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夫人换人做》 正文 1.将军归&纨绔聚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春闱刚刚结束,榜还没有放。京城的百姓还未从又有几个举子被抬出来的谈资中缓过来劲来,便迎回了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 街边的酒楼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街道,抬起脚踢了踢自己身边那个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手里提着酒壶,不停的打哈欠的男人,笑道:“你真的打听清楚了,阿孜一会儿真的从这儿过吗,唐唐?”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察圣意&拒封赏 直到骑着马走在回皇宫的路上,太子的心里还在不由自主的惋惜,惋惜那么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竟然长在贾孜这么一个暴力活祖宗的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也幸亏贾孜长了这么一双看似脆弱实则有力的手,才能托住他的身子,使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要想想刚刚若是他真的摔倒了所会引发的后果,太子就不自觉的绷起了脸:难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和善了,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就都蹦跶出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偷偷的将浸过油的沙子撒在他的落脚处的礼部官员邹勤,若是以前,是绝对不敢这么害自己的。 想到邹勤,太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姓甄的女人的关系吗?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如果是老二,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又不能有才干,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c饮酒作乐;重要的是,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c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然而,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c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c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c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好,好一个保家卫国,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高声赞扬道:“代善啊,你来说说,朕要给你这侄女什么样的赏赐才好呢?”当今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上的贾孜的叔叔,也就是荣国公贾代善,一副“朕对你们贾家很满意”的模样。 突然被当今点名的贾代善愣了一下,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做为宁荣二府辈份c位置最高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二府能够互帮互助,永远兴旺下去的。可是,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心中对贾孜的忌惮呢? 作为当今是怎样一步步登基为帝的见证者,贾代善自然是明白当今不想看着宁国府再次兴起的心思的。只是,贾孜这一次得胜还朝,功劳却是怎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因此,即使是为了颜面上能够过得去,当今都不得不给贾孜丰厚的赏赐。 虽然有些为难,可贾代善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因此,贾代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当今如愿c又能助贾孜脱身的好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贾孜却突然开口要赏赐了。 “启禀圣上,”贾孜突然一撩战甲,“呯”的一声跪到地上:“如果圣上一定要赏的话,微臣想向圣上讨一个恩典。” 贾孜从小就横行京城,看似浑不吝,可内心却精明得很,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很强。因此,一看到贾代善亮起的眼神,她就知道贾代善想说什么了,自然得想办法打断贾代善的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这位堂叔可是老狐狸,她才不会让他开口呢! 旁边的人听到刚刚贾孜跪下时所带起的声音,面皮同时一抽,心中同时响起一句话:她的膝盖一定很疼。 “哦?”当今疑惑的看着贾孜,脸上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想要什么贾将军直接说,朕一定赏赐给你。要不然,赏赐你一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虽然当今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贾孜的不识相十分的恼怒:果然是贾代化那老东西的女儿啊,跟他一样不识抬举。好啊,他倒要看看,这贾孜会怎么样的狮子大开口? “微臣少小离家,”贾孜一脸的真挚与诚恳:“就连家父的孝期都没有好好的守过。微臣想请求皇上,允许微臣留在京中,好好的为家父守孝祈福。”贾孜说着,轻轻的伏身在地,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贾孜的话引起众人诧异目光,就连贾代善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这贾孜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打到了脑袋,打傻了?兵权,那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的东西啊——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松的交出来呢?要知道,宁国府若想再次能够在京朝堂上能够说得上话,靠得可就是贾孜手中的兵权了。 就连一直在一旁装柱子的太子都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这贾孜倒真的是精明无比,察觉到了他父皇的心意。只是,若贾孜没有了军权,今后他又该要怎么办呢?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贾孜的眼神微微敛起:功高震主的道理她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这当今看似和蔼,可是心里其实是恨不得她也死在战场上吧?既然这样,她不如就直接如了他的意,在这京城里继续她的横行无忌小霸王生涯——恐怕这也是当今想要看到的吧!至于兵权,她能利用六七年的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沙场罗刹,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 当今明显也没有想到,贾孜会提出一个这么合乎他心意的要求。不过,对于贾孜这么识相的要求,他自然要赶紧答应下来喽。 “没想到,贾将军倒是一个孝女。”当今从善如流的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贾将军的一番孝心。来人,拟旨:贾氏女贾孜孝义爱国,智勇双全,赏黄金千两,白银千两,汉玉纸镇一对,碧玉c水晶c珍珠c玛瑙c黄金头面各一套。另封贾孜为一品孝宁将军,领兵部职,准其留在京城,为父母尽孝。另追封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为宁国公,袭三代。” 当今的赏赐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如果说他对贾孜本人的赏赐是可以预料的话,那么对贾代化的追封就令人意外了——难道宁国府又要起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子孙计&兄妹情 直到三三两两的离开皇宫,一群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才回过味来:当今这一手真是高明啊——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追封,就将贾孜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要不说,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沙场英雄,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呵呵”贾敬挠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又直接转向贾孜:“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大哥也和以前一样英俊啊!”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妹妹眼中哥哥最帅”的模样。 贾敬开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哥哥身上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这一点贾敬倒是没有说谎,为了迎接贾孜归来,贾敬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身新。 “帅!”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嫂子的手艺就是好。”贾孜与贾敬的妻子徐氏的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贾敬对贾孜的宠溺程度完全在他和徐氏的儿子贾珍之上,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姑嫂两个的感情。 “你喜欢呀,回去叫你嫂子给你多做几身。”贾敬一脸笑眯眯的,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犯什么傻呢?还不快点过来,背你姑姑过去坐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宁国府&荣国府(一) 本来正在一旁看戏看得乐呵,甚至已经在心里上演了一出“贾代善全武行教侄”戏码的贾珍突然听到贾敬叫他,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来不及收起,便呆在了那里。 察觉到贾孜看过来的眼神,贾珍马上站直了身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姑姑好,姑姑一路辛苦了。” 正在打贾孜主意的诸位大人们,看到贾珍的表现,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连无法无天c嚣张跋扈的贾珍都能制得住,果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贾孜打量了贾珍一下,笑道:“这是珍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嗯,不错,不错。”其实贾家的人,无论男女,长相都是相当出色的。因此,初见贾珍的人基本都会暗自的赞上一声“好颜色”。可是贾孜却一眼就看到了贾珍眼底那泛起的青色,那是在酒色中浸泡了太久才会有的颜色。换句话说,就是“欠收拾”。 贾珍看到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直了:怜儿那小蹄子哪配跟眼前人比啊?明眸善睐,笑靥如花,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真的好命苦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姑姑呢?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眉毛微微一挑:哼,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大哥陪我不陪?” “陪,陪,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c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c敬大爷c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c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当然,贾敏也知道,她那向来不大着调的大哥竟然是替她说过话的。为此,贾赦还挨了母亲几顿骂。贾赦的举动,也令贾敏的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过,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再也不会管她这个从小就不亲密的妹妹了吧? 贾敏的内心虽然苦涩,可是却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举动。 “婶子你先坐。”贾孜的嫂子徐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儿媳刘氏站了起来,笑道:“我过去看一看。” 高坐在客厅里的贾母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珠的头:“知道你心急。好了,快去看看吧!” 虽然在贾母的心里,贾孜永远都不回京城才好呢。可是她却很清楚贾代善对贾孜的重视,因此表面上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十分欢迎贾孜回来的模样。 其实,贾徐氏一开始是打算到二门口去接贾孜的。可是没想到,贾母却突然带着荣国府的人跑了过来。她也只能带着儿媳留在客厅里陪客了,所幸贾孜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嫂子,”贾徐氏一出来,突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也响起了贾孜那永远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我回来了。” 贾徐氏笑着摸了摸贾孜的脑袋,温柔的道:“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我”贾徐氏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年,她嫁入贾家的时候,贾孜还没有出生。在她怀了贾珍不久,婆婆也被检查出了身孕。可是,谁也没想到,贾孜刚刚出生不久,婆婆就去世了,再加上公公贾代化又没有时间,贾孜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因此,在名分上,贾孜和她是姑嫂。可是实际上,她一直把贾孜当成了女儿——贾孜上了战场,她日日夜夜的为贾孜祈祷,祈祷贾孜能够平安归来。 “嫂子你别呀,”贾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戏谑:“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大哥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呀?” 贾徐氏被贾孜的话逗得连都红了,不由自主的打了贾孜一下:“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口没遮拦的。” “哥哥,”贾孜摸了摸刚刚被贾徐氏打一下的地方,怪叫道:“嫂子打我!” 姑嫂之间的玩闹令旁边的人都笑了出来,贾敬更是开心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迷恋道教,崇尚夫妇和睦。而贾孜对贾敬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妹妹,因此姑嫂和睦,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直到贾孜和贾徐氏的打闹结束,贾珍的妻子刘氏才对着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媳见过姑姑。” “这是珍儿媳妇吧?”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袖子中拿出她在军营中时常把玩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塞进贾刘氏的手里:“喏,这是给你的。” 在场的人都是见到过好东西的,一看那块玉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姑姑,我”贾刘氏看着自己手里温润的玉,被吓了一跳: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自然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姑姑竟然会是这么和善:将军诶,就算不是凶神恶煞,也得是不苟言笑吧! “给你你就收着。”贾孜笑眯眯的挽住了贾徐氏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的。” 徐氏也是笑着对儿媳点了点头:“好了,你姑姑给的,你就收着吧。阿孜,堂婶她们都在,我们进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宁国府&荣国府(二) 贾孜点了点头:“好啊。”对于贾孜来说,人都来了正好,省得她再往荣国府跑一趟了——她这个堂婶,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呢,你对她怠慢一点试试?她能念叨你一辈子。 贾敬扁扁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什么人都来跟他抢妹妹啊?想要妹妹,他们不会回家让自己的老爹老娘生啊? 贾孜挽着贾徐氏,笑着一起进了贾母等人所在的宁佳堂。 “阿孜回来了?”看到贾孜,贾母才笑着站了起来,并朝贾孜伸出了手:“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贾敬看了贾母一眼,心里暗暗的道:“手洗没洗啊,就想抱我妹妹?” 贾徐氏大致察觉到了贾敬的心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前几天,贾母无意中说了一句“阿孜这次回来,也应该要找个婆家了”,贾敬就小气的记到了现在。 贾孜自然不会真的过去,让贾母抱在怀里,轻重不分的揉上一顿的。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将贾代善也推到了正位,与贾母坐在一起,接着,又郑重的向他们两个行了晚辈礼。 其实,这个礼在贾孜看到贾代善的时候就应该要行的。可是,当时是在宫里,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因此,一回到家,正好又遇到贾母也在的场合,她正好同时给两个见礼。之后,贾孜又与贾政c王夫人c贾敏等同辈打了声招呼。 贾孜的举动,令贾代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才是贾家的孩子,就算是在战场多年,血雨腥风,都不会令她失去应有的教养与礼貌。 虽然贾孜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悦的:在她向贾母行礼的时候,贾母身边的两个小崽子竟然都连避都不避一下,就那么受了她的礼。 贾孜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崽子竟然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子和长女。知道贾母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孩子后,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贾母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贾政一个儿子,那么这两个小崽子被贾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珠儿啊?”虽然心里不悄,可面上贾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这么大”贾孜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珠儿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珠儿连论语都会背了。”贾政的妻子王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接着又转向贾珠,一副慈爱的模样:“珠儿,这是你孜姑姑。还不快点拜见孜姑姑。”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珠倒是乖乖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 “乖。”贾孜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给了贾珠。贾孜很清楚,贾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因此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又提前令人送回宁府。只等着她回来再分发给众人。 虽然贾孜和贾珠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贾珠毕竟还小。因此,贾孜给的礼还是很重的——她直接当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 “你就是孜姑姑?”与贾珠的温文有礼比起来,贾元春的表现倒是大方了许多:“战场上的那个?” 贾孜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我。”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或者说是贾政夫妻两个,竟然当着贾元春提过她。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贾元春知道她,还是在她得胜回朝以后,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嘛。”贾元春打量了贾孜一番,似乎对贾孜没有长了三头六臂感到很失望。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你想要多特别?”也许是因为讨厌贾政和王夫人的原因,贾孜对贾元春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贾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欢贾元春——五岁的贾敏比贾元春真实可爱多了。 “阿孜还是这个脾气,欺负起人来不分年龄和大小。”贾母笑着一手抱住贾珠,一手抱住贾元春:“阿孜你是不知道,我们珠儿可是极有读书天份的,将来呀,一定是状元郎!”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睥睨众人的姿态,就好像“一门两父子,双中状元郎”这种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一般。 王夫人也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凤冠霞帔状元娘的架式,就好像贾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八岁不到就已经高中状元一样。 贾敏的嘴角微抽:母亲说这话就不嫌丢人,这话唬弄自己也就算了,真当小孜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吗? 贾赦和贾敬也是同时的撇撇嘴,心说:“就贾政那个伪君子,还能生出状元郎来?你怎么不说庄子上的母猪昨个生了头大牛出来?” 贾代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哆嗦:这种话,他以前也听贾母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夸赞的对象是贾政罢了。可结果呢:贾政参加了两回秋闱,被人抬出来的次数为双。现在贾母又这么说贾代善看向贾珠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的审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唉,敏儿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贾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年你也说你的宝贝二儿子极有读书天份,乃是状元之材。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中。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身份地位,得了一个监生的名额,恐怕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是元春,今年五岁了。”贾母倒是不知道众人的不屑,转过头就夸起了贾元春:“她呀,是正月初一生的,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贾孜皱眉看向贾代善,话却是对着贾母说的:“婶子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贾孜实在不明白,贾代善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任由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大造化?这女子的大造化是什么谁都明白——当今可都四十多了,贾元春可还不到六岁。 贾代善的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也从来都没听过贾母的这种言论:“你浑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贾母看了看贾代善,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她倒是什么都没说。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正月初一的贾元春将来会有大造化,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着贾代善的面明确的表达过。如果不是今天受到了贾孜的刺激,她可能也不会得意忘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荣二府都出自于金陵贾家,与贾母的娘家史家一样,是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府才是真正的嫡枝,贾家大部分的家产还是落在了宁国府,贾氏一族的族长一直都由宁国府的人担当。就算后来贾代化死在了战场上,虽然贾代善在贾氏一族的地位明显更高,可是族长却依然由贾敬这个毛头小子继承。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贾母的心里就呕得不已。 况且,从文字辈子孙来看,宁国府现在也远比荣国府要出息:贾敬进士出身,贾孜更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反观荣国府:贾赦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正经事一样找不到他;贾政虽然才华横溢,奈何主考官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贾政的才干;贾敏是她的骄傲,她怎么看贾敏都比贾孜强太多,而现在贾孜却亲手为贾代化赚了一个国公爷的牌位回来,可是贾敏的婚事却 因此,贾母看到贾孜,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不过,在她看来,玉字辈的孩子,荣国府却比宁国府强太多了:贾珍还不如贾赦呢;可是贾珠却是天生聪慧,贾元春也是要有大造化的。 这么一想,贾母顿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因此,在面对贾孜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了贾代善的当众斥责。 就在场面略微的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并直接撞到了贾孜的身上。 “哎哟,”小男孩儿直接坐到了地上,叫了一声。接着,也不用人扶,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我的屁股啊!” “你小子干嘛去了?”一看到这个孩子,装了半天鹌鹑的贾赦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由瞪着眼睛,语气颇为严厉的呵斥着这个刚刚闯进来的孩子: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二的孩子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贾孜,他这唯一的一个却弄得跟泥猴似的,这让他的面子上怎么能够过得去啊? 不过,贾赦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老二的孩子都在,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他的这个却跑出去了,还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就没有告诉他,今天有长辈回家? 想到贾孜根本不可能认识比贾元春还要小的贾琏,贾敏笑着插嘴道:“小孜,这是大哥的儿子贾琏,今年五岁了。琏儿,快叫孜姑姑。” “侄儿给姑姑请安。”虽然贾琏的眼睛里满是对贾孜的好奇,可是人却是规规矩矩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接着又极为嘴甜的道:“孜姑姑好漂亮,和敏姑姑一样漂亮。” 贾母笑着说道:“阿孜你别在意啊。这琏儿啊,惯是个淘气的。”接着,贾母又转向贾琏,本打算说教一番的,然而却被贾孜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你叫琏儿啊?”贾孜温柔的给贾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你长得也很帅哦。” 听到贾孜的话,贾琏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显然,对于贾孜这么直白的夸奖,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准备的。 看着贾琏脸上的害羞的笑容,贾孜含笑看了正傻呵呵的笑着的贾赦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以厚脸皮著称的贾赦,竟然生了个懂得害羞为何物的儿子。接着,又招了招手,贾孜直接让人将给贾琏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贾琏的礼物和贾珠的差不多,只是要比贾珠的厚上一分。 贾赦看着贾琏看到礼物时那受宠若惊的模样,撇了撇嘴:“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快点去把衣服换了。”不过,对于贾孜又是温柔的给贾琏擦汗,又是给贾琏厚礼——反正比给贾珠那小子的强,贾赦直接把功劳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贾孜会对贾琏好,完全是看在了他面子上。 贾敏看着贾琏的礼物,恍然大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一件事她一直都忽略了:贾琏才是荣国府真正的长子嫡孙,他在荣国府中的吃穿用度,本来就应该比贾珠这个嫡次子的长子要高。可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无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然而,王夫人却被贾孜的举动气坏了:贾孜生来就是克他们王家的,凭什么给贾琏那个生而克母的小崽子那么贵重的礼物。贾琏那小崽子哪里比得上她的珠儿?她的珠儿才会是荣国府的继承人。 贾琏怀里抱着贾孜给的礼物,一脸的惊喜:孜姑姑对他可真好,那他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宁国府&荣国府(三) 将贾孜的礼物交给自己奶嬷嬷赵嬷嬷,贾琏抬起手,好奇的摸了摸贾孜身上的铠甲,试探的问道:“孜姑姑,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呀。能不能送给我啊?” “呵呵,”贾孜好笑的揉了揉贾琏的脑袋:“这身衣服你可得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挣。”如果贾琏真的想要将来也去战场上挣份军功,或者是进入京畿大营做事,贾孜还是很愿意帮他的。反正她收拾,不,是调·教,她调·教贾珍一个也是调·教,调·教贾珍c贾琏两个也是调·教。当然,如果贾珠愿意的话,她也可以顺手带上贾珠:即使不能让贾珠成为武状元,至少不会让他被抬出考场——以贾珠的身份,若想出头,是一定要参加科举的。而科举的残酷性,贾孜即使没参加过,也是听说过的。 想到每次秋闱c春闱的时候,那些被监场官兵从考场里抬出来的考生,贾孜担忧的看了贾珠一眼:就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弱不禁风的小模样,真的能熬过那惨无人道的秋闱春闱吗? 一直乖坐在贾母身边的贾珠突然一个激灵:好强的阴风啊! 贾珠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其他人是否和他有同样的感觉。只是,虽然现在外面还是春寒料峭,可是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所以即使贾珠将其他人的脸上都盯出花来,也搞不明白这阴风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贾孜的身上,就算是向来疼爱贾珠的贾母,都没有发现他正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贾母开心的指着贾孜,笑道:“你们瞧她小气的。你也不怕这些晚辈们笑话你。”显然,最后一句话贾母是对着贾孜说的。 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拉起贾琏的手道:“我先带着琏儿去换身衣服吧。” “家里一直备有你的常服,就在水榭那边。”徐氏赶紧站了起来:“我陪你过去吧。”徐氏没有说的是,就算贾孜离家这么多年,可是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贾敬和徐氏都会给贾孜添上新衣服,以保证无论贾孜什么时候回来,都有新衣服穿。 贾孜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完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会备有她的常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她能把自己塞进去吗? “算了,嫂子说这话也是一番好意。”贾孜心里暗暗的安慰着自己,反正她之前的常服也带回来了,直接换上就可以了:怎么也比贾敏身上那种繁复衣裙的舒服。 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笑着将徐氏按到了椅子上:“好了,嫂子你坐这儿吧。你还怕我在家里迷路啊?行了,我带琏儿过去就行。对了,府里有琏儿能穿的衣服没?” “当然有,当然有。”还没等徐氏回话,贾敬就忙不迭的点头道:“阿孜你带着琏儿先过去,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在贾敬看来,荣国府的这些人真是碍眼极了:他贾赦又不是没妹妹,带着儿子癫癫的跑来他家做什么? “这敬儿,”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下人,难道还用你这个当家老爷跑来跑去不成?” 贾代善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贾敬:“好了,当着几个晚辈的面,你说什么呢!”贾代善自然知道贾敬和贾孜的兄妹感情好,对比着家里那三个关系生疏的,贾代善是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可是看着贾敬的这个样子,贾代善又觉得十分的头疼:这贾敬,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要吗? 贾敬威胁的看了贾珠和贾元春一眼,吓得他们两个马上低下了头。也再扭过头的时候,贾敬才发现,贾孜已经带着贾琏出去了。 贾敬在心里撇了撇嘴:“琏儿那淘气包有什么好的,干嘛对他那么好啊?阿孜要是喜欢侄子的话,他也可以生给她玩嘛!” 贾赦则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等好的运气,得了阿孜的喜欢。这样的话,明天爷就把臭小子送过来。嘿嘿,到时候爷就可以以儿子为借口,天天都来找阿孜喝花酒了。” 贾孜拉着贾琏的手,缓缓的走在宁国府里。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贾孜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多愁善感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酸了吧唧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英姿焕发的沙场将军学得成的。 贾琏看着贾孜眉头时锁时平,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孜姑姑是像敏姑姑一样,要做诗了吗? “糟糕!”想到这里,贾琏的脸就是一苦:万一她做完了,再让他跟着做怎么办?他现在去找珠大哥哥,还来得及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姑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学无术的话,会不会不理他了啊? 就在贾琏的眼神左右乱瞟,想着怎么编两句打油诗,将贾孜糊弄过去的时候,贾孜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接着,贾琏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提那没教养的小崽子了,不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好的身份嘛,哪里及得上珠哥儿半分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二家的,你可得小心一点。我听母亲说了,这孜姑娘从小就厉害得很,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挨过她的鞭子的。哦,对了,用我们家尚荣的话讲,这叫心狠手辣c六亲不认。” 听到鞭子,贾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畏惧的看了贾孜一眼,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贾孜看着贾琏明显变白的脸色,好笑的捏了捏贾琏的手,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要是不心狠手辣,她能当上将军?”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听说好像你们府里政二爷从来都没挨过她的鞭子。要我说,你们荣府呀,将来就应该交给政二爷才是。” “那是。”前一个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得意与夸耀:“也不看看政二爷是谁,怎么可能挨鞭子啊!” 贾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要说才好:为什么她们就不认为贾政之所以没挨过她的鞭子,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贾政就不是个男人呢? “别说这个了。”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说现在的玉字辈吧,那克母的小崽子哪能跟珠哥儿比呀?就说刚刚吧” “刚刚怎么了?” “刚刚呀,”女人笑道:“人人都去接活阎王了,就那小崽子没去。以后他呀”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正嚣张的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陌生女人。而女人的身边,正是她口中“克母的小崽子”贾琏。至于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这宁国府里真正的活阎王贾孜。 “大姑娘饶命呀!”两个女人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哆嗦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说是她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贾孜了,就算是贾琏,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贾琏就算是再不受重视,到底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生死。 “怎么了?”贾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不说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贾孜的嘴角微勾,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堂堂国公府的主子,轮得到两个奴才来评论了?来人,”贾孜叫来了不远处的丫环,指着穿着宁国府一等仆人服饰的女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重新学习府里规矩后赶到二门外当差。另外的那个,给我轰出府去,永远不许再放进来。” 几个丫环愣了一下,彼此看了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还不快点。”谁也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贾琏却突然开口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你们府里的大姑娘,赫赫有名的贾将军。” 听到贾琏的话,几个丫环这才上前拉住跪着的宁国府的女人。女人愤怒的推开拉着她的小丫环,转身就跑。然而,还没等转过身,腿上便挨了一下,人再次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责备的看了几个愣住的小丫环一眼,贾孜没有说话,却令几个小丫环同时感到脖子一凉,抓着女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放开我。”女人疯狂的挣扎着,显然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被几个小丫环带走,就彻底的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贾孜停下脚步,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宁国府的天还变了不成?” 女人被吓得差一点趴到地上,但还是哆哆嗦嗦的道:“我可是赖家的人,赖二是我男人。”提到赖二,女人的语气强硬了起来,人也不哆嗦了。 听她提到赖二,几个小丫环又没了主意:贾孜是府里的大小姐,可赖二毕竟是府里的大爷贾珍面前的红人。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可都是要在赖二的手底下做活的。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赖二家的。” “不错。”感觉贾孜好像被自己震慑住了,赖二家的嚣张了起来,拍掉那只一直压着自己肩膀的粗使丫环的手,动动腿准备站起来:“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呀” 一条漆黑的鞭子猛的缠上了赖二家的脖子,硬是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赖二家的眼前,是贾孜冰冷的脸:“说我什么?来,大点声,让我听听?” 贾琏仰着头,崇拜的看着贾孜:这个姑姑好帅啊——他自然知道,贾孜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与赖家妯娌对上的。 其实,赖家妯娌仗着婆母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一直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崽子的事,贾琏一直都知道。贾琏恨他们赖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却毫无办法。因此,看到贾孜要收拾赖二家的,他的内心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尤其是看到贾孜竟直接抽出那条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鞭子后,贾琏更是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蹦起来欢呼了:抽啊抽啊,使劲的抽,就当作是战场上的敌人,尽情的抽死她吧。 赖二家的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没有血色的脸上只见腥红的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接到了赖大家的报信,贾母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贾孜一副打算勒死赖二家的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喊了一声:“阿孜!” 看着被赖大家的急匆匆的找来的贾母,贾孜的嘴角微勾:“婶婶这是担心我照顾不好琏儿吗?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天啊,”赖嬷嬷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天抢地的道:“这可怎么办啊?” “嚎什么,有我呢!”贾母先是呵斥了赖嬷嬷一句,接着才面向贾孜,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阿孜,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赖二家的放开。” 贾代善也是关心的看着贾孜:“阿孜,你别冲动,有什么事跟叔叔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奴才动怒。”贾代善倒是不在乎赖二家的的生死,他担心的是贾孜:贾孜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她呢,她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妹妹呀,”贾敬也是关心的说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别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夫人看了看一旁的贾琏:“琏儿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王夫人没有明说,可是在场的人却都能够听明白,她这是打算直接把锅甩在贾琏的头上。 “二嫂子,”贾敏突然插嘴说道:“你又不知道赖二家的那张嘴。这跟琏儿能有什么关系呢?” 贾琏惊喜的看着贾敏,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连贾敏都开口替他解围了。当然,贾琏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贾敏根本不是替他说话。她之所以会插嘴,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也看不上赖家人的行事。 “来人,”这时,已经在一旁问完了事情经过的徐氏直接开口吩咐道:“将赖二家的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之后赶出府去。婶子,侄媳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嫂子,板子的事,就让焦大去盯着点吧!”贾孜勾起了嘴角,鞭子轻轻一甩,直接将赖二家的甩到了一边,又指着赖大家的,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后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别再放进咱们府了。” 刚刚嫁进贾家时就吃过赖嬷嬷亏的徐氏含笑点了点头,给身边的丫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将赖家妯娌拉下去。当然,对于贾孜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了赖家妯娌,她的心情也和贾琏一样的兴奋。 “太c太c太c太太” 在赖家婆媳的呼叫声中,赖二家的被拖了下去,赖大家的也被轰出了宁国府。而徐氏安抚的朝贾孜笑了笑,硬拉着贾母和荣国府的人回去了。贾敏朝贾孜眨了眨眼睛,也跟在贾母后面离开了。 在经过了这一场风波后,贾琏对贾孜的好感度明显达到了第一位,一路叽叽喳喳c手舞足蹈的跟着贾孜一起去了贾孜的住处:水榭。 贾孜看着满满一个房间的新衣服,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怪不得嫂子说有她的常服呢,原来家里一直都有给她做新衣服啊。 只是,由于贾孜的身形比较瘦削单薄,府里按着贾敏身量裁出来的衣服她穿着并不合身。最终,贾孜还是换上了自己由战场上带回来的普通常服,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便直接回去宁佳堂,这也引来贾母与王夫人鄙视不已的眼神。 笑眯眯的将贾代善和贾母送到门口,贾孜才拎着酒坛子,直接蹿到贾敬等人的桌子旁:“大哥,咱们一家人,一起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夫妻话&心思异 “老爷,”侍候着贾代善换下外面的衣服,贾母挥退了侍候的丫环,又主动给贾代善倒了杯茶,状似开玩笑的说道:“这阿孜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想到刚刚贾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在明明知道赖二家的是赖家的人,而赖嬷嬷是她的心腹的情况下,还坚持要把赖二家的打一顿赶出去,又将赖大家的扔出宁国府的事,贾母就恨得直哆嗦:贾孜果然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都是来克她的。 “浑说什么呢。”贾代善不悦的看了贾母一眼,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你也是看着阿孜长大的,什么时候看她为难过下人?”听到贾母类似指责的话,贾代善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不说贾孜现在是贾氏一族的骄傲,就是从别的方面来讲,贾孜虽然从小就淘气纨绔,偶尔还有点不着调,可是却真的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为难下人。因此,今天的事,贾代善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赖家妯娌在贾孜的面前张狂嘚瑟的缘故。 被贾代善直接反驳,贾母心里气恼,可是面上倒是不显,反而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老爷,赖家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知道你对赖家的向来倚重,”贾代善拍了拍贾母的手,轻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约束好他们。咱们府里,可不能传出什么仗势欺人的恶名声。” 虽然贾代善从来不管府里的事,可对于赖家的霸道,他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一方面是出于相信贾母的能力和手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贾母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威,只要赖家人不太出格,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贾孜一回来,就将赖家人给收拾了一顿。当然,如果贾代善知道赖家妯娌被轰挨打的原因,估计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的了结了:不论怎样,贾琏都是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不是一个奴才可以指手画脚的。 “老爷,咱们府里可没有那样的人。”贾母笑了,接着又换成了一副慈母般的忧愁:“我更担心的是赦儿。唉,老爷,你看看赦儿他今天唉!”贾母不喜欢贾赦这个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来也是,贾赦自幼在自己祖母身边长大,千娇百宠的。而贾母,却并不得自己婆婆,也就是贾赦祖母的喜欢。所以对于备受自己婆婆喜爱的贾赦,贾母怎么也就喜欢不起来。即使贾赦在祖母去世后就回到了贾母的身边,对贾母也是晨昏定省c温顺恭敬的,可是母子两个的关系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当然,贾母怎么也不会承认她不喜欢贾赦的原因是出于嫉妒。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也令府里所有的人都相信:贾赦之所以不受宠,是因为他真的比不上贾政有天份c会读书c懂礼貌。只是,贾母也不想一想,总不能让贾赦一个近十岁的男孩子,天天趴到贾母的怀里,母亲长母亲短的叫吧——就算贾母不嫌恶心,贾赦自己还想吐呢! 因此,这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贾母对贾赦越看不上,就对贾赦越疏远;对贾赦越疏远,就越看不上贾赦。 尤其是看到今天贾赦在宁国府的样子,贾母就更加的闹心了:不是她要偏心,贾赦就是不如贾政懂事有礼。 “赦儿?”听到贾母的话,贾代善微微的皱了皱眉,自然也是想起了刚刚在宁国府喝多了,被人抬回来的大儿子。其实,贾代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生的孩子怎么都 贾赦是他寄予了厚望的嫡长子,将来荣国府这偌大的基业,自然都是要交给贾赦继承的。可是贾赦那个样子,哪里能支撑得了荣国府的门楣啊?所幸贾赦与贾孜的交情极好,贾孜必然不会亏待了贾赦,也不会对荣国府袖手旁观。 贾政天资聪颖会读书,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这种话他从二十几年前就开始听了;可是实际情况呢贾代善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也别再抱什么指望了。还是到时候求一下圣上,给贾政一个恩典吧,不让他在将来离了荣国府后沦落到后街那些人的地步就行了。 至于贾敏,贾代善这两年时常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贾敏的优秀毋庸置疑,就是放眼全京城也找不到几个。可是,也正是因为贾敏的出类拔萃,所以才让贾母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生生耽误了贾敏的婚事,使贾敏成为了京城的笑柄。不过,现在春闱已经结束了,等到结果出来就好了。 将三个孩子的事都在心里转了一圈,贾代善才缓缓的说道:“赦儿虽然纨绔,可是胆子小,再加上有阿孜看着,他犯不了什么大事。至于其他的,你也打听一下,看看给赦儿找个继室吧: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能好好的照顾琏儿就好了。” 贾母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贾代善竟然会突然提到贾赦娶继室的事。然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好。明天我就找人打听一下,一定给赦儿选一个称心如意的。” 其实,当年贾赦的原配嫡妻张氏去逝不久,贾母就想给贾赦娶继室。可是贾代善却担心新娶来的人会对贾琏这个年幼的嫡子不好而压了下来,直到今天才又重新提起。 “嗯。”贾代善点了点头:“琏儿那边你也多注意一点,赦儿不懂事,别让孩子受了委屈。”想到今天贾琏满头满脸是汗的出现时样子,贾代善就微微的皱眉:唉,这没娘的孩子呀,就是可怜。 贾母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贾代善这话说得怎么就好像她在故意忽略贾琏似的——如果她真的要忽略贾琏,又何必将他抱过来养呢? 只是贾母虽然心里不痛快,可还是很快敛下心神,笑着说道:“还有敏儿的事。我听说三皇子可能要娶继妃”三皇子的嫡妻不久前意外去世了,三皇子的生母甄贵妃打算为三皇子再选一个才貌俱佳的名门闺秀为妻。甄贵妃出身江南甄家,是当今最宠爱的妃子,所以她的两个儿子,三皇子和七皇子也跟着水涨船高,极得当今的喜爱。因此,即使此次三皇子只是选个继妃,却也是令京城众多闺秀奋不顾身的投入到待选的行列。 “住口。”贾代善连忙喝止了贾母的话:“皇家的事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贾代善没想到,贾母竟然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前三皇子妃去世堪堪三个月的时候,就明目张胆的提起这件事。 贾母委屈的看着贾代善:“老爷,我也不过就是问一问。毕竟,一年的时间很快就” 贾代善看着贾母的目光渐渐的变冷:“敏儿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管了。”贾代善说着,就动了回到梨香院的心思:自从嫡长孙贾瑚意外夭折后,贾代善就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搬到了梨香院去静养。如果不是今天贾孜回来了,贾代善可能还不会回荣禧堂来住。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回来竟然就听到这样的话。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贾代善明白什么叫“宫门一入深似海”,他知道有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将大好的青春,乃至性命搭在了那重重深锁的宫门内。身为一个父亲,贾代善自然是不希望女儿与皇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因此,就算要养贾敏一辈子,他也决不会将女儿送到那深墙大院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他早就已经将这件事仔仔细细的跟贾母分说过了,可是贾母竟然还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这令贾代善感到十分的疲惫:如果不是贾母的这种想法,凭贾敏的才貌,怎么也不至于时至今日还未嫁出去。 “老爷?”如果不是对府里的所有动向都一清二楚,知道梨香院里并没有等着贾代善的女人,贾母可能都要以为贾代善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要回去,是为了那年轻貌美的小妖精了。然而,就是这样,贾母也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今天晚上贾代善明明已经进了荣禧堂,最终却回了梨香院的话,那么她的脸面也就彻底的被丢了个精光。 贾代善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坐了下来:“敏儿的年纪大了,自然是要出嫁的。我已经看好了当年林侯家的小子林如海。那小子我见过,无论是人品样貌还是才学,都是十分出众的,自然不会委屈了敏儿。” 听到贾代善看上的人竟然是林如海,贾母本能的就是不愿意:“老爷,那林家小子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身上连个爵位都没有,哪配得上我们敏儿啊?”虽然与各家夫人的关系都一般,可贾母对于京城各家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在她看来,林家虽然曾经四世列侯,可是到了林如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样的家世,自然是配不上国公府嫡小姐出身的贾敏的。当然,对于贾母来说,除了当今的几位皇子,又哪里有人能配得上她的女儿呢? “那林如海才仅仅十九岁,”贾代善闭上眼睛,语气颇为的严厉:“就已经中了举人,前途不可限量。男人,哪能简单的从家世而论。” 贾母看出了贾代善的不耐烦,这才软下了口气:“那不如就等他金榜高中,再请圣上赐婚吧。这样敏儿的面子上也好看一些。”虽然不愿意就这么妥协,可最终贾母还是妥协了:如果林如海真的有贾代善说得那么出色,倒也勉强能够配得上敏儿——家世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家世不行,敏儿也好控制。 贾代善点了点头:“嗯。等到忙完了这阵子,我就请圣上降旨赐婚。” 