要想想他应当如何与上杉谦信分享身边的事情,那位历史上英年早逝的军神可能有的回答就自然的浮现在他的心中。 “我c实在是很抱歉。” 他已经向上杉谦信告别,却仍然难以忘怀这位将自己赶出上杉家的家主。 “我已经答应了您,不会去见您最后一面,但是” 但是他仍然想要在上杉谦信亡故之后,亲眼看见对方的尸体被运入越后。 与死去的人相见,瞻仰对方的遗容,这能算是见到了最后一面吗? 大概算吧也大概不算吧。 明白自己眼下只能等待着上杉谦信的死讯传来,五虎退有些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他重新将信纸与毛笔c砚台收拾好,将刚刚与明智光秀的对话稍作梳理,准备在之后告知兄长一期一振,以期在日后能变得更加善于言辞一些——但在将空白的纸张放回原位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出现了茫然之色。 他的字迹也是照着上杉谦信的字去联系的。作为付丧神现世的他,字迹原本就与上杉谦信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心智不同,字迹细看之下,风骨天差地别。在上杉谦信的纵容与教导下,他的笔迹如今已与上杉谦信一般无二,哪怕是模仿上杉谦信的口吻去驱使上杉家的军队,大概也有近半成功的可能。 那时候的上杉谦信,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是否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知晓了五虎退实际上就是“五虎退”? 五虎退不知道上杉谦信是否曾经动过将他争取到上杉家的想法,但是他仍然为此发自内心的觉得 什么都不能为上杉谦信去做的他,仍然性格优柔的他,实在是太辜负上杉谦信对他的爱护了。 半个月后,时间就翻到了天正六年(1578)的三月十三日。 上杉谦信,与世长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1.穿越之三百六十一 不管是已经做好了上杉谦信会在此战中身亡的心理准备的明智光秀, 还是正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 又或者是因为历史没学好而苦恼于怎么应对上杉谦信的三郎,都没有想到, 上杉谦信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退场。 受限于战国时的饮食与作息, 战国的武将大多身有病痛。但一代名将竟然就真的因为病痛而消亡, 这件事仍然足以令人震惊。原本上杉谦信带给织田家的压力有多大c倘若与毛利合围后会有多麻烦,他现在突兀的死亡就让织田家有多轻松——因为压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消散, 织田家的家臣一时间都如坠梦中, 难以判断这个死亡消息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仅仅是他们的臆想。 这种失态自然不会停留很久——但以织田家的人才济济,仍然有大多数人对上杉谦信的事情感到震惊, 这就足以证明上杉谦信的死亡有多猝不及防c多令人难以置信了。 最让人觉得惊奇的还是上杉谦信死亡的时间——上杉军已经在三月初的时候挺近了关东, 随时可能发起进攻,但就在三月九日,上杉谦信莫名其妙的昏倒, 连带着出阵的日期都向后拖延。 上杉谦信的忍者实力出色, 刺探情报暂且不论,守护秘密以及掩盖自身信息的手段堪称一流。有这样的忍者混杂在上杉家的军队中, 饶是织田家这边同样有神秘莫测的“甲贺忍者”, 家臣们也一致认为要在重重士兵与忍者之中探出上杉谦信的身体状况,未免过于为难他们这些“培育不易”“身手非凡”的“甲贺忍者”。 原本要对付上杉军就已经足够困难,在大战来临之前就先葬送己方好用的战力, 这是庸人才会有的想法。况且, 上杉谦信生性坦荡, 自称为毗沙门天的化身, 如果放在旁人身上,病倒的消息可能有诈,放在上杉谦信身上却必定是真实的。 上杉谦信麾下的将领也不是普通之辈,想要趁机攻打上杉军同样容易反落入敌人全套。把握不了上杉家的真实状况,织田家的家臣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着时间给予他们答复,看看上杉谦信这次出征到底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由于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都曾有过因伤病暂时撤退的例子,原本家臣们最好的预测是上杉谦信身体不适c不得不撤军回国,最坏的预测是上杉谦信只是身体微恙c很快就能重新投入战局攻打织田—— 而后,上天就送给了他们这样一个好上加好的大惊喜。 上杉军连初阵都没有开始,竟然就这样丧失了总大将!! 上杉谦信的死亡消息本是不应该这么快就传出去的——参照武田信玄,同样是在出征途中意外亡故,武田信玄仍然有时间布置好自己的身后事,并且嘱咐其他人隐瞒自己的死讯,好方便权力的顺利交接。如果不是因为布置的到底太过仓促,他的死亡也不可能只隐瞒了不到半月的时间。 同理可证,能力不下于武田信玄的上杉谦信,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的死亡传扬出去——甚至比起武田信玄,麾下育有大批忍者的上杉家更有保守秘密的实力。 只可惜,上杉谦信死得太早,也死得太急了。 他从发病到死亡,只经过了短短四天。这四天内上杉谦信鲜少有清醒的时候,即使是上杉家的家臣,也未曾预料到上杉谦信这一次的昏迷竟然是死期将近的预兆。仅仅四十八岁的上杉谦信没有自己的孩子,膝下只有三名养子。并且因为他一度想让畠山义春继承畠山家c畠山义春本人又娶了上杉景胜的妹妹继承了上条的姓氏,因此能够接替上杉谦信家督之位的,只有上杉景胜和原名北条氏秀的上杉景虎。 这两名养子都被上杉谦信寄予厚望,也都手握实权,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相当激烈。如果上杉谦信活的时间再长一点,这两名养子最终会在他的协调下达成统一;如果他死得没有这么急c明确的告知了家臣们他属意继位的具体是谁,那上杉家或许会有短暂的动乱,也不会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冲突。 但,事情偏偏就这么糟糕。 此时的两名养子的斗争已至白热化,而上杉谦信没有给出具体的继承人姓名,在他的死传达到越后的当日,两名养子就不约而同的开始了争斗。先一步得到消息的上杉景胜在三月十五日当日就控制了春日山城的大部分区域,对外更是宣称自己是上杉谦信的继承人,以此抢占先机。 身为养子的他都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了,上杉谦信的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莫名其妙就失了心头大患,织田家何止不需要再去头疼该如何应对由毛利c本愿寺等织就的包围网,羽柴秀吉那里何止不需要再去担心毛利的突袭——他们简直就可以直接掉过头去反击毛利和本愿寺了!! 这突兀的变换c攻者与守者位置的颠倒,原本也是准备应战的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神情莫名的看着传达至他手上的c上杉谦信的死讯,联想起前几日五虎退哀恸挣扎的模样,心里当真是复杂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原来那个时候,上杉谦信的死期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仍然蒙着面巾,仅露出的眉眼不足以叫人窥出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和五虎退的对话才过去了不久,他也不想假作遗忘。只稍作沉思,明智光秀就抬起眼,对仍在和室一角念诵经文的数珠丸恒次问道:“你们是为何这样在意历史?” 数珠丸恒次眼皮微颤,却仍是垂目,不知是望向地上c还是望向手中的佛珠。他的眼角分明有着浓艳的红与紫,白皙的脸却仍然让人感觉十分素淡,身上对这个时代而言不宜使用的紫衣也如僧衣般叫人难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其颜色与款式。听到明智光秀的问话,他拨动佛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张口回答道:“‘皆为度脱众生’。” 明智光秀:“” “‘诸世界中,六道众生,生死所趣,善恶业缘,受报好丑,于此悉见’。”数珠丸恒次平静地继续说道,在将经文念诵完毕之后,他才微仰起脸,似是在看向明智光秀的方向,“我非佛祖,无缘得见‘万千八土’。然诸世界之于佛祖,与‘历史’之于‘付丧神’,想来应有共通之处。” 明智光秀:“” “明智先生是为何想要‘改变历史’,我等便是为何想要‘维护历史’。”数珠丸恒次并不奢望得到明智光秀的回答,只在象征性的顿了一顿后就继续说道,“话虽如此,此生饶是身为付丧神,也终究难以摆脱三毒与世间八苦。” 明智光秀:“” 一度信仰法华宗的明智光秀并不是完全听不懂《妙法莲华经》,但他毕竟对于佛法研究不深,烧掉寺庙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再加上他曾经与数珠丸恒次毫无障碍的交流过,现在很难不怀疑数珠丸恒次是在故意为之。 暂时没有深入探索经文要义的想法,明智光秀有些疲惫地用手撑住了额头,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朝着数珠丸恒次挥了挥手,温声道:“那么麻烦你去通知五虎退——他已经可以出发了。” 数珠丸恒次干脆地起身,朝明智光秀立掌行礼。他神情寡淡,黑白的珠链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声音颇为清脆,另一只手未曾立起的手掌松松地提着自己本体刀刃,浑身上下没有丁点杀气,饶是一头长发存在感十足,看上去也像是不苟言笑的僧人。 他没有对明智光秀支使他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就像是听从三郎的命令看守自己的在这个时代的本体“数珠丸恒次”一样,在听到明智光秀的吩咐后步伐稳健地跨出了和室,一举一动都如呼吸般自然,因此反而缺失了“乖顺”一类的特质。 恰好是在数珠丸恒次刚刚跨出拉门的时候,五虎退正从远处的拐角处走来。看上去年龄尚幼的付丧神手脚细长,因为走得很急,苍白的脸颊上泛出粉色晕红,鼻尖的汗珠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他的机动(速度)比起目前身在丹波的任何一位刀剑男士都要高,因此只在瞬息之间,他就已经快步走到了数珠丸恒次的面前,眼睛似在发亮:“数珠丸先生——我” 他结结巴巴有些说不清楚,看着数珠丸恒次无悲无喜的面容,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明智先生在里面吗?” “——方才明智先生嘱我代为告知你。”数珠丸恒次说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动身。” 五虎退立刻就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他的模样看上去仍然透着几分沉郁,但眼睛却比刚才还要更亮。得到了数珠丸恒次代为转达的话,他忙不迭地向神情寡淡的青年付丧神道谢,而后又一溜小跑到了自己化形时一并诞生的白虎身旁,连行囊都不需要,就直接纵身跨上,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而去。 上杉谦信死去的消息比尸体运送回城的时间更快,因此明智光秀这里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那位名将的尸骨却与大军一起仍在回国的途中。五虎退高到离奇的机动(速度)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追上上杉军,唯一可能耗费他多余时间的“目的地”具体位置,也因为“历史”和“记忆”同样深刻的镌刻在他脑中,根本不用细想就能确定。 只花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五虎退就成功地看到了上杉军的暂时驻扎下来c用以夜间休憩的宿营地。 他摸了摸白虎柔顺的毛发,示意它们在外等候,而后娇小的身影就如电一样迅速地闪进了营中,绕开了巡查的足轻,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本应由上杉谦信居住的主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2.穿越之三百六十二 五虎退确实见到了上杉谦信, 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付丧神嗅觉敏锐, 很轻易就能嗅到尸体腐朽的气息。但是刀剑化身的他们对于死者并不心怀恐惧, 这些异样的气息也就对五虎退造不成什么影响。他没有贸然的去打开座棺,瞻仰上杉谦信的仪容, 只是跪坐在地,头靠在长桶形状的棺木上,表情平静, 一言不发。 五虎退与尸骸只有一层木料的距离。上杉军的军心虽然已经涣散,但是上杉谦信生前的影响力仍然延续到了死后, 对于并不在乎死后遗体的日本人来说, 会给上杉谦信的棺木特地搭上帐篷c好似他还在世时一样, 这是已经是让人惊异的尊敬了。如今帐篷里空无一人,连足轻巡视时的轻喝与脚步声似乎都来自遥远的地方,在帐内最为清晰明显的竟然是五虎退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他沉默地闭着眼,就着跪坐的姿势伸出手去环抱棺木。直到天色渐明, 他才收回手, 重新站了起来——跪坐一夜对于付丧神而言根本不足以影响行动力,至多只是膝盖发红。在足轻们将帐篷拆下之前,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队——大概是重新被鹤丸国永暂时编入明智光秀这一方的“刀剑男士”,五虎退如今不能改变自己身体的状况,也就是虽不可见c却身体凝实c能被衣物覆盖出轮廓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c又行动敏捷地在足轻之间穿梭, 轻而易举的就回到了白虎的身边, 静静的等候着。直至大军再度开拨, 他才带着已经长大的老虎顺着大军行动的速度向前。 直至亲眼目睹上杉谦信的棺木被送到了越后, 在春日山城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后又被运往奥羽,葬入米泽城内,他一向神采温顺的眼睛才倏而落下泪来。 在这之后,五虎退片刻也没有耽误,迅速的又返回了丹波。 上杉谦信陨落很难不让这个时代的人感到震惊与叹息,但纵使对上杉谦信再有敬意,本就纷乱的时局也不可能放过因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事件而宁静片刻。几乎与上杉谦信生病昏迷同时,宇多喜直家顺利的拿下了本应由羽柴秀吉的人手把持的上月城;而在五虎退归来的时候,明智光秀已经包围了八上城,将目光瞄准了波多野秀治。 先前几乎成形的织田包围网自然因为上杉军的撤走而溃散,本愿寺原本就只是僧兵集团,若是一时的对抗,他们表现出来的凶悍足够让人心生畏惧;但是变成长久的对抗的话,本愿寺的后劲不足就显示了出来。这个情况在之前毛利以水军向本愿寺运送粮草的时候就有所显现,上杉谦信上洛后,因为起到了在后方牵制织田的作用,本愿寺筹措粮草的行为总算顺畅了一些。可惜上杉军这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愿寺最终仍然需要依靠毛利的援助。 这么明显的弱点自然不可能被织田无视——在本愿寺与毛利的联合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毛利家。因此几乎不做犹豫,三郎立刻就下达了向大阪出兵的要求! 四月四日,织田信忠c明智光秀等人就已经整装待发,并为之后的粮草做足了准备! 这个时候三郎在哪里?! 他当然是在京都玩完了相扑,又玩完了狩猎,还去看了眼神保长住,最后还被朝廷加官进爵成了右大臣,并且顺手将自己原先右大将的职位给辞了啊。 以三郎这样真情实感c自找乐子的举动,实在很难让人判断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在京都展现实力和与朝廷交涉。光看结果的话,三郎那段时间内丝毫不为上杉谦信的来袭和退场动容的模样着实是让人摸不清深浅,最后再度加官进爵未尝不是朝廷想要将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然而从三郎自身的角度出发,畅快的玩乐带来的乐趣恐怕不一定比得上亲身上阵攻伐天下(书写历史)的趣味性。不管有意无意都被强行放置在了京都三郎完全不理会家臣的劝阻,做出了“这次一定要带亲自大军前去”的决定,甚至自己划定了出发的时间—— 而后就在他准备出发的前两天,暴雨突至,连新造的桥都被冲毁了。 这一次突降的暴雨声势巨大,仿佛只在一夜之间,各地就纷纷传来洪涝的消息。尽管三郎曾数次带兵冒雨突袭,但那时的雨水与现在的暴雨显然是两个概念——凡是能行径的道路皆被雨水灌满,因此溺亡的人也不在少数,想要在这个时候出兵,几乎等同于自寻死路。 织田家多是足轻,能将人溺亡的水量,自然不可能独独对织田家的士兵网开一面——哪怕三郎的强运实在骇人。骑兵数量有限,在水中不是不能行走,但速度却要慢上太多,而且水中多有杂物,容易让马受伤。退一步讲,就算受伤的可能性不大,马匹也不可能长久泡在水里。一旦马匹受寒病亡,带来的损失要比足轻的折损更加严重。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了。”面对家臣的苦苦劝谏,三郎脸色肃然地将手举起,捂住了耳朵,生动形象的表明了自己拒听的想法,说出来的话也铿锵有力,“——但我还是想要出征!” “不,为什么那么坚持要亲自出征” “因为那边是毛利的主场吧。”三郎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打仗的话总大将要过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身为家督的信忠殿下已经前往山阴山阳地区了。” “——是哦!因为大家都还是很听话,所以一不留神就忘了这件事了。”三郎恍然大悟道,“信忠也是能代表织田家的人,而且也很能干了。” “是这样没错,所以请您——” “我还是想去。”三郎说道,“准备出发吧。” 家臣:“” 三郎任性妄为c残暴专横的名声在本人分明很好相处的前提下仍然久久得不到洗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残暴专横虽然未曾被人看见,任性妄为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着并且让人颇难应付。绝大多数的家臣们即使是劝谏,也因为心存畏惧而留有余地,这种并不坚定的劝谏(也因为他们原本觉得三郎应该不会连暴雨都不畏惧)自然难以说服三郎。再加上织田家的老臣这一次几乎都齐聚在大阪c向山阴山阳地区进军,剩余的几个——例如堀秀政等人,对三郎的想法则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从以前起殿下就时常身先士卒。”相貌秀美的近侍完全不惊奇三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常年处在离三郎最近的位置,他对三郎的行动力与决断力了解甚深,“殿下对如何行军已有对策了吗?” “既然走不了路,那就坐船啊。”三郎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这次和信忠一起去的还有信孝吧?” “是,信忠殿下c信孝殿下c信雄殿下这次都向山阴山阳地区出阵。”堀秀政答道。 “信忠和信孝都像小光一样,超可靠的。”三郎赞叹道。 “所以那边的阵容已经足够——”暴雨溺亡的人数持续增加,在这种天气下出阵就算有船只也风险甚大,家臣们饶是气弱也仍然想要劝谏。 “阵容什么的和我无关。”三郎认真道,“因为我以前也没有争霸天下的经验——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织田信长’会怎么干成功的,但这种事情光是坐在后面看小光他们出兵是不行的吧?” 他这句话没有人能反驳。 “那小久去看一下水流的情况。”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家臣的哑然,一如既往的以自身意志碾压过去的三郎朝堀秀政招招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没问题就按原来的时间出发!” 三郎原定的出阵时间是五月十三日。暴雨从十一日开始倾盆而下,蓑衣与笠在这种能称上一声“狂躁”的天气下完全派不上用场,持续下落的雨水似乎根本没有停止的可能,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领命而去的堀秀政在当时干脆的应下,之后也不可能阳奉阴违——和他如女子一样秀美的相貌不同,堀秀政本质上异常坚韧,饶是为了查探水流的情况,他几度差点被卷入水中,也仍然面不改色。在雨中前行和回返都尤其困难,即使是堀秀政已经十分努力,也只在十二日傍晚才返回了三郎所在的地方,将查探到的情况全盘托出。 乘舟而行,是可行的!! 堀秀政目前仅仅是三郎的近侍,并担任奉行的职位,但是他的可靠已经是织田家众人皆知的事情,这次他冒险带回来的信息又牵涉到三郎的人身安全,因此“乘舟可行”这样的结论准确无误。船只的预备因为三郎对畿内把控牢固,筹措起来根本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只在十三日中午时,就已经尽数准备完毕! 然后,就在三郎带着大军登船的时候,雨停了。 所有人:“” 所谓的强运要发作起来,真的是叫人毫无防备。饶是有些在场的家臣对“天命”一说并不信任,在面临了武田信玄c上杉谦信两位强敌皆在与三郎面对面交锋前倒下c暴雨在出阵当日停歇的事情,也不由得怀疑起来,在这世道之中,是否真的有“天命”的存在——并且越过了身为征夷大将军的足利义昭,选择了织田信长。 越是探究三郎之前征战的经历,就越能看到其中的巧合。这一次次累加起来化险为夷的经历,几乎让人难以判断是三郎的直觉与敏锐程度真的灵敏到了能让人误以为未卜先知的程度,还是他真的身负结束这一乱世的宿命。 家臣们的复杂心理,是三郎从来就不在意的。他之前也知道暴雨的程度,可是此刻雨停,他也只是舒展了眉,口气轻快随意地宣布:“好巧——雨既然停了,那就出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3.穿越之三百六十三 滂沱的雨水说停就停, 汹涌的积水却不可能说退就退。 船只并不算大——至少不能与织田家用作水战的船或是现在九鬼嘉隆着力督造的新船相提并论。在短时间内凑齐的船仅仅是为了应对三郎任性的要求c在这一时刻用以代步的存在,因此在工艺上自然显得粗陋和疏于防护, 大多数连船篷都没有, 只是将木头挖出一个舟的形状。三郎对此仍然没有什么感觉——作为在这个时代身价极高的数人之一, 他实在是有点随遇而安的过头。 三郎将要上去的船当然是其中难得几条有船篷的船之一。即使船篷狭窄又黑暗, 通风亦是糟糕, 从面貌上看仍看不出年岁的男人也抢先上去, 并且满脸新奇地在里边转了一圈,而后一如既往不在意自身安全的走出来c在家臣们满脸惊悚的的表情中,“嗖”的一下从船头跳到了另一条没有船篷c空荡荡的小舟。 小舟猛地摇晃了几下,像是随时要翻过去,但还是撑住了三郎突然的跳跃带来的冲击力。浑然不知自己一个不慎就可能当场落水, 三郎直接在小舟上坐下,一手摸着船粗糙的c微湿的边缘,以怀念的语气说道: “以前我去救归蝶的父亲的时候,也是坐这种船往返的。” 他很少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不管说什么c做什么, 三郎都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感,这种自信在给予他的追随者信心的同时,也难免在他与旁人之间制造出一层隔膜, 使得织田家的家臣对他既尊敬又惧怕, 即使三郎表现的再平等, 他们也不敢接受这种平等, 主动的站在了下位者的位置上。 难得看到三郎怀念的样子——并且不是怀念“生八桥”一类闻所未闻的食物(因为还没到这种小吃问世的时代)c或是怀念“以前大家明明都不阻拦我爬树”时光时短暂又浅薄吹就散的情感, 而是确实的在深切的怀念着某一个人, 堀秀政在惊讶之后,也有些动容。 他露出和煦的微笑,开口道:“殿下不必” “——虽然是什么都没有干c连人都没见到就回来了!” 堀秀政的笑容仍然十分和煦,若无其事的将开解的话语咽了下去。 三郎曾去救援斋藤道三这件事,堀秀政并没有多少了解——斋藤道三死的时候,他也才只有三岁,自然不可能进入织田家,更不用说了解其中内情了。但熟识历史的刀剑男士们却很清楚的知道,斋藤道三与三郎之间并不存在多少翁婿的情谊,甚至将女儿归蝶许配给织田信长,为的也是缓和与织田信秀(织田信长父亲)的关系。三郎虽然时常给人对万事万物都无所谓c对他人的恶意并不敏锐的印象,但他本人并不愚笨,如果真的是如“历史”上所述的那样,只与织田家有利益交换的斋藤道三,是不可能让三郎露出这样的神色的。 这种被三郎记挂着的存在,迄今为止也只出现了三个——归蝶c明智光秀,以及已死的松永久秀。 现在这个名单中,又多了一个斋藤道三。 刀剑男士们并不能判断这些人的统一标准是什么。归蝶是三郎的妻子,以三郎虽然随意但是颇有责任心的表现,会将这名柔弱的女子纳入保护范围并不奇怪。明智光秀虽然刀剑男士们并不承认,但是拥有类似审神者权利c又与三郎相貌一样的这个男人,被三郎另眼相待也算是有理有据。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斋藤道三和松永久秀身上了。 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和在现实中,都与三郎接触时间不多。刀剑男士们是在斋藤道三死后才被三郎呼唤而出,因此不知道斋藤道三与三郎到底多少有互动——不过就那段时间里三郎忙于压制织田信行的反叛来看,两个人的交流应当十分有限。而且松永久秀也除了在新年或是作战的时候,鲜少有与三郎的来往,这样一来,松永久秀明明出于劣势却对三郎呼来喝去c三郎也对松永久秀保持着的微妙的尊重(而且斋藤道三有可能也是类似的模式),这种突然建立的深厚交情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就很让人在意了。 意外发现了盲点的刀剑男士们习以为常的将问题好好记下,先着眼于现在的上船赶路事件——因为三郎坚定的要坐在没有船篷的小船,之前又当着所有人的面秀了一把临时换船的操作,家臣们没有多做考虑就直接将身手非凡的刀剑男士推上了三郎目前正坐着的那条船,只希望在三郎又做出什么惊险举动的时候,这些忍者能够及时反应,免得三郎遭遇到危险。 这安排恰好方便了刀剑男士们的护卫——说实话,如今他们贴身护卫三郎的情况实在是很少。 三郎在明智光秀的建议之下对他们提出的“护卫的刀剑必须‘演练’”的要求,这些刀剑男子轻易的就窥见了这个命令的核心在于“护卫者必须常人也可以看见”,因此即使现在能主动的控制起身体的“可见”与“不可见”,他们也老老实实的按着三郎当初的命令来调整身体的状态。 纵使这会让他们护卫的过程变得有些麻烦(三郎和家臣们军议的时候再也不能在旁听了),他们也仍然这样做——如果让明智光秀知道,恐怕也会因为他们的忠心而对刀剑男士们有所改观吧。 行装早已准备好,将士与家臣们很快就上船了。狭窄的船只上挤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正卡着吃水线。很快,船只就在三郎的一声令下缓缓驶动,跟随三郎而来的刀剑男士们都在三郎的同一条船上,除了短刀付丧神们与个别几个太刀付丧神,剩下的都人手一只浆,默默的划船。 他们的力气比起人类更大,轻松就能克服水流的阻力,再加上所有人都习惯了三郎冲在最前头的作风,原先驶在前头的船只也不敢挡,不一会儿,他们这只船就到了最前方。 三郎泰然自若的坐在船头,低头看着浑浊的水面。 搅满了泥沙的积水映不出他的脸。舟体狭长c吃水很浅,三郎都不用可以低头就能闻到水里的泥腥味。 “这个水很适合捕鱼!”织田家的前家督表情严肃的看了一会,就做出了这一结论,“既然到处都在涨水的话,那么河里的鱼也应该游过来了。” “哈哈哈,真是不错啊。”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因为不会划船而坐在舟上什么也不干的太刀付丧神完全没有思索,自然而然的就提出建议,“那么现在要来捕鱼吗?能够捉到的话晚餐有着落了。” “——你说现在这个时候捕鱼?”三郎回过头,严肃的表情莫名的具有压迫力——而后他眼睛亮晶晶的c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很机灵啊三日月!” 压切长谷部:“” 三郎:“那么大家就来捕鱼,看看谁的收获比较多吧?!” 压切长谷部:“主公,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渔网” 三郎:“说的也是。那就嗯,用衣服代替!你们谁的衣服比较好用?不如就用我的?” 压切长谷部:“不不不不请您千万不要这样做!?” 比起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突如其来的异想天开,更让压切长谷部难以应付的是审神者的异想天开。原本就在三郎旁边一丝不苟划着船的近侍付丧神差点没把桨扔了,带着强烈的危机感将三郎向后一拉,免得正穿着沉重盔甲的男人就这么把盔甲脱下来——或者在盔甲脱不下来的前提下直接跳进水里抓鱼。丝毫洞悉不到压切长谷部忧心的三郎被抓了个正着,在被恳切地说“请离水远一点”的压切长谷部拉着的时候,他还毫无危机感的看着起伏不定的水面,感兴趣地说道:“鱼都探出头了欸。” “下雨之后鱼都会浮起来。”压切长谷部说道,“您请往后站,就算是真的要抓鱼,也请交给我——” “总觉得鱼长得很眼熟。”三郎继续说道,皱着眉迟疑道,“嗯——我有吃过这种头上长尖角的鱼吗?” 距离船头位置最近的,一个正在专心划船的烛台切光忠和一个正专心看着三郎的压切长谷部,闻言都将目光看向了水面。在看清“鱼”的面部的时候,他们不由得惊叫出声,恰好和终于找出熟悉感来源的三郎说出了完全相同的句子。 “——是时间溯行军啊!” 在水面探出头的那个乍看像鱼的生物,正在时间溯行军中的敌短刀! 它们犹如蛇骨的雪白身躯和口中叼着的短刀都被浑浊的水掩盖,只偶尔在摇晃的水面上展露出一点刀锋。大雨初停,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没有阳光投在刀锋上的反射,这些衔在他们口中的刀一点也不起眼,反而是那空洞又宛如实质的目光更惹人注意。 除了三郎的前方,水面的其他位置也有不少敌短刀探出了头。它们只在扫视了一下,就注意到了身处的船只位于最前方的c三郎所在的船,顿时所有的敌短刀将目光集聚在三郎的身上——哪怕压切长谷部已经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挡在了三郎面前。 被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感觉竟让压切长谷部都有一丝心惊。 这些敌短刀并没有发动攻击。它们似乎只是在确定位置,直直地看了三郎一会后,就重新一个个的沉了下去。除了刀剑男士与三郎以外,没有人将这些“鱼”当成需要提防的敌人,甚至付丧神们还能听到后方船只上传来的c轻声赞叹水产丰盛的声音。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时间溯行军?! 历史上在三郎行船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军队对三郎发起攻击啊!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在此刻行动,没有历史上的“织田信长的敌人”为它们背锅,它们必定会被检非违使注意到,而刀剑男士们也能够拖延时间到检非违使的降临——先不提刀剑付丧神也会被一块砍的问题。时间溯行军上次冒充松永久秀的伏兵,已经是挑战这个世界底线的冒险行为了,现在毛利家还隔得很远,敌短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再冒充一次毛利军! 而且那些敌短刀直勾勾的看向三郎来“定位”的样子必定也不是刀剑男士们清理了无数次的c只无意识地收集周围情报的那些傀儡般的时间溯行军! “它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和泉守兼定的位置处在稍后的地方,此时正伸着脖子往前面的水面上看,“不应该是想吸引检非违使c自寻死路吧!?” 时间溯行军虽然个体之间的智商有优有劣——不然也不会被刀剑男士们暗自划分出一个“统帅”的等级出来,但是它们数次行动都显得颇为严密,几乎不会做无用之功。除非是意外,不然引出检非违使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不应在它们的行动范围内。 这些敌短刀,是不可能直接攻击三郎的。但是它们既然出现了,自然也不是只为了看一眼三郎。 “是船。” 在织田家的环境里深受磨炼的压切长谷部脸色阴沉的说道。 “它们想要制造‘织田信长翻船而死’的‘意外事故’!” 在这次暴雨中着实淹死了不少人——这件事织田家的家臣也有向三郎上报过,足以见事情的真实性。即使暴雨停歇,水流也仍然湍急,积水的深度也很可观。因此从广义上看,乘坐了小舟的三郎,与那些冒雨而出c家宅被淹的农民们,具有同等的被水淹死的可能性。 敌短刀想要抓住的,就是这样一个“可能性”! 出现在这里的它们不能借力于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军队,冒名前来攻击,但倘若它们确实将事情制造成“意外事故”的模样,保证了自己不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它们自然也不会引来检非违使!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窥破敌短刀的意图,压切长谷部表现出来的敏锐着实出色。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压切长谷部:“当然是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还要让一群刀剑付丧神去打水仗吗!这还真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水仗啊?! 织田家的刀剑付丧神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应付水里的敌人确实很困难。” 这个时候,解救了刀剑付丧神们的是三郎。他以淡定的口气和认真的表情,十分靠谱的说道: “术业有专攻。要对付水里的溯行军,就要出动水战经验丰富的人。” 压切长谷部:“您说的没错。但我们是刀剑——虽说在化身付丧神后并非不会游泳,可是考虑到生锈的问题让我们在水中作战还是有些困难。” 三郎诧异地说道:“咦,那烛台切也是吗?身为海盗应该很擅长这种事吧?” 烛台切光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会一直将我的眼罩和海盗联系起来,但是我真的不是海盗喔。” “烛台切也不行的话就没有办法了。”三郎遗憾的说道,“要让后面的大家(军队)来好像也不行——因为水太浑了。如果有外援就好了。” 这个小插曲也只用了几分钟就过去了。敌短刀现在就在水里,这种事实让刀剑男士们紧迫感十足。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进行思考,也不知道对方会发起怎样的攻势,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开动脑筋,却因为没有线索而徒劳无功。 直到和泉守兼定的目光落在船沿上,他才突然灵光一闪,张口说道:“如果要做出‘意外事故’的假象,那时间溯行军不能在船上留下刀痕,而且这次前来的敌人也不可能有‘类人’的存在!” 一旦类人——例如敌打刀c敌太刀——的时间溯行军潜伏在水中的话,它们在对船动手脚的时候就有被后方的军队们看到的可能,也就坐实了历史上不应该出现的“伏兵”的存在。因此,这次会出现在水中的只有敌短刀——甚至连上半身如人c下半身如蜘蛛的敌胁差都具有出现的机会。 同样的,要将事情做成“意外事故”,敌短刀就不能破坏船只。刀痕与碰撞产生的裂口差别明显,三郎倘若真的如它们所愿“翻船溺水而死”,织田家的家臣们也不会在事发后连当时三郎乘坐的小舟都不检查。反推过来,就是只要敌短刀破坏了三郎的船只,就会被检非违使发现。没有手脚c靠尾部来控制自己行动的敌短刀就算里面有具有类人智慧的“统帅”,能选择的意外方式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在船将要拐弯或是行驶到水流最为湍急的地方时,将船顶翻。 “而且这次的敌短刀也不可能太多!”和泉守兼定又补充道。 不管是付丧神还是时间溯行军,力量都不能以常人的数值去推断。同时,敌短刀虽然因为外貌似蛇而在此时能迷惑足轻与家臣的眼睛,让他们误以为水里的是鱼,但是太多的“鱼”齐聚在三郎的船只附近,这也不是能够在“历史”上轻易略过的异象。“鱼”的数量过多,也容易惹人注目,从而发现它们头上异常的双角。 船只不会被破坏,敌短刀的数量不会太多,这两个信息让刀剑男士们都微微松了口气——可是这个信息对他们的困境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们不可能下水去和敌短刀打·水·仗啊! 水太浑浊,以大太刀和太刀付丧神的视力,到了水里基本就捕捉不到敌短刀的踪迹了。打刀c胁差和短刀付丧神倒是有可能一战,但是敌短刀只需要甩尾游动c伺机顶翻船只,他们却很难一边游泳一边持刀攻击。虽然确定了敌短刀的数量不多,但具体数量他们也并不知道,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三郎就仍然有丧命的风险,同时他们游泳的速度也不能与奔跑的速度相提并论 “不如将船开慢一点?重新混入大部队?”烛台切光忠提议道,“只要混在其他船只里,想要让这艘船翻船也很困难吧。” “不,它们只要让这艘船和其他船相撞,就能更加容易造成‘沉船’的结果。而且前面就是拐弯的地方了,现在要放慢速度根本来不及。”压切长谷部脸色凝重地说道,“——没有时间了,那果然只能” 织田家的近侍在同僚的注目下沉痛地吐出几个字。 “——由我们来引出检非违使。” 三郎:“诶,所以还是要请外援嘛。” 看着三郎理所当然c浑然不觉刀剑男士们主动吸引“检非违使”有什么不对的表情,恍惚间,织田家资历更老一些的付丧神们想起了当年姊川之战后,三郎耿直的提议—— 结果隔了几年,刀剑男士们还真的要这么去做了啊!? 织田信长的军事眼光,果然是非同凡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4.穿越之三百六十四 乍一听压切长谷部的提议简直像是自找死路——但是刀剑男士们都清楚, 压切长谷部恰好是他们之中最不可能这样做的。 非常迅速就被确立为近侍的青年在诞生之初,脑海中除了历史以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足以见他对织田信长的在意。即使时间缓步推进到了现在的1578年, 他在历史上的本体刀刃已经被三郎赠与他人,压切长谷部也没有半点怨言, 对于三郎的忠诚心有增无减。 以织田家这种状况百出c事务繁多c审神者半点不管事的情况,能在近侍职位上坚持下来的压切长谷部如果不忠心还有谁忠心!! 如此忠义的近侍自然是不可能干出这种近似自暴自弃的事情来的。虽然做出决定实在是过于干脆利落了,但压切长谷部确实有过思考。目前织田家的刀剑男士们只遇到过一次检非违使,而压切长谷部并未目睹当时的情况。但是在他成为近侍的初期, 他仍然有了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当时的情况。 检非违使出现时的数量, 是在场的时间溯行军与刀剑男士们相加的总和。这些检非违使在出现时会优先攻击时间溯行军, 在彻底将其消灭后才会将刀刃对准刀剑男子。 确定了目前在场的敌短刀数量不会太多,而且目测检非违使还要先和它们内耗一波, 已经在多次磨炼中习惯了以一敌多的刀剑男士们倘若要应对数量比己方稍多——或者数倍于己的人,胜算还是有的。他们就算再怎么努力,敌短刀仍然有可能从指缝中溜走,但检非违使却不同——与从一开始就具有人类思维的刀剑男士和似乎逐步成长的时间溯行军都不同,作为这个世界自我保护机制的检非违使是世界意识的触手, 没有具有自己思维的可能。他们的行动方式呆板又直接, 正是这个时候刀剑男士们最需要的。 “那么, 接下来我们说的话,就算您不信, 也请不要立刻反驳。”压切长谷部郑重地对三郎这样说道, 随后他张了张口, 想要说什么时又改变了主意,改为朝不动行光招手,示意对方开口。 不动行光不知道压切长谷部的想法,也没有其他刀剑男士的犹豫与顾忌,不假思索的就对三郎说道:“——发动了本能寺之变的人,是明智光秀!” “这个不可唔。”三郎下意识的就想要否定,好在及时想起了压切长谷部刚刚的叮嘱,将“不可能”的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滞。 过了十几秒,仍然未能得到三郎干脆的反驳,原先尚算明亮的天空骤然阴沉起来。刀剑男士们力气太大,三郎所在船只的船尾距离后方家臣的船头尚且有一段距离,他们能够听到那些人类放轻了声音的c隐含忧虑与恐慌的对于天气的评价。 黑色在瞬间就染遍了漫天略微发灰的云层,沉沉的压下来,四周能见度低得就像是即将步入夜晚。风声c人声c水声与树木枝叶摇曳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叫五感灵敏的刀剑男士难以判断敌人可能袭来的方向。连日阴雨酿就的潮气也让他们有种呼吸不畅的错觉。 细微的喟叹声从他们的上方响起——与此同时,一道闪电骤然划破了天空!! 不管是风声c人声c还是树叶相互碰撞的声音都在此时消失了。后方家臣们所在的船,和他们所在的船,都像是被钉死在原地,行驶在船头和船尾摇晃出的一圈圈水波也凝固在水面上,整个世界的时间都似是在此刻停止。 伴随着闪电出现的c打扮与时间溯行军颇有相似之处的检非违使浑身都缭绕着青绿的火焰,直直地从空中坠落,然后默不作声的被水淹没。 在静止的一切之中,只有他们落水后产生的涟漪具有鲜活的动感,也只有那新生的涟漪可以让刀剑男士们借以判断检非违使的位置所在,不至于陷入彻底的被动。 水面开始动荡起来!! 凝固的水波随着水一起晃动,船体也跟着上下起伏,但不管是水波还是船的位置都没有因为这一变故而产生变化,两者紧密的粘在一起,这让整个水面都因此无端给人凝胶的错觉——但是在刀剑男士们能看到的地方,那些未曾平息就又翻涌的水浪与哗哗的水声证实了船下的仍然是货真价实的积水。 检非违使不会说话,敌短刀似乎也不会主动和人沟通(哪怕其中可能有“统帅”存在),就连刀刃碰撞的声音在隔着一层泥水传达至付丧神耳中时,只剩下轻微又奇怪的低响。 刀剑男士们不能透过浑浊的水透视到检非违使的战斗,只能看到在围绕着他们所在船反复起伏的水面不断的有朽烂的骨骼浮起,也不断的有青白光点如萤火虫般幽幽的从水中逸散至空气里。前者自然来自敌短刀,那些朽烂的骨头甚至不用刀剑男士们费心,就在时间的推移下迅速腐朽成灰,沉入污浊的水里;后者来自的却是检非违使,那些光点毫无方向地在空中飞舞,配上四周因停滞而毫无生气的景象,无端端的叫人毛骨悚然。 过了大约十分钟,水底的战争才渐渐停歇。 原本还随着水面而上下摇晃的船体就像是被挂上了橡皮绳一样,迅速的被拉回c钉死在原位,水波也乖顺的回归了原先的高度。凝固的水面只有几个地方还有细微的波纹,一圈圈的向外泛着,从波纹的方向可以明显的看出波纹之下还存在能够行动的角色,并正目标明确的向这艘船走来。 检非违使个头高大,但在足以将人溺死的水流中,刀剑男士至多也只能看到他们戴着的兜(头盔)上长角一般的立物隐约在水中上下。 船上的刀剑男士有二十余名,水里的检非违使有三十余名。 在刀剑男士们紧张的注视下,浑浊的水中猛地伸出数只带着手甲c乍一看与正常人类没有差别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船沿!! “第一c二部队出阵!” 在压切长谷部的一声厉喝之下,被编入一c二部队中的刀剑男士气势齐齐为之一变,他们持有的刀装也立刻感知到了灵力,内里的小人似乎颤动了一下。在灵力的共振中,刀装的色泽比刚刚光亮了些,但随着它的点亮,由金丝构成的人形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刀剑男士的身后,将虚虚具有一个轮廓的弓拉满,箭尖笔直地指向这些正试图攀着船沿上来的检非违使。 这些从天而落的c先是援军后是敌人的“世界的触手”力气十分可观,手只要抓住了可借力的东西(船沿),就能轻轻松松将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带出水面。他们的举止相当灵巧,出现时缭绕于身的青绿火焰在下过一次水后也没有消失,在无风的环境下左右摇曳,比起“保护机制”更像是神话传说中从地底爬出来的幽魂怨鬼。 在他们探出水面的同时,箭尖也对准了他们的头颅——就在同一时间,检非违使一跃而起c羽箭脱离了弓弦,双方就这样直接撞在了一起!! 刀光一闪而过! 这么近的距离,“刀装”中的“弓兵”自然不可能失手。巨大的冲力将检非违使撞得向后一仰,破坏了他们的平衡性,使他们没能如预想一般进到船中,而是重新落入水里。 但是落入水里的检非违使,也并没有像被击中要害一样散成青白的光点“刀装”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似乎相当有限。这些类人的生物只在水中浮沉了几下,最终毫不反抗的被泥水吞没,凝胶一样静止的水面上又泛起一圈圈的波纹,朝着船的方向扩散,就像波纹底下的人正在一步步走来。 “弓兵”的刀装使用后,就换成“铳兵”和“投石兵”。在能与这些主动发起进攻类的刀装的进行共振c从而使用它们的付丧神们忙于更换刀装的时候,不能使用这类刀装的付丧神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在“刀装”攻击的同时抽刀砍向检非违使。由于错估了检非违使的灵巧与速度,他们本朝着对方头部而去的刀刃绝大多数都落了空,只击破了检非违使的胴甲,或是砍断了他们的双手。 检非违使没有气馁,而是重新走近c重新攀上了船沿。他们身上的青绿火焰比起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小了一些,有些检非违使胴甲上的刀痕也仍存在着,但是小舟原本就狭窄,围绕着小舟伸起的无数只手,比起让检非违使爬上去,更像是要将他们连船带人都拉下来。体格庞大的检非违使围绕着船只,一时间刀剑男士也判断不出,先前被砍断手掌的检非违使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还是具有和时间溯行军不同的再生特性从而重新具有了战斗能力。 但他们本也不用考虑这么多。 他们只需要做到“将执着地攻击着刀剑男士的检非违使斩杀殆尽”这一件事就够了——他们此刻的所思所想,都只需要围绕这一件事进行。 “情况有点不对。” 船上空间有限,刀剑男士们挤在一起并不是很能放开手去战斗,因此他们更倾向于在检非违使上船之前就将他们一次次打落,水流本身与船上水下的高度差都能成为拖累检非违使攻击的东西。 但是侦察力不错c也曾经直面过检非违使的骨喰藤四郎在半蹲下手,将自己的本体贯入检非违使的腰腹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了这种耗时长c安全性高的迎敌方式的缺点所在—— 在检非违使中,明显有几个是持着枪的。 骨喰藤四郎亲身体验过检非违使中的枪·放免的威力。