听到贾代善痛快的答应了“请圣上赐婚”的事,贾母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贾敏和林如海的事:林如海身份虽低,可如果有圣旨赐婚的话,也算是给足了贾家面子,因此贾母只能点头了——毕竟,贾代善就是死也不会同意贾家的姑娘与皇家人扯上什么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贾代善又开口说道:“还有就是阿孜的事。她和敏儿同龄,年纪也不小了。你是她的婶子,她的事你帮着张罗一下。” “我正想跟老爷说这件事呢。”贾母笑着说道:“金陵甄家是咱们的老亲,知根知底的。他家的二小子正好与阿孜同龄,尚未娶妻。正好他如今也在京城,不如” 贾代善诧异的眼开眼睛看了贾母一眼:“我以为你要说你娘家的侄子呢?”贾母有三个侄子,大的史鼏比贾孜大三岁,二的史鼐与贾孜同龄,至于最小的史鼎,也仅仅比贾孜小两岁。最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如今都尚未娶妻。 贾母尴尬的笑了笑:“那几个小子哪里配得上阿孜呢!” “当年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嘛。”想到当年的事,贾代善笑了出来,接着又说道:“至于你说的甄家的甄应嘉,先找人打听一下人品吧。” “好的。”贾母笑道:“正好明天王家,还有我娘家的人,不是要过来替阿孜庆祝一下吗?甄应嘉现在正好在我娘家,不如让他一块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陈年事&昔时怨 是夜,夜凉如水。虽然空气中还泛着些许的寒意,可春的脚步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的近了。至少在贾孜的心头,这夜是带着暖意的。 在吩咐下人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贾敬c贾珍父子送回各自的院子,交由嫂子和侄媳妇照顾后,贾孜才晃晃悠悠的回了水榭。 水榭自然是盖于水中的:左右曲廊将几间屋子联在了一起,四面有窗,推开窗子就能体会到花香鸟语,中间的屋子跨水接岸,是一处春有桃李秋有月c夏有流水冬有香的地方。 此刻,已经关闭了五六年之久的水榭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再次亮起了通明的灯火。 贾孜慵懒的靠坐在曲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壶酒,不时喝上一口,心中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月是故乡明”的感慨——即使今晚的月亮并不甚明。 微微的勾起嘴角,贾孜得意的朝空中的月亮举起酒杯,接着又一口喝了下去,一脸难以掩饰的嘚瑟:谁说她是粗人来着,贾敏的那一套她不是也学得挺好的嘛! 想到贾敏,贾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贾母的心肠狠毒,为求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她没想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贾母也可以这么狠心,生生的蹉跎了贾敏的青春年华。 眼前出现了贾敏满眼落寞的样子,贾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混蛋!” 贾孜是极关心和在乎贾敏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的。甚至可以说,贾敏才是荣国府在贾孜心里的第一人。当然了,反过来也一样。 本来嘛,两个年龄相同,甚至连出生的时辰也只差几个的女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十分亲密的。即使两个人的成长经历c价值观念完全不同:贾敏受到贾母的精心栽培,自幼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贾孜却是放养长大的,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惹事犹如家常便饭,刀枪剑戟c斧钺钩叉无所不通,无所不能。 而在她们的亲密之中,又包含着对对方羡慕。比如,贾敏就“羡慕”没心没肺的贾孜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尽情的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被哥哥捧在手心上宠着。比如,贾孜就“羡慕”整天伤春悲秋的贾敏父母俱在,不会被人在暗地里辱骂“生而克母”——虽然那些敢偷偷议论的都被她抽成了猪头。 当然了,至于贾敏不得不学的那些东西,在贾孜眼里是最容易解决的:有贾代善在,撒个娇,打个滚,不就可以再见了? 因此,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她去了一趟战场回来,贾敏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想到贾敏那满脸落寞的样子,贾孜可就不乐意了:她的小敏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贾史氏!”贾孜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此刻贾母就在她的面前,她就会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一般:贾敏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你这么做,还让不让她活了? 当然,碍于礼数,贾孜不能直接抽贾母,替贾敏出气。可这件事却也令本就和贾母关系微妙的贾孜,更加的厌恶她了,心里更是打定了以后一定要活活的气死她的主意:反正她对自己也是假热情,自己又何必对她真真诚呢? 贾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她偷偷听来c又暗自整理过的,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和贾母,也就是宁荣二府的当家太太之间的恩怨纠葛的往事,心中不禁狠狠的捶打起那个自己叫做婶婶的女人的小人。 虽然贾母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她的心机与手段,可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这一点,只要看看贾代善年轻的时候侍妾通房不少,可是能给贾代善生下孩子的却只有贾母一个人就知道了。 对于贾母明明恨不得弄死贾代善的那些侍妾,却偏偏要跟她们做出一副好姐妹模样,出身书香门第的贾孜之母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的:恨就是恨,何必做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呢? 当然,对于独占着丈夫的宠爱,就连有了身孕也要将丈夫霸在身边的贾孜之母,贾母也是万分的看不上的:这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就是没有他们金陵四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大气——嫉妒可是七出之条。 贾母自然不会承认,她对贾孜之母的看不上源自于嫉妒:贾代化只有一个不受宠的通房,在与贾孜之母成婚后,这个通房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而贾代善在与她成亲前就有了两个通房,而且即使与她成了婚,贾代善也没有将那两个通房抛弃,甚至还纳过别的妾室。 况且,贾孜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幼时便是才名在外,深得诸位当家主母的青睐以及太后娘娘的喜爱。当初,贾演和贾源的母亲贾老太君看上了这位姑娘,在百般打听下,又请出了太后下旨赐婚,最后贾孜之母才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宁国公嫡长子贾代化。 然而,与贾孜之母完全不同的是:贾母虽出身金陵史家,可是除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还真没人知道她。就连与贾代善的婚事,都是贾母自己求来的。 当初贾家一门双公,风头无两,成为了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肉中之刺。为了不扎人眼睛,老谋深算的贾老太君本来是打算让贾代善也像贾代化一样,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妻子的:贾家需要的是低调,这样才不会成为圣上的眼中之钉。 只是,还是姑娘的贾母却看上了少年英武的贾代善。不知怎的,事情竟闹得全城风言风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贾家要与史家联姻的事。最后,碍于金陵四大家族的情面,贾老太君最终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在她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再也不见了。 因此,贾孜之母一嫁入贾家,便得到了上面两重婆婆的喜爱,中间还有丈夫的宠爱,下面是府里众多仆人的敬爱。可是贾母呢,上面有两重婆婆的刁难,中有丈夫通房的碍眼,自然不顺心至极。就连她好不容易出生的儿子,都直接被那老不死的婆婆抱走了。 贾母最顺心的时候,可能就是生生的熬死了自己的两重婆婆,又等到了贾孜的母亲早逝c贾代化也战死沙场之后吧。毕竟,在没了婆婆的管制c贾孜父母亡故后,两府已经是贾母一人独大,完全可以对两府的事指手画脚了——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既有主见又极得宠的贾孜不捣乱。 想到贾母令自己不捣乱的方法与动机,贾孜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 贾孜自幼丧母,对于父亲的依赖程度,其实要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重得多。因此,贾代化上了战场,贾孜心里的不舍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无法体会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贾孜听到打仗有多危险,有多可怕的话,其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贾孜留书出走,千里骑行,带着两个府里的武师就冲上了战场 至于贾代化战死,贾孜死活赖在战场上不走,非要亲手替父报仇,终于在带着贾代化留下来的亲兵杀光了一股侵袭的敌军后,留在了战场,这事自然无法尽述。 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c九死一生的日子里,贾孜也渐渐的缓过劲来了:她的这位好婶婶啊,早就已经将她算到了骨子里。恐怕她最想的,就是自己死在战场上,永远也不回来了才是吧。因为只有这样,独属于贾家嫡长女的嫁妆才会落到她的手上。 金陵贾家是大族,其积攒给家里嫡长女的嫁妆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贾氏一族人口繁盛,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嫡女出生。直到贾孜这一代,才生出了嫡女。而且,还是有贾孜与贾敏两个。不过,宁国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枝,贾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长女。因此,这份令贾母想想就眼红的嫁妆只能是属于贾孜的。 况且,贾演和贾源的母亲嫁入贾家,也是带了丰厚嫁妆的。老人家离世的时候就明言,她的嫁妆是要留给嫡枝的长女,也就是贾孜的——这嫁妆里可有不少的宝贝。贾母惦记着这份嫁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份嫁妆最终却落到了宁国府,落到了贾孜的手里,贾母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贾母若是想得到这两份巨额的财富,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贾孜不在了。只有贾孜不在了,这份财富才有可能落到荣国府,最终落到贾母的手里。 不过,不同于自己母亲的孱弱,贾孜从小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加上自幼习武,贾孜连喷嚏都很少打。想要贾孜不在,只能想别的办法:毕竟,千里寻父c为父报仇是个好借口,即使贾孜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人会怀疑 幻想着贾母知道自己得胜回朝时的表情,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活该,活活气死她! 不远的地方,新来的丫环桃花痴痴的看着贾孜慵懒靠在栏杆上,随意的一条腿支起,一条腿搭在地上的模样:“大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桃花是几年前被人贩子卖到府里做粗使丫环的。生性有些胆小怕事的她,不似府里的家生子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亲戚关系,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可以倚靠。因此,即使她已经到府里几年了,可还是一个一直在厨房劈柴打水c受尽欺负的粗使丫环。 如果不是遇上贾孜回府,她也不会被临时调过来帮忙。只是,桃花也没想到,她才刚刚被调过来,就见证了大快人心的宁国府一霸赖二家的被收拾的“盛况”。 一直以来,赖二家的仗着婆婆是荣国府当家太太的心腹,在宁国府里横行霸道,对她们这些小丫环们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弄得丫环们敢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诉:大家都知道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特殊关系,她们即使告到太太那里,太太也不太好处理赖二家的。这也间接的导致赖二家的更加的嚣张了。 因此,贾孜收拾赖二家的,包括桃花在内的很多下人都是额手相庆的。只不过,当这事落到自己的身上,桃花就觉得不那么美妙了:贾孜竟然指使的人中,竟然包括她。 最终,畏于贾孜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桃花还是第一个勇敢的走上去按住了赖二家的 不过,虽然后来赖二家的被拖下去,也被打了板子,更被轰出了宁国府。可是,赖二还在呢。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桃花战战兢兢的等着赖二的报复。 令她没想到的是,太太身边的柳嬷嬷突然告诉她,府里的大姑娘点了她的名,让她过去服侍。 在其他丫环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桃花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满心欢喜的来到了贾孜的住处,直接成为贾孜的贴身丫环。 不过,桃花的工作还真是非常的轻松的:贾孜之前一直在前面和贾敬父子喝酒,回来后就直接挥手让桃花下去了,自己一个人独自靠在栏杆上继续喝酒。 桃花想到柳嬷嬷的吩咐,连忙拿了一件厚厚的软毛斗篷,想给贾孜披上。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看着贾孜看呆了。 而贾孜早就察觉到了桃花的注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注视多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一阵寒风将桃花从痴迷中吹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桃花一副生怕打扰了贾孜的模样,小心的上前,想将手中的斗篷披到贾孜的身上。 察觉到桃花小心翼翼的举动,贾孜迅速的站了起来,素手一翻,直接握住桃花的手腕,将桃花拉到自己的身前,凑到桃花的眼前,笑眯眯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 “奴婢叫桃花。”温热的气息吐到脸上,令桃花不争气的红了脸,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今年十三了。” “怎么叫这个名字?”贾孜微微的有些诧异:什么样的人家会给家里的孩子直接起名叫桃花呢?又不是丽春院里的姑娘。 桃花脸红得犹如滴血,轻轻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从奴婢有记忆以来,就叫这个名字。可能是给奴婢家里的长辈喜欢桃花吧!” 听到桃花的解释,贾孜差一点直接笑出来:得亏她老爹虽然不是太有文化,可也不是太俗,没按着自己的喜好给她起名叫俊马。要不然 贾俊马! 哎哟喂,她可怎么活啊? “要不然,”贾孜的眼睛一转:“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众挑一&一挑众 青锋,也就是原来的桃花,正在水榭里一边利索的整理着贾孜的东西,一边抿着嘴角偷笑,心里不停的想着昨天夜里贾孜给她起的新名字:青锋,嗯,听起来就比桃花威风。看以后谁还敢笑话她的名字土? 在府里多年,青锋还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只不过,一开始在青锋的想象中,贾孜就应该是一身横肉c满脸凶相c心狠手辣的——毕竟是久经沙场c杀人如麻的将军,又哪里会是什么善类呢?然而,贾孜却彻底颠覆了她的看法:这位府里无人敢惹的大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的声音好听,也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还会起名字,性格也好。因此,在年仅十三岁的青锋眼里,贾孜是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 只是,青锋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刚刚在隔壁的荣国府里打赢了一场旷世“大战”。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c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c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c甄应嘉c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这边,贾代善假意恼怒的瞪了贾孜一眼,正打算下人将几个人给放下来;那边,贾母就派人过来,匆匆的要找贾代善:贾琏把来做客的王仁c王熙凤兄妹以及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给打了。 贾孜一听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贾家总算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虽然这个男人有点小。 因此,贾孜想也不想的拉起贾代善就冲了过去: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可得赶紧去给贾琏加个油,助个威。 看到贾孜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贾代善更加的无奈了:为什么他感觉到贾孜特别的开心c特别的兴奋呢? 急匆匆离开的叔侄两个不约而同的将树上吊着的五个人给忘了。而在贾代善身后赶来的贾敬,远远的就看到树上吊着的,如同糖葫芦一般的五个男人,一扭头,装做没看到的走了:哼,敢欺负爷的妹妹,活该吊死你们。 当过来看热闹的下人手忙脚乱的将王子胜等人解了下来的时候,贾孜已经拉着贾代善赶到了几个孩童玩耍的地方。而几个打起来的孩子也已经被人拉开了。 两个一身华服c头发凌乱c鼻血横流的孩子,分别王子胜的老婆以及王夫人抱在怀里,正天一声地一声的唤着。 从两个女人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中,贾孜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份:王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对了,这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嫂子告诉过她的,好像男孩儿叫王仁,女孩儿叫王熙凤吧。 而鼻青脸肿的贾琏被即使两个下人拉着,还不断朝那两个孩子蹬着腿,口中也不停的叫嚣着:“你们才嫁不出去呢。敢骂敏姑姑,我打死你们。” 贾孜微微的挑一挑眉,瞬间就明白了几个孩子打架的原因。当然,对于这样的事,贾孜还是支持的:肯为了姑姑出头,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贾家男人。 然而,看一看旁边干干净净的贾珠,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贾母口中贾家的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为子侄&为姑姑 “你才娶不到媳妇呢!”王夫人怀里的王熙凤怒气冲冲的指着贾琏:“琏二,你发什么疯?你姑姑本来就是嫁不” “凤哥儿,”王子胜老婆连忙喝住了女儿,看似严厉的打断了王熙凤的话:“不许这么说话。”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看向贾琏的眼神却带着几许埋怨,显然是对贾琏打人的举动极为的不满。 贾琏怒气冲冲的朝王家兄妹的方向挣着,力道之大令拉着他的两个下人险些拉不住他,口中也是不停的嚷着:“再胡说,再胡说,我揍死你们我” “琏儿!”看到贾母眉心皱起的样子,贾孜连忙开口,打断了贾母即将出口的训斥,接着又替贾琏擦了擦脸,揉了揉贾琏的脑袋,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孜姑姑”看到贾孜温柔的样子,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事,他明明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他一下,甚至还要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琏儿乖,放心,有姑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子胜家的,你还不认得她吧?这是我们家国公爷的侄女贾孜。”听到贾孜的话,贾母连忙指着贾孜朝王子胜老婆笑道:“她呀,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这不,一来就直接护上了!” 贾孜撇了贾母一眼,淡淡的道:“婶婶,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都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不成?”贾孜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接着又说道:“再说了,琏儿可是咱们贾家的孩子,还能是那不讲道理c仗势欺人的人不成?” 一直留在外面,已经问明了情况的贾代善和贾敬听到贾孜的话,心里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有水平,直接就将锅甩给了王家的那两个小崽子。 因此,对贾孜十分放心,认定“贾孜在,贾琏吃不了亏”的叔侄二人一个对视,晃晃悠悠的走了。毕竟,一群女人的事,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了,贾孜是谁呀,想在她手里占便宜,王家人还嫩得很呢! 与贾代善叔侄的反应不同,王子胜老婆听到贾孜的话,差一点被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琏打了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活该不成? 王子胜老婆这一气,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眉毛一扬,顿时就想发怒。结果却被王夫人拦了下来。 “咱们四大家族出来的,可都是好孩子,哪能有那仗势欺人的呢?”王夫人听出了贾孜话里的不客气,咬牙切齿强装笑容的道:“嫂子,咱们还是先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王子胜老婆怒气冲冲的瞪着贾孜,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难道国公府有权有势的就能欺负人不成?我们仁儿和凤哥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话已经十分的不善了,贾孜嘴角轻轻的勾起,温柔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暗示着自己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子胜家的,”贾母也听出了王子胜老婆话里的不善,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别急,先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你放心,这事要是琏儿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们道歉。” “就是,”王夫人顺着贾母的话笑道:“嫂子,你放心,就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说开了就好了。珠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贾琏打架了,可是她的贾珠却依然是那么的温文有礼,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出贾珠的高贵来了吗? 贾珠抿了抿嘴角,轻声的道:“仁表弟和凤表妹今天来家里做客,祖母就让我和琏儿陪着,本来还是很好的。后来,我们突然就说到了敏姑姑”说到这里,贾珠突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侄子的能说的。 王仁吸着鼻涕,大声的叫道:“本来她就是嫁不出去的。母亲和婶子都说了,她以后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继室了。” 贾孜的手微微一松,就见贾琏如炮弹一般的冲出去,照着被王子胜老婆抱在怀里的王仁的鼻子就是一拳。就如同他刚听到王仁兄妹提起这种话的表现一样,扑上去对着王仁就是一顿揍。 王仁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再次横流,直接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王子胜老婆如丧考妣的哭喊声中,贾孜平静的将贾琏抓了回来,心中暗笑不已:王子胜今天还真是好运啊,他挨自己的揍,他的儿女挨贾琏的揍,以后他别姓王了,姓欠吧。他叫欠抽,他儿子叫欠揍,他女儿叫欠打,他老婆叫欠撕嘴 虽然贾孜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是将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抢占先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们贾家的姑娘,就是给你们王家的婆娘当闲话说的?” 王子胜老婆心中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与弟妹的闲话竟然被孩子听到,并说了出去。然而,看着自己眼眶乌青c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她还是期待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够替她出头,狠狠的收拾贾琏一顿。 只是,听到贾珠的话,贾母的心里对王子胜王子腾兄弟的老婆也有了不满: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嘴了? 看到贾母犹豫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满了:难道贾母不应该直接将王子胜一家子给扔出去吗?难道就任由贾敏被王家那几个畜牲欺负? 想到这里,贾孜直接拉着贾琏的手向外走去:“琏儿,走,姑姑带你看大夫去。”不愿意看贾母的样子,贾孜决定暗中接着收拾王子胜。只是,她也不可能将刚刚替贾敏出了头的贾琏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贾琏的脑子不笨,虽然不明白贾孜的顾虑,却也认定贾孜不会害他,于是便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贾孜往外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贾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朝贾母眨了眨眼睛:“婶婶,如果你要想往府外扔人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哦。”贾孜说着,还暗示的看了王家母子一眼,显然十分愿意拎着他们母子的腿,将他们给扔出荣国府。 王仁和王熙凤突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的往王子胜老婆和王夫人的怀里躲了躲:为什么贾琏的这个姑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一般?饶是王熙凤向来胆大妄为,都有些害怕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王仁王熙凤兄妹对她的畏惧。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贾孜牵着贾琏的手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以及脸上身上全是鞭痕王子胜等人。看到贾赦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贾孜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满在乎儿子的,平时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一种保护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看到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王子胜等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疼痛不已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朝贾赦的身后缩去,生怕再被贾孜给看到。显然,贾孜刚刚那一顿痛揍,令他们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揍,甄应嘉是彻底的熄了与宁荣二府攀亲的心思:联姻罢了,他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就在甄应嘉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贾赦训斥的声音:“你小子,又打输了是不是?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架都打不赢!”甄应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训斥他呢? 一旁的王子胜和史家三兄弟显然是与甄应嘉想到了一块儿,想到他们刚刚被贾孜吊到树上的事,几个人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贾赦是没有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贾琏竟然没赢了王子胜家的两个小崽子,贾赦就觉得丢人:竟然被王子胜家的小崽子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没用至极。他可是都听说了,刚刚王子胜那帮混小子竟然欺负阿孜,王子胜的小崽子也暗中的嘲笑敏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阿孜就应该把王子胜那群混小子给扔池塘里,而不是简单的吊到树上就算了。 贾孜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调侃的看着贾赦:“琏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了保护亲人而出手,真是太爷们了。将来赦大哥哥你呀,有福气喽!”输赢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打架不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贾孜在心里又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那是。”贾赦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贾赦好像已经忘记了,就在刚刚他还嫌弃贾琏“没用”,“连个架都打不赢”,只剩下了得意:不愧是他的儿子,从小就知道男孩子要学会保护亲人,比贾珠那小子强多了——哼,别当他不知道,刚刚贾珠那小子也在,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家的两个小崽子伙同赖家的那小畜牲打他的儿子,任由王家小崽子笑话自己的姑姑,真行,可真是贾政那个伪君子的好儿子。 “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贾孜假意的踢了贾赦一下,笑道:“我先带琏儿去看看大夫。” 贾赦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跟在了两个人的身边:“反正我也没事,就陪陪你们吧!” “嗯?” “得,”贾赦连忙笑道:“你们陪我,总行了吧?” 贾赦一边陪着贾孜和贾琏向外走,一边和贾孜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天。 贾琏看了看满脸笑容的贾孜,再看一看将牛皮吹上了天的贾赦,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孜姑姑在,要不然的话,老爹肯定揍他。 “小敏。”远远的看到贾敏的身影,贾孜连忙松开贾琏的手,冲了过去,直接握住贾敏的手,笑着说道:“正打算过去找你玩呢,你就过来了,可见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净胡说,”贾敏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这个词哪里是这么用的?” 贾孜揉了揉自己的脸,毫不在意的笑道:“谁说不是的?拿来给我看看”贾孜说着,还朝贾敏伸出手,一副赖皮的模样。 贾敏笑着打了贾孜一下,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的道:“调皮。” 看着贾敏笑容里的落寞与强撑,贾孜直接轻轻的拥住贾敏,温柔的道:“不开心就要说出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撑着的。” 贾孜的话令贾敏差一点哭出来,然而向来的倔强又使得她从来不会在人前落泪:“胡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撑着的。” “好。”贾孜捏了捏贾敏的脸,笑着眨了眨眼睛:“反正你记住了,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 “姑姑,”贾琏仰着脸,一副郑重的样子:“我也给你撑着。谁敢说你,我就揍他。”说着,贾琏还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显然,刚刚没输没赢的那一架,给了他无数的信心。再说了,就算他不行,还有孜姑姑在呢:孜姑姑可是将军,厉害着呢! 贾敏摸了摸贾琏泛青的嘴角,温柔的问道:“疼不疼?”贾敏也是听到小孩子打架的消息才过来的,甚至她也知道贾琏和理事家兄妹打架的原因是为了她,因为王家兄妹的话里侮辱了她,贾琏才和人打架的。因此看到贾琏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贾敏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她真的没想到,除了贾孜,竟然还会有别人肯为了她打架。 “不疼。”贾琏摇了摇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姑姑对我好,我就对姑姑好。”贾琏还记得,昨天在宁国府时,正是由于贾敏替他说话,才为他解了围。因此,他不能让王仁那个死混蛋,以及王熙凤那个野丫头说贾敏半句坏话——他们敢说,就得挨揍。 贾敏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特别的对贾琏好了。一直以来,她对贾琏和贾珠c贾元春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过,贾珠当时明明也听到了王仁兄妹侮辱她的话,可是为什么就不见贾珠扑上去跟王仁兄妹打架呢? “敏儿,”一旁的贾赦看到贾敏眉宇间的愁色似乎减了一些,便直接开口劝道:“你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直接说就行。大哥虽然没什么能耐,可帮你出头还是能的。” 贾敏看向贾赦,完全没想到这个一直就吊儿郎当c这几年更是糊里糊涂的大哥,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敏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过去陪我住一段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贾氏女&好姐妹 听到贾孜的话,贾敏的眼睛就是一亮:她当然想去了,她太想去了。 也许是因为骨子里依然保留着金陵贾氏纵横沙场c马革裹尸的血液,也许是因为受到了贾孜无意的怂恿与鼓动,也许是因为她这个年纪的心本身就是躁动的,贾敏温柔如水的外表下,也掩藏了一颗不安分的心。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能够像贾孜一样恣意潇洒,饱览大好河山,感受边关冷月,静看江南烟雨,遥望长河落日。 然而,她的出身c她的身份,都束缚着她,使她只能关在荣国府的一亩三分地里,在书中想象着千里冰封的北国,畅游在四季如春的南疆。甚至就连这种想象,她都只能深藏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因此,贾敏无疑也是羡慕贾孜的,羡慕贾孜的自由自在,羡慕贾孜的张扬与任性,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有这些,都是她所渴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贾孜的邀请对贾敏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可以尽情的跟贾孜倾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跟她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做的事”。 “去,”还不等贾敏反应,贾赦就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当然去。敏儿你现在就跟着阿孜走,衣裳首饰之类的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要不然就让敬大哥哥给你买新的。父亲母亲那里由我去说。”贾赦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那个样子就差直接将贾敏推到贾孜的怀里,让贾孜带着她远走高飞的私奔了。 当然,有一句话是贾赦不方便说出口的:荣国府的后院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处了,贾敏还是先出去避一避比较好。他那个不省心的老妈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王子胜c甄应嘉等一众外男在园子里乱闯乱逛呢?万一惊到贾敏怎么办?一旦传出去,贾敏还要不要见人了?那王子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抽了疯,出去胡说去 “莫非敏儿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才会这么对她,否则怎么会让一群外男进来毁她的名誉?” 自从知道王子胜等人进了园子后,贾赦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然,如果贾母或者贾代善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一定会直接抄起板子,狠狠的打贾赦一顿的。 可是,贾赦就是怎么都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然而,以贾赦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如果贾敏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她根本没出生的可能性。况且,自从贾敏出生开始,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倍受贾代善夫妇的宠爱。再大了一些后,更是得到了贾代善夫妇的悉心栽培,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样样在行,小小年纪就才名在外了:如果贾敏不是贾母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怎么可能啊? “走啦。”贾孜笑眯眯的搂着贾敏的肩膀晃了晃,直接带着贾敏向自己来时的小门走去,边走还边嬉皮笑脸的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同榻而眠。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占大便宜了的感觉?” 当然了,贾孜并不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了,也会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告诉贾赦:她也是这么怀疑的。 贾孜都不知道的事,贾敏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因此,面对着贾孜故意做出的纨绔模样,她好笑的拧了贾孜的腰一把,脸上带着她这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嗔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心我去告诉敬大哥哥去。” 贾孜和贾赦的嘴角同时一抽:告诉贾敬,那贾敬一定会拍着巴掌大叫“说得好c说得对c说得有道理”的——京里的狗都知道,宁国府的贾敬就是一个超级的标准的模范的妹妹奴。 “走,”贾孜一把捏住贾敏的手,防止她再继续摧残她的腰,调皮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咱们找我大哥要药吃去!” 听到贾孜的话,贾敏也捂住了嘴笑了出来:贾敬扬名京城的奇葩原因之一——炼药给妹妹吃。 “姑姑,姑姑,”一旁的贾琏不甘落后的跳了跳脚:“我也要吃。” “好,”贾孜与贾敏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伸出手按了按贾琏的脑袋:“都给你吃。” 贾孜向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带贾敏去自己那里,直接就带着贾敏去了水榭。至于贾赦回去是怎么跟贾母交代的,贾孜并不在意。反正贾敏到了水榭不到一个时辰,贾赦就屁颠屁颠的亲自将贾敏的东西送到了水榭,弄得贾敏不停的跟贾孜抱怨:她怎么感觉贾赦已经筹划许久,终于将她给扫地出门一样。 姐妹二人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贾敏很开心贾赦的眼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而贾孜则是因为贾赦与贾琏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与动作。 贾敏就这样在水榭住了下来。而在宁国府看过太医又上过药的贾琏虽然很想顺势留下来,可是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被贾敬拎着领子送回了荣国府:反正有贾代善在,贾琏也不会吃亏。 不过,在经过了这件事后,贾敬对贾琏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一个调皮捣蛋又有血性的小伙子,到底是贾家的种,果有其祖贾源之风。 而贾敏在水榭的日子自然是非常的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即使每每在她用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来形容贾孜口中的那令人向往的风光时,贾孜都会抱着她抱怨,说她不说人话 “在想什么?”看着贾孜随意的靠在栏杆上的模样,贾敏笑着靠到了贾孜的身上,露出了极为罕见的不正经的模样。 贾孜得意的给贾敏抛了个媚眼,一手挑起了贾敏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笑容:“美人,怎么,才离开我一会儿就想了?” “不正经。”贾敏一把推开贾孜凑到她眼前的脸,又捏了捏贾孜的脸:“你当我是青锋那小丫头啊,你两句花言巧语就给哄走了。” 提起青锋那小丫头,贾敏就很想学着贾孜经常做的那样摸摸下巴:她是不是也应该寻一个青锋那样的小丫环来服侍,至少日子会添上很多的乐趣。不过,像青锋这样的丫环,应该是很难找的吧!要不然,她直接将青锋给骗走? 说实话,一开始贾敏还觉得贾孜的眼光有些问题:青锋的年纪太小,胆小怕事,不够机灵,又笨手笨脚的,实在不是做贴身丫环的好人选。可是,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贾敏才发现,贾孜的眼光真是太准了:青锋这小丫环真的是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憨厚,什么都当真,一逗就脸红,对贾孜又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忠心 “怎么会?”贾孜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靠近贾敏的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怎么会是哄你呢;你知道的,对你,我向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贾孜!”贾敏被贾孜的举动弄得俏脸通红,不禁狠狠的一跺脚,直接就往贾孜的身上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 贾孜一把抓住贾敏的手腕,嬉皮笑脸的看着贾敏:“哎哟哟,这可不是一位有素养的淑女应有的举动哦!” “我跟你拼了” “投怀送抱,我最喜欢了。” 闹了一阵子,贾敏终于气喘吁吁的败下阵来:“不c不c不行了,累c累死我了。” 看着贾敏不顾形象的趴在栏杆上的样子,贾孜笑眯眯的趴到了一旁:“你呀,身体太弱了,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贾敏歪着头看着贾孜,嘟着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四肢发达,绕着京城跑二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说什么呢你,”贾孜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是真绕着京城跑二十圈还带不喘气的,我就得进疯人院了。” 贾敏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贾孜,眼前似乎看到了贾孜绕着京城疯跑而被全京城围观的模样。想到这里,贾敏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了出来。 “哼,”作为和贾敏一块长大的青梅青梅,贾孜一看贾敏脸上的笑,就明白贾敏在想着什么,不禁磨了磨牙:“我要是真的跑的话,也一定要拖着你这个四体不勤的。” 贾敏不禁瞪大了眼睛:“嘿你” 贾孜同样瞪大了眼睛:“嘿你” 听到对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话,贾孜与贾敏又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嗔道:“讨厌,又学我!” “对了,”过了一会儿,贾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拍巴掌笑道:“明天好像还真有全城瞩目的盛况呢!” 贾孜不解的挑了挑眉毛:“什么?” “明天是殿试之期啊,”贾敏一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的眼神看着贾孜:“之后会有前三甲的打马游街。” 贾孜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冯唐上午特意跑来,非要她明天准时出现在酒楼不可呢! “不过是一群上不得马挽不了弓的书呆子罢了,有什么可看的。”顶着贾敏“鄙视”的眼神,贾孜撇了撇嘴,接着又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朝贾敏勾了勾手指:“话说,你知道为什么每次状元郞打马游街的时候都要有大量的侍卫们随行,还要将街道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连只猫都不能有吗?” 贾敏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心中也疑惑不已:“不是因为尊重皇上,同时防止百姓因为抢着看状元而意外发生事故吗?再说了,有你在的地方,猫哪敢出来啊,不怕被你‘剃渡’吗?” “你想呀,”贾孜一脸坏笑的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估计这辈子连马都没摸过。这打马游街,不是得骑马吗?万一地上有个小石子,一不留神,摔下来怎么办!”说到最后,贾孜已经控制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 贾敏嘟着嘴看着贾孜:她能不认识这货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老友记&旧戏码 贾孜百无聊赖的趴在酒楼的栏杆上打哈欠:贾敏到底是没能跟她一起出来看全城瞩目的新科状元打马游街的盛景——今天一早,她就被贾母派来的人接回了荣国府,理由也很简单:府里有点事,需要贾敏回去一下。况且,二府离得那么近,贾敏和贾孜常来常往的,根本不用非住在一起。 虽然贾孜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贾母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将贾敏接回去,可怎么也不会将此事与今天进行的殿试联系起来:贾代善最近有些奇怪,贾敏回家侍疾也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贾孜和贾敬根本就不关注春闱和殿试的结果:这事离他们太遥远了——贾珍这一辈子,注定是连个秀才都中不了的。所以春闱c殿试这种事跟他们没关系——就算是徐氏马上就再生一个,等到那个孩子能参加春闱的时候,至少得再过二十年。 贾代善倒是颇为关注春闱的结果:毕竟,他看中的好女婿林海可是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并顺利通过了的。在知道了林海成功的进入了殿试后,贾代善整个人就显得极为亢奋:到底是林侯的儿子,他看重的人,果然有出息。 只是,贾代善的这种莫名的亢奋却令贾赦c贾孜等人担心不已,暗中商议良久:要不要请个太医回来,给贾代善诊个脉看看。 所以,贾母突然派人来接贾敏,贾孜第一反应就是:贾代善的病又严重了。在拉着贾敬风风火火的跑了一趟荣国府后,贾孜才在贾敏羡慕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出来,到酒楼赴冯唐的约。 只是,贾孜人虽然出来了,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贾代善那老头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喂,”一旁的冯唐踢了贾孜一下,好奇的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贾孜撇了冯唐一眼,看看楼下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听着旁边那不绝于耳的叽叽喳喳之声,嘟着嘴:“真不知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天桥看耍猴呢!” “天桥啊!”冯唐与杜若暧昧的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就连卫诚和陈瑞文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唐唐,”贾孜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冯唐,笑眯眯的道:“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拜会冯老将军了。” 听到贾孜的话,冯唐一个高儿就蹦了起来:“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老爷子年纪大了,让他那么累可是不对的。”冯唐自然能够听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虽然他自觉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可是架不住老爷子向来都愿意相信贾孜的花言巧语呀!重要的是,这万一老爷子看到了贾孜,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杜若一脸坏笑的看着冯唐:“让冯老将军那么累是不对,不过嘛” “阿孜从来都善解人意c尊老爱幼,”陈瑞文想也不想的接着说道:“所以冯老将军的事她一定是愿意代劳的。” 贾孜晃了晃拳头,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可不,我向来都尊重长辈” 冯唐c杜若听着贾孜毫不脸红的自夸之词,心里不约而同的说了一个字“屁”。 “怎么,”察觉到朋友们的眼神有异,贾孜眉毛一挑,目光锐利的看着几个人:“我说得不对?好,那我现在就问问冯老将军去。”说着,贾孜一副打算从栏杆旁站起来的模样。 “别呀,别呀。”冯唐连连摆手,叹气道:“阿孜,你说你怎么还这个脾气。身为朋友,我真是为你着急。” 卫诚翻了个白眼,直接向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孜,你下手利落一点,血别溅我身上。” “小卫子,你”冯唐气呼呼的看着卫诚:“阴险。” “缺德。”杜若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陈瑞文接着补充道:“不仗义。” “没义气。”贾孜也来了一句。 “唉!”冯唐叹了口气,总结性的说道:“认识这样的损友” 几个人同时跟上冯唐的动作,手捂着额头望天,生无可恋的摇头:“不幸啊!” 卫诚笑眯眯的摊开手,一副随你们怎么说的模样。 “唐唐,”贾孜打了个哈欠,再次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唐唐,”陈瑞文也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杜若笑嘻嘻的搂住冯唐的脖子:“你要是找不到乐子的话,我们大家就一起去看冯老将军,顺便跟冯老将军好好的谈一谈身为大将军的后代,应有的理想与抱负。” 卫诚无视冯唐求助的眼神,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给了冯唐一个“活该”的口型,心道:“明明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非要来看状元打马游街的场景,这回傻眼了吧!” 冯唐撇撇嘴,一副“你当我想啊”的表情。 贾孜几人自小就是调皮捣蛋的问题儿童,自然是不受那些西席老夫子的喜欢。他们也因为夫子告状,挨了家里无数的责罚。因而对他们来说,满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夫子就是迂腐虚弱c百无一用c只会告状的代名词,是需要远离的对象。 只不过,家里的长辈们却明显不是这么看的,他们还是希望自家的纨绔子孙能够多与文人接触交往,多接受一些文化熏陶的。 因此,几天前,冯老将军就订好了这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并揪着冯唐的耳朵,让冯唐一定要和他的一众好友来看一看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面:这帮小纨绔啊,就应该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斯文败类,不是,是谦谦君子的气质。 然而这事对于冯唐几人来说,却是非常无聊的: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自然是没什么可看的——小白脸罢了,尤其是那个将要成为探花郞的小白脸,更是小白脸中的极品。 就在冯唐心里埋怨着自己老爹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连忙坏笑的拐了拐卫诚的肚子,眼神一个示意,接着就在卫诚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坏笑:乐子来了。 卫诚和冯唐又偷偷的踢了杜若和陈瑞文一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看,同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公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令背对着包厢门口本来还有些犯困的贾孜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人也差一点直接翻下栏杆。 贾孜猛的回过头,看着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白色身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见来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孝服,衣料虽不名贵,可也不是便宜货。她的头上只带了一朵白色的绫花,一副弱不胜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的印证了贾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此刻,这位俏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注视着贾孜,声音里好像能滴出水来:“公子!” 贾孜愤怒的瞪向身边几个表面上做出一副鹌鹑样,心里正开心的看戏的超级损友,眼神里传达着一个讯息:是你们将这个扫把星弄来的? 几个人同样动作的耸肩摇头,一副与己无关的无辜模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很明显,他们是很愿意看贾孜被这个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摆得小白花“折磨”的——毕竟,从小就强势霸道的贾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碰就倒c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白花。 更何况,在冯唐等人的眼里,这朵在天桥下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本就是居心不良的:要不然,怎么会狮子大开口的直接开价就是一百两的卖身银呢? 虽然从小开始,几个人干过不少将小白花这样的人赶出京城的事;可是说实话,这次贾孜c冯唐他们遇到小白花还真是偶然的。 由于贾孜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现在回来了,自然不能整天的窝在家里。因此,白天她便到处去玩,而晚上则是跟贾敏打闹,给贾敏讲着各种的见闻,听贾敏倾诉她的梦想。 那天贾孜正好跟着卫诚c冯唐等人一起去天桥下看耍猴,顺便给贾敏买糖葫芦。可是没想到刚一进天桥,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堆的人。 几个向来就喜欢看热闹的人彼此一对视,赶紧一边挤进人群中去“看戏”,一边竖起耳朵,听旁边人的议论,很快就搞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竟然是一出久违了的卖身葬父的戏码:连年灾荒,饿殍遍野,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个被迫背井离乡,到处飘泊。奈何人离乡贱,父亲患病无钱医治,最终撒手人寰,只留下可怜无助的女儿。女儿实在没有钱财安葬父亲,只能选择卖身葬父。只不过,她的价码开得实在有点高得离谱:白银一百两。 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两白银来买小白花的,她又不肯将价码给降下来,所以她也只能每天都来这里等买主。期间,也不是没有人要帮助她,让她先将她的父亲给安葬了。可是,小白花却总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拿出不食嗟来之食的姿态,死也不肯接受他人的帮助:要么慷慨解囊,要么请勿打扰。因此,她父亲下葬的事就这么拖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十余天了。 不过,今天可算是有冤大头终于出现了:竟真的有人愿意出一百两来买她。 贾孜等人一听就知道,这卖的肯定是存着别的心思的,这买的嘛,肯定也是居心不良的——毕竟,哪家也不会花一百两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回家的当丫环的:丫环的调·教自然是越小越好的。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这冤大头竟然是她的老熟人:王子胜。同时贾孜也看清了小白花的模样:白色的麻衣c柔弱的外表c含泪的双目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此刻她正泪眼朦胧的仰着头望着王子胜。 “果然有卖一百两的资本啊!”贾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口说了一句。可是看着面前这两人那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贾孜怎么也不愿直接如了王子胜的意。 “咳咳,”贾孜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挑衅的看着王子胜:“王子胜,怎么,身上的伤好了?”说着,贾孜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腰间的鞭子上,一副十分愿意抽出鞭子再抽王子胜一顿的模样。 王子胜听到贾孜的声音直接就是一个激灵,他瞬间竟又感觉到了那遍布全身的疼痛:怎么又遇到这个活阎王了? “嗯?”贾孜微微的一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胜,显然十分愿意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再好好的抽他一顿。 王子胜看看自己身边的护院,胆子大了一点,腰也挺的直了一点。可是奈何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冯唐c卫诚等人的身影,顿时又萎了下来: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看到王子胜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贾孜冷淡的看了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白花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小白花竟然缠上了她。任贾孜怎么冷落她,甚至连鞭子都抽了出来,她都摆出一副“你是我的恩人,我跟定你了”的模样。估计也就是她不知道贾孜的身份,否则极有可能“杀”到宁国府去找人负责。 不得不说,虽然穿着绫罗绸缎的王子胜也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可是在卫诚c冯唐等人的面前,却凭添了一副纵欲过度的倒霉相。尤其是贾孜本就是女儿身,却又偏偏是一身男装打扮,更是添了一种雌雄难辨的味道。小白花自然是要舍了王子胜,缠上贾孜的。 至于卖身银:王子胜是给完了银票才跑的。因此,小白花便一边收着王子胜的银票,一边又缠上了贾孜:每天到处堵贾孜,并且总是用一种缠绵哀怨的目光看着贾孜 碍于身份,贾孜一直不愿意对小白花动手,因此被小白花弄得不胜其烦。再加上小白花那副委屈的模样,绝对容易引起一些不知情的百姓的同情。这令冯唐等人看足了戏瘾,也很好的证明了卫诚的话:现在你再去买试试? 当然,贾孜这次被缠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早知道会惹上小白花,她宁愿私人出资,吹吹打打的将小白花送入王子胜的怀里。 看着眼前脸皮绝对够厚c眼中泛着委屈泪光的女人,贾孜的眼睛一转,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既然小白花想攀高枝,那就成全她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探花郞&琼琳宴 贾孜阴恻恻的笑容令冯唐c卫诚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同情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因贾孜的笑脸而开心不已的小白花:这可怜的小白花哟,还傻乐呢,不一定要怎么被活祖宗算计呢!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想多看看贾孜的笑话,就冲小白花父亲刚刚去世就涂脂抹粉买新衣服进酒楼勾男人的性子,冯唐等人早就受不了的赶人了。 不过,即使他们赶了人,小白花还是会百折不挠的缠上来:毕竟,像贾孜这样有财有貌的贵“公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即使贾孜早就已经跟她表明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可是小白花却怎么都不肯相信一样:总不能真的让贾孜脱了衣服给她看,或者是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按吧? 因此,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c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c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五人,看到吓瘫了的榜眼c事不关己的探花,以及迂腐得只会说什么“吾不欲观之”的状元,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戏看喽!”杜若拍了拍手,坐回到桌旁:“阿孜,你对前三甲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赶走了小白花,贾孜的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对于杜若的疑问,她自然是愿意回答的:“有什么可看的?” “也对。”卫诚点了点头:“你晚上去参加琼琳宴的时候就都能看到了吧!” 冯唐坏笑着眨眨眼睛:“只要榜眼还爬得起来的话。” “估计”陈瑞文在一旁笑着补充道:“够呛。” 贾孜撇撇嘴,直接站了起来:“管他爬不爬得起来呢!小杜,你今晚也去吧?到时候我找你去。” 贾孜说着又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酒楼,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转向皇宫,去赴宫宴。 由于这次的琼琳宴既是给殿试三甲的庆祝,同时也是凯旋而归的贾孜大军的庆功宴,皇亲国戚都出席了这场宫宴,所以身为当今的宝贝外甥,杜若自然也出席了宫宴。最令贾孜没想到的是,继后c甄贵妃以及太子妃竟然都出席了此次的宫宴。 由于文臣和武将是分开坐的,因此直接混迹在一群武将中,又不用受那些读书人文绉绉的听不懂的话的折磨,贾孜还是很轻松自在的。况且,杜若在皇亲国戚间混了一会儿后,直接也挤到了贾孜的身边,跟着贾孜天南海北的信口开河。 贾孜混在众人中间,看着不远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皇家风范的太子妃,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和她一起爬树掏鸟窝的姑娘竟然都成了太子妃。 就在贾孜胡思乱想的想着当年和太子妃一起爬树的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贾孜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三皇子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贾孜转过头便去找身边的杜若聊天了。她当然知道三皇子妃去世的事,也知道现在的三皇子正在到处拉拢各方势力的事,不过她却从来没有都掺合进去的打算:只要当今不是突然之间变成了弱智白痴,就不会让三皇子的阴谋得逞 突然间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身上,贾孜调皮的朝太子妃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打了一个手势,果然引来了太子妃的瞪视。 “你敢说出去试试!”太子妃给了贾孜一个明晃晃的威胁目光,显然是对贾孜再次提起当初两个人一起掉下树事件的反抗。 贾孜挑挑眉,得意的看着太子妃,接着又看了看太子妃,一副关心的样子:“过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女英雄?” 这厢贾孜与太子妃眉来眼去的聊着天,那厢当今看着自己的文武大臣们开心不已:他果然是盛世明君,才有今日的群英会聚。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琼琳宴结束的第二天,新科探花林海和孝宁将军贾孜竟同时接到了一份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旨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指婚旨&各思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着宫里太监总管戴权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抑扬顿挫百转千回的宣读着当今那异想天开的圣旨,贾孜心里的小人已经蹦得八尺高了:当今这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了吧,她要不要嫁人,要嫁给什么人,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他多管闲事吗,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插手她的婚事啊,没见她的大哥都不管这事吗 “贾将军,”好不容易坚持着宣读完这份出人意料的圣旨,戴权看着微微有些怔愣的贾孜,关心的提醒道:“还不快领旨谢恩!” 其实,对于当今的这份指婚的圣旨,戴权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的:毕竟,贾孜和林海,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嘛!这当今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为当今的绝对心腹,戴权自然知道贾代善向当今请求,求当今下旨为其亲生女儿贾敏和前林侯独子林海赐婚的事的。而且,当今也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贾代善,等到殿试结束后就给贾敏和林海赐婚。可是,戴权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获得当今赐婚的,竟然变成了贾孜与林海。 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贾代善的请求与当今的承诺,戴权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差一点直接拐进了荣国府,给荣国府的人宣读当今给宁国府的指婚旨意 所幸宁国府与荣国府本就是同一条大街上挨着的两家,戴权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因此,戴权只是在荣国府的大门前顿了一下,接着就面不改色的转向了宁国府,并大摇大摆的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宁国府的人显然是没想到戴权突然手捧着圣旨出现的。因此戴权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乱作一团的宁国府:香案没有事先准备好,贾敬c贾孜以及贾珍都不在。 由于徐氏是女人,不方便出面。因此,最后还是跟着贾代化上过战场的家仆焦大又是命人准备香案,又是让人将校场上的贾珍揪了回来,又是派人找回了正在翰林院发呆的贾敬,以及正在外面闲逛的贾孜。 等到宁国府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一切,戴权这才咽下口中清香的茶水,一抹嘴巴,清了清嗓子,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 虽然已经对圣旨上的事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宣读的时候,戴权还是有一种思维混乱的感觉。不过,当他宣读完圣旨,看到宁国府众人那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眼神,以及似乎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可以镇定自若的贾孜那怔愣的模样时,戴权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得到了戴权“善意的”提醒后,贾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起自己散乱的心思,镇定的领了旨谢了恩。 戴权掂了掂焦大塞给他的两锭大元宝,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贾将军,杂家在这里可是先恭喜你喜得良缘了。婚礼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杂家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虽然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可贾孜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心不在焉的捧了戴权几句后,才示意贾珍将戴权送出了宁国府。 戴权前脚刚刚离开,贾敬后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看着贾孜,一脸的委屈。贾孜可是他当女儿一般看护着长大的,自然不舍得贾孜就这样许给了别人,尤其是在贾孜还是刚刚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几天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限制,贾敬一定会冲到当今的面前,拉着当今的衣领使劲的摇上一摇,冲着当今怒吼一句:“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妹妹嫁出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婚事?” 可是现在呢,当今是君他是臣,贾敬虽然满心的不愿,可是却怎么都不能去找当今算账,只能是一个人在家里憋屈得不行。 “大哥乖。”贾孜拍了拍贾敬的脑袋,脸上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你乖,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贾孜怎么也没料到,当今竟然将新科探花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指给了她:当今这心眼到底小到什么程度了啊——就算是她没有如他所愿的死在站场上,也不至于这么整她吧! 想到当今心里对她对宁国府的态度,贾孜的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难道林海也是得罪了当今,所以才会被当今指给了她?嗯,看来,是时候打探一下林海是谁的人c到底怎么得罪当今了? 这边贾孜在心里盘算着要向谁打探林海的事,那边贾敬哭丧着脸十分不舍的看着贾孜,一副贾孜下一刻就要被人抢走的模样。 至于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徐氏,则是有些半喜半愁了:喜的是贾孜终于收获一份好姻缘,愁的是以后贾珍又没有人能管得了了——毕竟,贾孜回来的这几天,她那向来无法无天的儿子贾珍可是乖得不得了。 不过,要说整个宁国府对这件事最开心的,自然是非贾珍莫属了。自从贾孜回来后,贾珍的好日子可就彻底的到了头了——这倒不是贾孜又抽他了,而是因为他一看到贾孜就条件反射的哆嗦。 其实,贾孜回来后还真是没有时间管贾珍:毕竟,贾珍除了纨绔一点以外,还真的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贾珍所谓的好日子到了头了,也不过就是府里的小丫头不再天天围着他打转,朝他猛抛媚眼了;再一个就是他每天都要在焦大的“监管”下,到校场去练功夫累得半死不活,从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与狐朋狗友喝花酒c听小曲罢了。 前者倒还好说,后者却是要了贾珍的命。因此,知道贾孜被当今指婚,贾珍震惊了一下后,转眼间就喜得抓耳挠腮了:他的好日子又要来了——贾孜就算再厉害再能耐,还敢抗旨不成? 这厢宁国府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震惊,那厢林府对这个令人无比意外的旨意也是十分的震惊。 贾孜的大名,无论是林海,还是林海的母亲,自然都是听过的: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这位已至嫁龄的女将军竟然会花落林家。 林海接到圣旨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发呆,直到他的母亲过来。 “海儿,你”看着从小就稳重异常的儿子难得露出的呆愣模样,林母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儿子才好。 其实,林母对贾孜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的身子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海了。而贾孜出身显赫,又上过战场,自然可以冷静的面对一切突发战况,不会让林海因为内宅的事情而烦心。万一她突然离世,贾孜的性格也会让她坚强的支撑起林家,扶持着林海走出阴霾。 因此,对于贾孜这个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林母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如果说非要挑出一点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可能就是贾孜出身世家,又上过战场,武艺必定非凡,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打林海? 与突然兴起的所谓四大家族不同,林家虽然四世列侯,却是清贵出身,真正的书香门第,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学功夫的苗子。因此,林海就是贾孜口中标准的“文弱书生”。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显赫家族,却是人丁不旺,随时面临着绝嗣的危机——林海的父亲也不是没有侍妾,可是却只有林海一个儿子。 林母曾暗中总结过林家数代主母的共同之处:发现她们都出身于书香门第,皆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对内可以将府中事宜打理得明明白白,对外可以完美的处理好林家与其它家族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当家主母。然而,她们的身体却又都不是太好,就是她也 因此,对林母来说,就算林海娶的不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女也无所谓,只要那个女人身体健康c品貌端正就好。当然了,如果能够给林海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就更好了,那么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所以,对于当今的这个指婚,林母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看着林海的样子,林母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是不是好事? “母亲?”林母的声音唤醒了林海。他连忙站起来,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打发人过来叫我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海儿,”拍了拍林海的手,林母温柔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满意贾家姑娘的话,就跟母亲说说。这位贾家姑娘的传闻甚多,可是毕竟咱们都没见过” 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母在说什么,不禁笑道:“母亲,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当初您跟父亲成亲之前,不也是没见过父亲嘛!”最重要的是,当今明旨指婚,又哪里是他们当臣子的能够违抗的?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被儿子打趣了,林母假意恼怒的打了林海一下,接着才说道:“我看你刚刚在发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林海笑道:“反正儿子也是要娶妻的,早点娶个妻子回来孝顺您,不是很好嘛!” 林母笑道:“之前由于你父亲去世的事,母亲就一直都没给你安排屋里人。好不容易你的孝期满了,又一直准备着春闱c殿试的事,所以也现在,圣上指了婚,可能更是” 林海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热:“母亲,你说什么呢?” “好,好,不说这个。”林母看着儿子难得露出的羞赧表情,好笑的道:“我们商量一下聘礼的事吧。我的意思是你早一点把那宁国府的姑娘迎娶进来。否则的话,万一我”说到最后,林母声音突然小了下来 “母亲你说这个做什么?”林海连忙轻轻的拍了拍林母的肩膀安慰道:“你将来还得帮儿子带孩子呢。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边林海和林母商量着聘礼的事,那边贾孜和林海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贾代善是彻底的傻了眼:这事怎么和当今答应他的不一样?当今明明已经答应了他贾敏和林海的事,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是当今突然对荣国府不满了?可是当今对他的态度还是一样啊,难道是贾赦那小子又在外面惹了事,惹恼了当今 贾代善散发性思维的猜测着当今突然给贾孜和林海赐婚的真实含义,贾母的心思却是又活泛了起来:看来,敏儿当三皇子妃的事,还是有门啊! 而杜若c冯唐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则是直接将茶喷到对面的小厮身上:贾孜竟然要嫁给百无一用的酸书生了? 这么想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匆匆忙忙向宁国府跑去,然后又在宁国府的大门外聚到了一起。在交换了一下情报c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后,几个人一对视,又默默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宁国府: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是不进去找收拾了吧!不过,就林探花那小身板?可怜哟! “啊”凄厉的叫声突然响彻宁国府的云霄,惊得树上落得几只鸟赶紧扑棱棱的飞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校场话&灵犀谋 贾赦一边抱着头逃窜,一边笑嘻嘻的调侃:“阿孜,你真的不用我给你讲一讲这未来的孜妹夫的事啊?你哥哥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哦!” 贾赦是在与朋友们喝酒的时候听到贾孜被赐婚给新科探花林海的消息的。一听到贾孜被赐婚的消息,贾赦想也不想的直接抛下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路连跑带颠的冲进宁国府——毕竟,贾孜的笑话可是不容易看到的:现在她竟然被指婚了,不行,他得赶紧去看看贾孜乐上一乐。不对,身为一个好堂哥,他可是很关心堂妹贾孜的婚事的。 然而,令贾赦没想到的是,当他在校场上找到贾孜的时候,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狼籍的校场。而向来顽劣不堪的贾珍正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显然被贾孜突然的爆发的脾气吓得够呛:也不知是不敢离去,还是不舍得离去。 “阿孜!” 贾赦刚笑眯眯的喊了一声,那条令贾家男人谈之色变的鞭子就夹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贾赦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避了开去。 当然,按现场目击者贾珍的话讲,贾赦用的绝对是懒驴打滚,极为狼狈的躲开的。而且贾赦之所以能躲开鞭子的原因,还是因为贾孜的放水。 “阿孜。”贾赦用着和贾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姿势抱头蹲在地上,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贾孜。 贾孜看到贾赦那欠揍的笑脸,心头的火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直接将贾珍撵了出去,之后又一指贾赦:“你,给我过来。” 事实上,贾珍当时偷偷的跟着贾孜过来,本就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没想到贾孜竟二话不说的就将校场给砸了,吓得贾珍连忙躲到一旁,连跑都不敢跑。因此,这一会儿贾孜终于放话了,贾珍看都不看贾赦一眼,转头就跑。 贾赦乍着胆子挪到贾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阿孜” 鞭子直接甩到贾赦的脚边,带起了一片尘土。 “啊”贾赦凄惨的叫了一声,发现鞭子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后,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调侃贾孜两句,顺便透露给贾孜的一个讯息:他可是知道那个林海的事的。 果然,听到贾赦的话,贾孜的鞭子也不再追着贾赦不放了:“你认识他?” “嘿嘿”贾赦笑眯眯的凑到贾孜的旁边,小心的接过贾孜手里的鞭子:“他一个酸书生,我认识他做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这林海可是新科的探花郞哦!” 贾孜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听贾赦提起探花郞的事,贾孜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早知道当今会唱这一出,她昨天绝对会直接把小白花扔到林海的身上。再不济,她也要看清楚林海的模样。 “哦,”贾赦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林家呢,书香门第,四世列侯。可是到林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不,林海才走的科考” 捏了捏拳头,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重点。” “重点?”贾赦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贾孜所谓的重点是什么,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林海的信息:“哦,对了,林海今年还不足弱冠,小的时候做过太子伴读” 贾孜一边听着贾赦唠叨,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不足弱冠,那岂不是比她小?哦,不对,算错了,不足弱冠也可以比她大。不过,林海竟然当过太子伴读?那么当今将太子伴读指给她,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贾赦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海的讯息一古脑儿的都告诉给了贾孜,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贾孜的脸色,发现贾孜竟是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阿孜啊,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办法,警告一下林海,让他不敢欺负你。” 贾孜直接从贾赦手里抽回自己的鞭子,又撇了贾赦一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嘿,”贾赦不依的跟在贾孜的后面,唠叨着道:“我可是好得很呢!有钱花没人管,天天大鱼大肉,顿顿香酒美人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很呢” “对,”贾孜突然停住脚,回过头看了贾赦一眼,一脸的挑衅:“所以连儿子都不管了,是吗?” 贾赦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琏儿他这不是不是我那里连个能得了台面的女人都没有,所以母亲才把琏儿抱过去照顾的嘛!” 其实,对于这件事,贾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贾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却趁着他忙着料理嫡妻张氏与嫡长子贾瑚的身后事的时候,直接将刚刚出生的贾琏给抱走了,还美其名曰先照顾着。可是这一先照顾就先了五六年。 贾赦也不是没找过贾母要抱回儿子,可是却被贾代善和贾母一句“祖母养孙子,是天经地义的”给蹶了回来。 最后,贾赦倒也歇了要抱回儿子的心: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祖母养大的。所以,贾母爱给他养儿子就养吧,他反倒乐得轻闲——要知道,他祖母私库里的东西,最后可全落到他的手里了,就连他爹贾代善都是连一丁点都没得到。如果按照这种思维的话,那以后贾母的东西,可不全都是他儿子的:贾政那小子,连根毛都得不到?这样安慰着自己,贾赦倒也看得开了。 “没事多去陪陪琏儿。”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贾孜就已经知道不妥了。因此,看着向来乐呵呵的贾赦突然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贾孜也有些替他难过:“叔叔事情多,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还有,以后你自己也正经一点,别带坏了琏儿。要知道,琏儿可正是学人的时候,总是要多跟男性长辈接触的。你不多陪他,万一他怎么办?你总不希望他将来长成那个谁那样吧!” 说实话,贾孜是不大相信贾母的:看看贾政父子的德行,贾孜就不觉得贾母能将贾琏给教得多好。 贾孜从小就是听着贾母对贾政的夸奖长大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什么光耀荣国府的门楣啊,诸如此类的话,贾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对于贾政,贾孜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的:整天做出那么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整天说这个有辱斯文,说那个有辱斯文的,他怎么不看看他自己? 同样,对于与贾政极为相像的贾珠,贾孜也是看不上的:那天王仁兄妹两个那么侮辱贾敏,贾琏都知道冲上去揍他们两个,可是贾珠呢?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受侮辱。而且,贾孜一直记得她刚回来给贾代善和贾母行礼的时候,贾珠和贾元春可是一直都窝在贾母的身边,就连避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明事理? 因此,贾孜可不放心贾琏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直的都得长歪了。 “那小子要是真成老二那假惺惺伪君子的样,老子废了他。”果然一听贾孜的话,贾赦顿时就炸了:“不行,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阿孜你教他功夫吧?” 贾孜刚想点头,贾赦瞬间又变了主意:“阿孜你说,我给明天把琏儿送家学去怎么样?那小子都五岁了,也应该去家学了,不能整天再外面瞎混了。到时候,我儿子给我考个功名回来,我我气死那个伪君子。” “当然好啊!”贾孜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给琏儿请个先生吧。就算不让他考功名,最起码也得知晓基本的道理,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贾赦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总不能珠儿那小子请先生,我儿子却得去家学,对不对?我这就去找父亲去,束脩就让公中出!” 看着贾赦风风火火的出了校场,直奔贾代善那里,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跟着贾赦说了一阵子,贾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管当今打着什么鬼主意,总有办法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贾孜没想到,一进水榭,就看到贾敏正在水榭里等着自己:贾敏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在为贾孜高兴。 “小孜,”贾敏笑着拉住贾孜的手,开心的笑道:“我都听说了,真的恭喜你了。” 贾孜直接坐到椅子上,满心憋屈的看了贾敏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书呆子罢了。”其实,在贾孜的心里,林海和贾敏明显更加的般配——两个书呆子,自然能酸到一块儿去。只不过,贾敏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她自然没办法说出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探花郞怎么也比史家那几个好吧?” 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哼,文弱书生罢了,大不了我就揍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贾孜又是一副得意的姿态:“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哈哈”贾敏毫无形象的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有点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林探花了,贾敏丝毫不怀疑贾孜会上演全武行驯夫记的闹剧的。而且,在贾敏看来,当今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有创意了: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是却偏偏要嫁给读书人,真是的“报应”啊! “哼,以后有得你受的。”贾敏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只要一想到贾孜要被之乎者也折腾的样子,贾敏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边贾孜打定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边林海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贾孜就算再横,也不能不遵从“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 因此,面对着特意跑来家里关心问候自己的几个同窗,林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反而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期待。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顿时清明起来:谁都知道林母的身体不好,估计林海这么痛快的同意婚事,也是有着为林母冲喜的打算的吧! 如果说,当今突然将有名的沙场罗刹c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指给了新科探花林海的事,在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的话;那么紧接着发生的另一件事,则是在京城引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备嫁时&天使至 当今前脚痛快的给贾孜和林海的赐了婚,后脚就给自己的几个儿子一顿臭骂:从最疼爱的太子到年仅十二岁的七皇子,没有一个逃脱这顿骂的。 直到看着几个儿子灰头土脸c垂头丧气的去了太庙罚跪,当今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里爽快得不行:“呼终于痛快了。朕还活得好好的呢,几个小崽子就敢拉帮结派的惦记朕屁股下的这把椅子了,真是欠抽。平日里勾心斗角,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军权都惦记上了,真是反了天了。不削你们一顿,义忠那老东西在地底下都得笑话朕。” 想到自己的二儿子c三儿子c包括四儿子,都在打着贾孜的主意,企图将贾孜弄进自己府里,或当侧妃或当继妃或当正妃,而其他几个年龄不够的儿子则在一旁推波助澜起哄架秧子的事,当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崽子打的什么鬼主意吗?老子也是这么过来的 当今当然不能如了一群居心不良的混蛋儿子的意,因此才直接在赐婚的时候将贾敏换成了贾孜:贾孜或者说是宁国府背后的军中势力是不能交给任何人的,而林家已经没有了爵位,能靠的只有自己这个皇上。因此,林海是不可能投靠任何人的——即使他曾经是太子的伴读。 当今并没有阻止这件事情传出去: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些“好”臣子们到底有多少人的脚踏上了别人的“破船”。当然,他更要让那些三心二意的臣子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 因此,贾孜与林海被赐婚的消息刚刚传开,当今痛批几位皇子的事紧接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向来喜欢对这朝中之事指手画脚c夸夸其谈的文武大臣们竟同时失了声,无论是对当今赐婚贾孜和林海的事,还是对当今罚跪几位皇子的事,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尤其是已经开始站位了的那些大人,既见不到自己的主子,也揣摩不到当今的心思,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被当今收拾的人就是自己。 之后的几天,当今如愿的在自己臣子的脸上看到了又惊又惧的神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儿子就要有儿子的样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这才像样嘛!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岂是你们能盯着看的?哼,谁敢盯着都要做好被拍到地底下的准备。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当今那弯弯绕绕心思的;而林海可能猜出来一些,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起所谓的从龙之功,他更想要做一个纯臣,有一片可以施展他心中抱负的天地。况且,对林海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与贾孜的婚事。 林海的母亲身体不好,太医说活不了几个月了,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林海成亲。因此,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在当今指婚的第二天,林家的媒人就登上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敬虽然不愿意贾孜这么快嫁出去,可面对着极有可能是老人家最后心愿的愿望,也只能憋憋屈屈的接待了林家的媒人,将贾孜与林海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至于贾孜,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圣命难违。既然她和林海的婚事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差别并不大。 所幸宁国府和林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因此,贾孜与林海的婚事虽然看起来很急,可是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令贾孜最不满的,就是她竟然被嫂子禁足了——她得学习管家了。 管家的事对贾孜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她的祖母和母亲都为她留下了手札。她只要看看手札,不懂的直接去问徐氏就可以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令贾孜为难不已:贾孜自幼习武,让她舞枪弄棒打流氓容易,让她穿针引线绣嫁衣却是难上加难。不要说自己的嫁衣了,就是一块手帕,贾孜都没有自己绣过。因此,贾敬请来了最好的绣娘给贾孜绣嫁衣。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一针都不动吧? 这段时间徐氏一起都忙着料理贾孜嫁妆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贾孜。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徐氏连忙来看贾孜了。 看着贾孜抱着祖母和母亲留下的管家手札直打磕睡的样子,徐氏无奈的弹了一下贾孜的额头:“你说说你啊,每天就这么睡大觉” 贾孜的眼睛一亮,直接笑眯眯的凑到徐氏的眼前:“要不然,嫂子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你这个丫头,”徐氏好笑的道:“嫁衣的事就算是有绣娘张罗着,你也不能真的一针不动吧?去,绣几针,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要是绣了,”贾孜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嫂子就放我出去玩?”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孜的条件。她的心里很清楚,贾孜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因此,如果她出去转一转,能轻松一点的话,徐氏自然是允许的:毕竟,等到贾孜真的成了亲,就不能再这么轻松自在了。 “太好了。”贾孜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抱了徐氏一下:“嫂子太好了,我这就去绣去。” 话音一落,贾孜就兴冲冲的向绣娘的方向走去,那副架式令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意:贾孜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绣嫁衣,反而像是要去打架。 只有青锋这个完全被贾孜收服的小丫环,一脸崇拜的看着贾孜,一副“连走路的样子都这么帅气”的傻乎乎的表情。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过去:贾孜从来没有绣过东西,可别真的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了。怎料,徐氏跟过去后,竟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在贾孜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绣娘战战兢兢的一针又一针的绣着嫁衣上的花纹,显然是被贾孜目光灼灼的盯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等一下!”绣娘刚刚将针穿过火红的面料,便听到贾孜厉声高喊了一句,绣娘的手一抖,直接将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绣娘连忙挪开手,免得血蹭到嫁衣的上。绣娘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连忙惊慌的看着贾孜,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唯一的女将军不悦 “她怎么了?”贾孜小声的跟青锋咬着耳朵:“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青锋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奴婢只知道,这事一定与主子没关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朝绣娘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接着绣,等一会儿你把针穿过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把线给拽出来。” 贾孜的笑容还是有一定欺骗性的,与其沙场罗刹的外号明显不符。因此,绣娘愣了一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点头,答应了贾孜。接着,止住了手指头上的血的绣娘又拿起针绣了一针,在针将出未出的时候,便示意贾孜过去“帮忙”。 贾孜深呼吸了一下,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绣花针,哆哆嗦嗦c小心翼翼的往外拽着针线。直到将整根针从布面里拉出来,线也绷得笔直,贾孜连忙将针钱一扔,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徐氏快速的说道:“嫂子,我可是绣了的哦。说话算话,我要出去你不能拦着我。” 绣娘强忍着笑的拾起绣花针,又埋头绣起了贾孜的嫁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拉一下嫁衣的针线:虽然按理来说,这嫁衣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眼前已经没有了贾孜的身影。 出了宁国府的大门,贾孜才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有些僵硬的手,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我果然聪明,连绣花都是一学就会。” “谦虚”的夸了自己一句,贾孜才直奔酒楼:不用问,这个时间冯唐他们一定都赖在酒楼里。 “哟,”冯唐一看到贾孜,顿时拐了拐自己旁边的杜若,怪腔怪调的坏笑道:“新嫁娘来了。来来来,阿孜,要不要哥哥跟你讲一讲这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贾孜踢了冯唐一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冯唐:“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杜若坏笑的勾住冯唐的肩膀:“唐唐现在还是小处男呢。他知道的,可都是听他老爹的壁角听来的。” “有道理。”贾孜强忍着笑点了点头:“人家唐唐可是纯情得很呢,早晚都得吃糖呢!” 陈瑞文直接喷了冯唐一头的茶水,指着冯唐哈哈大笑道:“唐唐,要不要哥哥去给你买糖吃啊?” 贾孜拍了拍陈瑞文的肩膀,一副调侃的模样:“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你喝花酒的时候,哄那些陪酒的小娘子时说的?” 陈瑞文闹了个大红脸,接着就看到一旁的杜若和冯唐执手相看,一个学着陈瑞文的模样,一个模仿小白花的表情,随口改编的情诗不断的吐出来,逗得贾孜直捶桌子,笑得连肚子都抽筋了。 “阿孜,”陈瑞文狠狠的踢了他们两个几脚,又看着贾孜:“你就不好奇那小白花怎么样了?”那天贾孜将小白花推下楼,陈瑞文几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解气:小白花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就是想卖一个好价钱?要不然怎么一看到贾孜,就连自己老父亲的尸骨未寒都不顾了,直接就缠了上去?以贾孜的脾气,没直接抽她一顿就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贾孜先出手了,估计陈瑞文等几人也要想办法让小白花永远离开京城了。 “怎么,”贾孜不解的看着陈瑞文:“你还想她了不成?”贾孜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冯唐,想到刚刚两个人一个学陈瑞文,一个学小白花的模样,脸上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难道他们两个有了奸·情? 冯唐眨了眨眼睛:“阿孜吃醋了哟!” “什么?”贾孜一脸惊奇的看着陈瑞文:“你真的看上小白花了?呵呵,品味真独特。”最后两个字,贾孜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如果陈瑞文真看上小白花的话,她一定要跟他断交一个月。 陈瑞文摇了摇头,做出一副畏惧的模样:“你还是放过我吧!那种货色小生怕怕呀!” “嘁,”贾孜等几人同时给了陈瑞文一个白眼,又同时抬起手指着陈瑞文的鼻子道:“你就是一纨绔,还小生,恶心!” 陈瑞文无所谓的耸耸肩,根本不在乎朋友们的吐槽。 贾孜在外面吃了饭喝了酒,直到傍晚才起身往家走。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大门口遇到了当今身边的大太监戴权。 戴权一看到她,直接就迎了上来,一副与贾孜极为熟悉的亲热模样,笑眯眯的道:“哎哟我的贾将军哎,你说这巧不巧,杂家一来就遇到你了。” “戴公公,”戴权突来的热情令贾孜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脸上却依然带着如常的笑容:“您老这是” “圣上宣贾将军你进宫呢!”戴权翘着手指,细声细语一副谄媚的模样:“贾将军要是得了赏,可别忘了杂家啊。”戴权也没想到,当今竟然突然想起贾孜来了:难道贾孜要得到重用了?戴权觉得他越来越摸不准当今的心思了。 戴权的话,令贾孜微微的愣了一下,接着便直接和戴权去了皇宫。虽然不知道当今找她有什么事,但贾孜暗暗的猜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直到从宫里出来,贾孜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当今竟然会派她去姑苏,而且还是明天一早就得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姑苏行&两重旨 第二天一早,贾孜便在贾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独自踏上了前往姑苏的旅程。 如果说上一次贾孜离开京城去战场的时候,贾敬事先并不知情而没有任何准备的话;那么这一次贾敬则是直接给贾孜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的戏码。 “妹妹呀,”贾敬费力的提着自己连夜命人准备好的特大号包袱,一脸关心的看着贾孜:“这包里都是哥哥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一定会用到的东西,有你爱吃的零食和糕点,还有” 贾敬唠唠叨叨的嘱咐着贾孜南下的各种事宜,详详细细的给贾孜解说着他准备的各种东西:从基本的吃穿用度到防身的匕首绳索,再到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药品,甚至是迷药,足以应付各种情形的物品一应准备俱全。如果单看贾敬的准备的话,就好像贾孜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的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贾孜静静的听着贾敬唠叨不休的话,看着贾敬手里的大包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而,贾敬的关怀还是令她的心里暖暖的:贾敬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那个,准备得这么周全,想必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吧——单单看换洗的衣服,贾敬就给贾孜准备了不下十套:不只考虑到了姑苏的温度要比京城高一些,甚至就连姑苏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潮湿多雨的气候都考虑到了。 “要不然”最后,贾敬哭丧着一张脸,拉着贾孜的袖子,总结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贾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最后索性直接将包袱用力的塞回到贾敬的怀里:“大哥,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至于这样吗?”虽然心里感动于贾敬的良苦用心,可是贾孜却怎么都不会扛着那么一大包东西南下的:她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逃难的。如果她真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走的话,估计还没等到姑苏,她就被彻底的压扁了。 “再说了,”看着贾敬打算反驳,贾孜连忙又开口直接打断了贾敬:“你还给我带着迷药,我用得着吗?别忘了,我可是有这个。”贾孜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一副“有事情我就直接上拳头,哪里来得及用迷药那么慢”的模样。 贾敬嘀嘀咕咕的反驳道:“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之前又没去过姑苏,这次还是一个人去,我哪能放心啊” “好了,”看着贾敬又要开始唠叨了,贾孜连忙阻止了贾敬:“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饱睡好,天不黑就进客栈,进客栈就要上房。就连睡觉的时候会睁着一只眼睛,保证不会被别人给暗算了。回来的时候,保证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贾敬怀疑的看着贾孜:“你保证?”看着贾孜清瘦的样子,贾敬的心里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贾孜的话:从战场上回来,贾孜就是又瘦又单薄的,现在又要去姑苏,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得瘦成什么样呢! “我保证!”贾孜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好了,大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嫂子跟你操心,听到没?”贾孜的话音一落,就想直接上马离开。 贾敬一把拉住贾孜,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塞进贾孜的手里:“拿着路上用。”接着,贾敬把自己手上的大包袱放到贾孜的手上:“阿孜,包袱你带好了。要是有什么大哥没想到的,你就在路上买一点,暂时对付对付吧!唉,时间太急了,要是多给大哥一天的时间,大哥就能把东西给你准备得齐全了。” 贾孜笑着收下了银票,又一把将那个巨大的包袱塞进贾敬的怀里,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贾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大笑着离开了。 贾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包袱,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将包袱塞进自己身边的小厮的怀里。看着小厮被这又大又沉的包袱压得差一点趴下,贾敬撇撇嘴,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贾敬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他本来还以为当今突然将贾孜叫到宫里,是想取消她和林海的婚事呢,结果却是将贾孜打发到了姑苏查山贼。 “真是的,”贾敬心里的小人挠着墙抱怨道:“抓山贼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非要阿孜去呀?山贼又不是阿孜搞出来的,凭什么她要去解决啊” 就在贾敬的心里偷偷的给当今冠上个老糊涂的帽子的时候,贾孜已经怀里揣着当今的旨意,肩上背着简单的行李,跑得老远了。 策马驰骋在官道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贾孜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朝辞城门去,纵马伴西风,这样才是人生嘛! 只是,想起当今的那道密旨,贾孜却不禁开始头疼:皇家的破事,她明明是不想掺和的,可当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宁国府呢? 虽然贾孜对于当今的密旨心存抱怨,可是对山贼的事,她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这关系着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不能等闲视之。 因此,一路南下,贾孜根本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是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吃饱睡好了,就连客栈,她都没进过几回。经常是赶着赶着路就错过了宿头,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找到一间破庙,运气差一点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其实贾孜的心里对山贼的事情也是有所怀疑的:姑苏是江南名城,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生活富庶,百姓安乐,历来就倍受朝廷的重视,怎么突然就闹上山贼了呢? 只是,贾孜又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毁了富庶的姑苏城:除非是当今嫌弃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坐得太稳了。因此,山贼的事要么就是当今的借口,要么就是幕后另有黑手。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姑苏,贾孜就怕自己晚到一步。 然而,看着守城士兵那照例的懒懒散散的样子,以及眼前的车水马龙的大街,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山贼的事情应该是子虚乌有的。要不然的话,且不说城门的守备不可能那么松散,就是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闲逛。 “山贼的事情,还是得暗中打探一下。”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贾孜并没有直接前往姑苏太守府,反而直接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客栈。 在向店家要了一间上房后,贾孜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接着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华丽衣服,又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直接坐在运河边上,边吃边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繁忙景象。 其实,一开始贾孜是想过要扮成小乞丐进入姑苏城的。毕竟,乞丐不会惹人注目,消息又灵通:有很多消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乞丐却一定会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贾孜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一下。 只是,很快贾孜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乞丐或许容易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人会打乞丐的主意——如果真的有山贼的话,那么像自己这样孤身一人的贵公子,才是最好的抢劫对象。至于消息,她有银子,还会打探不到吗? 至于安全,贾孜摸了摸自己腰间缠绕的鞭子与手臂上绑着的匕首,又摸了摸衣服里的她老子贾代化给她留下的玉佩,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姑苏将军黄善是贾代化的亲信,与焦大一样,对贾代化忠心耿耿——只不过当初焦大留在了贾代化的身边当了亲兵,而这黄善却一直留在了军中做事。现在黄善正好在姑苏当将军。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贾孜直接换上了华丽的衣服,扮成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的模样,在酒楼里张扬的要了一桌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酒菜,又假装好奇的拉着极为健谈的店小二不停的东拉西扯的。 “小公子,”伶俐的店小二一边给贾孜斟酒,一边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好了。要说咱家这客栈啊,那可是这姑苏城里很安全的地方了,您就放心大胆的住着吧。”