枪原本就是长武器,就算是与船只有高度差也能发动攻击,而且枪尖上还卷着罡风,硬生生的将攻击范围又扩大了许多,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他还亲眼见过检非违使之间连着德川家康一起捅的画面——事后骨喰藤四郎才知道,检非违使即使对“历史人物”发动攻击也伤不到他们半分。而且德川家康当天穿的甲胄和衣物都没有破碎,足见能免疫检非违使攻击的不仅仅是历史上的“人”,还有历史上的“物”。 有攻击距离长的枪·放免,又不用担心历史中的“人”与“物”受到牵连。具有优势的检非违使却一直试图爬上船与刀剑男士白刃战——明明只要枪·放免拿着枪在船下一阵乱捅,船上的刀剑男士就会战斗力大减。 刀剑男士与检非违使的战斗,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轻松的。 “嗯?没有问题啊。” 回应骨喰藤四郎的,是今剑天真欢快的话语。 “因为他们在努力避免伤到主公嘛!” 骨喰藤四郎:“” 压切长谷部:“你确定吗?!!” ——等一下?今剑你说了什么满是爆点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5.穿越之三百六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 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 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 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 更重要的是, 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 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 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 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 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6.穿越之三百六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 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 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 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 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 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 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 “不过, 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7.穿越之三百六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 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 这样的败北, 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 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 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 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 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 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 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 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锻刀需要的器具、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8.穿越之三百六十八 一向是让别人吃惊的三郎, 难得的被明智光秀这种突然的请求吓了一跳。 “女儿的婚事吗?问我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看向明智光秀,“虽然有过向小光要小孩子过来(信孝等人), 但是‘玉子’……有这个人吗?我不记得了诶。” 说句老实话, 明智光秀当时直接交给三郎的一众子女中,男孩子因为迟早要元服与上战场,三郎对他们还有些印象(对信孝的印象是最深的);而一并送入织田家、成为“织田信长的女儿”的女孩子,三郎心里就真的只有一个微薄的影子了。 这时代对女孩子与男孩子的教育方法不同, 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如明智光秀一般的武士之家,男性可以学习武艺和兵法, 女性要学的却只有衣料的搭配、香料的调制等等涉及生活的、对乱世而言过于细枝末节的东西。 绝大多数的女性甚至连归蝶那样向三郎、向甲贺忍者提出要求的胆识都欠缺, 仅仅是作为两个势力结盟或攻占城池的象征物存在。明智光秀出生在这个时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柔弱的女性在乱世只有依靠男子与城池才能生活下去, 这正是这个时代的现况,而且以“明智光秀”的名字一度在各地流亡的他, 也不需要为女儿额外的开拓眼界, 进而通过女儿的婚事去谋取什么。因此三郎能在本人全无自觉的前提下言传身教出阿市这个性格特异的妹妹,明智光秀最终送入织田家的女儿却都是千篇一律、存在感稀薄、除了相貌美丽外没有什么额外谈资的类型。 “说起来, 小光的……啊不对,现在是我的女儿, 都是谁来着?”而恰巧三郎每年都有一大半的时间在打仗, 不打仗的时间也有一多半是在上洛, 所以明智光秀突然提起“玉子的婚事”, 三郎还真一时间不知道那位“玉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就是名义上到底是谁的女儿。 “除了德姬和冬姬是你早年间收养的以外, 剩下的都是经我之手送回织田家的。”对自己的庶女同样印象稀薄,但比起三郎还是要更像一个父亲的明智光秀回答道,“名字分别是秀子、永姬和——” “有‘玉子’吗?” “……没有。”明智光秀平静地提醒道,“玉子是我的嫡女。” “那既然是小光的女儿,完全没有问我的必要嘛。”三郎抱怨道,“给女孩子选择丈夫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啦。目前为止我认真选过的,好像只有阿市的婚事——结果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以三郎这种神经,想要了解女性的内心简直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未曾穿越的话,以他这数十年都没怎么开窍的脑袋,以及面对归蝶时贫瘠的、带着一大群人去野外溜达的“约会”手段,恐怕也是注定单身到老了。对阿市的婚事,他(的家臣)重点考量的也是当时对织田家上洛意图是否能提供帮助,阿市嫁过去为的也是维系同盟的关系。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市与浅井长政的感情生活一直算得上不错,利益的交换下开出了纯白的花朵——然而这一点用都没有,浅井长政死得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将女儿的婚事托付给三郎……认真的吗,明智光秀?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用这等小事来打扰你。”明智光秀说道,“在早年朝仓与浅井意图攻打织田时,我曾从细川先生处得到有关僧兵的消息,并在当时允诺将玉子嫁给细川先生的长子忠兴。” “这个我记得!”三郎眉毛一扬,轻松地说道,“之前小光去攻打丹波,也是细川家的父子在帮忙吧?” 似是想通了什么,三郎直白地问道:“现在是小光想要反悔吗?细川先生长相还算过得去——难道忠兴长得很难看?” 明智光秀:“……不,您也曾经说过,男人不能只看脸吧。而且忠兴的相貌并无不妥之处。” “那问题在哪里?”三郎说道,“小光不是会随便毁诺的人,忠兴那里也没有什么缺点——那你突然对我说起女儿的婚事,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是,正如您所言。”听到三郎对于自己人品的信任,以及洞悉自己意图的眼光,明智光秀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但联想到自己即将说出口的事情,他这点微微的笑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容色严肃的说道,“——那位投奔毛利的公方大人,正在向织田家的家臣写信,意图煽动他们背叛织田。” “细川先生,也是收信人之一。” “如果细川先生那里出了问题,小光也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过来——所以细川先生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吧。”三郎先是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而后想起足利义昭似乎一贯就热爱写信,面上的讶异很快就蜕为了单纯的困扰,“我最近明明都没有管那个将军!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吗?真是搞不懂。” ……不,目前织田正在攻打毛利,而足利义昭正受毛利庇护,以那位将军的个性,什么都不做才是不可能的吧? 对“三郎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这一问题上只纠结了一秒,明智光秀就自然地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更加重要的大局上:“……事到如今,追究公方大人这样做的原因也太迟。只是,织田家收到信件的人必然不止细川先生一人。目前不是追究信件到底有谁收到,亦不是追究各方责任的时机——因此,我想要请您借着玉子的婚事,表明您对于细川先生等降臣的态度。” “说的也是,现在在打仗,大家都没办法分心。”三郎赞同的点了点头,“总而言之,只要我代替小光,去把玉子许配给忠兴就行了吧?” 难得有一次和三郎脑回路无缝对接的明智光秀立刻应道,“是这样没错。” “不过现在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这个时候就让我说把玉子许配出去的话,没有问题吗?” “不会有问题的。”明智光秀理智地回答道,“玉子会在此事暴露后正式嫁入细川家。婚事没有受阻,就足以证明你的态度。而且,早一点说也有好处。” 他难得的露出一个带着些调侃味道的表情,紧蹙的眉心也渐渐放松:“你大概不知道你在大家眼中是什么形象吧?” 三郎当然是对此回以一无所知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为何在外界的传扬中,三郎的形象出乎意料的恶劣,不管我如何努力都难以扭转——但,这种形象也不是全无优点。纵使投靠织田时最初的心意并不纯粹,也总会顾虑到主君的‘喜怒无常’‘高深莫测’,而在是否背叛的问题上多考虑一会吧。” 三郎:“……总觉得在小光的形容里,我的形象好像相当恶劣诶。” 明智光秀:“我同样为此深觉苦恼——不知不觉中就坏到这种程度了。” 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风评问题的三郎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十分明显、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苦恼表情。但是他维持这个表情也不过几秒,脸上就恢复了常有的散漫——他对明智光秀转述的形象问题,即使不加细问,完全相信对方话中的真实性。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觉得在意外界对自己的看法有什么必要,也从未将在他面前日渐战战兢兢的家臣与自己的风评联系起来。 这种完全无视舆论影响的态度实在是和他“穿越者”的身份太不相称。刀剑男士们有了松永久秀这么个疑似曾穿越时空的模板在前,仍然绝大多数都没有想到过套用到三郎的身上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三郎这种浑然不在意外物的个性——这种坐视名声日渐糟糕、连辩解都不曾有的定力,显然是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时代后鲜少会有人具有的。 “说起来,鹤丸他们有在这次山阴山阳地区的攻伐中派上用场吗?”大概是因为羽柴秀吉每次前来汇报战况都会提及忍者问题,三郎自然而然地就对着明智光秀问道。 “——完全没有。”没有丝毫犹豫,明智光秀就回答道,“除了清缴时间溯行军外,鹤丸他们几乎不插手任何事。” “那和我带着他们出阵的时候没有差别嘛。”三郎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那里的情况很紧张——这样的话,小光知道能用钱雇佣的忍者吗?” “之前的杂贺孙一就是你说的这一类。”明智光秀说道,“你想雇佣忍者吗?” “嗯,想推荐给秀吉。”三郎理所当然的说道,“秀吉好像对忍者(刀剑男士)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刀剑不能借给他,那帮他介绍几个忍者过去也差不多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69.穿越之三百六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对于刀剑来说, 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 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 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 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 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 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 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 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 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 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砥石、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0.穿越之三百七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 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 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 他才像是鱼儿入水, 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 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 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 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 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 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 “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 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 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 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 “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 “高中生, 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和泉守、石切丸、莺丸、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1.穿越之三百七十一 沉默了好几秒后, 压切长谷部缓缓吐出一口气, 心情复杂地说道:“——你还真是和三日月阁下差不多啊。” 没事就爱说些可怕的话!最主要的是说的竟然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要不是压切长谷部心思坚定,恐怕他就要信了! 已经受过一次三日月宗近发言的冲击, 面对这一次鹤丸国永有理有据的一番话, 压切长谷部万分淡定的反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 问我吗?”鹤丸国永眨了眨眼,笑道, “大概是觉得主公或许曾有奇遇吧。长谷部说我和三日月差不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曾有奇遇’这种话说得太笼统了。简而言之, 你也是认为主公身份有异吧?”压切长谷部说道,“只是和三日月阁下怀疑主公‘织田信长’的身份不同,你怀疑的是主公身为‘审神者’的身份。” “稍微有点偏差——但这样说也没错。”鹤丸国永回答道,“长谷部不觉得吗?” 压切长谷部斩钉截铁地回答:“完全不觉得!” 被他如此果断的反驳,鹤丸国永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只是收敛了先前流露出来的野性, 笑容看上去十分活泼生动。 压切长谷部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这方面——但对我而言,主公的来历到底有多奇妙,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想要确认与保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主公的安全。” 会困扰于时间溯行军对三郎的针对也好, 会警惕于检非违使对三郎的厚待也好。压切长谷部既没有鹤丸国永那样跳脱的思维,也没有一期一振温柔之下惊人的敏锐, 但是他仍然能够持续数年成为织田家的近侍, 除了确实有内政与兵法上的才能之外, 还因为他从来不会因外力所动摇的c坚忍的内心。 他从未怀疑过三郎的来历, 对压切长谷部而言,三郎兼具“审神者”与“织田信长”双重身份,是曾为“压切长谷部(刀剑)”的主人的人,亦是现为压切长谷部(付丧神)主人的人——倘若有一天,三郎在他面前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和盘托出,压切长谷部恐怕也不会因此惊讶他正是如此理所当然的接纳三郎身上的异常与非异常。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这件事,纵使一度让他深深纠结(历史上的“压切长谷部”会被送出),最终他也从未因为个人的情绪,影响到织田家本丸的运转和三郎偶尔要求的任务的进行。 “真是输给你了。”鹤丸国永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请放心吧——我不会本末倒置的。” “那么有关检非违使的问题——” “就先交给我啦。因为我会一直跟随在明智殿下身边,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召唤一下检非违使呢?”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面对压切长谷部骤然变化的表情,鹤丸国永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稍微相信一下我吧。就算是有好奇心,我也不会毫无分寸地将大家带入险境的——不过,长谷部。” 白发的付丧神似乎是想要劝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压切长谷部只看到鹤丸国永的脸上突然露出比先前严肃一些的表情,而后又突然恢复成灿烂的笑靥:“——刚刚有被我吓到吗?” 压切长谷部:“没有。” “要诚实一点才会有威信哦,近侍大人?”鹤丸国永笑道,“哈哈哈!不过,你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的态度,那也是件好事啊。近侍的话,果然还是要有这样的思维才合格吧?” 他没有继续和压切长谷部聊下去的打算,径直站起身,朝着压切长谷部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么,接下来我就去找三日月殿下啦。” 压切长谷部:“——等会?你找谁?你要干什么?!” 不管是从刚刚的聊天内容,还是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相似而又不同的c针对三郎的猜测,都让压切长谷部有了浓浓的不安——总觉得这两个付丧神凑在一起绝对要搞出什么大事来。 然而就算猜到了结局,他也还是没有拦住鹤丸国永。身姿轻盈的付丧神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蹬蹬蹬的就从和室出去,反手就将拉门给带上。只慢了鹤丸国永一步的压切长谷部眼睁睁的看着拉门就擦着自己的鼻尖关上,等他猛地将门重新向旁边拽开后,鹤丸国永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只给他留下一串清脆爽朗的笑声。 压切长谷部:“” 算了,想来这种发展,压切长谷部也是习惯了的。 面无表情地看着鹤丸国永跑远,作为合格近侍的压切长谷部冷漠地转身,去清点锻刀室这些日子以来锻造出的“刀剑(媒介物)”,好在明智光秀回去前能交给鹤丸国永带走。 这种尽职职责的精神,暂时能算是同为近侍的鹤丸国永是感觉不到的——虽然他并不欠缺责任感,但是要长久地被捆绑在一个地方c持续枯燥的工作,这对他而言实在能算是一种煎熬。难得能够放松心情,鹤丸国永的脚步都变得尤为轻快,衣袂随着动作上下翻飞,倒真的像是展翅欲飞的鸟儿一样。 他说要寻找三日月宗近,并不是托辞或是又一个看压切长谷部变脸的小玩笑。而是鹤丸国永在跟随明智光秀的期间,受限于距离,与安土的信息交流并不及时——至少不如以前那样,知道了什么随时可以召集所有刀剑男士开个军议。纵使两地有信件来往,信件上能写的内容也很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细节都述于纸上。 对三日月宗近之前的行程,他只知道对方曾经去了羽柴秀吉处,目睹了后者攻陷上月城的一战。三日月宗近并不是会无的放矢之人,也不是会刻意隐瞒下重要事情的人——如果三日月宗近会对压切长谷部单独说起三郎的来历问题,那至少说明,三日月宗近确实掌握了会令他对三郎有关“织田信长”的身份产生怀疑的信息。 鹤丸国永对于三日月宗近的判断实在是很好奇。 他先入为主地将三郎定义为“是历史人物但是可能有了穿越未来的奇遇”,如今在这条路线上继续思考下去,已经进入了瓶颈。三日月宗近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认知,让他觉得荒谬的同时,有有些跃跃欲试——如果三日月宗近产生怀疑的事件与他的不一致,那么两两结合,或许就可以打破他目前思维上的僵局。 压切长谷部的认知没有错。刀剑男士从一开始追究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原因,到这次追究检非违使的目的,甚至在以前零零碎碎的c对明智光秀或松永久秀的怀疑与诸多猜测,目的都是保护三郎。鹤丸国永并未忘记这一点,但他却始终认为,单纯的c只知道结果而不知起因,只会令所有人陷入被动。 正如在球上爬的蚂蚁。 蚂蚁一直向前爬,总有一天它能够确定“就算不改变方向,只要爬得够久就能回到原地”这件事。但是这样的攀爬毫无用处——倘若认识不到自己身在球上,蚂蚁就永远不可能脱离球体。 同理,倘若不能探寻出三郎的真实来历,他们就难以在“本能寺之变”时取得先机。 “啊呀,原来是鹤丸殿下来了。” 三日月宗近恰好在自己的房间里饮茶,因此鹤丸国永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他。身着狩衣的c青年模样的付丧神慢悠悠地啜饮一口茶水,含着一弯新月的眸子望向杯中,很快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难怪茶梗竖起来了。果然是有好事发生呢。” “意外的灵验呢——被发现了,那就只好拿出来了。”鹤丸国永神秘地举起袖子,不多时,竟然在袖中掏出了一个被包扎得仔细的小包裹,在三日月宗近的面前拆开,“这就是被我吃到只剩下一振的‘压切长谷部’!” 正在清点本丸内“刀剑(媒介物)”的压切长谷部似有所感,背后一冷。 “那还真是近来少有的美味。” 三日月宗近拈起一块“压切长谷部”的残片——虽然鹤丸国永声明是一振,但是“压切长谷部”实际上已经成了破碎的金属碎片,零零碎碎的堆在一起。相貌俊美到惊人的太刀男士将其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后,愉快地发出了一声赞叹,并顺势将自己原本摆在茶盘内的一小碟刀剑残片推到鹤丸国永面前,“那鹤丸殿下也尝尝我这里茶点吧——今天送上的有‘鹤丸国永’呢。” “我吗?”鹤丸国永全无芥蒂地将一块碎片含入口中,“长谷部应该有限制大家食用这些吧——我的味道很甜呐。这个口感还真是久违了。” “老人家总会得到一点优待嘛。”三日月宗近气定神闲地说道,“要再来一块吗?” “不了,有点像单纯吃糖的感觉,没有太大惊喜呢。”鹤丸国永笑道,“如果是三日月殿下的话,应该会有很棒的味道吧?” “我想要仙贝的口味。”三日月宗近笑吟吟地说道,“不过,本丸至今都还没有锻出第二振‘三日月宗近’。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试试看自己的味道。” 这个很正常但不知为何又有点危险的话题,很快就挥散了两位付丧神因为许久不见而产生的些微生疏。对于自己所具有的的单纯甜味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鹤丸国永还是兴致勃勃的从三日月宗近的点心盘里,拈了一块刀剑的碎片,与“压切长谷部”交叠在一起送入口中——片刻后,他语气微妙地说道:“原来除了我之外还有‘歌仙兼定’吗这个味道真是吓到了。三日月殿下竟然没有提前说啊??” “嗯?我说的是‘有’,可不是‘只有’。”三日月宗近说道,“多种多样的尝试也不错吧?” “那么,你也知道我特地前来的意图了?”鹤丸国永说道,“我很好奇你的结论是怎样得出来的——按照长谷部的说法,三日月殿下是认为主公真实身份存疑?” 三日月宗近闻言又爽朗地笑了起来,神色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成分在。他就像是见多识广的长辈c因此即使被询问也不见的生气;又像是对这一刻早有预料,因此真正发生时也不见惊慌。 “我并非质疑信长公作为‘织田信长’的身份。”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怀疑的,仅仅是‘织田信长’并非同一个人。” 心思活络的鹤丸国永立刻就明白了三日月宗近的意思:“——这是从历史上‘织田信长’的定义出发。” 三郎即为“织田信长”,这是所有人一贯的认知。不管是从三郎的性情还是行为来看,他都是“织田信长”无疑,但是同样的,鹤丸国永也不能否认,塑造出历史上“织田信长”这一形象的,除了三郎以外还有明智光秀。 织田信长的一贯形象是什么?残暴,任性,野心勃勃,眼光长远,胆魄非凡。 胆魄非凡是三郎惯有的表现——哪怕危险已经近在眼前,这个男人也常常是一副无惧的模样,不管最终的选择是直面危机还是抽身而逃,都冷静果决得不像是正身处危险之中。任性就更不必说,织田家能劝动三郎的人寥寥无几,这就足够说明他的任性程度。眼光长远与野心勃勃这两个词要按在三郎身上,恐怕需要打个问号。而最后一个“残暴”—— 则与三郎的本性截然相反! 织田家的家臣并不是真的眼瞎了才会认为三郎残暴,而是之前确实有数次能印证三郎本性暴戾的事件发生。 以人骨为酒杯饮酒这种误解暂且不提,尚未发生的对波多野兄弟的处刑也略去不说,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c不知有谁在幕后推动的虚假传闻也不算在其中。眼下给予了三郎“第六天魔王”的恶名,奠定他糟糕风评的最主要的事实,正是不惧神佛地火烧比叡山c同意长岛一揆军的投降却仍进行屠杀c以及对越前一揆众的赶尽杀绝三件事。 最后一件勉强能算是机缘巧合下的不得不为,但前两件就都是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的了!哪怕“织田信长”最终在后世流传的形象以及在刀剑男士脑海中的影响更多的是三郎的形象占据了主导地位,也不可能就因此全盘无视明智光秀的作用! 单单从这个角度去看,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分明是由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三郎)二人构成的! “所以三日月殿下才会怀疑起主公的身份?从织田家的家臣口中得知,信长公性格骤然变化是在十五岁那一年——”鹤丸国永说道,“你因此猜测,信长公前后的两个性格,其实就是两个人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发付丧神的脸上又出现了了那种慑人的c犹如发现了猎物一般的神情。 “哈哈哈,大概吧。毕竟信长公也有可能真的与明智殿下一见如故。”三日月宗近淡定自若地捧着茶杯,轻笑着说道,“再怎么低的可能性,也不应该就此忽略,将其当成‘不可能’来处理呀,鹤丸殿下。” “说得没错,不愧是天下五剑。”鹤丸国永说道,“也是我太疏忽大意了——一直都在想着,最大的可能性指向那一方,但是这个时代既然能够出现‘携带不属于这个时代武器的松永久秀’‘和织田信长相貌一样的明智光秀’这样微小的巧合,那么,怎样的发展都是可能的。” 没错,就是这样。 倘若忽视掉“两个人相貌一致的可能微乎其微”“心甘情愿交换身份的可能微乎其微”“在知道了历史的前提下仍然想要顺应历史的可能微乎其微”等等细小的可能性的话。 那么,“织田信长”为何会在身为“历史人物”的同时成为审神者,原因竟然就是如此—— 近在咫尺。 “我之前认为,主公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奇遇而抵达了后世,从而获知了些许历史并取得了‘审神者’的身份。”鹤丸国永说道,“但是这样的话,我难以解释信长公对本能寺之变的态度,以及‘穿越时空’的这段时期可能造成的时间差。一夕之间身体好转c性格骤变还得知了错漏百出的历史,这是‘穿越时空’可能带来的结果,却不是十五岁之前‘聪明敏锐c博学多才’的‘织田信长’能做到的程度。” “哎呀,确实是难以解释。” “而三日月殿下也是一样——你认为主公是来自未来的人,与‘真正的织田信长’交换了身份,而‘真正的织田信长’成为了‘明智光秀’。但这也难以解释,为什么主公的历史如此糟糕——不,其实历史原本也不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吧?那么,至少你难以解释,‘原本的明智光秀’身在何方。” “哈哈哈,大概是变成小鸟飞走了吧?”三日月宗近笑道,“外面的天地总是比较自由。” “我这个‘鹤’都还好好的呆着呢。小鸟的翅膀,可飞不了太远。”鹤丸国永说道,“那么,如果试着将三日月殿下的想法,套用到我的猜测上——” “‘真正的织田信长’遇到了与其相貌一致审神者,而后二人交换了身份。成为无名之人的‘真·织田信长’后更名为‘明智光秀’。因为审神者实为后世之人,因此具有驱使刀剑的才能。因为审神者是以‘织田信长’的名字与刀剑男士契约,因此明智光秀才有见到刀剑男士的能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公才会有浓厚于常人两倍的灵力,明智光秀才会在全无灵力的同时还能神智清醒。” 因为三郎是“实质意义上的织田信长”,明智光秀是“原本意义上的织田信长”! “但是鹤丸殿下说的这些也还仅是推测的地步而已。”三日月宗近说道,“我未能解决的‘真正的明智光秀’去哪里的问题,你仍未解决啊。而且十五岁穿越时空后,过了这么多年才突然成为‘审神者’,这点也过于奇怪了。” “但是三日月殿下又怎么能确定,主公的穿越时空,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恰好缺少了明智光秀’的缘故呢?”鹤丸国永缓缓地露出笑容,“一个‘疑似穿越’的松永久秀是偶然的话,那加上‘疑似穿越’的斋藤道三与‘疑似穿越’的织田信长,这就不能算作能被简单忽视的现象了。我所说的确实只是猜测——但是。三日月殿下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验证一次,这一回的猜测,到底赌中了多少?” “诶。很有活力嘛。”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对视,从容地弯了弯眸,“甚好,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2.穿越之三百七十二 要验证鹤丸国永猜想的最佳办法就是直接去问三郎——但是一如既往的,鹤丸国永并没有得到三郎给出的直接信息。 首先, 当时的明智光秀来去匆匆, 暂时还是明智光秀近侍的鹤丸国永自然不能放下对方不管, 让明智光秀在没有刀剑男士在侧的前提下返回丹波。然后,明智光秀在安土期间几乎全程都与三郎在一起——虽然做出了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胆的猜测,可鹤丸国永也不能保证这是否正确, 更不知道若一不小心让明智光秀知道后, 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综合这两点起来,鹤丸国永想要找到时机c单独询问三郎这样一个问题, 实在是很艰难。 不过, 这种艰难也不是鹤丸国永未能直接确定猜想的直接理由。真正让鹤丸国永一无所获的,还是三郎本人的态度。 相比起这个时代的人, 三郎实在是坦然得过了头——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坦诚让刀剑男士们在之前哪怕亲眼看见了他的种种异常,也从未怀疑过他本人不属于这个战国。但是, 这种超乎他人想象的坦然并不代表三郎是个藏不住话的笨蛋。哪怕他至今都没有身为织田家最重要的人的意识,也完全没有想要掩饰自己前十五年人生带来的相对这个时代的异常,但他似乎生来就具有一种判断事物轻重的本能。 这种本能体现在战事上, 便是胸有沟渠c目标明确c从容不迫。此刻放在这件事上, 也成功的让鹤丸国永一无所获。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件事“穿越”这件事并不是可以随意向外说的小事,饶是几乎没有为掩盖身份做出努力, 也从未直接当着他人的面明言过。 啊当然,如果有人真的猜出来, 三郎其实也挺无所谓的。 这两个仿佛矛盾的态度成功地结合在他身上, 再加上自明智光秀将“织田信长”的身份交给三郎后, 他很自然的直接将它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刨去不注意自身安全这一点意外,可以说是很有身为织田信长的自觉了! 三郎现在正在努力的“争霸天下”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如果鹤丸国永真的去问“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得到的大概就是三郎真心实意的“当然啊”的回答了——这真的不是玩笑。 这坦然却难搞的个性,至少暂时不能留在安土的鹤丸国永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攻破的方法的了。因此这种重任还是要交给三日月宗近——如果三日月宗近也最终折戟,那他们只能将目光转向羽柴秀吉。那是目前与他们猜测中三郎的身份来历最为相近(原为忍者的羽柴秀吉取代了历史中本应成为秀吉的木下藤吉郎)的角色。而这,也同样要托付给三日月宗近。 不管怎样,以上对两位有了奇怪猜测的刀剑男士来说,都是几月之前发生的事了。 现在近在眼前的,是荒木村重的叛变。 虽然之后荒木村重会在如打了鸡血一样的家臣们的努力下陷入长久的c消极的笼城之中,但是在现在,刚刚叛变了的他还是颇让织田家的诸将难以下手。荒木村重本人在军事上颇有才能,在背叛之前就已经有先见之明的储备了大量粮食,并且积极与毛利c本愿寺取得联系。后两者已经被织田家的家臣及时阻断,但是目前谁也不知道荒木村重的粮食储备有多少,能够支撑多久。 如果荒木村重打定主意要拖时间的话,反而是织田家的家臣们更不能接受——他们还需要分出心力去应对毛利。但如果就此对荒木村重放任不管,等荒木村重找到机会与毛利接头后,织田势必要赢来更大的损失。 三郎及时消弭了织田家本将涌起的疑云,却还没能将这次叛变现下的影响一并解决。 “嗯当初是谁把荒木村重介绍给我的来着?” 这次的叛变来得猝不及防,因此三郎的身份难得的集聚了细川藤孝c羽柴秀吉c明智光秀等多名家臣。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有关荒木村重的事迹,可惜他的记忆力一如既往十分之谜,想了好一会,只记得自己似乎曾经送了一把名为“乡义弘”的胁差过去,也就对着他们困惑地问道。 这一次向三郎举报了荒木村重的谋反行为c让织田家能快速有效地做出反应的细川藤孝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是我。” “诶,那就只能换一个人了。”三郎简单地蹙了两下眉,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能说服荒木村重投降的话就最好。大家有和荒木比较熟悉的吗?之前都有一起打过仗的吧。” “实不相瞒,之前荒木村重是与我一同进攻山阴山阳地区的,这一次他叛变的消息传来,我第一时间派出了官兵卫(黑田如水)前去劝降。”羽柴秀吉此时眼底青黑,脸上少见的没有堆起他滑稽又诚恳的笑容,神情隐隐露出一丝疲态,“但是官兵卫并未成功,还被村重给囚禁了。恐怕这次荒木村重是下定了决心。” “官兵卫——谁啊?竹中先生(竹中半兵卫)的熟人吗?” 明智光秀及时的提醒他:“是那位黑田如水,有幸被您赠予‘压切长谷部’的人。” “大家的名字都太多了,很难记得住。”三郎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口气里不见半点的愧疚之意——确实记不住战国时代变来变去的人名,三郎也不觉得自己这算是什么大问题,“被关起来了就糟糕了之前有让小光给你介绍忍者,秀吉有雇佣吗?让忍者去救人应该没问题吧?” 羽柴秀吉本搭在腰间“三日月宗近”的手一僵,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三郎直接在众人面前说出的“忍者”一事,正是这些日子让羽柴秀吉难以安心的源头所在。就连荒木村重叛变后骤增的问题以及被打乱的战斗节奏,都没有给羽柴秀吉带来这么大的苦恼。 是的,明智光秀真的去找甲贺忍者了。 先别管明智光秀到底是在怎样分身乏术的紧张战况中还能分出心力去找甲贺忍者总之,明智光秀的行动力有时也和三郎一样,高到不可思议。甲贺忍者原先就知道织田家有顶着他们名号的人(刀剑男士)在活动,慑于三郎的势力而选择了默认,这一次明智光秀代三郎示好,他们根本没有多做考虑,就接过了橄榄枝,开始为织田家效力。 甲贺忍者主要的定位是为了战事而刺探情报——也就是正常忍者要去做的事情。因此这批新招募的真·甲贺忍者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到了安土,剩下的都活跃在了织田与毛利针锋相对的前线。 骤然面对如此之多的忍者,羽柴秀吉表面上没有异样,实际上头皮都要炸了! 他倒不是惧怕这些忍者——既然敢留在织田家为三郎工作,甚至诞生了夺取天下的隐秘野望,羽柴秀吉的胆子当然够大。真正让他惊疑不定的,是明智光秀将忍者推荐给他时意有所指的话语。 羽柴秀吉会将目光瞄向“刀剑男士”,正是因为他们实际上不同于忍者伎俩的本事,以及三郎对他们莫名的信赖——这种程度深到任由对方放手施为的信重,迄今为止在家臣中只有明智光秀一人得获。只是忍者到底地位低下,他们哪怕得到了信任也无人注意,甚至三郎本人都是一边信赖他们,一边又将他们的身份死死限定在忍者上,没有丁点想要更改的想法。 如果说真的缺忍者的话,羽柴秀吉与他弟弟羽柴秀长两个人就能做到忍者能做的事情了——他们已经投身军伍,但原来学到的那些本领可从未生疏过。 但是明智光秀直截了当的领过来一批“甲贺忍者”,专门应用于前线战事,并且对他加以推荐,这个做法完全就是照着羽柴秀吉先前试图索要刀剑男士的说法来,一个个将其堵死的。这个行为太过富有针对性,明智光秀又只是个别几个刀剑男士名义上的主人,与羽柴秀吉不具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因此,羽柴秀吉不得不怀疑这是由“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的真正主人织田信长(三郎)在背后授意。 更何况,明智光秀已经知道了羽柴秀吉的忍者身份。 明智光秀不会将这个情报贸然爆给羽柴秀吉,但他在推荐忍者时暧昧含糊的言语,也足够让羽柴秀吉多想。羽柴秀吉将黑田如水派去有冈城,也有些许这个原因在内。 他不能直接询问明智光秀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忍者身份,这与自曝没有差别;他也不能假装什么话都没听过c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大大咧咧的处理方式与他身为忍者时遗留下来的多疑相悖。近年来战事频起c但升迁之路上都格外顺遂,甚至挖三郎墙角的行为也进展喜人,羽柴秀吉难得遭遇到如此暧昧又如此棘手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原为忍者的低下身份,还有他加入织田时借用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的身份。倘若前者被揭穿,后者就毫无疑问能被人发现是个谎言,他加入织田家的动机c这些年来做的一切都会遭到质疑。而且不管是丹羽长秀为了在将他引入织田家核心家臣团时,调查他的来历也好;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暗中查探他的过往也好,他已经将自己与“木下藤吉郎”的人生完美无瑕地衔接在了一起,完美应付了这些人的访查的同时,也将自己束缚其中。 现在被三郎这么一问,羽柴秀吉更加肯定,明智光秀招募甲贺忍者一事必有织田信长的授意——但可恨的是,被迫陷入如此不上不下c提心吊胆的境地,他也不能表现出对三郎的半点不满。 甲贺忍者他是不会要的,谁知道明智光秀推荐给他的那些人里会不会一早就放了织田信长的探子——然而,羽柴秀吉不能直接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能勉强露出一个苦笑,为难地为自己拒绝忍者的行为找出一个理由:“是的,承蒙明智先生好意,但我并没有雇佣忍者——小人的财力实在是不能应付雇佣忍者要产生的开销。而且我麾下的蜂须贺正胜也曾做过类似忍者的事,如果是要用忍者的场合,也多少能派的上些用场。有冈城坚固异常c难以侵入,因此在救援官兵卫的事情上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蜂须贺正胜原名蜂须贺小六,是羽柴秀吉能从低微的小兵一步登天c进入三郎视线时至关重要的“一夜筑城”事件中,羽柴秀吉找上的c当时就在附近的土豪。 不过名义上说是土豪,实际上蜂须贺小六当时也只能算是个混混头目。混混搜集情报的方式与忍者不同,但是结果却差不了多少,羽柴秀吉将问题推给自身财力与蜂须贺正胜身上,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的话也不能怪你。”三郎以半点看不出来是安慰的口气安慰道,“如果我让三日月他们出动的话也不行——以他们的特性,很难去干救人的活吧?而且也担心会吓到人。” 没完全听懂三郎的话,但清楚自己这一次算是应付过去了,羽柴秀吉忙不迭地点着头。 “那荒木村重那边就暂时以围困为主。”三郎说道,“不过也不能一直拖下去——那么,直接和毛利打一场吧。” 他用手指向舆图的某一个位置。 “就在这里。毛利的水军之前很让人伤脑筋,这次也试试看好了。” 三郎指向的地方正是木津口,上一次被织田家占领c想要阻断毛利为本愿寺输送粮食,最终却因守军败给了毛利水军而被夺走的地方。 “直接挑起战事?”池田恒兴惊讶道,“荒木村重那边如果只是单纯的围困不够啊!而且将领是谁也需要好好筛选——” “谁都无所谓啦,之后再派人去说服有冈城支城的人,就这样。”三郎理所当然地应对道,“现在重要的是毛利。” 他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眼光一样,口气笃定的重复道:“和毛利在木津口开战。” 三郎都以这样的口气说话了,家臣们自知无法劝动,于是齐齐应“是”。机敏一些的——如明智光秀,只一瞬就明白了三郎的意思,应声自信又整齐;剩下一些还不明白情况的稍有些犹疑,但也无法反抗三郎,除了应声稍显弱气外,没有别的明显缺点。不过织田家到底人才济济,不管在应声的当时,明白的人到底有多少,在军议结束后,从和室鱼贯而出时,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回过味来,对三郎的敏锐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单从荒木村重自身的实力出发,他是不可能抗衡织田的。 此时的荒木村重,就像是彼时的松永久秀。同样是突然叛变织田,也同样是退回自己的城池据守不出。但松永久秀叛变得更加干脆利落,(表面上看)目的也只是为了要挟织田以攫取权力,而且织田家的危机也比现在更甚——当时上杉谦信还没死呢。如果不是松永久秀没有接受毛利等势力的示好,只顾着坐地起价,远不至于沦落到自爆的结局。 织田全力进攻松永久秀所在的信贵山城,没花上半月就几乎将整个城拿下,这就是双方实力差距的最好证明。 现在的荒木村重也是一样——织田被毛利与本愿寺分散了兵力,暂时不能集中力量对付他。