看着眼前这看到什么都好奇却又偏偏想表现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却又偏偏偷偷的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模样的贾孜,店小二微微的觉得有些好笑:胆子那么小,还敢到处跑,真是年轻啊! “那就好那就好,”贾孜做出一副放心的表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斜眼看了店小二一眼,补充着说道:“我这可不是害怕哦。我就是听他们说,这外面到处都是山贼,所以问一问罢了。我这不是没见过,好奇嘛!”最后一句话,贾孜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其实,看到店小二那副鄙视的眼神,贾孜就知道自己成功的骗过了店小二。这样一来,她要查的事恐怕也会容易多了。 听到贾孜的话,旁边桌的客人突然插嘴说道:“这位小兄弟说起山贼,我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就发生在寒山寺附近。” “寒山寺?” “是呀,”那客人笑着朝贾孜点了点头:“小兄弟不会连寒山寺都没见听过吧。这寒山寺可是咱们姑苏最有名的地方。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你听过没?” 贾孜点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寒山寺怎么了?”表面上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是内心里,贾孜却是偷偷的念念碎着:怪不得耳熟呢,原来就是那个寒山寺呀!对哦,姑苏可不是有个寒山寺嘛。这一路走的太急,都忘记这码事了。嗯,等到事情完了,就去寒山寺看看吧 “咱们这姑苏城有一户人家,”客人想了想,直接挪到了贾孜的桌子旁,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据说前段时间被人给劫了,就在寒山寺附近。” “客官说得是苏家吧?”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发现老板没注意到他,索性也坐了下来,同样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也听说了,全家都没了。哎哟,真是惨啊!” 贾孜一听苏家两个字,眼前就是一亮。然而,贾孜很快就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波动,一边暗自提高了警惕,一边假意吃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事啊?难道真的有山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过去事&寒山寺 店小二是本地人,讲起姑苏本地的人和事来,自然极为熟稔,就连声音里都有一种掩不去骄傲与得意:“要说我们姑苏啊,可真是人杰地灵。远的不说,就说这林家吧” 贾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店小二口若悬河的说着姑苏林家怎么怎么好,心里一直思考着当今的旨意,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自然也就不知道店小二口中的姑苏林家,其实就是她的未婚夫婿林海的本家。 从进入姑苏城开始,看到姑苏那繁华热闹的大街,往来如梭的船只,以及安乐幸福的路人,贾孜就真的无法将这一切与山贼联系在一起:与店小二的攀谈,也不过是为了套话罢了。因此,乍一听到真有山贼,贾孜还真的有点吃惊。只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每天到寒山寺进香观景的人多了,山贼为什么别的人家不劫,比如那个林家,偏偏只劫苏家呢? “那苏家跟林家又有什么关系呢?”直接店小二讲得累了歇下来喝口水,贾孜才回过神,一脸不解的看着店小二:“难道是姻亲?还是苏家人其实是林家人过继出去的?” “小兄弟说笑了,”客人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林家可没有苏家那样的亲戚。”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是山贼的同伙,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反而成为了废太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对权利的欲望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c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c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这个时候,贾孜即使是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先跟上去再说。 鬼鬼崇崇的小和尚一路边回头看,边沿着山间的小路,到了后山的一间茅屋。而贾孜则小心翼翼的一边防着自己被小和尚发现,一边悄悄的跟着小和尚到了茅屋。 发觉这里不可能山贼的老窝,贾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说寒山寺也是有名的江南古刹,又怎么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小和尚呢? 显然,这一刻贾孜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极似山贼内应呢! 直到小和尚离开了,贾孜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茅屋前,小心的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床上是一位脸上毫无血色的老者,身上缠着绷带,显然是重伤未愈。贾孜一眼就看出来,这老者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真是倒霉呀!”心里已经确定了苏家的真实身份,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抬起脚缓缓的走进了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茅屋。 老者惊慌的看着贾孜,完全不知道眼前这雌雄难辨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又偷偷摸摸的跟着寒山寺的小师傅,该不会也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同党吧? 想到那些人冒充山贼,抢劫了苏家的车队,杀光了苏家的侍卫,逼死了苏家的小主子,而贾孜极有可能是山贼的同党,老者的心中就愤怒不已。他勉强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拿起放在床头的拐杖,举在身前,恶狠狠的对贾孜叫道:“你们还要怎么样?小主子已经被你们活活的逼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大姑娘的下落,不知道。” 一把抓住袭向自己的拐杖,贾孜朝老者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尽量温柔的说道:“你是苏家的仆人?” “你又是谁?”老者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拐杖,然而拐杖却纺丝不动的被贾孜轻轻松松的握在手里。而老者自己则因为用力而使得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趴在床头呼呼直喘,连话都说不利索:“什么苏家,我不认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贾孜将拐杖放到一旁,嘴角又勾起一丝的笑容:“您老应该是来自京城吧?” “呼呼”被拆穿了身份的老者费力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贾孜:“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贾孜摇了摇头,自觉自己已经十分的和善了,可是这老太监还是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拎过旁边的一把椅子直接坐下,贾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副不凉不热的样子:“反正等着救命的,又不是我。所以,您慢慢的发火,我不急。”贾孜的话一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老者终于熬不住这样的氛围,直接开口问起了贾孜的身份:“你不是他们的同党?” “这样吧,”将自己的令牌在老者面前晃了晃,贾孜才又开口说道:“我问,你答。” 看到贾孜的令牌,老者虽然不知道贾孜确切的身份,可也明白贾孜是从京里来的。想到贾孜的身份,老者直接闭了嘴:现在少主人已经没了,他必须要保护好大姑娘,不能让大姑娘再落到那些野心勃勃的打着义忠亲王的旗号,却做着乱臣贼子的事,一步又一步的将义忠亲王在外面仅存的血脉逼上绝路的人的手上。 “你要知道,”贾孜嘴角微勾,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是不显:“现在能救他们的人,只有我。你真的不搏一把?到底是义忠亲王的后代,怎么也轮不到一群山贼处置,对不对?”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了贾孜半响,最终又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遵明旨&循密旨 在一问一答中,贾孜很快理清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原来这苏家的主子,果然是义忠亲王的血脉。 当年,义忠亲王下江南的时候,偶然在秦淮河上遇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歌姬。一个是风流倜傥的男子,一个是温柔似水的歌姬,金风玉露一相逢,自然的就发生了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然而,当时还是太子的义忠亲王,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个歌姬回京城。因此,故事的结局自然就不难猜测了:义忠亲王潇洒的离开,歌姬便被留了下来。而在义忠亲王离开后,歌姬却发现自己怀了孕。 不知道是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义忠亲王临走时有过什么承诺,歌姬并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并在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歌姬辗转流落到了姑苏城,并用义忠亲王留下的钱财在姑苏城置办了产业,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后来,义忠亲王坏了事,所有人都忘记了歌姬的存在,自然也就不知道在遥远的姑苏城,还有一位小皇孙的存在。只是姑苏城中,多了一个未婚生子的歌姬。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故事竟然换了另一个版本:未婚生子的歌姬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仕宦人家的年轻媳妇。这位年轻守寡的青春妇人历尽千辛万苦的生下了夫君留下的唯一血脉,又含辛茹苦的将幼子抚养长大。苏家也彻底的在姑苏城扎下了根。 谁也没想到,低调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二十几年,就随着苏姑娘的出生和歌姬的死亡被打破。而苏家的小主子,也终于在母亲临去前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并不是仕宦人家的子孙,而是先帝废太子c义忠亲王的儿子;而且,他们家的那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竟然是义忠亲王身边的太监。 一开始,苏家小主子自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的:虽然没有正经参加过科举,可到底还读书人,自然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逼宫谋反的亲生父亲。 可是,面对着母亲的遗愿,面对着妻子的疑惑,面对着女儿的柔弱,年轻的苏家小主子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哭着送走了自己的母亲:那位秦淮河上的歌姬。 只是,苏家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麻烦也就接踵而至了。苏家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自称是义忠亲王旧部,口口声声称其实是当今设计陷害,义忠亲王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来,并不断的撺掇苏家的小主子为父报仇,起兵谋逆。 苏家小主子自然是不能答应,可是那些人却似牛皮糖一般粘了上来。苏家小主子不胜其烦,却又不能报官,自然头疼至极。其实,苏家小主子看得很明白,这些所谓的义忠旧部找他,不过是需要他的身份做幌子罢了。别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是真的那么难保有一天,这些所谓的旧部不会直接杀了他,或者将他当成如汉献帝一般的傀儡。 只是,苏家小主子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人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扮作山贼,在他们一家前往寒山寺的途中伏击了他们,企图逼迫他加入到他们谋反的队伍中去。 最后,苏家小主子被逼无奈,自杀身亡,苏家主母殉情。苏家的家丁无一幸免于难,除了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以及早已被偷偷送走的苏家姑娘。 “那苏姑娘呢?难道她也”听完了老仆人的讲述,贾孜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事情真的向她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位年幼的苏姑娘的下落。 “大姑娘不知道这些事的,”老仆人紧张的跪到床上,不停的对着贾孜磕头,样子十分的焦急,明显是害怕贾孜会害了苏家姑娘:“求求公子,求求公子放过大姑娘。她是无辜的” 贾孜先是扶起了老仆人,不让他继续磕头,之后才抿了抿嘴角,严厉的说道:“你要明白,现在苏家的小主子已经不在了,那么她就会成为那些山贼的目标”后面的话,贾孜没有说下去,因为老仆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的苍白。 “大姑娘现在在玄墓蟠香寺中带发修行。”老仆人四处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将苏姑娘的下落告诉给了贾孜:“公子爷,求你行行好,放过大姑娘,行吗?” 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如店小二所说的,这位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出家。也许苏家小主子是舍不得,可是后来面对那些所谓的义忠亲王旧部的苦苦相逼,苏家小主子最终一狠心,才将女儿送到了寺中的修行吧。 只是,这种事就不在贾孜的考虑范围内了。因此,贾孜问清了那伙山贼的下落,这才拿着老仆人特意交给她的所谓信物,转身离开。 “哦,对了,”在离开茅屋之前,贾孜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好奇的问道:“问一下,那些山贼找上门来,是在那一僧一道出现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完全没想过贾孜的问题,老仆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震惊的看着贾孜:“公子是说他们” 确实,当初苏家人只是烦恼于义忠旧部的骚扰了,根本没想过那一僧一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这次听贾孜一说,老仆人这才反应起来原来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关联。 想到正是因为这妖僧邪道,自家与世无争的小主子才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老仆人就恨得牙根痒痒: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是拼掉一条命,也要直接杀了他们 听到老仆人的话,贾孜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她刚刚离开,这位身受重伤的老仆人就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死在了茅屋里:老仆人本就已经风烛残年了,失去了珍若生命的小主子,自己又受了重伤,再加上贾孜的出现与承诺,算是了了他的心愿,最后再受到妖僧邪道事件的刺激,直接一命呜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离开茅屋后,贾孜便按着老仆人的提示,直接找到了山贼的老巢,小心而谨慎的探查清楚了山贼的情况,才去了姑苏将军府,找到了黄善,讲明了山贼的情况,打算向黄善借兵去剿灭山贼。 贾孜到的时候,黄善正冥思苦想着山贼的事情:做为姑苏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为了维护姑苏城的安宁与安乐,他自然是极想剿了这伙山贼的。只是,这伙山贼狡猾至极,军队几次出动都落了空贾孜的到来正好解决了黄善的苦恼。 看着贾孜英姿飒爽的样子,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带出来的利落作风,黄善重重的点了点头,就连眼中都含上了泪水:他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看到贾老将军的后人 当初,听到贾代化战死沙场的时候,黄善真的是无比的后悔,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贾老将军的身边,是不是是不是 后来,贾孜渐渐的在战场上闯出了自己的名声。黄善也是十分的欣慰,欣慰于英姿勃勃的贾老将军有如此孝顺c如此令人骄傲的女儿,更欣慰于贾孜亲手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 因此,现在看到贾孜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黄善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贾孜笑着朝黄善点了点头,直接便与黄善商量起了山贼的事。对于这个父亲的老部下,贾孜不是不想与其相认,只是她更知道当今对宁国府的看法,自然不能给宁国府也不能给黄善添麻烦。 在刚刚看到贾孜的时候,黄善真的很激动。可是,看着贾孜平静的样子,黄善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顺着贾孜的暗示,认真的与贾孜商量起了山贼的事情:虽然黄善一直远离京城,可是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是笨人,因此他很快猜出了贾孜的意思,也没有再对贾孜有过于亲切的言行。 看着贾孜周详而谨慎的排兵布阵的样子,一旁的黄善点了点头:能够成为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贾孜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贾代化老将军果然是后继有人。 两个人商议了下一步剿贼行动,又点好了参加行动的人,这才一边出其不意的扣押了山贼在城内的眼线,一边动作迅捷的摸黑去了山贼的老巢。 一场剿贼行动在姑苏城外不远的山上迅猛的展开,许久未曾活动筋骨的姑苏守军终于令世人看到了他们的能力,打了一场可以令他们吹嘘许久的c酣畅淋漓的大胜仗。 面对着贾孜的要求,虽然黄善也觉得奇怪,可还是吩咐下去,所有山贼一律就地处决,不留活口——黄善走到这一步,自然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等到大军从山上下来,天都已经大亮了。看着姑苏守军们脸上恣意的笑容,贾孜轻轻的勾起嘴角:山贼全部被歼灭,她应该可以对当今,也对那个死去的苏家小主子有了交代。再加上苏家小主子夫妇的死亡,义忠亲王私生子的事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至于苏家的那个小姑娘,贾孜决定有时间就去蟠香寺看一看情况。 告别了黄善,贾孜的脚步一转,直接去了那老仆口中苏家小主子夫妇的墓地。 看着面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墓地,贾孜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如果苏家小主子不是义忠亲王的儿子,他是不是就可以过上平静平安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埋骨在这不知名的荒郊野外,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作祟,贾孜最终还是请人给苏家小主子修缮了墓地。在这么做的时候,贾孜没想到,她竟然会从苏家小主子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骨中发现了一块属于皇家的玉佩。 信物,玉佩,再加上从山贼窝里找到的拥有皇室标记的襁褓,贾孜此次姑苏之行已经可以宣告结束。后来,贾孜回京城复命的时候,直接将信物c玉佩和襁褓一起交给了当今。 她并不知道襁褓上的内容:原来,苏家小主子确实义忠亲王的私生子。当时,义忠亲王为了保护这个儿子,还特意弄了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假冒了他的身份 只不过,这个假冒者已经于三年去世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假冒者,当今才彻查了当初义忠亲王下江南的事,这才确定义忠亲王极有可能还有个儿子流落在外。至于当今将贾孜派往姑苏的原因:他很想知道,贾孜,或者说是宁国府,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而就是因为这个假冒者的事,最后竟然还引起了另一件事,差一点给贾家带来灭顶之灾。这是后话,暂时还是先将目光转回姑苏。 贾孜在好好的安葬了苏家夫妇之后,便去了蟠香寺,见到了传说中的苏家姑娘:那是一个看起来带着几分清高样的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在确定了这苏姑娘确实不知道其父母的事,又偷偷的吩咐寺中人照顾好她后,贾孜这才直接离开了蟠香寺。 而苏家姑娘并不知道贾孜的身份,一直都以为贾孜不过是普通的香客——如同暴发户一样的庸俗,到处洒银子,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处理好姑苏的事,贾孜才一路慢慢腾腾的回到了京城。当贾孜带着路上买的各种礼物和土特产回到宁国府后,才猛然想起:原来距离她的婚礼,竟然还有不到十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备嫁时&理嫁妆 恭敬的跪在御书房的地上, 贾孜详细的向当今禀告了在姑苏发生的事情,包括山贼的全灭c苏家的遭遇,以及苏家姑娘的处境。对于自己的姑苏之行,贾孜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也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当然, 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就算她为苏家人修缮了墓地, 又去看过了苏家姑娘的事, 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恻隐之心罢了——可若是她有所隐瞒, 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一样了。 看着贾孜从姑苏带回来的义忠亲王的信物c玉佩以及襁褓,听着贾孜口齿清晰陈述办差的经过, 当今轻轻的点了点头:义忠亲王的时代已经彻底的过去了,他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而贾孜也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她本人以及宁国府的态度。 而且,贾孜对于苏家之事的处理方式, 也是令当今非常满意的:皇家的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别人来处置,因此那群山贼无论是真还是假,动了苏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苏家的那个小姑娘嘛,若是真的带回来了也是碍眼,又是体弱多病的,说句实话还不一定能活多长时间呢,因此青灯古佛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为了表彰贾孜在这次姑苏剿匪以及暗查义忠余孽行动中的杰出表现, 当今大手一挥, 直接给了贾孜大笔的赏赐。当然, 当今的赏赐无外乎就是金银头面之类贾孜并不大在意的东西。正好贾孜的婚期也要到了,这笔赏赐正好打着给贾孜添妆的名头,进了宁国府。 只不过,令当今和贾孜都没有想到的是:有了当今的这一出,后宫的嫔妃c太子妃等人也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各类添妆如流水般的进了宁国府,塞进了贾孜本来就令贾母嫉妒不已的嫁妆中。 带着当今的“赏赐”与自己沿途买回来的特产,贾孜直接大摇大摆的回了宁国府。一进宁国府,贾孜就敏锐的感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没有了以往的轻松与温馨,反而增添了些许的紧张与不安。 不过,在看到贾孜的时候,所有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不只眼里带上了惊喜,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谢天谢地,这姑奶奶可算是及时赶回来了 眼看着婚期将至,贾孜却还是滞留在江南没有回来,大家自然都是非常着急的。就连向来将贾孜捧在掌心上的贾敬都急出了一嘴的泡:如果贾孜真的不能按时赶回来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只要一想到林府的花轿喜气洋洋的上门,结果却抬着空轿子回去了,本就命不久矣的林老夫人被这空轿子气得当场吐血而亡的场景,贾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让人不寒而栗啊! 做为贾氏一族的族长,做为宁国府的大家长,贾敬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国府与一位前途无限的探花郞交恶,可是对这样的情况却又真的是一筹莫展——贾孜毕竟是奉了当今的旨意下江南的,就是她真的不能及时赶回来,宁国府也只能自己吞下拖延婚期这个苦果。 贾敬焦躁的情绪影响了府里的每一个人,紧张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在宁国府,乃至荣国府中弥漫,最后甚至扩大到了整个贾氏一族。偏偏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还只能等待:贾孜皇命在身,身为家人,他们就连打探的权利都没有。 幸亏,贾孜终于在婚礼前赶回来了。这令所有人的心情瞬间由阴晦转为明媚:这下好了,这姑奶奶总算能够按时出嫁了,那位可怜的林老夫人总算可以不被气死了,贾家与林家总算不用交恶了。 “妹妹呀,”收到贾孜回来的消息,贾敬慌慌张张的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的冲了出来:“你可算是回来了” 贾孜好奇的看着飞奔过来的贾敬,完全不明白贾敬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被贾母给欺负了,所以才会这么热切的期盼着自己回来给他报仇?嗯,这样一来府里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倒是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心里这样想着,贾孜还是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好笑的看着贾敬,语气是满是调侃的道:“大哥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你竟然还有练武的潜质呢?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着练一练啊?要不然,你干脆文转武得了。” “什么文转武?”收到贾孜回来的消息,贾代善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结果他一过来就听到了贾孜打趣贾敬的话,又看到了宁国府下人们手上捧着的贾孜带来的特产,贾代善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直接开口斥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回来得这么晚,你这是要急死我们这些老家伙呀” 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声,贾孜想也不想的退后一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着刚刚和贾代善一起过来的贾赦:“怎么了?叔叔被谁给惹火了?不能啊,家里的几个小辈哪敢惹叔叔生气啊!”贾孜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完全不在意贾代善的训斥与怒火。 至于贾赦则根本就没有听出贾孜的弦外之音:小辈不敢惹,那能惹火贾代善的就只能是贾母了。 看着贾孜迷迷糊糊的猜测着贾代善发怒原因的模样,贾赦震惊的看着贾孜,一副“你真的不知道”的表情。然而,面对着贾孜疑惑的眼神,贾赦最终还是带着几分无奈的向前半步,与贾敬一起半挡在贾孜的身前,耷拉着脑袋,一起听着贾代善的“训斥”。 看到贾代善并没注意到自己,贾赦这才垂着头,将声音压得极小的提醒着贾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么?”贾孜根本没明白贾赦好心的提醒。贾孜觉得自己回来得已经够快的了。如果不是皇命在身,她还打算顺路再去一趟杭州呢。 贾赦挠了挠脑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阿孜,是不是打算逃婚?”贾赦的脸上是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的表情。事实上,婚期临近,而贾孜却迟迟未归,贾赦的第一反应就是:贾孜真的逃婚了——反正在贾赦的眼中,贾孜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c什么事都敢干的主儿。因此,逃婚这样的事,别说,贾孜还真的能够干得出来。 贾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贾赦:“逃什么婚?” 贾赦怀疑的看着贾孜,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和林探花啊?你不会是”忘了吧这三个字,贾赦怎么也无法说得出口:贾孜就算再大大咧咧,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婚期给忘了吧? “你和林探花?”贾孜愣愣的重复了一句,怎么也想不明白贾赦怎么会和林探花扯上什么关系。然而,贾赦那副犹如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令贾孜恍然大悟的反应了过来:贾赦说的应该是她和林探花。嗯,她和林海她和林海的婚期好像是要到了。不过,贾赦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她要逃婚的结论的? 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贾孜对贾赦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毫不愧疚的吐出三个字:“我忘了。” “忘了?”贾赦震惊的看着贾孜,怎么也不敢相信贾孜竟然真的连自己的婚期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一路买着土特产,晃晃悠悠的回来的吗——看着宁国府下人手上的东西,贾赦心里真的被吓到了:贾孜在江南的时候,不会是受伤了吧?难道是失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的婚期。 贾赦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贾代善贾敬叔侄的注意力。这下子,贾代善连话都不再训了,直接就将目光转向了贾赦:“忘了什么?” 贾敬也是迷迷糊糊的看着贾赦,一脸询问的模样。因贾孜的迟迟不归急得颠三倒四c被贾代善训斥得头昏脑胀的他,压根就没把贾赦的惊呼与贾孜联系在一起。 瞪了贾赦一眼,贾孜动了动嘴唇,低垂着脑袋,却没有说话:饶是贾孜,对于忘了自己婚期的事,也觉得有些难堪了。只是,这种事她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也只好装糊涂了。 然而,贾代善和贾敬还是一直看着贾赦,想弄清楚贾赦口中的那个“忘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能让贾赦的胆子大到敢打断贾代善的话。 贾孜低着头,直接踢了贾赦一脚,让贾赦自己去解释:这一切都要怪他,谁让他那么大声打断贾代善的话的?他要是不那么大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叔叔唠叨两句就唠叨两句呗,老头子心里气不顺,向小辈们撒撒娇怎么了,臭贾赦干嘛非得打断他的话呀! 听到贾代善的问题,贾赦就是一个激灵:完了完了,老头子可正训话呢,他怎么就那么嘴贱的没控制住音量呢?这打断了老头子的话,下一个挨训的就该是他了吧? 直到挨了贾孜一脚,贾赦这才反应过来:要论糊弄自家老子,贾孜若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他要是想逃过这一劫,还得靠贾孜的帮忙才行。这样想着,贾赦连忙偷偷的朝贾孜使眼色,寻求贾孜的帮助。 看着贾赦挠着头,挤眉弄眼朝自己猛使眼色,让自己想办法解释的模样,贾孜直接对着贾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又在贾代善和贾敬疑惑的眼神中,笑着说出了一句话:“叔叔,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去找嫂子说会儿话。” 话音一落,贾孜直接转头就跑,只留下贾代善和贾敬c贾赦等几个大男人在那里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 “这丫头!”贾代善好笑着摇了摇头,看了贾敬一眼:“行了,既然阿孜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就打发人过去找我。”贾孜婚期在即,人却一直没有回来,贾代善自然也是着急的:这万一要是耽误了婚期,可怎么办啊?难道还真让林海抱着一只公鸡拜堂成亲不成? 因此一听到贾孜回来了,贾代善就连忙的跑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贾孜嬉皮笑脸的声音,抬眼又看到贾孜带回来的那些特产,贾代善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这小丫头,怎么也开始不靠谱起来,难道她就不能想想他们这些人的感受?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贾孜回来的这么晚的理由居然是那么理直气壮的:忘记了。这简单的三个字,令贾代善竟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忘了自己的婚期,这还像话吗?唉,算了吧,回来就好。 听到贾代善的话,贾敬才反应过来——贾孜这次回来,可就要出嫁了,他的宝贝妹妹就要成要别人家的人了想到这里,贾敬的脸又哭丧了起来:他能表示他很讨厌林探花吗? 看到贾敬那哭唧唧的模样,贾代善的眼角就是一抽: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踢了贾敬一脚,贾代善瞪着眼睛道:“你给我老实一点。要是这婚事出了什么意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贾代善还委婉的用眼神瞟了一下皇宫的方向,委婉的提醒着贾敬:现在的贾孜c宁国府可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呢,实在不能出什么意外。 贾敬看了贾代善一眼,扁扁嘴,一脸的不甘:“我这不是舍不得嘛!” 贾代善瞪了贾敬一眼,最终还是直接转身走了:贾敬贾孜兄妹感情好,他能说什么。不过,要他说,阿孜的年龄早就该出嫁了,难道贾敬还真能留她一辈子不成?再说了,林海无论是人品还是家世或是才华都是十分出众的,对贾孜乃至整个贾家来说,这真的是一门好亲事,贾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嘟着嘴看了看贾代善的背影,贾敬直接勾住贾赦的肩膀:“走,陪哥哥喝酒去。”想到贾代善那副迫不及待的要将贾孜嫁出去的模样,贾敬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想抱怨: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心疼。只是这其中的利害贾敬也不是不明白,因此,即使心中再不愿,也憋憋屈屈的眼睁睁的看着婚礼一天天的临近了。不过,想到贾代善好像一直对林海很满意的样子,贾敬心里的憋屈感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哼,你盼着将我妹妹嫁出去,我就把你儿子灌得烂醉。 至于贾赦,有酒喝,他肯定会跑第一个。因此,贾敬一勾,他顿时就连自己的老爹都忘了,直接跟着贾敬勾肩搭背的走了。 这边贾敬勾着贾赦去喝酒,那边贾孜说是去找徐氏,可却只是打了简单的个招呼就直接以累为借口,溜回了水榭。竟然将自己的婚期给忘了,贾孜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自然要赶紧跑了;要不然,嫂子还不得唠叨死她呀! 一回到水榭,顾不得搭理在入口处等待自己的小丫环青锋,贾孜直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亏她刚刚跑得够快,要不然一定会被嫂子揪着耳朵唠叨一顿的。 “主子,”青锋眼眶泛红的看着贾孜,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你总算是回来了。” “干嘛?”随手揽着青锋的肩膀,贾孜笑眯眯的看着青锋:“这么想我啊!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c吃不下饭,就跟害了相思病一般?” 青锋红着脸,低声说道:“主子别开奴婢的玩笑了。老爷c太太他们都快要急疯了。”贾孜的婚期在即,却是连人影也没有,青锋的心里也是着急的。只不过,她的着急与贾敬c徐氏以及这府里所有人的着急却不是一回事:她更担心的是贾孜的安全,贾孜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因此,一听到贾孜回来,青锋连眼睛都泛红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她早就跑出去迎接贾孜了。 “那你呢?”贾孜歪着头看着青锋,调侃的道:“你有没有着急啊?”说着,贾孜的手还使坏的抬起青锋的下巴,眯着眼睛笑得完全的是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青锋点了点头,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着急。” 按了按青锋的脑袋,贾孜大笑着进了水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贾孜趴在床上,享受着青锋替她按揉肩膀的力道,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苏家小姑娘。 想起蟠香寺里那个略微有些清高的小姑娘,贾孜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她这一辈子若想要平安无事,最好就一直安安稳稳在蟠香寺里待着,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她的父母留下的万贯家财,其实并没有被山贼劫走,反而被苏家的小主子偷偷的转给了她。因此,只要她一直待在蟠香寺里,她的生活将依然如富家小姐一般的富足与惬意——没见她在寺里还有人侍候着吗? 至于说苏小姑娘有多么的可怜,贾孜却也不见得会这么认为:比起在战争的铁蹄下流离失所的孤儿,比起那些被她父母买来给她当替身的的小姑娘,这苏小姑娘不是幸运多了吗?远的不说,就说自己的这个小丫环青锋吧: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记事起就在人贩子手里,十岁不到就被卖进了自己的府里做粗使丫环,一直做着侍候人的差事与她比起来,苏小姑娘岂不是幸运多了——至少她的父母,在最艰难的时刻,还在为她着想。 放下苏小姑娘的事,贾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青锋看到贾孜都睡着了,这才给贾孜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贾孜的房间。 虽然贾孜一路风尘仆仆,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却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这也是她征战沙场多年养成的习惯:早起练功。这样的习惯,即使从沙场回来,贾孜也一直保留着,极少会有例外。 草草的洗了把脸,随意的将头发一挽,贾孜便去了校场练功。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带着一身的汗水的往回走。结果,一进水榭,她就看到徐氏正坐在水榭的客厅里,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很明显,徐氏是在等她。 “嫂子早!”接过青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贾孜笑眯眯的看着徐氏:“嫂子来得这么早,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这丫头。”徐氏无奈的看着贾孜调皮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又朝贾孜招了招手,笑道:“快点过来吃早餐。吃完了早餐,我还有事情找你。”其实,徐氏也不愿意这么早过来堵贾孜,可是奈何她不早点过来,估计等到贾孜吃完了早餐,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婚礼在即,还有一堆事等着贾孜呢! 贾孜眨了眨眼睛,直接坐到徐氏的身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徐氏:“嫂子,我带你出去吃吧。我们去天桥吃小馄饨。我馋了,嫂子陪我出去打打牙祭呗?”想到自己之前跟卫诚c冯唐等人去吃的馄饨,贾孜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嘴唇,满脸笑容的诱惑着徐氏与她一起出去。 “你给我好好坐好。”轻轻的推了贾孜一把,徐氏看也不看贾孜那一脸的馋猫样,直接命人将早餐端了上来,意思很明显:贾孜出去吃小馄饨的愿望彻底破灭。 贾孜嘟着嘴,看了徐氏一眼,假意委屈的道:“小气。连小馄饨都不愿意请客。” 徐氏看着贾孜的样子,失笑的道:“好了好了,你把店面地址告诉我,我明天早上让人给你买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你就说,”贾孜眉开眼笑的凑到徐氏的面前,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模样,笑眯眯的道:“其实是嫂子你自己也馋了吧?”贾孜在尝过了那家的小馄饨后,曾经给徐氏和贾敏带回来过。因此,一听到徐氏的话,贾孜便笑眯眯的打趣起了徐氏。 徐氏嗔怪的看了贾孜一眼,最后却是捂着嘴角笑了起来。听到贾孜一说,她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贾孜特意给她带回来的馄饨,偷偷的咽了下口水。 贾孜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下人们端上来的早餐,一边在心里做下了吃完了早餐再去买小馄饨的决定:自己一份,小敏一份,嫂子一份,大哥一份,珍儿一份,琏儿一份 徐氏看着贾孜吃得香喷喷的模样,竟突然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明明她是用过了早餐才过来堵人的。这都怪贾孜,刚刚非要提小馄饨,把她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朝徐氏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贾孜直接咽下口中的粥,好奇的道:“嫂子,你这么早过来找我,不会就只为了看我吃饭吧?怎么样,我吃东西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小丫头,”徐氏笑着替贾孜捊了捊头发,温柔的道:“你的嫁衣已经做好了。等一会儿,你试一下。趁现在还有时间,万一有哪里不合适的,好赶紧改。”贾孜在家的时候,嫁衣还没绣好;等到嫁衣绣好了,贾孜却去了姑苏。好不容易盼到贾孜回来了,徐氏自然得赶紧抓着贾孜让她将嫁衣给试了的。 虽然这嫁衣是按着贾孜的身量裁的,可难保这段日子贾孜又瘦了——这可是贾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因此,这嫁衣是必须要试的。万一有哪里不合适的话,还得赶紧改:婚期在即,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了——总没有让贾孜穿着一身不合适的嫁衣出嫁的道理。 贾孜愣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按着我的身量裁的嘛,还有什么可试的?”只要一想到嫁衣那么复杂那么繁琐的东西要套到自己的身上,贾孜就头痛不已:成亲而已,干嘛非要自找罪受,穿那么麻烦的东西啊?难道简简单单的不行吗? 徐氏无奈的看着贾孜,恨不得狠狠的敲一下贾孜的头:好歹那也是她的嫁衣啊,她就不能表现得期待一点吗?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嫁衣一点都不期待,这种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吃完了早餐,贾孜才在嫂子徐氏的监督下,在一众丫环的帮助下,穿上了复杂繁琐的火红嫁衣。出人意料的是:这嫁衣穿在贾孜的身上,竟然极为合身,根本就不需要做丝毫的改动。也许是因为是嫁衣的缘故,向来都是英姿飒爽的贾孜,都被衬出了几分温柔如水的味道。 看了看自己身上耀眼的红色以及徐氏等人惊艳的目光,贾孜的眼珠微微一转,随手扯下自己头上的绑发带,让自己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旋即又是一个转身,宽大的嫁衣下摆铺散开来,犹如漫天的红霞。 贾孜慵懒的坐在软榻上,双手向后撑在榻上,右腿搭在左腿上,舌头诱惑的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并用牙齿微微的咬住嘴角,朝徐氏抛了一个媚眼,竟带出了几分媚眼如丝的味道:“怎么样,嫂子?” “很漂亮。”徐氏笑着上前替贾孜整理了一下肩头的乱发,毫不吝啬的给了贾孜赞美:嫁衣是女人最美的衣衫,不是吗?看着贾孜难得露出的妩媚模样,徐氏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当年那个总是在她被儿子贾珍气得头疼的时候,扑进她怀里撒娇卖痴哄她开心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然而,一想到几天以后,贾孜就要坐上花轿,离开生她养她的宁国府,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家庭,徐氏的心里莫名的又带上了几分不舍:“我们阿孜真的是长大了。” “当然了,”贾孜歪着头朝徐氏做了一个鬼脸:“嫂子,我都上过战场了,能不长大吗?” 贾孜挤眉弄眼的模样直接破坏了徐氏心里微微的感慨,也破坏了贾孜因这一身嫁衣而带来的妩媚妖娆之感,徐氏顿时就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就不能多安静一会儿?” “我这是活泼,”贾孜朝青锋一抬下巴,朝青锋使了个眼色:“青锋,对不对?” 青锋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反正在青锋的眼里,贾孜无论怎样都是对的。因此,贾孜问出这话,青锋自然是要捧场的。 “更何况,”贾孜笑眯眯的挽住徐氏的手臂,靠到徐氏的身上,嘴上犹如抹了蜜一般:“能博嫂子一笑,我怎么样都行的。” 随手捏了捏贾孜的脸,徐氏略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你又胡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 “也对,”贾孜歪着脑袋看着徐氏,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这话应该是大哥给你说才对。” “你”徐氏被贾孜的话弄得脸都红了,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贾孜口无遮拦的话才好,只能狠狠的捏了贾孜一把,一副悻悻的模样:“是该找个人好好的管管你了。” “管我?”贾孜的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哈,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徐氏疑惑的看着贾孜:为什么贾孜这话听起来感觉这么奇怪呢?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吗? 贾孜倒是没察觉到徐氏心里的疑惑,反而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嫂子,这身衣服我应该可以脱下来了吧?” 徐氏点了点头:“嗯。去脱下来吧,然后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贾孜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徐氏,明显是一副“怎么还没完”的表情。接着,她便被家里的下人拉下去换衣服了。 换下了身上繁复的嫁衣,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贾孜这才舒服的抻了个抻自己的胳膊腿,笑眯眯的道:“还是这身衣服舒服。”想到刚刚下人们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直接将嫁衣碰坏的模样,贾孜撇撇嘴表示:嫁衣什么的,最麻烦了。 “嫁衣都是这样的。”徐氏看着贾孜的样子,笑道:“好在只穿一次,你就忍一下吧。” 贾孜张了张嘴,将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可不一定”给咽了回去:以她嫂子的脾气,她要是真的说出这句话来,就真的要挨收拾了。 “过来看一下,”从身边的丫环手中拿过厚厚的册子,徐氏直接拉着贾孜坐到了桌子旁:“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你看一下还需要加些什么?”徐氏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拉住贾孜,万一她害羞跑了,自己可真的拉不住她——虽然贾孜可能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贾孜接过徐氏手里的册子,吃惊的看着徐氏:“这么厚?”贾孜看着徐氏的表情很惊讶,意思也很明显:她是在担心徐氏和贾敬为了给她准备嫁妆,而将整个宁国府都给搬空了——虽然她知道她的嫁妆里肯定会有金陵贾氏嫡长女的那份,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徐氏和贾敬竟然为她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 “你的嫁妆里有祖上早就给嫡长女准备的那部分,”挥手让下人离开,徐氏才拍了拍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还有就是”徐氏笑着向贾孜交代了她嫁妆的大致情况,从金银首饰到随嫁的铺子田庄,还有就是陪嫁的下人,接着才说道:“我和你哥哥一共给你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你也知道,当初太子妃出嫁,嫁妆才是一百二十八抬,你也不好超过太子妃。不过,你放心,所有的箱子都是实成的” 若真论起来,徐氏和贾敬给贾孜准备的嫁妆可真不只一百二十抬。虽然以贾孜和太子妃的关系,太子妃可能不会在乎这些事。可太子妃代表的毕竟是皇家的脸面与尊严,贾孜的嫁妆是怎么也不能超过太子妃的一百二十八抬的。只不过,虽然数量上贾孜的嫁妆看似要低于太子妃的,可在质量上,贾孜的这份嫁妆绝对会是本朝独一份的。况且,这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可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货真价实的一百二十抬。 贾孜不解的看着徐氏:“需要这么多吗?”贾孜也是大家族里出生和长大的孩子,明白嫁妆对出嫁女的重要性。可是面对着贾敬和徐氏给她准备的庞大的嫁妆,她还是有些心惊的:这两人,也不怕林家为了这厚厚的嫁妆,将她给谋害了? “傻丫头,”徐氏拍着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嫁妆可是代表着你在咱们家里受重视的程度。你的嫁妆越多,那林家越不敢欺负你。” “嫂子你说什么呢?”贾孜笑着看着徐氏:“难道没有这些嫁妆,我就能被人欺负不成?”贾孜也明白徐氏的意思,不过她也不觉得以自己的本事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给欺负了。 徐氏笑眯眯的看着贾孜:“林家书香门第,百年传承,自然不会欺负你。再说了,”徐氏眨了眨眼睛,看看附近没人,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贾孜说道:“这嫁妆你不收着,还不都得被”手指偷偷的指了指荣国府方向,声音更加的低了:“那位可是惦记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嫂子你就是太软,对那样的,你就应该硬气起来。你硬了,她就软了。”想到贾母仗着自己是贾敬的长辈,就瞒着贾代善对宁国府的事指手画脚c横加干涉的,贾孜的心里就气得不行:不过就是一倚老卖老的老太太罢了,真不知道大家怕她什么? 徐氏有些无奈:有几个女人可以过得像贾孜一般恣意潇洒,就算是对着长辈,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想怼就怼呢?只要贾母一句长辈,她和贾敬的心里就算是再不愿意,不也得硬受着。好在现在有贾代善在,贾母也不至太过分。可万一贾代善有那么一天 “好好的看一看吧,”心里虽然想着贾母的事,徐氏的脸上却是不显,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伸手碰了碰贾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都这么多了,哪里还有什么要添的啊!”贾孜随意的翻开一本册子,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被惊到了:“温泉山庄?嫂子,这”贾孜连话都不会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贾母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的温泉山庄,竟然也会成为她的嫁妆。 当年太·祖起义,贾演贾源兄弟跟随,一路从金陵打到了现在的都城。到了都城辖地,贾源直接留在了太·祖的身边,保护太·祖的安全,而贾演则直接带着大军在附近的山里一边追击的前朝余党,一边到处抢劫当时城中大户藏在山中的财宝——贾孜口中的温泉山庄,也是贾演在那个时候抢来的。 当时,贾演一共抢了两个温泉山庄,一个留给了自己,一个则送给了弟弟贾源。只不过,后来贾源手里的那个山庄,被大公主给拐了去。因此,现在温泉山庄,就只剩下了宁国府手里的一个。 贾母惦记这个温泉山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想将山庄弄到自己的名下。只不过,身为长辈,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能通过各种暗示,示意贾敬主动的将这温泉山庄孝敬给她。奈何贾敬并不傻,直接装傻充愣,就是不接贾母的话茬,无数次的将贾母给糊弄了过去。现在,他索性直接将庄子送给了贾孜当嫁妆:看看贾母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你身子不好,又上过战场,”徐氏拉着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常去泡泡温泉,对你的身子有好处。反正你不收下,你大哥也未必能保得住这山庄。” 最终,贾孜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嫁妆,再加上随着当今的添妆不断而来的宫妃c皇亲国戚的添妆,贾孜的嫁妆单子越来越长,长得令贾母看到她眼睛就泛红。 而在贾孜成亲的前三天,贾代善与贾敬以及代字辈的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开祠祭祖:向祖宗告知贾孜的事——贾孜虽然是女孩子,可是却为家里赢得了男孩子都无法得到的荣誉。现在贾孜就要嫁人了,自然是要告诉祖宗,并把贾孜和林海的名字永永远远列入贾氏一族的族谱——即使林海并不是入赘的。 看着贾代善一脸愁容的模样,贾孜直接后退了一步,与贾代善并肩一起在最后走出了座落于宁国府西边小院的贾氏宗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叔侄话&慈父心 “叔叔, ”看着贾敬等人的身影都已经不见了,贾孜才一边虚扶着贾代善,一边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突然舍不得我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您老就说一声, 我就不嫁了。”贾孜一副半真半假的语调, 令人分不清虚实, 不过倒也成功的将贾代善逗得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 ”贾代善好笑的看着贾孜,宠溺的笑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婚事岂是你说不嫁就能不嫁的?这要是哥哥在, 听到你这话,还不一定怎么收拾你呢!” 贾孜吐了吐舌头, 不依的反驳道:“才不会呢!爹爹才不舍得收拾我呢!”如果爹爹在,一定不会让我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贾孜暗暗的补充着, 坚信她那骁勇善战的老爹贾代化,肯定看不上林海那样上不得马c挽不得弓的书呆子,绝对不会给她找一个这样的夫婿。 “阿孜,”贾代善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开了口:“我想跟你说一说敏儿的事。”对着自己的侄女,谈论自己女儿的婚事,贾代善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不过, 如果贾敏的婚事再不赶紧的订下来, 贾代善真的担心贾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贾代善怎么也没想到,在贾敏与林海的婚事告吹后,贾母竟然再次动了将贾敏嫁到皇家的心。这真的令贾代善失望至极:贾母为了攀龙附凤,为了富贵荣华,竟然能够完全不顾及自己亲生女儿的终生幸福,一次又一次的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火坑。也许贾母并不知道,可是贾代善却是清楚的:前三皇子妃的死并不单纯。在这样的情况下,贾代善除非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将贾敏许给三皇子呢? 更何况,之前当今明明已经答应了贾代善,要为贾敏和林海指婚。可是最终,当今却是给贾孜和林海指了婚。这种变故令贾代善的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一直揣测着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c说了什么话的得罪了当今,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呀,自然更加不可能让贾敏与皇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因此,向来都不管内宅事务的贾代善决定亲自出马,为贾敏选择一门好亲事。只不过,贾代善虽然与这京中各位大人的关系都很不错,彼此之间交情也都很好。可是,对于京中与贾敏年龄相仿的未婚男子,贾代善却真的是不大了解的。他也只能找人问了。 本来,贾孜是贾代善询问和打探京中世家适龄未婚男子的最佳人选。毕竟,贾孜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一般,是在京城的街面上长大的,对京中各世家公子的人品禀性都比较熟悉,她的答案自然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只是,当时贾孜去了姑苏,贾代善也就只好先向贾赦打探——虽然贾赦的朋友多是一些狐朋狗友,可也总比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要强。 令贾代善没想到的是,贾赦竟真的一直替贾敏留意着这事呢。一听到贾代善的询问,贾赦想也不想的就向贾代善推荐了一个人,并为那人说了不少的好话。 想到贾赦的极力推荐,贾代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胡子:贾赦推荐的那个,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记得那小子应该是贾孜的好朋友。因此,贾代善决定还是先向贾孜打探一下,再做决定。只是,贾孜虽然回来了,可贾代善却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和贾孜开口。当然,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贾代善不知道如何开口——儿女婚姻的事,向来都是后宅女人的活计,贾代善向贾赦询问就已经够尴尬的了,更何况这会儿他要问的人是自己的侄女。 “小敏的事?”贾孜不解的看着贾代善,实在不明白贾代善怎么突然提起了贾敏。接着,又突然反应过来,不禁微微的有些紧张:“小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婶子又想做什么了?”