上杉谦信讲究信义,毛利家却不是,现在的战线也比松永久秀时要推进不少,因此织田不能放下毛利c专心的先解决荒木村重的问题然而,这也不代表荒木村重可以借着这个时间差肆意妄为。 荒木村重背叛织田的底气是什么?是自信能够得到毛利的支援。 倘若荒木村重得不到支援,他就算背叛了三郎,他与他的城池也犹如一座孤岛,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水浸没的时刻! 三郎选择在木津口挑起战事,正是洗刷当年的耻辱,以及转移毛利的注意力,使他无暇顾及荒木村重那边! 这一做法既是釜底抽薪,也是调虎离山。 如果九鬼嘉隆建造的大船真的能比拟毛利的船只,织田的水军真的能胜过毛利的水军 那这天下大势,就朝织田方倾斜得更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3.穿越之三百七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 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 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 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 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 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 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 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 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 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 他才算清醒了一点, 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 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 他也没有抱怨, 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 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 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 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 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4.穿越之三百七十四 最终三日月宗近还是没有去与甲贺忍者接触——理由非常合理, 因为他仍然在与羽柴秀吉通信,由他出面或许会将羽柴秀吉的心思搅得更加混乱。 压切长谷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背地里干了些啥。 自从鹤丸国永与三日月宗近一边谈话一边吃了一振“压切长谷部”碟“鹤丸国永”和“歌仙兼定”的混合物后, 三日月宗近就越发越发的热衷喝茶。相貌昳丽的太刀付丧神似乎总是那样沉静,在不出阵的时候偶尔写信,惯常赏花饮茶, 连平日的步伐都是既稳又慢, 生活方式实在是和他自称的“老爷爷”再相称不过——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的对比,差不多就是正闲着没事玩鹰狩的三郎和正在忙于战事的家臣的对比了。 虽然比起家臣的认真警惕,三郎心宽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但他实际上仍然关注着丹波的局势。三日月宗近也是一样, 比起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 他简直就像是和他们处在两个片场,但三日月宗近并非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在羽柴秀吉已经警醒不能太过明显地与“刀剑男士”来往时, 他仍然能够自如的去信与收信,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意外的相性不错呢,这两个家伙。 丹波的战事一时之间没有明显的进展, 织田家的气氛倒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这种沉郁胶着又漫长的拉锯战,其实才是这个时代中战事的常态——那种没打上几天就结束回来了的,根本就是邪道。因此饶是荒木村重迟迟没有动作,波多野兄弟也对织田军的围困暂时无动于衷,织田军也没有沉不住气, 只是心态良好的继续着围而不攻c间接断粮的战术, 直至将这两方逼出城外。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这是安土城终于建成的时候。 由于三郎当年拖家带口(归蝶)搬得过于果断, 他本人又身份贵重,因此丹羽长秀在修建安土城的时候是先修建了一部分可居住的房屋,而后缓步向内推进,直至建筑完整座城池。在三郎心血来潮的“多建几层”的要求下,安土城的天守阁一共修建了七层——兼顾了建筑的华美与雄伟,同时照顾了战事上的需求便于作战,还吸取了松永久秀多闻山城与信贵山城的优点,能在三年内建造出这样一座“安土城”,丹羽长秀也实在是尽心尽力了。 对建筑上同样一无所知,也就不知道安土城的布局在现下的时代中到底有多先进,只是单纯的先惊叹城池与自己在平成时代是见到的古城池的相似,三郎兴致勃勃地摸着绘了百鸟与儒者的柱子,以赞叹的口吻说道:“——虽然也花了不少钱,但是感觉物超所值!” 他相貌美丽的妻子归蝶只是以袖子半掩住嘴唇,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犹如孩童般好奇地在柱子以及墙壁上摸来摸去的动作:“是很符合殿下喜好的城呢。” “因为视觉效果很好嘛。”三郎说道,“在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块的墙壁都是金灿灿的。柱子也很漂亮,如果只有我看到的话,总觉得有点可惜。” 如果是家臣的话,听到三郎这样说恐怕就会诞生出不详的预感——基本上每次三郎认为“可惜”的时候都会猝不及防地搞出一点大事来。然而这一次,在安土城建造完毕后率先和三郎一起来看的人分别是,自带滤镜觉得三郎做什么都好的归蝶c不觉得三郎的奇思妙想能够被阻拦的堀秀政c盲目信任三郎导致即使觉得奇怪也自我说服的森兰丸c以及忠于主公的压切长谷部和不管发生什么都觉得不错的三日月宗近。 因此三郎这一次突发的想法注定少了阻拦的人。直接地就做出了(对自己安全很不负责任)的决定,三郎满脸严肃地对堀秀政叮嘱道:“那么打扫干净之后来办个参观会吧。” 不知道“参观会”具体指什么,但已经能够猜出大部分的意思,堀秀政的笑容先生微微收敛了一些,而后重新变回了原先的和煦,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好像每一层也都很高,打扫的话会很困难。”三郎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个毛绒绒的什么来着” “枪吧!是有一个很合适用来扫房梁的枪!” 压切长谷部:“” 不知为何,连三郎说出“参观会”这种词都面不改色的压切长谷部突然一阵心悸。 “小久和兰丸都不是很适合扛枪。”看了看堀秀政与森兰丸的体格,三郎理所当然的将目光转向了压切长谷部,“那就交给你了,长谷部。要把本丸打扫干净哦。” 在三郎话音落地的同时,压切长谷部敏感地发现四周发生了变化——磅礴的灵力瞬间就从三郎的体内倾泻而出,以堪称狂暴的姿态朝四面八方汹涌而去。灵力无形无色,就像流水一样,却以爆发时可怕的姿态,逼迫得压切长谷部不得不后退一步,连近侍刀剑的脸色都因为此刻距离三郎太近c被迫遭受灵力的冲刷而发白。 另外三个灵力微薄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三郎身上的变化——就连三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这些磅礴的灵力源源不绝地从他体内被抽调出来,渐渐地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圆罩,以可怖的速度扩大c不断向外攀爬。一瞬间释放了庞大力量的三郎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样,面部仍旧是健康肤色中的白皙,而非遭受到了什么伤害导致的苍白。这巨大的力量对他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饶是灵力的罩子在转瞬就扩大到了整个天守阁,他也若无其事地对着柱子上的图案指指点点,兴致勃勃地和归蝶说着他自己也曾给丹羽长秀建议在什么地方刻上龙c不知道是放在了第几层 灵力还在飞速地向外扩散。普通人的身体不单产生的灵力稀薄,能接受的灵力也有限,就像满是洞眼的筛子一样,不管外界注入多少水,都难以在筛子上停留一瞬,因此除了三郎以外的三个人类虽是站在三郎身边,也压根没有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至多只是觉得空气突然清新了一些——因为三郎打开了门,他们自然将其误以为是空气流通造成的错觉。 但是压切长谷部不同,他能承受的灵力同样有限,身体却不似筛子那样能将灵力的水流筛出去。他就像一个瓷瓶,早已经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躯体突然被强硬地灌入强劲的水流,却没有拒绝的余地,以至于瓷瓶几乎胀破。三郎的灵力是将他从刀剑中唤醒的力量,也是他成为近侍时时刻充盈在他体内的力量,同源的灵力原本不应该有所反应。可压切长谷部作为近侍原本就负有为审神者分导灵力c改变刀剑男士状态的职责,因此饶是三郎压根没有这种意向,他也被迫承受了远超他容纳程度的力量。 那些力量在他的体内压缩,几乎让他感觉到陌生。他自己的灵力c源自三郎的平缓灵力c此刻突然出现的狂暴的压缩力量三者混在一起,在瓷瓶(身体容器)中不断翻腾,强行开拓他的容量,提升他的极限。大约是三者同源,这一过程并不疼痛,却实打实得是精神上的折磨,哪怕身体还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半点不动,压切长谷部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摁着强行把脖子脑袋四肢身体都拔长了一截,在飞上天空与突然坠落的超重感与失重感中来回切换。 之前他听到枪时突然有的不详预感,也在此刻身体的变化与三郎灵力向外狂撒的行为中被暂时冲散了。 “怎么了,长谷部?”注意到了压切长谷部难看的脸色,堀秀政问道,“不会用枪吗?” 被堀秀政的声音提醒,三郎也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自己近侍刀剑的脸,耿直地劝慰道:“长谷部不用太紧张啦。只是让你拿枪来打扫,不会用也没关系。” 不,首先枪是要怎么来打扫的啊? 压切长谷部勉强朝三郎笑了笑,声音倒是稳住了,听不出一星半点的虚弱:“请您放心。我必会完成您交托的任务。” 三郎:“嗯!那就拜托了!” 既感觉不到灵力的流失,也察觉不到压切长谷部的变化——今天的三郎,也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没有深究欲望的合格审神者。 三郎造就的狂暴灵力潮维持的时间要比压切长谷部想象得更久,但是在压切长谷部吃不消之前,灵力终于重新变得和缓起来,量也越来越少,最终完全停止。压切长谷部眼神迷离地看着三郎在新建的屋舍内上蹿下跳的声音,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强行填了一肚子食物的鸭子,身形涨大了三倍不止但是当他垂下眼,看到自己仍然修长有力的手指,与被衣服包裹的c隐约能看出线条并不夸张的肘部肌肉时,他就明白刚刚的那些都只是自己感官的错觉。但是错觉之外,他的力量又确实有所提升。 在他已经靠着吃刀剑(媒介物)将力量提升到了极致之后,三郎又给予了他新的c能够成长的极限。 所以说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有一大波灵力猝不及防地拍了他一脸?! 织田家的近侍付丧神回忆起三郎之前说的话,三郎明明只是让他把本丸打扫干净而已啊! 把本丸打扫干净而已 本丸 在岐阜城也生活了多年的刀剑男士稳住自己动荡的心态,靠近侍天然具有的c也是独有的职责,去感受这一座新建的城池。和他刚刚与三郎进来时感受到的c清气与浊气混杂的气息不一样,此刻城内的空气异常清新,这既是三郎以灵力强行冲洗的结果,也是有什么开始“过滤”的结果。他能够察觉到,自己在岐阜的束缚感再度出现,只是捆绑的已经不是岐阜城,而是这一座安土城。那一层灵力的罩子也没有消失,而是扩大到了能将整个城池护在其中的程度,如昔日隔绝时间溯行军入侵岐阜一样,隔绝时间溯行军对于安土的窥探。 安土城,成为了刀剑男士们新的本丸。 原来本丸还能换的吗?!原来本丸是审神者一句话就能换的吗?! 为什么审神者的操作永远是这么出乎意料?!为什么这件事不早点发生?! 联想起自三郎强行搬家后刀剑男士们骤增的工作量,以及所有人都不太敢离三郎太远c生怕一个不小心“回城”了就要从岐阜徒步狂奔安土的事,压切长谷部一时间突然热泪盈眶。 会有这种意外,一定不是审神者的错。都是刀剑男士总是太想当然的缘故吧,一定是这样的。 “那个就是我提议的龙。超一l的对吧!” 没有为压切长谷部的异状而停留,三郎已经带着其他几人脚步飞快地逛完了天守阁,每一层中丹羽长秀精巧的心思都让他们频频发出赞叹之声。他一边指着第七层刻着龙的柱子对着归蝶夸耀道,一边有些苦恼地托着下巴。 “是不是有点太闪了?” 不过不用归蝶开口,三郎就迅速地劝解好了自己:“不过很好看——这也就够了吧。” 面貌仍然如少女时般娇妍,并已经有了成熟风韵的出色美人看着他迅速改变的言辞,轻声的c十足愉快地笑了起来。 “那小久和兰丸去帮长谷部把那个毛绒绒的枪拿过来扫尘,我和归蝶再留一下。”对着另外两个男性这么郑重地吩咐道,三郎朝归蝶招了招手,“不知道每一层的柱子都有几个,我们去数一数吧。” “殿下这么想的话。”归蝶温声应道。 “其实也是我想再看一遍。”三郎认真的说道,“每一个柱子上的人都不一样!这次辛苦丹羽了!嗯——有必要加工资吧。” 不知为何,总之自觉不能再打扰下去,堀秀政笑容可亲地应下了三郎的吩咐,摁着还有些迷茫的森兰丸的头,并且带走了还在第二层恍恍惚惚的压切长谷部,几个人一齐步伐缓慢地走到了三郎迁至安土的c专门存放盔甲刀剑等物的仓库。 虽然就算堀秀政如此贴心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以三郎的迟钝,看柱子也就是正常意义上的看柱子了。也亏归蝶能够不介意他的不解风情,几十年如一日地和他恩爱下去。 三郎所说的“毛绒绒的枪”也在仓库内——不过与三郎神奇的表述稍稍有些偏差,枪的颜色偏深,高达二尺,杆上绘着色彩艳丽的图案,即使还未露出枪刃,也怀有一种武器特有的冷酷气质,在还未被人拿起时就已经存在感十足。而它被三郎重点点明的“毛绒绒”则是颜色灰黑c用以保护枪刃的枪套。由于堀秀政的尽职尽责与三郎偶尔会想要鉴赏刀剑的心血来潮,这一振在1573年就到了织田家c从未被三郎鉴赏过的枪并没有因为存放的时间久远就被疏于养护,枪套干净整洁就是明证。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不管再怎么保护良好,三郎都已经决心用它掸灰——如果不是这个理由,这柄枪早就被三郎和厚藤四郎(刀剑)一起卖掉了! 如今总算到了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审神者对于刀剑(正常刀剑)的外行鉴赏方式以及对刀剑(付丧神)的特殊用法,面对这把枪之后的遭遇,压切长谷部的内心毫无波动。由于三米长的枪实在太长,斜放着也几乎碰到了房顶,他们二人一刀合力将枪抬出来的时候颇废了一些时间。直到枪终于整柄都被置于阳光下,压切长谷部看着它杆上越发绚丽的图案,才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些熟悉感。 但是他很清楚的记得,织田信长本人并不擅长冷兵器——就连这时代武将惯常精通的剑术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而已。那个男人的出色之处在于谋略而非武力,对铁炮的热枕也时常大过刀剑,因此佩戴的刀剑大多数是单纯佩戴或是用作指挥,能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少之又少。 刀剑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枪了。这种庞大的兵器根本就不是织田信长能够驾驭的类型。在“压切长谷部(刀剑)”被信长持有的时候,这柄枪没有得到使用,“压切长谷部(刀剑)”被赠给黑田如水后,这柄枪也没有跟着过去,理论上说,压切长谷部不应与它有什么历史上的同僚之情但是莫名的,那股熟悉感挥之不去。 “长谷部扛得动吗?”见压切长谷部迟迟没有动作,堀秀政问道。 “没有问题。”压切长谷部很快回答道。 他看上去肌肉并不突兀,但是力量却不可小觑,即使这柄枪过大了些,压切长谷部也轻松地将其一手提起,重新走向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天守阁。 三郎由于三郎与归蝶确实是在看柱子上瑰丽的图画,所以压切长谷部的再次到来,对这对夫妻根本谈不上什么打扰。腰上别着自己的本体c手上却拿着一柄枪的压切长谷部气势十足c表情冷肃地以毛绒绒的枪套在第一层的梁柱旁滚了滚,将上面因为新建成而几乎没有的灰尘给沾掉,而不至于伤害枪刃本身——但在即将踏入第二层时,压切长谷部鬼使神差地将枪上仍算得上干净的枪套给轻轻抽掉,望向雪亮的枪尖。 俱利迦罗的图案就如此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中。 这不就是这不就是日本号吗!!! 在与这个战国相距了几百年后,在被时之政府吸纳为“刀剑乱舞”的一员之前,与他的本体(真正意义上本体)一同存放了数年c每年年会都会在同一个展柜区域进行展览的日本号啊!! 怪不得没有历史上同僚的情谊,却又看着它异常眼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5.穿越之三百七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 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 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 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 更重要的是, 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 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 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 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 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 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6.穿越之三百七十六 “两件事竟然都交给了哥哥。”在唯有一根燃着的蜡烛作为光源的和室内, 羽柴秀长以手为掌, 在烛焰旁漫不经心的扇动,看着影子在火焰的摇动下不断扭曲,嬉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哥哥已经失去信长的信任了——都特地找了又一批‘甲贺忍者’到前线什么的。结果却是越过明智光秀让你去办——” “果然,‘一手提拔’的家臣总是更值得信赖的吗?”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同样步入中年,羽柴秀吉却不像三郎与明智光秀一样, 如被神明眷顾般维持着如年轻人的外表,他的脸上早已生长出一些皱纹, 眼角的笑纹尤其明显——在摇动的烛光下,他的表情尤为阴森, 目光冰冷, 连面上的褶皱都像是藏着什么不详的秽气,比起驱使付丧神的三郎要更像是能指挥得动妖物的存在。 羽柴秀长像是没看到他阴戾的表情,尤嫌不够一般将脸凑过去,怪腔怪调地说道:“明明是接到了足利义昭的信件c又与安国寺惠琼暗中见面的人。接下了任务的哥哥怎么半点都不心虚?” 像是被他的话触到了什么开关,羽柴秀吉阴恻恻的笑了。 “秀长。” 他以前所未有的平静口气念出亲弟弟的名字。 “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羽柴秀长久经锻炼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一步地做出反应,在羽柴秀吉话音落地的瞬间就猛地向后倒去,连面上调侃的嬉笑都还没能收起。冷厉的刀锋滑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弧线, 将正燃着的蜡烛和案几一并斩成两半,刀尖几乎是碰着羽柴秀长的鼻子落下。 他曾为忍者的躯体有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在刀刃果决向下的时候, 男人的身体就如流水一样顺着刀尖向后顺畅的弯折。紧实的胸膛如瞬间塌陷了似的向内紧缩, 两肩则往前拱, 像是要将这几块骨骼组成一个巧妙的圆弧,冷冰冰的武器最前端也就在这种奇妙的后缩下只碰破了一点前襟,没能伤到胸口分毫。而在刀刃继续向下,划向他紧实的腹部的时候,他平坦得没有一点赘肉的腰腹竟然还能在吸气之下向内收进一寸有余,肋骨就如要挣破皮肤一样高高凸起,臀部也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些许——这种巧妙又自然的退避,成功地避开了危险,原本应割开他的腹部的刀只切了个空,铮的一声落在他两腿之间,将他的衣摆钉在了榻榻米和地板上。 入木三分。 可见羽柴秀吉这次的出刀力道有多大,也可见羽柴秀吉这次是真的对羽柴秀长满怀杀意,而非以往羽柴秀长说破兄长心声后只以教训为目的的威吓。 “——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你可以自作主张?” 蜡烛已经在羽柴秀吉凶戾的拔刀一击下熄灭,外面无星无月,失去了光源的和室一片漆黑,连“三日月宗近”美丽的刃纹都被隐没在黑暗之中,唯有羽柴秀吉的逼问声慢条斯理地继续响起,因为过于镇定平静,竟叫人毛骨悚然。 “哎呀,哥哥这是生气了?”黑暗的视野对于这两兄弟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以克服的事情,在黑夜里杀人,更是他们早年间做惯了的事情。但是羽柴秀长仍是没有危机感的样子,从他带笑的欢畅语气里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轻佻嘴脸——就像是戳在他正前方,与他的双腿与□□之物的距离都近得十分危险的锐利太刀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种僵持的局面,哥哥难道还没看腻吗?我要跑去毛利的地盘和安国寺惠琼‘商谈’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别辜负我的一片好心呀。还是说” “哥哥你,已经心甘情愿的要为织田信长效死啦?” 只有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羽柴秀长轻快的口气中才隐约带出与他忍者的本性相符的凉薄。 “别说蠢话。”羽柴秀吉不为所动地嗤笑一声,“我把你留在身边,允许你成为将领,从来就不是不知真假血缘关系,而是你能为我所用。” “现在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对我指手画脚那就和你投靠我时说的一样,被我杀了也没有什么怨言吧?” “真是伤人!我明明和当时答应的一样,一直在为你拼死做事!”羽柴秀长以虚假的哭音说道,在故作抱怨话语之后,他骤然沉下来的声音轻而清晰,“不过也正是因为哥哥这样绝情,我才会死心塌地的跟在你后面就是了。” “遗言就说到这里了?”作为纯粹的利己主义者,羽柴秀吉不能理解羽柴秀长这种追求愉悦的人的想法,只是不理解并不干涉他将对方的所有价值都榨干——这也是他在之前的岁月里一直容忍羽柴秀长的最大原因。再度听到羽柴秀长真诚的追随宣言,他的回应相当冷漠,只将扎入地板的“三日月宗近”不紧不慢的提起来,于黑暗中指向了羽柴秀长的头颅。 “当然没有。我还想要继续为你效力呢。”迅速习惯了黑暗的两名忍者视野仍然受到人类身体的限制,只能看到一些轮廓,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但就从羽柴秀吉看似不留情面的c将刀刃指向自己头部的预备攻击姿势,羽柴秀长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生机,连忙说道。 他和羽柴秀吉并没有真正生死搏杀过,但到底学过的东西不会有太大差异,如果真的是要置于一名忍者于死地,一中即死的头部反而不是最佳的选择——不过,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让羽柴秀吉满意的回答,这份若有若无的杀意大概就要真的成为羽柴秀长的生死危机了。 面部瘦长的青年满足地呼吸着或许要成为他生命中最后一口的空气,双眼闪闪发亮,愉悦浓稠得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来自亲兄的冷漠就如火焰一样在他的胸口燃烧,连针刺一样的杀意都成了享受——比起在战场上的危险,羽柴秀吉完全不因他们近十年的相处所动c毫不犹豫就能给予出的威胁才更能给予羽柴秀长生存的实感,也才能叫他因曾经的忍者生涯而冷却的血液沸腾起来。 没有刻意拖延时间来挑战羽柴秀吉的耐性,羽柴秀长乖巧至极地说道;“就这样下去的话,哥哥的终点至多不过是成为被织田信长信任的家臣。就算想要像预想的一样背叛,只要有明智光秀那几个人在,也不可能将织田信长打落尘埃,更别提什么取得更大的权势了权力和武力,都是在‘变动的环境’才能发展起来的。” 就好像在乱世中发迹的织田家一样——如果现在仍然是将军权力鼎盛c四海升平的时候,织田信长根本就连忤逆主家的织田信友的机会都不会有,更别说什么一跃成为尾张的大名了不管这个织田信长到底是穿越来的三郎,还是病弱的明智光秀。羽柴秀吉也是一样,换到和平的年代,他根本没有更换身份c建功立业的可能。 “所以我只是提前给哥哥做好了选择。”羽柴秀长笑嘻嘻地说道,“本来哥哥也就收到了将军的来信,而且还没有在细川藤孝捅出去的时候及时说出来——那么再加点火也没什么关系吧?” “只要哥哥仍然不想做一辈子的织田家臣?” 他这个解释不能让羽柴秀吉满意——准确来说,自作主张的羽柴秀长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让羽柴秀吉满意,因为他的做法触及了控制欲极强的羽柴秀吉的底线。但是他的话也成功地为他抓住了那一线生机,只要羽柴秀长仍然能够毫无怨言地将一切都奉献给兄长,羽柴秀吉也就能继续容忍这个轻浮又恶劣的弟弟。 羽柴秀吉身体前倾,以“三日月宗近”冷冰冰的刀面代替手掌,亲密又危险地在羽柴秀长的脸上摩挲,随时就可以沿着脸部的弧线阴狠地砍下去,将脖子上的血管与胸骨一并切断。 “没有下次。”他依旧是平静到慑人的口气,不留余地地宣判道,“接下来想办法杀了波多野的那两个人——给我戴罪立功。” “哎呀,真是会给人找麻烦。竹中半兵卫可还在这儿呐。”羽柴秀长说道,“不过你也是这一点让人着迷。” 他轻松地许诺道。 “我会给出让你满意的结果的,哥哥。” 在将两件事——也就是三郎将移居安土城后首先遇到的两件事交给羽柴秀吉的时候,肯定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幕发生的。羽柴秀吉认知中的三郎阴险狡诈心机深沉,然而实际中的三郎根本就是站在了这种形象的对立面——并且完全不知道羽柴秀吉“忍者”的身份。因此三郎对于羽柴秀吉虽然谈不上信重,却并不吝惜于使用他。 这也有明智光秀活捉了波多野兄弟后,实在是分身乏术的原因。 明智光秀虽然在丹波的进展并不迅速,但这是因为近年的战事常常要他带兵驰援c以及丹波本身的势力划分造成的。在拿下龟山城c收服内藤氏后,明智光秀就如润雨一样悄无声息的蚕食着丹波,比起单纯的攻下领土,更像是边攻打边治理。等丹波丹后尽数被他拿下c交给三郎后,这时打下的基础会大大减轻之后接手这两地城池的人的负担。相对的,减轻了未来的困难,现在的明智光秀就必然要艰苦一些了。 波多野秀治与其弟波多野秀尚所在的八上城坚固无比,强攻很难成功,因此明智光秀改为围困城池。在数月的围困之下,八木城终于耗尽粮食,波多野兄弟不得不向明智光秀投降。 于是明智光秀就接手了八木城。因为城中诸将都是波多野家臣,明智光秀想要尽快了解城中内政不是易事。而且之前波多野兄弟本已经向明智光秀示好,之后却又改变主意c负隅顽抗,如今被迫投降,他们也心怀忐忑,提出要明智光秀送人质过来 人质是不可能的,哪个人都不可能的。 明智光秀身边并没有家眷随行,近在身前c关系最亲近的人是不可能当成人质的女婿细川忠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送出人质的必要——他的本性中强硬而富含攻击性的那一面只是因为性格上的温和沉静而不明显,并不代表不存在。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波多野兄弟由羽柴秀吉护送至安土。明智光秀本人则仍然留在八木城附近,随时准备应对意外情况。 这就是羽柴秀长所说的“两件事都交给哥哥”中的一件。 另一件则是德川家的危机——德川家因为德川家康与三郎本人之间友好的关系,一直是织田家有力的同盟。这一次的告密信说德川有亲近武田的意向——德川家康并想和织田持续同盟下去的想法并没有动摇,但是他的正室筑山夫人却想要让他退位,并让二人的长子信康继承德川家,进而亲近武田。由于筑山夫人的计划确实可行,德川家的权利更迭也会影响到织田的发展,因此织田要干涉德川家家事成为了必然。羽柴秀吉也正是被三郎选中,去确认告密信上所言的真实性。 两件事都交给羽柴秀吉,已经能够侧面证明羽柴秀吉在织田家的地位又久违的上升了一点如果不是羽柴秀长突然将本是毛利家军师的安国寺惠琼带来,强行让羽柴秀吉与之见面的话,羽柴秀吉恐怕会因此高兴不少时日。 织田家目前的敌人就是毛利,此时与安国寺惠琼见面无异于通敌!就算羽柴秀吉想要将此事遮掩下去,但羽柴秀长这一手来的太出人意料,丧失了遮掩的先机,而竹中半兵卫又是出了名的敏锐! 羽柴秀吉会愤怒到拔刀实在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在出了气之后,他也迅速地接纳了弟弟的意见。 原本他只打算按部就班地将波多野兄弟送去安土,但是现在如果要改变的话,从明智光秀处入手,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如果要在最短时间内更进一步的话,那个一直蒙着面的男人,分明早就是他应该突破的障碍了啊!! 唯一的问题只剩下,如何在这件事上蒙蔽过竹中半兵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7.穿越之三百七十七 既然答应了羽柴秀吉要去“戴罪立功”, 羽柴秀长自然立刻准备了起来。 丹波与安土距离并不遥远, 波多野兄弟能与羽柴秀吉同行的时间不长,但他们的待遇倒是相当不错。虽然他们是以投降的名义前往安土, 但是依照三郎往常的作为,他们很有可能作为降臣被再度收入织田麾下——之所以只是“可能”, 是因为波多野秀治曾经在三郎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短暂的臣服过织田, 又在1569年目睹了织田家陷入包围网的困境, 果断的选择了背叛。现如今三郎气势正盛, 和织田作对好几次的波多野秀治自然心怀忐忑。 有这种曾经背叛的历史在, 也不怪波多野兄弟想要明智光秀派出人质作为保证了。 以上便是世人眼中的看法。但是羽柴秀吉非常清楚, 如无意外的话,波多野兄弟必能顺利归降织田——只因为将他们送来的人是明智光秀。 他曾是忍者,又一直是竹中半兵卫与明智光秀提防的对象。正如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在不动声色间摸清了羽柴秀吉的底儿,羽柴秀吉对于这两个人的了解也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浅薄。知己知彼, 才能百战百胜能在两个眼光敏锐的家臣的重点关注下将自己的忍者身份掩藏那么久,羽柴秀吉自然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他既然也同样注意着这两个人, 也就发现了明智光秀与三郎之间微妙又默契的相处模式。暂时没有联想到两个人可能具有相貌上的问题,羽柴秀吉没有做出故作无意地揭开明智光秀的面巾这种他认为毫无意义的事。他真正发现的, 是三郎与明智光秀奇妙的地位关系——明智光秀判断足以信任与招降的, 三郎便毫无疑义地采纳;三郎做出旁人看似任性的决定时, 明智光秀也会毫不迟疑地支持。这种相互支持的亲密关系不像君臣,也不像是羽柴秀吉见识过的“友人”——非要给出一个定义的话, 大概类似于“同胞兄弟”。因此, 这一次的波多野兄弟在他人看来, 似乎前途未卜,羽柴秀吉却清楚地知道,这两个一旦抵达安土,必然会迎来三郎热情的接待。 因此,这两个人绝不能见到三郎——一旦入了织田信长(三郎)的眼,想要再下手就会惹来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暴露他自己。 同理,这两个人也绝不能在还在与他同行的过程中出事——一旦在这个过程中有了什么不测,羽柴秀吉就要担上“办事不利”的罪名。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当然不可能被他采用。 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毫无痕迹地取走这对丹波兄弟的性命羽柴秀长,已经想好了如何达成这一切,甚至连隐瞒竹中半兵卫的最好方法,他也都找到了。 暂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竹中半兵卫此时还躺在被褥中,无端端的有种风雨欲来的心悸感。 —— —— 早在一年半前,竹中半兵卫的咳疾就隐隐透出不普通的预兆。他对于医术上并无了解,只是下意识的开始与三郎c明智光秀c甚至包括他亲弟弟竹中重矩保持距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咳疾不断加重,在最近几个月中甚至出现了咯血的症状,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无论用怎样的汤药都难以减缓他身体衰败的速度。 他如今虽然还是在于羽柴秀吉一起征战,但是已经鲜少亲身上阵带领足轻们发起进攻,更多的时间里是作为军师去研究敌方的战术与可能会有的薄弱之处。他一日中会耗费大部分的时间躺在被褥里,也不是因为倦怠,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他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动,与毛利的敌对又不能容许他的大脑有片刻的松懈,这种精神上的紧绷也严重影响了他的休养。 只是因为竹中半兵卫原本就是形容忧郁c隐带病气的美男子,近来的围困战术也不要求他经常出现在足轻们面前c领军出战,他本人又是一副完全不为自己的病情困扰的无畏模样,才没有什么人发现他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就连时常凑在他身边的c羽柴秀吉的小姓,都只以为竹中半兵卫是单纯的身体虚弱。 只是别人也就罢了——对于那一对忍者兄弟,他能否将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隐瞒过去,竹中半兵卫并不报以希望。 “那么这里还要让竹中先生来看守。”羽柴秀长笑嘻嘻地说道,“我和哥哥会快去快回的。” 这正好是竹中半兵卫勉强自己爬起来处理事务的时间。听到羽柴秀长一如既往轻浮的口气,他也只是淡淡的瞥过去一眼,乌黑的眸子如深潭一样看不见底,虽不见什么激烈的气势,但因自身的稳重,也能让人忽略过去他苍白得异常的脸色与唇色。 羽柴秀长说的当然是护送波多野兄弟前去安土的事情——他不管是作为兄弟,还是作为羽柴秀吉麾下的一员大将,都不是可以轻易离开的角色。这次要与兄长一起离开,他理所当然的要告知竹中半兵卫一声,以免与毛利的对峙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时无人能够应对。 “请放心交给我。”竹中半兵卫就如羽柴秀长所料的那样说道。 “那就太放心啦,因为竹中先生一直很可靠嘛。”羽柴秀长接着说道,“——可要好好等我们回来呀。” 他一向是这样口无遮拦的样子。比起忠厚老实得近乎虚假的兄长,他这副轻佻的表象更让人难以摸透。对于实为三郎死忠的竹中半兵卫,他也没有羽柴秀吉那种谨慎小心,这样近乎逗弄的话说的次数不多,但也是说过几次的。 竹中半兵卫闻言轻轻蹙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和以往听到这样的话时的表现一样,只朝羽柴秀长颔首后,就默不作声地从他身边走过,前去羽柴秀吉原先所居住的地方处理军务。 他不是忍者,自然看不到在他身后,羽柴秀长到底露出了怎样一副似滑稽似嘲讽的神情。这一次羽柴秀吉的任务是三郎亲自下令,仍然要在织田家争夺权力的羽柴秀吉理应没有违逆三郎命令的可能,但是在临行前羽柴秀长代替兄长传递口信,将事务委托给竹中半兵卫,这让这位真·病弱的织田家臣不由得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触。 ——就好像,羽柴秀长在期盼着他能离开此地一样。 正缓步踏入和室的竹中半兵卫脚步一顿,神情与刚才如死水般沉静的样子相比没有改变,但因为和室窗户紧闭c光线黯淡,那张雪白的脸似是多了几分郁色。 羽柴秀吉当然不在里面。 因为羽柴秀吉的人手简薄,这一次与亲弟要离开,接下来要暂时担起重任的人只可能是竹中半兵卫,这在之前的战事中也多有这种托付的事情发生。八木城好不容易才被攻克,担心事情再生变故,羽柴秀吉紧急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这也情有可原。事实上,在羽柴秀长前来与竹中半兵卫说话的时候,护送的行伍已经是随时能够出发的状态。如今的和室内空空荡荡,只有信件纸张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几上,案几的左上角还放着一根已经熄灭的蜡烛。 竹中半兵卫凝神看了案几好一会儿,才对在外把守的近侍问道:“——能为我将佐吉叫来吗?” 他寡淡得没什么颜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镇定地说道:“我忘了带点火的工具。” 竹中半兵卫与羽柴秀吉的矛盾只有双方心知肚明,单纯把守的近侍足轻是不知内情的。由于这个时代的房屋容易着火,他们要守卫的又是重要的情报书信,因此立刻就有一名足轻飞快其前去找石田佐吉。不多时,相貌还带着一点稚气c拿着点火工具的小姓果然小跑着过来,年轻的脸在看到竹中半兵卫的那一刻,满满的都是欢喜:“竹中先生!我将火镰火石给您带过来了!” 竹中半兵卫只是看着他,内心隐隐浮现的不详预感似乎得到了佐证——羽柴秀吉果然没有将石田佐吉带上。 他朝把守的近侍点点头,嘱咐他们不要进来,而后就带着佐吉走近了和室。石田佐吉虽然经常与竹中半兵卫亲近,但是他毕竟是羽柴秀吉的小姓,竹中半兵卫对他的态度不见冷漠,也不见得热情。这一次竹中半兵卫难得表现出对他的亲近,尚且年轻的佐吉激动的脸颊都有些泛粉,欢天喜地地跟了进去。 他不用竹中半兵卫多说,殷切地凑到案几前,熟练地将蜡烛点亮。 本想看看蜡烛的竹中半兵卫收回了本想阻拦的手,没有责怪他的自作主张。清隽忧郁的美男子凑近了烛焰,仔细地观察着。他的鬓发离火焰近的只有一指的距离,看得佐吉恨不得将他垂在颊边的头发捞起来,又害怕这种行为过于主动c引起竹中半兵卫的不约,只能鼓着腮帮子立在旁边,准备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就将烛火吹灭。 竹中半兵卫看着烛火,很快就重新直起了身——这根蜡烛是崭新的没错。 他又伸出手去触摸案几。 案几表面光滑,每一个缝隙都干干净净。 “昨日这里是否有更换过榻榻米?”竹中半兵卫出声问道。 “这c这都被您发现了吗?”石田佐吉惊讶地说道——联想到竹中半兵卫一贯的才名,他根本不觉得对方刻意去检查这些细节有什么问题,只一味地称赞道,“不愧是竹中先生!我要是有您这样的眼力就好了!今天早晨的时候,这里确实换过一块榻榻米——因为秀长殿下不留神打翻了汤碗和蜡烛,整块榻榻米都弄脏了。因此不得不换了一块。殿下(羽柴秀吉)还因此训斥了秀长殿下一顿。” “是哪一块?” “就是这里。”石田佐吉毫无警惕心地回答道,“在这。” 竹中半兵卫轻轻点头,而后走到石田佐吉所指的位置,一把将榻榻米掀了起来。 他的手掌在榻榻米原本盖住的地方滑动,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块微微凹陷下去的c崭新的刀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8.穿越之三百七十八 在将要踏进屋子的时候竹中半兵卫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与羽柴秀吉打交道的时间实在太多, 在得知对方忍者身份后,原本不觉得有问题的细节, 也渐渐能猜出其中用意。例如那对兄弟单独相处时鲜少会完全闭合的门窗,就并不全是为了通风, 更主要的目的是注意有无人接近。 而他刚刚进门的时候,窗户却是紧闭。 羽柴秀吉在对三郎与竹中半兵卫等人都是笑脸相迎, 但他毕竟出身低微, 饶是为了巩固在军中的威信, 也不得不治下极严,因此他与羽柴秀长在军中都积威甚重。除非是下雨或是清扫房屋, 否则和室内的一切都不会有人擅自移动。就算是行动还有几分毛躁的石田佐吉, 也不会在这里不知轻重地挪动物件。 昨夜没有下雨, 三郎的命令下达又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如果羽柴秀吉决定了要与羽柴秀长二人一同护卫波多野兄弟前去安土,那最适合这两个商议此事的时间便是昨晚。按理来说,窗户应该是半敞的才对——若是说这些还只是毫无根据的推断,那么等竹中半兵卫停在门前c借足轻之口确定了石田佐吉尚在城中后, 这位疾病也无损其高大俊美的织田家臣就能确定, 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于此行中必有所图! 因为石田佐吉对于羽柴秀吉而言并不简单! 石田佐吉出身近江土豪石田氏,是家中次子,其父亲是地侍,因此他本人是和羽柴秀吉这种受三郎提拔才具有的武士身份完全不同的c从武士之家中成长起来的人。换成丹羽长秀或是三郎, 石田佐吉这样的身份都不可能引起注意——因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太多了。但是换成羽柴秀吉, 石田佐吉就能变得备受重视。 羽柴秀吉财力不足, 在领受近江领土的初期乃至现在,诸多花费都需要当地豪族供给。他本人手段圆滑,又善于伪装,因此在近江几乎从未与当地豪族闹过不愉快。但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羽柴秀吉就能凌驾于当地豪族之上——因此,不管是羽柴秀吉放任石田佐吉随处乱跑c鲜少加以严厉管束,还是石田佐吉刚刚成为小姓就能跟随羽柴秀吉上战场,其中都包含着不少的利益交换。 权势能产生的能量与钱财能产生的能量相比,前者往往会大于后者。可惜的是,豪族所拥有的的不仅仅是钱财。具体可以参照三郎当年继承的织田家——三郎彼时继承的“织田”只是“织田氏”的庶支,在当时也只能算是尾张的土豪。但是就算是那个时候,三郎也已经在继承家业之前就已经继承了胜幡城(其实是真·织田信长继承的),拥有自己的近侍c小姓c家臣和私人军队。这样的“土豪”,事实上已经等同于半个大名。 羽柴秀吉当时实力孱弱,显然不能使这些土豪屈从。近年来因为利益一致,貌如猿猴的男人终于将绝大多数近江的土豪化为己用,石田佐吉就是相互退让c相互协作的某一个代表。他的父兄在1574年成为了羽柴的家臣,他本人则是1577年成为羽柴秀吉的小姓。 这个时代,要成为某一个人的家臣与小姓,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一旦关系到战场,一切也就更需要谨慎——能被直接带上战场的小姓必然都是被主君信任c且身手不错的人。石田佐吉既然是在武士的家庭中成长起来,身手还算有所保障,唯独跟随羽柴秀吉的年月太短,完全不足以他获取原就多疑的羽柴秀吉的信任。 更不要说石田佐吉本性中就怀有对强大且美丽的事物的热爱。一到羽柴秀吉的地盘,他根本是头也不回地就朝着竹中半兵卫兴高采烈的过去了,在偶尔谈论起三郎的时候,言语之间也满怀憧憬光是这些就足够羽柴秀吉对他有所保留了。 所以,石田佐吉会出现在战场,只是为了给他的未来打下基础。他作为石田氏向羽柴秀吉效忠的代表,早已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内定为羽柴秀吉日后的家臣。 嗯,虽然羽柴秀吉目前完全没有教导他的想法,对于石田佐吉目前不识好歹c只顾着去找竹中半兵卫的行为也一直抱着放纵的态度。 竹中半兵卫自己就是出身美浓大家,对这种交换看得清清楚楚。不管石田佐吉对他如何亲近,他的态度一直不见热络,也大部分是出于这一原因。也正是对这种事清楚明白,竹中半兵卫才能确定羽柴秀吉此行必定会有异常——把石田佐吉留在城中就是最大的异常! 石田佐吉本人不自知,但确实存在的利益链决定了他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出头。护送波多野兄弟的行程途径的都是织田家的领域,不会出现危险,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又代表着八木城的投诚,简而言之,羽柴秀吉的护送之旅几乎等同于白送功劳的旅程。哪怕这一趟行走,得获的功劳必然不会多于明智光秀,但这对于正努力跨入织田核心家臣团的羽柴秀吉来说,也是一个有益的推力。 默许了与石田氏的交换c并且确实将石田佐吉雇佣为小姓的羽柴秀吉,为什么会反而在这种时候舍下石田佐吉!? 仅仅是小姓的石田佐吉不可能分走功劳!特地为石田佐吉放弃这一次绝佳的露脸的机会,做事手段越发完满的羽柴秀吉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纰漏那对羽柴兄弟去护送波多野兄弟的旅程,肯定要起风波! 就算是因为待在羽柴秀吉身边多年c又熟知与豪族的交互情况才能做出这种推论,竹中半兵卫的才智也可见一斑——他会一直被羽柴秀吉深深忌惮,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紧接着走近和室,蜡烛与案几的问题就更加重了他的怀疑。燃过一阵后冷却的蜡烛会有烛泪凝结在蜡烛周围,但这一根蜡烛全无用过的痕迹。三郎的命令是昨日到来,羽柴秀吉是今日出发,他能与弟弟秀长交谈此事的时间相当有限,至少有八成的可能,这两个人是在晚上进行交谈的。 但以羽柴秀吉的节俭,竟然会更换成新蜡烛c直至白日还没有人将其收起,且案几上没有残留的烛泪——这岂不也是能叫人起疑的事情? 若是蜡烛的事情还过于勉强,那干干净净c连缝隙死角里都没有一丁点的灰的案几,几乎就是坐实了昨夜羽柴兄弟有过异动的事。小姓与近侍毕竟不是侍女,就算做惯了清扫的活计,也难以将缝隙都打理得一尘不染。毕竟他们的本职仍是护卫,而羽柴秀吉此时也不是在家中休息,而是带着守城的任务。这一个不见灰尘的案几,只可能是换了新的——那这样的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两个人会产生争执,甚至换了新的案几?! 再往后的“更换榻榻米”,这倒是只是竹中半兵卫虚诈一下。不过效果喜人,石田佐吉信以为真c所以自然的就脱口而出的谎话也着实惹人发笑。如果身为忍者的羽柴秀长还能端不稳汤碗c还碰翻了蜡烛,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从忍者的身份改换成武将身份的那一天了! 将手从刀痕上移开,竹中半兵卫重新将榻榻米盖好。 他如今确定,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昨夜必然在这里发生过争执,案几与榻榻米都是那时损坏的。但了解之后,他又不由得泛起更深的疑虑——既然已经为了遮掩昨夜的痕迹打翻了汤碗,那对兄弟为什么还要留下其他的细节,来让他发现? 他先前的感觉难道不是错觉羽柴秀长真的想要让他离开城池? “佐吉。” 发觉的细节过于微妙,但也正是因为太过纤细,仿佛恰好掐准了自己能够发现异样,竹中半兵卫的心中阴云越发浓重。 “是!竹中先生有什么吩咐吗?”石田佐吉干脆得应道,眼睛闪闪发亮。 “昨夜,或是前夜。”竹中半兵卫的声音轻了一些,神情仍然是镇定的,“羽柴先生此处是否有客人前来拜访?” “您这也知道吗?!”石田佐吉顿时对竹中半兵卫佩服得不行,当即就激动的开口说道,竟是比竹中半兵卫还要急切地证实他推测的准确性,“昨夜确实来了客人!不过我并没有随侍在侧——那应该是安土来的信使吧?因为殿下不止护送的任务呀。” 石田佐吉并不知晓,他此时能得知羽柴秀吉身负两项任务,正是羽柴秀吉对石田氏的看重。不清楚两项任务具体都是些什么,他知道的信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若不是他面前的人是竹中半兵卫的话。 “往羽柴秀吉处的信使只有告知他护送波多野的一名。另一个任务,信件是交给我的。” 三郎确实派来了两个信使,分别代表了有关德川的告密信c以及波多野的投诚事项两件事。德川家的事情现在还在调查阶段,德川家康本人又与三郎感情深厚,所以未免打草惊蛇和损坏同盟情谊,那一封陈述告密信的信件,交到的是竹中半兵卫的手上,再由这位病弱的家臣悄无声息的递交给羽柴秀吉。 出现在羽柴秀吉面前的,只有白日来的一名信使!! “晚上那位来客到底是谁,你清楚吗?!”竹中半兵卫厉声问道,“他的衣着打扮你还记得吗?!” 他从来就是苍白清隽的脸上骤然出现这种严厉的神情,眼眸也如寒星一样慑人。石田佐吉从未见过这样的竹中半兵卫,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带着笠,笠上蒙着布,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衣服的话,好像是法服” 法服是僧人的衣服昨夜来的是一位不太普通的僧人。因为这位僧人的到来,羽柴秀吉才会和弟弟羽柴秀长起了争执,而也是为了那位僧人,那对兄弟才会掩饰掉争执的痕迹却又留下纰漏,更是将石田佐吉留在城中,暗示波多野兄弟的此行不会顺利。 竹中半兵卫心里悄悄浮现一个名字。 ——安国寺惠琼,毛利一方的军师,也是毛利的外交僧。 只有来的人是这位僧人,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才会这样煞费苦心!! 八木城城池坚固,想要丹波全境甚至更进一步,攻克八木城是必须达成的条件。如果波多野兄弟在前往安土城的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已经软化的八木城中守将肯定会勃然大怒,拼死也要与织田抗争到底。如果不想明智光秀的努力白费c不想织田攻伐山阴山阳地区的过程横生波折,竹中半兵卫定然要前去阻止羽柴秀吉要对波多野兄弟下的黑手。 也就是羽柴秀长那一句意味深长c几乎是明白地告诉他是句反话的“好好等我们回来”。 但同时,羽柴秀吉既然会这样暗示,也就说明,他们需要竹中半兵卫离开城池——换言之,安国寺惠琼就在城中!! 如果安国寺惠琼不曾出现,羽柴秀吉当然不会白白浪费即将到手的功劳,去做刺杀的傻事但因为有了这个僧人成为变数,竹中半兵卫不确定羽柴秀吉是否会为了转移他人视线c在“通敌”的罪名出现之前先夺走波多野兄弟的性命! 现在再去点兵追赶羽柴秀吉的队伍,已经来不及了。 竹中半兵卫猛地弯下腰,以袖子遮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浓艳的血色从他的唇角溢出,渗入布料之中,没有半点痕迹,在昏黄的烛光中,唯有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亮得刺人。 “佐吉。”他再度呼唤着近在咫尺的小姓,态度笃定,眉宇间隐约浮现一丝杀伐果决的凛冽,但很快被疾病导致的虚弱与疲态掩盖,“拿我的信物,今天由你代替我操练军队。” “我c我?” “没错。” 属于竹中半兵卫的美浓军,是唯一能够在此时调动还不引起别人注意c同时完全服从竹中半兵卫的军队。石田佐吉也是唯一在此时会执行他的命令c却又不会引起羽柴秀吉注意的人。清楚的知道羽柴秀长想将自己引出城,竹中半兵卫十分肯定对方在城中安插了暗哨。 他轻轻的又咳了几声,继续说道。 “然后分拨出两队骑兵给我。等我带兵出城后,你立刻带领剩下的人,封锁全城!” 石田佐吉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任给压傻了,茫然的问道:“封锁?” “对。在我回来之前,不管是打着谁的名义——‘羽柴秀吉’也好,‘羽柴秀长’也好‘蜂须贺正胜’也好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 饶是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石田佐吉也从竹中半兵卫的态度中明白了事情了严重性,吞了口口水,保证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接过竹中半兵卫给的信物,飞也似地向外跑去。 竹中半兵卫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再度躬下了身,一手摁着案几来支撑自己有些虚软的身体,重重地咳嗽起来。 这隐约的咳嗽声就像是揪着石田佐吉的心,让他一时之间既心痛又恐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搅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中。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完成竹中半兵卫的嘱托,猛地转过一个弯,朝美浓军的居住地而去。 ——就在他转弯的那一瞬间,一振打刀猛地刺入他脚前的地板! 如果不是石田佐吉收脚快,恐怕他整个人都要撞到刀上去。差点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倒在地上,石田佐吉连忙抽出自己的刀剑,警惕又有些发慌地看着四周。 人影就像是猿猴一样从石田佐吉不曾注意的房梁上跃下,轻巧地落在他的背后。 早该出发的羽柴秀长一手掐住石田佐吉的脖子,以犹如拥抱的亲昵姿势,亲切地说道:“——信物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我来保管比较好吧?你说对不对,佐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79.穿越之三百七十九 为什么已经出发的羽柴秀长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羽柴秀长会知道应该只有佐吉与竹中半兵卫两人知道的“信物”? 石田佐吉恍惚间明白了自己到底卷入了怎样事件中——他要面对的, 不是什么封锁全城c找出敌方探子(疑似)的惊险事件,而是羽柴兄弟与竹中半兵卫之间的权力之争。石田家出身的他当然不是什么笨蛋, 只是尚且年轻的他没有看出那对兄弟与竹中半兵卫间的暗流涌动,只天真的和世人一样, 将多年前就与羽柴秀吉绑定在一起的竹中半兵卫当成了与羽柴秀吉亲密无间的羽柴家臣。 如果这两方从一开始就是相互防备的话那么竹中半兵卫是出于什么需要, 才会委托他代为封城?羽柴秀吉又是出于什么心态, 才会看着他不断接近竹中半兵卫而不加阻拦? 石田佐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自成为羽柴秀吉的小姓以来,见到的羽柴秀吉从来就是忠厚亲切的模样。出身石田家的他虽然对羽柴秀吉的相貌不甚满意,更多的亲近姿容俊秀c举止风雅的竹中半兵卫, 但石田佐吉对于羽柴秀吉并不是全无憧憬。本性慕强的他喜爱的不是单纯的相貌,而是相貌与才能并重的人才, 只是尚且年轻,才不自觉地c更多地侧重视觉上的美观。羽柴秀吉除了长相之外全无缺点, 自卑微处走至如今的地位也比常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这些都让石田佐吉暗自钦佩,对那副不计较地位尊卑c对竹中半兵卫推崇备至的作态也深信不疑。但他也本能的意识到了羽柴秀吉亲厚假面下的冷酷,才忽视了这一点慕强本性带来的憧憬。 现在羽柴秀长轻描淡写的威逼他交出信物, 比起性命受到的威胁, 石田佐吉更先一步感受到的是以往认知被彻底推翻的茫然。竹中半兵卫并没有将自己的推断明言,石田佐吉也就还不知道藏身在城中的c他无意中看见的人是敌方的安国寺惠琼,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挣扎中, 不知道到底该听从羽柴秀长的命令还是该执行竹中半兵卫的命令。 不过, 他原本也就不需要挣扎——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经历了多年武将生活, 之前的底子又还在, 不管是正面对抗还是背后偷袭,羽柴秀长都比石田佐吉要强。石田佐吉论武力并不逊色,原本也不应该毫无反抗之力,但他毫无防备的就将要害送到了羽柴秀长手上,这就是这个尚且年轻的小姓犯下的最大错误。 没有耐性等石田佐吉做出选择,羽柴秀长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向后一弯,本握在石田佐吉手里的刀剑就哐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伸手掏向少年的衣带,从对方的腰带的夹层里抽出了能支配美浓军的信物——由于下手粗暴,他先前掐住石田佐吉的手掌也没有收敛力道,很快就将少年掐得脸色通红,长大了嘴试图汲取空气。 少年的脖颈纤细白皙,正是他一手能卡死对方呼吸的粗细。 “——佐吉呀。”一手仍然掐在石田佐吉的脖子上,羽柴秀长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信物的正反两面,确定这确实是能调配美浓军的东西,才重新露出轻佻的笑容,如长辈对着喜爱的后辈那样轻声细语地劝导着,“虽然竹中先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但是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的主公是谁吧?” “我的哥哥,一直以来都对你抱以厚望喔。” 大概是因为正面临生死关头,石田佐吉原本没有办法那么快看透的事情本质竟然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伸手想要强行掰开羽柴秀长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十指指甲在脖颈皮肤上刮出一道道的红痕。出身武士之家,石田佐吉并非没有逃生的余力——但在他成功之前,羽柴秀长就猛地把他甩出去,冷眼看着他的额头碰上涂着红漆的柱子,被擦掉一大块皮,鲜血立刻淌过眼皮,几乎让少年睁不开眼。 论心理上的威慑,羽柴秀长也从来不弱。 石田佐吉用袖子捂住伤口,茫然地小声说道:“不是,殿下是其实是想借我的眼睛,去监视竹中先生的行动。” “诶,你这不是很清楚嘛。”羽柴秀长笑嘻嘻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你这么干了——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你会乖乖听话的吧?” 已经对双方的武力差距产生了误判,喉咙也因为刚刚羽柴秀长的粗鲁行为而一阵一阵的发疼,石田佐吉看向羽柴秀长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但在惊恐之中,对于强者的倾慕与向往又让他眼底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微光,只小声地c踌躇地问道:“是什么任务?” “你只要回答我会不会听话就够了。”羽柴秀长拾起石田佐吉方才掉落的刀剑,轻松地笑道——他的笑容让石田佐吉想起了自己已经手无寸铁c只能任人宰割的事实,“千万,要想清楚再回答?” 他的剑刃没有指向石田佐吉的胸膛或头颅,但石田佐吉已经从这些话中预判到了自己的命运——羽柴秀长展示给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不容许他拒绝与反抗的□□与强权。 不,羽柴秀长仅仅是一个代表。真正具有这种品质c能够支使亲弟弟做出这样事情c转述这样的问话的人,是出身微末又性格宽厚的羽柴秀吉。 石田佐吉的眼里倏而滚落两行清泪,但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炽烈。他松开手,未能完全止血的额头又有血珠不断滑落,但他的神情并不见畏缩或痛苦,刨去了不合时宜的泪水后,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做好了觉悟的武士。 “是。我,任由您吩咐。” 这些事情的发生是竹中半兵卫所不知道的——即使石田佐吉与羽柴秀长的碰面就发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但竹中半兵卫没有刀剑男士般出众的耳力,靠强撑才没能立刻倒下的病体也不足以让他立刻就能自主行动。因此将信物交给了石田佐吉后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竹中半兵卫都是坐在和室内养精蓄锐,只有听到他咳嗽声的几名近侍会时不时地小声询问他的现况——但就是这几名最后护卫在和室周围的人,最终也被竹中半兵卫支去城墙检查旗帜。 直至石田佐吉忧心忡忡地在门外告诉他骑兵已经集合完毕,忧郁英俊的青年才重新站起,一步步走出了和室。 大概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以及担忧以信物无法驱使军队,石田佐吉特地换上了一套盔甲,连兜(头盔)都老老实实的戴在头上,将他整个额头都盖住。他那双原本天真的眼睛出乎意料的显出了几分坚毅,唯有脸色还有些发白——或许是出于紧张的缘故。 不得不说,这样的石田佐吉,比起竹中半兵卫一开始预想的还要更像样一点。 “辛苦你了。”清楚自己的请求实际上是在为难石田佐吉,但更清楚城中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迅速传达到羽柴兄弟的耳边,竹中半兵卫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安抚石田佐吉的身上,只深深地注视着后者苍白又年轻的脸,简短又客气的说道,“骑兵已经集合好了吗?” “是的。已经让他们在临近校场的那扇门里集合了,您的马也已经在那里备下。”视线只与竹中半兵卫深邃的目光短暂的相触,石田佐吉飞快地低下了头,闷声道,“请您务必小心。” “”竹中半兵卫看着石田佐吉头顶上尚未装上立物的变形兜,平静地说道,“我会的。” 他不再与石田佐吉继续交谈,而是步伐迅速的朝着石田佐吉先前所说的位置前进。从他仍然挺直的脊背与稳健的步伐,实在难以想象他已经重病在身。 没花多久,竹中半兵卫就到达了目的地。 就算竹中半兵卫发现异常的时间实在及时,也改变不了羽柴秀吉等人已经出发的事实。眼下尚且能够让竹中半兵卫觉得庆幸的,是如果羽柴秀吉真的想要将他引出城外c为安国寺惠琼争取离开的机会,就不可能立刻将波多野兄弟斩杀——同时,护送的队伍既有足轻也有骑兵,足轻的脚力自然比不上马匹的速度,因此队伍本身前进的速度不快。倘若竹中半兵卫以全骑兵的布置急行军的话,极有可能在羽柴秀吉走到足够远之前,就追上这支队伍。 只要竹中半兵卫的身体能够承受住这种颠簸。 粗略地扫视了一眼校场,竹中半兵卫一言不发地跨上马匹,驱马前行! 沉重的甲胄已经不是现在的竹中半兵卫能负荷起的。他就像是多年前的三郎一样,只穿着单薄的衣衫,无畏无惧的向前飞驰,全不在乎一旦一切真的如他所料,可能与羽柴秀吉等人刀兵相向的他该如何保护住自己。 天色渐渐的阴沉下来。细密的雨水就像是雾一样被大风吹得翻腾,无声地打湿了竹中半兵卫的额发与衣衫,阴冷的气息如针一样刺着他的骨头。在刚开始策马狂奔的时候,四面还只有马蹄踏着地面的哒哒响声,不多时,地面就因为雨水的缘故变得泥泞,马蹄落地的声音更多的被树木摇曳的声响取代。马蹄在向前踏下的时候震脱了上面的黄泥,又在拔起的时候重新沾上泥土,澄黄的泥水因为他们的速度不断向后甩,一片片地沾在马的鬃毛与人的盔甲c衣物上。 不多时,他们已经行进到了最近的山林周围。 “——你们,不是我的美浓军吧。” 在愈发黯淡的天色里,青年终于勒停了马——也不知是刻意将人引入此处,还是身体已经难以继续坚持。但能够肯定的是,在这种近乎异常的阴冷天气里,他的口气也镇定无比——就如以往每一次他智珠在握c早有筹谋时的口气一样。 竹中半兵卫在山林的最外围,笃定地说道。 “来的人是羽柴秀吉,还是羽柴秀长——不,一定是秀长吧。” “毕竟哥哥很少干这种事,所以只能由我来。”在竹中半兵卫身后的两队骑兵中,某一个人手脚轻快地去下了面甲,“哎呀,被发现了呀。果然佐吉想要骗过你还是太难了?” “不关他的事。”像是没有发现石田佐吉当时的隐忍与克制,竹中半兵卫以旁观者一般冷漠的口吻说道,“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把我的美浓军全部聚集起来。就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 “这才是我要说的——就这么孤身一人跑出来,竹中先生到底是想做什么?”羽柴秀长的眉毛轻轻一跳,嬉皮笑脸道,“拦不下安国寺惠琼c也救不了波多野兄弟我说你呀,难不成是想要给信长送信吗?” “这样稍微有点过于小看我了吧,竹中半兵卫殿下?” 在细密的山雨中,竹中半兵卫轻轻咳了一声,露出一个淡笑。 “虽然没有传递什么具体信息但是为你们引来其他人注意这件事,已经很好的做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0.穿越之三百八十 如果说刚刚竹中半兵卫还只是觉得有八成可能, 羽柴兄弟与安国寺惠琼联系过的话,此刻他就已经能够断定,那位毛利家的外交僧确确实实还在城中——想来,这也是明明早已离开的羽柴秀长折返的原因。 这倒不是羽柴秀长与羽柴秀吉对城池的控制力弱到了连人都送不进去的地步,也不是他们胆大包天c敢将敌方的重要人物留下,而是实实在在的撞上了时间上的巧合。 正是在昨日下午, 羽柴秀长悄悄潜入了毛利家, 并与安国寺惠琼达成了一致,并在当晚将这位僧人带入城中。由于羽柴秀长性格轻佻c除了打仗以外都给人以不可靠的错觉,他这段时间的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其中也包括竹中半兵卫——但也正是在羽柴秀长缺席的这段时间,织田家的信使抵达了城中, 将两项任务托付给羽柴秀吉。 有关德川家的那一项, 是竹中转交。但是有关波多野兄弟的那一项,却是没有隐瞒任何人的必要, 直接在竹中半兵卫与羽柴秀吉c甚至还包括前来禀报战况的蜂须贺正胜等人的面前说出口的。 竹中半兵卫统领的美浓军因为大将本人的顾忌,虽然一直是与羽柴军同进同出,但性质上已经算得上是竹中半兵卫的私军。羽柴秀吉也有意将军队与竹中半兵卫的部队分割开来, 好将后者对军队的统领权限制在一个既定的范围内,避免竹中半兵卫借机掠夺自己军权——单从智商上来讲,竹中半兵卫还真不是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羽柴秀吉的防备也不算多此一举。 这次羽柴秀吉要前往安土, 时间不定, 毛利家暂时未有明显的颓势, 但他们面对的也不是随时可能开战的危急情况——城池的守备显然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空置,交到竹中半兵卫的手中是必然的结果。而竹中半兵卫如果不想就此机会管理尚在城中的所有军队c刺一刺羽柴秀吉多疑的内心,他就需要让自己的美浓军暂时顶替羽柴军进行各个门口的守卫,换言之,也就是他们势必要有一个人手交接的过程。 羽柴秀吉决定了明日出发,那么人手的交接自然是在下午就要开始。羽柴秀长带着安国寺惠琼在夜里进城的时候,人手实际上已经交接了一半。只是万幸,羽柴秀长作为羽柴秀吉手下屈指可数的几个高级将领,不管带什么人进来都不会有足轻起疑。 因为他与他的兄长秀吉,都是蒙受织田信长的恩泽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如果不是始终对这两人怀有直觉般的恶感,明智光秀与竹中半兵卫,想来也是不会相信这两个人有背叛的可能,甚至真的找到了间接证据吧。 因为对三郎突至的命令一无所知,才无所畏惧地将安国寺惠琼带进来的羽柴秀长,只要和羽柴秀吉有过沟通就知道自己到底在怎样巧合的时间里做了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此时他再冒风险将安国寺惠琼趁着夜色未过送出城,这种异常行为被竹中半兵卫注意到的可能性便大大提升。但是木已成舟,就算将安国寺惠琼直接杀害,也不能保证一切就万无一失。 出于这种想法,羽柴秀长干脆的选择了让安国寺惠琼暂时躲藏在城中。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悄悄折返! 即使竹中半兵卫未曾将信物交给石田佐吉,这份信物最终也不会落在他人手上——羽柴秀长对于竹中半兵卫的了解,正如竹中半兵卫对他们兄弟的一样深。 信物已经到手,将人手重新调换尚需要时间,羽柴军的数量比起美浓军来是压倒性的胜利,竹中半兵卫本人更是已经出城c所带的两队骑兵都被替换成了羽柴秀长的人马,双方目前所处的山林并不偏远,可因为下雨,四处已经无人,就算羽柴秀长想要直接将竹中半兵卫杀死在此,都不会有目击者的存在。 竹中半兵卫早知道骑兵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乖乖前进c到了这里才揭开事实? 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吧?临时才知道安国寺惠琼存在的竹中半兵卫,分明连布置伏兵的后手都没有时间备下!哪怕不是去通知织田信长,而是通知距离更近的明智光秀,后者也不可能及时赶来! 羽柴秀长心中为竹中半兵卫那风轻云淡的话而存着疑问,但脸上仍是窥不见一点痕迹。他掩饰情绪的技巧简直是生来的本事,即使比起哥哥羽柴秀吉热情模样要显得虚伪又轻佻,可这副假笑几乎从未因惊骇而消退过。 “真的这样事事都在预料中的话,就更多地展现给我看嘛——总不可能是在这里布了援军?”他和气地说道,“一直以来,要把一些事情瞒过你的眼睛,实在是太困难了。这次也是一样——不过,不管有没有证据,竹中先生都不可能继续保持沉默了吧?” 驱使竹中半兵卫与明智光秀一直对羽柴秀吉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的原因,就是羽柴秀吉迄今为止都未曾真正伤害到三郎的利益。但是这一次,发觉了安国寺惠琼的所在在先,羽柴秀吉借波多野兄弟调出竹中半兵卫在后(并且可能真的会下手),这和通敌无异的行为已经踩在了竹中半兵卫的底线上。 “所以说,哥哥有的时候就是太认真了。”羽柴秀长以撒娇一般的抱怨口吻说道,“我们根本不是武士出身——拘泥于你们的规则完全没有意义。波多野也好,安国寺惠琼也好,想要这些事情不被人知道的话,最简单的方法从一开始就存在。” 他并不接近竹中半兵卫,但他的身边,打扮成美浓骑兵实际上却是羽柴军的骑兵们已经自发的驱动马匹,谨慎的走近竹中半兵卫。 “所以说,竹中先生。”羽柴秀长轻佻地笑道,“能不能请你干脆一点在此丧命,不要再来干涉哥哥的事呢?” “反正你原本就活不了多久。将死之人,做点好事也不错吧?” 出乎羽柴秀长的意料,竹中半兵卫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神色。 就算是出于对三郎的忠心,眼下没有送消息出去的可能的竹中半兵卫也不应如此平静——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头发被山雨淋得湿透c脸孔苍白清隽的美男子面上的神情连一贯的抑郁表象都消失不见,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早已确定的c做好了应对准备的一切事一样,如细雪般脆弱c亦如山石般刚强地c镇定平淡地回应道。 “单说‘活下去’的话,我恐怕还能勉强为自己挣扎出半年的寿命。不过,也多亏了你想要在这里杀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然还朝着羽柴秀长微微一笑,感慨道:“‘历史’上的我,原来真的会是在‘此刻’丧命啊。” “只是不好意思,我这副残躯,还需要为主公再多做一件事。所以,如果稍后见识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还请千万不要介意。” 仿佛应和他的话一样,在黑漆漆的山林阴影中,骤然浮现出无数闪着光的眼睛!! “虽然我也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出现,是否会助我,但既然是‘历史’,羽柴秀吉又(在历史中)‘倍受重视’,便足以让我来赌一次这种可能。总归在刚刚那副情景下,也什么没有回转的余地。”说着羽柴秀长并不全能理解的话,竹中半兵卫似是感觉到寒冷一样,微微咳了几声,又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立场本应与‘刀剑’一致,不过,事发突然,想来主公也不会深究我通敌之过。若此事确为大错,我也会毫不迟疑地以死谢罪——” 他的唇角勾画的是奇异的笑意。 “——在我将一切事情告知主公之后。” 俊秀的美男子身后,那些眼睛的主人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能见度极低的山林深处,那些未知的存在就像是一群嗅到猎物气息的饿狼,叫羽柴秀长无端地背后一凉。他反应迅速的驭马退后几步,眼神锋锐如刀。只是短短几息,那些蠕动的c布着无数眼睛的黑云就已经到了山林的边缘c竹中半兵卫的后方,它们古怪的相貌也终于暴露在了人前! 为什么竹中半兵卫要到了山林才揭开真相是因为时间溯行军大多藏身于山林阴影处啊!! 昂起上半条身子c口中衔刀的蛇骨。 皮肤苍白,头发散乱,下半身如巨型蜘蛛一样的牛鬼。 带着边缘微破的笠,肌肉虬结的野武士。 从林间钻出来的c被竹中半兵卫笃定为“援军”的存在,原来是这样犹如百鬼夜行一样的鬼之军!! “真是吓人。”到了这种地步,羽柴秀长竟然还能和竹中半兵卫笑着说话,“竹中先生竟然是阴阳师吗?驭使妖鬼的事情到底做了多少次?” “不,此刻它们的‘定义’是我带出城的‘援军’,这点还请不要弄错。不过它们声势浩大也是事实,如果传播出去,大概会叫人恐慌,最终又累得主公背负恶名。” 竹中半兵卫淡淡地说道。 “所以,能否请羽柴秀长先生你——” “干脆一点在此丧命,勿要使主公声名受损呢?” 刚刚说的话眨眼间就被还了回来,羽柴秀长拍了拍额头,脸上依然不见懊恼之色——他本就是是不会为自己的作为后悔的那种人,饶是现在目睹了足以颠覆世界观的一幕,他也不觉得自己想要杀死竹中半兵卫有什么错。 不,应该说想要杀死目标的心情,更加炽烈了才对。 就算羽柴秀长在此时见势不妙c悄悄遁走,也不代表他就此保住了性命。竹中半兵卫一旦成功摆脱此刻由他带来的危机,就立刻拥有了足够的时间,不管是立刻回城c终止羽柴秀长借由信物发布的命令,还是派人通知明智光秀,都能够给羽柴兄弟带来巨大的麻烦。 竹中半兵卫虽然不常在织田家发言,似乎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功绩,但论起受三郎信任,他恐怕只排在明智光秀之下c能与池田恒兴柴田胜家等人等同。到时候竹中半兵卫将事情告知三郎,纵使可能没有真正抓到证据(安国寺惠琼说不定在竹中半兵卫返回前已经成功离城),也足以断送丹羽长秀对羽柴秀吉的支持c截断羽柴秀吉进入织田核心的道路。 到时候羽柴秀长说不准会被亲哥哥当成罪魁祸首直接丢出来,被“自杀谢罪”了! 毫不怀疑羽柴秀吉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从来就能全无迟疑地接纳亲兄恶意的羽柴秀长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在浮夸的表情下,他的眼神就如此刻的落雨般微冷。 “可你这里的‘援军’,我也不是从未见识过啊。” 说着这样的话,原本坐在马上的羽柴秀长站了起来。在常人难以站稳的马鞍上,他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稳当,不经意间就透出了自己的忍者过去所锻造出的功底。 “不如竹中先生试试看,是你那边的人先杀掉我,还是我先杀掉你?” 没有等竹中半兵卫回应,他就已经神情自若的稳定人心,口气轻快得简直不像是正在唆使人前去送死:“大家既然已经参与了这次袭击,想来也已经预料到了失败的结果。现在——是要作为斩杀妖鬼的英雄来寻求一线生机,还是要在这里被妖鬼活生生的啃噬殆尽?” “怎么选择,应该不用我教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马上一跃而起。 羽柴秀长身高手长,跳起来的时候就像猿猴一样敏捷,轻松地就攀住了树枝,在茂密的枝叶中穿梭,盔甲随着他的步伐叮叮哐哐的掉了一地,树枝摇曳,水珠纷落成雨。在减去盔甲的负重后,他的行动显然更加迅捷,以竹中半兵卫的目力根本捕捉不到。而他刚刚骑着的马匹,也因为羽柴秀长借力跳跃时用力太大,吃痛地朝前狂奔。 听到马的长嘶,心思摇摆不定的骑兵几乎都下意识地朝前急奔,哪怕之后意识到了羽柴秀长不在上面,与竹中半兵卫原本就距离不远的他们也没有了后悔后撤的可能,只能以喊声壮胆,朝着竹中半兵卫一众杀去。有了这些喊声与疾驰的马匹,羽柴秀长的行动就更加隐蔽,更别说他原本就身姿轻盈,拂开带着水迹的树枝c踩上枝丫时几乎没有声音,树枝受重抖下水珠的情形也因为此时骑兵们声势浩大c成功转移了竹中半兵卫的注意力而不会被注意到。就连他腰上的打刀,也因为尚在鞘内而活似一截枯枝,更谈不上什么引人注意了。 他小心谨慎地观察着这些时间溯行军,冷漠地看着急冲的骑兵被敌短刀削去马蹄c被敌打刀砍断头颅。片片的血色映不进他的眼底,能有幸被他关注的唯有竹中半兵卫四周的情况与这些时间溯行军的动向。 若是换一个人,在时间溯行军出现的瞬间就会被吓破胆子。战国时代神鬼之说的影响力比起平安时代下降许多,但是下降并不等同于完全不存在,足利义昭坚持的“天命”之说,一向宗以“第六天魔王”称呼三郎,正是这个时代对神鬼敬畏的侧面表现。但是作为一个忍者而言,羽柴秀长实在出色得有些过头那些扭动的人形与非人形难以动摇他的意志,他就像是见到熟识已久的东西一样,以纯粹冷漠的目光逡巡着下方,把一切都视为移动的死物,只等寻找能够下手的空隙。 羽柴秀长确实见过时间溯行军。那还是在金崎殿后的时候,羽柴秀吉与明智光秀猝不及防的遭遇了假借浅井军c朝仓军名义出现的时间溯行军,甚至有敌胁差成功的到了他们身边,只差将他们一刀断首。羽柴秀长那时候已经投靠了哥哥,自然也见到了那些奇怪的军队,只是当晚夜色太黑,回忆起那一刻时能想到的,更多的是几乎持续了整晚的c澎湃的杀意。再加上在时间溯行军的事上,羽柴秀吉实在要比三郎和明智光秀幸运太多,鲜少面临由这个古怪部队酿造出的生死危机。如果不是竹中半兵卫今日的神来一笔,羽柴秀长怕是就要直接将随着时间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丢进角落c不再关注了。 如今从脑子里挖出数年前的记忆,虽然并不知道时间溯行军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进化了多少,但羽柴秀长好歹还是想起了这些时间溯行军的特性——似乎被□□克制着c身体素质要比常人高上一截。饶是两队骑兵有马在,也有几把长兵,但对上身手矫健的时间溯行军还是差了许多,面对敌短刀与敌胁差的攻击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些“援军”有速度上的差异? 将骑兵的生死作为测验时间溯行军能力的道具,羽柴秀长放缓了呼吸。 在最前方的骑兵无一例外的死在时间溯行军之手后,位在最后方c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反应慢而迟了一步驱动马匹c进而没能跟着前进的唯一一名骑兵惊恐的尖叫了起来,连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他想要后退,但同伴死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妖物(时间溯行军)表情空茫地沾满血迹的模样就像随时会狂性大发c如羽柴秀长描述的那样吞人血肉,连竹中半兵卫俊俏的脸此刻都变得妖邪可怖。他几乎要丧失了思考能力,竟然就这样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大约是落地的痛感换回了他些许理智,他抽刀狠狠扎在马身上,头也不回地就沿着来时的路狂奔回去! 马的嘶鸣就如它的主人刚刚惊叫时的那样惨烈。在痛感的作用下,马气势汹汹地朝前狂奔,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敌打刀切断头颅,温热腥臭的血粗如水柱,嗤的一声浇遍敌打刀的全身。头颅远远飞出之后,战马高大的身体还要前倾,但同样被数振刀刃架住。沾满血光的刀切入皮肉就像是切入豆腐里一样顺畅得让人难以置信,只是瞬息,战马壮硕的身躯前半部分已经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羽柴秀长一手轻轻地将腰间备用的胁差抽出来,一手则摸出刚刚在各个地方穿梭c好不被发现地接近竹中半兵卫时捡起的几枚石子。 他冷眼看着骑兵抛弃了马匹c最后也抛弃了背上阻碍奔跑的长戈,在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没有追击打算后,在骑兵将要跑出自己的手一动,就将胁差投掷出去,身体也跟着向后一翻,轻巧的给自己换了个位置,记住四周的落脚点就像是本能般轻松。胁差比起忍者惯用的苦无要更重c也更难以掌握抛击时的平衡,刀锋也不是适合刺击的类型,但是对羽柴秀长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 胁差准确的击中了骑兵的兜(头盔)与盔甲之间的那一点脆弱之处,轻薄的刀锋轻易地撕裂了肌肤,从颈椎旁滑过,割裂了大动脉。人类的血就像是刚刚的马血一样从血管内喷溅而出,噗噗地撒了遍地,眨眼间给旁边的树披上一层血衣。即使骑兵神色先是茫然c之后转为惊恐,急惶惶的想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也无济于事,他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血越流越多c身体越来越冷,不多时就因为失血过多渐渐失去了意识,最终一声不吭地断绝了呼吸。 羽柴秀长掷刀的同时也坏心眼的将石子抛在树干上,看着碎石在碰撞过一次后四散到各处,好一次性确定时间溯行军对此的反应。地上的时间溯行军倒也如他所愿——它们的耳力显然要十分出色,能轻易确定石子方向,但都只是下意识地看过去,欠缺了前去查看情况的好奇心,终究不算是羽柴秀长想要的结果。 不,也不能这样说。 它们虽然没有往石子的方向迈进一步,却也没有往竹中半兵卫的身边迈进一步!! 这当然也是不合常理的。以石子诱敌这种想法过于天真,羽柴秀长一开始只是为了确定,那些蛇骨与牛鬼(敌胁差)是否有与人类相等的智力,他能否将这两种速度最快的妖鬼调开,但是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一般而言,面对被保护者,保护者都会做出保护性的举动,就好像三郎每次以身涉险,他的近侍与家臣都会紧紧的围绕在他身边。但对于竹中半兵卫,这个鬼之军(时间溯行军)没有表示出半点类似的意思,它们甚至没有环绕住竹中半兵卫,只是像流水从凸起的石头两边流过一样,自然地绕过了竹中半兵卫,从而给人它们在包围他c保护他的错觉。 那么,这个出人意料的援军,行动的目的可能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竹中半兵卫,它们是为何出现? 想起刚刚骑兵们冲上去结果被当场斩杀c唯有一个逃脱(然后被羽柴秀长自己杀了)的场景,眼眸细长的男人眯起了眼。 最能形容刚刚时间溯行军举止的词,应该是“保护领地”。猛兽会圈出自己的地盘,只要有人侵入,就毫不留情地发动攻击,以捍卫自己的统治权。但是这样的话,竹中半兵卫为什么会毫发无伤,也就成了未解的谜题。如果是竹中半兵卫被这群妖鬼(时间溯行军)当成了私有物的话,那么他想要对竹中半兵卫下手,是否也同样触犯到了这些鬼怪的底线c会第一时间招来攻击? 以敌短刀和敌胁差刚刚的表现,羽柴秀长对自己能在斩落竹中半兵卫头颅后逃出生天并没有把握。 现在该怎么做? 山雨仍未停歇,水珠早已打湿了叶片,好几片叶子黏在一起,牵动细枝沉沉地弯下来,雨水也因此聚拢在一起,不住地滴落在羽柴秀长的额头与头顶。这些茂密的枝叶是羽柴秀长掩饰自身位置的最佳遮蔽物,也是最不可靠的遮蔽物——雨水黏住叶片不是个例,水汽丰沛的这种天气下,羽柴秀长想要往更高的地方去躲避c观察,都有可能让自身所在的树“下”一场密集的雨,届时他的隐藏也就成了无用之功。而爬的不高,底下的树叶不够丰茂,也就容易被鬼之军(时间溯行军)发现。他不重视自己的官职性命,因此在某些时候就有些恼人的大胆,但这种大胆远不能与鲁莽划上等号。此刻面对自己不熟悉的敌人,羽柴秀长当真是拿出了十足的耐心,连雨滴打落在他的睫毛上,他都能忍耐住那种水珠入侵眼内的异样感,呼吸平缓地看着下方。 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他是否有耐心,而是时间够不够! 方才是竹中半兵卫时间不足,发现昨夜有不速之客时已经太晚,不得已将计就计,直至来到此处。现在却是羽柴秀长时间不够,骑兵已经全军覆没,这些妖鬼既然不会伤害竹中半兵卫,竹中半兵卫也就能从从容容的回城或继续向前,反而是羽柴秀长束手束脚,拿不准这些妖鬼的行动底线,而他若再迟疑下去,竹中半兵卫从容离开,也就更别说什么将人杀掉了。 这种身处断崖c找不到道路的感觉让羽柴秀长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打刀,锐利的锋刃只微微一闪,在黯淡的天色里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属于金属的利芒。他倒不急着挥刀,而是将刀柄暂时衔在口里,一只手灵巧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另一只手则握着刀鞘,小心翼翼地瞄准了竹中半兵卫的后脑。 他的腰带比常人要长上许多,说是衣带不如说是绳索,但远比绳索要来得结实和不引人注目。刚刚脱掉盔甲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将打饲袋的茎绳取出,此刻只能将以防万一的腰带用上。羽柴秀长的手灵巧得简直不可思议,一只手还在布带间翻腾,套出一个活结,另一只手已经稳稳地将刀鞘掷了出去,笔直地击向竹中半兵卫! 成败便在此一举! 羽柴秀长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受。既像已经看淡了命运,能够从容的接受任何一种结果;又像不肯屈服,即使只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死死地掐在手里。当刀鞘确实命中的时候,他的呼吸明明仍然平缓稳定,却有了窒息的错觉。错觉之后,无声地蔓延在他脸上的,便是捕食者终于捕获猎物的狰狞笑意!! 时间溯行军注意到了他的位置,却没有向他攻击,这是其一;竹中半兵卫遭受袭击,时间溯行军却未出手,这是其二! 刀鞘底端圆润,自然不可能真的杀人,但是时间溯行军连一丝行动,就足够证明至少竹中半兵卫不是它们想要保护的对象! 羽柴秀长的目的很明确——他不是竹中半兵卫这样的军师角色,对于异常之处总想要追根究底。他要确定,只有“时间溯行军不会对他造成阻碍”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就算再诡异荒诞,也不能牵住他的思维! 下一秒,羽柴秀长猛地抛出套索,双手飞快回拉,上面宽松的活结转瞬就被他的力道扯紧,牢牢地扣在了竹中半兵卫的颈部,强拽着这位天才军师往羽柴秀长的方向移动! 不管时间溯行军是不想理会身在树上的他,还是实际上也将他当成了与竹中半兵卫等同的存在,羽柴秀长都不在意,他要的唯有眼前青年的性命!! 竹中半兵卫一手抓住脖子上缠绕的布带,饶是他已经反应迅速,却仍是迟了一步。肺疾加重了窒息带来的不适,致命位置被人拉扯,竹中半兵卫也难以抗住这种力道,踉跄这往力道所指的方向走了几步。他到底也曾带兵打仗,立刻就抽出自己腰间的打刀,想要将布绳割断,但在他抽到的时候他才骤然发现,鞘中刀刃竟然早已寸寸断裂! 不知不觉,羽柴秀长已经在他的正上方。 原为忍者的青年一手仍紧牵着布索,一手却已经不紧不慢将衔在口里的打刀取下,含着和以往类似的笑意,居高临下的望下去。 这一刻,刀光凛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1.穿越之三百八十一 “——是看错了吗?” 此时的时间, 还要倒转至竹中半兵卫刚刚出城的时候。 一手搂住白虎颈子的孩子有些茫然的眨着眼睛,朝着原处的旗帜望去。他相貌稚嫩c四肢瘦长, 瞧上去别有一股天真的气质。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腰间别着一振短刀,他纵使五官柔和c性格腼腆, 也似乎自有一份坚韧的脊骨支撑着身躯,不再像是什么能被轻易欺凌的角色,哪怕他这副细瘦的身板着实看起来没有多少力量。 这个“孩子”自然就是五虎退——送别了上杉谦信后, 与鹤丸国永等人一并留在明智光秀身边待命的的短刀付丧神。 受限于付丧神们与明智光秀怎么都友好亲切不起来的关系, 五虎退除了向外清缴时间溯行军外,几乎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又因为付丧神的人数有限,光是清缴明智光秀军队附近的溯行军就已经是很大的工作量, 五虎退在再度归来后鲜少有离明智光秀太远的时候。像现在这样走到明智军的最外围约两百余尺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刀剑男士们往常会到达的最远距离了。 此时,实际上也是刀剑男士们正处理周边敌人之时——白发金眸的短刀少年已经清理掉了自己能看见的那一部分时间溯行军,在仔细地拍掉老虎皮毛上的点点骨屑的时候, 他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远处应当属于羽柴秀吉掌管的城池上面飘扬的旗帜, 白布上笔直地写着一排大字,与一般的本阵旗并不相似, 比起军旗又要宽上许多。他的视力在误打误撞的“极化”后变得更好了, 即使城池和他现在的距离着实不算近,旗帜时而飘起时而垂下,也没能阻碍他看全上面的内容。 终于, 五虎退松开了乖乖地站着c不时用头小幅度拱着他的白虎, 小跑着到了一期一振的身边, 只轻轻扯了扯后者的披风,就成功的将水色短发的青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一期哥。我刚刚看到那边的旗帜上写着‘本能寺之变’几个字?”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 谁?什么?哪儿?写的是“本能寺之变”?? 虽然三郎本人对“本能寺之变”浑不在意c明智光秀对“本能寺之变”非常在意但是坚定的相信背后黑手是相田,这两件事几乎已经成了提到“本能寺之变”时绕不过去的一个梗了,但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会主动提起“本能寺之变”的人几乎没有——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人相信三郎会在不知何时发生的“本能寺之变”中丧命,更别说直接的写在旗帜上。这个别出心裁的写上了这样字句的旗帜几乎是立刻挑动了一期一振敏感的神经,促使他朝着五虎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的城池已经有乌云沉沉的压了下来,大块铅灰色的云朵还在往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想来不一会儿就要下起雨来。在并不明亮的环境中,身为太刀的一期一振难以突破距离的限制,五虎退所说的字在他眼里就像是白绸带上模糊的几个小黑点。 但一期一振也能看出,那些飘扬在城池上方的旗帜中,确实有几面与其它旗帜制式不同,下方似乎要更长上一截。那些特殊的旗子在上面不一会儿就东倒西歪,但在彻底倒下去没多久,又会有人顽固地将其重新扶起,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青年模样的付丧神只看了一会儿,就想起了那座城目前归属于谁。有鹤丸国永与明智光秀达成短暂的协议在先,明智光秀的一些举动并不会刻意将他们排除在外——比如波多野兄弟的事。因此,一期一振也是清楚波多野兄弟在昨晚就被转送到了羽柴秀吉的城池,今日或明日就会出发前往安土。 在城墙上挂写了“本能寺之变”的旗帜,怎么想也不会是足轻们心血来潮下的自作主张。虽然在织田家的高层眼中,三郎满口的“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之变”几乎已经成了佐证他现在仍然能担起“尾张大傻瓜”称号的胡言乱语,但这胡言乱语的普及率还没有高到人人皆知。因此,将这五个字写在旗上,必定是有竹中半兵卫或是羽柴秀吉的授意? 发生了什么事会非要写这几个字上去啊?! 只要想想就知道,这几个字肯定不会是羽柴秀吉写上去的。那个猿猴一样的男人面对其他人从来就对三郎毕恭毕敬,将三郎明言的“死亡”大大咧咧的写出来,这不是羽柴秀吉可能出现的纰漏。属于他麾下的一众将领也是同理,那样的话,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的,就应该是竹中半兵卫了? “怎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大约是一期一振与五虎退迟迟未在约定地点集合,身着白衣c轻盈如鹤的青年已经笑着走了过来,朝他们俏皮地眨着眼睛。 “是退发现了那里有异常情况——那边的旗帜上好像写着‘本能寺之变’的字样。”一期一振说道,“这应该是竹中先生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吧?” “看起来是。毕竟明智殿下与竹中先生来往次数不多,人眼也看不清那上面的字——如果说想要借着那个去提醒什么的话,针对的对象只可能是‘刀剑’了。”鹤丸国永说道,似是想起什么,他的脸色有些微妙,“今天的话应该是‘历史’上竹中半兵卫的死期喔。” 这倒不是刀剑男士们不关注竹中半兵卫——实在是就算是关注了也没有作用。