对于贾母的小心思,贾孜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贾母竟然打上了三皇子的主意——她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就冲三皇子那张扬狂妄c目中无人的德行,早晚得出事。 贾代善愣了一下,接着才有些苦笑的道:“你果然都知道。”其实,做为叔叔,听到贾孜刚刚的话,贾代善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的——贾母到底是他的老婆。只不过,他的心里更清楚,贾孜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关心贾敏而已。 贾孜抿抿嘴,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说道:“叔叔,小敏不适合的。她的性子过于清高,在那样的环境中,根本无法生存。况且,”顿了顿,贾孜才接着说道:“我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实在不需要再用女儿谋什么滔天的富贵权势了。说实话,一门双公,现在的二府已经很扎眼了。若是再打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主意,二府早晚会成为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虽然贾孜的话没有说得太直白,可是贾代善还是一下子就听懂了。看着贾孜难得露出的正经模样,贾代善不由欣慰的点了点头:贾家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唉,如果这是个男人就好了。贾代善再一次感慨,贾孜和贾敏为什么没有生为男儿身,否则的话,一文一武,又都能够看得清眼前的局势,必然能保证贾家的久盛不衰。 “阿孜你也知道,”贾代善看着皇宫的方向,轻声的说道:“我这样的身份,当初如果不是我特意求了当今的恩典,敏儿是一定要参加选秀的。说实话,叔叔我从来没想过要让敏儿进宫,或者是与皇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贾代善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不过,你的婶婶却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贾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叔叔阻止得了小敏又如何,别忘了还有元春呢?”在贾孜看来,如果不能打消了贾母心中当皇亲国戚的幻想,那么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终止的一天。 不过,想到贾元春,贾孜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牙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贾母怎么就认定了正月初一出生的贾元春要有大造化呢?如果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就会有大造化的话,那普天之下,有大造化的人还不一定有多少呢——还不早就天下大乱了。 “元儿?”贾代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笃定的笑容:“敏儿有参选资格,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是我,荣国公。可是,你觉得元儿也会有参加选秀的资格?”贾代善的意思很明显:贾政的身份是怎么也不会及得上他的,而且将来荣国府也会是由贾赦继承。因此,贾元春是不可能有参加选秀的资格的。 “除非”贾代善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将来她是用小选的身份入宫。” 其实,对于贾母的心思,从她一开始请人教贾敏琴棋书画的时候,贾代善就有所猜测。可是,贾母到底是他的枕边人,他不愿意彼此怀疑着过日子,也就一直没有戳穿贾母的小心思。而且,在贾代善看来,女孩子学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也是极好的——既可以陶冶情操,又可以修炼气质,所以他也就顺着贾母的心意让贾敏学了那些东西。 只不过,随着贾敏的年纪渐大,贾母的心思也逐渐的表现了出来。贾代善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他只能暗中解决所有的麻烦:又是想办法让贾敏回避了选秀,又是想办法杜绝了那些皇子们对贾敏的打探,忙得够呛。好不容易,他替贾敏选择了一门好亲事,可最终却又毁于当今的手里。因此,现在对贾代善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再给贾敏选择一门亲事并赶紧订下来,彻底断绝了贾母利用贾敏攀附皇家的心思。 至于贾元春那边,贾代善却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贾母总不会傻到让自己的嫡孙女去宫里侍候人:如果贾家的姑娘真的通过小选入宫,那么贾家的脸将会彻底的被其他的四王八公踩在脚下,彻底的沦为京城的笑柄。 贾孜了然的点了点头。贾代善的话,她一听就明白:选秀入宫的,才是宫里的主子;而小选,选的则是宫女,是侍候人的。就算是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公主的伴读,替公主挨板子的罢了。而贾元春到底是贾政的嫡长女,又是王家的外甥女,怎么可能去宫里侍候人呢! “小敏的事,”心中的疑问已经解决,贾孜终于可以安心的将话题再转回正题:“叔叔的意思是” “我前几天问过了赦儿了,”贾代善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关于敏儿的事,他倒是给我推荐了一个人。” 贾孜不解的看着贾代善:“赦大哥哥推荐的?”听着贾代善的语气,贾孜便觉得有些奇怪:这老头的语气,难道这人与她有关?想到这么重大的事,贾赦竟然都不事先提醒她一声,贾孜偷偷的磨了磨牙:早晚有一天把这小子的古董全给毁了。 贾代善点点头:“你觉得卫诚怎么样?” “小卫子?”贾孜不禁有些惊奇,万万没想到贾赦竟然还真推荐了一个靠谱的人:“小哦,卫诚的生母早逝,父亲两年前也去世了。他父亲去世前,已经给家里也分了家。因此,如果”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并没有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也不会影响了贾敏的名誉,贾孜这才接着说道:“如果小敏真的嫁给他的话,倒是马上就能当家。而且,卫诚同父同母的哥哥,就是被他爹的侍妾和庶出的兄弟给害死的。就是卫诚自己,当初也差一点被那些人给害死。因此,卫诚恨透了所谓的侍妾c庶子,所以倒也不用担心他家将来会那些麻烦。不过,就是有一点问题” 本来听了贾孜的介绍,贾代善的心里已经对卫诚满意得不得了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贾孜突然就来了一个转折。看着贾孜有些为难的样子,贾代善心里不禁被吓了一跳:不会又是一个已经订了亲的吧?要是贾赦敢给他推荐一个订了亲的,看他不打断他的小狗腿。 “不过什么?”贾代善觉得自己问出这话来,底气都有点不足了:“有什么问题吗?”毕竟是为了贾敏的亲事被当今和贾母折磨了许久,贾代善的心现在都不踏实:敏儿的婚事怎么就这么的难呢? “问题只有小小的一个,”贾孜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比划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虽然卫诚看起来好像斯斯文文的,不过他却是从小习武,对于学问方面真的”对于文化水平与自己差不多的卫诚,贾孜倒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如实的说道:“可是小敏,叔叔也知道,她的文采真的是如果她是男儿身,也许咱们贾家也能出一个探花郎的。” 这话贾孜倒是没有夸张,就连贾家唯一的文化人,中过进士的贾敬,提起贾敏的文采来,都是自叹不如的。因此,如果论文采的话,卫诚自然是配不上贾敏的。 只是,贾孜觉得有些犯难的问题,在贾代善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这算什么。她老子我,不也是从小习武,文理不通嘛!”贾代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卫诚是读书人,还是学武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那现在的问题,最大的也就是卫诚身上的孝期了。哦,还有一个,就是卫诚的意思想到这里,贾代善看了看贾孜,眼神里充满了意味:卫诚和贾孜是好朋友,要不然让贾孜去打探一下? “那叔叔的意思是”贾孜抿了抿嘴角,轻声的揣测着贾代善的意图:“我想办法让小敏和卫诚偷偷的见上一面?”虽然这事看起来似乎不合规矩,可是贾孜却不愿意贾敏如自己一般,嫁给一个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这婚事还是得贾敏自己愿意才行。 贾代善想了想,并没有回答贾孜的问题,反而直接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那卫诚还有别的长辈吗?”最终,贾代善还是决定从别的方面来打探卫诚的口风。实在不行的话,再让贾孜去找卫诚:贾孜就算是再像男孩子,可毕竟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去说这种事,自然是不大方便的。 “姨母吧!”贾孜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冯唐的母亲,与卫诚的母亲是嫡亲姐妹。” 贾代善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迅速做出了明天就去请冯老将军去喝茶的决定——这事,还是从姨丈入手吧。接着,他又直接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令他担心不已的人——贾赦。 “阿孜,赦儿的事” 贾孜明显被贾代善突然转了话题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这老头换话题的时候,就不会事先打个招呼? 贾代善倒是没注意到贾孜的表情,依旧忧心忡忡的说道:“按理说,赦儿是我的嫡长子,将来这荣国府应该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贾代善本来也没想过要跟贾孜说这些的,不过这会儿话既然已经起了头,那些他一直压在心底的话也就自然的脱口而出了。 听到贾代善的话,贾孜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不禁诧异的看着贾代善:这老头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让贾政继承荣国府不成?也不看看贾政是什么德行,他能继承荣国府吗?他要是继承荣国府的话,还有贾赦父子的活路吗 贾孜的心思百转千回,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应该要怎么替贾赦说两句好话,才能打消贾代善那荒唐的念头:别说她和贾赦的关系本来就好,就是不好,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应该属于贾赦的爵位被贾政生生抢去。 实在不行,就让大哥以族长的身份出面好了——贾孜的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虽然贾敬这个族长,在对上贾代善这样的长辈的时候,底气还是有点不足。 贾代善叹了一口气:“阿孜你也知道,赦儿这个人,贪玩又糊涂。将来他继承了荣国府,还是得需要你和敬儿多多帮衬着。总不能让荣国府这么大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或许按世人的眼光来看,别说是出嫁女,就是未嫁女,也是不能插手管家里的事的。可是,这样的通俗眼光放在贾孜的身上却是行不通的。就凭着贾孜浴血沙场,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的父亲c为贾氏一族的族长报了血海深仇,就凭着贾孜靠自己的战功,给自己父兄挣来了一份国公的荣誉,她管贾家的事,就不会有任何人有反对的意见。就是其他家的族长提起来,也绝对会竖起大拇指赞同——有本事,他们也生一个如此骄傲c如此争气的女儿去。 贾孜松了一口气,笑道:“叔叔你就放心好了。赦大哥哥虽然淘气,可是胆子却小,怎么也不会闯下什么大祸的。”在贾孜看来,与其担心贾赦将来会闯祸,还不如好好的担心一下贾赦的娘呢:只要贾母乖乖的不瞎掺和,荣国府就不会出大事。 “我也就是跟你说一声。”贾代善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你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宁荣二府本就是一家人。”贾代善倒是从来都不担心贾母将来会对荣国府的事指手画脚的问题。在他看来,贾母就算是再有小心思,也应该明白何谓“夫死从子”,将来等他百年之后,荣国府的事,自然要由贾赦拿主意。 贾孜正想点头,可是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不禁猛的转过头,关心的盯着贾代善:“叔叔,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请太医。”本来贾孜还没大注意,毕竟作为父亲贾代善关心贾敏的亲事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贾敏的事情刚一说完,贾代善竟然直接又说起了贾赦以及荣国府的未来,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贾代善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不用,不用,”贾代善连忙拦住贾孜,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你叔叔我身体好着呢,脉也定期诊着,不用担心。”不得不说,贾孜此刻着急的样子,还是令贾代善的心里很受用的:果然是好孩子呀,是真的在关心着他这个叔叔。 “真的没事?”贾孜怀疑的看着贾代善,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叔叔,你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说,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你知道吗?” 贾代善笑道:“我也就是今天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了,就跟你说一说。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其实,贾代善的身体还真的是没什么问题,他主要是心累——他要琢磨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自从当今为贾孜和林海赐了婚后,贾代善就一直苦苦的思索着当今此举的含义,思索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无意的得罪了当今,令当今对自己起了忌惮时间一长,贾代善可不就越想越多c越想越担忧嘛! 再加上贾母在贾敏婚事上不停打着的小算盘也令贾代善惊恐不已:这种时候,贾家再掺和进皇家的事里,那不是火上浇油吗?万一真的惹恼了当今 而且,荣国府的继承人贾赦又不争气,每天除了喝花酒,就是听小曲;而他的二儿子贾政,也是一个没出息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个功名都没有。他一把年纪了,还得为荣国府的未来考虑 这么多的事积压在贾代善的心头,他也没个人能说一说,自然是越加的焦虑了。因此,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够向贾家最出色的子孙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贾代善自然是要将压在心底的担忧都说出来喽。不过,贾代善倒是没想到,他的这一倾诉,反倒将贾孜给吓到了。 贾孜可是不知道贾代善的心思,因此看着贾代善最近似乎憔悴不少的神色,她还是怀疑的道:“叔叔,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早一点请太医看一看,听到没有?算了,还是我现在就找人请去吧!” 看着贾代善又要阻止自己,贾孜连忙拍了拍贾代善的胳膊:“叔叔,你听我的。请太医过来看看又不费什么事。没有事不是更好。”说着,贾孜直接打着手势将远处的下人叫了过来,打发他去太医院找太医,接着又笑道:“叔叔是怕婶子他们知道了,担心吧?没事,那就在我们府里诊脉好了。” 听到是国公府的人找,太医很快就跑来了。在给贾代善仔细的诊过脉后,太医才捊着胡子笑道:“贾将军就放心吧。国公爷的身体很好,就是有些思虑过重,稍微喝些败火的汤药就成了。”太医一边去给贾代善开方子,一边在心里赞叹贾孜这个当侄女的,对贾代善这个叔叔真是没的说:果然是孝女啊! 贾代善没事,贾孜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贾母对她只是面子情,可是贾代善这个叔叔,对她还是不错的,又很疼她。因此,她还是很关心贾代善的。 与听到府里请太医就连忙跑过来的贾敬一起将贾代善送回了荣国府,又吩咐贾代善身边的小厮好好的照顾好贾代善后,贾孜这才和贾敬一起回了宁国府。 “阿孜呀,”贾敬欲言又止的看着贾孜,挠了挠脑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贾孜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那个大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流言乱&送嫁妆 贾孜不解的看着贾敬, 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大哥有话直说就好了,咱们兄妹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上一次贾敬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是什么时候的事,贾孜已经不记得了。似乎是她爹贾代化要上战场的时候,贾敬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才好。那个时候,贾敬好像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的。 贾敬满是心疼的看着贾孜, 犹豫了一下, 才又开口轻声的劝道:“阿孜呀, 外面那些嚼舌根子的混账你别搭理它们, 一切有哥哥在呢;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外面那些关于贾孜和林海的婚事的流言蜚语,贾敬就恨不得去冲上去跟那些小人打上一架: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东西, 凭什么往他妹妹身上泼脏水啊?用贾孜的话来讲:那么闲,你们怎么不去拿脑袋撞墙啊? “大哥是说”愣了一下, 贾孜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笑容:“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 说什么林家之所以这么急的准备婚事,是想让我给林老夫人冲喜的那些话?”其实,贾孜会听到这种话,还是要从王子胜说起。 由于贾孜去了一趟姑苏,回来后又一直忙着各种婚礼的事,因此倒是好久没有时间与卫诚等人好好的聚一聚了。好不容易贾孜抽出点时间,自然赶紧的约了他们去酒楼。只是,没想到, 他们竟然又与王子胜不期而遇了。只不过, 当时他们坐在王子胜隔壁的包厢里, 只能听到王子胜满是嘚瑟的声音。 王子胜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逢人就说他的妹妹不日就要嫁到皇商薛家的家主了,极为亢奋的炫耀着薛家的富贵与奢华。听着王子胜那夸张的语调,就好像将要嫁入薛家的人是他一般。 听到王子胜的话,杜若乐得直接就从凳子上掉了下去——王子胜是真的当所有人都不知道呢吧:当初他的妹妹小王氏,本来也是想嫁给林海的。虽然林家已经没了爵位,可是对于向来喜欢广撒网捞好处的王家来说,林家累积的财富c林海太子伴读的身份c林海本身的才干,都是十分有诱惑性的。也许,只有贾孜不知道或者说是不在意:在京城,林海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抢手的。 然而,虽然对林海有意思的人或者说是家族不少,可是传得沸沸扬扬,闹到大家族间人尽皆知的,却只有小王氏而已。当然,向来只是喜欢内部相交的所谓金陵四大家族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只不过,后来当今直接给贾孜与林海赐了婚,小王氏彻底的没了机会,这才匆匆忙忙的许给了远离京城,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的薛家那个冤大头。 贾孜虽然不知道杜若为什么会乐成那样,可是听着王子胜的豪言壮语,脸上也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皇商也是商啊,那小王氏好歹也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的后人,现在竟然嫁入了商户之家,王子胜还好意思到处宣扬呢,也不嫌丢人。 其实,如果王子胜只是炫耀着自己即将嫁入商户之家的妹妹有多么的光荣,贾孜几人还真就懒得搭理他——他们都是有格调的纨绔子,跟王子胜那种混混,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至于贾孜与王子胜之间的恩怨c贾敏被王子胜老婆羞辱的分,贾孜也已经报过了:王子胜与礼部官员邹勤在京城最大的青楼丽春院里因争抢姑娘而打了一架,这场架又正好被御史看到,王子胜因此还进了一趟大牢,彻底的丢尽了王家的脸面,最后还被自己的弟弟王子腾拿着板子狠狠的打了一顿。 只要一想到王子胜那么大的人了,还要在自己儿女面前,被自己的弟弟按在长椅上,举着大板子打屁股,贾孜的心情顿时就爽了起来,也就不在乎王子胜曾经得罪过她的事情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王子胜竟突然提到了贾孜。这一下子,就算贾孜不想理王子胜,冯唐c杜若等人也不干了——羞辱贾孜,就是羞辱他们。 听着王子胜在那里用夸张的声音说着什么林家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将贾孜迎进门,是因为林母最多还能再活一个月,因此林家想要贾孜嫁过去冲喜之类的话,冯唐当时就忍不了了,顺手抄起手边的椅子就冲了过去。 结果,贾孜几个人又联手将王子胜及其一群狐朋狗友一顿揍,直到王子胜一伙人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哎哟哎哟的直叫唤,才不约而同的摆摆手潇洒的离开。 在揍完王子胜后,几个人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然而,看着贾孜,大家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本来好好的亲事,可却硬是被人说成了冲喜,放谁身上肯定都得生气。最后,还是贾孜主动的挑破了这些流言,几个人才嘻嘻哈哈的将话题岔了开去,又叫了一桌的好吃的,给贾孜好好的补充了一番因揍王子胜而消耗的体力。 其实,对于这种流言,贾孜向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从小到大,对于各类流言蜚语,贾孜听得太多了。要是都放在心上,她早就不用活了。只不过,在乍一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她还真的是被弄得一愣:她是知道林海的母亲生病的事的,可是她却没想到林母的病情竟然会这么严重。这下子,她倒是也能够明白大家看到她时那略带着同情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敬竟然会主动的对她提起这些传闻来——毕竟,有关她的种种传闻,贾敬以往可都是要瞒着她的。 听到贾孜的话,贾敬的脸瞬间就白了:完了,妹妹果然听到那些话了 一想到这里,贾敬的心情就更糟糕了,从知道贾孜要嫁给林海开始就积压的怒火也如火山般的爆发了出来:“真不知道那林海在搞什么鬼。还探花郎呢!我呸吧我。要是不行,就别想着娶妻。要想娶妻,就别像个废物一般,当个缩头乌龟。他林海也不想一想,他林海因为冲喜而成亲,他的脸面上好看” 贾孜笑眯眯的看着贾敬站在那里,跳着脚的痛斥林海的“不作为”,心里想着让贾敬发泄一下也好;否则的话,还指不定憋出什么毛病来呢? 当然,在贾孜的看来,流言这种事根本就是无法解释的,跟林海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难道林海还能写出一篇文章来,贴到城门上,阐述一下他与贾孜之所以这么快成婚,与林母的病并没有直接关系,反而是因为当今的指婚不成? 直到贾敬骂得累了,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贾孜明白的事贾敬也未必不明白。只不过,贾孜是他的宝贝妹妹。现在,贾孜的亲事让人如此恶意的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贾敬的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罢了。 贾孜则是笑着拍了拍贾敬的后背,语气轻松的道:“大哥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又何必跟他们生气呢?你说,我什么时候理会过他们的那些废话?”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贾敬看着贾孜,扁了扁嘴:“我好不容易养得这么大的妹妹,竟然就这么便宜林海那小子了,真是我真是”只要一想到林海仗着一纸圣旨,一点功夫不费的就将贾孜给娶回去了,贾敬心里的小人就开始挠墙。 贾孜不禁有些无奈:他不想便宜林海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真敢抗旨不成?——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呀:什么叫便宜林海呀? “大哥就放心吧,”贾孜笑着安慰着恋妹情节再次爆发的贾敬:“我真的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的。难道让别人说两句,我还能自尽了不成?” 贾孜随口的一句话令贾敬吓了一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c你c你,你说什么呢?自什么自,要是那林海对你不好,你就直接回家来,哥哥养着你,听到没有?”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就生气,贾敬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林海对贾孜不好,对这个已经在翰林院见过面的妹夫也充满了成见。 当然,贾孜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不想见到林海,贾敬竟然还特意向上司请了假。这段时间贾敬就一直窝在家里,不是忙着给贾孜的嫁妆里塞东西,就是忙着给贾孜炼丹药,以防止贾孜到了林家后没得吃。 “好!”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调侃道:“要是那姓林的敢对我不好,我就休了他,然后回家来让大哥养一辈子,好不好?”话虽然是这样的说的,可是以贾孜的性格,如果林海敢对她不好,她绝对会先把林海狠狠的抽一顿,将林海彻底抽服贴了以后再将林海轰出林家。 贾敬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对贾孜这番惊人的言论表示赞同:“对,对,对,到时候你就直接回家来。宁国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其实,贾敬的心里很清楚,徐氏苦口婆心的劝他的话都是对的:既然贾孜与林海的婚事已经无法避免,那么不如利用这次的流言,让林海知道贾孜受的委屈,从而将来不会欺负贾孜。 只是,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贾敬的心里却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林海到底是要抢走他妹妹的臭男人,他对林海又怎么可能会有好印象呢?虽然林海那小子长得是不错,也挺有礼貌,唉,要是能入赘就好了。 贾孜倒是不知道贾敬竟然还动过这样的心思。在终于将贾敬哄得眉开眼笑后,贾孜才回到水榭。看着自己的陪嫁人员的名单上硬加上的那两个陌生的名字,贾孜不屑的勾起了嘴角:好婶婶,咱们慢慢玩! 第二天,贾敬的心里即使再不愿意,可还是将已经整理好的贾孜的嫁妆,送到了林家——马上就是贾孜和林海成亲的日子了,送嫁妆的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而贾琏做为作为贾孜族内的未成年的男童,第一次抢了贾珠的风头,作为押嫁妆的男童,捧着贾孜嫁妆的钥匙,和贾孜的嫁妆一起,喜气洋洋的去了早就已经准备好婚礼的一切事宜的林府。 其实,如果不是宁国府里实在没有合适的给贾孜押嫁妆的人选,这事还真轮不到贾琏的身上。可惜宁国府里最小的男孩,就算是贾珍,年纪都要比贾孜大上几个月,自然不能充当这男童的角色。因此,最后这押嫁妆的人选就落到了荣国府的身上:荣国府里正好有两个适合押嫁妆的男童。 这样一来,这押嫁妆的重任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贾琏的身上——虽然贾珠的年纪比贾琏要大一些,可是谁让贾琏才是荣国府真正的长子嫡孙c未来的继承人呢? 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带来的差别待遇令王夫人气得狠狠的砸了自己房里的一套茶具:没想到,死了一个贾瑚,却冒出了一个贾琏来阻她儿子的路,真是气死她了。还有那个贾孜,也是一个不长眼的,她的珠儿明明比贾琏那个小崽子强多了,可她竟然选贾琏那个小崽子去押嫁妆。哼,活该你就是个冲喜的。 如果说王夫人再生气都不得不压在心底而不敢表现出来的话,那么贾母的情绪却明显多了。她不停的拉着贾孜的手游说,说贾珠有多么的好c多么的斯文c多么的有才华,而且还是哥哥,理应由他来做押嫁妆的男童;又提到林海的探花郎出身,喜欢的一定是贾珠这样斯文俊秀c温文有礼的孩子 若贾母面对的是别人,那么对方极有可能或是被贾母混淆视听的话弄得改变了心意,或是看着贾母的长辈面子上改变主意。可惜,贾母面对的人是贾孜。 听着贾母明显偏心着贾珠的话,贾孜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林海得有多无聊啊,才会与贾珠那么大的孩子聊得起来。因此,等到贾母的话刚刚一顿,贾孜直接就站了起来,将晕晕乎乎的贾琏给拉走了。 贾琏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成为给贾孜押嫁妆的男童,毕竟从小到大,府里有什么好事可都是珠大哥哥的,祖母和婶婶教给他的,也是长幼有序。可是既然贾孜选了他,他就不能给贾孜丢脸。因此,贾琏以从未有过的精神抖擞c挺胸抬头的姿态,一路押着贾孜的嫁妆,去了林府。 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一路迤逦着从宁国府向林府行去,引得无数路人驻足观看并议论纷纷。当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一出,所有关于贾孜冲喜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毕竟,如果贾孜真是冲喜嫁到林家的话,以贾敬那护妹狂魔的样子,准备给林海的绝对是一百二十个壮汉的铁拳 一抬抬精美的嫁妆流水般的被抬进了林府,令所有觉得文雅俊朗的林海不得不娶贾孜这样一个粗鲁随性的沙场罗刹有些吃亏的人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贾琏更是挺着直直的腰板,昂首阔步的将自己手中的钥匙送上。 打开锁着的箱子后,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更是令所有人看向林海的目光都不自觉的带上了艳羡: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娶个女将军还带来了这么丰厚嫁妆。看来,这宁国府还真是家大业大,贾孜也确实是受尽宠爱。要不然,怎么可能给贾孜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 而林母本身就喜欢小孩子,看到贾琏粉雕玉琢硬装小大人的模样更是喜欢得不行。在晒妆的时候,贾琏也一直被林母抱在了怀里,所得的回礼也立马加重了三成。 至于贾孜,则根本不知道她的嫁妆在林海的亲友间引起的震动。她正坐在酒楼里,与卫诚c冯唐等人一起喝酒——在她的婚礼前,几个从小与她一起在街上闯祸打架长大的好友,特意找她出来,说是要好好的请她吃顿饭喝顿酒。毕竟,贾孜成亲后,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与他们混在一起,天南海北的信口胡诌,甚至在他们闯祸后被自己老子追着打的时候收留他们了。 “恭喜了,阿孜。”卫诚举着杯子,满脸真诚的看着贾孜。鉴于身上还有孝,贾孜婚礼的时候他并不能出席,因此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跟贾孜好好的说上一声“恭喜”了。看着贾孜一身利落的打扮,卫诚怎么都无法相信,贾孜竟然就这么嫁出去了,甚至是嫁给了她最不喜欢的文弱书生。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痛快的喝下了卫诚的敬酒,贾孜笑眯眯的看着卫诚,不怀好意的问道。在经过了与贾代善的一番交谈后,她怎么看卫诚怎么跟贾敏相配——当然,除了卫诚耍得是刀枪棍棒而贾敏却喜欢诗词歌赋这一点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外。 不过,这一点小矛盾也很快就被贾孜抛到脑后了:凭什么她就得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呀?哼,就应该让贾敏嫁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夫——反正谅卫诚也不敢欺负贾敏。这么一想,贾孜的心里瞬间就平衡多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贾敏和卫诚凑成一对了。 卫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为什么他感觉贾孜的目光里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呢? 冯唐笑嘻嘻的拍了拍卫诚的肩膀:“说真的,小卫子,这事你也真该考虑考虑了。昨天我娘还说这件事呢!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冯唐是卫诚的亲姨母,是卫诚最亲的亲人了。因此,眼看着卫诚都过了二十了,这当姨的自然是要操心他的婚事了。当然,不只是他,还有冯唐的婚事,也应该要考虑了。 卫诚凉凉的看了冯唐一眼,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去宁国府找贾孜时无意间看到的那个与贾孜靠在一起笑闹的小姑娘。卫诚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名字与身份,他只知道,在那一年的那一时刻,那姑娘脸上的笑容,却深深的触动了还是个小小少年的卫诚的心。事后,卫诚并没有去打探那个姑娘是什么人,这毕竟关系着一个姑娘家的名誉。只是那个小姑娘的笑容,却一直印在了卫诚的心上。 陈瑞文挑了挑眉毛,突然贼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闪闪的看着卫诚,一副标准的媒婆嘴脸:“小卫子,你知道我那个表妹吧?你觉得她怎么样?”想到自己的表妹,陈瑞文就有些哆嗦:他得赶紧想办法将人给打发出去,万一他老娘一个脑子不好用,硬是逼着他将人给娶回家怎么办?就他表妹那种性格,陈瑞文表示,娶她都不如杀了他。 “你的小表妹?”贾孜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今年有十四了吧?”贾孜对那陈瑞文的小表妹还是有点印象的:一个特别爱哭c特别粘人的小屁孩儿。 冯唐想也不想的替陈瑞文回答道:“十三。”想到陈瑞文那个总是用鄙视的目光看他们的小丫头片子,冯唐就直撇嘴:他们怎么她了,就一副嫌弃的模样。不过,那丫头好像从小就特别的迷贾孜,甚至还叫嚣过“非贾孜不嫁”。 “哟,唐唐,”陈瑞文直接蹦到冯唐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你很关注她的嘛!怎么样,兄弟我介绍给你认识?说真的,我那表妹真是不错的” “算了吧,”冯唐打了个哆嗦,连忙摆了摆手,向卫诚方向靠了靠:“我无福消受,还是另找他人吧?要不你问问阿孜?”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有一个侄子,今年七岁了,斯文俊秀c才华横溢,你觉得怎么样?我不嫌弃你小表妹太老的。”到时候,你见到我,就得管我叫姑姑——贾孜的心里美滋滋的道。 听到贾孜的话,大家皆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就连卫诚都不停的拍着桌子,哈哈的笑个不停。 “哈哈”杜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阿孜,你不嫌,可你侄子嫌啊!哈哈” 杜若笑着,还与贾孜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暗暗的告诉贾孜,事情一定会给她办好的。 直到与大家散了,杜若的心里还在考虑着贾孜特意带口信给他,过几天要给他送来c让他调·教好了,再想办法送给贾政的,到底是什么人。 多年的朋友,杜若自然明白贾孜对贾政的态度。因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孜怎么会突然想要给贾政塞人了呢? 只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杜若很快就决定不想了;他还是想一想要借谁的手来办这件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洞房夜&花烛时(一)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舍, 贾敬还是十里红妆的将贾孜送上了林府的花轿,将贾孜送出了宁国府的大门。 喜庆的鞭炮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迎亲的队伍却已缓缓的消失在街口,连欢快的锣鼓声都已经听不到了,贾敬不顾地上满是鞭炮的碎屑, 直接一屁股坐在宁国府的门槛上, 眼巴巴的望着迎亲队伍离开的方向, 可怜兮兮的模样得犹如被遗弃了的小狗。 看着贾赦也已经离开了, 贾代善安抚的拍了拍贾敬的脑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幸好, 这个侄子没出什么妖蛾子,阿孜终于顺利的嫁出去了。 好像没有察觉到贾代善的安慰, 扁扁嘴,贾敬突然张大了嘴巴。 贾代善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贾敬的嘴, 防止贾敬真的嚎出声来。接着,贾代善的另一只手又用力的拉住贾敬的衣服,连拖带拽的将贾敬拉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硬是将贾敬拖进了宁国府的大门,贾代善才松开自己的手,甩开贾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今天是阿孜大喜的日子,你说说你闹个什么劲儿?” 其实, 一开始的时候, 贾敬的表现还算可以——虽然没给林海什么好脸色;可到底还是没出什么妖蛾子, 时间到了也能听话的将贾孜背上花轿——即使从水榭到林家花轿的路用的时间长了点。 然而,花轿一离开宁国府,贾敬可就变了:压根就不理会族里来的亲戚,只是眼巴巴的望着迎亲的队伍。若不是贾赦和贾珍紧紧的拉着,估计就跟着林府的轿子和贾孜一起走了。看贾敬的那副样子,就好像被贾孜和林海无情的抛弃了一般。 被硬拖进了府里,贾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仰着头看着双手掐腰c头发好像都要着起火来的贾代善,不甘心的反驳道:“我就是舍不得嘛!我我就阿孜这一个妹妹,凭什么就这么便宜了林海那小子啊?” 贾代善被贾敬的话气得哭笑不得,最后只能重重的拍了下贾敬的脑门:“你再给我说这话试试?”就算是再了解贾敬贾孜兄妹感情深厚,听到这话,贾代善还是有一种抄起板子打贾敬一顿屁股的冲动:什么叫便宜林海那小子,这话万一传到林海的耳朵里,林海会怎么想?这不是给阿孜添乱呢嘛! “本来就是。”贾敬突然犯起了儿时的倔脾气:“娶到阿孜,本来就是那林海八辈子修来的。” 别看贾敬现在是一副没什么主见的好脾气模样,可在小的时候,那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这一点,从贾敬小的时候坚决不肯服从老子贾代化的安排上就能看得出来。当然了,用贾敬的话说,他那绝对不是犯倔,而是铁骨铮铮,是文人的气节。 其实,在贾敬很小的时候,贾代化可是给贾敬规划了英勇善战c保家卫国的标准武将道路的——这贵勋世家c武官出身的贾家未来的族长,怎么可能是个连狼牙棒都耍不起来废物呢?然而,贾敬却认准了经史子集才是人间大道,宁可被贾代化打坏了屁股,也决不肯踏上校场半步。父子两个对峙了很久,贾敬的屁股也不知遭了多少罪,贾代化也不知摔碎了多少的茶盏。最终这场“战役”以贾敬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只是贾代善不知道的是,自从贾孜上了战场,贾敬就不只一次的后悔过:如果当初他跟着老爹贾代化学了功夫,现在他就可以上战场为父报仇了,贾孜也就不用再去面对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了。 只不过,自从贾孜出生后,贾敬就再也没有犯过倔,反而变成了一副极好说话的好哥哥c好丈夫模样。然而,谁能想到,在贾孜出嫁的当天,贾敬近二十年未犯的老毛病竟再次出现了。 终于控制不住的踢了贾敬一脚,贾代善狠狠的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着贾敬说道:“敬儿啊,你说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知道你舍不得阿孜,可你就真能将阿孜留在身边一辈子?那不是让人笑话呢吗?再说了,你这么闹还不是让阿孜为难?你就不能好好的做事,做出点成就来,将来好给阿孜撑腰。你要知道,这女子出嫁后,娘家是否”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贾代善才算真正体会到了贾代化的苦处:儿子倔强,女儿淘气,贾代化这个老爹真是不好当啊;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贾代善才算明白了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到底有多么的听话,多么的乖巧——就是贾赦,那也是乖得不得了的,至少不敢这么跟他闹。 贾代善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耳朵里,贾敬也终于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对啊,他必须给贾孜提供一个稳定而可靠的保障。万一哪天林海真的敢欺负贾孜,也随时都能替贾孜出头的宁国府。这,可是他亲口答应过贾孜的。 就在贾代善还在苦口婆心的给贾敬讲解其中的利害的时候,贾敬突然腾的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直接打断了贾代善的劝导:“我现在就去做事去。叔叔你就放心吧,贾氏一族的繁荣昌盛,就包在侄子我的身上了。” 没头没脑的吼完这么一句话,贾敬风风火火的连屁股都来不及拍一下就往府内跑去,他得赶紧去处理贾孜交给他的事情了。只留下被他刚刚突然跳起来的举动吓得差点摔倒的贾代善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侄子,不会真的因为阿孜嫁人而疯了吧?还是等等再给他请大夫吧——贾孜才刚刚出嫁,这宁国府若是现在请太医的话,传出去,世人还不得以为宁国府对这桩婚事有什么想法啊? 贾敬倒是不知道贾赦心里对他此刻精神状态的猜测,他只不过是突然听进了贾代善的话:不能让妹妹再跟着家里人操心了,一定要给妹妹一个稳定的娘家,让她随时都能甩掉林海回来的娘家。 想到贾孜成亲之前特意跟他交代的事,贾敬就不由自主的点头:阿孜的眼光就是毒辣,他看那个赖二也不是好东西。为了宁国府的安宁,他就得先把赖二给轰走了,省得将来赖二真把珍儿那臭小子给带坏喽。 贾敬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贾珍的院子,却没见到贾珍,更没见到赖二,这才想起今天贾孜成亲,贾珍去招待族里的亲戚去了。 本来贾敬也应该马上就跟过去的,可是这会儿贾敬真的没有心情去听着族里那些什么“郎才女貌c天作之合”之类的鬼话。那样的话,会令贾敬觉得他们在迫不及待的将贾孜给嫁出去 “哼!”贾敬重重的坐在桌子旁,气呼呼的嘟囔道:“都不是好东西。” 贾孜倒是不知道在她离开宁国府后,贾敬在家里闹的一出大戏。此刻,她已经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其实,贾孜早就习惯了早起,因此天不亮就得起床收拾的事,对贾孜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不过一睁开眼睛就被一大堆女人围着,叽叽喳喳的又是洗澡,又是净面,又是梳妆,又是穿衣的,就是贾孜是铁打的,也有点受不了了——更何况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身子就不舒服。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女人光折腾着贾孜,却不肯给她吃一丁点的东西,甚至连口水都不给。 等到贾孜将一切都穿戴完毕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着林海带着人来迎亲。当然了,这期间贾孜还要像一件精美的摆设一般,任人参观并被品头论足一般。 贾孜不是没有要求过要吃东西,可是却直接被人给否了。如果不是贾敏一直死死的按着她,她可能早就已经冲出去找吃的了。 青锋倒是偷偷的给贾孜运过吃的,可是这吃的还没等传递到贾孜的手里,就被一群“狠毒的”女人“绝情的”劫走了。 就在贾孜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饿晕的时候,林海终于带着人来迎亲了。听到这一消息,贾孜控制不住的直接就从床边站了起来。说实话,自从贾孜和林海的婚事订了以后,贾孜还从来没有这么盼着林海出现过。贾孜那急吼吼的样子也令众人好笑不已,笑贾孜的急切与迫不及待。当然,她们绝对想不到,贾孜之所以这么激动,绝对是因为她以为林海来了,她就可以吃东西了——别当她不知道,后面的园子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准备招待贾氏族人。 只不过,令贾孜失望的是,林海来是来了,她还是没有东西吃的——用徐氏的话说,千百年来,女人成亲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想吃东西,也得等到新郎在外面敬完了酒以后才能简单的吃点东西;要想吃好的,怎么也等到第二天了——林家书香门第,她应该不会遇到罚饿c不给饭吃的恶婆婆的。 贾孜一肚子抱怨,怎么想都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林海就能直接去吃酒席,她就得饿肚子呀?只不过,看着徐氏满是期待与祈求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盖上了火红的喜帕,饿着肚子由贾敬背着上了林家的花轿。 因此,即使贾孜与林海成亲的这天阳光明媚灿烂,天空一碧如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她却根本感受不到,只能感受到摇摇晃晃的轿子,自己越来越空的胃以及越来越疼的肚子。 许久没有尝过挨饿滋味的贾孜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当初在大军中的情景。其实,贾孜还是有过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的。不过,贾孜仅有的几次挨饿记忆都是来自于在边关的时候的:虽然军队是有朝廷供应粮草的,可朝廷的粮草也难免有不继的时候。这个时候,军中一般都会直接先从边关的大户人家买一些应急——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吧?然而,那些边关的大户人家花天酒地c夜夜笙歌,却宁愿眼睁睁的看着边关的将士们饿肚子,也不肯将自己家里的存粮拿出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贾孜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征兵——直接将那些大户人家的宝贝儿子全都给押上了战场之后,贾孜和她手下的士兵们就再没挨过一天的饿。 “还是当将军痛快啊!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手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贾孜突然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哎哟我的胃呀!一群狠心的老女人,早晚有一天,把你们的儿子孙子全给绑了,看你们还敢不敢让我饿肚子。” 这边贾孜在轿子里饿得都开始胡思乱想了;那边林海在外面的高头大马上,却是春风满面的——即使他今天去宁国府见到贾敬的时候,贾敬依然是一张臭哄哄的脸。 其实,林海和贾敬早就在翰林院见过面了。 虽然林海是探花郎出身,又曾经是太子伴读,可是他还是得和其他人一样,从翰林院修书开始自己的仕途。 在翰林院见到贾敬的时候,林海就已经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舅哥。因此,林海还是很恭敬的主动上前与贾敬打招呼。可是,没想到,贾敬一看到林海,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直接就掉了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后,便将头一扭,仰着脖子转身走了。 贾敬的举动引得旁边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更是笑着拍了拍林海的肩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边晃晃悠悠的走了。有了掌院学士开头,其他人也都笑呵呵的拍了拍林海的肩膀,说了两句话,才各自离开了。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林海和贾敬在翰林院的人缘突然大好,所有人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往他们身边凑,就喜欢看到只要林海一出现,贾敬哼的一声转身就走的场景。直到不久之后,贾敬请假,这样的场景才算见不到。 今天,林海去宁国府迎亲的时候,看到的仍然是贾敬的一张臭脸。只不过,这一次贾敬并没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罢了。据林海私底下的猜测,贾敬应该是更想把他给扔出去才是。 虽然贾敬满是不愿,处处为难,奈何林海早有准备,应对自如。最终,还是成功的在吉时到来之时将贾孜迎上了自己家的花轿,并在贾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喜气洋洋的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宁国府。 想到贾敬那满脸委屈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林海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觉,也有了心情朝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姓看上一眼。 新郎脸上那与打马游街那天的应付完全不同真心笑容,令旁边驻足围观的人都不自觉的感染了林海的喜悦,真心的祝福起了这桩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与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的婚姻——即使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的心里,这两个人并不相配。 相比于看热闹的人的轻松与自如,林海的心里却是既欢喜又紧张的。他并没见过贾孜,可是想到迎亲时只是远远的看到了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林海的心里又不禁生出几分期待,期待着他和贾孜也能够像他的父亲和母亲一样举案齐眉c相敬如宾c和和美美的相伴一生。 就在林海内心怀着美好期待c贾孜饥肠辘辘迷迷糊糊中,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走过了到处充满了喜庆与欢乐的大街,在京城百姓夹道相庆中,又回到了张灯结彩c热闹非凡的林府。 虽然林海的父亲已经去世,家里也已经没有爵位,可是他父亲之前的同僚c朋友c林海自己的同窗都来了,就连贾孜军中的大小头目们也都厚着脸皮跑来了,跑来见证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嫁为人妇的时刻。 到了林府门口,林海先行下马,接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火·药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本来刺鼻的味道在这热热闹闹的氛围中,也添加了些许的喜庆。而被家里大人带来观礼的小顽童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高声叫着,以示自己的存在。 “主子,”青锋尽职尽责的轻轻的敲了敲轿子,隔着窗户轻声的提醒着贾孜:“到了。” 贾孜的陪嫁下人已经有一部分先行进了林府,可做为贾孜的贴身丫环,青锋却是直到今天,才和贾孜一起过来的。虽然在出嫁前,徐氏曾经跟贾孜提过,要再给贾孜添一个年龄大一些c稳重一点的大丫环,可是贾孜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有青锋一个人侍候就已经够了。因此,徐氏只能把提醒贾孜的任务交给了青锋,让青锋时时刻刻的提醒贾孜注意事项。 轿子一停下,贾孜就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此刻听到青锋的提醒,贾孜连忙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直到林府门前放完了鞭炮,林海轻轻的踢完了轿门,贾孜才在喜娘的扶持下,牵着林海手里红绸,缓缓的走进了布置一新的林府大堂。 贾孜敢保证,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走得这么慢过。如果不是一旁的青锋和喜娘一边一个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如果不是青锋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提醒她“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如果不是此刻她代表的是宁国府的脸面,可能她早就冲上前去,直接拉住林海胳膊,拽着林海去入了洞房,并理所当然的要吃的了。 虽然在贾孜的眼中这种慢慢腾腾的走法是很折磨人的;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样的场景却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这毕竟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出嫁的场面。尤其是在特意赶来闹洞房的冯唐c杜若c陈瑞文的眼中,贾孜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文静c这么温柔过的。 一身抢眼的红色如朝霞一般套在贾孜单薄纤细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违和之感,反而衬得向来都如男孩子一般清爽利落的贾孜多了一份属于女人的妖娆与窈窕。虽然隔着火红的喜帕,大家看不到头带七彩凤冠c化着精致妆容的贾孜是何等的美色,可是仅看盖头下的身姿,竟让人对林海的羡慕生生的又上了一个层次:这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才会娶到这样一个既有丰厚的嫁妆c又有绝美身姿的女人啊? 而林海对于身边的朋友们的羡慕倒是丝毫不觉。他的心神亦放在了自己身后,与自己一条红绸相牵的女人的身上。想到从此,这个女人就要与自己相伴一生,林海的脸上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而此刻正坐在堂上等待的林老夫人则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家竟然这么大过。明明早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鞭炮声,报喜的人也早就已经跑进来了,可是为什么林海还没有将儿媳妇领进来呢? 就在林老夫人这种期盼中,林海终于带着贾孜,缓缓的走了过来。 贾孜按捺着性子,跟林海拜过了天地,又拜过了林老夫人,终于在夫妻对拜后,被送进了新房。 一进新房,贾孜便再也忍不住的问向身边的喜娘:“这回我可以吃东西了吧?” 喜娘被贾孜的话闹得一愣,接着便笑了出来:“贾将军这是心急了吧?这食物得等着探花郎敬完了酒,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一块吃呢?” “什么?”贾孜惊叫了一声,抬手就想揭掉自己头上的盖头。在这个将喜娘c青锋以及一屋子的丫环下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贾孜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恨恨的放下自己的手,转过头对着自己身边的青锋抱怨道:“青锋,我饿” “主子”青锋也手足无措的看着一旁的喜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虽然在离开宁国府的时候,府里的太太告诉她,一切都听面前的这位喜娘的;可是,青锋也记得很清楚,当初她们明明答应了贾孜的,进了洞房就能吃好吃的了。 就在青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林海满脸笑容的回来了——他自然不是已经如贾孜所期盼的一般已经敬完了酒,回来陪她洞房吃东西的,他回来是揭盖头的。 想到即将看到要陪着自己走完一生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林海便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按着喜娘的话,轻轻的揭开了火红的喜帕,林海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入眼的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润的嘴唇为她凭添了几许的喜气,上扬的嘴角似乎带着几分笑意,微扬的剑眉难以掩饰她身上其他女子所不可能具备的英雄气概,眼角的一颗泪痔令林海的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欣喜:“是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洞房夜&花烛时(二) 看着那张记忆深处的脸, 看着光洁如玉的小脸上那熟悉的弧度,林海的心里涌上无限的欣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或者应该说是她,竟然会是自己的新娘子:难道这就是妙不可言的缘份吗?林海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心中不禁赞叹着缘份的奇妙。 在林海细细的打量贾孜的时候, 贾孜却没有任何心情看一看林海的模样: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不论是胃, 还是肚子, 都已经到了极限了。因此,林海难掩欣喜的打量贾孜的样子, 落在贾孜的眼里却是有些傻的。 然而,屋子里的喜娘c丫环, 却只能看到新郎满脸深情的看着一脸娇羞的新娘。无疑,双方对彼此都是满意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 喜娘捂着嘴乐了,直接伸手拉了拉自己旁边的人,大家一起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就连想留下来陪贾孜的青锋都被人拉了出去。偌大的新房里只留下贾孜和林海两个人,心思各异。 “喂,有吃的吗?”最后,还是贾孜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我饿了。”察觉到林海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脸上,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就说是书呆子吧?有什么事不会直接说话吗?干嘛要向那些没见识的土包子一样, 一直盯着她看呢?本来, 贾孜是想跟林海耗下去的。然而, 空得有如擂鼓的肚子还是令贾孜先开了口。 “有,有的。”林海忙点了点头,直接大声的吩咐人给贾孜端些粥和菜过来。当然,林海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表现已经给贾孜留下了一个傻乎乎的印象。 贾孜看着好说话的林海眨了眨眼睛,心里竟莫名的感到有些感动:终于遇到肯给自己食物的好人了。此刻,贾孜好像已经忘了,就在刚刚,她还在心里埋怨过林海,她之所以饿肚子,完全都是因为他。 当然,如果林海的话只是哄她,或者是端上来食物却不肯给她吃的话,贾孜摸了摸自己的空空的腰间:虽然她的鞭子没在身上,可是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大不了撕碎了衣服当鞭子用 有了林海的吩咐,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林家的下人还是快速的端上了一些寓意吉祥又好消化的食物上来。青锋也连忙跟着过来侍候贾孜。 而贾孜看到陆续摆放到桌子上的粥c小菜c糕点,双眼都开始发光,竟理也不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林海一眼,直接提起裙角冲了过去,坐到了桌子旁,也不管烫不烫手,直接捧起粥碗就喝了起来。 林海宠溺的看着贾孜香喷喷的吃东西的样子,温柔的说道:“我先去招待客人,娘子你先吃些东西掂一下胃,我我过会儿就回来陪你。” “叫我阿孜就好了。”喝了几口热粥,贾孜的感觉好了很多,这才随意的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你去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显然,对贾孜来说,桌上这些食物的魅力比林海这个新任丈夫大多了。 “好,”林海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阿孜,我” 正当林海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一听到那几个熟悉的声音,贾孜马上立起了眉毛:她就知道这几个臭小子不会消停了。 