一来只要对他们而言更加重要的人仍是三郎,不管出于何种打算他们就都不能改变历史,留下应死之人的性命;二来则是竹中半兵卫是因病过世,这对仅为刀剑的他们来说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他们可以插手的余地。 就算他们从后世的记载中知道竹中半兵卫的病是具体是什么也没有用对这个时代而言,肺疾几乎无药可医。 “单单因为死期来临就挂上这种旗帜说不通喔。”鹤丸国永继续说道,“旁人也就算了,竹中先生应当能意识到这个词对‘刀剑’的影响力——他也不是为了让我们吊唁而故意做出这种事的类型。” “那果然是竹中先生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事件,不得不以这种方法提示我等吗?” 这应该算是最合理的猜测了。但是一时之间,刀剑男士也不知道竹中半兵卫这样做的意义——虽然竹中半兵卫也时不时就能吓刀剑男士们一跳,但是说到底,他的个性倾向于谨慎细心,这种冒险的事并不十分符合他的行动准则。如果说竹中半兵卫会冒险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刀剑男士的注意,只可能是那边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采用正常的方式。 但是,竹中半兵卫应当已经是将死之人,而毛利如果突然起兵,最近的应该是明智光秀这边对将死之人而言不得不引起其他人在意的情况,会是怎样的情况? “先去那里看看吧。”鹤丸国永说道,“这附近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理完毕,数珠丸和宗三先去回禀明智殿下,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竹中那边。” “您还真是自然的就为自己选了不回去的选项呢。” 身负近侍之职但没有压切长谷部一般兢兢业业c尽职尽责的鹤丸国永直接将一期一振的话当成夸奖全盘接纳。他挥别了要回去的两位付丧神,自然地就跨上了属于五虎退的白虎,朝着仍在原地的几人招了招手:“现在就出发吧。既然可能是意外情况,那得越快越好才行。” 五虎退:“” 五虎退:“???” 一言不合就直接骑了五虎退的老虎,并且理直气壮地以提升机动(速度)为理由,鹤丸国永假装没有看到五虎退呆滞的表情,笑着将细瘦的短刀付丧神一把抱起,令其坐在自己身前。他白衣白发,金眸璀璨,肌肤白皙,乍一看还真和五虎退有那么点兄弟相,此时他眉飞色舞,揉乱了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五虎退的额发,轻快地说道:“那么方向就交给你来掌握了,退。” 除了老虎并没有可以用来驭使的缰绳c而且五虎退的真·兄长其实是一期一振外,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期一振的眉毛猛地跳了几下,表情最终还是定格在微笑上,但比起他以往从容温和的笑意,这次的笑容似乎微妙的多了些无可奈何。他能够理解鹤丸国永的行动,却免不了每一次都会先因为鹤丸国永的出乎意料而被吓一跳,因此这次他也只是摇摇头,没有阻止鹤丸国永骑老虎的神奇举动,仅仅是将五虎退从鹤丸国永面前抱下来,重新放在另一头老虎身上,自己也随之坐在五虎退身后,温声道:“先出发吧,退。” 一期一振的声音显然要比鹤丸国永更能让五虎退平静下来。虽然还未完全从懵逼中脱离,但五虎退已经下意识地点头答应,驱使老虎向前疾驰。他所乘坐的老虎跑在最前方,之后四头载着或未载着付丧神的老虎紧随其后。肉食动物的爆发力与速度都值得称道,没有花多久,他们就成功地抵达了城池门口。 今日为了清缴时间溯行军,几名付丧神都不是“演练”状态。以这种无人可视的身体状况进出城池,当然要比人类轻松得多。直接当着正在争执轮班情况的足轻的面走过,几名刀剑男士中除了前田藤四郎被授以了登上城墙c将写有“本能寺之变”的旗帜尽数取下销毁的任务以外,都步伐飞快c目的明确地走向竹中半兵卫在这座城池中的住处。 走得越近,他们就越能听到属于男性的c低哑的咳嗽声。这声音压得很低,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声线本身的一丝清亮,但与他们记忆中竹中半兵卫的嗓音似乎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竹中先生,这是晚上的药。” 有近侍端着碗,跪坐在鹤丸国永等人的前方,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 “您真的什么都不吃吗?吃药之前吃一些东西会比较好——” 门“呼喇”一声被拉开一半,石田佐吉站在门口,身躯几乎将门打开的那点空隙堵得严严实实,只有从他的两脚之间看过去,才能隐约看到他身后的床上隆起了一块。已经没有穿戴盔甲,但头发却披散下来c盖住了大半张脸的青年脸色有些阴郁,口吻也是疲惫的。 “我已经劝过竹中先生了,还是他还是不愿意吃请将药交给我吧。” “是,那就拜托你了。” 不管石田佐吉是不是单方面的纠缠,这一段时间内,他都是最常跟随在竹中半兵卫身边的人。他对于竹中半兵卫迸发出的热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因此近侍完全没有怀疑,径直将药碗递给了石田佐吉。 等石田佐吉接住了碗,重新将门关上之后,不一会儿,门内又传来了细弱的咳嗽声。 这下即使不用明说,刀剑男士也发觉了其中不对! 首先天色渐渐昏暗,和室内却没有点蜡烛。其次是石田佐吉出现,咳嗽声便停止,他关上门,咳嗽声便重新出现。最后则是那只露出了短暂一段时间的床铺隆起部位渐渐终结的位置,并不符合竹中半兵卫的身高。 这算什么?竹中半兵卫已经离开,而石田佐吉在假装他还在?! 如果竹中半兵卫此时还能自由行动,那他的病便不可能沉重到让他今日就逝世的程度! “先进去确认情况,竹中半兵卫是否真的不在!”隐隐嗅到了阴谋的气息,鹤丸国永的眉微微蹙起,拍了拍目前唯一站在门前的短刀的肩膀说道。 五虎退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门前经过,绕到和室的另一边,屏息凝神,将窗悄悄推开一道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2.穿越之三百八十二 大概是因为门窗都紧紧关上, 和室内竟然比室外还要昏暗许多。 五虎退个子不高,有些费力的踮着脚。不过他没有坚持多久,他可靠的兄长一期一振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以手卡住他的腰, 轻轻松松的就将他往上举了一截。孩子模样的付丧神从窗缝里往里瞧, 确定从缝隙中漏到和室榻榻米上又细又弱的一条光带并没有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才又壮着胆子将窗户又推了推,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对人类或是对一期一振这种太刀付丧神来说,要看清和室的具体情况都是件困难的事。但换成五虎退, 里面的一切就都清晰得像是白天一样,连房间内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怪异之处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看到,并且小声的叙述给正抱着他的兄长听。 “床上的是枕头。” ——竹中半兵卫果然不在里面!! “石田三成(佐吉)就在床边, 房间里还有一套盔甲和好像是竹中先生的刀?” 从五虎退的视角看过去, 房间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之处。蜡烛就放在临近门边的案几上,用来点火的工具也零碎地放在旁边, 而且屋内还有一扇屏风, 可以看得出是完全能够点燃蜡烛c并且保证烛光不会晃到病人的眼睛。但是石田佐吉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如果不是因为病人的需求不点蜡烛的话, 就只可能是他不能点蜡烛了。 他并不想被人发现, 和室内实际只有他一人的事! 跪坐在床边的青年嗓音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咳嗽而有些嘶哑, 神情是一种对他的性格而言过于奇异的空茫。他的头发浓密, 也没有剃掉前半个脑袋的头发c梳成战国时代常见的月代头, 因此没有系起头发c任其披散的时候, 看上去颓废的有些不成样子, 倒真像是照顾病人后疲惫至极的模样。但在他咳嗽c发丝也随着震动细微的往一边滑去的时候, 五虎退还是能够看清,他额角上黑中泛红的一块——那是受伤之后没有包扎,只以草药简单止血后就没有继续处理的伤口。 角落里的盔甲凌乱的放着,没有配上前立的兜正正地立在榻榻米上,正是与五虎退面对面的位置。同时还有一振缺失了刀鞘的刀剑,也被一并放在榻榻米上,与盔甲一齐被石田佐吉刻意回避着,连偶尔的视线都不曾得到。 五虎退确信那是竹中半兵卫的刀剑——大概是因为刀剑付丧神出身于此,他们对这方面有种直觉般的敏锐。竹中半兵卫算是三郎与明智光秀以外他们接触最多的人,为了一起制定对毛利的攻伐计划,也曾亲自与明智光秀议定战略手段,饶是现在缺少了刀鞘c只能从刀的刃纹和刀尖去判断,五虎退也不会认错。 离开但是没有带自己的刀? 难道竹中半兵卫是被什么人挟持了? 但如果竹中半兵卫有空隙嘱咐足轻前去悬挂旗帜,就应当有求救更近距离的人的机会。还是说,这一次竹中半兵卫的危机不是来源于毛利等敌人,而是城池内部的人? 同为短刀c速度非凡的前田藤四郎没有在砍伐旗帜上花多少时间。城墙上旗子东倒西歪,完全是因为有足轻们在上面争执所致——虽然套着同样的盔甲,但是前田藤四郎能够轻易的从他们的对话中听见他们一半是属于竹中半兵卫的美浓军,一半则是羽柴军,似乎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羽柴军要提前过来换岗,并且将旗帜更换成新洗好的,因此与属于美浓军的守卫足轻发生了冲突。 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情况到底有什么意义,前田藤四郎只是趁着他们发生矛盾c无暇顾及旗帜本身的时候,悄悄的将旗帜写着“本能寺之变”那一部分的字割下,再将剩下的部分连旗带杆推倒,假装是风力猛烈c将旗帜刮到了城下。做完这些后,他直接将那些写了字的白布,悄悄丢进足轻们生火做饭的灶火中,轻薄的布料只一瞬就被火舌舔舐殆尽。 但当他走向属于竹中半兵卫的住处c打算和鹤丸国永等付丧神会合的时候,却不免经过城门中的某一扇。换岗的足轻从他身边离开,小个子的付丧神立刻身手矫捷的避让——还是“正常”情况下的他只是“不可见”,却不是“完全不可碰”。在他跃起来c踩着栅栏的时候,视线正好落在城门附近,只看到那里有几名足轻低调地簇拥着一位带着斗笠c披着黑袍的人,静静地等待着些什么。 从黑袍一角露出来的衣服,似乎并不是足轻惯常会穿的类型。 等前田藤四郎终于见到了鹤丸国永,将自己听闻的事情告知对方后,五虎退也已经将和室内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讲述完毕,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关上。 “确实不妙啊。”虽然前田藤四郎的陈述十分简略,但在场的人也已经有所猜测了,“照这个情况去看,最可能对竹中半兵卫下手的人,就是羽柴秀吉了。” 能让竹中半兵卫留下无鞘之刀的可能性实在太少,思维大胆但是行动谨慎的天才军师也不可能做出像三郎一样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因此相较三郎而言,竹中半兵卫的思路反而更好预测。像是这一振没有了刀鞘的刀,最有可能的,就是刀实际上是被替换掉了——竹中半兵卫不像使用数珠丸恒次的明智光秀和热衷收集“光忠”的三郎,他惯用的刀虽然也锋利非常,但从外表上看还真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竹中半兵卫又因为疾病原因,这一年来出刀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旦被人替换,恐怕现在的他很难在第一时间发觉。 而能够绕过竹中半兵卫的近侍与夹在羽柴军中的美浓军,换掉刀的人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曾为忍者的羽柴兄弟!! 遭遇危险不向距离最近的羽柴兄弟求救,向外传递讯息也只是针对“刀剑男士”竹中半兵卫如此舍近求远,只说明他的危机来源城内,城内能让他难以靠自己应对c乃至于要用“本能寺之变”吸引付丧神的,也唯有羽柴秀吉这一股势力! 历史上竹中半兵卫在今日殒命,难道说不是因病导致的逝世,而是被人谋杀吗? 羽柴秀吉图什么啊?! 多亏明智光秀对于军务上的从不懈怠,靠着相互束缚和历史加成,刀剑男士们对现在的战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管是从历史层面还是个人角度出发,羽柴秀吉都不应该有对竹中半兵卫下手的动机。才智出众c能够填补竹中半兵卫空缺的黑田如水目前尚在有冈城的监牢之中,竹中半兵卫的美浓军至今军权也仍保持着微妙的独立,羽柴秀吉如果要在这个时候置他于死地,未免过于急切了。 这并不符合羽柴秀吉一贯的c想要将人与事都压榨到最大价值的作风。 “前田藤四郎和一期一振留在这里。”没有多加考虑,鹤丸国永就做出了决定,“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出城!” 将这样一个人留在城中风险太大,如果要杀竹中半兵卫的话,必然是引出城外诱杀! 在五虎退叙述和室情况时,天就已经开始蒙蒙地下起了雨。雨水以让人惊诧的速度飞快地变密,在鹤丸国永做出决定的时候,雨水已经密得如同帘布。太清楚竹中半兵卫在历史中能被简短几句话概括过去的功绩下到底是多么惊人的才智,饶是可能只能被动的观察着对方的死亡,鹤丸国永也不想就这样任由战国时代的天才军师死于无人知晓的荒郊野岭。 “这里就交给我和前田。”半点没有迟疑,一期一振答应道。 其他的话多说无益,鹤丸国永只来得及对一期一振摆摆手,就直接从对方的手里将五虎退抱了过来,直接放回老虎上。五虎退同样知道现在是不能浪费时间的时候——他对于竹中半兵卫并不熟悉,可是后者是除三郎和明智光秀外唯一知道刀剑男士真身的人,在几次来往中也多少萌生了一点情谊。 几只白虎背着付丧神,猛地扎进了雨中。 城池并不大,但因为搭建匆忙,四面的城墙下的泥土都在雨里变得泥泞,不一会儿白虎肚腹上的白毛就被泥水粘成一绺一绺。从最近的城门疾奔而出,绕着城走了近一圈,顺带还将前田藤四郎留下的半截旗帜处理掉,鹤丸国永等人才总算发现了泥土路上深深浅浅c向远处延伸而去的马蹄印。 虽然从前田藤四郎听到的消息中说,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也是今日上午启程前去安土。但旗帜飞扬的时间不可能太久,早上没有下雨也不太可能留下这样深的蹄印,没有多花时间,鹤丸国永就断定这应当是竹中半兵卫与(很大可能会是的)挟持者留下的痕迹,催促着五虎退尽快驭使白虎沿着马蹄印向前追去。 只跑了一小段路,他们就已经嗅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血腥味! 雨中的血味原本不会有这样浓厚,但是两队骑兵连人带马几乎都丧命于此,血流到地上一时半会连雨都难以冲淡。湿气和着血的腥气,仿佛直接具现化成了真正的血液,直往刀剑男士的鼻腔里冲。在如白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的雨里,鹤丸国永难以看清前方的真正情况,只能靠五虎退语速飞快地告诉他。短刀付丧神苍白的脸色分不清到底是生来的肤色还是被雨淋湿所致,只有他一刻不停的说话声在证明他此刻内心的急切。 在风卷起雨丝,如泼雾一样层层地朝他们泼过来的时候,短刀少年的声调骤然拔高:“竹中先生!!” 鹤丸国永跟着看过去,只看到山林的黝黑角落,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人形被什么拉扯着,一闪而逝——紧接着,是仿佛被叫住了一样,从那一处乍然出现的c无数双含着亮光的眼睛! “是时间溯行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3.穿越之三百八十三 时间溯行军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它们和刀剑男士们不一样, 掌握了真正的历史,知道竹中半兵卫可能被害后及时赶来——这也不可能啊! 若是知道了正确的历史,略去了和刀剑男士一样用于摸索的时间, 时间溯行军根本不用发挥人力在这个时代的各个角落时时刻刻地搜集情报, 也不可能对于历史的改变行动仍然粗糙c仍然能够被刀剑男士把握先机了。而且时间溯行军里高智商的角色不多, 直接导致它们难以做出精细的行动例如救人。 竹中半兵卫更不是会乖乖受胁迫c跟着这群相貌与常人并不完全相同的家伙们一起走的类型! “退,你确定刚刚看到的是竹中先生吗?”鹤丸国永虽仍坐在老虎上,但一手已经握住了刀鞘,随时可以抽刀作战。他的声音仿佛染上了山雨的微凉, 让在面临可能的竹中半兵卫之时前就猝不及防要对上敌人的刀剑同伴们也跟着内心安定,一个个的都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是竹中先生没错。”五虎退肯定地说道——他视力的优点在夜晚被放大到了极致,能让他以这样口气说出来的东西, 基本不会有错, “不过,竹中先生的样子有点奇怪。” 他蹙着眉, 仔细想了想后, 才以相近的形容对鹤丸国永磕磕盼盼地描述道:“他所在的位置我应该是能看清的——但是看竹中先生却还是觉得有点朦胧。而且他还穿着白衣服, 可是衣服好像只是一层单衣竹中先生身上好像发着c就像是萤火虫那样的发着微光。” 鹤丸国永相信五虎退的话, 但如果从五虎退的描述出发的话, 那样的竹中半兵卫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不, 这样的竹中半兵卫理应是不可能出现的! 不说其他, 十九岁就继承家督的竹中半兵卫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这样衣冠不整!羽柴秀吉会因为被三郎蒙蔽的事实挫伤自尊心, 进而选择复仇, 这并非是他个人性格的偏激。强烈的自尊心对整个日本c对整个武士阶级而言才是常态, 反而是三郎这种毫不犹豫的就能放弃胜利轻身撤退和松永久秀这种重视利益c反复无常的人更加少见。这种程度的侮辱绝不在父母均出身优秀c自己也才能非凡的竹中半兵卫接受之列。 鹤丸国永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愿相信,更想不通时间溯行军的用意。 “我继续向前查探,你们去夺回竹中半兵卫。”他对身边寥寥无几的同伴说道,“这一次竹中先生应当就是时间溯行军的目标。以周旋为主,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直接撤退!” “要去调查什么?!” “——当然是尸体。”鹤丸国永说道,“石切丸你是神社的刀吧?到时候千万手下留情。” “不,所以说为什么在人数差距明显的时候还要让我手下留情”只为之困扰了一小会,石切丸就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 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干脆利落的从白虎上下来,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奔去。 他的木屐踩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将他的白袜都染成了灰色。兜帽盖住了他的头发与小半张脸,在越来越暗的天色里,他的白衣因为被水浸湿而呈现微微的灰,唯有那串金链仍然灿烂夺目。 离开了老虎后,他的行动速度显然要慢上一大截。但能供马匹行驶的道路很宽,不用他借着自己一到昏暗处就会糟糕的视力去浪费时间寻找道理,他比正常人快上一些的脚程也足以应付已经离得不远的路程。没过多久,他就见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死者——限于视力,他不能很好的从对方深色的盔甲分辨出到底是足轻还是骑兵,却能看清这位死者脸部朝下,整个面部都浸在了被雨淋得一塌糊涂的泥浆里,一只手仍无力地捂着脖颈,飞溅而出的血液有一部分已经被雨水冲掉,汇在地上和泥水搅在一起,只有些零星的红斑还留在树干上。 鹤丸国永看到了落在死者身旁的胁差——这应当就是致死的凶器。光看胁差的款式平平无奇,只是军中普通的制式刀剑。若凶手是时间溯行军中的敌胁差,断不会将自己的本体留在这里。 凶手为人,并且是从死者的身后投掷凶器能一击致死,不来补刀和捡走胁差,凶手对自己的投掷手法想来是十分自信。而这样在战国时代并不常见的技术,以鹤丸国永有限的接触面中,能联系到的只有忍者——羽柴家的两名忍者。 他没有多停留,而是继续往前。 再往前的场景惨烈得一塌糊涂,马匹和人死了一地,盔甲未能扛住武器的锐利,留有全尸者寥寥无几。这种堪称多余的c将事物不讲道理地分割的手法,鹤丸国永在此之前没有见过成功后的实景,却体验过被无数刀刃威胁c冷汗与战意齐出的感受。 会制造出这种惨状的,是时间溯行军无疑了。那么这样看来,就应该是竹中半兵卫先被引到了这里,然后时间溯行军出现,击退了想要偷袭竹中半兵卫的人马? 这个时间也卡得太准了!总不可能是刚好有一队时间溯行军在此路过——不,就算是时间溯行军在此路过,出现的也应该是全无自我意识c只为探寻情报的那一类时间溯行军,根本谈不上什么帮助竹中半兵卫。 而且,这种袭击的方式鹤丸国永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明智光秀苦守天王寺的时候,那时出现的时间溯行军不就是守在一边的山上,并且在僧兵误入(被引入)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其斩杀吗!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一开始就将这里当成了据点! 历史上“竹中半兵卫病逝,临死前对羽柴秀吉殷殷叮嘱”,与他现在所面对的真实历史误差太大,但误传的是竹中半兵卫与羽柴秀吉的关系,而非事实本身。羽柴秀吉出发护送波多野兄弟,是刀剑男士不曾干涉c无无从干涉的事情,换言之,也就是历史上原有的事。竹中半兵卫的今日的死亡,亦是记载在历史中的事。 那么,死于今日的竹中半兵卫,是怎样才能在死前对羽柴秀吉“殷殷叮嘱”?!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羽柴秀吉临时返回,另一种则是竹中半兵卫的死亡地点不是在城中,而是就在林中,就在此处! 这两种可能性,甚至还可能同时存在。 时间溯行军不应先于刀剑男士知道正确的历史的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又是怎么才会知道,竹中半兵卫的真正死亡地点是在这里? “疑似穿越”的松永久秀,“疑似穿越”的斋藤道三,“疑似穿越”的羽柴秀吉,可能因为这个世界缺少了“明智光秀”才到来的三郎那么,那些原本应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c原有的“历史人物”到底去了哪里?! 时间溯行军处,也有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吗?! 鹤丸国永不愿意在这个时间点里还想太多,可是那些细枝末节处的怪异,却让他不得不往这个方面去想。这一刻的想法是在是过于可怖,让他握着刀柄的手都用力了几分,但在这个想法本身带来的惊悚感褪去后,渐渐浮现出来的,是区别于此c却更加深层的恐惧感。 时之政府是否已经有了相关的发现? 倘若时间溯行军处当真有这个时代的人物,他们想要做什么?先前同时针对三郎与明智光秀,是否也是出于他们的个人意志? 不,如果按照他现在的猜测,三郎与明智光秀都应该是“织田信长”——被针对的,应该是“织田信长”。 鹤丸国永直接踏着血污向前走去。 他俊秀出尘的脸因为刚刚出乎意料的发现,表情变得严肃而冷淡,就像是落于凡尘的仙人。马尸和人尸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在他的衣服上染出一朵朵的殷红花朵。但冷漠的太刀男士并未因此多了人气在血花的映衬下,他漠然的脸仍是俊秀绝伦c不惹尘埃,唯独身上因此渐渐漫出阴晦的气息,仿佛所处之地不是人间,而是墓室。 所有的尸体加在一起,正巧是差一人就满了两队骑兵,马匹则恰好是两队骑兵的数量。被时间溯行军杀害的骑兵死得都很干脆利落,从死状上看也是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应当没有余力在冲锋之前投刀杀人。在这两队上再加上一个竹中半兵卫的话,就应该是竹中半兵卫带领两队人马来到此地。 时间溯行军不可能留下竹中半兵卫的人,却杀了他的马。因此,应该是两队骑兵中仅剩的人,在目睹了其他人死亡c甚至出手杀了一名临阵脱逃的人后,骑走了竹中半兵卫的马。 那个人不是羽柴秀吉,就是羽柴秀长!! 确定了这一点后,鹤丸国永猛地转过身,朝五虎退等人的方向跑去! 他还没跑到自己从老虎上下来的位置,就已经听到了五虎退的喊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与时间溯行军的缠斗,反过来找寻鹤丸国永的身影了! “鹤丸先生!”五虎退眼尖的看到了鹤丸,大声道,“时间溯行军——这一次根本没有和我们缠斗,直接冒着白光离开了!” “那么竹中先生呢!”鹤丸国永喝道,“在之前看到的那一眼后,你有再看到竹中半兵卫吗?” “没有!”五虎退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在时间溯行军出现后,就再也找不到竹中先生了!” 这种情况对刀剑男士们来说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时间溯行军竟然没有被他们吸引c与之战斗。就算和鹤丸国永说的一样,时间溯行军的目标是竹中半兵卫,目标到手后就没有继续停留的意义,但谁也没想到,对于阻碍它们的刀剑男士,他们竟会如此手下留情! “那么,快点回去。”鹤丸国永说道,“回一期一振他们在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4.穿越之三百八十四 比鹤丸国永等人要先赶到一步的, 是羽柴秀长。 他确实如鹤丸国永猜测的那样,骑走了属于竹中半兵卫的马匹——所谓做戏也要做全套,他既然授意了石田佐吉装作竹中半兵卫还在城中, 就会尽可能地将这件事做到完美。他此刻仍然穿着那身剥离了盔甲后仅剩下的贴身单衣, 但已经重新将那一条远远长过腰带所需的衣带系好。和竹中半兵卫这种出身很高的人相比, 他对于衣冠不整没有任何感觉,如今要义这样狼狈的模样回城,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 有他之前做的手脚在,守城的足轻已经尽数替换成了羽柴军的人。即使美浓军中个别几个因为这突来的换班命令心存疑虑, 但也扛不过羽柴军数量众多,竹中半兵卫又不在城中—— 啊,不对。 应该是“竹中半兵卫病重将死, 无人能见”! 守门的足轻自然不会去问羽柴秀长为何会只穿着一件单衣赶回来, 也不会去问他怀中被发遮住了脸的人到底是谁。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被羽柴秀长委以守门重任的,当然只会是他的心腹。 在仍未停下的雨里, 木制的小门被徐徐打开, 在泥泞的地上刮出一块半圆形的印痕。 羽柴秀长从马上下来, 漫不经心地将缰绳递过去, 让足轻牵回马厩好好梳洗——总归不能留下这匹马曾经出去过的痕迹。而后他仍然抱着那一个看不清脸孔的男性, 脚步轻盈地朝着竹中半兵卫的房间走去。沾满泥浆的草鞋早已被他丢弃, 光着的脚也沾着些泥, 但在他仿佛踮脚的行走姿态下, 于游廊上留下的一道道泥印半点不似常人的脚印。 和室里仍有微弱的咳嗽声传来。 “——很努力啊, 佐吉。”羽柴秀长无声地推开了拉门, 朝着石田佐吉露出一个看不出是满意还是轻蔑的笑容。原本石田佐吉背对着他一惊,被他装出来的细弱的咳嗽声也立刻中断,在漆黑一片的和室内只有他慌乱转身c撞到案几的沉闷响声。 “下次做这种事情,要记得面对着门。”羽柴秀长说道,“不过这次就算了——快来看。我把你心心念念的竹中先生带来了。” 石田佐吉似是僵住了。刚刚还有的混乱的碰撞声c紧张时的吸气声统统在羽柴秀长话音落地的这一瞬间消失不见。在黑暗的和室内,未满二十的青年已经意识到了羽柴秀长的到来代表了什么,眼泪无声地往下淌着,不知不觉已经将整张脸染湿。 几秒后,才再有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是石田佐吉重重跪在了榻榻米上的声音。 羽柴秀长已经将肩上扛着的人放了下来。隐匿于黑暗中的羽柴家小姓以跪着的姿势向前挪动了一两步,朝着一动不动的人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拨开对方湿透的发。屋外相较于和室要更亮一些,已经习惯了室内黑暗的他在没有额外光源的前提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的脸——只在瞬间,他就耸动着肩膀,悲痛难忍的垂下了头。 被他撩开的头发下露出的是男性清隽的脸庞。相较于病时的苍白,男性此刻的脸色更像是毫无生命力的死灰,安详的神情里带着天然一抹忧郁,不知道是因为担忧三郎的安慰,还是因为他仍留有遗憾。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还在反着光,让他整张脸无端端多了些雨中花一样静谧的生动,只等着那双眼轻轻一眨,就能将水珠抖落,重新露出那一对如寒星又如深潭的眼睛。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将他的衣物彻底染湿的,不止是山雨,还有属于他自己的血迹。 “哥哥差不多也该赶过来了——还好及时赶上了。你把他处理好。”羽柴秀长的口气随意,但不见多少温和,只是下达了命令后就自顾自地转身向外走。石田佐吉听到了他的话,却只是沉默,以颤抖的手缓慢地剥下竹中半兵卫的外披,将这具因为风雨而变得冰冷的尸体代替掉竖放的枕头,塞进了被子里。 他的眼里还在不停地往外留着泪,滚烫的泪水就像是能灼伤他的皮肤一样,叫他坐立不安,每每看到滴落在自己手背与袖子上的泪珠,他的手颤动的幅度就更大了。可是在颤抖之外,他的神情呈现出麻木的平静,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只知道机械地执行羽柴秀长的命令。 他端起案几上已经冷透了的药,面无表情地将那些深褐色的药汁从竹中半兵卫的胸口倾倒下去。 药汁覆盖住了猩红的血迹,将竹中半兵卫身上最大的隐藏于无形之中,紧接着,石田佐吉为竹中半兵卫仔细地掖好被子,半晌才从和室里走出去,穿过长长的c已经被吹进来的雨水淋湿了大半部分的廊道,走到了最近的c守卫这间和室的侍卫面前。 “竹中先生,已经命不久矣了。” 他的舌头僵硬得不像话,吐字也变得干涩生硬。 “他想要见秀吉殿下” 侍卫没有障碍地听懂了他的话——只在意识到竹中半兵卫可能会逝去的瞬间,原属于美浓军的侍卫就哀嚎起来,原本持在手里的刀剑也直接扔到了地上,只痛苦又悲伤地c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拒绝相信石田佐吉说的话。 可这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今天早上起,竹中先生的病就突然恶化了。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大限将至,竹中先生往外派出了两队骑兵,想要叫回出发不久的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两位大将,因为担心自己逝去后,美浓军可能陷入混乱和士气低迷,还特地将信物给了石田佐吉,让他撤下本已经守卫在城中各个角落的美浓军。前去送饭和送药的足轻也在说,一直听到竹中先生在咳嗽,饭菜直到放冷了也没有吃一口,似乎还有血不经意滴在了上面这一切的细节,早已从方方面面向他佐证了石田佐吉刚刚对他说的事实,服从与竹中半兵卫的他,就算再悲痛,也不能抗拒主公临终的心愿。 “我出城。马上就出城。”侍卫语无伦次地说道,“之前的骑兵怎么还没有找到羽柴先生!!我马上就出去为竹中先生传信!” 他转身飞快地跑向了马厩,也顾不得细看马厩里的情况,只随便牵出了一匹就要直接上马离开。石田佐吉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必要阻止他——在屈从于羽柴秀长的时候,石田佐吉就已经走在了他原本就应在的人生道路上。 他只静静的看了会侍卫的背影,步履缓慢地走了回去。 鹤丸国永等人赶到城中的时候,也正好是羽柴秀吉进入城中的时候。 为了更快的追上秀吉,竹中半兵卫走的是树林茂密的小路,因此鹤丸国永等人走的也是那条小路。但羽柴秀吉护送波多野兄弟,走的则是树林稀疏c不易于被人埋伏且道路也更宽敞许多的大路。因此鹤丸国永和羽柴秀吉就这样在同一时间c从城门的不同入口进入了城池。 由于羽柴秀吉突然出现,鹤丸国永也没有时间去详细询问一期一振等人到底有看到什么,只来得及对他们摆摆手,就踮着脚站到了拉门边上,细听里面的对话。 羽柴秀吉的甲胄上全是雨水,带着的人只有寥寥几名。他进入和室后过了好几秒,才亲自点燃了蜡烛,恰好能让赶出城去c意外与羽柴秀吉当面相遇的侍卫看到竹中半兵卫光看着就知道已经气若游丝的病容c似是被冷汗浸透的头发c与领口上沾着的药渍。他没有半分怀疑,只强忍着泪水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对“私交甚笃”的“主臣”,远远地站在院子里,既是护卫,也是借冰冷的雨滴让头脑冷静下来。 好像只过去了一刻钟,又好像过去了许久——在侍卫已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时候,羽柴秀吉才从和室内走了出来。 他悲痛地宣布道:“竹中先生已经逝世了。” “他将我紧急叫回来,竟然只是为了劝告我,不要忽视官兵卫的才智啊!我早该劝他离开这里去修养的,可惜他拒绝的时候,我没有坚持!!” 没有人能揭穿羽柴秀吉此刻的谎话,哪怕是刀剑男士在此刻现身,也没有证据能证明竹中半兵卫在此之前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历史上竹中半兵卫临死前对羽柴秀吉的叮嘱,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殷殷叮嘱”!! 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在真正听到的时候,侍卫却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他看到石田佐吉——石田佐吉也是脸色苍白,因为室内终于点起了蜡烛,他额上的伤口在也因处在光下c不再被披散的头发遮盖而变得能被人看清,未得到妥善处理的伤口时不时就会流下几缕稀薄的血水。 将石田佐吉的伤口当成在目睹竹中半兵卫逝世现场后c悲愤之下误伤自己的结果,侍卫看着他,只觉得内心充满了同病相怜的悲戚。他擦了擦眼泪,干脆利落的跪在了羽柴秀吉的面前,低下了头:“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竹中殿下的遗命。从今之后,我任您差遣。” 是的,就是这样。 竹中半兵卫本人与羽柴秀吉的相互提防,是只有他们自己才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了能使足轻们统一作战,这些不合早就被他们自己隐瞒得滴水不漏。羽柴秀吉只要表现出竹中半兵卫信赖与忠实于他,除了竹中半兵卫本人,谁也不能质疑这件事! 自此之后,再不会有“羽柴军”和“美浓军”的差别,在这个城池中的所有足轻,都只会是统一的“羽柴军”!! “波多野兄弟那里只靠正胜(蜂须贺正胜)护送还不够。”羽柴秀吉以疲惫的口气说道,“秀长,你立刻去追上他们。我要在这里为竹中先生处理后事。处理完毕后,我会带着他的棺木赶上你们的。” 他咬字清晰地暗示道。 “不要让我失望,秀长。” “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已经重新穿上了不同于骑兵的c属于将领的盔甲,羽柴秀长自然地做出一副和兄长一起c在刚刚才赶到城中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半点看不出他其实是在城中换的衣服,“我一定会好好的将人送到安土——这样才不负竹中先生在天之灵。” “因为竹中先生,肯定也是想要看哥哥发展得越来越好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5.穿越之三百八十五 这样虚伪的作态,即使是刀剑男士也很难不心神惧颤。 他们虽然本质是斩杀他人的凶器化身, 但是属于刀的性格构成却从未有过变化。就好像连未见到上杉谦信前的c最为懦弱的五虎退也不会在真正面对敌人时退缩;也好像四舍五入已经能当半个军师了的鹤丸国永与根本已经是家臣了的压切长谷部, 其本性中仍然保留着的固执。 他们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退让——例如明智光秀提出来的“甲贺忍者”的身份,例如直接带领起了“野武士”, 将其打造成专门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军队这种退让就像是柔韧的刀刃本身一样,能够容许一定程度上的弯曲。但是倘若真的要将刀彻底弯折成圆滑的模样,所有刀剑都会因此折断c无一例外,而它们折断后留下的片片残骸, 也必然是笔直坚硬的。 他们拥有其身为“刀”难以跨越的底线! 刀剑男士并非没有察觉到羽柴秀吉对三郎微妙的态度, 却着实没能想到,一切竟然会转瞬之间就发展到竹中半兵卫必死的地步——羽柴秀吉对三郎怀有的恶意,从此事中可窥一角,只一角就能让人悚然!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波多野兄弟在历史上遭受的磔刑恐怕就是羽柴秀吉的手笔。”一期一振说道,“不他应该不会做得那么明显。但不管磔刑是误传还是被他挑拨引起, 波多野兄弟都肯定凶多吉少。” “要去救人吗?”前田藤四郎问道。 “不可能。”鹤丸国永毫不迟疑地否定道,“如果是针对波多野兄弟的刺杀,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拦下,但一旦暴露行迹, ‘暂时由明智光秀调控的甲贺忍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三日月殿下那边之前的努力也会前功尽弃。” “而且, 如果是政治上的暗手, 以我们目前的身份除了打草惊蛇外, 没有半点改变的可能。更重要的是, 羽柴秀吉不会迟到这个时候才开始谋划,他的布局一定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波多野兄弟的死本就是历史上的注定可是要让他们将羽柴秀吉做的事情就这样忽视过去c装作没有看见有敌人暗中接近主公,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 历史中的敌人与现实中的敌人,都是刀剑男士们理应警惕的对象。没道理他们因为“本能寺之变”对明智光秀心怀戒惧,轮到羽柴秀吉头上反而对其多加容忍c视而不见了! “我们处理不了这件事。”在这个时候,鹤丸国永的头脑格外的清明,“波多野不死,历史遭到改变,世界不一定会因此崩溃,但事件改变引起的连锁反应会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即使只看时间溯行军对信长公的恶意,我们也不能就此冒险。但同样的,我们也不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在做出这种重要决定的时候,他的神色也不见阴郁。这种与羽柴秀吉相同的涉入政治(虽然鹤丸国永只是偶尔),但完全没有因此摒弃掉刀剑男士们独有的正直品行的样子,比什么都能够安抚所有刀剑男子紧张的内心。 “信长公那里当然不能就这样隐瞒过去。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找能够涉足这件事的人——历史之中没有因此受损c此刻却可能因此遭到打击的‘受害者’。” 那个人自然只可能指向一个人——明智光秀。 某种意义上鹤丸国永也是对羽柴秀吉充满信心——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鹤丸国永目前实打实的是刀剑付丧神内涉足政治领域最深的一个。大概是政局上的风起云涌层出不穷c不管当前是什么场面都可能在下一秒被颠覆,与原本只是热衷于制造惊吓的鹤丸国永相性实在太合,以至于鹤丸国永即使完全没有什么一心一意在上面发展的想法,也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时不时就要在上面飞驰几个来回。再加上在润物无声中成为了内政军政都有一定话语权的好手一期一振,这两个付丧神通力合作,简直就和开了挂一样,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况,都能在转瞬之中选出最优的方式。 羽柴秀吉对波多野兄弟下手,想到的不会只是这两个人的性命。虽然也不排除在羽柴秀吉微末之时与这两人结仇的可能,但羽柴秀吉显然是个很能忍耐c而且内心绝大部分仇恨值绝对是被三郎吸走了的人。波多野兄弟一死,最可能因此受到牵连的就是护送这两人的羽柴兄弟与明智光秀——羽柴秀吉不会作茧自缚,将这两人的死亡栽赃给别人也不现c届时暴露出羽柴秀吉自己的暗线得不偿失,那么唯一可能因此受害的,就只剩下了明智光秀。 刀剑男士是不能告知“历史人物”历史的,这是他们在初始刀的严词警告下知道的事。但是关于这个问题上,鹤丸国永也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而且,他们也不是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明智光秀,仅仅是跳出“历史”后,从所见事实的角度出发,去提醒那一位和三郎相貌一致的男人。 明智光秀这个人,实在是太能克制住自己了。他的内心似乎自有一套规则,并不与这个时代相合,却也并未脱离这个时代。除了某些他自己坚持的事情(比如让三郎放弃身陨本能寺的想法),他几乎没有主动打破自我准则的时候——就好比他因为备受三郎信任,反而一直在坚持的c没有证据便从未去表露对羽柴秀吉不满的行为。 这种放弃快捷的道路的做法值得敬佩,也是此时刀剑男士能够放心的理由。 付丧神与“甲贺忍者”不能做的事,恰恰是明智光秀能够做到的事!!倘若刀剑男士难以坐视危险临近c又无法主动变更历史告诉三郎c亦不知羽柴秀吉是会继续保持这种虚假的忠诚直至一切结束(本能寺之变)还是会在中途就露出獠牙的话那么,交给明智光秀就好。 具有三郎的信任又与羽柴秀吉是功绩上的竞争者,明智光秀便是羽柴秀吉叛逆之路上的最大阻碍。而相应的,与三郎有着不为人知的羁绊的明智光秀,至少直至本能寺之变前都是羽柴秀吉难以扳倒的存在! “总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我们能插手的余地。”鹤丸国永说道,“主公和明智殿下,他们两个只要还是相互信任,就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嘛。” 只是问题在于,那两个人只要仍然相互信任,刀剑男士需要担心的就不是羽柴秀吉是否会出乎历史预料之外的发起背叛,而是“本能寺之变”会不会真的发生了! 看现在这种情况,本能寺之变确实另有玄机也不无可能? 暂时不去瞎想这些还没有线索的事情,鹤丸国永朝其他刀剑男士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和自己一起悄悄撤退,不要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让羽柴秀吉发现——总归现在竹中半兵卫已死,羽柴秀吉接下来能做与需要做的,都只是将军队重新整编而已,刀剑男士即使再待下去,也不会有除了看到他表演外额外的收获。 ——事实确实如鹤丸国永猜测的那样,羽柴秀长在折返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即使他与兄长秀吉先后脱离护送队伍,那也只不过是为了之后能顺利推脱责任做出来的表象。也正是在刀剑男士们蹑手蹑脚地撤退的时候,他也踏上了追赶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的道路,甚至还因为人手不够充足带上了几队原属于竹中半兵卫的“美浓骑兵”。 从昨晚起就彻夜未眠地计划好现在以及两天后会发生的一切,又亲手安排好安国寺惠琼的去处以便对方返回,又是半路折返诱出竹中半兵卫c因为出现了时间溯行军差一点就要翻船羽柴秀长的这一日过得相当充实,现在还能端端正正的坐在马匹上,全靠他过人的意志力。竹中半兵卫的死亡对美浓军打击甚大,跟随羽柴秀长一起追赶护送的军队的骑兵们心情低落,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倒也免了羽柴秀长在经历了如此疲惫的一日后,还要费心思来糊弄他们。他脸上隐约浮现的疲色,也被这些美浓骑兵误以为是目睹了竹中半兵卫逝世后大受打击的模样,对他亲近了许多。 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虽然都是急急忙忙的中途折返,但是护送的队伍却没有因为缺少了他们两个而停滞不前。山雨纷纷落下的时候,护送波多野兄弟的队伍也未能脱离雨水的覆盖范围,但靠着羽柴秀长临行前的命令,蜂须贺正胜并没有停下来躲雨,而是强硬地要求所有人一起继续赶路。 波多野兄弟虽然是心怀忐忑地前往安土,以期待三郎能够宽恕他们的过程c接受他们的投降,但他们并不是囚徒。两名能够做主c且在安土也有话语权的大将不在,蜂须贺正胜的强硬就有些失礼,在山雨初到时,双方就因此小小地争执了一次。由于波多野兄弟相较于织田家而言确实是势弱的一方,就算不满,他们最终也同意了继续赶路,冒着雨朝前疾驰。 这种只比急行军稍慢一点的“护送”,显而易见地缩短了波多野兄弟赶向安土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两天,他们就已经远远地能看到安土城金碧辉煌的天守阁。眼见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蜂须贺正胜终于变得宽容了起来,让大部分的部队与波多野一众在原地好好休整,自己则前去安土城先与守城的足轻交涉。 一切乍看上去就像是个正常无比的投降流程——如果不是终于有机会休整自身c以免面对三郎是衣着失礼的波多野兄弟在整理好自己后,目光所及出的全是向自己这一边逃窜的足轻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6.穿越之三百八十六 “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殿下!这正是在挑衅织田的威严!请您对八木城发动强攻!我随时都可以援助明智先生!” “不,说到底, 明智光秀未曾核实对方的诚意就贸然将人送来, 这本就是失职。如果不是羽柴先生反应及时,殿下说不定也会因此受伤!” “但是羽柴秀长未曾留下活口, 事情具体如何便无从推断。而且要说明智先生失职的话,中途折返的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亦是失职!” 自从三郎继承家督,并且靠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御下手段将家臣们管理得老老实实后,鲜少会在军议上出现这样各执一词c争执激烈的情况。更别说问题的中心这一次还不是什么在外的强敌, 而是织田家内部的两名重要家臣——明智光秀与羽柴秀吉。 “殿下, 有关此事,您到底是作何看法!?” 直到被直接的问到了头上,盘腿坐在主座上的三郎才茫然的扭头看过去,俨然一副刚刚从瞌睡中惊醒的模样。 他像是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就那样直白的问道。 “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当然有啊!!刚刚不正是羽柴秀长先生告知您, 波多野兄弟似有异动,已经被他斩杀了吗!?” “啊啊,这件事。”三郎恍然大悟道,“人都已经死了啦, 所以现在问题在哪?” 他直接点了在军议上禀报了这件事后就一反常态的保持沉默c冷眼看着其他家臣议论纷纷的羽柴秀长的名。 “秀长, 你来说一下吧。” “是。”羽柴秀长闻言, 立刻弯起了他本就有些细长的眸, 原先时不时就会轻佻起来的口气难得的正经了许多, 在这种反差下, 他话语中的说服力也无形中增加了不少。 “我与哥哥原本是护送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前来安土,但是只出发不到一日,我就与哥哥中途折返,由蜂须贺正胜继续护送。等我重新出发c赶上他们的时候,就在安土城城外的林间看到了队伍松散的织田足轻我本来想要上前呵斥,谁知道他们看到我就跑,而且身旁有马c马匹却不听他们驱使。我怀疑这些并非织田军的一员,在警告无果后,不得已发起进攻——之后,就在那些尸体中发现了波多野兄弟。” 他说得坦坦荡荡,看不出一星半点心虚的样子。就在他话音落地后,立刻就有家臣逼问道:“那么,你与秀吉先生是为何中途折返?既然都已经到了殿下面前,就不要避重就轻!” “我并非打算将这个问题忽略过去。”羽柴秀长以有些哀戚的口气说道,“只是不知该如何向殿下明言——既然您这样问了,那此刻我也就不妨直说。我与哥哥行至半途突然折返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朝三郎低下了头。 “竹中半兵卫先生,离世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竹中先生中途派了两队骑兵前来请求我与哥哥返回。因为竹中先生是很稳重的人,我们担心是毛利发起了突袭c竹中先生难以应付,因此立刻轻装返回城中,所幸城内外并无强敌c亦无乱象。与我们见面只不到一刻钟,竹中先生就逝世了。哥哥也正是为此才会落后一步,由我先急行军去追赶正胜的护送队伍——大概再过两日,诸位就能见到护送着棺木前来的哥哥了。” 羽柴秀长沉痛地说道。 “我为了尽快追赶正胜,临时选了几队人马就出发其中应有本属于竹中先生的‘美浓军’的骑兵。若诸位仍有疑虑,可以将他们唤来一问究竟。” 他平静得一反常态,显然对自己所言全无怀疑,并且毫不担心家臣们真的召人问询——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竹中半兵卫知道作为城中主事的自己贸然离开可能引起城内混乱,才要石田佐吉代为封锁城池,既是防止安国寺惠琼离开,也是以石田佐吉混淆他人视线c掩饰自己不在的事实。实际上,羽柴秀长在以暴力从石田佐吉处强行取走信物后,所做的远不止将竹中的骑兵提前派出并下达错误的命令(前去寻找羽柴秀吉)c将羽柴军抽调两队更换衣物伪装成美浓军c提前更替守城人手方便安国寺惠琼逃离这几件事。 不管是这一次毫无怀疑就和他一起追赶波多野兄弟的美浓骑兵,还是正在被他的兄长羽柴秀吉收编的美浓军,早已对他费心费力制造出的“竹中半兵卫身亡前后假象”深信不疑,不管是谁去询问,得到的都只有一个答案!! 也包括这一次波多野兄弟身亡的“真相”。 他确实像他对三郎说的那样,努力追赶蜂须贺正胜,直至即将抵达安土。可是事实上,已经与安土近在咫尺,却没有入城休整c而是在城外休整,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波多野兄弟对新建的安土城地形不熟,对三郎的性格也未曾了解过,因此没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当他们无知无觉地换下沾满泥泞的衣物,改穿上由蜂须贺正胜提供的衣物时,一切就已经注定——羽柴秀长当然有真的出言警告过他们,可是波多野众的马匹已经被牵走,留下的是与这些人不熟悉的织田军马,那些与波多野众出于同一块地方的,也不乏被他暗中授意的足轻,及时的堵住了发觉不对的那些人的嘴。 葬身与无数□□下,波多野兄弟前往安土的意向就从“投降”变成了“意图偷袭”!! 一直都在赶路途中,阴差阳错戳破了波多野兄弟的“阴谋”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波多野那些与织田军相似的盔甲由来c知道波多野是否真的怀有恶意呢? 直至竹中半兵卫将要逝世,才“被”叫回城中的他与兄长羽柴秀吉,又怎么可能为竹中半兵卫的死担上责任呢?! 这一切事情都是这样环环相扣,哪怕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一直涉入其中,他们也已经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c全无漏洞! 就算要为这一切找一个负责的人,也不可能轮到已经“陷入亲近家臣逝世的悲伤中”c至多只有“失职”之罪c且已经无意中“将功补过”了的羽柴兄弟! “半兵卫死了吗?!怎么这么突然!”三郎显然被羽柴秀长带来的消息下了一跳,脸上露出些许震惊之色,“是怎么死的?” “竹中先生先前就患有肺病,时常咳血,哥哥一直劝他离城修养,但竹中先生都不曾同意。这一次哥哥要护送波多野兄弟,将一切交给了竹中先生,没有想到只离开了半天,竹中先生就发病且陷入昏迷,只能派人立刻找哥哥回城”羽柴秀长说道,“接下来,就是先前告知您的那些了。” “虽然半兵卫生病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虽说是那种酷酷的角色,但也没必要这样逞强啊。”三郎苦恼地说道,“说起来小光也是肺病的设定——你们有告诉小光吗?他离你们很近吧。” “我并不清楚哥哥那里是否有通知明智先生。”羽柴秀长说道,“想来应该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吧。” 被三郎过于自然的提醒了明智光秀的存在,原本为竹中半兵卫死亡的消息震惊c短暂的陷入了沉默的家臣们又立刻重拾了之前的话题:“殿下,竹中先生的死先放一边对于波多野这种明显的挑衅行为,您究竟作何打算?还有明智先生受其蒙蔽c险些让您受到袭击的失察之罪!” 并不是竹中半兵卫的死不重要,而是相较于三郎的安危而言,一切事情都必须往后排。竹中半兵卫为人低调,才智又是有目共睹,但是他毕竟在加入织田家后鲜少露头,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与羽柴秀吉捆绑的军师形象出现。比起已经半只脚踏入核心的羽柴秀吉和一开始就空降核心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的生死难以动摇到织田家的根基,因此就算他突然逝去,也仅仅是让人唏嘘一声天妒英才。 目前最重要的,是波多野兄弟未曾成功的袭击行为。 羽柴秀长下手太狠,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是在“可能受竹中半兵卫死亡刺激”与“事发突然来不及多加布置”的前提下,他这一行为直接被轻轻放过了。一旦略过了羽柴秀长在这次事件中起的决定性作用,波多野众换下的衣服与明显与他们不熟却待在他们身边的战马,就是让人无法反驳的“早有阴谋”!并且一切就很轻易的指向了明智光秀——波多野兄弟类似织田军的盔甲从何而来?明智光秀对此是否知情? 倘若明智光秀只是被波多野装出来纯良模样欺骗,误以为对方真的想要投降,甚至为此忽视了可能被藏在他们行李中的盔甲,这种识人不明c眼光不济的表现足以打击明智光秀的威信。而一旦明智光秀早有发觉,却放任波多野兄弟行动,这就是明晃晃的怀有异心!! 不管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对明智光秀来说都是重大打击! “说袭击太夸张了啦。”三郎摆摆手说道,“总要人到了我的面前才能算袭击吧?而且在城外布置也太奇怪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和刚认识的人一起跑出去玩的啊。” 家臣:“”真的不是吗?真的不是吗??? 对于三郎全无自觉的发言,家臣们只能装作刚刚没有听到,继续抓住先前过于明显的问题:“但是,波多野兄弟这一次的盔甲问题——” “这个看到了就知道吧?而且人都已经死了,不管之前想做什么,也都做不到了。”三郎说道,“不过来投降的人突然就死了也是个问题尸体送回去吧。还要告诉小光,接下来要可能要做好强攻的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7.穿越之三百八十七 有了三郎完全不在状况内的c风轻云淡的应答, 纵使家臣们对波多野兄弟的事情仍有疑虑, 也慑于三郎的威严, 只能心思各异地将事情一致地忽略过去。 至于羽柴秀长他并不因此觉得失望。 三郎对于明智光秀的偏爱有目共睹,除非将切实的证据放在三郎面前,不然这位织田家的前家督c目前织田家真正的掌权人是绝不可能相信明智光秀怀有异心的——不, 就算真的有了切实的证据, 那个人也都不会相信的吧。因此他一开始就不寄望于三郎会因此疏远或降罪于明智光秀,只是如果罪责更大的明智光秀都被三郎轻轻放过的话, 他们兄弟就更不可能被三郎加以罪名,而且有明智光秀在前顶着,足以为他们转移掉所有目光, 让人忽视掉他们在其中的作用, 也就更减少了他们被发现的可能。 如果换成羽柴秀吉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对明智光秀毫发无损感到失望的吧——羽柴秀长漫不经心地这样想道, 几乎又要露出他惯有的那副轻佻笑面来。在悲伤的虚假情绪撕裂之前, 他及时地收敛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维,继续垂着眼, 以相较以往更言简意赅一些的口吻去命令和他一起前来的骑兵们好好照管那些被他假作无意杀掉的人的尸体。 他没有在安土城多加逗留, 而是在略作休整c保证骑兵们恢复了精力后就踏上了返程, 准备依照三郎所言, 将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的尸体送回去。尸体上原本属于织田的甲胄被他“贴心”的换了下来,改为这两人原本穿着的甲胄, 乍一看就像是尸身仍然完好无损一般——由于这两人已死, 也不用再多注意舒适度一类的问题, 因此羽柴秀长重新带着的队伍以与来时相差无几的态度迅速返回,甚至还与羽柴秀吉在路上打了个照面。 两兄弟心照不宣,连一声招呼都没有互相打,就这样擦肩而过。 反观另一边,虽然碍于不能告知明智光秀历史,鹤丸国永的提醒变得十分避重就轻,但奈何作为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的人,鹤丸国永对这一套已经是驾轻就熟,明智光秀本身也是才能非凡的人,因此他很快就从鹤丸国永的只言片语中明了了波多野兄弟的危机,也预感到这件事必定会扣在自己的头上——不管最终是由什么方式。 他事先没有和三郎联系,但是原本包围八上城c并因为对方很有诚意的和谈队伍而松散了一些的军队已经重新紧密了起来,将八上城死死围住,随时可以发动强攻。八上城的城主正是波多野秀治,如今留在城中的都是他的家臣——看到明智光秀突然变为强硬的态度,这些家臣们已经感觉到事态正往他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也不敢以同样激烈的态度去刺激明智光秀,只能斟酌着笼城,靠着明智光秀态度松散的那两日时购入的少许粮食继续支撑。 羽柴秀长的护送队伍很快就到了——毫无意外的,他直接绕过了明智光秀,将尸体送入了八上城内!! 这个阴谋虽然是临时布置的,但明智光秀已经深深涉入其中,不管这个始终以面巾蒙面的青年对在安土附近发生的一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羽柴秀长都不会给他发现端倪c为他自己辩驳的机会。 尸体一被送入城中,八上城内一片哗然! 当盔甲被取下后,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身上大大小小c被长|枪戳刺出来的伤口就再难遮掩。羽柴秀长是以枪作为突袭手段,又是瞄准了这两兄弟作为靶子,因此尸体上有这样的痕迹并不惊人——但在原先就为这二人提心吊胆的家臣们看来,这毫无疑问就是受刑的表现! 连羽柴秀长当着护送的部队说出的c装模作样的解释词,也被他们当成了织田信长的诡辩——他们的主公与织田求和的意向是真是假,他们身为家臣岂能不知?!就算是真的对织田信长心怀不满c意图刺杀,也不可能波多野两兄弟都一起前往安土,至少会留下一个人在城中以备万一啊! 还说是因为想要袭击而被发觉不对的羽柴秀长反杀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盔甲全无破损,唯有身体满是伤痕?!又是什么样的攻击手段,才会恶意的以□□在人体上进行数次戳刺,而他们的主公竟然没有逃离?! 答案恐怕只有一个了——织田信长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波多野兄弟的投降,并且将他们施以磔刑! 织田信长如此张狂,不容他人忤逆,他们又怎么可能再继续投降于他! 如果说波多野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c甘心为波多野兄弟效死,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毕竟曾经奉波多野为主,大军围城之下也没有别的逃生之路,如今看着波多野兄弟以这样凄惨的死法被送回来,纵使曾经有再多的不愉快,也在此刻烟消云散,胀满心头的只剩下悲戚与被羞辱的愤怒——波多野兄弟纵使曾经背叛过织田信长,也远远没有到达要被磔刑才能让织田信长解恨的地步吧!! 这对兄弟就像是他们的明天——就算织田信长真的接纳了他们,以他这次表现出来的残暴个性,他们也终究会丧命于这个暴君手上吧? 明智光秀在精准的预判下做好的围攻准备,直接被八上城的家臣们当成了一切早有织田信长的授意——换言之,就是明智光秀早知道织田信长不会饶恕波多野秀治,却仍然以谎言唆使后者带着弟弟前去送死。 织田家的大将与织田家真正的主人,竟然都无信无义至此!! 带着满腔的悲愤,八上城的将领带着仅剩的人马,开城向明智光秀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在明智光秀的准备之下,八上城原本的守将没能成功扫出一条直袭明智光秀的道路,但是他们不计后果的进攻,仍然为明智军带来了不少伤亡。 只不过,八上城这几日短暂得到的粮食还不足以让波多野的足轻们长久的爆发下去,在力竭前没能突破的人数障碍,力竭后也仍然不能改变其局势。因此没有过多久,明智光秀仍然拿下了这一座城池以与预期完全相反的方式。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八上城的守将大概是认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有活路,兼之不忿波多野兄弟受到的对待,在对战中完全没有隐瞒其出兵原因。因此,三郎使波多野兄弟受磔刑一事有不少足轻听到,想来很快会传遍军中。但明智光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封口或进行解释——他不知道听到这些话的人具体是谁,向所有人额外强调也就等同于变相的传扬。他也没有看到波多野兄弟的尸体,想要解释也无法拿出有力的证词。守将既然有底气这么说,就说明波多野兄弟的尸体确实是呈现出被磔刑的模样,而足轻们肯定是要入城将守将c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c波多野足轻们的尸体一并收敛起来,以防尸体堆积造成疫病,如果这个时候为了三郎而盲目地进行辩解,只要有人看到了尸体,所说的谎言一戳就破,效果就适得其反。 所以说三郎的名声还是注定要在这里为什么这种发展如此似曾相识?! 还记得自己曾经无意中让三郎背上火烧比叡山的黑锅的事情,明智光秀只觉得这一次大概也是相似的发展。他清楚以三郎的性格绝不会以磔刑对待波多野兄弟,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放任对三郎心怀恶意的人前往安土,因此,这事情也就只指向一方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并不清楚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这样做的目的。 虽然明智光秀不想承认,但是三郎的名声确实已经恶劣到了一个相当难以挽救的程度。即使被传出将波多野处以磔刑的传言,也不会比屠杀越前一向一揆时给三郎带来的污名更大。而且按照鹤丸国永的暗示,倘若真的是这对兄弟选择波多野下手的话,他们并不能取得与这谋划相应的利益。 除了给明智光秀额外增添了一些能被解决的烦恼外,简直就像是在做无用功。 明智光秀能够肯定,在竹中半兵卫还在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竹中半兵卫的死亡也是那两个人动的手脚——但是,羽柴秀吉已经手脚迅速地将竹中半兵卫的棺材封好,就算明智光秀对竹中半兵卫的真正死因心存怀疑,也不可能急晃晃的前去要求开棺验尸。即使日本人对于尸体并没有那么重视,明智光秀为验尸而提出的要求也仍能算作失礼至极。 倘若能知道羽柴秀吉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就好了。 明智光秀不由得这么想道。 他的目光渐渐地落在了一边的刀剑男士身上。 “我知道你们应当还有事情没有和我说。”他平静地说道,“我无意干涉你们与安土的交流模式,但倘若要说什么机密之事的话,还是要前往安土与本人细说方能放心吧?” 一期一振还没有答话,鹤丸国永已经神情自若地回答道:“是这样没错。您是打算让我前去安土吗?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帮了大忙了。” “是的。你也好,其他人也好,都可以尽快出发,前去与三郎见面。”明智光秀继续说道,“我需要你们帮我向三郎带几句话。” 迎着刀剑付丧神们或隐晦或好奇的目光,他缓缓开口道。 “我想要你们替我请求三郎,‘能否将一期一振派往羽柴秀吉的身边,并让三日月宗近与一期一振保持一定程度的通信’?”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 等一下?!明智光秀你是认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在说这种话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8.穿越之三百八十八 只差一点就要和三日月宗近联手刺探羽柴秀吉的情报, 从此滑入无间道的深渊——好在在这等惨案发生之前, 一期一振就及时的进行了自救, 以“已有三日月在,无需再画蛇添足”“我并不具有与他们相互牵制的可能性”“您难道说想要让我将野武士扩军后一并带过去吗”等等理由成功劝得明智光秀改变了想法。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一期一振还主动接下了前去安土的任务, (完全不必要地)陪伴鹤丸国永前去与压切长谷部和三郎见面。 由于白虎似乎只能与五虎退相互沟通, 也只有在五虎退在场的时候不排斥被付丧神当做坐骑使用,因此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这一次没有骑老虎遛弯的荣幸, 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徒步前行。 直到离开了明智光秀的军队范围,一期一振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明智先生果然有时与信长公很相似。” 就例如这次明智光秀的突发奇想——乍一听完全不合理,几乎要让人怀疑这是在全无选择下的胡言乱语, 只有在之后将其定义为“可行”来进行思考, 才能隐约触摸到这种做法背后的深意。 虽然明智光秀这一次仍然没有越过三郎直接决定刀剑男士的去向,用词也很客气, 但是一期一振不能否认, 他在那一刻确实是将明智光秀短暂的与三郎等同起来。再回想起曾经从骨喰藤四郎口中得知的消息,他清秀温柔的眉眼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倦色, 紧抿的唇无端多出几分坚毅的气质。 “这是自然的——毕竟那两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可真不好说。”鹤丸国永轻松地说道。 “鹤丸先生也是, 好像有知道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还没有确定, 所以不敢在没有根据的前提下贸然说出来——反正一期你也是一样的吧?”鹤丸国永歪过头,对着清瘦俊俏的太刀青年眨了眨眼, “有关‘织田信长’, 你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呢?” “” 一期一振的少见地紧紧将眉蹙起, 原本紧跟着鹤丸国永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变慢,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他看着鹤丸国永挺直的脊背与回过头看着他的c清隽的面容,有些困扰地微笑起来。 “与其说是纠结,不如说是担心麻烦你们吧。鹤丸先生与三日月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着涉及松永久秀的‘疑似穿越’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想到了什么地步,但也知道,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有了猜测,只是难以验证。因此,我并不能肯定,我问题的起源到底是真是假,是错乱了文字顺序的‘误看’还是确实存在于书面上的结论所以,我想至少要等我确定了这一点,才好将问题交托给大家,一起寻找答案也就是想做好‘前置准备’。” “那么一期殿下现在有做好这种准备吗?” “大概吧——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算发现了什么,感觉也模模糊糊的。”一期一振失笑道,“我其实也想要找个时机来问问你的看法了——如果鹤丸先生不觉得麻烦的话。” 鹤丸国永说道:“直截了当的说给我听就可以了。一期是之前和骨喰有过交流后,才开始觉得困扰吧?事情和信长公有关吗?” “算是吧。”一期一振说道,“我不知您是否有过类似的猜测时间溯行军有平时搜集情报的‘探子’与关键时刻能统帅其他溯行军的‘统帅’,如果以人类的军队一层层这样类比上去,那么时间溯行军毫无疑问也有一个特定的‘统治者’。” “如果我说,‘统治者’或许是历史中存在的人的话——您,是否会觉得我是异想天开?” 鹤丸国永怎么可能觉得这是异想天开!不如说一期一振刚刚的话原本就戳中了他在目睹竹中半兵卫死后诞生而出的c尚且处于朦胧时期的想法! “不。”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笃定地说道,“我认为,您的猜测或许正是正确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在前往安土的这段期间,请和我就此想法好好交流吧?”他对一期一振说道,“要对长谷部开口的话,果然还是要先理清逻辑才可以。” 浑然不觉这一次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将联手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暴击,织田家最负责任的近侍压切长谷部还在认认真真规划出阵名单,并兼之分析接下来会进行的历史事件。 历史中波多野受磔刑的事件已经达成——并非明智光秀以为的仅仅是被八上城的守将喊叫出来才开始向外传播,而是在那对本意求和的兄弟的尸体被羽柴秀长作为证据送入城中c方便随时给三郎看到后,就已经流传起了这样的荒谬传闻。因为三郎太过迅速地做出了决断,波多野兄弟的尸体甚至没能在城中呆满一日,就像只走了个过场一样被直接又的送了回去,误认为羽柴秀长的作为也早有三郎授意的人也不在少数。具体他们脑补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结果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安土城附近已经有不少人相信是三郎将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处以磔刑,三郎原本就恶劣的“第六天魔王”的名声越发叫人闻风丧胆,已经能成功达成止小儿夜啼的目标了。 压切长谷部等刀剑男士是日日出去清扫四周可能出现c专门搜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的。有了三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更改了本丸所在的这个前提,他们原先繁重的工作量顿时减轻了许多,虽然仍然是要外出清扫,但已经不用像从前那样时刻保持警惕c生怕遗漏了哪一个敌人导致对方摸进城来,只是在大致清扫完成后每日例行在周围进行巡查。这样一来,他们自然是最先知道了外界流言的那一批人——完全没有犹豫,压切长谷部直接报告给了三郎!! 由于三郎对名声仍然浑不在意,所以压切长谷部的报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第六天魔王”的名号仍然是黑得发亮,三郎每次任性地不想要太多侍卫跟着c和归蝶出去“约会”的时候,更加没有人敢劝阻了。 波多野兄弟的事件后,这一年内还剩下的c值得让人注意的事件,似乎就只剩下德川家康的长子信康切腹自杀一事了。 那总不能像是这次寄望于波多野兄弟莫名其妙的就被误以为手磔刑一样,寄望于三郎的命令被德川家康理解错误c逼死自己的长子了吧!? 回想了一下曾经亲眼见到的c德川家康对三郎发自内心的推崇,以及将三郎的任何行为都向好的一面去理解的神奇思维,压切长谷部由衷地认为,要达成这件事,说不定会是他们意想不到的超困难程度。 毕竟虽然与织田家的诸多家臣一样,对三郎的信任堪称盲目,但德川家康也算是仅有的几个看到了三郎本质中的一个了——哪怕已经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有了现在的地盘,三郎内心的界限也未曾模糊过。就算有时他也会做出让人脊背一凉的c本人不自知的残酷举动,但是三郎他确实没有过为了预防某种危险就一定要斩草除根的冷酷举动。他几次放过松永久秀,对足利义昭背叛他的行为他也只是简单地驱逐对方出京,这就已经足以反映,他的本性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确实是明智光秀笃定的“宽容”与“仁慈”。 虽然织田家的家臣与织田家的敌人都肯定不会信这个评价的哈哈哈。 简而言之,德川家康是不可能相信三郎会下达“杀死长子信康”这种命令的。而依照现在压切长谷部接触到的德川家康来看,那位两颊圆润的青年性格虽不懦弱,却能称上一声柔软,目前也是心甘情愿的屈居三郎之下,也就更不可能因为什么偏见或争执,采取杀人这样激烈的手段。 所以历史中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这件事中他们刀剑男士的插入点在哪里?! 见识到了上次时间溯行军见缝插针一样的攻击模式,压切长谷部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将德川信康——死后还被贬称为松平信康的男人的生死纳入考虑范围。如果松平信康不死,那么德川家的内部势力便也可能呈现与历史上截然不同的划分方式,虽就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似乎还没有表现出能从长远上考虑的思维程度,但介于具有今川血脉的松平信康确实有颠覆德川家康对德川家统治的可能,织德同盟可能因此早早破碎,甚至反插织田一刀,压切长谷部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轻忽对待。 他隐隐有些预感——并非是时间溯行军的智商进化得越来越高,而是时间溯行军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这个世界c这个时代,它们的战术才会变得越来越精细,不自觉带出的风格也叫刀剑们越来越觉得熟悉。 他按下这种不知所谓的联想,继续苦思冥想该如何在松平信康的事件中找到入手点。就在他百般思考无果c已经快要因此暴起之前,烛台切光忠轻轻地敲开了们,含笑为他送上一碟牡丹饼,并且捎带了一句犹如死神足音的话: “——鹤丸和一期先生刚刚到了,说起来,长谷部你一直闷在房间里也是不行的吧?” 压切长谷部不知为何,突然就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此时他还不知道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组合出了什么奇葩的猜测,对自己刚刚感受到的冷意,也只认为是拉门没有关上c恰好有风吹进来所致。因此他毫无危机感的就接过了烛台切光忠好心送来的牡丹饼,随便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剩下的则暂时搁在案几上,留着回来时再吃。 他向烛台切光忠摆了摆手,快步走向了三郎所在的和室——那两名刀剑男士果然是先去拜见三郎,现在正等着他的到来。等压切长谷部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就听见鹤丸国永口齿清晰地对三郎说道:“所以,当时退看到竹中先生被时间溯行军带走了。” 顿时,压切长谷部就因为此话的内容过于劲爆,被还没吃下去的牡丹饼卡住了嗓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89.穿越之三百八十九 三郎所在的和室当然也是有茶(非茶会用)的——因此压切长谷部及时地得到了救助, 没有在听到更重要(吓人)的情报之前就直接宣告退场。 他来的时机很巧, 恰好是鹤丸国永对三郎的讲述才刚起了个头c除了他听到的那一句“竹中被溯行军带走了”之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话的时候。因此鹤丸国永并没有和他简述之前所说的内容, 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的时间溯行军给人感觉很奇怪。”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说道,“我与一期经过商量后, 认为最有可能的, 是时间溯行军其实一直在持续‘将历史人物带走’的行为。” 他含笑看向三郎。 “主公应该也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吧?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突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什么的。” 三郎不假思索地就应道:“确实——不过我历史不好诶。难道松永先生在历史上也是真实存在的那种c出名的角色吗?” 刀剑男士们:“” 你才知道吗?!就算战国时代后期绝大多数的风头都被你抢了, 作为以下犯上的典型, 火烧寺庙的前辈,松永久秀也是很出名的啊! “那道三大叔也是吗?”三郎震惊道,“就是归蝶的父亲!” 刀剑男士们:“当然。” 从一个卖油商人成为一国大名, 继承西村氏后再继承长井氏,最后还继承了绝嗣的斋藤氏, 斋藤道三的经历对这个时代而言也堪称传奇好吗!! “——真不可思议, 原来大家都是历史上的名人。”三郎头一次知道这件事, 连连感叹道, “突然就很有种亲切感——这么一来, 原来‘穿越’这件事也是时间溯行军在捣乱吗?” “不, 刚刚鹤丸只是说时间溯行军带走了竹中半兵卫吧。”压切长谷部说道, “先前羽柴秀吉不是已经将他的尸骨运到了安土吗?难道棺木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时间溯行军为何要带走他?” “羽柴秀吉带来的确实是竹中先生的尸骨没错。这具体情况, 也正是我现在想要和主公说的——”鹤丸国永看向了三郎,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提交给您, 但是竹中先生很可能是被谋杀的。”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 只有嗓音清朗的鹤丸国永在向三郎叙述自己当时所看到的一切。 “一期殿下当时被留在了城中, 可以证明,竹中先生当时不在城内,而是事后才被人送回来。当时的竹中先生就已经死亡——在他死后,羽柴秀吉才抵达城池,并收编美浓军。”他说道,“由于下雨和时间紧迫,我没有来得及检查从城池至林间那一段路是否还有别的地方留有血迹,大多数的痕迹也被雨水毁掉,因此无法确定竹中先生的具体死亡时间。但是从退描述的人物外表上看,当时出现在他眼前的‘竹中半兵卫’,应当已经不是人类——是鬼魂?还是能给人以错觉的精怪之物?就连这个也难以确定。不过我想,时间溯行军当时会目的地‘护送’‘竹中半兵卫’,应该不是为了运送什么无用之物吧?” 三郎是否想到了什么尚不好说,压切长谷部却已经明白了鹤丸国永娴熟地绕开“历史”后叙述的话语里,所指向的对象。 如果竹中半兵卫是被谋杀,那么能下手的人自然相当有限!羽柴秀吉不管对美浓军采取了什么样的说法c对三郎这边又给出了什么样的说法,在剥离掉一切后再去看,只能看到他实际过于凑巧的回城时机,以及面对美浓军时难看的吃相! 羽柴秀吉 “嗯——那么原因呢?”没有沉默太久,三郎很快就直接向鹤丸国永开口问道,“不管是半兵卫被谋杀,还是半兵卫被带走,都应该有个原因吧?” “谋杀一事的原因暂时不清楚。当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发展,到的也太晚,如今再想探究竹中先生死亡的起因已经困难重重,大概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告诉您答案了。”纵使被三郎的问题难倒,鹤丸国永也不见什么为难之色,金眸闪闪发亮,“不过好在,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情上也不是全无推测的方向——这些长谷部也能察觉到的吧?” 压切长谷部:“不能。” 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把问题推到了他的头上! “诶,好好想想?”鹤丸国永笑道,“从松永久秀引爆信贵山城那次不,要比那一次更前的时候,时间溯行军的战术风格就已经初具雏形了。无论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是一期一振和和泉守,都曾经在面对这种战术风格的时候感觉到了熟悉吧?固然,战术应用大同小异,而我们也已经接触过这个时代诸多名将c感受过其作风——但是,‘接触’就等于‘熟悉’的话,也太瞧不起我们双方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是合理猜测而已啦——我在想,会不会是历史中曾经持有我们的‘前主’,其实有一部分被时间溯行军纳入麾下了?” 这个猜测实在过于惊悚,以至于压切长谷部手里握着的茶杯都不知不觉地倾斜c连茶水倒下都没能回过神来,还是一期一振眼疾手快地将他的手往边上一推,才让压切长谷部免于湿身。 “很有意思的猜测。”三郎全无危机感的赞叹道,“就像是这次的半兵卫?你们中间也有被半兵卫用过的刀吗?” “这个目前还不确定——因为我在历史中没有被竹中先生持有过,所以您这个问题我可答不出来。”鹤丸国永说道,“但是,至少这一次退目睹了竹中先生被带走的情况。从曾经的战斗中已经可以确定,时间溯行军每次从到来与撤退,都是有阵法作为他们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辅助,这一次退看到的c它们最终消失时的白光与其阵法的光芒无异。竹中先生作为人类而言灵力稀薄,就算在临死前突破自身限制c强行化为鬼魂,也不应当是能够被看得清清楚楚的那种模样如果说是时间溯行军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额外准备的话,才更说得通?” “那么!这和之前你扯到的‘松永久秀’又有什么联系!?”被鹤丸国永三言两语就搅和得心神不定的压切长谷部干脆将茶杯放下,以免又弄出第三次意外事故,“松永久秀的‘穿越’问题尚未弄清,断言其中有时间溯行军作梗,你的理由是什么?!” “哎呀,长谷部你吓到主公了。” 压切长谷部立刻猛地扭过头看向三郎——他刚刚铿锵有力的发言没有让三郎的表情有一点变化,反而是这迅猛的扭头动作让三郎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持续了好几秒。一人一付丧神对视一会,最终是三郎先摆了摆手:“不,我没有被吓到啦。” 鹤丸国永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要说理由的话也没有喔,非要说只是从这次竹中先生被时间溯行军拐走的事件中延伸而出的猜想。竹中先生已经死去,就算带走他的魂魄,也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额外的伤害——那么,如果带走的不是‘已死之人’,而是‘活着的人’呢?” “为何松永久秀对这个时代而言出身不明c为何松永久秀会有来自后世的枪——如果我要在这里猜测,是因为时间溯行军带走了这个时代‘真正的松永久秀’呢!?” 有关松永久秀的猜测众说纷纭,在织田家一直没有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这种猜测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猜测松永久秀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却无法解释“原本的松永久秀”的去向;另一种则是猜测松永久秀有了穿越到后世的奇遇,并在抵达了后世后又返回了这个时代,却也无法解释松永久秀为何和三郎一样对自己必死的宿命无动于衷,更无法解释为何“奇遇”单单降临在松永久秀的身上! 其实在刚刚,有了三郎的侧面证明,已经可以让刀剑男士们断定“斋藤道三”也是有了“奇遇”的人了。他们所作所为都完全融入了这个被他们背负着的“历史身份”,在他们不主动暴露的前提下,就算是刀剑男士也很难察觉到他们的真实身份有异。而在刀剑男士们未曾发觉的地方,或许还有更多类似的人也是这样的身份——这些“奇遇者”的遭遇,以时间溯行军入侵c因此时代动荡发生了致命的谬误是难以解释的。而且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穿越者”意图改变历史,这种巧合说是好运也太过牵强! 因为这个时代便是怀有野心的时代!将穿越者困在既定的道路,目送他们前往最终的结局,这种做法太过考验人性,就算是实为付丧神的刀剑男子们都能看出其中的风险有多大。至少松永久秀就不可能是一个甘心受制于命运的人,可是最终,他却仍然走上了历史中的道路,如果说这其中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才是见了鬼了! “就算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被带走了,才会有我们见到的那个‘疑似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松永久秀’,那时间溯行军如此大费周章的意义何在?”压切长谷部的气魄丝毫不弱于鹤丸国永——大概是被刺激的次数太多,在扛过去了鹤丸国永爆发性的发言后,他内心中的谨慎与细致就立刻冒出了头,“已经将‘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带走,那么时间溯行军大可以撤出这个时代c彻底规避被检非违使搜索到的可能。‘失去了松永久秀’与‘有了松永久秀的替代品’,前者才更符合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的目的!?” 在这争锋相对c彼此丝毫不让的危险气势下,三郎一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刀剑男士的争论听进耳中,只快准狠地抓住了盲点:“其实你们早就知道松永先生是穿越过来的吧?大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刀剑男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0.穿越之三百九十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非常有意思了——刀剑男士们有关松永久秀的“穿越”猜测开始的时间相当早, 只是碍于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才没有向三郎汇报。三郎的高行动力体现在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不管是对家臣还是对刀剑男士,要求的往往是结果而非牵扯了一大堆东西的过程。有了这样一个重视结果的主公, 刀剑男士们理所当然的要调整他们的行动模式——三郎不可能迁就他们的话, 就只有他们自己去迁就三郎。所以像那些尚没有定论c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刀剑男士们是不会和三郎详细汇报的。 毕竟说了也是白说, 以三郎的性格,难道刀剑男士还能指望从三郎口中得到什么建议吗?! 不要想了,整个织田家都没有这种待遇的。三郎不开口则已, 一开口就已经是下决定了! 总之一直以来刀剑男士都是以这种模式和三郎相处,迄今为止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除了刚刚争论得太过激烈, 导致被三郎漫不经心的一问弄得场面骤然尴尬以外。 尴尬的缔造者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说的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只是单纯的c理直气壮的等待着刀剑付丧神们的作答。在短暂的沉默后, 一期一振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容回答道:“有发现一段时间了, 原本是想着有了定论再和您汇报。” 好在三郎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深究什么的打算(三郎真的深究过什么东西吗?), 因此他轻易的就接受了一期一振的回答, 朝着压切长谷部与鹤丸国永扬了扬下巴:“那继续说吧——刚刚是说, 时间溯行军把松永先生带走了?” 压切长谷部沉默地点头。鹤丸国永则端正了坐姿,口气轻快地说道:“是的——按照长谷部的想法来说, 时间溯行军完全没有必要在‘偷走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后还‘塞入一个来自后世的松永久秀’。这种做法不确定性太大, 而且也不是时间溯行军一贯的行动风格。” 这里最主要的问题, 就是时间溯行军并不能保证那个用来取代松永久秀的人, 是否真的能够成为松永久秀——虽然就结果而言,来自平成年代的黑道大哥出色的充当了“松永久秀”,但是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他必然也是有自己的姓名的。 就好像斋藤道三在穿越之前的名字其实是“长井新一”一样。 名字的改变并不是随意扔一张写着名字的字条c或是强逼对方承认这个名字这样简单。时间溯行军中有沟通能力的角色不多,要让一个来自后世c与这个时代的人毫无联系的人如它们心意地改名换姓在乱世中生活下去,这其中的操作太过精细,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时间溯行军所能消耗得起的。时间溯行军绝大多数成员只是会麻木听从命令的傀儡,这种特性就决定了它们不可能达成这样的结果。时间溯行军可能会因为“偷”走一个松永久秀却还没动摇世界的根本c自己又因为这种大胆的行为而被检非违使加倍注意的困境,而采取一些手段,但这些手段必然不是“塞回去一个替代物”这样粗劣。 时间溯行军根本不需要“塞入来自后世的松永久秀”! “所以我说这件事根本——” “但是,长谷部又怎么知道,我说的将‘后世的人’拖到这个时代充当‘松永久秀’的角色,就是时间溯行军?”鹤丸国永说道,“我说的仅仅是时间溯行军带走了‘竹中半兵卫’,也可能带走‘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如果说,有什么能为这个时代塞入一个替代物,并且确保其如‘历史’一样发展的话,那唯有一个存在——” “即,这个世界本身。” 压切长谷部一时哑然,甚至有些不太懂鹤丸国永的思考回路——但是鹤丸国永毕竟逻辑清晰分明,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竟然也能隐隐明白鹤丸国永的意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鹤丸国永太过胆大c连这个都敢想;还是该说鹤丸国永的思路实在顺畅得可怕,竟然能将之前所有未曾揭开的谜题尽数串在一起,强行拼凑出一个答案来。 不管这个答案是对是错,他这种魄力与思维能力,实在是太过优秀了。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有两套自救系统是吗?” 最终,压切长谷部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随后,鹤丸国永在他面前点了点头。 如果真要从鹤丸国永的角度去剖析的话,一切都是一环套着一环c仿佛永无止境的巨大谜题。但是要是从他已经得到的结论去逐一相互对应的话,要理解起来就会变得简单的多。 首先是这个世界——不管是刀剑男士还是时间溯行军,其活动都会为这个世界造成损害。这里的世界并非是“地球”这样一个狭隘的概念,而是包括了时间与空间c过去与未来在内的,庞大存在。一旦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的活动过于频繁或是动作过大c造成的伤害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底线,世界便会开始自救——也就是派遣“检非违使”对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进行攻击,直至伤害得到弥补(例如三郎拒绝相信本能寺之变的幕后黑手是明智光秀,改变历史的可能性降低)或是伤害者被消灭(例如在场的时间溯行军被检非违使击杀)。 这也是为什么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们一直都在有意识的回避检非违使。他们到底是在这个世界本身上进行战斗与其它活动的,这意味着他们无法隐藏自己的位置所在,如果当真发展到与检非违使不死不休的局面的话,时间线一旦拉长,场面必定是一面倒地倒向检非违使那边。 检非违使,便是这个世界自救的手段。 而鹤丸国永的意思在于,世界实际上还有第二套自救手段——在发生了如“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被带走了”的事件后,将“替代物松永久秀”从后世拖到这个时代,以维持历史继续进行。