转了转眼睛,贾孜直接将青锋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并对着青锋耳语了几句。 看着青锋有些犹豫的样子,贾孜推了青锋一下,笑道:“你就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青锋看了看又埋头进攻食物的贾孜,捏了捏拳头,重重的给自己打了打气,挺起了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冲出了门口。 外面的冯唐c杜若c陈瑞文c裘良等人看到新房的门开了,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叫的声音也更大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青锋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刚刚支撑着她冲出来的那股子勇气瞬间就泄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声音,林海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大快朵颐的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打算出去应付一下。 “冯公子,”青锋突然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勇气,闭着眼睛,昂着脖子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大声的道:“杜公子,陈公子,裘将军,主子让我跟你们大家说,世道有轮回。如果大家今天想闹洞房,她由着你们。可是可是你们可都没成亲呢”威胁般的喊完贾孜要她说的话,青锋便感到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冯唐c杜若等人好像突然之间都消失了一般。 青锋偷偷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冯唐c杜若等人的脸上全都带上了几分的畏惧与后怕。 “你这小丫头说什么呢?”冯唐假意斥责道:“我们哪里是来闹洞房的。你个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胡说。小心” “唐唐,”贾孜的声音突然透过门板传了过来:“你找抽呢,是不是?你再说我家青锋看看?” 冯唐连忙摆摆手,也不管贾孜能不能看到,脸上笑得那叫谄媚呀:“阿孜你说什么呢?我们”冯唐的眼睛滴溜乱转,一转眼就看到了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的林海:“我们过来,这不是想问问林探花,要不要我们帮他挡酒吗?你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可都是等着敬林探花酒呢!” 林海的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在冯唐几个人惊艳的目光中,笑着吐出几个字:“那就麻烦几位了。”林海不傻,他自然知道这几个人特意跑过来是为了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这些纨绔子向来玩得很疯,因此他和贾孜还不一定要怎么被他们折腾呢!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几句话就让他们尴尬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他才不会拒绝这几个人帮忙挡酒呢——贾孜在军中的手下可来了不少。这上过战场的人酒量有多好,林海就是不用脑子想,也能明白。如今不用他来应付,他自然愿意了。 冯唐几人吃惊的看向林海,完全没想到林海竟然真的好意思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替他挡酒——要不说读书人的脸皮就是厚呢! 看着冯唐c杜若等人那震惊的脸色,林海的心情更爽了:让你们想闹我的洞房?我的新娘是那么好见的吗? 看着林海那洋洋得意的背影,杜若和陈瑞文同时狠狠的踢了冯唐一脚:让你胡说八道,这下子得被抬回去了吧? 裘良眼珠一转,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我可是头儿的娘家人,自然不能帮着林探花挡酒了。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等着被灌得烂醉吧! 最后,也多亏了冯唐c杜若c陈瑞文等一群主动请缨要替林海挡酒的家伙,以全部躺倒为代价摆平了贾孜的一群军中手下。而林海则看着几个人抱着酒坛子倒下c被人抬回家后,直接一抹脸,本来有些醉眼朦胧的脸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微微有些摇晃的脚步也稳健了起来。 在下人们疑惑的眼神中,林海想也不想的直接转头向新房的方向走去。想到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一切,林海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进新房,入眼的竟是已经换上了寝衣的贾孜诱惑的躺在床上睡了。 “谁?”贾孜本来已经睡了,可是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是迅速的醒了过来,并拥着锦被坐了起来,直接望向门口。 刚刚在林海离开后,贾孜直接就将所有下人都撵了出去,包括自己的小丫环青锋——这小丫头已经陪着自己折腾了一天了,需要休息了。虽然喜娘还想反驳,可是想到贾孜有些凶残的沙场罗刹的名声,还是点点头,交待好了一切后就走了出去。这对新婚夫妇,一个是已经十九岁的新科探花,一个是见多识广的沙场将军,自然是什么都懂c什么都明白的,完全不再需要她在场了。这么想着,喜娘便美滋滋的拿着赏钱离开了。当然,在离开前,她还是没忘在大床上铺上一块雪白的锦帕。而贾孜刚刚就直接睡在了上面。 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贾孜,林海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是我。困了吗?” 贾孜歪着脑袋看着林海,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而她刚刚吃了点东西后又因为肚子疼得实在太厉害而睡着了。 看着贾孜的样子,林海突然很想伸出手,揉一揉贾孜毛绒绒的脑袋。然而,最终林海还是拿过了桌子上的酒杯,轻轻的倒了两杯酒,并将其中的一杯交给贾孜。 贾孜愣了一下,这才接过林海递过来的酒杯,大大方方的与林海手臂相扣,一起饮下了交杯酒。 “还有吗?”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给林海,贾孜咂巴咂巴嘴,一脸笑意的看着林海。 林海笑了笑,索性直接将酒壶拿过来,与贾孜一起坐在床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知道吗?”喝了两杯酒,看着房间内摇曳的红烛,贾孜的话突然多了起来:“这酒可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爹亲手酿好后埋在家里的梅树下的。你知道这酒叫什么吗?” 林海温柔的看着贾孜,笑道:“女儿红。” “聪明。”贾孜笑眯眯的拍了拍林海的脑袋,就好像拍贾珍和贾琏一样:“本来,我还以为会是什么特殊的味道呢。现在看来,与外面酒家卖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嘛!” 林海被贾孜的举动弄得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才好——为什么他觉得贾孜刚刚的动作像是在拍一条小狗。赶紧甩掉自己脑中不贴切的比喻,林海连忙抢过贾孜手中的酒杯,温柔的道:“时间很晚了,我们该休息了。”说到这里,林海的脸抵制不住的更红了。 “怎么?”歪着脑袋看着林海,贾孜调侃的道:“怕我喝醉呀?我的酒量可是”贾孜突然发现什么,连忙凑上去,笑眯眯的盯着林海的脸和耳朵:“呀!你脸红了。该不会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差呀?” 贾孜突然靠得这么近,比刚刚两个人喝交杯酒的时候还要近,林海竟突然感到有点害羞。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个男人,今天这个日子,还是应该他来主动一些的 正当林海想采取主动行动的时候,贾孜突然感到腹下一股热流,一种久违的感觉突然袭来。 贾孜想也不想的一把推开林海,直接蹦下床,打开墙边的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翻看一下,松了一口气——幸好,在青锋离开之前,她叫青锋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柜子:虽然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看一看她的衣服都放在了哪里。 接着,贾孜想也不想的直接绕过林海,转到了床边的屏风后面,利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并换上了新的衣服——谁能想到,就在今天,她日子向来不大准的葵水竟然来了。 贾孜的手轻轻的覆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腰腹:怪不得从昨天开始就肚子疼呢!想到未来的这几天,自己又要忍受那非人的折磨,贾孜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在贾孜整理自己的时间里,林海已经简单的洗了个澡,又让人端上了一些简单的食物来:酒席上,他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是菜还真就没吃过几口。 “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让人准备了红豆沙。”看着贾孜终于回来了,林海温柔的询问道。想到刚刚贾孜翻东西时,自己无意间看到的贾孜身后的那块暗暗的红色,林海的脸更红了。在成亲前被普及过这方面知识的林海想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贾孜的状况,于是赶紧吩咐下人准备了红豆沙——书中提过,红豆是补血的。 “好吧!”贾孜直接点了点头,既然疼的厉害,她就只能找别的办法转移注意力了。 看着贾孜又喝了一碗温热的红豆沙,林海才轻轻的阻止了贾孜:晚上不能吃太多了,否则会积食的。 虽然以贾孜现在的身体状况,林海是应该要离开的。可是,今晚毕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林海若是离开了,对贾孜的名声终是不好的。因此,吃完了简单的食物,又坐了一会儿,林海还是直接上了床。而贾孜,则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趴到床上睡着了。 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红烛,鸳鸯成双,蝴蝶成对,可惜林海的洞房花烛夜却没有所有人想象中的温存。只有睡得迷迷糊糊的新娘与春风满面的新郎。 透过纱帐外的烛光,看着贾孜在烛光中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的脸,林海不自觉的伸出手,虚空的抚着着贾孜的眉眼,轻轻的笑道:“好久不见。” 看着贾孜熟睡的样子,林海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令他记忆深刻的一幕。 能够成为当今钦点的探花郎,林海的外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这一点,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小时候的林海,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深得各类人士的喜欢,否则也不能从众多的候选者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太子的伴读。 大概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向往着长大c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的。林海也不例外。 那一年,林海还不满八岁,好不容易甩开了自己身边的家仆与小厮,独自一个人跑到街上玩耍,自然是看什么都新奇c看什么都喜欢的。 听着周围挑着担子的小商贩高声的吆喝叫卖声,看着四周摊子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小摆设,林海不自觉的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东西买了不少,脸上也是一直带着开心的笑容。只是,林海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落入了别人的眼中,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在林海没注意的时候,有几个人偷偷的跟上了他,而林海并没有发觉。直到林海走得累了,就直接坐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摊上。 看着突然坐到自己对面的人,林海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虽然不会以貌取人,可是面前这人看自己的目光,林海却真的很不喜欢。 “小哥儿,”对面的男人一脸色眯眯的打量着林海:“第一次逛街呀?怎么也不找个人陪陪你呀,不如哥哥来陪陪你。” 男人的话间一落,旁边的几个家仆打扮的男人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彼此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林海的目光明显的带着蔑视与不怀好意。 林海自然看出了几个人的不怀好意,连忙站了起来: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只是,林海想走。可是,对面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他离开呢?于是,对面的男人一个眼神过去,几个家仆直接挡住了林海的去路。而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连忙低着头跑开了——挡住林海的那个男人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家里有权有势,他们这些小百姓又怎么惹得起呢? “你们是什么人?”林海愤怒的握着拳头:“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竟然如此如此,还有王法吗?” “看看这张小脸呀,”男人放肆的挑起林海的下巴,暧昧的笑道:“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漂亮,哥哥我就喜欢你这个小模样。” 林海愤怒得转开脸,又向后退了一步:“干什么你,放尊重点。”林海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甩开自己的家仆和小厮,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求助无门的境地。 “尊重?”男人笑得一脸的猥琐,示意家仆将林海抓住后,才笑着上前一步,拍了拍林海的脸,笑得更加的猥琐了:“放心好了,哥哥我可是很会疼人” 林海又羞又怒,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身后几个人的钳制,也躲不开男人猥琐的手。 一块瓦砾突然冲破人群,狠狠砸开男人的手,却又精准的没有伤到林海分毫。 林海庆幸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结果却发现一个还没有他高的小孩子站在一旁,慵懒的靠在墙上,随手吹了吹手指上的灰:“王子胜,怎么,你的皮子又紧了?” 一看到小孩儿的样子,林海本来松掉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紧接着,林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对着一旁的小孩儿道:“喂,你快跑吧” “是你?”一看到那个小孩儿,那个被称为王子胜的男人直接就放开林海,冲着小孩儿嚷道:“你还敢出现?老子打死你。”说着,王子胜示意身边人放开林海,几个人围成一个半圆,缓缓的向小孩儿走了过去。 小孩儿的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条黝黑的鞭子,挥舞开来。灵活的鞭子穿梭于王子胜的一众家仆之间,不时的带出鞭子抽打在肉上的沉闷声;而一直抓着林海的王子胜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得意洋洋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阴沉。 纵使不懂武功,林海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他以为一定会吃亏的小孩儿的功夫非常好,很快就将王子胜的家仆全都抽得趴到了地上。 王子胜看到小孩儿提着鞭子向自己走来,想也不想的抓着林海挡在自己,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你c你c你,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怎么样?”小孩儿的鞭子狠狠一甩,重重的抽在地上,:“我告诉你,王子胜,你要是再敢说赦赦一句坏话,我直接抽死你。滚!” 听到这句话,王子胜如蒙大赦,直接将林海往旁边的墙上一推,转身就跑。他的一群家仆则连忙磕磕绊绊的跟在后面。 王子胜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落荒而逃,林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危机:他竟然被救了他的那个小孩儿压在了一旁的墙上。 小孩儿的双臂撑在林海旁边的墙壁上,将林海圈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虽然个子比林海矮了一点,可是气势上却显得比林海还要高。 “美人儿,”小孩儿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这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小心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爷英雄救美,你现在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说着,小孩儿还拍了拍林海的脸蛋。 林海的脸通红通红的,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儿可能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孩子这么说,林海就是莫名的觉得很丢脸。 还没等林海说什么,就感到一只白嫩的手轻轻的虚抚着自己的脸庞,学着大人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果然有几分姿色。要不然你就跟着爷走吧?爷保你这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林海被小孩儿的话吓了一跳,还没等说话,小孩儿就直接放开了他,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解:“赦赦这招也不管用啊!” 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接着就听到一个年长的声音:“大爷在那里。” 小孩儿扭过头看了一眼急匆匆的奔过来的家仆打扮的人,话却是对着林海问的:“你的人?” “是。”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到家里的下人已经找来了,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担心那个叫王子胜的人再回来找他们两个人报仇了。 小孩儿点了点头,直接转身走了。只留下林海一个人站在那里,红着一张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本来是想问一问小孩儿的名字的,可是最终却没来得及开口,却记住了那个小孩儿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痔,以及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贾孜的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合,林海笑着躺到了贾孜的身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贾孜半梦半醒间,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身边竟多了一个陌生的气息,不由下意识的伸出了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见婆婆&小互动 睡梦中林海突然感到腰间重重的一疼, 接着听到“呯”的一声。林海下意识的觉得身上一凉一疼,还没等睁开眼睛,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紧,接着就是一个极为冷冽的声音:“你是谁?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听到这声音, 林海猛然惊醒过来, 还来不及想一下自己此刻的状况, 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正穿着单薄的寝衣, 长发披肩c目光冷冽的跨坐在他的身上。本来应该是有些旖旎的场景,却被此刻正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给破坏了。 “主子, ”门外传来了青锋的声音:“你醒了吗?”青锋也是早早就醒来了,一直在门外等着贾孜叫她进去服侍。可是, 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在青锋心里纳闷贾孜怎么还没醒的时候, 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了“呯”的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令门外所有人的心都是不由自主的一个颤动,连忙伸手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接着就将门推了开来。 门外传来的声音令贾孜彻底的清醒过来,也反应过来眼前的情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抱歉的朝林海笑了笑,贾孜直接松开一直放在林海脖子上的手,一把拉住林海胸前的衣襟,用力的一扯,脚在地上用力的一蹬。在林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翻一转, 两个人就再次回到了床上。 只不过, 门上传来的推动的声音, 令贾孜一个用力过猛,竟直接将林海拉到了自己的身上。最为巧合的是,在青锋和一群丫环c嬷嬷推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林海衣着凌乱的压在同样衣着凌乱的贾孜的身上,贾孜的手也直接放在了林海的胸口,而林海的唇好巧不巧的正贴在了贾孜的唇上。 贾孜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差一点控制不住的一脚再次踢过去,将林海直接踢到窗外。林海也是满脸通红的看着贾孜,心里有一丝丝的甜蜜,也有一点点的羞涩,还有被人看到这种场景的尴尬。 而门口的下人们也被这样的场景弄得十分的尴尬:年龄小的赶紧低下了头,年龄稍大的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只有年长的嬷嬷们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直接拉住自己身边不好意思的小丫环们,迅速的退出了房间。看来,老夫人的抱孙子的愿望很快就能达到了。 “呃”林海小声的说道:“抱歉,刚刚我” 贾孜觉得自己向来都是十分大度的人。因此刚刚的情景虽然令她恨不得直接一脚将林海踢到窗外去,可是既然林海都开口道歉了,贾孜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也只好一把推开了林海,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故作镇定的道:“我刚刚不是故意踢你的。我”抿了抿嘴角,才接着说:“我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对了,你没事吧?” 虽然刚刚摔得那一下令他浑身都疼,可林海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笑道:“我没事。”贾孜的反应林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贾孜毕竟在战场上多年,警惕性高一些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贾孜竟然那么厉害,一下子就能把他一个男人拉起来:难怪小小年纪就能从那么多坏人的手中救下他 想到这里,林海不由得转过头看着贾孜,想从贾孜的表情里看一看她有没有想起当年的那件事 “干嘛?”贾孜不解的看着林海:“怎么这么看我?”如果此刻她对面的是贾敏,贾孜可能就会笑眯眯的凑上去,顺便再调侃一下对方是不是突然深深的爱上她了;只不过,由于对面是一个刚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因此贾孜只是问了一句,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接下了床。 贾孜一边轻轻的按了按酸疼的腰,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来,接着便转到了屏风的后面,换下了原本有些轻薄的寝衣。 “老爷,太太,你们起了吗?”听到房间内的动静,一位年长的嬷嬷连忙敲了敲门,轻声的问道。她可不敢再向刚刚青锋那样莽莽撞撞的冲进去了:这万一要坏了老爷的好事怎么办? “起了。”林海边翻衣服,边应了一句:“安嬷嬷你们进来吧!”说话间,林海已经翻出了过会儿要穿的衣服,正等着贾孜从屏风后出来,他好过去换衣服。 一群丫环在安嬷嬷的带领下端着水盆c帕子等洗漱物件鱼贯而入。不过,想到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场景,大家的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都不敢看林海一眼,纷纷低下头,井然有序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退到一旁,等着侍候贾孜和林海梳洗。 安嬷嬷原是林母的陪嫁丫环,是林母的绝对心腹。这次,安嬷嬷也是被林母特意派过来侍候林海和贾孜的。因此,一进房间,她就连忙上前帮着二人收拾床铺——这样的事,总不能让一群未经人事的小丫环来干吧? 看着雪白的锦帕上那盛开的暗红血花,安嬷嬷欣慰的点了点头: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大爷终于长成真正的大人了。 贾孜换好了衣服就直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接过青锋手中的帕子,直接开始梳洗。林海也连忙走到屏风的后面,换上了常服。 安嬷嬷看着贾孜一身轻便的装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今天是两个人新婚的第二天,贾孜穿得是不是太简单了点?虽然绯红色的衣服足够喜庆,可是样式到底还是稍微的简单了一点。 只是,还没等安嬷嬷开口提醒贾孜,林海也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嬷嬷,”林海的手里拿着昨天晚上被贾孜无意间扯破c随手扔在屏风后的寝衣,双耳有些泛红,压低了声音:“你一会儿把这衣服拿去扔了吧。”想到这件衣服上沾染的血渍,林海自然是十分的不好意思的。 看着自己贴身的还染着经血的寝衣就那么拿在林海的手上,贾孜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她是真的把那套寝衣给忘了。如果不是为了不想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贾孜早就扑上去将寝衣抢过来了。不过,看到林海并没有揭破自己的“秘密”,贾孜的心里对林海倒是不自觉的添了一份亲近。 看到贾孜和林海两个人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安嬷嬷愣了一下,接过寝衣后不禁好奇的偷偷打量了一眼,接着就发现了上面明显的被扯坏的痕迹。安嬷嬷暧昧的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贾孜,心说:“这老爷也太心急了一点吧,竟然连太太的寝衣都给扯坏了。就太太那小身板,怪不得一副虚弱的模样呢!” 察觉到安嬷嬷暧昧的目光,贾孜不解的凑到青锋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在外面被安嬷嬷耳提面命的教导一番的青锋同样不解的摇了摇头:“主子这一身从穿戴从里到外都很合适呢!”想到刚刚进来时看到场景,青锋现在还有些面红耳赤。她发誓,如果知道刚刚屋子里是那样的场景,她一定会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到贾孜,而不是愣头青似的闯进来。 “学滑头了你。”贾孜眨了眨眼睛,调侃的敲了青锋的脑袋一下,又拐了拐身边的林海:“喂,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海同样一脸的不解摇了摇头,接着又低声的给贾孜介绍道:“她是安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人。” 贾孜笑了笑,朝安嬷嬷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不得不说,安嬷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的心里感觉非常的怪异,却又说不清这种怪异感觉的来源。当然,贾孜是怎么也想不到安嬷嬷对于那件被扯坏的寝衣的理解,跟事实完全是南辕北辙的。 “老爷,”收拾好了屋子,安嬷嬷才笑眯眯的对林海和贾孜说道:“老太太吩咐了,您和太太吃过了早餐再过去就可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老奴就先下去了。” 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麻烦嬷嬷了。我和阿孜一会儿就过去看母亲。”听到母亲的吩咐,林海的心里不自觉的感动:他自然明白,林母如此的吩咐,不过是为了让他和贾孜多一点相处的时间罢了。 安嬷嬷听到林海如此亲密的叫着贾孜的名字,更加的开心了,连忙带着人下去了:老太太可是吩咐了,要多给小两口相处的时间。 “阿孜,”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林海才再次开口叫道:“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给母亲敬茶,好不好?” 看到贾孜疑惑的样子,林海又连忙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母亲很好相处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不是应该先去给你母亲敬茶吗?”贾孜好奇的问道:“嫂子都跟我讲过了,早晨一醒来就得去给你母亲敬茶的。”从当今下旨赐婚的那一天开始,贾孜就明白她和林海的婚姻已经不能避免。这样一来,贾孜也只能接受,并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能够好一点。而身为儿媳妇,贾孜自然要学会与婆婆相处。因此,贾孜的心里早就已经决定,只要林母不是特别过分,她便对她好一点。可若林母真的对她特别挑剔的话,那她还是宁国府贾家的女儿,是当今亲封的孝宁将军。 “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林海是聪明人,一听贾孜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禁十分的满足:“你就放心好了。而且,也是她让我们晚一点再过去的。”虽然心里一直担心母亲的身体,可是现在,林海还是想让贾孜多休息一会儿的:毕竟,贾孜现在的身体情况特殊。 贾孜看了看林海,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母亲应该醒了吧?要是醒了的话,我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贾孜此刻也终于明白了她不知道在哪听到过的一句话:男人啊,就是不懂事。 林海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贾孜竟然会这样以自己的母亲为先。无论是什么原因促使贾孜说出这样的话来,总之,听到这样的话,林海的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察觉到林海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贾孜着实有些无奈,所以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嘛。贾孜想也不想的直接伸手拉了林海一把:“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母亲。” 林海的脸上漾起开心的笑容,他喜欢听到贾孜口中的两个字:我们。因此,林海不由自主的任由贾孜拉着走出了房间,并带着贾孜去了林母所在的院子。 林母刚刚收拾妥当,就听到下人报告,说林海和贾孜已经过来了。 “快,快让他们进来。”林母连忙让人将林海和贾孜请了进来。刚刚她已经收到了安嬷嬷的汇报,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就算立时死了,也可以闭眼了。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她那从小就斯斯文文的儿子竟然会急到这种程度,直接就撕了媳妇的衣服。由此倒也可以看得出来,对贾孜,林海无疑是满意的。 林母端坐在椅子上,喝下了贾孜敬的茶,听着贾孜那清脆的一声“娘”,眼角泛出了泪花:这种称呼比起他们这些人家习惯称呼的“母亲”来,要亲切得多。 由于贾孜和林海过来的比较早,在给林家祖先供过香后,林母又直接留了两个人早饭。贾孜象征性的给林母布了点菜,就被林母拉着坐下吃饭了。 看着清瘦单薄的贾孜,林母心疼的道:“阿孜,你多吃一点。喜欢吃什么,直接吩咐就好。”本来林母对贾孜就是较为满意的,再加上林海对贾孜的满意,林母对贾孜自然就更加的关心了——她那儿子初经人事,又不知道怜香惜玉,还不得她这当娘的给收拾残局。嗯,一会儿得让人给贾孜炖点补品喝。还有,林海也得补一补了。 当然,对林母来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贾孜太瘦的话,对将来的孩子也是不大好的——若按安嬷嬷的描述来看,她的孙子很可能已经不远了。 心里这样想着,林母对贾孜自然更加的热情了。而贾孜大方不扭捏的样子,自然也博得了林母的喜爱。 “嗯!”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顺手给林母夹了两样她用得比较多的小菜:“娘,您才要多吃一点呢。”贾孜对于林母的印象不错,自然也愿意对她好一些。 看着林母和贾孜言谈甚欢的模样,林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那个多余的人。“娘,”林海不自觉的将叫了近二十年的称呼换成了贾孜的叫法:“你都不理儿子了。”林海假意抱怨的看着林母,脸上满是笑容的说着。 “你这个孩子。”林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说什么呢?阿孜呀,”林母再次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转过头看着贾孜笑道:“你别理他,他就这个样子的。” 贾孜撇了林海一眼,心道:“只要不是那种心偏到沟里的,肯定都会喜欢我的。” 贾孜嫁进林家的第一顿早餐就将林母哄得非常的开心。当然,贾孜真诚不虚伪不做作又会哄人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母对贾孜是真的喜欢。如果说一开始,林母只是觉得贾孜的身份c家世能够给林海带来巨大的好处的话,那么自从见了贾孜后,她倒是真的喜欢上了贾孜这样爽快利落不做作的性格了。 “你看看我,都忘了阿孜你这会儿正不舒服呢!”看着贾孜不时的偷偷的揉一下腰的模样,林母了然的笑道:“阿孜,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咱们娘俩的时间还长着呢,”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经验,林母不禁有些心疼贾孜了:昨晚林海把贾孜的寝衣都给扯破了,今天贾孜能舒服了才怪呢,况且,贾孜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陪她了,能支撑到现在就已经很难得了。况且,她还得多给林海和贾孜留一点相处的时间呢。 “可不是。”贾孜点了点头:“娘,你都不知道,昨天可疼了。我的腰现在还疼呢,动一下都疼。”贾孜不知道她这话多么容易引起歧义,只是简单的对林母的话表示赞同:她的腰这会儿真的很疼。 听到贾孜的话,林母的脸都红了,更别提旁边侍候的下人了。 林母嗔怪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满是笑容的道:“海儿,还不快陪着阿孜回去休息。我跟你说,你可得给我对阿孜好一点,别欺负了人家。” 贾孜笑了笑,没说话。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就林海那小体格,她一脚就能给他踢到窗外去,还敢欺负她?收拾不死他。 林母和林海倒是不知道贾孜真正的心声。而林海也连忙点头,并向自己的母亲保证:绝对不会欺负她的儿媳妇,这才被林母放回了自己和贾孜的院子。 而林母看着林海和贾孜一起离开的背影,不禁点了点头: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相配。 林海一边轻声的向贾孜介绍着林府的情况,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贾孜的脸色。当然,对于母亲对贾孜的喜爱,他也是非常开心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干嘛偷偷的看我?”贾孜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林海偷偷看她的事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揭穿罢了。 “你”林海目光灼灼的看着贾孜,一副不甘的语气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打马游街那天” “打马游街?”林海一脸不解的看着贾孜,这才觉得贾孜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那天在酒楼上的那位雌雄难辨的公子。想到这里,林海也想了起来,当时冯唐几人好像就趴在窗口看他来着:嗯,那个将榜眼砸得躺了好几天的疯女人肯定是冯唐带去的。 只是,贾孜没想起他来,到底令林海觉得有些不平。抿了抿嘴,林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痞痞的笑容。 贾孜不解的挑了挑眉毛,接着就被林海扶着肩膀轻轻的一转,之后就看到林海的双臂撑在自己两边的墙壁上,一脸的戏谑:“美人儿,胆子不小呀,竟然敢这么看爷”林海尽力的模仿着当初贾孜的语调,试图唤起贾孜对当年那件事的记忆。 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了过来,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想到林海竟然敢调·戏到她的头上来了。 直接推了林海一把,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位置。贾孜双手撑在林海旁边的墙上,微微的仰着头看着林海:朗目星眉,唇红齿白,再加上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倒是担得起玉树临风这个成语,不愧是当今钦点的探花郎。 贾孜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自己这新任丈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声:果然是极品小白脸呀。 林海温柔的注视着比自己略矮一些的贾孜,完全不在意自己因贾孜这样的动作而显得气弱了不少。相反,贾孜这样的动作,令林海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的事。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好像还未对贾孜说上一声“谢谢”。 察觉到自己看林海竟然有些看得呆了,贾孜连忙收敛了心神,暗骂了一声:美色误人。 迅速夺过林海手里的折扇,贾孜轻佻的挑起林海的下巴,微眯着眼睛朝林海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对着林海的脸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轻轻的道:“美人,胆儿不小啊!知道爷是谁吗,就敢这么看爷” 驾轻就熟的姿态与动作表明,贾孜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当年赦赦不管用的那一招,她已经能够做出七八分的诱·惑力了。然而,只要一想到贾孜可能也用这招对付过别的人,林海的心里便不由觉得有些闷。 轻轻的咳了一声,林海突然很想问一问贾孜有没有记起自己。可是,却突然感到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果然颇有几分姿色!”贾孜的手若有若无的触碰着林海的脸,脸上是一副色眯眯的纨绔模样:“美人,要不然你就跟着爷走吧!爷保证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府里的下人看到远远的看到贾孜和林海靠在一起的样子,连忙低下头跑了:到底是沙场上的女将军呀,就是这么大方,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就敢与男人那么亲近。 贾孜和林海倒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无意的举动给府里下人造成的印象。只是,贾孜的话音刚刚一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抽疼了一下,脸色不禁一白,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晃了一下。 “怎么了?”林海注意到贾孜的脸色不对,连忙扶住贾孜,关心的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找大夫。”说着,林海便伸手去抱贾孜。 靠着林海缓了一口气,贾孜连忙躲开林海伸过来的手:“干什么你?找什么大夫找大夫。” 林海愣了一下,突然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举止有失庄重,不禁微微的有些耳根泛红,又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下人并没有看着自己和贾孜的方向,这才好了一点:“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林海的话,贾孜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连忙笑了笑:“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可别请大夫。若因为这种事请大夫,我多丢人啊!” 林海笑了笑,大胆的伸手扶住了贾孜:“这事有什么可丢人的。”为了与贾孜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林海早就让两人身边的下人退了下去。因此,此刻他做为丈夫,扶着贾孜倒也无可厚非。 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了,贾孜倒是不会让林海这么扶着:她好歹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因为葵水这么点事就被人扶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当然,这样的场景落在府里下人的眼睛里,却又成了贾孜和林海情投意合c恩爱有加的证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回个门&碰个瓷 第二天一早, 贾孜便在林海的陪伴下回到了宁国府。贾孜和林海两个人坐在马车里,一路往宁国府而去。身后的几个车子里,除了一辆车子坐着几个下人,其余的全是给宁国府的回门礼。 “我看你的气色好了很多。”看着贾孜满脸笑容的样子,林海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由于贾孜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骑马, 她又坚决不肯坐轿, 因此林海便陪着她一起乘马车。 “嗯!”贾孜点了点头:“今天感觉好了很多。”马车里就只有贾孜和林海两个人, 如果两个人都不说的话, 气氛也会显得比较怪异。因此,贾孜便一直和林海说着话。 林海关心的看着贾孜, 犹豫了一下:“你”林海想问一问贾孜是不是每次都是疼得那么厉害,要不要找个专治妇科的大夫好好的看一看。可是,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尴尬,一时之间林海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喂, ”看着林海突然间变得通红的脸,贾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轻的伸手捅了捅林海的腰:“你脸红什么啊?”贾孜实在是不弄不明白林海为什么突然就脸红了:所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个话都脸红。 想到贾孜一直叫着他“喂”,林海突然开口说道:“我的表字是如海。”虽然林海的年纪尚不及弱冠,可是他的父亲在去世之前就已经给他取好了表字。只不过,他的身边除了同窗,还真没有多少叫他表字的人。而此刻, 看着自己身边的贾孜, 林海突然很想听到贾孜叫着自己表字时的声音。 “嗯?”贾孜不解的眨了眨眼, 完全不明白林海突然告诉她他的表字有什么意思:难道林海是想问她的字——可她老爹也没给她起过字呀! 林海笑了笑,轻声的说道:“你可以叫我如海。” “哦!哈哈”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海的意思,不禁控制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这么点事,就不会直接说嘛——果然是傻乎乎的书呆子。 听着贾孜放肆的笑声,林海的脸上不由露出宠溺的笑容。看着贾孜因笑而弯起的嘴角,林海无法控制的想到了昨天早上无意间碰到时那香甜柔软的触感。想到那柔软的感觉,林海的心头不禁一热,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嘴唇,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拉贾孜的手:“阿孜,我” 就在贾孜和林海一路随意聊着,而林海微微的有些意动的时候,马车一路到了荣宁街。而在不远处的宁国府里,所有人都已经在翘首等待了。 宁佳堂里,荣国府众人早早就来了。徐氏和刘氏心不在焉的一边陪贾母说话,一边不时的看一看外面——虽然知道现在还不到时间,可她们的心里还是急得很:不知道贾孜这两天过得如何,贾孜性子直爽,也不知道林家人到底能不能接受她的这种性子。贾敏虽然一直坐在贾母的身边,可是心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贾孜了:她有好多话要和贾孜说。贾母的心里自然也是着急的:她倒是很想看看,贾代善十分赞赏的林家小子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至于王氏,她自然是想知道不要她的妹妹非要贾孜那个死丫头的林海是个什么德行——显然,王氏下意识的忽略了贾孜之所以会嫁给林海,根本原因是当今的赐婚。 外面的大厅里,贾代善不停的打量着被冯唐硬拖来的卫诚,心里是越看越满意:赦儿的心里到底还是念着自己妹妹的。贾政被迫“陪”着厚着脸皮蹭过来的冯唐c杜若等人,心里早已不耐烦至极,脸上也掩饰不住对几个人的鄙视,对即将到来的林海倒是有几分期待。卫诚被贾代善灼灼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安,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冯唐c杜若等人镇定的聊着天,摩拳擦掌的预谋着这次一定要将林海给灌倒,以报贾孜婚礼那天他们几个“悲惨倒地”的一箭之仇 至于贾敬,则早早的就守在宁国府的门外了,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回来了——用卫诚的话讲,他就快成为“望妹石”了。而贾珍则是专程出来侍候贾敬的,贾敬一直就看林海不顺眼,万一要是一会儿看到了,两人再动手怎么办,还不是贾孜难做——他可是出来预备着拉偏架,不,是拉架的。贾赦倒是主动的拉着儿子贾琏等在了门口的:他得看看这嫁为人妇的贾孜会不会一种有含羞带怯c柔情似水的模样。 就在贾敬在宁国府门口转到第二百六十圈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车轮声,而荣宁街的尽头也出现了马车的影子。 “来了。”贾敬开心的叫了一声,接着就朝马车方向跑了过去。 “大哥哥,你慢点儿哟!”贾赦比贾珍还要先反应过来,连忙松开贾琏的手,直接跟了过去,边跑还边提醒贾敬慢一点,别被马车碰到了。 贾珍的心里正胡思乱想的猜测着贾敬和林海万一打起来,贾孜会帮谁,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让贾敬和贾赦朝马车冲了上去。 “哎哟我那个天啊!”看着贾敬和贾珍一前一后的跑过去的样子,贾珍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边在心里责怪这两个不省心的老家伙,边拖着贾琏的手跟了上去。 林家的车夫还是认识贾敬的,因此一看到贾敬狂奔过来的模样,他连忙停住了马车:可别真把这位给碰了。万一真碰到了这位,马车里的那位,还不得活吃了他呀? 而马车里,林海的手还没碰到贾孜的手,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轻轻的敲了敲马车的门:“老爷,太太,到荣宁街了。宁国府的老爷过来了。” “大哥!”贾孜一把推开车门,就看到贾敬连跑带癫的跑过来的模样,连忙跳了下去,开心的叫了一声。 被抛下的林海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跟着贾孜下了马车:今天可是贾孜回门的日子,他自然要好好的表现了。 “妹妹,你可算回来了。”贾敬看到贾孜本来很开心,可是一看到跟在贾孜身后下来的林海,突然就不高兴了,一副“你跟回来做什么”的模样。 “大哥。”林海乖巧的跟着贾孜叫了一声。不过,看到贾敬那张垮下来的脸,林海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他已经习惯了贾敬看到他的时候摆出一张臭脸来:万一哪天贾敬真的热情起来,他就该害怕了。 贾孜好笑的踢了贾敬一下,又警告的瞪了贾敬一眼,免得他在大庭广众下给她丢人。 “这就是孜妹夫吧?”贾赦跟在贾敬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林海,心里不住的点头:嗯,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幸亏没让王子胜那男女不忌的狗东西看到啊! “这是赦大哥哥,是西边荣国府的,也是叔叔的嫡长子。”贾孜指了指贾赦,笑着向林海介绍着贾赦。 林海突然凑到贾孜的耳边,亲昵的说道:“就是那个赦赦吗?” 贾孜扭过头吃惊的看着林海,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海竟然知道她对贾赦的另一个称呼。 贾敬看到贾孜与林海亲密的样子,眼角不停的抽搐,直接就打算上前一步将贾孜拉过来:林海这臭小子,大庭广众的就勾引他单纯可爱的妹妹,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贾赦连忙一把抱住贾敬的腰,防止贾敬太过冲动。接着又将贾敬堵到自己的身后,挠着脑袋对林海笑眯眯的道:“那个孜妹夫呀,咱们还是先进府里再说话吧,先进府再说。” 林海点点头,和贾孜与众人一起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如果说在府外,贾敬还能强忍着不理会林海的话,那么一进了宁国府,贾敬可就再也忍不了了。 一把拉过贾孜,贾敬第一句话就是:“阿孜,你没被人欺负吧?”贾敬说着,还警惕的看了林海一眼,一副就是林海欺负贾孜的模样。 “谁敢欺负我呀!”贾孜好笑的看着贾敬:“大哥你呢,这两天有没有听嫂子的话?” 一听这话,贾敬的老脸竟突的一红,难得的没有回答贾孜的话。 贾赦想到贾孜出嫁的那一天贾敬在府里唱的那一出大戏,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出了声:“阿孜呀,你就别问了,别问了。” 贾孜好奇的看向贾敬,完全弄不明白贾敬到底又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贾赦会是这副表情? “孜姑姑,”贾琏握着拳头,突然出声说道:“敬大伯父把赖二给撵走了。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把赖尚荣那小子也给撵走,不能让他赖上我们荣国府。” 显然,贾琏的心里始终还记着贾孜当初听到赖尚荣名字时说的话:哟,这名字起的,可真是赖上荣国府了,难道还要荣国府保他富贵荣华c升官发财不成? “赖上荣国府,赖上赖尚荣!”贾赦突然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道:“我说那小子怎么我一见着就觉得讨厌呢。好啊,原来是打着这个鬼主意呢!我呸!他想得美,老子美死他” “你何必跟个小崽子一般见识呢。”贾孜看了贾赦一眼,笑道:“那小崽子不是已经脱离了奴籍?你应该想的是把赖家整个给拔了。” 赖尚荣是荣国府里赖嬷嬷的孙子,是赖家长子赖大的独子。自他一出生,就求得了贾母的恩典,脱离了奴籍,成为了平民。只不过,他虽然脱离了奴籍,可是骨子里的奴性却是却不掉了。因此,他一直都“赖”在贾珠的身边,打着伴读的名义,在荣国府混书读,同时兼骗吃骗喝骗用的。这种高待遇自然令贾赦父子十分的气怒。可贾孜怎么也想不到,贾赦竟然这么没出息,只是气怒于赖尚荣的无赖,而不是想着将赖家给连根拔了。 贾孜自然是早就认识赖嬷嬷的,对赖嬷嬷一家也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的。赖家的人轻易也不敢往她的跟前凑。可是,她也没想到,在她离开的那几年,赖嬷嬷的二儿子赖二竟然跟贾珍搭上了关系,并迅速成为贾珍的心腹。 对于这样的状况,贾孜自然是颇为不满的:就冲她回来第一天见到的事,那赖二就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贾珍又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万一受到赖二的怂恿做出点什么事来,谁都保不了他。因此,贾孜一直都想着要把赖二给彻底的轰出宁国府。 只不过,贾孜在家的这段日子,贾珍一直很乖,赖二也不往贾孜的跟前凑。贾孜想找理由都找不到。 贾孜在家,这件事倒也不是特别紧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赖二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谁能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嫁了出去。最终,贾孜也就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贾敬办——贾敬虽然沉迷道教与炼丹,可是对贾孜的话,却还是放在心的。因此,贾孜刚刚上了林家的花轿,心情不好的贾敬当天就找了理由,干净利落的将赖二给撵出了宁国府——就算是赖嬷嬷哭哭啼啼的通过贾母来说情都不行。 难得表现出雷厉风行一面的贾敬竟得到了越看赖尚荣越不顺眼的贾琏的崇拜,贾琏这两天也摩拳擦掌的想将赖尚荣给轰走,再也不让他赖着荣国府。 而贾赦一听到贾孜的话,顿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拿出自己的扇子,讨好的给贾孜扇了扇:“那阿孜给哥哥出一个主意呗!哥哥绝不让你白动脑子,请你喝花酒。” 贾孜白了贾赦一眼,直接一扭头:“自己想去。”看了贾敬一眼,贾孜虽然有心想问一问他是如何将赖二撵走的,可是却没有当着林海的面问出来:宁国府到底还是要脸面的。 “别呀。”贾赦讨好的围在贾孜的身边,不停的给贾孜扇着扇子:“我这不是想不出来嘛!” 林海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新奇: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不明白家里兄弟姐妹多是何等的热闹。可是看着贾孜与贾赦c贾敬等人笑闹的样子,他又不自觉的心生羡慕:不管贾家这几个人的风评怎么样,可是他们的感情却真的很好。 落在最后的贾珍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这姑父还真是美貌呀,与姑姑倒也相配——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治得住这姑姑了?至于赖二被赶走的事,贾珍根本就没当成一回事: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撵走就撵走了,他还能少了奴才侍候不成? 贾孜一路和贾赦聊着进了大厅。她一进大厅,就看到冯唐c杜若等人大模大样的,如自己家一般舒适的坐在大厅里。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冯唐一脸笑嘻嘻的朝自己摆手的模样,贾孜挑了挑眉毛:“怎么,唐唐你又离家出走了?要不要我去请冯老将军过来接你呀?” 冯唐想也不想的跳下椅子:“你可别咒我。” 卫诚指了指冯唐等人,笑道:“他们说前两天没喝够,今天特意来蹭酒喝来了。” 贾政的目光则一直都在林海的身上,心里也是赞叹不已:果然是风度翩翩c斯文俊秀,担得起这探花的称号。 察觉到贾政的目光,贾孜想也不想的直接挪了一下脚步,将林海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笑话,虽然贾政的心里没那么龌龊的想法,可林海到底是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让贾政用那样的目光痴痴的盯着林海看呢! 贾孜下意识的动作令冯唐等人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只有贾敬一脸的不悦:就说林海不是好人,不知道给他妹妹下了什么迷药了,竟然让阿孜来保护他,真是越看越讨厌。 “好了,”最终还是贾代善打破了大厅中诡异的气氛:“阿孜,你先带着林姑爷去拜一拜你的父母吧。正好,也让大哥看一看他的女婿。”看着贾孜和林海之间和谐的样子,贾代善倒是十分的欣慰:两个都是好孩子,能和谐相处自然是最好的。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叔叔你先坐,我们一会儿再过来陪你聊天。” 贾孜和林海先在贾敬陪同下拜了拜贾代化夫妇的牌位,接着去了宁佳堂给贾代善夫妇敬了茶。 林海过来的时候,贾敏等人连忙避了出去。就是王夫人想喝林海敬的茶,都没能如愿。贾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她本来也不是为了看林海来的。然而,看着王氏那惺惺作态的关心着刘氏的样子,贾敏着实有些无奈,最后给贾孜留了一句话,便去了水榭等她。 喝了贾孜和林海敬的茶,贾母又笑着将贾孜叫了过去,握着贾孜的手笑道:“阿孜好福气呀!我看那林探花人还不错,你可得好好的,别老使性子,听到没有?林探花呀,”接着,贾母又转向林海,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我可把我们阿孜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待她。” 虽然贾母的话听起来很怪异,可林海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贾孜偷偷的撇了撇嘴:“我去找小敏。”只要一想到贾敏和卫诚的事已经差不多要定下来了,贾孜就十分的想笑:别当她不知道贾敏当初知道她要嫁给文弱书生时是怎么想的,这回终于轮到她了吧? 说到这里,贾孜就不得不佩服贾代善的行动迅速了:跟冯唐的爹聊过之后,在昨天就与卫诚见了面。虽然现在因为卫诚还处于孝期而不能直接将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可是卫诚已经与贾代善达成了协议,等到卫诚出了孝,就去荣国府提亲。 在与卫诚商量完以后,贾代善直接就告诉了贾母,并让贾母着手开始给贾敏准备嫁妆。看着贾代善那副不容商量的模样,贾母自然不敢有反对意见:贾代善最近对她意见颇多,万一她再真的惹火了贾代善,贾代善再夺了她的管家权,她可就真的丢人了。 当然,也因为卫诚的孝期,这件事暂时还没多少人知道,就连贾赦都不知道。贾孜知道,也是因为刚刚贾代善的暗示。 想到卫诚今天也来了,而且刚刚看到她们离开又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贾孜突然想让贾敏偷偷的看上卫诚一眼。因此,她自然要去找贾敏了——贾敏的事,可比贾母要重要得多了。 看到贾孜要走,林海连忙也站了起来:“那我也出去了。” 贾敬c林海c贾代善等人一起去了大厅,而贾孜则去了水榭。其他人又回到了宁佳堂,陪贾母聊天,听贾母赞叹着林海的好颜色。想到刚刚林海那斯文有礼的模样,以及林家送到贾家那令人眼红的聘礼,贾母的眼神闪了闪: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不到她的敏儿的身上呢?那个卫诚,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真是不知道老爷看上他什么了?敏儿给了他,除了能立时当家,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小敏。”看着贾敏百无聊赖的靠着栏杆的模样,贾孜连忙跑了过去,一手抱住贾敏的肩: “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呀?” 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你就不会换个说法?” “那”贾孜的眼睛一转,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我想你了。” “去你的。”贾敏捏了捏贾孜的脸,调侃着说道:“你还有时间想我?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贾孜不介意的揉了揉贾敏的脸,一脸的坏笑:“你不信我没关系,你只要信那个谁就行了。”说着,贾孜还暧昧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水榭是她的地盘,她自然不需要担心有人偷听。 “贾孜!”贾敏的脸突然变得通红,跺了跺脚,接着直接就去往贾孜身上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显然,贾敏是明白贾孜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贾孜抓着贾敏的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这母老虎的模样,敢不敢让别人知道?” “我”贾敏跺着脚:“我有什么不敢的。” “对了,”贾孜勾着贾敏的肩,凑到贾敏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人今天也过来了。用不用我带你过去偷偷的看上一眼?”虽然贾孜的心里知道这样不合礼数,可是看着贾敏的样子,贾孜还是想偷偷的帮她一把。 贾敏红着脸,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合礼数的。”显然,对于贾孜的提议,贾敏还是动心了的。只不过,碍于礼数与教养,她需要贾孜在背后推她一把罢了。 将青锋叫过来小声的嘱咐了一番,贾孜又一把拉住了贾敏的手:“我有点事,你跟我过来一下。” 贾孜领着贾敏埋伏在一个角落里,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贾敬带着林海c卫诚等人转了过来:他们是去园子里赏花的。 指着卫诚,悄悄的告诉给贾敏后,贾孜就看到了贾敏迅速涨红的脸与一脸娇羞的模样。 贾孜微微的一挑眉毛,轻轻的拉着贾敏偷偷的退了出去: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自然知道怎么偷跑。 看着贾敏一直红扑扑的脸颊,贾孜倒也好心的没有调侃贾敏:这种事涉及到贾敏的闺誉,她和贾敏两个人还好说,自然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就连贾敬将人领到园子里,贾孜也不过是让青锋告诉贾敬,带几个人去园子里转一转的。 贾孜和林海是在宁国府吃过了酒席后才回林府的。而在酒席上,贾孜也终于从徐氏口中知道了为什么一提贾敬撵赖二的事,大家就都是一脸强忍笑容的模样。 原来,贾孜出嫁那天,贾敬急匆匆的去了贾珍的院子却扑了个空后自然气得够呛。后来,他好不容易压下了火气,便打算去园子里招待贾氏族人——今天毕竟是他妹妹出嫁,他又是族长,若没什么事却不露面实在是不好。 可是,没想到,他刚想离开,就看到赖二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他是回来替贾珍取东西的。 贾敬没理会赖二,站起来就往外走。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贾敬与赖二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贾敬突然抱着腿坐到了地上,哀嚎不已。 紧接着,赖二就被贾敬以冲撞主子c对主子不敬的罪名直接撵出了宁国府。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是贾孜成亲的好日子,不宜见血,赖二是绝对逃不过一顿板子的。 贾敬也正好找到了理由,不用去看贾氏族人那喜气洋洋得好似捡了大便宜的脸,直接让人将他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贾母收到消息来找贾敬求情的时候,贾敬直接一句“到底是我这个族长金贵还是赖二一个奴才金贵”就将贾母的话全堵了回去。 而大家最担心的贾珍,知道了这件事后,反而什么都没说,照样喝得醉醺醺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第二天,贾珍又窝在贾敬的身边当了一天的孝子,压根就没提赖二的事。 太阳还没等下山,贾孜和林海就启程回林府了。看着终于被冯唐等人如愿的灌倒的林海,迷迷糊糊的倒在马车的模样,贾孜无奈的撇了撇嘴:“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点都没说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野心婢&小麻烦 语气温和却坚决的对跟去宁国府的几个下人下了封口令, 严令他们不许将林海喝多了的事透露出去,贾孜才半拖半抱的将醉醺醺的林海弄回两个人的房间,又扔到了床上。 看着林海安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贾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在自己的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心说:“这书呆子倒也省心, 喝多了也只是安静的睡觉” “主子, ”看着贾孜目光不善的盯着林海, 青锋小声的和贾孜咬着耳朵:“要不要奴婢将姑爷的小厮找来,将他给抬到书房去?”青锋想得很简单也很单纯:林海到底是喝多了, 别看他现在挺安静的,可万一一会儿再闹起来, 影响了贾孜的休息怎么办? “嘿!小丫头,”贾孜笑眯眯的搭着青锋的肩膀:“府里的那件事, 你听说了吧?”贾孜口中的“府里”,指的自然是宁国府;那件事,指的自然也是赖二被贾敬碰瓷儿给碰走的事。 青锋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舔了舔嘴唇,青锋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一副有话想说却又害怕被人听到的鬼崇模样。 “放心,我这里没有人敢偷听的。”贾孜笑着拍了拍青锋的肩膀,又捏了捏青锋的脸:“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接说就好了。”多年战场的紧张生活, 贾孜一直就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是窗子底下走来走去。再加上昨天早上发生的那件事, 她索性直接吩咐了府里的下人, 除了每天必要的打扫外,平时不用过来,身边只留下了青锋侍候。至于林海,本身就是喜欢清静的人,自然也就由着贾孜了。因此,贾孜的房间,倒可以说是一处十分清静c也十分安全的地方。 青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贾孜说道:“主子,你是不知道,赖二那人可坏了,府里很多的丫环c婆子都让赖二给祸害了。”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说到这样的事,青锋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贾孜吃了一惊,难得郑重的看着青锋:“你呢,你有没有被赖二欺负过?”如果赖二真的敢欺负到她的人的头上,贾孜保证,绝对要把赖二扔到大山里去喂狼。 青锋猛的摇了摇头,红着一张脸道:“没有没有。奴婢有主子保护,赖二哪里敢欺负奴婢呢。就是就是之前奴婢在厨房干活时的一个小姐妹,被赖二给欺负了。” 贾孜点点头,接着猛的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戳青锋的脑袋:“好你个小丫头,你学坏了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青锋根本没明白过来贾孜的意思。然而,她也不放在心上,而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喜悦:“主子,你都不知道,大家听说赖二被撵出府,都高兴坏了。大家都说,老爷这次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为很多人都出了气。还有” “还有什么?” 青锋好奇的看着贾孜,挠了挠脑袋:“主子,赖二真的那么有本事吗?” “本事?”贾孜轻蔑的勾起嘴角:“赖二就是一个下人,从父母到妻女都是宁荣二府的奴才,他能有什么本事啊?他要是真那么有本事,早就像他的侄子一样,脱离了奴籍了,又何必委屈自己在宁国府当奴才呢?” “可是,”青锋一脸的不解:“我听他们说,赖二可有本事了。只要府里的下人们有什么事c有什么麻烦的话,只要给赖二钱,无论什么事,赖二都能给办成喽!” 贾孜一脸的不屑:“别听他们那些人胡说,根本没有的事。赖二要是有那个本事,他早就飞上天了,小小的宁国府还能容得下他?还什么事都能给办成,你听他吹” 话说到一半,贾孜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赖二是不能办成什么事,可是宁国府的名头却还是好用的。想到这里,贾孜的身上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赖二该不会打着宁国府的旗号做什么坏事吧? 挥手让青锋退了下去,并叫她直接将自己的陪房辛安家的找来,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磨了磨牙:若是赖二真的敢打着宁国府的旗号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一定把他扔到山里去喂野狼。 想到这里,贾孜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向睡得安静的林海,微微的皱了皱眉,心说:“也不知道这书呆子的府里有没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这时,门外传来的声音唤回了贾孜的注意力。以为是辛安家的过来了,贾孜忙收敛了心神转过头,结果一抬眼却看到两个差一点就被她忘了的人正端着水盆c拿着帕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贾孜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想到突然一下子竟来了两个出气筒。 转个身直接坐在了里间的桌子旁,贾孜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屏气宁神的等着两个出气筒自投罗网。 两个模样娇俏的女人笑闹着走进了空空荡荡的房间,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贾孜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一副好整以暇正等着她们的模样。两个女人不禁被吓了一大跳,连手里的水盆都差一点给扔了。只不过,想到她们背后连贾孜都不敢轻易动的大靠山,她们很快又勉强镇定了下来,强挺着腰杆,以示自己的不畏惧:她们是来侍候醉酒的老爷的,贾孜也不能说她们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贾孜的眉毛一挑,语气不佳的说道:“没事不要往我这里来。你们是记性不好,还是耳朵不好?”其实,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突然出现,贾孜暂时还真的没打算要处理这两个人的事:这两个人处理起来虽然不难,但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中间毕竟夹着贾代善的脸面。而且,她才成婚没几天,这么快就寻衅处理陪房,也不大好。 不过,贾孜倒是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才区区的三天都忍不了,这么快就开始搞小动作了。 身材稍丰的那个姓吴,她轻轻的将手里的水盆放到一旁,轻声的说道:“奴婢是来侍候老爷和太太的。”说着,她还偷偷的看了床上的林海一眼,脸也染上了几分羞涩的红晕,心说:老爷长得可真好看,比府里的几个爷长得都好看。 另外一个孟氏则是将手里的帕子放进水里,熟练的帕子浸湿,将语气颇为熟稔的对着贾孜说道:“来之前,府里的太太就已经吩咐了,要奴婢们帮着太太侍候好老爷。这侍候人的事,总不能让太太亲自动手吧!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的过来了。”孟氏口中的“府里的太太”自然指的是荣国府里的贾母了。 贾孜动作迅速的一转身,直接挡在了林海的身前,一把抓住孟氏探向林海脸的手,勾唇浅笑:“府里哪个太太?”话音一落,贾孜的手轻轻的一甩,直接将孟氏甩到地上,自己则挡住了两个女人看向林海的目光。 两个女人脸色微微的一变,完全没想到贾孜竟然会抓着这一点追问。 她们自然不敢说出她们是受到了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的指派,以婢女的名义随着贾孜一起到了林府,实质上却是来给林海做侍婢的。这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时,很多人家都会做出的安排,以便在自家姑娘身体不适时,代替自家姑娘上自家姑爷的床,用以稳固自家姑娘的地位。只不过,这种惯例被贾敬一个“不用”就给否了。可是贾母最终却仗着贾孜c贾敬堂婶的身份,硬是给贾孜做了这种安排。 当然了,贾母将她们安插进贾孜陪房里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她们能够获得林海的喜爱,生下林海的孩子——贾孜的葵水不准,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生下孩子的。因此,贾母完全可以用“贾孜可以把这两个女人生的孩子抱过去养”这样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糊弄所有人——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最后,再通过孩子将贾孜的嫁妆弄到贾母的手里。而且,如果她们能顺手将林家的财产也弄到就更好了:毕竟,当初林家给贾孜的聘礼,还是令贾母十分眼馋的。只不过,这样阴暗的想法,贾母自然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 吴氏和孟氏都是荣国府的家生子,父母兄弟都在贾母手里捏着,贾母也不用担心她们不受控制,背叛了自己。而从她们自己的角度而言,给探花郎当妾室,怎么都比以后配荣国府里的小厮要好得多。因此,一听到贾母的话,她们自然就欢欢喜喜的同意了。并且,她们的名字又是在最后一刻才加入到贾孜的陪房名单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已不可更改。贾孜就算不愿意,也得带着她们一起来到这林府。 在她们或者贾母的眼里,像贾孜这样从小疯疯癫癫的打架喝酒,大了又在战场上经历风吹雨打c金戈铁马的人,必然是蛮横霸道,粗鲁性鄙,丝毫不懂得温柔为何物的,根本就称不上是女人,自然无法得到男人的喜爱。男人喜欢的自然是如她们那般前·凸·后·翘c温柔似水c婉转小意的女人,因此,她们丝毫不担心林海会看不上她们。 然而,令她们和贾母都没想到的是:贾孜的警惕性竟会那么高,昨天就直接吩咐了下去,不让她们在林海的眼前出现。这样一来,她们自然就没有了和林海接触的机会,自然也就无法完全贾母的任务了。 刚才,她们好不容易看到林海醉醺醺的被人扶进了房间,就顾不得理会贾孜的命令,连忙过来献殷勤了——这个时间,贾孜应该是要到林母面前侍候的,她们当然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况且,就算贾孜在又能怎么样呢?贾孜自幼娇生惯养,自然不会侍候人,又怎么能照顾好醉酒的林海呢?还不是得靠她们。再加上贾孜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到时候她们随意的说上两句话,贾孜弄不好就不好意思的离开了。 至于林海方面,到底是男人:难道还会嫌女人多不成? 只是,她们根本没想到,贾孜竟然直接就抓住了她们话语中的一点点漏洞,追问了起来。 这厢,两个女人在考虑着如何应对贾孜;那厢,贾孜的心里也在不停的思考着这件事。 贾孜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即使揭破了,对贾母也没有什么影响。她完全可以打着关心晚辈的旗号,说什么看着贾孜的陪房里没有准备侍婢,就帮忙给加上了——毕竟,陪房侍婢是很多大家族的惯例。贾母这么做,倒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弄不好,贾敬还得对贾母表示感谢。因此,这件事,贾孜还真就不能直接跟贾母闹起来。这也是贾孜一直想把这两个女人转送给贾政的原因——贾母敢打她男人的主意,她就敢打她最宝贝的儿子的主意。 “怎么,”贾孜挑了挑眉毛:“说不出来是吗?”贾孜知道,她们自然是说不出来。况且,贾孜本也没想过在她们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虽然贾孜的语气平静,可是莫名的吴氏和孟氏就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连忙跪到了地上,半垂着头:“太太” “太太,”辛安家的一过来,就看到了贾孜以及地上跪着的吴氏和孟氏,连忙轻轻的敲了敲门:“您找奴婢呀?”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直接将辛安家的叫了过来,同时,又对着吴氏和孟氏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下去吧!” 平白失去了这样一个机会,吴氏和孟氏自然是十分不甘心的:“太太” “下去。”贾孜冷淡的看了吴氏和孟氏一眼,显然已经失去了教训这两个人的心情:就冲她们两个这沉不住气的样子,贾孜实在不愿意搭理她们。更何况,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吴氏和孟氏彼此看了一眼,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也只有这时,她们才想起了贾孜的真实身份,不禁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感到了后怕——就算贾孜真的不能生孩子,也完全能够狠得下心来去母留子,连条活路都不给她们留。 看着两个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贾孜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她不傻,自然不会做出将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蠢事——即使她跟林海没什么感情;可名分上,林海到底是她的人,她自然得看着。 不过,既然这两个女人这么着急了,她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还是直接将两个人送出去吧。 将两个女人赶了下去,贾孜又抬手将辛安家的叫到了身边。辛安夫妇都是贾孜母亲的陪房,也是看着贾孜长大的。这一次,他们更是跟着贾孜一起到了林府,自然是贾孜的绝对心腹。贾孜要查赖二的事,自然是要先找辛安的。 将调查赖二的事说完后,贾孜又直接示意辛安家的将那吴氏和孟氏弄出林府。而她们两个在出了林府后,自然就会遇到杜若的人。在经过杜若的一番调·教后,又会被送到贾政的身边。这既可以成全了她们攀高枝的心思,又令她们可以在父母的身边尽孝,还可以让她们时时刻刻聆听自己真正主子的教诲,岂不是一举数得? 而在贾孜这里,她们两个则会成为见不得光的逃奴,自然也不用担心她们会做出什么对贾孜不利的事情来。 “主子你就放心吧!”一听到贾孜要处理吴氏和孟氏后,辛安家的显然十分高兴,摩拳擦掌的就差挽袖子了:“那两个小妖精的事,就交给奴婢了。奴婢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从第一面开始,她就很讨厌吴氏和孟氏。因此,这一次贾孜要收拾她们,她自然极为赞同的。 贾孜点了点头,挥手让辛安家的退了下去。 将事情安排好,贾孜直接将手里的毛巾扔在林海的脸上,悻悻的嘟囔道:“臭书呆子,竟然敢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贾孜的心里恨不得直接将林海给扔出去,可是最终还是磨了磨牙,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腿向林母的院子里走去——从宁国府回来,她还没去给林母请安呢! “阿孜呀,”看到贾孜,林母连忙招了招手,将贾孜唤了过去:“快过来。你呀,回来了就好好的休息,还过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呀!”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贾孜听得出来,看到自己过来,林母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娘,”贾孜笑眯眯的握住林母的手:“我过来看看您。怎么样,您晚上吃饭了吗?” 一旁的安嬷嬷赶紧插嘴说道:“太太,您可算来了。这老夫人晚上可没吃什么东西。”林母的病已经很重了,就连胃口都差了很多。就是前两天林海和贾孜成婚,林母都是强打起精神来的。不过,由于有贾孜在,她倒是能多吃几口东西。可是今天,贾孜回了宁国府,林母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因此,安嬷嬷看到贾孜,连忙告诉了贾孜,并给贾孜使了眼色,让贾孜劝一劝林母,多少吃点东西。 “娘,”贾孜一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胃,笑眯眯的道:“您看看这都到时辰了,您赏个脸和我一起吃点东西呗。娘,您可不能拒绝我哦!” “你这丫头呀。”林母笑着拍了拍贾孜的手,转过头对着安嬷嬷吩咐道:“安嬷嬷,叫人拿点晚餐上来。” 贾孜在林母的住处用了晚餐,而在贾孜的陪同下,林母也难得的有了胃口,多少吃下了一点东西。 用过了晚餐,贾孜又陪着林母聊了会儿天,看着林母睡下了,吩咐守夜的下人照顾好林母,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床上熟睡的林海,贾孜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一脚将林海踢到了床铺的里面,接着又躺到了床铺的外沿,悻悻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贾孜的心里很清楚,孟氏和吴氏的事,还真的怪不到林海的身上:林海可能连那两个女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只不过,想到那两个女人竟然是奔着林海来的,贾孜的心里就觉得非常的别扭。 贾母对于自己嫁妆的贪婪,贾孜的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别说贾孜了,就是贾敬和徐氏,心里都是明白的。可是,贾孜却怎么都没想到贾母竟然将手插到了她的陪房里。当然,这也是贾母能够得手的原因。 只不过,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估计贾母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两个被她寄予厚望的女人最终会爬上她最宠爱的儿子贾政的床。 幻想着贾母看到她安排给自己的两个侍婢出现在她宝贝儿子院子里的表情,贾孜控制不住的笑了声,暗暗的心道:“贾政啊贾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真君子还是假正经。” 想到贾政,贾孜突然眼开了眼睛,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低声的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有那么多人都迷恋你!”显然,白天在宁国府里,贾政看向林海的目光,还是令贾孜的心里非常的不悦的。 林海是听到贾孜刚刚的笑声醒来的。正在他纳闷着贾孜为什么突然那么开心的时候,就听到了贾孜低声嘟囔的话。听着贾孜的自言自语,林海的心里突然十分的满足:这是不是说,贾孜已经开始在乎他了? 想到贾孜可能已经开始在乎他了,林海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起:本来就该这样嘛——贾孜是他的妻子,自然是应该重视在乎他的。 贾孜本来还没察觉到林海已经醒了,可是一看到林海嘴角的笑容,就什么都明白了:好啊,臭书呆子,就是比别人阴险,明明早就醒了竟然还敢装睡来戏弄她。看她怎么整他。 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直接瞪了林海一眼:“醒了就赶紧起来。一身的酒味,还不赶紧去洗一洗。” 林海笑眯眯的睁开眼睛,枕着自己的手臂,侧着身子看着贾孜:“你没被他们灌酒吧?”想到今天在宁国府的酒席上,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人,再加上贾赦和贾珍两个,左一杯右一杯绞尽脑汁的找理由猛灌他酒的模样,林海的拳头就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等到他们几个有事的,他灌不死他们——论找理由,他不用动脑子,都能找出百八十个来。 至于贾敬,他今天还真没灌林海的酒。事实上,一整天,他连话都没跟林海说几句。 不过,林海倒是有些担心贾孜:她不会也被人灌酒了吧?他和贾孜是夫妻,他一个人被灌也就够了,贾孜可别再被灌了。 “灌我?”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我灌他们几个东西三个来回。” “你”林海犹豫了一下:“你跟冯唐他们几个的感情很好?” 贾孜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副慵懒的模样:“怎么,你被他们几个欺负了?没关系,改天我帮你出气去。对了,”贾孜突然想起什么,直接转过头看向林海:“你该不会以后不允许我与他们来往了吧?”就算贾孜并不会管林海的想法,可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 “我相信你。”林海声音虽轻却很坚定的告诉贾孜:他相信贾孜自有分寸,他不会插手她和朋友之间的交往的。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没想到林海倒是满大度的,这倒是与他书呆子的形象不是特别的相符。不过,既然林海这么大度,那么贾孜自然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我与卫诚c唐唐他们几个是铁哥们。这么说吧,在他们几个的眼里,我是男人。” “怎么会?”林海笑眯眯的看着贾孜:“别这么说。你是女孩子,这一点我可是清楚的很。”如果你是男人,我又怎么会娶你为妻呢——林海的心里补充的说着。 贾孜脸色一变:“不许你说,听到没有?”贾孜自然是想起了自己那件沾染了经血的寝衣,不禁觉得脸微微的有些发热,自然是不能再让林海提起了。 林海不解的看着贾孜,完全不明白贾孜怎么会突然变了脸。 “对了,”贾孜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刚刚去看过娘了。我陪着她吃了点东西,又看着她睡下后,才回来的。” “阿孜,”林海一脸郑重的看着贾孜:“谢谢你。”林海谢的,自然是贾孜对林母的尊重与关心。 踢了踢林海,贾孜捂着鼻子:“赶紧去洗一洗,一身的酒味,难闻死了。” 等到林海洗完了澡回来,就看到贾孜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蹑手蹑脚的爬到床上,林海心满意足的睡在了贾孜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呢,贾孜就睁开了眼睛。眼睛微微一转,贾孜直接一把抓住了林海的衣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闻鸡起&把武行 “快点起来。”贾孜用力的拉着林海的衣襟,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海拖到床边:“快点给我起来,太阳都快照屁股了。” “阿孜,”林海连眼睛都没睁开,想也不想的说道:“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就连林海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 贾孜就已经在他的潜意识里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了。 左右看了看, 贾孜动作迅速的扯了林海的头发一把, 之后又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口中却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睡什么睡,赶紧起来。” “原来抓人头发就是这种感觉呀!”贾孜的心里有些不着调的想着。尤其是看着林海双眼虽然紧闭, 脸却因为自己拉扯头发的举动而皱到一起的模样,贾孜暗暗的大呼过瘾:如果林海的脸真的长成这样的话, 应该就不能出去招蜂引蝶了吧! 贾孜一手拉住林海,防止他真的摔下床去,一手摸了摸下巴,心说:“不知道挠人脸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要不要”贾孜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阴恻恻的笑了笑,似乎很想在林海的脸上试一下自己修剪得极为整齐的指甲。 由于练武的天分不错,贾孜虽然从小打架无数, 可还真是从来都没用过扯头发挠脸这样的招式。只不过, 对于这种乡野村妇打架时的终极招式, 她是还听说过的,偶而心里也会不着调的想要试一下。然而,她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机会:这一次,林海算是撞到她的手里了。 一半的身子在床上,一半的身子悬空,林海不舒服的动了动,最终睁开了一只眼睛。借着窗外不甚清晰的晨光,林海终于清了贾孜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海打了个冷战,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阿孜,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看到林海已经醒了,贾孜这才松开了一直拉着他的手,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你醒了就好。快点起来穿衣服,我带你出去:练功。”贾孜的嘴角微勾,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在练武场上好好的操练林海一顿——既然林海有时间招蜂引蝶,无聊到明明睡醒了却要装睡来骗她,那她就好好的帮帮他,帮他打发一下无聊的多余时间,让他每天累得爬到床上就能睡着,再也不能招蜂引蝶,再也不能装睡骗她。 听到贾孜的话,林海的脸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僵:“阿孜,你,你再说什么?”林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会儿他却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贾孜在说什么?让他去练功?是像贾孜那样,舞枪弄棒的吗?贾孜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快点起来。”贾孜朝林海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带你去练功。”贾孜说着,还拍了拍林海的肩膀,一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的模样。 “阿孜,”眨眨眼睛,林海突然捂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这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头疼”虽然林海和贾孜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可是对于和贾孜一起去练功的事,林海的内心真的是拒绝的:他才不要贾孜看到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呢! 贾孜笑眯眯的看着林海:“头疼这病最好治了:扎两个时辰的马步准好。”林海的这招儿,贾珍五岁的时候就用过了,而且就是贾孜给治好的。 作为贾氏一族嫡枝宁国府一脉的唯一独苗,未来的贾氏一族族长,贾珍自幼就受尽了宠爱,小小年纪就被惯得无法无天,打架闯祸犹如家常便饭。 那一年,贾珍五岁,和南安王世子打架,硬是打掉了人家的两颗门牙。南安王妃当时就不干了,硬是拖着自己家血流不止的儿子闯上门来,找贾珍算帐。当时,贾孜去了陈瑞文家里玩,贾代化又在军营,贾敬也不在家,贾珍也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门,只有徐氏一个人接待了南安王妃。最后,南安王妃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宁国府,而徐氏则被气得直哭。 贾孜是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贾孜自幼就受到徐氏的悉心照顾,和徐氏的感情也是非常的好。看着徐氏都被气哭了,自然非常的生气。在哄好了徐氏后,贾孜便提着鞭子去找了贾珍。贾珍向来就最怕贾孜,又自知闯祸,自然就更加的害怕了。一看到贾孜来了,贾珍索性直接躺到地上装头痛,企图躲过贾孜的鞭子。 当时,贾孜当时的做法也是很简单粗暴的:她二话不说,直接扯着贾珍的衣襟将贾珍拉了起来,又强压着他扎了三个时辰的马步,又将三百千等幼儿启蒙教育各抄了五十遍,再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几个字抄上一百遍。之后贾珍的头疼病就再也没有犯过,也再也没有被人告到家里来。 后来南安王世子在一次大型京城世家子弟的聚会中当众出丑,臭气熏天的被抬回了南安王府,将南安王府的颜面丢了个彻底,南安王妃悲恸不已,哭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至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恐怕也只有贾孜一个人最清楚。 不过,比起贾珍只会撒泼打滚嚷头疼,林海的手段明显就高明多了。 “阿孜,”林海可怜兮兮的看着贾孜:“我昨天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头真的疼得很厉害。哎呀,又来了”林海说着,便抱着头滚到了床铺的里面。 其实,林海说得倒是实话,他昨天确实喝多了酒,这会儿头也确实有点疼。只不过,倒也没疼到他自己说的那个地步:只不过,与这么早的爬起来跟贾孜出去练功比起来,林海觉得还是头疼好一些。 这会儿,林海已经没有功夫去想明天要怎么办了,只能是拖过一天是一天了。至于明天但愿贾孜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吧! “你给我起来。”贾孜想也不想的将林海拉出来:“你拖得了今天,拖不了明天。再说了,这练功夫,还不是为了你好。我还没让你好好的感谢我呢,你倒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的想请我教他功夫不?你占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吗你?” 林海依然是紧紧的闭着眼睛抱着头,一副听不到的模样,坚决不肯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在林海看来,大清早的出去练功,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实际呢! “喂,林如海,”看看外面的天色,贾孜实在不愿意再跟林海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不起来是不是?行,那你别起来了。你最好给我头疼疼一天。”话音一落,贾孜直接便转身走了出去: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跟林海慢慢的耗——看谁熬得过谁!她就不信了,林海一个书呆子还能拧得过她了。 林海到底还是听到了贾孜叫他表字时的声音,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的娇俏动听。然而,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林海突然感觉到了些许的寂寞:这两天他总是跟贾孜在一起。这突然冷不丁的一个人在房间里,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要不然的话,他出去陪陪贾孜?可是,练功夫这事,他真的是不行的啊——让他拿起武器,他还怕砸了自己的脚面呢!算了,他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可是 贾孜自然不知道房间里林海心中的纠结,她已经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练起了功夫。由于林家是书香门第,根本没有校场,也没有贾孜熟悉的诸多兵器。因此贾孜也只能在她和林海的院子里做一些简单的活动活动手脚的动作,再耍一耍手里的鞭子。 “你来干什么?”直接收回手里的鞭子,贾孜撇了靠在柱子上的林海一眼,心里得意却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是说头疼吗?”其实,看着林海这么快的就跟了出来,贾孜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为了不让林海太过得意,贾孜却又不能直接表现出自己的满意来。 林海温柔的注视着贾孜,耳边好像还能听到鞭子划破空气时的声音:“你的功夫还是那么好。”想到刚刚贾孜挥舞着鞭子c身姿矫健的样子,林海的心里就是赞叹不已:到底是从小就能救人的女英雄,到底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到底是他的女人,功夫果然是不同凡响。 “当然。”贾孜得意的一挑眉:“你不是说头疼,起不来吗?头疼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出来干什么来了?”既然收了林海的赞扬,自然是要关心一下他了——贾孜在心里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我”林海抿抿嘴,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其实,林海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早的爬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练功夫?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也不是那块料。可是,当时他就是莫名的不想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贾孜笑眯眯的凑过去,鞭子梢轻轻的挑起林海的下巴,调侃的说道:“怎么,是来跟我练功的?” “我”林海犹豫了一下,才温柔的看着贾孜,坦白的说道:“阿孜,我真的不行。” “其实,”贾孜拍了拍林海的肩膀:“也不是非要你练成什么功夫不可。毕竟,你也年纪一大把了,这个时候开始练也晚了。主要就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林海被贾孜的话打击得不轻,他很想抓着贾孜,好好的问一问她什么叫“年纪一大把了”。然而,最终他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反而温柔的看着贾孜,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跃跃欲试:“什么叫活动活动筋骨?”也许,在林海的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由他来保护贾孜的;而不是像当年那样,由贾孜来保护他。 “哦,”贾孜想也不想的说道:“就是在院子里跑跑步,打打拳,也不会太难。怎么样,探花郎,要不要试一试?试一试吧,试一试包你神清气爽c百病全消”贾孜尽力的游说着林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说词,与天桥下卖狗皮膏药的说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哈哈”林海控制不住的大声笑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新婚妻子竟然还有到天桥底下卖狗皮膏药的口才。 然而,最后在贾孜期待的眼神中,林海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跟贾孜做了事先的约定:“我可以试一试。但先说好,你可不许笑话我笨手笨脚的。” 贾孜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林海的肩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笑话你呢?” “还有,万一我要是学不会的话”林海觉得,还是应该把自己事先能想到的问题跟贾孜商量好,万一哪天贾孜再一心血来潮的要他耍鞭子,或者挥狼牙棒,那他可就彻底的毁了。 “怎么可能啊?”贾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不是多复杂的事。再说了,你会走路不?会走路就能跑步,对不对?难道你走路时还能左脚跘右脚,右脚跘门槛不成?”其实,林海的担心倒还真是多余的,贾孜自然是不可能要他挥狼牙棒的——当然,林海也真的挥不起来。 最终,在林海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贾孜陪着他绕着两个人的院子里慢慢的跑了几圈。几圈下来,林海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差点趴到地上了,可是贾孜的气息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平稳如初。 “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差呀!”贾孜一手扶着林海防止他真的摔到地上,一手抚着林海的后背帮他顺气,嘴里也是十分好奇的问道:“你平时从来不锻炼吧?真不知道你那秋闱c春闱那几天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林海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边断断续续的回答道:“硬c硬扛下来的。”其实,想到那恐怖的几天,林海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连现在都想不明白那几天自己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从小他的身体就不甚强健,长大了也是十分的单薄。当初,不只是他,就是他的母亲c亲戚c朋友,都一度以为他肯定熬不下春闱的那几天。可是,他却成功的熬下来了——虽然他一回到家,直接就大睡了三天三夜。 贾孜拍了拍林海,一副惋惜的语气:“你认识我认识晚了。” 林海不解的看着贾孜:“嗯?” “你要是早跟我练一练的话,”贾孜笑嘻嘻的竖起食指和中指:“我保证你连着两个春闱熬下来,还能出去连喝几宿的花酒呢!” “喝什么花酒?”林海不禁有些无奈:“你一个姑娘家” 贾孜一脸怀疑的看着林海:“怎么,别告诉我说,你从来都没喝过花酒?”接着,又不等林海回答,贾孜就补充着说道:“我才不相信呢!” 林海看了看贾孜,心说:我本来就没喝过花酒嘛! 看着林海的气息平稳了下来,贾孜又笑眯眯的凑到林海的眼前:“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如,我再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吧!” 林海连忙摆摆手,摇摇头:“还是先算了吧!”在林海看来,绕着院子跑几圈就已经要了他的半条命,这要是再打套拳的话,他还要不要活了? “也好。”贾孜了然的点了点头:“循序渐进,对吧?我明白,我明白。咱们慢慢来。”简单的一句话,宣告着林海早晚要面临跑完步再打拳的命运。 “我看你跑了这几圈,”林海转过头看着贾孜:“似乎什么事都没有?”想到贾孜明明已经练了一会儿功夫,接着又陪着他跑了几圈,却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林海不禁有些汗颜:好歹他可是男人,可体力方面,比起贾孜来,他好像真的差了不只一点。 贾孜拍了拍林海的肩膀,一副得意洋洋的语气:“这就是差距,你明白吗?这么跟你说吧,你今天早上跑的这几圈,基本上是我三岁时早上的运动量” 林海震惊的看着贾孜:“真的?” “当然了。”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可是连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就开始练功了。要不然,我的功夫怎么会这么好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天赋。” “天赋只是一方面,”林海温柔的看着贾孜:“但更重要的,是你肯努力。”林海喜欢看到贾孜提起这些事时那闪亮的眼神与骄傲的语气。 贾孜诧异的看着林海,接着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你你不会以为说几句好话哄哄我,明天早上就不用起来了吧?” 林海心虚的看了看贾孜,显然没想到贾孜竟然就这么戳穿了他心底小小的心思。 “你们家里的人,都是这样,每天早早的就要起来练功吗?”想到贾敬和他一样是读书人,还是进士出身,林海不禁有些好奇:贾敬应该是不用像他一样,早早的就起来的吧?看着就不像。 “你知道”贾孜看了看林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整个贾家谁跑得最快吗?”贾孜没有直接回答林海的话,反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林海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你。” “就哄我。”贾孜推了林海一下,开心的笑道:“不对,再猜。” “贾珍?”林海想了一下:“我记得昨天好像听人说,你从小就拿鞭子追着他跑。” 贾孜翻了个白眼:“是追着他抽才对。不过,还真不是他。” 林海又说了几个人,可是却被贾孜一一的给否了。 “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林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当然,在林海的心里,是从来都没想过贾敬的——贾敬不过就是一个跟他一样的书生,怎么可能跑得过贾孜呢! 贾孜笑眯眯的说出了一个林海根本不可能相信的答案:“我大哥。” “什么?”林海被贾孜的话吓了一跳,满眼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你应该知道,”想到了什么,贾孜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大哥喜欢炼丹。”想到自己柜子里那满满一个抽屉的丹药,贾孜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抿起。 林海点了点头。毕竟,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宁国府的贾敬最喜欢的事就是炼丹药给妹妹吃。 “你想啊,”贾孜满脸的坏笑:“他炼丹的时候,万一丹炉炸了” “你说真”林海怀疑的看着贾孜,接着才回过味来:“好啊,你骗我,是不是?”林海说着,就去抓贾孜。 贾孜连忙向前跑去:“哈哈明明是你自己上当的。我们家谁跑得最快,还用问嘛,谁让你在那猜来猜去的?” “你等着我抓到你的。”当下,林海也感觉不到自己早上刚刚跑了一会儿步,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了,直接就向贾孜追去。也忘了如果不是要向林母请安,他早就又爬回床上去睡回笼觉了。他这会儿只想着赶紧抓到贾孜,好好的“教训”贾孜一顿,省得贾孜整天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抓到我?”贾孜得意的朝林海扮了个鬼脸:“你还要再等一百年呢!”要是被你一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抓到,我还混什么呀——贾孜的心里补充着说道。 两个人一路笑闹着林母那里。 “娘,”贾孜笑眯眯的朝林母叫道:“我又来您这儿蹭饭了。” “阿孜,海儿,你们来了。”林母开心的看着贾孜和林海,朝两个人招招手:“快来,坐。你们呀,忙就不用天天过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 贾孜一手握着林母的手,一边笑道:“我们可是特意跑来蹭饭的。娘,您可不能赶我们出去。” “好啊,你们两个小无赖,”林母假意生气的道:“你们来蹭饭,还不准我赶人,还讲不讲道理?” “就是不讲。”贾孜朝林海使了个眼色,得意的说道:“你说对不对?” 林海也连忙点了点头:“阿孜说得对。娘,你就赏儿子c儿媳点饭吃吧!” 林母看着林海甚少流露的撒娇模样,笑得更加的开心了:“你这小子。行了,叫他们开饭吧!” 贾孜还是象征的给林母布了点菜后,就坐了下来。席间,三个人不知道怎么说的,突然就讲起了早上林海赖床c贾孜硬是将林海拖起来去院子里跑步的事。 林母吃惊的看看林海,再看看贾孜,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她这个儿子,她自然是了解的:从小就喜欢赖床,除了给太子当伴读的那几年,还没见过他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呢!因此,贾孜能够天不亮的就将林海给弄起来,并让林海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娘,”贾孜偷偷的踢了林海一脚,才笑眯眯的对着林母说道:“您说我做得对不对?早晨起来在院子里跑个几圈,明明就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对对对,”林母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阿孜说得对。海儿,这事儿你可得听阿孜的,不许犯懒,听到没有?” 林母绝对想不到,她的一句话,确定了林海之后的命运。从那以后,每当林海想要犯懒赖床的时候,贾孜就拿出这段话来,将林海拖到地上,再拖到外面去跑步打拳。 当然,这是后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诡异事&当祖母 时间过得很快, 林海仅有的几天婚假很快就结束了,他又得天天去翰林院去看贾敬的“臭脸”了。当然,这几天林海还是过得非常的“精彩”的:每天天不亮,他就会被贾孜给拉起来,到院子里跑个几圈, 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去林母的院子里陪林母吃饭, 聊天等到吃完了晚饭, 看着林母睡下了后, 再一起回到两个人的小院。 而贾孜,虽然葵水已经结束了, 却一直没有和林海圆房。林海虽然心里也急,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种事, 他还是尊重贾孜的,希望能和贾孜两情相悦——林海坚信, 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婚假结束的这天早晨,习惯性赖床的林海再次被贾孜硬拖了起来,拖到了院子里,绕着院子跑了几圈后,才重新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踏上了前往翰林院的路。估计连林海自己都没想到,几天的时间,他竟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由每天早上跑完步后的生不如死, 变成了洗个澡就可以神清气爽。 贾孜在林海离开后, 就去了林母的院子,陪着林母一起吃早饭c聊天,听林母说林海小时候的趣事听得哈哈大笑。 林海一进翰林院,就受到了诸多同事的热烈欢迎。大家纷纷的围在林海的身边转来转去,皆是一副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模样。其实,他们对生活中的贾孜和战场上的贾孜到底有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很好奇的,大家更想知道战场上赫赫有名的贾将军在嫁为人妇后,到底会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温柔如水,对林海百依百顺 看着大家满眼疑问却问不出口的模样,林海偷偷的笑了笑,索性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模样:他和贾孜的婚后生活是什么样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才不要告诉他们呢! 不过,中午的时候,林海还是在酒楼订了酒席,请翰林院的同事们一起去吃了饭:今天毕竟是他结束婚假回翰林院的第一天,是应该要请大家吃饭的。而最令林海没想到的是,贾敬竟然也跟去了酒楼,并且难得的没有给他脸色看。 当然,林海不知道的是,贾敬之前之所以给他脸色看,是因为林海要抢他的宝贝妹妹。可是现在呢,林海成为了他的妹夫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贾敬自然是不能再让人看笑话喽。而且,贾敬摸了摸下巴:要不要顺手给林海也炼点丹药呢?看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吧,单薄得要命,还真有点让人担心呢 而贾孜,也在中午的时候收到了辛安家的给她的回话。她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赖二并没有打着宁国府的旗号在外面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毕竟,现在的宁国府是贾敬夫妇当家,赖二可能也不太敢。因此,赖二所谓的有本事也不过就是仗着贾珍的宠信,给府里的仆人调动到一个轻便又有油水的位置,或者是给府里有野心又有姿色的丫环一个在贾珍面前露脸的机会之类的。再一个就是,赖二仗着自己是贾珍院子的管事,经常虚报损耗,将本属于宁国府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家。 “让人把这份清单送到我嫂子那里去,让嫂子处理吧!”踌躇了一下,贾孜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交给徐氏处理——徐氏当家当得很好,贾孜自然不会插手宁国府的事。然而,这样的事,贾孜也不愿意听之任之:宁国府是她的家,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赖二那样贪婪的蛀虫将宁国府当成了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库房,将宁国府里一群主子当成了笨蛋。 其实,贾孜不是不知道,这种虚报损耗的事,在很多世族贵勋之家都是司空见惯的。不过,大部分的人家都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毕竟,世家都是要面子的。就算知道了这样的事,大家也都只能掖着藏着,谁也不能去跟一个奴才计较这百八十两银子的事。正是这样的姑息,也导致了奴才更加的明目张胆。 然而,贾孜到底是在战场上经历了很多,她明白这样的奴才若是多了,多大的家业都得给败完了。她更知道,当虚报损耗所得的利益再不能满足这些奴才渐渐被喂大的胃口时,他们还不一定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另外,再帮我带句话给嫂子,”抿了抿嘴角,贾孜轻声的说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虽然对徐氏当家很放心,可是贾孜还是得提醒徐氏一下:像赖家这样的奴才,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宁国府。 辛安家的点了点头:“是。奴婢一会儿就让人将单子给舅太太送去。”其实,贾孜对这件事的处理还是令辛安家的很欣慰的:贾孜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知道这样的事她一个出嫁的姑娘不好直接处理。 “还有,”最终,贾孜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这件事透露给荣国府的贾赦。”贾孜知道这几天贾赦一直在想办法,打算将赖嬷嬷一家给轰出荣国府,却一直苦于没有良策。因此,贾孜最终还是向贾赦递出了砍向赖家的刀柄。至于贾赦会不会顺势抓住这柄大刀,将赖家砍个七零八落,那就要看贾赦的本事了。 “太太,”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辛安家的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那两个小妖精让杜公子的人给接走了。”辛安家的动作十分迅速,在贾孜吩咐下去的当天晚上,吴氏和孟氏就消失在了林府。不过,贾孜才成亲没几天,就处置了陪房的事,毕竟是好说却不好听的。因此,这样的事,辛安家的自然还是得小心为上,以防被其他人听到。 贾孜自然也明白辛安家的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关心的问道:“没被人发现吧?” “太太放心吧,”辛安家的笑容满面的说道:“这事儿奴婢办得很小心的,没给人留下把柄。”这事儿是辛安家的和辛安一手处理的,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自然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 贾孜笑了笑:“你们夫妻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太太,”辛安家的憋了半天,怎么也压不下自己心头浓浓的疑问,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两个小妖精送给杜公子啊?”在辛安家的看来,像吴氏和孟氏那样野心勃勃的奴婢,应该直接卖到青楼里才对。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两个野心婢好不容易被送出了林府,竟直接就被杜若的人给接走了。 若说杜若对吴氏和孟氏有意思,辛安家的自然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的:杜若那可是当今的亲外甥,真正的皇亲国戚,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两个别人府里的婢女感兴趣呢?因此,辛安家的自然怎么都想不明白杜若横插一脚,将人给接走的含义。 “嘘”将手指轻轻的竖在唇边,贾孜笑眯眯的看着辛安家的,嘘了一声。贾孜自然不能让辛安家的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即使辛安家的是她绝对心腹,她也不能让辛安家的知道这件事。别说是辛安家的了,就是青锋,都不知道贾孜心里打的小算盘。 “对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辛安家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太太,奴婢跟你说呀,那孟氏的手啊,不知道怎么受伤了。哎哟,那手腕子,肿得老高了”想到孟氏那肿得猪蹄一般的手腕,辛安家的就怎么都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活该,让她肖想贾孜的男人,遭报应了不是?贾孜的男人,也是她孟氏一个小小的奴婢能肖想的? 贾孜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她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天,她拉孟氏的时候是用了暗劲的。当时,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几个时辰以后,手腕就会肿起来。而且,即使消了肿,也并不意味着全好了。一到阴天下雨,手腕就会酸疼得厉害。而且,就是平常时候,她的那只手也几乎与废了没什么区别:既提不了重物,也干不得什么活——自然也就不能再向其他人大献殷勤的擦脸了 又和贾孜商量了一些事情,辛安家的才笑眯眯的退了下去,去办贾孜吩咐的事了。而贾孜则开始无聊的整理自己的嫁妆单子,考虑着陪嫁庄子应该要如何料理,琢磨着手上铺子要怎么经营,筹划着等过段时间天气凉了,就带着林母一起去温泉庄子住上一段时间 青锋蹑手蹑脚的上来给贾孜添了一回茶,又悄悄的退了下去。直到林海回来了,青锋才打断了贾孜的思绪。 “主子,”青锋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声的打断了贾孜:“姑爷回来了。”刚刚林海的小厮过来,找到了青锋,让青锋去禀告贾孜一声,就说林海已经回府了。 “他回来了?”贾孜撑着脑袋看着青锋,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由自主的漾开了笑容:“走,我们找他玩去。” 在没嫁给林海之前,贾孜每天都是很忙的:每天要么就是出去玩,要么就是跟贾敏凑到一起胡闹,再不然就是去校场练功,日子自然不会过得无聊。 可是在嫁给林海后,贾孜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整天的出去玩了,也没有贾敏陪着她胡闹,更没校场让她练功,再加上林海又去了翰林院,贾孜自然就觉得无聊至极——虽然她今天陪着林母聊了大半天的天,看着林母吃了药,又睡下后才回的自己的院子。 然而,这样的生活,贾孜的内心却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的。因此,这会儿听到林海回来了,贾孜自然开心了:终于有人陪她玩儿了。 青锋看着贾孜已经冲出去的背影,挠了挠脑袋:她还有话没说完呢!跺了跺脚,青锋直接也跟了出去:她还是跟去侍候吧——至于事情嘛,到时候再说。 贾孜一路跑到了前面的大厅,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妹妹!” “大哥?”贾孜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林家的贾敬:“你怎么来了?是府里有什么事吗?”也怪不得贾孜觉得奇怪:毕竟,以贾敬对林海的态度,没什么事是不可能会登上林海的门的。 其实,林海也和贾孜有一样的感觉。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今天贾敬不只没对他摆臭脸,甚至还对他有了笑模样。最重要的是,贾敬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家的大厅里,这才是最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不过,想到刚刚贾孜一路飞奔的跑过来的模样,林海的心里就是美滋滋的:贾孜一定是越来越在乎自己了,所以才会一听到自己回来了,就这么快的跑过来迎接自己。 贾敬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突然出现在林家有什么问题,反而一脸欣喜的看着贾孜:“妹妹呀,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还有啊,林林妹夫请我来吃饭!”贾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林海抱着他的大腿,死乞白赖的哭着喊着求他,让他来吃饭一般。 贾敬毫不理亏的说着大话,只有林海指了指贾敬,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的懵然,他压根想不到贾敬的脸皮竟然厚到了如此的程度,说谎话连草稿都不打。 不过,想一想今天晚上离开翰林院时,贾敬笑眯眯的喊住他,又一脸“你不能拒绝我”模样的要求和他一起走的事,林海最终叹了口气:得,他这位大舅哥,果然是贾家跑得最快的人,也是变脸变得最快的人——哎,也不知道他的丹炉炸了以后,他会是什么德行? 这边,林海在心里幻想着贾敬的丹炉炸开后,那满脑袋火星四溅的模样;那边,贾孜和贾敬已经在一旁聊了起来。 “妹妹呀!”贾敬开心的坐到贾孜的身边,一脸笑容的从跟着的小厮手里拿过一个匣子:“这是哥哥刚刚给你打的簪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贾孜打开匣子看了一眼,看着静静的躺在匣子里面样式极为简洁的碧玉簪,脸上露出了笑容:“喜欢。谢谢大哥。” 