因为由世界主导的行动,因此它可以缔造出无数的巧合c去推动“改名”等等事情的发展,也可以在事先就进行甄别,选择出从性格到气质都最适合成为“松永久秀”的人! 刀剑男士刨除时之政府灌输给他们的“历史”后,属于他们本身的记忆,实际上也仍然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纵使他们是经由催化才成为的付丧神,但是世界的存在跨越了时间与因果,因此,倘若“真正的松永久秀”被“穿越后的松永久秀”取而代之,不管是他们还是时之政府,又或是时之政府想要维护的“历史”,有关松永久秀的一切都会从前者变成后者,并且天衣无缝。 除了将“真正的松永久秀”劫走的人以外,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发觉其中进行了替换!因为这并非是单纯的将记忆中的某个人物抠出来镶入另一个,而是从一切的诞生之初就开始了变动,他们从仅是无自我意识的冰冷刀剑时遇到的“松永久秀”,到现在成为付丧神返回历史中遇到的“松永久秀”,都是三郎所熟悉的c从平成时代穿越到战国的黑道大哥。 他即是“历史中的松永久秀”!除非世界本身,否则再无人能更改这一事实! “世界有这么容易被入侵吗?”压切长谷部难以置信地说道,“即使这个世界本身并不一定具有自我意识,也不可能几次三番被掠夺走‘重要的历史人物’吧?” “但是清光他们也曾说过吧?”鹤丸国永说道,“‘世界线已经崩溃过’。” “这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啊!为什么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哎呀,因为很在意,所以就悄悄记下来了。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会把觉得应该注意的东西好好记在本子上的类型哦?”鹤丸国永说道,还不忘向压切长谷部俏皮地眨了眨眼“总之世界线怎么样,目前不关我们的事。反正我说的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对吧,长谷部?” 常年坚持以事实为基准的c以证据为要件的压切长谷部硬是被鹤丸国永的反问给卡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咳几声,强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最开始说的事是有关竹中半兵卫的吧?” “啊。没错。虽然我们目前是身处这个时代,能够着手的只有这个时候发生的一切。但是不管是时之政府还是时间溯行军,实际上都是不受时代限制。因此,竹中先生被带走应该不是个例。”一期一振宽容的顺着压切长谷部的话说道,“时间溯行军应该也在同时采用两种掠夺‘历史人物’的手段。一种是将仍活着的历史人物带走——例如松永久秀,但是世界会开始自救,因此可能很容易引起检非违使的注意,或许还有一定的限制条件,不能频繁使用。另一种则是带走已死的历史人物——例如竹中先生,这种不会引来检非违使,但同样的,已死之人能够做到的事情相当少,灵力的天赋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一切不过,竹中先生最让人敬佩的原本也不是武力,而是智谋。” “也就是时间溯行军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军师吧——不,如果是找到了灵力充沛的‘历史人物’,或许就是直接增加‘大将’了。历史人物想要改变历史的心情与执念相比后世之人,会强烈许多。”压切长谷部总结道。 “是的,所以这次也是想要向主公汇报这件事。”鹤丸国永向三郎问道,“除了这些以外,时间溯行军对您的针对也太过明显。目前已经可以猜测,时间溯行军应该是有一个具体的‘人’在统领,我想要问问您,您是否有什么不死不休c头脑非凡且已死的仇敌?” 三郎勉强从茫然中挣脱出来,认真思索了两秒后回答道:“武田信玄?” “” “上杉谦信?” “” “浅井长政c朝仓义景向宗的信徒c足利义昭啊,足利义昭好像还没死。” “您说的这些都是时间溯行军出现之后才有的人吧。” “既然时间溯行军能跨越时间,那仇敌出现的时间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没差别啦。”风轻云淡就说出了什么相当有道理的事情,三郎继续认真的思索着,“那信行?” “那看来您这边是没有什么线索了。”鹤丸国永说道,“我会努力为您调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1.穿越之三百九十一 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两袖清风的来, 卷了一堆的“压切长谷部”走对此, 压切长谷部难得的诞生了“要是锻刀炉不要锻出那么多压切长谷部就好了”的想法。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在敌人终于减少后,三郎这边的资金运转流畅,连带着刀剑男士这边每日的锻刀数量也直线上涨。距离上次鹤丸国永来的安土也不过几个月,这一次鹤丸国永带走的“压切长谷部”何止翻了一番! 这么多的锻刀量竟然没有再出一振新的刀剑!! 所谓锻刀除了被刀剑男士们花式加餐外还有何用!! 这几个月锻出来的最多的就是“压切长谷部”和“宗三左文字”!都到了这份上刀剑付丧神们仍然没有放下对“压切长谷部”的热爱, 这是为什么?! 勉强能算是从侧面感受到了刀剑男士们对于织田本丸的近侍的支持——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高兴的压切长谷部冷漠地看着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连扛带拿地离开,转身就继续投入了历史的浩瀚海洋中。 不过,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两人还没有回去多久, 三郎就又没有耐住性子,以明智光秀先前送上的鹰为借口,将明智光秀临时叫到了安土。 时隔多日没有见面, 三郎浑然不觉自己的借口有多拙劣,随手就拎起正以鸟喙梳理羽毛的鹰,亮给明智光秀看了看——不得不说,有堀秀政这位近侍在, 鹰被养育得非常好,不仅羽毛黑亮,被三郎一点也不珍惜的对待也没有对其进行攻击。 没有多在意鹰的事情,三郎很快就变成撑着下巴看着明智光秀快手快脚地解开了面巾——这段时间也在抓紧战事的武将肤色白皙,被时常遮掩住的面容在疲惫之余又有一丝放得极轻的放松,就像是渴睡的人终于找到了休憩的地方一样, 连说话时的口气也有些虚软。 “承蒙厚爱, 不负重托。”明智光秀说道, “八上城已经为您拿下。宇津城不日也将为您献上。” “嗯嗯, 辛苦你了。”三郎说道,“小光也不用那么拼啦——你的身体一向都比半兵卫还差吧。” “不,竹中先生是因为罹患肺疾,而我只是年少时身体虚弱c直至现在都没有多少起色总之,这点程度还算不上勉强。”明智光秀说着,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松懈了下来,“最近毛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虽然一直有拿下丹波的城池,但是并没有完全打开战线的感觉。羽柴秀吉那边的举动也——” “嗯?秀吉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明智光秀顿了顿,“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让他觉得十分怪异。 单说现在的羽柴秀吉,确确实实将失去了竹中半兵卫的悲痛演得活灵活现。竹中半兵卫的弟弟竹中重矩前去播磨接替兄长的位置,羽柴秀吉也慷慨大方的将他弟弟的旧部一一指给他。但明智光秀确定,羽柴秀吉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在利益上让步的人,纵使美浓军已经被拆解如羽柴军中c再难重新脱离出来,他也不应该这么直接的将部将介绍给竹中重矩——除非羽柴秀吉能够确定,即使是竹中半兵卫的弟弟出现在这里,那些部将和足轻也不会因为这份血缘而倒过去。 换言之,就是羽柴秀吉已经将本属于竹中半兵卫的军队变成了他的“自己人”! 明智光秀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他没有付丧神的耳力与眼力,当时他也不在现场。在场的刀剑男士事后也不能逐字逐句的将竹中半兵卫临死前的话转述给他,所以明智光秀对于这一切的发展充满了不解。 他当然怀疑过其实竹中半兵卫是被谋杀的——他最先怀疑的就是这个。但是他并没有想到羽柴秀吉这么做的意义,到的太迟的刀剑男士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因此这个怀疑也只能止步于他心中 由此可见,明智光秀和刀剑男士们的情谊,今天也仍然脆弱得一戳就碎呢。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边明智光秀心怀疑虑,另一边刀剑男士已经疯狂暗示三郎“是谋杀”的情况啦! 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明智光秀直接转移了话题。 “三郎这次见我是要让我去做什么吗?在还在打仗的时候把人叫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三郎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一伸手就从案几底下拖出一把刀来,连着上面揉得犹如一团废纸的东西一块直接递给了明智光秀,“好像这是什么放到庙里病就会好的什么切?总之先送给你了。” 明智光秀先接过了纸与刀,刀倒是被他不急不缓地c笔直地横放在案几上,随后就将纸团打开c以手重新压得平整。只看了一眼,明智光秀就说道:“这振刀是叫铇切长光——这个是它的流传系图。” “哦!那应该是不简单的刀吧?”三郎浑不在意地说道,“你记得带好喔。” 对铇切长光的传说也知道一二——这完全是在当时三郎身边有了付丧神后就着意前去打听,明智光秀自然清楚铇切长光并不存在什么治病的功效,三郎理解中的“病好”,大概是听岔了鲭江美浓守定实被作为替身活埋c刀也被送去百济寺祭祀c以祈求六角义贤的疾病能痊愈的轶事。 但是他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铇切长光这一份不详的事迹让他莫名觉得有趣——尤其是在他原本就与三郎相似c当初也是让三郎对刀剑付丧神报自己原先的名字c早有遇到危险以身替之的觉悟的前提下。光是想到六角义贤的病最终确实有所好转,他就忍不住将紧拧的眉心略松开一些,似乎也从这不知是巧合还是确实有效的最终结果中汲取到了些许勇气与力量。 没有告知三郎铇切长光的正确事迹,明智光秀将腰间的“数珠丸恒次”抽出来,也同样横放在案几上,一看就是准备在之后起身离去时就将铇切长光替换进“数珠丸恒次”原本的伪装。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是上次鹤丸他们说的。”三郎又风轻云淡地继续说道,“好像是说时间溯行军的老大说不定也是‘历史人物’——嗯,说不定是这个时代的人!” 明智光秀:“” 这才应该是这次对话的重点啊三郎!! “您确定吗?”只是瞬间,明智光秀尤带疲惫的双眼就锐利起来,“时间溯行军的总大将究竟是谁,您对此心中已有人选了吗?” “这个倒没有啦。”三郎说道,“因为看鹤丸的意思,是很针对我的人——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大家其实都很针对我?像是朝仓义景,浅井长政,武田信玄什么的。” 历数三郎作为“织田信长”努力奋斗的人生,他的势力就是在针对别人和被别人针对中发展起来的!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时间溯行军的总大将是不限制活人或死人吗?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些溯行军的本质应该也是妖魔吧。”格外轻易的就接受了三郎所说的话,明智光秀很快就陷入了思考中,“不过,能令他们在死后仍与您敌对,您所说的人选大部分就都要排除了。” “不是那些人吗?”三郎困惑的问道。 “您说的大部分人只是立场暂时和您冲突。这部分人并不具有死后也要与您敌对的强烈执念。” 武田信玄是因为要上洛的目的与三郎冲突,上杉谦信是因为大义而与三郎冲突,还有浅井长政c朝仓义景等等,这些人和三郎刀剑相向与其说是有仇怨,不如说是当时的局势决定了他们必须相互敌对。织田家的尾张美浓是朝仓c武田等上洛的必经之路,如果当时占据这两国的不是三郎,而是织田信友和斋藤道三,那么武田会举刀相向的人就变成了那两位。 包括浅井长政——就算他在三郎的步步紧逼下最终自杀,但是这只是战国时代成王败寇的一个缩影。连这点事情都无法接受的人是难成气候的,也就更不可能制造出时间溯行军这种庞大的军队,甚至打出“修正历史”这种理直气壮c傲慢到让人笑不出来的旗号了! 如果非要让明智光秀说的话,这种执着针对三郎的敌意,更有可能来自僧侣——好似在比叡山延历寺被烧杀的僧兵和在长岛c越前被屠杀的信众。但是同样的,这些人的怨气或许达到了标准,他们本身却并不具有统领全局的才能。如果在死前对上织田家的军队c最终灭亡的话,就算死后,也不可能改变他们一盘散沙的现况,更别说什么改变结局了! 真的是一向宗的信徒的话明智光秀在亲眼看着他们被烈火焚烧c被利刃贯穿的时候未曾动容,现在也不可能为之恐惧。 而且就时间溯行军的行动模式来看,它们显然是有一个统一的思想的。明智光秀对这方面的敏锐度比鹤丸国永更甚,他也更加确定,这种行动模式并非是因大部分时间溯行军实为傀儡才给人的错觉,而是因为时间溯行军中有一个绝对的c难以动摇的核心——或者说,某个“人”。 他与时间溯行军面对面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从三郎偶尔的转述中,他也能捕捉到那份熟悉感。不管是大开大合的作战方式,还是堪称猖狂的作战宣言(修正历史),都让他觉得心惊,甚至隐隐有种与当年即将戳破三郎来历时类似的c细微的颤栗感。 能给他带来这种颤栗感的人不多。目前还活着的本愿寺显如自然不算在内,看其才能也没有到统率庞大溯行军的程度。而换做其他人,例如武田信玄c上杉谦信明智光秀也几乎没有直面他们的机会,但是他了解了这两位武将的才能,又不为他们盛名而心怀畏惧,也就不可能恐惧他们。 时间溯行军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战术能熟悉到让他隐隐惊慌的话 “是否,就是您身边的人?”明智光秀说道,“敌意来源暂且不论。对方既然能够对三郎你几次袭击,应该是对你的性格已经了解透彻了吧?如果不是你身边亲近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2.穿越之三百九十二 说实话, 如果明智光秀能和刀剑男士们心贴心的来一次交流的话,恐怕大多数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别看明智光秀直至现在还因为与刀剑男士的信息不对等而错失了无数的关键点, 但他在有关三郎的事情上往往有一种直觉般的敏锐。比起刀剑男士, 比起这个时代的织田家臣, 甚至比起除了出身同一年代外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松永久秀, 他都要更加贴近真正的三郎。 他说得没错,藏于时间溯行军背后的那位“总大将”, 对三郎的了解程度简直深到令人发指。大概是受到的教育与这个时代不同, 三郎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清奇到让听众一脸懵逼。这种思考回路的差异也决定了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到三郎的真正想法, 并最终造成了织田家的所有人在面对三郎的时候c到最后几乎都只能乖乖听命,全无反驳的可能。这么一套下来, 无论是织田家臣还是刀剑男子都跳不出这个怪圈,能理解三郎的人自然是少的可怜。 就算是明智光秀自己, 他也不敢保证他能将三郎的一举一动尽数算好——虽然有的时候三郎确实是任性妄为c对家臣的劝告置若罔闻,但是作为少数几个能劝动三郎改变主意的人之一, 明智光秀对这方面反而没有太大的认识。他诚恳地向三郎提出建议, 而三郎也在认为合理之后接受,这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明智光秀觉得惊讶。反而是其他家臣的屡劝屡败,一直让明智光秀感到莫名其妙——只要了解了三郎的性格, 很轻易就能找到劝动的点才对吧?而且他与三郎的相处模式中,他并不占据主动性。让踩在了被动的位置上的他推测三郎的举止, 结果只会是向所有人展示, 什么叫实打实的当局者迷。 总之, 明智光秀认为三郎的行动, 就算是他也不能尽数掌握。因此,时间溯行军对三郎的了如指掌c步步紧逼,显然就不仅仅是远远地观望到三郎以往的行动c在统计后做出推测c最后给人的错觉了。 “反正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啦。”和严阵以待的明智光秀比起来,三郎的表情轻松随意得就像这件事根本就和自己没关系似的,“如果要针对我的话,那个人总有一天会直接走到我面前来吧?小光也不要太担心了。” 为三郎这毫无根据的话微微一愣,明智光秀紧绷的脸也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嗯,确实——要对‘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下手,是不会藏头露尾到最后的。” 哪怕已经知道了他们目前面对的那些傀儡般的“时间溯行军”就已经让刀剑男士们十分辛苦c偶尔还难以应对,明智光秀也坚信着三郎的判断。 一如他相信三郎说的那句“本能寺之变的幕后黑手是相田”。 丹波那边的战局不紧张,但因为已经与毛利的领域贴近,明智光秀不能离开太久。因此这一次,明智光秀只在三郎的盛情挽留下一起吃了一顿年糕汤和甜馒头,并住了一晚,在次日一大早就行动迅速的赶了回去。 这已经是最近的这段时间来,明智光秀难得和三郎相处较长的时间了。 在回到丹波后不久,他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取下了宇津城! 在宇津城被攻下不久后,明智光秀又继续攻打鬼箇城,并在八月初的时候攻打黑井城。比起他刚刚到达丹波c攻下龟山城后和缓地收拢附近豪族的温柔手段,这一次的明智光秀显得雷厉风行。但正是因为他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收拢人心上,丹波的诸城都没有发觉,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明智光秀切得四分五裂,难以联合起来对抗织田。不管明智光秀采取的手段是劝和还是强攻,他们实际上都没有了抵抗的余地。 这不是明智光秀初次展现自己锋芒的时候,但确实是他第一次以自身的锋芒震慑他人的时候。之前数次由明智光秀表现出来的果敢和冷酷,都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三郎的名声(恶名),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能看到明智光秀温柔与残忍并存的矛盾本质。这一次明智光秀从和风细雨的拉网到猝不及防的拉网,筹谋深远c不见急躁,只在最终的时刻才让一些稍聪明些的人恍然,继而冷汗直流。 明智光秀确实不是羽柴秀吉或是柴田胜家这样自身勇武的武将,但是他确实担当得起三郎交付给他的官位! 这种温和得不见一丝杀气的威慑比起刀兵相交的威慑还要来得有效,之前投降明智光秀这边的豪族与武将,不管之前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如今都将那些念头扔到了一边,只老老实实的做事。以温和出名的明智光秀手段尚且凌厉至此,他之上的织田信长,可怕的程度当然是有增无减——可想而知,就算三郎最终让明智光秀撤出这块区域,让其他人来治理,有这么一个基础在,难度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 明智光秀采取这种手段,未尝不是抱有这样的准备。 不过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一点副作用也没有。之前明智光秀也不是没有在织田家家臣中发表过远见或提出精妙的战术,但是在三郎完全没有遮掩的信重之下,他的才华在众人眼里一直是“不算辜负殿下的看重”。连同之前数次的屠杀行为,也只是让他多了一份“不管殿下下达什么命令都老老实实执行”的光环。这一次精妙布网总算是为明智光秀的才智彻底正名——但是!同样的!丹波这边也就对波多野兄弟死于磔刑一事,更加深信不疑了! 毕竟以明智光秀目前的手段来看,他并没有让波多野兄弟受到酷刑才能得到城池的必要。而慧眼识英c在明智光秀的才智还未完全展露出来就能加以重用,并继而得到明智光秀忠心的织田信长,城府谋略肯定也非同一般。这样的织田信长会放任波多野兄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以类似磔刑的方式杀害,谁会信啊!! 附带一提,明智光秀在此之前仍然没有放弃为三郎洗清名声。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向外传扬的c波多野兄弟实际上是在慌忙应战中死于长枪攻击的说法竟然恰好说中的现实不过现在大家应该都明白,这次的洗白最终也成了无用功了。 有的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被诋毁名声的三郎更惨,还是坚持为三郎洗清名声但次次失败的明智光秀更惨呢。 并且,因为明智光秀在波多野兄弟死后就一反常态的加紧了攻击,这种举动最终也酿出了和事实完全相反的流言。 先前,波多野兄弟自知曾经背叛三郎,不确定是否能够得到三郎的宽恕,因此虽然向明智光秀表达了投降的意思,但也同时提出想要明智光秀送出家眷作为人质放在八上城。 这个提议当然是一开始就被明智光秀否决了——在三郎眼中温和可亲c实际上也确实性格温柔的青年在这种事情上完全不打算泼洒自己的同情心,也不打算将自己无辜的家眷牵扯其中。他眼光锐利的发现了波多野兄弟其实除了投降外无路可走,也就根本不客气地丝毫不让。最终波多野兄弟没能要到人质,同样的出城投降,继而在各种阴差阳错c明谋暗算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个就不用多说了但是有关波多野兄弟之前对明智光秀提出“人质”的请求,仍是不知何时就这样传了出去,并且到最后直接传成了明智光秀答应将自己的母亲作为人质。 不过明智光秀非常爱重母亲,因此他虽然答应的是母亲,实际上送出的却是自己的伯母!不过就算他成功保护住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没用。波多野兄弟受刑而死,作为伯母的人质被八上城中波多野的家臣怒而杀害,明智光秀仍然失去了自己的一位亲人!在愧疚与悲愤之下,明智光秀作战风格大变! 一切竟然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明智光秀:“” 先不说实为“织田信长”的他在有了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后,根本没有什么明面上能作为人质的“母亲”和“伯母”,他看起来像是会往胜负已定的城中交付人质的人吗? 难得的有了和自己有关的流言,对自己的名誉反而没有那么在乎c和三郎也早已彼此知根知底的明智光秀也只是听了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清楚三郎不会误信这些无稽之谈,因此只以与澄清三郎名誉时的积极完全相反的态度,以不管不理的冷处理应对。 而这种不实的消息,传到三郎的耳中后,也确实是被这位家督过耳就忘,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当一回事的事情被织田家的其他人!完完全全的!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3.穿越之三百九十三 明智光秀在织田家一直是个既神秘又平常的人。 所谓平常, 当然是指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管是出身,还是智谋。之前明智光秀的身世虽然在传来传去的过程中变成了明智光纲的亲子, 但是毕明智家也是有迹可循, 明智光纲和弟弟明智光安都已经身死, 能证明明智光秀并非明智家血脉的人几乎不存在了。出身能够得到印证, 也确实有与其官职匹配的智谋,除了太受三郎看重以外, 行为低调的明智光秀并没有什么特别能惹人注意的地方。 而所谓神秘, 是因为他从加入织田家之始就和其他家臣不太一样。他完全地跳过了正常情况下家臣招募的过程——介于三郎也是很不讲道理的在见面当天就录用了前田利家与佐佐成政, 这点还不算是太突出的问题——但有关明智光秀在被三郎介绍给其他家臣时,到底是仍是足利义昭的家臣c仅仅作为串联起织田与足利义昭的中间人存在, 还是已经投效了三郎成了织田的一员,这点在织田家一直众说纷纭。再加上他号称肺疾, 日日以面巾裹住脸,织田家的家臣几乎没有见过他全貌的人存在, 唯一一个有可能见过c并且也承认见过的细川藤孝也从未形容过明智光秀的相貌, 在他人问起的时候也只是寥寥几语敷衍过去,这也就更加让明智光秀显得举止神秘了。 虽说肺疾可能传染他人,但像是明智光秀这样严防死守的人也太少见了——这甚至不像是顾虑自己的病情, 而是掩饰自己的长相。尤其是竹中半兵卫同样是死于肺疾,从有明显的患病情形到这次病发而亡, 也只一年有余。反观身体不如他强健的明智光秀, 从1568年初至织田家的时候就宣称有肺疾, 但直到现在的1579年, 都还没有什么大碍。 这个“神秘”,还同时包括明智光秀的家眷——明智光秀也已经四十多岁,当然有妻有子,但是他鲜少让家眷与其他人见面,这点也让人奇怪。众人除了知道他的妻子在前几年时病逝c女儿玉子嫁给了细川忠兴外,对他的家庭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而且从细川忠兴偶尔透露的口风来看,明智光秀在家中面对孩子时也是戴着面巾的,玉子年幼时虽看过明智光秀的脸,但是时间隔得太长,记忆已经模糊,实在形容不出他具体的模样。 顺带一提,由于玉子也不可能见到三郎,因此这个模糊的记忆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被唤醒——众人也就不可能借此突然知道三郎与明智光秀的秘密了。 对明智光秀的家庭情况不了解,织田家的众人自然连他的母亲和伯母是否在世都不知道。流言传来传去,只在明智光秀送出的人质到底是“母亲”还是“伯母”上有所分歧,其余的地方基本一模一样,这种高度一致自然增添了其可信度。再加上明智光秀不管不理的冷处理态度,也可以被误以为是默认,因此,在明智光秀和三郎两个当事人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前提下,织田家的家臣完全相信了有这件事,并且脑补得越来越深,就差直接在脑中上演残暴主公与温柔家臣激烈争执的大戏了。就连明智光秀匆匆赶回安土c并被赠送了铇切长光一事,也被自然而然的曲解,当成是明智光秀忍无可忍c在完成攻城任务后立刻前去质问三郎,反而被三郎斥责,最后被三郎出于安抚的意图赠送了刀! 虽说铇切长光价值贵重,但是它的传说放在这件事上看就十分的意味深长。三郎注意的只是六角义贤病好的事情,但是家臣们不一样!六角义贤病好之前,可是将鲭江定实作为替身活埋了啊!现在三郎将这振刀送给明智光秀,到底是在夸奖明智光秀的忠义,还是在残暴的宣布不管明智光秀想法如何,都没有质疑和拒绝他的权力,就如被活埋的那位鲭江美浓守定实?! 果然上位者的心意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就算是与他最为亲近的明智光秀,也难以得到什么关照吗? 亏三郎之前还一直表现得那么信任明智光秀! 就算是真的对波多野兄弟心怀恶感,不惜借助羽柴秀长的手将其除去,至爱将(明智光秀)的母亲(或者叔母)的性命于不顾,这也太过头了! 毛骨悚然!这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家臣们这种思路放在这个时代下实在是太没毛病,除了和事实一比就显得如魔似幻以外。 受这种想法的误导,又兼之对三郎的畏惧c对明智光秀惨状的兔死狐悲,家臣们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很主动的给了明智光秀不少照顾。眼下是战时,他们所谓的照顾也不是简单的向明智家送上慰问的礼品,而是不动声色的在明智光秀征战时给予帮助。如同粮草的运输c武器的分发等等,明智光秀见到的是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在这种强有力的后勤支持之下,他的出阵之路前所未有的顺遂。就算是在明智光秀攻下黑井城后,三郎非常高兴的给他颁下致谢的感状(怀着写感谢信的心情),并在感状中大力夸奖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扭转不了他在其他人眼中多疑的形象,甚至家臣们在那段时间对明智光秀的照顾还忍不住更周到了几分。 明智光秀:“” 暂时还不知道家臣们到底在脑海中疯狂为三郎泼了多少污水,此刻的明智光秀虽然莫名其妙,但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 明智光秀这边仍在继续攻伐丹波c丹后。随着他一步步攻打下城池,去年背叛三郎的荒木村重也终于看清了形势——随着这两国被明智光秀有条不紊的纳入手中,他得到毛利救援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而且在最近,宇喜多一直在阻碍毛利向他输送粮食,恐怕已有向织田投诚的打算。为此,荒木村重在九月的时候选择弃城而逃,在他弃城而逃不过两天,羽柴秀吉就带着宇喜多直家求和书信前往安土,希望三郎能够赦免宇喜多直家—— 然而羽柴秀吉他做的事当然不止转述这一件啦!! 他先前可是被三郎交付了去查德川家告密信的事情,这次也是同样要将结果带给三郎的! 羽柴秀吉这段时间并没有像明智光秀一样奋力作战,但他暗地里做的事情并不少。这个事情既包括收拢人心,将竹中重矩到来的本意偷换概念c不动声色的化为己用;也包括与德川家康暗中交涉c逼迫对方尽快给一个回复。 在有关德川家康的问题上,羽柴秀吉自认为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这件事未曾落在明智光秀而是落在他的头上,应当是丹羽长秀曾经为他争取过,但同样也代表着他的这幅忠诚的模样终于入了三郎的眼。虽然三郎一直以来都对家臣们口吻亲密,但是羽柴秀吉一点也不觉得能走近这位前家督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他难得能够得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像面对竹中半兵卫的问题一样做出什么手脚。 毕竟这两件事的根本情况不同。 竹中半兵卫太过聪明,当时城中人手已经在渐渐替换,羽柴秀吉没有把握瞒过竹中半兵卫安国寺惠琼的存在,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在三郎面前成功的为自己开脱——在三郎面前,他时常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且德川家康的事情也交到他手上,羽柴秀吉就更加不愿意错失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暗杀竹中半兵卫的事其实是羽柴秀长先提出来,并且同样少不了自作主张的成分,但是竹中半兵卫原本就已经病重,羽柴军又被他拢在手里,羽柴秀吉能够保证这件事的真相不会传出来,才默许了羽柴秀长的这次冒险袭击——这其实也是利用了织田信长信任竹中半兵卫能应付一切c反而不会为此对羽柴秀吉多加关注的盲点。 至于波多野兄弟就完全是顺带的——羽柴秀吉想要尽快拔高自己,就必须打压什么。他没有明智光秀与竹中半兵卫在这方面的隐忍与克制,也同时想要让竹中半兵卫身死与波多野兄弟身死一事相互转移落在对方上面的视线,因此出手完全没有征兆,让明智光秀根本来不及应变。 但德川家康就不同了。德川家即使弱小,也是织田家正经的同盟,羽柴秀吉不确定明智光秀身边的那些“甲贺忍者”,是否也被三郎暗中放在了德川家康的身边。因此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从头至尾,他只是认真的完成了三郎交付给他的任务。 ——以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 “宇喜多直家想要求得您的宽恕,愿意今后归顺于您。”羽柴秀吉先是简单和三郎陈述了他这次前来明面上的理由(事实上也确实是重要的事),“您是怎么想的呢?” “宇喜多谁来着?” 羽柴秀吉当然不会被三郎这幅故作迷茫的嘴脸迷惑,但他还是堆着笑容,忙不迭地解释道:“那原本是毛利一方的大将。” “毛利?那可以啊。接受了的话进攻也就会更容易吧。”三郎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这迅速的回答,更加让羽柴秀吉确定了三郎胸中早有算计,只等着他开个头。不管三郎是想要借他的口来收服宇喜多直家c进而敲打,还是将这副功劳全部归为羽柴秀吉,羽柴秀吉都不得不做出一副敬佩动容的模样。 他更加小心了一些,在从三郎散漫的脸上窥探对方内心活动无果后,才谨慎地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与您汇报——就是之前您托付给我的c有关德川殿下长子信康的事。” “筑山夫人与德川信康,确实暗通甲斐武田,正欲逼迫德川殿下退位。我来之时,德川殿下已经为此事下定决心——” “嗯?”三郎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而后看向羽柴秀吉,“我没有说要让他下定决心吧?秀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4.穿越之三百九十四 三郎的话让羽柴秀吉心中一凛的同时, 也有种“终于来了”的微妙解脱感。 在明智光秀“办事不利”(指波多野兄弟的事情)却没有被三郎迁怒后,他就知道三郎对此的怒火终究会降到他的头上——所谓明智光秀将伯母送入城中最终被杀c质问三郎最终被斥责又被送了刀安抚的事情, 羽柴秀吉持有的是与大多数家臣不太一样的看法。他同样因为不知道明智光秀家中的具体情况而不清楚“送伯母为人质”的事情真伪, 但他清楚的是, 明智光秀看似一反常态的下是与以往行事风格无异的稳扎稳打, 而且明智光秀的气势不见颓废,提起三郎的态度仍未改变, 又有连续拿下城池的功绩。因此他大胆猜测, 明智光秀与三郎并未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生出嫌隙, 三郎的赠刀也没有暗藏着威胁之意,仍是单纯的表示与明智光秀的亲近。 明智光秀既然没有被三郎迁怒, 那么在八上城的变故中,被迁怒的当然就只能是他羽柴秀吉了。不过羽柴秀吉聪明地避开了织田信长怒火最盛的当口, 时间过去月余后,织田信长就算再想迁怒他, 最后发泄出来的怒火也只剩下些能让他不痛不痒的余波。 德川家——饶是羽柴秀吉是半路出家的武将, 他也清楚德川家与织田家之间地位的不平衡。像是这种内通武田的可怕变故,一旦激起织田信长的怒火,那点脆弱的同盟情谊根本就不够阻拦, 届时等待德川的毫无疑问就是覆灭。 纵观织田信长前半生的行事,这个男人何曾手下留情过! 就算织田信长一时间按捺不发, 等他扫除了最大的敌人后, 又怎么可能还留着“同盟”来妨碍真正“一统天下”的伟业! 羽柴秀吉不觉得他的做法有问题。至少在面对德川家康的问题上, 他确实是花了心思。他清楚的知道, 不管三郎对德川家康的重视是假象还是真实存在,德川家目前都是织田家暂时不能割舍的一条缓冲带。三郎必定是仍然想要保住德川家康的。 那么由德川家康先行认错c并且做出足以表明真心的举动,这才是给双方台阶的合理行为。不管是换做丹羽长秀还是换做明智光秀在此,都不会对羽柴秀吉的做法有异议——羽柴秀吉仅仅是促使德川家康下定决心而非威逼,这已经是能算温和的手段了。 所以说,三郎对他的这个质问,果然是在仍因波多野之事在迁怒吧?! 几乎从未揣摩对过三郎的心思,这次(自以为)难得的掌握住了一次对方的想法,羽柴秀吉比起惊恐和无奈,更多的是渐渐从心底生出的喜悦与舒心。他对三郎既厌恶又不敢妄动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从来就摸不准三郎的路数,只要是和三郎面对面的场合,不管他是有多少的小心思,都可能被三郎的“突发奇想”打断——而他一直以来想要在织田家进行的,恰恰是这种小动作。眼下终于能够打破这种怪圈,就好像黑暗隧道中终于出现了微光一样,让羽柴秀吉心头大为舒畅。 他并不担心三郎这次的迁怒对他造成太大影响。织田信长虽然任性,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对并没有太大过错且身为织田大将的他,织田信长再怎么想宣泄怒火都不可能将他一撸到底。因此羽柴秀吉闻言也只是低垂下头,做出不知所措c愧疚的表情,诚恳地说道:“是的,但是筑山夫人已经与武田勾结,并且已经找到了相关证据——” “是哦,那好像比较麻烦。”完全没有羽柴秀吉脑补的那样想太多,三郎的表情先是恍然大悟,随后又变成了理所当然,“因为家康一直很爱惜女孩子嘛。不过也不用担心他那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对啦。” 羽柴秀吉对此只是暗暗冷笑。三郎这种不痛不痒c连斥责都欠缺力道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 但是三郎话锋一转,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不过,因为太珍惜女孩子,家康对这种事会很纠结吧——果然,秀吉你在里面帮了忙?” 羽柴秀吉忙不迭地说道:“小人不敢妄言,只是将您的意思告知了德川殿下而已——” “啊啊,这不是重点啦。”三郎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秀吉你呀——” “好像经常会做多余的事?” 羽柴秀吉隐隐的嘲讽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猛地抬起头,急迫又惶恐地为自己辩解道,做足了被误解的忠臣姿态,谁也看不出他的心里到底是平静无波还是因为三郎刚刚突然的发言而又惊又惧:“不,小人只是为了殿下去为德川殿下解说利害!我绝无什么对您不利的心思!!” “因为大家都没有这么干过,所以秀吉做起来满明显的。”只是认真的陈述事实,三郎平静无波的脸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影,让他散漫的表情也变得压迫感十足,“我是不讨厌这样啦。不过,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可以吗?” “因为让别人代替我下决定,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羽柴秀吉喉头一紧,原有的轻松感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不敢去想三郎口中的“蛮明显的事”到底具体指向什么样的事,自己迄今为止做的手脚到底有多少落入了三郎的眼中。直至现在,他动作最大的也只有波多野兄弟与竹中半兵卫一事,但羽柴秀吉也有信心,这是自己做过最为完美无缺的事情,就连天时地利,都恰巧地站在了他这一边,哪怕仓促,也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被人抓住的c决定性的线索。如果说三郎只是因为发现了他以前的手脚进而敲打他,那么这个时间点未免选得太过凑巧;如果说三郎是知道了他现在做的手脚进而暗示他,这种不痛不痒的斥责反而更叫他胆战心惊;如果说三郎其实是一直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视而不见,直到他之前的行为触及到了底线,才在此时提起—— 那么,织田信长的城府未免太深,他伸向家臣身旁的触手也藏得太深了!! 羽柴秀吉已经觉得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可是在这种时刻,他还是要绷住自己对三郎忠心耿耿的嘴脸,以惶恐又愧疚的口气,表示接受主公的教导:“是,一切都是小人太过欠缺考虑的缘故!!请殿下务必原谅我这一次!” “诶,也不要反应太过度了。”三郎歪了歪头,对羽柴秀吉这夸张的告罪接受良好——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征战至今,实在是见过太多家臣c太多降臣c太多敌人对他告罪求饶的画面。因此他的表情没有一分触动,只是态度平常地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自做主张是你做错了喔。不过宇喜多直家的事情也多亏你啦。” 他这干脆利落c赏罚分明的态度实在没办法让羽柴秀吉感到一星半点的宽慰。貌如猿猴的青年已经难以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只能将头深深的埋下,额头触到地面,摆出一副真心告罪的架势,将自己阴沉警惕的脸藏在了袖子的阴影之下。 “那么这次的事情也辛苦了。”三郎以他熟悉的c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嗯,就这样!秀吉你可以回去了!” 羽柴秀吉当然是忙不迭地告退。 被三郎以这种完全不讲礼仪c干脆直接的方式赶出去,羽柴秀吉分不清自己的胸口到底是松口气的成分更多,还是被数次侮辱酝酿出的怒火更多。但是他清楚,他现在还不能脱离织田家——不,不是不能脱离,只是没有意义。 安国寺惠琼已经向他表示了善意。但是,从织田家的大将转而成为毛利家的大将,这对羽柴秀吉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仍然是仍人驱使的存在,并且,就算身为大将的他突然背弃织田,对织田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动摇其根本,那个男人(三郎)的脸上仍然会是那种漫不经心c不将任何事情看进眼里的表情,不会因此有丝毫的变化。这种程度的背弃,既洗刷不了羽柴秀吉当年作为忍者被愚弄的屈辱,也给予不了羽柴秀吉超越织田信长的未来。 他想要获得的权势,才不是继续作为谁的“手下人”拥有的那种权势。 织田信长是为什么敲打他,又是为什么放过他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仍然能作为织田家的大将,继续的立下功劳,他就能够继续在织田家生活下去,也就能继续与织田的家臣c忍者接触,一步步壮大自身,直至能将双方的地位完全颠覆。 风微微的吹起,凉意从羽柴秀吉的后背朝着他的四肢侵袭。 不管织田信长是自觉能够掌控他,还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都不能熄灭他自数十年前就燃于心中的烈焰。只是暂时的蛰伏而已,在织田信长又一次放松警惕之前,他不介意成为一个一心为主的良臣。 毕竟,在损失了一个竹中半兵卫后仍未接受教训——这样的织田信长,就算是被身边的毒蛇反咬一口,也应当会无怨无悔的吧?! 羽柴秀吉兴致冲冲而来,神情萎靡而去,他这幅样子没有避开旁人,因此很快就有人知道了羽柴秀吉被三郎斥责一事。因为德川家的事情暂时没有宣扬出来,德川家康本人也在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前来觐见三郎,因此几乎没有人猜到羽柴秀吉被斥责的事情与德川家康有关——他们自然的将之归结于羽柴秀吉明面上的借口“宇喜多直家求和”的事情上,认为是三郎不愿意接受宇喜多的投降,甚至迁怒羽柴秀吉。 说句实话,有波多野兄弟的例子在前,宇喜多直家的心里是很慌的。不过他不缺胆识,也知道已经摆明了背叛态度的自己再无返回毛利家的可能,也就破罐破摔的等着三郎对他的命运进行宣判。好在不过几日,安土那边就传来了准确的c三郎愿意赦免宇喜多家的消息,这让宇喜多直家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对(误以为)羽柴秀吉的出力也越发感激。 他已经将行就木,难以报答羽柴秀吉的恩德,也难以给予织田更多的诚意。但是他有一名聪敏的儿子——他不奢望儿子能一跃成为织田信长的直臣,但清楚,被织田信长一手提拔c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同样有投靠的价值。因此,宇喜多直家只稍加思考,就决定将儿子送到羽柴秀吉的身边,成为后者的养子。 他这个儿子也会继承宇喜多家,不管日后在战场的天赋如何,至少已经有了在乱世立身的价值,羽柴秀吉应当不会推拒—— 实际上,羽柴秀吉确实没有推拒。 他毫不犹豫的就决定将宇喜多直家的儿子接过来,并且不忘许诺会将这个孩子当成亲子一样对待,未来对方元服时,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取自己名字中的“秀”字为这个孩子命名——在将写着这样内容的信件寄出去后,他的脸上重新浮现了阴郁的c似乎闪着凶光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5.穿越之三百九十五 “我绝不同意!”本多忠胜脸色漆黑, 本就凶恶的五官看上去尤为狰狞,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鬼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好避过这一张叫人不能直视的脸, “织田信长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住口, 平八郎!”首先出声呵斥他的人不是一边为他耿直话语而面露惊讶之色的德川家臣, 而是在家臣包围下面沉如水的德川家康。 德川家康鲜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在他出声呵斥c叫本多忠胜不得不悻悻地低下仍然阴沉至极的脸低声道歉后,德川家督才将目光移开, 空空地落在房梁的不知道哪一个点上。 现年才只有三十余岁的青年, 人生就已经写满了这个时代中常见的诸多不幸。不管是年幼时被作为人质, 还是年长一点时被今川家驱使,对德川家康而言都称不上幸福, 在与三郎成为同盟后,他掌握的德川家也因为弱小而时常受人欺负。这种身不由己c只能被乱世的漩涡拖入争端的生活, 唯一尚算温馨的亮色,只有与织田信长缔结清州同盟的那一刻——三郎毫不迟疑地就宽恕了他先前为今川家征伐织田的罪过, 将他作为能慎重提出同盟的人选来对待, 并且夸赞他是能够在历史中留下大名的存在。 德川家现在能渐渐摆脱弱小的困状,也是因为与三郎的这一份同盟。 但是那抹亮色也并非是全然的让人感到宽慰——正是因为和德川家同盟的是织田,他与身为今川义元养女的妻子筑山御前才关系始终冷淡。 他从来都是信任三郎的。 在姊川之战的时候, 在面对武田信玄的时候,在长筱之战的时候——只要是有三郎与他同在的场合, 德川家康就半点不介意地将主导权交给三郎, 不管是不是在自己的主场。他也清楚, 他的家臣一直都对他这种执着的信任颇有微词, 但是对德川家康本人来说,他并非是没有自己的主见或是惧怕三郎的权势,而是真心的认可三郎的才能,也坚信三郎会将德川家的兴败纳入考虑c而非仅仅想要保全织田一家。过去的事实向他证明,三郎确实是那种不拘泥与战术c器量极大的男人——即使德川与织田实力的不平衡,让德川看上去犹如织田的附庸,他也不觉得自己与三郎的同盟会有破裂的一天。 但是现在,德川家康有点不确定了。 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信康一旦真的成功掀起叛乱的话,会酿出怎样的后果。不仅是织田会因此受上背后一刀,连他本人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不是所有人都有浅井久政那样的幸运,被儿子浅井长政夺走了家督之位,也仍然能好好地生活在浅井家,半父亲半军师地和浅井长政相处。亲织田的他与亲武田的信康立场不合,能够解决这种矛盾的,唯有其中一人死亡——可是这个选择,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由织田信长来做!! 向他暗示要杀掉长子信康与正室筑山殿的人,唯独不应该是织田信长! 哪怕对方只是借羽柴秀吉之口,没有直接和他说明,德川家康也难以接受。这就像是一直走在他前方c昭如日月的人突然褪去了那一层让他敬佩的皮囊,露出漆黑丑恶的内里,让他忍不住头晕目眩。 他并不是与世隔绝到没有接触过自私的人而是亲身接触了三郎c明白了对方是怎样的人之后,突兀地目睹了这种反转,才变得难以接受。 德川家康与明智光秀不同,他与三郎并不存在那种微妙又坚实的羁绊;他也与松永久秀不同,并不知道三郎真正的来历。常年在三河地区的德川家康没有太多与三郎见面的机会,每次见面几乎都是在准备作战或是来拜年c赠礼一类赶着时间c几乎没有什么叙述情谊的忙碌时候。他与三郎幼时的那一点情谊也单薄得只有数日的工夫——而且当时德川家康还是在三郎的毫无自觉的“带你玩”下被折腾得半死的那个。 但就算是这样,德川家康依旧隐隐窥探到了三郎的本质——他与三郎实际上隔着几百年的时光,并不能从那模糊的感受中了解到三郎的性格成因与做事手段的源头,却本能地明白,不受个人喜恶左右c慎重地对待他人的性命,是三郎仍然能在这个时代不受阻碍地跨步的原因,也是三郎让人心折的人格魅力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一旦这个底线被跨越,他一直以来为之敬佩的人就会被同化成这个时代里最常见的那一类存在,那个让人心驰神往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他不觉得织田信长的像是本多忠胜说的一样“手很长”——哪怕在家臣的角度看来,织田插手德川的家事,就算有理有据,也形同于羞辱。他在得知信康一事后就为之苦恼与战栗的是,三郎那令人目眩的人格魅力毫无挽救可能地在他面前土崩瓦解,借着他人(羽柴秀吉)之口泰然自若的要求他将长子与妻子杀死的自私人形,已经是他不敢接触c不敢交往的存在。 现在的德川与现在的织田,前者会被后者大肆利用甚至吞并的吧。 德川家康几乎头痛欲裂。 在放任眼神游荡了一会后,面沉如水的德川家督才终于在家臣面前张开口,说了自军议开始后的第二句话:“我要去见织田信长。” 他的脸颊圆润,眼睛也又圆又大的,即使已经快要步入中年,脸孔看上去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平和得简直不像一个征战多年的武将,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不如平常的本多忠胜让人害怕。可是现在,那张脸还是同样圆润到缺乏棱角的脸,眼睛也分明还是那双偶尔会让人怀疑缺乏魄力的眼睛,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晦暗,只靠一张无害的皮囊来束缚住即将翻腾而出的危险。 “不,您是说现在吗?”榊原康正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劝道,“信康殿下和夫人还活着,您如果现在要去找信长公恐怕会惹来他的怒火。” 德川家康连名带姓地叫三郎的名字,这还是自缔结同盟以来的第一次!!这个时候放任德川家康去见织田信长,绝对会出事的吧!! 可是德川家康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虽然不像三郎那样任性□□,几乎没有家臣敢于劝诫,但德川家康也是一个鲜少因为外物动摇内心的坚韧之人。就和他之前不管家臣们劝告了多少次,都执着地将三郎所做的一切都往好处想一样,现在不管是谁提出了反对的意见c又或者是多少人对他陈述利害,他都不会为此改变主意。 唯独这件事,他一定要去问清三郎的想法。 “那么先解决信康的事情。”德川家康以异常平静的口吻说道,“小五郎(酒井忠次)和八太郎(奥平信昌)去挑选马匹。” “我要前往安土,向他奉上好马。” 面对这样的德川家康,家臣们的劝诫统统被堵在了嘴里。哪怕德川家康的表情并不凶恶,那难得一见的c深沉如海的气势也让他们不敢妄动,在茫然的相互对视后,只能在点头应“是”的酒井忠次与奥平信昌的带头下,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军议的和室。 看着家臣们陆续离开,德川家康的视线重新变得空茫,毫无目的地游移着,唯有神情仍然冰冷。 —— —— 在德川家康难得一见的压迫力下,德川家的家臣就算再觉得德川家康这个想法不妙,也不得不依照他所说的准备好了马匹c目送他前往安土。唯一能在此刻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德川家康临走时虽然态度冷漠但还是好好地留下来了的叮嘱,尚能让他们勉强能确定德川家康并未失去理智。 直到抵达安土的时候,德川家康的情绪也没有多大改变。但他好歹有作为一位家督的意识,在遇到安土城内来来往往的家臣与小姓时还能短暂地露出微笑,从容地将尚未被人所知的德川内乱继续掩藏下去,除了眉眼带着隐隐的阴晦,让家臣小姓们不怀疑他的来意的同时又下意识的不去接近以外,德川家康完全是以和以往完全相同的模式,先请堀秀政传话给三郎,得到觐见的允许后,才将马匹与一同前来武将留在外面,单独前往三郎所在的和室。 好像只过了一会儿,他就站在了和室前。 透过半开的拉门,他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织田的前家督正坐在里面,是他每次与之见面时都能看到的c无所事事的懒散模样。发现了他的到来,面容仍然年轻的三郎立刻向他挥了挥手,抬起眼时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仍然明亮如同赤子。 “啊,家康君你来了啊。我本来也想着最近要找个时候去找你。”三郎直截了当地招手示意德川家康直接在自己面前坐下,“最近还好吗?” 他这轻松闲散的语气没能让德川家康感到半分宽慰。德川家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全无伪装的表情,缓慢地摇了摇头,吐字缓慢又清晰地说道:“托您的福,寝食难安。” “我吗?”三郎有些吃惊的指着自己,而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那抱歉哦?我做了什么事——啊,是你家的事吗?” “是的。”德川家康以一反常态c直接到能让他的家臣吓跪的言语说道,“我这次前来,也是想要得到您的回答——” “您是否,想要斩杀信康与濑名姬(筑山殿)?” 三郎:“” 三郎:“那是谁啊?突然的问我这个——不认识的人没有杀的必要吧?而且后一个名字是女孩子的?” 之前一直目光冰冷的德川家康闻言,似乎稍稍有些触动。但是他只闭上眼几秒,重新睁开双眼时,眸中仍然是一片冷凝:“您确实是不会记住无关的人的那种人呢——倘若您暂时没有想起来的话,就由我来告知于您。” “濑名姬是我的正室。先前德姬(织田五德)向您通传消息,说濑名姬与信康已与武田勾结,意图将我逼下家督之位。您派遣羽柴先生来查明实情,我现在告诉您,德姬所言,俱是事实这样的话!!” “您,究竟想要如何处理我的正室与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6.穿越之三百九十六 德川家康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三郎再怎么记忆力不佳, 也不会连前几天羽柴秀吉才报告过的事情也忘记。再怎么政治灵敏度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政事中浸淫了数十年后, 还听不出德川家康所述的事情暗藏着怎样的威胁。德川家确实弱小,可织田家的家臣从未提过吞并德川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双方仍有一份同盟关系维系——而是武田家虽然衰弱却还有再起之力,上杉家虽然内乱但上杉景胜已经杀死了原名北条氏秀的上杉景虎, 如果没有德川家作为这两家再次对上的一个缓冲带与预警者,织田或许会又陷入多方作战的困境中。 一次两次陷入包围后能脱困而出, 那是天命所向,是才智非凡。但再多来几次, 谁也不能肯定虚无缥缈的天命是否还会继续垂怜织田,挑战底蕴深厚的武田与上杉又是否会让织田得不偿失。 正是有这种前提在, 德川家的存在才变得如此重要, 他的正室与长子暗通武田的事情才会如此严峻。更要命的是,筑山殿和信康的成功率不低——他们是流有今川血统的人, 而德川家康的家臣中, 亲近今川的人不在少数。要知道家康目前占有的那大片国土原本也是属于今川义元的,在义元死后c被他趁机拿下, 至今也只不过是十几年的工夫。 德川家康静静的等待着三郎开口,说出最后的宣判。 果然, 织田家的前家督只是略一蹙眉, 不到两秒就做出了决定。他开口道:“所以问我做什么?那是你家里的事吧?” 德川家康几乎要为此笑出声了:“如果当真对此全无忌惮, 您又为什么特地派遣人来调查此事?我不是责怪您插手我的家事, 而是询问您要我给您什么样的结果, 连这个您也吝于回答我吗?!” “咦,就算你这么说——”三郎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去调查当然是要看看能不能把那个谁是我名义上的女儿哦?我是在想要不要把她接回来。” 德川家康:“” “武田的事情我是不担心啦,反正家康君是不会背叛我的吧?”三郎口吻轻松的说道,“而且交给你解决我也很放心——因为你是能活到江户时代的人嘛!再怎么想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啦。不过那个谁——(德川家康木然的提醒:德姬),哦德姬会来信说你家的事,这个发展让我觉得很眼熟。” 三郎神情严肃地说道:“和阿市当年的行为很像啊!” 这个德川家康也是知道的!昔日浅井长政初次背叛织田,意图在织田攻打朝仓之时突袭,就是多亏阿市向三郎送来了一袋红豆,暗示浅井“袋中之鼠”的战略,三郎才能及时的撤退。这一次德姬同样是身在夫家,却暗中向(名义上的)父亲三郎预警,这和阿市的作为确实类似,只是比起阿市当时的聪敏机警,德姬的做法还是夹杂了不少私货——比如她说筑山殿与武田暗通却没有给出证据c在告密的信中还向三郎哭诉婆婆的苛刻与丈夫的暴躁。 但是三郎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 不要拿这种高难度的家长里短来为难一个四十多岁c全身心都放在天下上的直男好不好!! 所以作为一个直男,三郎只考虑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虽然他一点都不记得德姬是谁,但是如果对方在外面待不下去,那接回来就一切都解决了嘛对不对! 那唯一的问题就只有德姬和她的丈夫信康夫妻感情好不好了嘛!这决定了德姬是从此被三郎丢去和阿市作伴,还是被领回来冷静一下再回夫家。毕竟当年的阿市也偶尔会向三郎写信抱怨浅井长政不让她在怀孕的时候爬树c不让她在怀孕的时候自己抓蛇c不带着她上战场总之,德姬现在面临的问题也就和当年的阿市差不多吧!(差很多啊!!) 半点都不知道正常意义上的“给(名义上的)女儿撑腰”应该如何操作,三郎在参考了阿市与浅井长政感情甚笃的例子后,会做出让羽柴秀吉去调查德川家的情况(德姬的夫妻感情)的举动,就很容易理解了。毕竟刀剑男子一部分在明智光秀那里忙忙碌碌,一部分在他身边忙忙碌碌,不管是哪个好像都不好抽调,而羽柴秀吉“似乎对甲贺忍者有兴趣”“麾下的蜂须贺正胜好像已经转职成忍者了”,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调查人选了! 而且如果真的事情和武田有关,三郎也想要及时的和德川家康预警——虽然德川的家臣都觉得家康一直以三郎为先简直是中了邪c织田的家臣也觉得两家的关系是以利用为基础,但三郎和德川家康的关系还真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自穿越后就自觉的在继承了名字的同时背负起“争霸天下”的责任,三郎散漫的性格对他的责任心完全没有造成影响,对德川家康也是很认真的想要履行同盟的义务的。 和三郎那清澈如明镜的双眼对视,德川家康的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定格在了苦涩与了然上。 要是换做其他人,基本就把三郎刚刚说的话当成鬼扯了派一个武将去调查别人家内部的事情就为了看看女儿女婿的夫妻感情,这种事情谁信啊!!但是德川家康不一样——他是个非常爱护女性的男人。这种爱护大部分时候都与情欲无关,仅仅是因为女性在这个世道实在太过柔弱,一不小心就会如被风摧折的花朵般凋零。三郎的说辞别人不能相信,德川家康却完全能够理解! 他也是听闻过三郎数次向小谷城送信的事的!当时阿市被浅井长政扣在城中,不肯放人,织田与浅井又是没有挽回余地的立场对立,见识过阿市惊人的美貌,德川家康在那个时候其实也是暗自担心过阿市的性命,生怕这样一个个性美人就在浅井长政的手下香消玉殒,每天都在期待三郎的信件能够说服浅井长政,让对方把阿市完好无损交出来虽然阿市最后还是在浅井长政死后才得以回到织田家,可是三郎一将现在的德姬类比当初的阿市,德川家康顿时就清楚了三郎让羽柴秀吉调查的真正用意。 但,了然归了然,他仍旧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 就算是对三郎的信任堪称盲目,德川家康也很清楚,他与三郎的接触太过有限。他认识中的三郎是通过各种传闻和偶尔见面时感受到的性格组装出来的“三郎”,对于这位织田前家督,他从未走近过对方的内心,也不知道剥去对方那庞大的野望后,最终会出现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那种憧憬的形象转瞬被颠覆的惊恐仍然残留在他的心中,让他难以忘却,就算现在的三郎是他一直以来熟悉的那个,他也不敢肯定三郎的底线处在哪里。 “信长殿下。”德川家康神情严肃的开口道,“您是否知道我为何要取‘德川’为姓?” 但是至少现在,他重拾了对三郎的信任。就算明知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惹怒信长,也想要试着搏一搏。总归德川家目前还是织田家不能动手的存在,就算三郎再愤怒,为了两家的同盟存续,也不可能将他斩杀当场。 三郎完全没有停顿,自然地就接着他的话问道:“咦?这个还有原因的吗?” “是。我与您初次见面时用的姓氏是松平,在和您签订盟约后,由朝廷敕许,改姓德川。”德川家康全无隐瞒地说道,“但实际上,松平氏祖上并非源自德川乡。我特地改为此姓只为了一个原因——我想叫天下人皆以为德川家来自新田氏支流,具有清和源氏的血脉。” 三郎:“???” 三郎:“太复杂了听不懂。说简单一点吧?” “也就是说。”德川家康肃然道,“如若有一日,我想要与您争夺天下——您当如何!!” 屋外顿时传来了什么东西“哗啦”一下调到地上的声音,即使没有什么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也不妨碍发出声音的主人内心的惊骇传达给和室内的二人。刚刚发出了可怕宣言的德川家督目光坚定,双唇紧抿,俨然是一副无畏无惧c不打算收回刚刚所言的模样,就算发觉了自己的话被人听到,也不在意这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只静待着三郎给出答案。 “唔,那就麻烦了。虽然不想和家康君对立,但是我是必须要取得天下的。”听到了这种发言,三郎也只是眨了眨眼,眉目中露出浅薄的吹就散的苦恼之色,认真地说道,“所以不会让给你的。” 德川家康的心沉了沉。 “不过也只是我争夺天下的时候啦。”在德川家康再次开口之前,三郎就继续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因为是织田信长拿到的天下。在我成功之后,你要是仍然想要天下的话那也没关系。” 他落在德川家康身上的目光似乎是直视着这个人,又似乎是透过他看到了其他什么东西,笃定地说着。 “反正家康也是要在江户时代大放光彩的。如果你能够在我之后开启新的时代什么的,就尽管去做吧!” “毕竟‘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长’一样,是连我都听过的名字嘛!” 德川家康怔忪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成难以置信c哭笑不得,最后又定格成了纯粹的感动。 没错,就是这样。正是三郎这种无畏无惧c连敌人都似乎不放在眼里的气魄,才让他甘心在合作时交出所有主权。德川与织田的差距让三郎根本不需要对他虚与委蛇,如今他听到的这种话,不管在旁人看来多匪夷所思,都是出乎三郎的本心。 他会诞生出这种狂念,也是受了还在力量微弱时就敢发出这种宣言的三郎的影响。如今他终于能将这种念头说出口,得到的也不是警惕而是支持——这种过人的器量,实在是很难让他不为之折服。 命他斩杀妻儿的人到底是不是三郎,已经无关紧要了。 “——请您放心。” 德川家康郑重地说道。 “我确实具有争霸天下的妄念,但是,那绝不会在您仍活着的时间内出现。能让我心甘情愿俯首的人,此世间唯有‘织田信长’一人。只要您还在一日,那么德川就一日是织田的盟友,我愿尽我微薄之力,来帮助您成为这个乱世的霸主。” “咦,这个时候我是应该道谢吗?总之多谢你哦?” “因此,濑名姬与信康的事,您也不必再为此忧心了。” 但是德川家康并不只是单纯的表述真心,他在微顿一下后,就以从容却坚定的口吻,向三郎陈述道。 “——我在来时,已经令信康切腹自杀。” 他朝着三郎深深下拜。 “未能察觉到武田的威胁,是我的过错。但是眼下,可能对您造成威胁的存在已经被我亲手铲除。如果再有类似情状发生,我也会为您做出同样的事” “请您务必要在我之前,将日本收入囊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7.穿越之三百九十七 先不说德川家康面色阴郁的来c兴致冲冲的回, 其过于极端的变化导致德川的家臣再一次发自内心的怀疑三郎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咒——只说这一次的历史事件,仍然是在刀剑男士们完全没有插手的前提下完成了,压切长谷部提前派往德川家c摸了半天才摸到信康所在处的刀剑男士们一点用处都没有派上因为等他们见到信康的时候, 信康已经身首分离c肚破肠流了!! 刀剑男士:“” 恐怕是时候和压切长谷部说清楚, 让他不要再操多余的心了。 虽然压切长谷部再一次的估量失误,但是德川信康的周围这一次确实出现了时间溯行军。也正是因为过于注意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刀剑男士们才错过了德川信康切腹的那一刻——虽然错不错过都没有关系, 他们的目的又不是考据历史。可让它们在意的是, 这次的时间溯行军行动尤为不同它们一来没有表现出和以往类似的强烈攻击性,二来具有十分明确的目的, 但这个目的似乎又不是为的德川信康。 无论是对刀剑男子,还是对时间溯行军,德川信康的住处c死亡时间c甚至为他斩下头颅的人选都是已知的。虽然依照刀剑男子们之前的经验,事到临头不可能百分百和他们所知的一模一样, 但是总体来说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在当时除了德川信康外, 再无一个历史人物的生死可能会对历史造成影响, 因此理论上说, 时间溯行军出现, 就应该是为了改变德川信康的命运才对。 然而事实是时间溯行军半点没理德川信康, 光顾着在屋子外部转圈。它们这次的人手似乎也具有相当程度的智力,机敏地避开了巡查的足轻, 偷偷潜入屋内, 在一间又一间和室内穿梭。比起刀剑男士们见识过的那些“统帅”, 它们并不会说话, 智商却不输于那些时间溯行军——也仅仅是不输于。除了一开始简单粗暴的窥探时机翻墙而入后,它们几乎没有过更精细的行动,人员也没有分散,无形之中就为自己加大了被发现的可能,全靠着速度够快才没有被足轻们抓到。在有意识地确定了最外一层的诸多和室内没有它们要找的人后,它们才不再迟疑地奔向德川信康身死的那一间房。 当时刀剑男士们都已经做好交战准备了!只等时间溯行军再进一点就能果断先以刀装攻击再白刃战! 可惜的是时间溯行军压根没有走近。德川信康在他们双方抵达之前就已经干脆的被切腹断头,死得不能再死,连让这些自称要“修正历史”的家伙们挽救一下的余地也没有。同时时间溯行军对他的尸体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至少不是鹤丸国永描述的那样,想采取什么手段让德川信康灵魂凝实之后再带走。它们只静静在原地停留了数秒,似乎只是确认屋内是否有它们要找的,每每见到刀剑付丧神时就会展开的c天生就有的敌意被它们自己压制下来,连近在咫尺的刀剑男士们都能装作视而不见。 在屋内真正为德川信康介错(砍头)天方通纲注意到屋外这些不速之客之前,时间溯行军就又毫不留恋的退去了,只留下为了方便而暂时令自己不能为人类所见的刀剑男士们仍在严阵以待。 多亏压切长谷部这次分配过来的刀剑男士们短刀胁差都不缺,靠着速度和反应力,还是迅速的追了上去,正巧看到了时间溯行军消失的那一幕。 “总觉得,有点熟悉。” “是法阵吧?和远征的时候出现的一样。”听到骨喰藤四郎轻声的自言自语,今剑自然地开口接话道,“——虽然我记不清远征时法阵的具体样子了,但是大致上好像差不多?” 白发红瞳的短刀少年点点自己的脸颊 “太久没有远征过,忘记了。” 时间溯行军虽然经常性的要和刀剑男士们拼个你死我活方已经全军覆没(一般覆没的都是时间溯行军)才算完,但是它们也还真有过借由法阵出现与撤退的时候。具体如何出现,这个因为刀剑男士很难预估到它们准确的出现地点,因此暂时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只记得于草丛中流转的白光。而难得的几次时间溯行军撤退(例如三方原合战截杀德川家康未果),刀剑男士们也因为要保护历史人物,只能警惕的看着时间溯行军退回。这一次倒是他们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看到对方消失时的场景。 而今剑所说的远征诸君!你们可否还记得曾几何时,三郎曾经开启过让刀剑男士以远征方式送信(传递情报)的奇妙操作! 没错就是这种操作了。大概是因为远征涉及到“瞬间转移”“空间置换”一类的东西,因此和“出阵”的命令不同,“远征”时,被施加“远征”命令的刀剑男士足下会出现庞大的法阵,直至“远征”完成c刀剑男士返回后,法阵才会消失。现在难得的能看到时间溯行军的消失过程——虽说还不知道它们来时的法阵是否也是同种,但至少离开时脚下的巨大图画已经被骨喰藤四郎记在心里了。 仔细想想的话,这种超脱了现实,好像一下子就从科学侧跳到神秘侧设定其实也很有道理。原本刀剑付丧神就只是具有了人形的刀兵之物,与刀装的适应性c灵力的共振等等乍看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更像伪科学的种种设置是建立在他们非人的本质上的。最重要的是,刀剑男士们“原本”应当存在于时之政府的“本丸”中而非三郎一口定为本丸的安土与岐阜,这也就决定了他们倘若要按正常的轨迹“维护历史”时,势必要有一个“穿梭时空”的过程。 同样的道理,时间溯行军八亿四千万的数量也不可能尽数停留在这个时代(虽然它们已经停留了很多了)。因此,不管是刀剑男士还是时间溯行军,都必须“来回”,问题只在于能够支撑他们从所在地(大本营或本丸)到目的地(历史某个时代某个地点)的道具,是以怎样的能源启动——从时之政府疯狂搜刮有灵力的人作为审神者这一事来看,所谓的能源八成还是灵力,会有法阵这种东西也就不足为奇。 真正来说,让刀剑男士们稍微有些诧异的,还是时间溯行军又一次在此事上表现出来的与刀剑付丧神的相似度。他们的“远征”命令在加州清光清清楚楚的告知了改变历史的风险后就暂时的搁置了,然而作为通过“远征”一度误入时之政府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对远征时的阵法有些下意识的留心——其实就连一直天真活泼c无忧无虑的今剑也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更多的记住了当年有关“远征”的事情。 于地面出现的漆黑圆形,奇特的图案c扭曲的汉字c平假名c片假名接连亮起c焕发白光。这与如今时间溯行军足下的法阵多有类似。时间太紧c法阵光芒太盛,骨喰藤四郎只短暂地记住了上面一小部分的图案,但是他们这次出动的刀剑男士人数较多,拼拼凑凑的话,应该也能画出大致的模样。 而且远征的阵法虽然是在他们回城后会消失,但是同样在那次突至的“时之政府”一游中被笑面青江暗搓搓的留了底——就是不知现在是仍放在笑面青江手里还是被移交给鹤丸国永了。 不再考虑更多的事——总归德川信康已经身死,刀剑男士再留下去也毫无意义。因此他们先临时从德川家不知哪间和室摸出来纸和笔,趁着记忆还算鲜明,临时将各个付丧神记得的那一部分先画了上去,再匆匆返回安土。 自此,这一年内最后值得刀剑男士们关注的历史事件,也终于结束了。 之后不管是三郎观看蹴鞠表演c鹰狩还是主持茶会,都不具有被时间溯行军窥伺的危险性,毕竟时间溯行军对于三郎的激烈敌意就证明了三郎绝不会有竹中半兵卫那种被偷回大本营的待遇,而对三郎下手就要反过来受历史事件的制约。唯一在这一年的最后几月中稍显惨烈的c处决荒木村重的家人与家臣的事情,也不具有动摇历史的重量。 因此这段时间内更让刀剑男士们关注的,是明智光秀在向三郎汇报彻底平定丹波c丹后的战报时,一并送过来的远征法阵图——果然是放在鹤丸国永那里了! 不过一切都是小问题——在时间溯行军的步步紧逼下,刀剑男士们空前团结,除了距离导致的送货时间上的小瑕疵,东西放在谁的手里都没有区别。 分辨阵法之间的区别,还是交给了歌仙兼定——不出阵时就如文人般风雅博学的付丧神精通书画鉴赏,在图案上的敏感度要比其他刀剑男士都要强上不少,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名字中“歌仙”由来。只等到新年前后,他就已经将能够被他比较出来和看清楚的地方一一列出c郑重其事地在其他付丧神们面前宣布—— “从时之政府这边(远征法阵)和时间溯行军这边(离开时的法阵)对比,其中的平假名与片假名有部分重合,但是尝试了将两个法阵中平假名和片假名分别组合起来,能得到实际意义的句子太少,我更倾向于这是一种‘定位’。”歌仙兼定说道,“比如说那几个重复的片假名可能就是一致的指向准备回去时所处的定点是‘1579年某月某日某地’——不过更深入的猜测就不要为难我了,因为我是文系刀——至少外表上是这样。计算之类的很不擅长啊。” 刀剑们齐齐对此表示理解——这种时候实在是不能苛求刀剑男士们能政史地数理化全面发展。 “之后则是图案——远征这边的(法阵)暂且不说,时间溯行军那里的很有意思。”说到自己的发现,歌仙兼定先是蹙眉,而后有些迟疑地在骨喰藤四郎等人尽力拼凑c但是仍然有些残缺的图案的几个角上点了点,“这几个不是图案,而是变了形的字。如果把这些图案上下的距离缩短c如半弧形的地方变成直矩应该是‘天下布武’这几个字。” 为了让同僚们理解得更清晰,他又立刻补了一句:“就是主公的‘天下布武朱印’印出来的那几个字。” 刀剑男士:“” 等一下!这什么情况! 也就是时间溯行军一边在法阵里写“天下布武”,一边又来攻击织田信长吗?!这什么毛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8.穿越之三百九十八 不得不说, 这下子事情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歌仙兼定在书画鉴赏上的水平很高, 对于这种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漫不经心将几个的图案生拉硬拽的拼在一起凑成“天下布武”的四个大字——他能够在同僚面前放言这是三郎朱印上的图案, 必然已经确定过。但问题在于,这四个字是在时间溯行军那一边的阵法中被发现不管是因为这几个字含有特别的力量还是因为时间溯行军那边某些人物的个人喜好,这几个字的出现都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难道说其实时间溯行军的背后操纵者其实是织田信长的狂热粉丝——不,没有哪家的狂热粉丝会那么见缝插针的对三郎发起攻击的吧! 不过有竹中半兵卫被带走的事件在先, 说不定每一次对三郎发起的攻击,实际上只是为了便于将人带走不, 这样好像更奇怪了, 为了将人带走而毫不留情的袭击,这是怎样一种神逻辑?! 而且时间溯行军是在近年才突然疯狂针对三郎, 如果想要逐次深究时间溯行军掌握的一些有关历史的微妙细节, 刀剑男士们那些隐隐的发现也令人玩味。 “除了这些,就是法阵的几个圆。”最后以这样的话作为结束, 歌仙兼定轻轻拨开自己一侧的刘海, “和字的排列相比有点违和感——应该不是单纯的圆形那样简单。” 刀剑男士:“” 看看人家歌仙兼定!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到底是多么的有道理! “就算你这样说,一时半会也看不到时间溯行军留下的‘法阵’吧。”压切长谷部一边为歌仙兼定在这方面上的可靠感到庆幸, 一边又再一次的感到了时间溯行军的压力——作为织田家过于负责的近侍,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这方面压力的次数实在是多不胜数。 正常情况下刀剑男士们和时间溯行军都是不死不休, 能看到对方离开的场景都少之又少。虽然直至现在刀剑付丧神们都有每日出本丸(已经是安土城了)清缴时间溯行军的活动,但是那些傀儡一样的时间溯行军与骨喰藤四郎c鹤丸国永彼时见到的敌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也因为数量的众多, 反而叫刀剑男士们不能确定它们的源头。而且对于非歌仙兼定这一类精通鉴赏的刀来说, “单纯的圆形”和“不单纯的圆形”根本没有半点差别, 也就别提什么意外发现c悄悄临摹下来的可能了。 目光不知不觉落在身前的一碟牡丹饼上,压切长谷部在沉思了片刻后,终于伸手将其若无其事的推到了歌仙兼定的面前,神情肃然地说道:“那么城外那些时间溯行军的替换是周期性的,一般情况下是一月一次轮换。之前我们都是将其尽数清缴,可否这次尝试俘虏其中几个,等它们到了轮换的时间后,再跟踪前去?” 刀剑男士:“” 长谷部!!你到底怎么了长谷部!!这种奇妙(奇葩)的战术难道不是鹤丸国永的专利吗?!你到底是被影响得多深啊!! 好在压切长谷部最终向所有同僚们证明了他还是那个压切长谷部——在提出这个建议后不到几秒,他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决了:“不,这样危险性太大。时间溯行军很难控制住,不能敌人将带到主公的身边。” 因此在讨论了一番后,刀剑男士们还是没有得出可行的行动方案。 新年,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来了。 这一年的新年由于织田家对外形势仍然不见乐观,大多数武将很难离开城池(比如明智光秀),因此原本就不喜欢过年时接连不断的拜年请求的三郎直接免去了他们的应有的新年拜访,安土城在建好的第一个年关迎来了格外安静的新年。纵使城内的人数不见减少c阿市和她的三个女儿也活泼外向得能被人称赞一句“不愧是三郎带大的”,也仍改变不了在这些仅剩的人互贺新年后,大雪纷落c盖住安土城金碧辉煌的天守阁后不经意间展现出的那份寂寥。 这座城池就像是三郎本人一样,合该被无数艳丽的红花簇拥c满含勃勃生机,才给人以真实存在的感觉。 “是,‘药研藤四郎’吧?” 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三郎兴致冲冲打算在下雪天拖家带口(阿市坚决要求随行)地和归蝶进行“约会”的时候,貌美的织田家主母全无迟疑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很快就动员侍女们开始准备“约会”要用的东西。她仍然穿着层层叠叠的华服,漆黑的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落在质地稍硬的打衣上,步履缓慢,神情端庄,就算身边的侍女正愁眉苦脸地捧着三郎不小心烧坏的布匹,她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标准的c这个时代常见的大名夫人。 由于刀剑男士们已经能够掌握自己的“可见”和“不可见”,这位鲜少在家臣面前露面的浓姬也因为经常会在三郎回城后与之相伴c无形中与刀剑男士们见过不少次。她对于这些“甲贺忍者”显然并不知道其本质,也没有什么探究的好奇心。如今在游廊上看见已经接替了兄长一期一振c成为压切长谷部内政上的新副手的药研藤四郎,她也只是轻松的c不确定的打了声招呼,被时光眷顾的美丽面容上含着十分温柔的笑意。 “是‘药研’没错。”药研藤四郎轻松地一手托着放置了茶壶与一个杯子c几碟茶点的托盘,朝着归蝶半躬下身,“夫人是要和大将一起出行吗?” “是的。”归蝶能看出来对药研藤四郎而言这点重量不算是负担,但是还是轻轻地蹙了蹙眉,配合她唇边仍未消去的笑意,顿时给她笼罩出一层异常柔和的c水一般的母性气息,“药研没有其他衣物吗?” 药研藤四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套露出半截大腿与小腿的军装,严肃沉着的脸上上露出难得的一丝有些孩子气的c发现了自己疏漏后的恍然。但是他只是稍一迟疑,仍是以镇定的口气对归蝶说道:“还没有来得及换。等把这些放到锻刀室(给刀匠吃),我就会返回更换的。” 归蝶只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这种气候还是要注意衣着才行。” 她半弯下身,纤细白皙的手指细致地掸去短刀付丧神鬓发上的一点细雪。属于人类的温度只在这一触中短暂地传达到付丧神耳际的肌肤,让成为付丧神后鲜少得到这种待遇的药研藤四郎有些微的茫然。女性那双温柔的眸子在看向药研藤四郎淡紫色的双眼时也没有触动——非要说的话,还在药研藤四郎上挑的眼角上着重停留了一会——宽和得就像是看亲近的小辈一样。 大概是透过药研藤四郎沉静坚毅的神态看到了什么,她神色微动,笑着将自己的手炉塞到了药研藤四郎空着的手里。 “——果然,药研就像殿下一样可靠呢。” 捧着大新年的就被三郎弄坏的布料的侍女:“”夫人你是认真的吗?! 但是在侍女惊恐的目光下,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绝色美人直起了身,将她手上那一匹白布拿了过来,充做披风,纡尊降贵地系在了药研藤四郎的身上,半垂的眸子落满了细碎的光,声音略有些轻快:“虽然想将我的给你——但是药研不会想要穿女性的衣服吧。这匹布被殿下烧坏的部分已经及时剪掉了,剩余的部分虽有些长,但是暂时还能充做挡风的披风。” 她这一刻的神情竟然有些像少女,但只是一瞬,她那些纯粹的天真与安乐就尽数褪去,细眉微蹙,是三郎出征c她独自留在城中时常有的轻愁模样。 “请快些回去取暖吧。”归蝶仍是以柔和的口气对药研藤四郎说道。她的视线像是落在付丧神的身上,又像是没有落在对方的身上,最终只是朝边上稍稍一让,给药研藤四郎留出一个能通过的空隙。 但在药研藤四郎要行礼离开后,这个女性又隔着那一层临时被绑上去的“披风”,搭上了他的肩膀——随即,在药研藤四郎疑惑的目光中,她从大腰出摸出一个小小的马形玩偶,放在了药研藤四郎端着的托盘之上。 “现在不用那么着急也行。”她不知是在对谁说,但还是嗓音轻柔的说着,“——你只要在未来,能成为帮得上殿下忙的合格武士就可以了。” 她最后朝药研藤四郎叮嘱道。 “回去后要记得更换衣物呀。” 药研藤四郎觉得这位织田家主母大概是误解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虽然是新年,但是下雪后天气颇冷,他这副衣着单薄就出来跑腿的模样好像确实容易惹人误会?可是他看着对方刚刚的模样,只觉得对方透过他看到的并不是那位时常紧张不起来c只偶尔才能露出锐利一面的审神者。刚刚那样自然地就泼洒而出的母性,为得也不单单是他这样一个不会成长的短刀付丧神。 这个像是新年礼物一样的c只有小孩子一个拳头大小的马形玩偶,似乎也寄托了什么别的c属于人类的沉重期待与情感。 虽然目前看来,他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三郎)并没有侧室或是姬妾,但是作为正室的斋藤归蝶,命运却应该是和历史中一样,一生无子无女。 药研藤四郎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他的本体数次上过战场,连带着化身为付丧神的他也能够算是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虽说粟田口刀派的付丧神众多,药研藤四郎的个性也偏于擅长照顾他人感受的类型,但是对于这种温柔细腻c又深沉的女性情感,他还真是初次接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不过,对于能被人类不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c并且鼓励他“成为帮得上殿下忙的合格武士”这件事本身,药研藤四郎并不觉得讨厌。 短刀付丧神于是将手炉暂时放在地上,好空出一只手拿起那个木马形状的玩偶。他看着上面鲜艳的颜色,只略一沉吟,就将其放在了腰间的挎包中,并小心的避开剪刀等物品,以免在上面留下划痕。 随后,他重新提起手炉,在细细的风雪中迈开了脚步。 紧接着,药研藤四郎诧异地瞪大了眼,猛地回头看向归蝶已经远去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综]非本丸内本丸》正文 399.【番外】 “三郎?” “” “三郎!” “” “喂没事吧三郎!” “嗯, 归蝶?”在吵闹的喊声里,三郎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细长的眉还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微微蹙在一起, “——不对, 归蝶从来就温柔得不会吵醒我嘛。” “那是谁啊?女朋友吗?别说的好像真的有这么个妹子一样, 你这种性格明明就是孤独终老的类型啦!” 与归蝶截然不同的c尚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总算唤回了三郎的意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话实在是过于犀利。三郎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正站在旁边c低着头望向他的高中生男子, 似乎被那张还写着青涩的脸孔唤回了什么记忆——不到两秒, 他就果断地摇了摇头:“是不认识的人。” “喂!太过分了吧!我是你的后座吧!!” 相貌平凡的男子高中生愤怒地叫道, 但他毕竟也在和三郎同班的时间里摸清了一些这个人的性格,明白三郎大多数时候只是干脆的说出心里话等一下怎么好像更伤人了!对于这样不为外界所动的三郎也有着隐隐的羡慕, 因此他没有多计较三郎对自己刻意的“假装忘记”, 只是絮絮叨叨的继续说道。 “昨天就告诉你不要对三年级的学长那么不尊敬啦!你怎么躺在学校外面的地上?制服呢?被报复了吗?” “制服的话啊!”仍没有记起眼前的到底是何方人士,但对于象征自己穿越之前生活的制服三郎还是有印象的,当即恍然大悟道, “我把它忘在几百年前的安土城了!!” “我要假装被你逗笑吗?”高中生男子冷漠地吐槽道, “别闹了啊!你想要被风纪委扣住写检讨吗!” “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吧。”三郎满不在乎地说道,“学校也好久没来过了——那个谁, 你带我去班级啦。” “——要求我就不要连我的名字都不叫!?而且这个拜托的内容为什么这么奇怪!?” “拜托你了喔。” “这不是拜托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也没有制服给你啊!你果然是被学长们打击报复抢走了制服吧?!” 虽然好像给同伴同学造成了微妙的误解, 但三郎还是成功的进入了校园——靠着翻墙。 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穿越回来这种设定的三郎因为与学校脱节太久,根本不觉得自己穿着一身和服进校有什么不对。他也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例如本应合身的和服此刻要宽松太多,因为征战多年c随着年龄增长而有些消退的精力也变成了少年人特有的旺盛, 只是自顾自地c兴致勃勃在校园里走着, 不时发出一两声在同学听来奇怪的感慨。 “哇, 这里好多鸟。如果有鹰的话就可以抓鸟了。” “用鹰抓鸟你这是什么操作鹰原来是用来干这个的?你怎么会突然换和服啊,款式好像也不是浴衣难道三郎你其实是大家族?衣服上的图案看得好眼熟。” “草地很小,不能骑马诶。” “是我一夜之间错过了什么重大的剧情吗?已经入学两个学期了才来批评学校的环境会不会反射弧太长了一点?!” “学校是要上课吧?好久没有和很多人挤在一起了,有点想去。” “昨天的事哪来的‘好久’!而且教室还远不到‘挤’的程度,你到底是拿什么来类比的?” “军议的房间喔。” “你,难道昨天趁着夜色去和人郊游聚餐了吗?”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变成吐槽役一类的角色,原本坐在三郎后座的男子高中生发出了好像很合理但是仔细一想又根本不合理的猜测。 他本人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太不靠谱了——哪有人大半夜会去郊游的!但是联系到三郎从一大早就奇怪的发言,以及三郎从前就很自我c甚至会被误以为目中无人的性格,他又觉得半夜郊游聚餐并且开军议,好像也是这样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不,更可能的发展应该是三郎被学长威胁半夜出门,然后被狠狠教训导致精神失常了这种设定吧——但是总觉得这种发展和三郎扯到一起更加不合理了是为什么! 纠结了一会后终于放弃了思考,高中生亦步亦趋地跟在三郎身后,絮絮叨叨的说道:“总之快把你的衣服换掉。没有制服的话先换上运动服,木屐也换成室内鞋。今天早上第一堂课是日本史,昨天老师被你气的够呛,肯定又会找你的茬啦。” “——好吵。像恒兴一样叽叽喳喳的。”三郎瞬间就对这位他已经没有印象的同学做出了评价。 “这个时候我就不问恒兴是谁了——但是我是好心啊你这家伙!”男子高中生气呼呼地说道,“管你穿什么,反正会被罚站的人不是我!” 他说完后,就当真朝前几步,走在了三郎前面,做出一副再也不管对方的模样。但是只走了一会后,他又忍不住悄悄往后瞥上几眼,看见三郎虽然跟着他走,但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只顾着伸出手c小声地招呼着四处乱飞的麻雀停上来的样子,顿时觉得更生气了,脸颊都气的鼓了起来,也不再关注三郎,只闷头朝前走。 一路上,三郎那一身和制服的风格南辕北辙的和服无疑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作为性格散漫c异常自我c且在这个阶级分明成了习惯的国家里连学长都不尊重的人,三郎其实也能算是校园的半个风云人物。不过和漫画里能主导学生行动c引动小少女心中小鹿c或是统率一群不良少年的风云人物完全不同,三郎根本是凭着性格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他的自我并不带着中二似的c刻意引人注意的傻气,脸孔也是中等以上的水平,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也有着奇妙的魅力(并不能让女生告白),叫人并不能对他的性格厌恶起来。哪怕三郎本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已经传遍了校园,既不被人憧憬,也不被人排斥地,从一个学生的口中传递到另一个学生的口中。 现在看到三郎的狩衣,他们既能察觉出这与日常的浴衣相比要正式太多,又不能从三郎无所谓的表情与过快的步伐里看到这身衣服本应代表的严谨与贵重,也就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小声地评论着三郎的衣服款式与行动时的姿态。 在他们的议论越来越过分,连三郎(穿越前)昨天的所为都要被扒出来之前,上课的铃声响了。 男子高中生踩着铃声走了进去,在完全进门之前,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三郎——三郎当然还是那一身衣服,正一脸莫名其妙的回望过来,显然没有去换一声运动服的打算。木屐倒是被他真的脱掉了,正勾在他手指上,却也没有换上室内鞋,一双脚套着二趾袜大喇喇地踩在地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高中生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他愤怒地扭过头,啪的一声带上了门。三郎茫然的看着就在眼前闭合的门,半点没体会到高中生男子的心情,全无不适地打开了门。 他们两个是最后到的。教室里的人已经到齐,高中生男子已经先一步到了座位,整个教室便只剩下了唯一一个空位。三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空位上坐下,兴致勃勃地掏着课桌,桌洞里根本没有几本书,课本就更少了,唯一一个有点价值的是他穿越前忘了带走的psp游戏机——但是离上一次玩游戏机的时间实在太长,他连如何开机都有些忘了,因此只是新奇的举起来左右看了看就放了回去。 他身后超想借来玩的男子高中生眼巴巴地看着他将东西放回去,非常有骨气的一扭头,没有和三郎搭话! 铃声既然响了,老师自然也到场了——原本日本史老师会比三郎他们更先一步,但班上转来了新同学,日本史老师也就先将新同学从校长室领到班上。头发还算浓密的中年人推开门后先打量了一下四周——根本不用别人提醒,他就注意到了在一众制服同学中穿着格格不入的和服的三郎。回想起昨天三郎将本能寺之变罪魁祸首回答成“相田”的c捣乱课堂的行为,他狠狠地瞪了三郎一样,脸上的表情刹那就从温和变成凶恶,脚步也重了许多。 看在新学生的份上,日本史老师没有立刻让三郎出去罚站。他只是走上了讲台,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口吻也是淡淡的:“那么,先让我们来欢迎转学生。” 早就知道了今天会有转学生(只有完全不关注这种事且穿越了的三郎不知道),同学们的鼓掌声格外热情。转学生也走上了讲台,身形不见瘦弱,气质却很温和,先拈了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才转过身来,以正脸面对同学们。 “我是从洛山高校转来的相田” “咦,小光?”三郎抬起眼看着站在讲台上的人,直接出声打断道。 “——光秀。”新的同学不受影响地补完自己的全名,看向三郎时瞳孔下意识地微微一缩,但下一秒,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久不见了,三郎。” “嗯,上次见面还是几百年前了吧。”三郎毫无自觉地说道,“小光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很有文化的样子!” “多谢您的夸奖。”光秀说道,“——能见到您,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 在场的老师与同学看了看三郎写满散漫的脸与之前没有注意c但是现在仔细看就觉得布料说不定很特别(贵)的和服,再看看与三郎气质天差地别c唯有脸相似得像是双胞胎的转学生,无端端嗅到了豪门秘辛的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