林海偷偷的瞥了一眼匣子里面的东西,在贾敬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史上最不着调的大舅哥。送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呀!难道他还想让阿孜去当道姑不成?” “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压根不在乎林海的看法,只要贾孜喜欢就好的贾敬一脸开心的笑容:“咱们兄妹两个说什么谢呀!你喜欢就好。哦,对了,”贾敬接着又拿过来一个匣子:“这是我给林老夫人准备的长白山人参,你一会儿给林老夫人送过去。”说着,贾敬直接将匣子推给了贾孜。虽然贾敬是个大男人,可是他也知道婆婆一般都是很难相处的——这一点,看看隔壁他的婶婶就知道了:万一贾孜倒霉,遇到了贾母那样的婆婆 只要每每一想到这点,贾敬就连半夜睡觉都能被吓醒了:贾孜从小就是有事一个人扛着,受了委屈都不会找人哭诉。因此贾敬真的不介意那些物质上的东西,只要林母不为难贾孜c对贾孜好一点就可以了。 林海睁大了眼睛看着贾敬。他就说贾敬是早有预谋的,要不然怎么会提前给自己的母亲准备好礼物?不过,贾敬竟能想到给他母亲送礼物,这还是令林海的心里有些感动的——虽然林府不缺贾敬的这点东西。 贾孜笑眯眯的看了贾敬一眼——贾敬的私人珍藏可都是好东西:“大哥,你要不要去拜见一下娘啊?” 贾敬看了林海一眼,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给林老夫人磕个头。”林母是贾孜的婆婆,自然也就是贾敬的长辈,因此,贾敬去拜见一下林母,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终,贾敬跟着林海和贾孜去拜见了林母,并将带来的人参亲自送到了林母的手上。 林母自然非常的高兴,同时又让下人备下了酒席,并让贾孜和林海一起陪着贾敬吃了晚饭再回去。 “阿孜呀,”面对着贾孜,贾敬的话也多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当祖母了?” “噗!”贾孜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将酒喷到了身边的贾敬的脸上:“什么祖母?”贾孜一脸的不解,完全没明白贾敬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连儿子都没有,上哪当祖母呀? “咳,咳,咳,”林海也是被贾敬的话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贾孜,想从贾孜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这贾敬是不是吃自己炼的丹药吃多了,吃得脑子不好使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贾孜要当祖母了,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贾敬抹了一把脸,嫌弃的看了林海一眼,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阿孜呀,你没想到吧,珍儿c珍儿那小子有了。珍儿的儿子,那不是得叫你姑祖母吗?”贾敬心里高兴,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有着多么大的歧义。眼下,他只想告诉贾孜,她要当姑祖母了。 “珍儿?”贾孜震惊的看着贾敬:“大哥你是说天啊!恭喜你要当祖父了,大哥。”贾孜的脸上带着真心的笑容,笑眯眯的恭喜尚不足四十岁的贾敬正式晋升祖父的行列。 林海也反应了过来,笑着对贾敬说道:“大哥,恭喜。”一开始,林海还真是没将事情联系到贾珍的身上。毕竟,贾珍比他还要小一岁呢;况且,贾珍还要比他小一辈。因此,一时之间,林海真没把事情与贾珍联系在一起。直到贾敬说出来,林海才反应过来:贾珍成亲已经快两年了,可不是应该要当爹了嘛! 没理会林海的恭喜,贾敬对贾孜笑得极为的灿烂:“今天我来就是特意告诉阿孜你这件事的。” 林海暗暗的撇撇嘴,心说:“这种事哪至于你一个堂堂的宁国府的当家人巴巴的来报喜呀!哼,这分明就是你的借口,来我家里蹭饭的借口。”不过,只要想到贾珍那张年轻的脸,林海怎么都觉得这种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嗯!”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事当然应该告诉我。”贾孜说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给刘氏以及这个即将出生的侄子的礼物了。 吃饱喝足后,天色也已经晚了,贾敬这才极不甘愿的离开了林府。而贾孜也在看了看林母后,才和林海一起并肩回了两个人的小院。 “在想什么?”林海察觉到贾孜难得的沉默,不禁有些好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林海还是了解贾孜一些的:贾孜喜欢说笑,又喜欢逗他玩,鲜少有能安静下来的时候。因此,这会儿贾孜难得的静了下来,林海反而觉得不大习惯了。 “我就是觉得很诡异,”贾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海,一副纠结的样子:“我怎么就要当姑祖母了呢?贾珍贾珍在我眼里,还是一个流着鼻涕闯着祸c撒泼打滚躲惩罚的小屁孩儿呢!这一晃,这一晃他怎么就能要当爹了呢?”一开始贾孜还没回过味来,直到这刻静了下来,贾孜才算是回过味来:贾珍虽然成亲早,可若说年纪,根本就是与她同岁呀,竟然就要当爹了? 想到几个月后,就会有一个流着眼泪鼻涕c裹着尿布尿片的小屁孩儿,抱着她的腿喊她姑祖母,顺便再将口水蹭她一身,贾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种事想起来就觉得恐怖——她还不到二十岁,怎么就混成了祖母级别了呢! “臭大哥,”在林海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贾孜捏紧了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语气:“都怪他,闲着没事成那么早的亲,生那么早的孩子做什么?”贾孜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全然忘了,她小的时候可是很得意于自己有个贾珍那么大的侄子的。甚至,一开始的时候贾珍不肯喊她姑姑,她又是如何用拳头教会贾珍何谓尊重长辈的。 林海好笑的摇了摇头,顺手拨了拨贾孜的头发,试探着说道:“要不然,咱们也生一个?” 贾孜看了看林海,突然抬腿踢了林海一脚:“你也不是好东西。” 话音一落,贾孜就转身跑了,只留下林海一个人站在那里,揉了揉自己的腿,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等林海慢悠悠的回到他和贾孜的院子,贾孜已经消了气,正坐在了桌子旁,跟青锋说着要送给刘氏的礼物。 靠在门边,林海注视着贾孜认真的脸,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姑爷。”等到贾孜将事情吩咐完,青锋才跟着林海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按着贾孜准备出来的礼物清单,去了贾孜的库房,整理东西去了,准备明天一早就送到宁国府去给刘氏。 “不生我的气了?”坐到贾孜的身边,林海看了贾孜一眼,温柔的问道。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瘪了瘪嘴,过了一会儿才悻悻的说道:“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到最后,贾孜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似乎刚刚踢了林海一脚,又转身走掉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算了,不说这个了。”也不等林海回话,贾孜直接一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她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抓着林海的胳膊,紧张的问道:“林如海,你说,等到我像我嫂子那么大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抱着我的大腿,叫我姑祖宗啊?” “咳,咳,咳,”林海被贾孜的话弄得再次咳嗽了起来,最后却又强忍着笑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贾孜直接趴到了桌子上:“我还年轻,我不想当祖宗。不行,”贾孜腾的坐起来,目光不善的看着林海:“你明天早上再加一套拳法。就这么定了。”贾孜的话一说完,也不理会林海的脸色,直接叫人抬水进来,洗澡睡觉。 林海不禁有些无奈:“这怎么又有我的事了?” 当然,第二天贾孜并没有让林海多练一套拳法——毕竟,以林海的赖床程度,每天早上能起来跑步就不错了;再加一套拳法的事,还是得循序渐进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贾孜的生活虽然无聊,可是却也平静。至于早就被大夫和太医宣判活不过盛夏的林母,也平安的迎来了深秋。 然而,就在全京城的人都以为林母已经平安无事c渡过大劫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过后,林母竟再次病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见姨娘&殇婆母 在林母病倒后, 贾孜就一直侍候着林母的汤药,床前床后的照顾林母,处理着林府内的各种事务,应酬着前来探病的各家夫人,同时还要尽力维护着林家与京中各世家的关系。 贾孜忙里忙外的样子, 也落在了京中各家夫人的眼里。虽然大家的嘴里没说什么, 可是心里对林母却都是羡慕不已的, 心中不禁也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贾孜是这样能干又孝顺的姑娘, 她们早就请媒人去宁国府提亲了,哪里还轮得到林海呀! 贾孜对于众家夫人的心思却是根本不在乎, 她一边要照顾林母,一边还要管家理事, 压根就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去理会别人家的事。 其实,在贾孜和林海刚刚成亲的时候, 林母就想将这管家权交给贾孜。奈何,贾孜却以自己年经太轻,没有经验为由拒绝了——她可不想一嫁进来,就给人争权夺利的印象。 虽然贾孜没有如其他家族的姑娘一般,小小年纪就跟在家里的长辈身边学习管家理事。可是,在她出嫁之前,徐氏还是教过她如何管家理事的,而且, 她的母亲和祖母也给她留下了手札。因此, 对于管家的事, 贾孜还是会的。 只不过,贾孜的心里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在上有婆婆的情况下,管家权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和林母的关系良好,自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而心生罅隙。 这一次,如果不是林母病得实在太重,贾孜还真的不会将管家的事接过来。不过,贾孜即使接手了管家权,也并没有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反而是按着林母以前的安排打理着林家的一切:不只没有安排自己的人手,也没有趁机收买人心,将整个林府紧紧的攥进自己的手里。而且,府里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贾孜也都会趁着林母精神还不错的时候告诉她。 贾孜这样事事以她为先的作法,也令林母的心里感觉非常的舒服。毕竟,就算是婆媳关系再好,林母也不希望看着儿媳妇在自己还在的时候,就想着夺了自己的权c纂了自己的位。 “安嬷嬷,”林母靠在床边,开口唤着安嬷嬷:“最近这府里没什么事吧?我看阿孜那个孩子呀,一天到晚报喜不报忧的。我就怕她年轻脸皮薄,有些事她不好处理。” 这个时间,正好是贾孜处理事务的时间。她只能将林母交给了安嬷嬷,让她先照顾着——林家虽然人口简单,可事情却是一点不少。况且,就算是林母病了,可是对于京中的一些人情往来还是不能无视的。因此,贾孜每天至少要抽出一个时辰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本来,这个时辰林母应该是吃了药睡了觉的。可是,今天林母却醒得早了一些。林母也正好趁机问一下安嬷嬷,贾孜在管理府内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那种仗着自己在林家多年,欺负她年轻不更事的奴才——虽然林家的规矩很严,可是保不齐会有那种不省心的趁着她生病,欺负贾孜年轻面嫩,很多事情不好意思处理,就爬到贾孜的头上去。 “老夫人您就安安心心的好好调养身体吧,”安嬷嬷帮着林母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垫,笑道:“我看这太太呀,处理事情利落可是得很,有您当年的风采呢!”林母出身书香门第,从小跟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学习管家理事,学习交际应酬,手段自然非常人可比。因此,安嬷嬷说这话,不论是不是奉承林母,对贾孜来说,都是一种很高的评价了。 林母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要说这阿孜呀,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林家和海儿交给她,我自然是放心的。” 安嬷嬷笑着道:“所以您呀,就好好的养好身体,等着太太和老爷好好的孝顺您吧。”说着,安嬷嬷敛下了眼神,并没告诉林母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 林府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住着两个令林母十分厌恶的女人:她们是林父生前的姨娘。林母自然是极不喜欢她们的,可是对她们的存在却也莫可奈何——她们到底也是林父的女人,就算是看在林父的面子上,林母也不好对她们做什么。况且,她们在林母面前向来又都是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尤其是在林父去世后,她们一直安安分分的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安静低调的过日子,从来也不给林母惹麻烦。林母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当她们不存在了。 就是贾孜,对她们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因此,当贾孜在院子里遇到两个三十几岁年纪c端着一副母亲姿态看自己的女人时,确实是有点懵了。 个子稍高的那个上下打量了贾孜一番,眼里带着一点点的审视:“你就是海哥儿家的?嗯,模样还可以。” “瘦了一点。”丰满的那个笑着说道:“你跟海哥儿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吧?有些事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主子,”青锋一脸不解的看着突然挡在她们主仆必经之路上的两个女人,压低了声音凑到贾孜的耳边,好奇的道:“她们是谁,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明白呢?”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不用理会。”说着,贾孜就想带着青锋离开。她已经猜出了两个女人的身份,却也不大想搭理她们两个:虽然她们是林父留下来的人,可是在贾孜的眼里,却到底是两个下人,算不得这林府的正经主子。 “哟,”高个的那个双手抱着胸:“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呢!还以为自己是在战场上呢,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林府。” “你说什么?”青锋向来最崇拜贾孜,因此,一听到有人敢这么对贾孜说话,青锋立马就不干了: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凭什么对贾孜吆五喝六的? 高个的身边一个妖妖娆娆的丫环伸出蔻丹一般的手指,指了指青锋:“你个小蹄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呢?” “那你又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贾孜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丫环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直接缩到了自己主子的身后:显然,是被吓到了。 “海哥儿家的呀,”丰满的那个,显然是□□脸的那个,脸上也一直尽力的维持着和善的笑容:“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 贾孜一脸冷淡的样子:“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两个女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贾孜竟然会这么接话,令她们事先准备好的一系列彰显自己身份和地位的语言都没有了用武之地。接着,她们又彼此的对视了一眼:那个女人都快不行了,她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贾孜是女将军又如何,她现在是林家的媳妇,就得守林家的规矩。 “哟,原来你知道我们是谁呀!我还以为这眼睛长到脑袋顶上的贾将军不认得我们呢。算了,我也没那个时间跟你浪费,我看海哥儿身边也没个伶俐人侍候,”高个那个鄙视的看了青锋一眼,接着又一把拉过自己身后那个妖娆的丫环:“这丫头从小就跟着我了,知冷知热的,又机灵懂事,你就带回去侍候海哥儿吧!” 那丫环一脸娇羞的看了贾孜一眼,低下了头。可是,她那满头的珠钗,抿起的嘴角,崭新的衣服,却透露出内心满满的期待。 青锋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竟打着这样的鬼主意。嘴唇动了动,青锋直接就想顶回去。然而,贾孜却一把拉住了青锋,阻止了她。 丰满那个连忙接口说道:“海哥儿家的,你可千万不要多心啊。我和姐姐从小看着海哥儿长大,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把林如海当成自己的儿子?”贾孜好笑的看着面前两个唱作俱佳的女人,轻轻的吐出一句差一点把她们气吐血的话:“你们配吗?”本来,贾孜还以为她们两个跑到自己面前来,不过是想趁着林母病了,出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身份,想要提高一点月银罢了,却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打上了林如海的主意。 “你”两个女人被贾孜的话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不已,却完全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才好:贾孜说得没错,她们本来就不配。 贾孜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也没那个时间跟你们浪费,有话就直说了:收起你们的鬼心思,别给脸不要脸。” 高个的那个被贾孜气得一个仰倒,染着蔻丹的手指愤怒的指着贾孜:“你”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连忙拍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你别生气呀” “老夫人?”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个老夫人来?谁封的?” 贾孜的话令那丫环吓得跪到了地上:“太太,太太,奴婢,奴婢” 一脚将那丫环踢开,贾孜再次看了林父的两个姨娘一眼,口中吐出两个字:“碍眼。”说着,贾孜不屑的看了丰满的那个身后一个同样经过精心打扮的丫环一眼。 只见那丫环不知道在那个丰满的身后低声的说了句什么,丰满的那个反应了过来,连忙要见林母:“老夫人呢,我们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说着,她偷偷的给了高个一个示意的眼神,直接抬脚向林母的院子走去。 “对,”高个也反应了过来:“我倒要去问一问老夫人,怎么调·教儿媳妇的,竟然如此的没大没小” 身子轻轻一转,贾孜直接挡住了她们的路,眼里还着明显的不屑与轻蔑:“到底是谁没大没小?别忘了,我才是这府里的太太。而你们两个,不过是老太爷生前解闷的东西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来人啊,”也不管两个女人被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贾孜直接叫来了附近的下人:“将这两位请回自己的院子去。既然她们想老太爷了,就让她们在院子里好好的为老太爷抄经吧。一会儿让人选两部厚一点经书过去,让她们抄。每个月嗯,就三百遍吧!” 听到这话,青锋不由自主的对贾孜露出一个崇拜的眼睛:她家主子,出手就是不同,抄经书,还得是厚的,一个月三百遍,那她们的手还不得抄断呀? 就在青锋的心里开心的叫着“主子最棒”的时候,贾孜直接又指了指两个女人身边的两个丫环:“至于这两个奴才,既然她们两个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也就不用在府里待了,直接打发出去吧!” 贾孜的话音一落,旁边的下人连忙行动了起来,有的去抓两个姨娘,有的去抓两个丫环,并强行压制住她们,欲将她们给带下去。 高个自然不甘心,不禁大声的呼喊着:“你” “还不快点。”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旁边的下人:“吵到了老夫人,我跟你们没完。” 有了贾孜的暗示,一个婆子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直接将手里的帕子塞进了高个女人的嘴里,令她再也不能叫出来。接着,两个姨娘被人直接带走了。而两个丫环也直接送给了牙婆。 本来,安嬷嬷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林母:倒不是同情那两个姨娘,而是在她看来,贾孜对那两个女人的处罚实在是太轻了。不过,她也明白,她们毕竟是老侯爷留下来的人,贾孜做为林海的妻子,实在也是不好处理。 只不过,看着林母日渐憔悴的模样,安嬷嬷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况且,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贾孜就在府里下了封口令,不让下人们说这件事,怕的就是林母知道后生气——毕竟,连贾孜都明白她们两个突然蹦出来的原因,更别提林母那么聪明的人了。而林母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必然是要生气的。联想到林母现在的身体状况 因此,安嬷嬷最终放弃了将此事告诉给林母的想法,暗中决定找机会与林海提一下这件事。而跟林母,她只能找了一些趣事聊,不让林母再因为府里的事而操心。 “娘!”正说话间,贾孜也回来了:“您怎么起来了?”看着靠坐在床上的林母,贾孜连忙跑过去,替贾母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垫,笑着问道:“地龙烧得暖不暖?炉子上温着粥,您要不要喝一点?” 其实,这个时候本不是烧地龙的时候。可是,为了林母的身子,贾孜硬是早早的令人将林母院子里的地龙烧了起来——即使,她每天在这里侍候林母,都会被热得浑身冒汗。 “太太,您回来的正好。”安嬷嬷笑着与贾孜打招呼道:“老奴和老夫人正说起您呢?”安嬷嬷自然明白林母心里对贾孜的喜爱,也乐于向贾孜卖个好,以便林母真有个万一,她也能有个保障。 “哦?”贾孜靠着林母,撒娇的道:“娘,我不依的。你们肯定又偷偷的讲我的坏话。”贾孜没有理会林父留下的两个姨娘,倒不是因为心好或者怎么样,而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想让事情传到林母的耳中,给林母本就沉重的病雪上加霜。 林母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打趣的看着贾孜:“你这小丫头,有什么事值得我们偷偷说的?该不会是干了坏事?” “才没有呢。”贾孜眨了眨眼睛,腻在林母的身边,笑眯眯的道:“娘知道的,我才不会干坏事呢!” 贾孜的样子逗得屋子里的几个人开心的大笑出声。林海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几个人爽快的笑声。 “娘,阿孜,”林海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在笑什么?” 贾孜看着林海,笑着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其实,前两天的那件事,贾孜并没有告诉林海:最近林家的事已经够多了,贾孜也不想再给林海添烦恼了。 “海儿,”林母也是温柔的看着林海:“你是不是又提前走了?跟你说多少次了,娘没事,让你放心,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自从林母生病后,虽然有贾孜照顾着,林海很放心。可是,看着林母一天天憔悴的下去的样子,林海的心里到底还是十分着急的。看着这样的情况,贾敬直接大包大揽的承担了林海所有的工作,翰林院的同事们对林海也很照顾。因此,若是没什么事,林海就可以直接回家。 林海笑着握住林母的手:“反正翰林院也没什么事,您不用担心。娘,您今天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安嬷嬷看着眼前这一幕,擦了擦眼泪退了下去:还是给这一家三口多点时间吧。 安嬷嬷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自然能看出林母今天的精神特别的好;也正是这种良好的精神状态,令安嬷嬷的心里产生了浓浓的不安:老夫人恐怕真的过不了这关了。 贾孜和林海一左一右的陪在林母的身边,哄林母开心。林母被贾孜和林海哄得十分的开心,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断过。直到看着林母睡了,贾孜和林海才给林母盖好了被子,又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林母的卧室,在外间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阿孜,娘今天怎么样?”一会儿功夫,林海就已经被屋子里的热气蒸出了一身的汗。只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自己了,他只想在林母的身边,好好的照顾母亲。 贾孜伸手握住林海的手,轻声的说道:“说不好。不过,我觉得母亲今天的精神好像是不错。”虽然贾孜没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却听过许多,因此,她的心里也有一种浓浓的不安。只是,这样的感觉,她也不好直接对林海说明。 听到贾孜的话,林海的心就是微微一紧,手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贾孜的手:“阿孜” “别想那么多,”贾孜轻轻的安慰着林海:“一定没事的。厨房里温着粥,我叫人拿上来,你先吃一点。”由于林母的病,林海最近一段时间也瘦了不少,这令贾孜非常的担心:可别一个没好,另一个也倒了 林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贾孜压低了声音,一脸郑重的说道:“难道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娘担心你不成?” 林海看了看贾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贾孜连忙让人将粥拿了上来。 又浓又稠的小米粥上已经熬出了油,让人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只不过,无论是贾孜,还是林海都没有了细细品尝的心思,只是简单的用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就是向来胃口极佳的贾孜,都没有吃多少。 冷冷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给整个京城都加了一抹寒意。可是,整个林家却因为林母突然的昏迷而慌乱了起来。贾孜和林海一直守在林母的床边,丫环婆子在贾母的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林府特意请来的大夫心里不住的叹息:林母到底还是熬不过去了。 最终,还是大夫给林母的百会穴施了银针,才令林母再次醒了过来。贾孜和林海连忙围了过去。 “阿孜呀” 贾孜连忙凑过去,尽力的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娘,我在呢!” “阿孜,”林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把海儿交给你了。他不懂事,你多让着他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如海的。”贾孜知道,这可能是林母最后的遗愿了。虽然心中难过,却还是强打起精神,一脸认真的承诺着林母。 “海儿。”林母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轻声的唤起了自己的儿子。 林海连忙握紧了林母的手,难过的说道:“娘,你快别说了。你好好的休息吧!” “海儿,”林母即使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握住儿子的手了:“你要好好的对待阿孜,阿孜是个好孩子,你别辜负了她。” “娘,”林海点了点头:“我什么都答应您,您快点好起来吧。儿子,儿子舍不得您。你别丢下儿子” 喘息了一会儿,林母费力的将林海的手和贾孜的手放在一起:“海儿,阿孜,你们要好好的过日子,别c别让我走的不安心。” 看着林母闭上了眼睛,贾孜连忙将大夫再次喊了进来。大夫检视了一番,终是对贾孜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娘,娘” 看着林海跪在床边不停的呼唤着林母的模样,贾孜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她从小没有母亲,好不容易有了母亲了,可是却只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眼睁睁的看着林母离去,贾孜都是如此的难受,更别提林海了。 贾孜想也不想的将林海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林海的后背,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管家林福吩咐道:“挂白,报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回姑苏&守丧制 林母的丧事最终办得很体面, 京城所有的王公贵族的当家人差不多都来了,就连太子都派了手下前来吊唁——林海曾经是他的伴读,林海的母亲去世了,太子派人前来倒也合情合理。 贾敬和贾赦主动的承担起了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的任务,就连卫诚c冯唐等人都是每天都过来帮忙;至于府内事务方面, 自然有徐氏帮着贾孜张罗, 这也帮贾孜减轻了一部分负担——刘氏由于有孕在身, 自然无法过来;贾敏虽然想帮忙, 可奈何她是未嫁女,不能抛头露面, 也只能安慰一下贾孜。 至于贾孜,则一边要照顾着伤心欲绝的林海, 一边要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女眷,一边还要防备着府里不安分的下人闹事, 更是忙得没有一刻的清闲。才短短几天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 作为贾孜的堂婶,贾母也是一听到消息就匆匆赶去了林家。其实,林家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林母这一走,家里就只剩下贾孜和林海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了,面对着这样的大事,自然有思虑不周详的时候。因此,贾母虽然对贾孜心有不满, 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看贾孜的笑话。然而, 徐氏二话不说的就替贾孜接管了一切, 令踌躇满志着打算大显身手的贾母一腔热血顿时没了用武之地。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毕竟,徐氏是贾孜的亲嫂子,关系自然要比她这个堂婶要亲近得多,由徐氏帮着贾孜处理这些事,自然更加的名正言顺。 然而,看着跪在灵堂上烧纸的林海,看着里外忙碌瘦了一圈的贾孜,想到贾孜嫁给林海才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遇到婆婆去世这样的丧事,贾母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幸亏呀,幸亏贾敏没嫁给林海,否则的话,这才出嫁不到三个月就要为婆婆守孝的倒霉事岂不是就要落到贾敏的身上?三年的孝期不能在一起,夫妻感情再好,也会被磨得没有了。更何况,林海和贾孜两个人还是新婚夫妻,感情不可能有多深厚 一扭头,看到贾赦忙里忙外的帮着张罗林母丧事的样子,贾母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前段时间,贾赦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捏造的所谓证据,硬是诬陷赖大盗窃府里的财物,硬是逼着贾代善将赖家人赶出了荣国府。只要一想到当时贾赦梗着脖子非要将赖家人赶出荣国府的样子,贾母就是一阵阵的头疼:她上辈子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个孽子出来。 贾孜自然是没有心思理会贾母在想着什么,等到林母的丧事办完,林海那边也报了丁忧。两个人便一起扶着林母的灵柩回了姑苏。 书说简短,一路无话。 贾孜和林海一路扶着林母的灵柩回了姑苏,早就已经收到消息的林氏族人也纷纷赶到城外,将一行人迎了回去。也直到此刻,贾孜才知道,上次她来姑苏时听说的姑苏林家,竟是林海的本家。 “怎么了?”林海看着贾孜一副恍然大悟,轻声的问道:“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明天,林母就是葬入姑苏林家祖坟的日子;今夜,林海和贾孜一起陪着林母最后一程。 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要不要靠着我眯一会儿?明天还有很多事要靠你呢!” “不用。”林海轻轻的握住贾孜的手:“我想再陪陪娘。”从林母去世到林海和贾孜扶着她的灵柩回姑苏,准备葬入林家祖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林海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也逐渐接受了林母去世的事实,再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根本无法接受母亲的去世,浑浑噩噩的,就连换衣服都得在贾孜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我陪着你。”贾孜温柔的看了林海一眼,回握住了林海的手。 林海看着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贾孜为林母做的一切,林海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林海不能想象,如果没有贾孜,如果没有贾孜忙前忙后的替他打理着一切,母亲突然去世,他要到底怎么办。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对林海来说,要娶的人是谁,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当今的圣旨一下,林海已经失去了选择的余地。因此,对林海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和贾孜的婚事能够尽快定下来,贾孜能够尽快进了林家的门,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林海无比庆幸当今为他和贾孜赐了婚:如果不是贾孜温和孝顺,爽朗直率,林母也不会去得那么放心,那么安详。 林海的心里很清楚,在婚事上,他到底对贾孜还是有所亏欠的——当初,他和贾孜急匆匆的婚事,令贾孜饱受流言蜚语的议论,他却是无能为力的。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林海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帮助贾孜:他既不能拖延了婚事,也不能出面替贾孜澄清。他只能用丰厚的聘礼,来表达对贾孜的重视;他只能给贾孜足够的尊重,不让贾孜在与他的婚姻中受任何的委屈。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林海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开口说道:“我的舅舅明天也会过来。” “舅舅?”贾孜一脸疑惑的看着林海,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舅舅:她还以为他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呢! 林海不禁有些无奈,轻轻的点了点贾孜的鼻子:“娘出身姑苏常氏。” “常?”贾孜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说道:“好像是有点耳熟。” “常氏也是姑苏的大族,你听过也是有可能的。”林海轻声的说道:“娘是外公的嫡长女,她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姑苏常氏的族长。另外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妹和一个庶出的弟弟。在我外公去世后,常氏已经分了家,娘除了和她嫡出的弟弟关系好一些外,和其他的弟弟妹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往来。”其实,林母很少跟林海提起她的庶出的弟弟和妹妹的事。所以,对他们的情况,林海也不是特别的了解。 贾孜吃惊的看着林海,一副“你外公家里好乱啊”的模样。其实,贾孜很想问一问林海:他的那两个姨母和另外一个舅舅,他们的生母是一个人吗?还是三个人?只不过,碍于这样的场合,贾孜也不好问出口。 林海看着贾孜的表情,突然有些想笑:贾孜那是什么表情,他外公家有庶出的子女很意外吗?也就是贾家吧,没什么庶出的子女。其他人家,就是卫诚,不也是有野心勃勃的惦记着卫家财产的庶弟呢吗?至于其他人,也就是杜若吧:杜若的母亲是公主,他的父亲不能也不敢有庶出子女。 贾孜好奇的看着林海:“你外公家还有些什么人呢” 贾孜和林海靠在一起,低声的聊着天,这个夜也很快过去了,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 第二天,就是林母下葬的日子了。姑苏林氏的族人都来了。姑苏林家虽然嫡枝人丁不旺,可是庶枝倒是枝繁叶茂的。而且,不只是姑苏林氏,就是城中一些其他氏族的人也都过来了——林氏是姑苏有名的名门望族,林海又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探花郎c太子的伴读,更何况,他的妻子还是出身一门双公的宁国府,是赫赫有名的孝宁将军。 贾孜做为林海的妻子,林母的儿媳,自然是一直在女眷的最前面。而她的身后,则站着一个个年纪老大的妇人。她们都是庶枝的子媳,一个个的都按着各自的身份,站了贾孜的身后。 看着林母的棺木渐渐的被泥土覆盖,贾孜突然有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无声的流了下来。 贾孜自幼没有母亲,从不知道有母亲疼爱是什么样子的——徐氏虽然待她极好,可毕竟是嫂子。在贾孜的心里,母亲与嫂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是林母,给了贾孜母亲般的疼爱,令贾孜心里有了幸福的感觉。可是,贾孜怎么都没想到,这幸福的日子竟是如此的短暂,这么快她就又失去了母亲。 林母去世之初,贾孜一直都在忙碌着,忙着操持着林母的丧事,忙着支撑着伤心过度的林海,忙着准备扶灵南下的事宜,压根没有时间去感受自己的伤心。可是,此刻,眼睁睁的看着林母的棺木下葬了,贾孜内心压抑的伤心终于爆发了出来。 葬礼刚刚一结束,贾孜的身子就一个踉跄的倒了下去。听到青锋叫着贾孜的声音,林海顾不得其他,赶紧先过去将贾孜抱回了附近林氏族人守墓用的小屋——按照规矩,他和贾孜得在这里住上几天。在让身边的小厮去请大夫过来,又嘱咐青锋照顾好贾孜后,林海才在身边族人的催促下不舍的离开了小屋,去招待特意赶来参加葬礼的人。 至于女眷这方面,由于贾孜昏倒无法出面,则由林海的一位族叔的妻子出面招待。 席面一散,林海直接就奔回了贾孜所在的小屋。半旧不新的小床上,贾孜还在沉沉的睡着,青锋一脸心疼的看着贾孜,不时的替贾孜擦一擦手c脸,整理一下被子——这被子还是贾孜特意带来的。 “阿孜醒来过没有?”坐在贾孜的身边,林海轻轻的试了试贾孜额头的温度,头也不转的问着青锋。 “主子一直过都没醒。”青锋低声的说道:“刚刚大夫已经看过了,说主子只是疲惫过度。可是,姑爷,主子怎么一直都没醒呀?”青锋从来都没见过贾孜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急得不得了。虽然刚刚林海请来的大夫已经给贾孜诊过脉了,也说了贾孜没事。可是贾孜不醒,青锋就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林海握着贾孜的手:“青锋,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吧。等到阿孜醒了,我再叫你。”林海自然明白贾孜一直以来对青锋这个丫环的照顾,自然也就跟着照顾青锋。最重要的是,林海想一个人和贾孜待一会儿。 青锋摇了摇头,坚定的站在一旁:“奴婢不走,奴婢要等着主子醒过来。” 对贾孜这个看似愚笨却极为忠心的丫环,林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吩咐人给青锋拿点吃的过来,让青锋可以一边看着贾孜,一边吃点东西。 贾孜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饿得醒过来。 诧异的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林海,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直接朝一脸惊喜的青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让青锋给自己拿些吃的过来。 青锋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向外跑去:厨房的炉子上一直煨着粥,这会儿正好是又浓又稠口感最好的时候。 看着青锋慌里慌张的模样,贾孜不禁有几分无奈,接着便想坐起来:从来没有躺过这么长的时间,贾孜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了。 “阿孜,”林海迷迷糊糊的感到身边的人动了动,连忙醒了过来,接着就看到贾孜正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你醒了?”林海一脸惊喜的看着贾孜,连忙把贾孜扶起来,让贾孜靠在自己的怀里。 睡了一夜,贾孜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怎么了?”贾孜昏倒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林母下葬,之后的事就没了印象。因此,她根本不清楚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林海捏了捏贾孜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就着林海的手,贾孜直接喝了两杯水,这才感觉好了一点,嗓子也不觉得干涩了。 “娘” “已经完事了。”将贾孜抱在怀里,林海一只手握着贾孜的手,一只手顺了顺贾孜头发,轻声的说道:“阿孜,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然后就祖宅。”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就看到青锋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我来。”林海接过青锋手里的碗,拿起勺子盛起一勺粥,轻轻的吹了吹,这才递到贾孜的嘴边。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享受着林海难得的服侍。直到将第三碗粥喝得见底,贾孜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在让青锋下去休息后,贾孜本也想让林海也睡一会儿。一顿饭的时间,贾孜已经明白了她昏倒后发生的事,也知道了即使不大合规矩,林海昨天晚上也整整陪了自己一夜的事。 林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困。”说着,林海和贾孜一起出了屋子,又一起去了林母的墓前。 给林母烧了些纸后,贾孜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昨天是不是很丢脸?”贾孜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突然昏倒。在贾孜的眼里,昏倒这种事,应该是贾敏那样弱不禁风的书呆子才会经历的事情。毕竟,在战场那么多年,贾孜从来都没有顶不住而昏倒的时候。 “怎么会呢?”看看除了自己的小厮,附近并没有其他人,林海偷偷的牵着贾孜的手,轻声说道:“你放心吧,昨天的事,有族婶帮着张罗着,没有关系的。” “有时间帮我说声谢谢。”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昨天本来应该是我出面的。可是你知道吗,昨天还是我第一次昏倒呢。” 林海温柔的看着贾孜:“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阿孜,你放心,我一切都明白的。”林海自然知道,贾孜这段日子真的是忙坏了,又是忙着葬礼的事,又是忙着扶灵回姑苏的事,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 “对了,你舅舅他”贾孜也是突然想起,之前林海曾提过,要让她见一见他舅舅的事。只不过,昨天林母一下葬,她就不省人事了,自然也就不知道林海的舅舅有没有来过。 “没关系,”林海轻声的道:“以后总会机会的。”昨天,林海的嫡亲舅舅还真的是来了。本来,林海是想在葬礼结束后,领着贾孜拜见一下自己的舅舅的。可是,却由于贾孜的突然晕倒,并没有见成。林海的舅舅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让林海好好的照顾好贾孜,等到贾孜身体好了,再见面不迟。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她自然明白林海想让自己见舅舅的心思:俗话说,亲娘舅,林海的父母都没了,舅舅自然就是最亲近的人。其实,按理来说,应该是贾孜跟着林海主动前往常家去拜见林海的舅舅的。然而,贾孜和林海的身上毕竟都是有着重孝的,自然是不能上门的。林海也只能让贾孜在这样的情况下,拜见一下自己的舅舅。 贾孜和林海在守墓的小屋住了几天后,才回到位于姑苏城的林氏祖宅。由于守孝的原因,林海与贾孜并不能像婚后一样住在一起:林海直接住在了前院,而贾孜则住在了正院。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回到林家,林海竟突然病倒了。 林海的病来势汹汹,令贾孜担心不已,连忙又要请大夫,又要照顾着林海,又要安排着家里的下人的。 “大夫,他怎么样了?” “夫人不用担心,”老大夫捊了捊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林老爷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忧思过重,昨夜又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病下的。老夫开几副药,先喝一喝看看。”老大夫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打量着贾孜。最近几天,姑苏城最热门的事,大概就是新科探花携自己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的妻子扶灵回姑苏守孝的事了,大家都想看一看这探花郎和女将军长得是何等的模样。奈何林家正处于重孝期,轻易不见客。因此,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来到林宅,自然要好好的看一眼这女将军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了。 贾孜点了点头:“麻烦了。”贾孜示意青锋将大夫送出去,自己则坐在林海的床边,将手上冰凉的帕子贴到林海的脑袋上。 看着林海喝下了药,贾孜放心不下,就一直坐在外间处理着家事:虽然两个人现在正守着孝,可是家里还是有很多事,是要贾孜拿主意的。 “主子,”青锋轻手轻脚的过来,附到贾孜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后院的那两个”青锋所说的,自然是林父留下的那两个姨娘。 小心的看了林海的方面一眼,贾孜皱了皱眉:“她们怎么了?” “她们又闹起来了。”青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主子,你快去看看吧!”碍于身份,青锋也不好说她们两个什么,一句“闹起来”已经是很不客气的话了。 将林海交给小厮照顾,贾孜直接带着青锋去了后面的院子。看也不看正在吵闹不休的两个女人一眼,贾孜直接就对着管家林福吩咐道:“林福,两位姨娘因老夫人的去世伤心过度,意欲出家为老夫人守孝。你去安排一下庵堂,多添些香火钱,让她们尽快过去吧。” 林福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并以眼神示意自己媳妇和儿媳,赶紧将那两个姨娘的嘴塞住,拖了下去。林福没想到,这两个向来安分得好似不存在的女人,老夫人刚刚一去世就闹了起来,摆出一副庶母的姿态,竟要教训贾孜。碍于身份,即使他对这两个女人再看不顺眼,都只能请贾孜过来处理。他更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狠,直接就决定了她们两个以后的出路——之前他还担心贾孜碍于面子,碍于身份,碍于身上的重孝,只能忍下这口气呢!现在一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林家的列祖列宗也都可以放心了。 贾孜倒是不在乎林福是怎么想的。处理完两个女人的事后,贾孜直接就转身回了前院:林海可比两个不安分又不聪明的女人重要多了。之后,贾孜也没再过问过她们两个的事,自然不知道林福给她们两个选的是很偏僻的山里的一个又破又小的庵堂,享受了锦衣玉食的她们自然过不了那样的日子,没几年她们就陆续去世了。 林海是在半夜醒来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贾孜。 “你醒了?”林海一有动作,贾孜就连忙放下了手中看着的书,直接走了过去,并抬手试了试林海额头的温度。发现温度退下来一些后,贾孜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烧好像退了点。我去给你拿点粥上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胃,然后再吃喝。” 说着,贾孜又命令一直守在门口的丫环给林海端些粥上来,再把熬好的药给端上来。 喂林海吃了些清淡的粥后,贾孜又喂着林海喝了药,才又将林海按到了床上。 “睡吧,”轻轻的拍了拍林海,贾孜以小时候哄贾敏的口气说道:“睡醒了就好了。” 林海拉着贾孜的手:“睡不着。”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替林海掖了掖被子:“那我陪你聊天儿。” 贾孜陪着林海聊到了天明,林海才又睡去。贾孜则又开始处理家事。如此往复,直到几天后,林海才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健康。 “我看你呀,”一点一点的喂林海喝药,贾孜顺口嘟囔着:“就是这段时间没锻炼了。你呀,以后还是早点起来跑步和打拳吧!” “我自己来吧。”林海伸出手,想拿过贾孜的手里的药碗:毕竟,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还不如他直接一口喝了呢! 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想法,淡淡的说道:“我喂你。跟你讲,我可是难得的侍候人的。怎么,你嫌我笨手笨脚的?” “怎么会?”林海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怕麻烦你吗?”林海不傻,自然明白药一口一口的喝,可比直接一口灌下去苦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贾孜一脸轻松的说道:“大夫说了,你还得再喝几天药才行。”话音一落,贾孜就如愿的看到林海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直到林海的身体恢复了健康,贾孜才又重新搬回了后院住。至于那两个姨娘的事,也是在林海的身体好了后,贾孜才告诉他的。而林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贾孜说的是谁。不过,他也不在乎,完全任由贾孜处理就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前已经接近年关了。虽然这个新年是贾孜和林海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可是却因为林母的去世,既不能饮酒,也不能吃荤腥。不过,两个人的新年虽不热闹却也温馨。 新年过后,贾孜和林海的家里,也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阿孜,”林海看着匆匆的走进大厅的贾孜,轻声的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贾孜好奇的看向来人,不由一愣:“怎么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姑苏事&十余载 “萧兄弟?怎么会是你?”看到贾孜, 正在大厅中喝茶的男人也是满脸的惊喜。接着,他很快又想起其中的不对劲,看了看贾孜,又转头看了看林海,一脸的不可思议:“海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认识萧兄弟的?” 林海同样不解的看一看面前的中年男人, 又看一看贾孜:“小舅舅, 这是我的妻子阿孜。你们”来人正是上一次林海想要给贾孜引见的舅舅, 也就是林母嫡出的弟弟,林海外公最小的儿子:常佐。 “她不是男孩子吗?”指着贾孜, 常佐一脸的懵然:“怎么会”再看看贾孜,又看看林海, 常佐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重重的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你看我这脑子萧兄弟, 不对,应该是外甥媳妇,你这可瞒得大哥够苦的啊!” 林海的嘴角不由一抽,心说:“这叫什么辈儿呀?”不过,贾孜竟然和自己的舅舅认识,并且好像很熟悉的事,倒是林海压根没想到的。看了看常佐那张成熟的中年男性的脸,状似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年轻稚嫩的脸, 林海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没有自己年轻, 也没有自己长得好, 嗯,很好,不需要理会。 贾孜同样没想到,林海的舅舅竟然是自己上次来姑苏时在酒楼遇到的那个主动搭话的男人。当初,在酒楼遇到的时候,贾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姓常,贾孜便直接叫他常大哥。 当然,贾孜也并未对其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反而用了自己的封号孝宁:萧宁。于是,常佐便直接称她为“萧兄弟”。 “小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海同样是一脸的不解,根本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舅舅和他的妻子好像很熟的样子。可是,若是熟的话,为什么他的小舅舅却又是一副不知道贾孜是男是女c叫什么名字的傻模样? 常佐同样一脸的懵然,挠了挠脑袋,看向了贾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呀?”显然,常佐同样也需要贾孜的解释。 “我有时间再跟你细说。”暗暗的踢了林海一下,贾孜凑到林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的说着,接着才又对着两个人笑道:“如海,常大哥,你们慢慢聊。我那边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想到常佐c林海,以及自己之间这颇为复杂的关系,贾孜觉得她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朝两个现在还处于懵圈状态的人笑了笑,贾孜直接退出了大厅。离开大厅后,贾孜直接找了林福家的,安排一桌素菜,招待常佐,接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把抱住正在忙碌的青锋,贾孜嘟着嘴,做出一副委屈的语气:“青锋,我受伤了” “什么?”青锋被贾孜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拉开贾孜上下打量着,一脸紧张的说道:“主子你怎么了?哪受伤了?要不要紧?我去请姑爷。不,不对,应该请大夫。对,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青锋说着便放开了贾孜,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跑。 贾孜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青锋:“请什么大夫请大夫呀?这大过年的,请什么大夫?” “主子不是受伤了吗?”青锋挠了挠脑袋,接着又像是察觉到什么,连忙扶着贾孜往床边走:“主子你快点到床上躺着吧。” 好笑的捏了捏贾青锋的脸,贾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无奈:“你这个小丫头呀” “主子,”青锋鼓着腮帮子,一副不甘的模样:“奴婢不是小丫头了。” “好。”贾孜拍了拍青锋的脑袋:“你不是小丫头,这样行了吧?” 青锋点了点头,又一脸好奇的看着贾孜:“主子,你到底哪受伤了呀?”青锋仔细观察了半晌,却没有发现贾孜哪里受了伤,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就是主子常说的内伤? “心。”贾孜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难过的表情:“我的心受伤了。” 青锋一脸怀疑的看着贾孜,完全不明白贾孜所说的心受伤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被林海欺负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贾孜无奈的点了点青锋的脑袋:“说正事。辛安那边的来信了吗?”由于贾孜离开京城的时候比较匆忙,而且她的手上的庄子c铺子都需要有人帮着打理。因此,她索性直接将辛安夫妻留在了京城,为她打理这些事。 “来了。”青锋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小心翼翼的交给贾孜:“主子,信在这里呢!” 贾孜看着青锋那副鬼鬼崇崇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用得着那么小心吗?” “当然用了。”青锋一脸郑重的模样:“主子,你这可都是秘密。” 轻轻的挑起青锋的下巴,贾孜随口说道:“对你,我没有秘密。” 青锋的脸一红,连忙低着头退了下去。贾孜则看着辛安家的送来的信。信上,辛安家的向贾孜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贾敏和卫诚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虽然贾母看不上卫诚的家世,可是对于贾代善的决定,贾母还是不敢反对的,因此只得应承了下来。 由于常佐来了,当天林海并没有来贾孜这里吃饭,而是在吃过了晚饭后才来到贾孜的院子的。 “不给我解释一下吗,萧兄弟?”林海轻轻的挑了挑眉毛,温柔的看着靠在柱子上想问题的贾孜。 “你还说,”伸出手指,点了点林海的胸口,贾孜娇嗔着说道:“这还不都要怪你?”只要一想到因为林海,害得自己竟然生生的低了一辈,贾孜就想狠狠的抓林海的头发一把。 林海直接抓住贾孜的手,语气里有几分的无奈,也有几分的宠溺:“是,都怪我。”刚刚小舅舅常佐已经跟林海说了他和贾孜相识的经过,而林海也想起在成亲之前,贾孜似乎确实是离开京城一阵子的。 “可不是怪你吗?”抽出自己的手,贾孜恨恨的说道:“我生生的降了一个辈份。要不然,”眼珠微微一转,贾孜想也不想的拉住林海的衣襟:“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他常大哥,你叫他小舅舅,怎么样?” 林海无奈的看着贾孜:“你说呢?” “我看行。”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到时候,你见到我就得叫我小阿姨——贾孜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林海悄悄的将贾孜的手捏在掌心:“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虽然已经从常佐的嘴里听到了大概,可是林海还是想听一听贾孜亲口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啊,”贾孜直接拉着林海坐到一旁:“就是上次我上姑苏的时候,在酒楼无意间遇到了常大哥,”轻轻的吐了吐舌头,贾孜接着说道:“后来他就过来跟我攀谈。我们就随意的聊了几句呗。”贾孜上次来姑苏的事并不什么秘密,贾孜也不需要隐瞒,直接就告诉了林海。 林海轻轻的挑了挑眉毛:“我听他说你自称姓萧?” “难道我还要说我是贾孜不成?”贾孜看着林海,一副“贾孜的名头多大呀”的模样。 林海自然明白贾孜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估计整个南朝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贾孜这个名字,这毕竟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名头自然比他这个探花郎还要大。 “那为什么是姓萧?”林海好奇的问了一句,接着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明白了。” “明白了吧!”贾孜看着林海,嘴角勾了一下:“自然是因为孝宁这两个字喽!孝宁孝宁,说起来不就是萧宁嘛,所以我就用了呗。” 林海揉了揉贾孜的脑袋,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你应该说自己姓林。” 贾孜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海的意思,不由踢了林海一脚:“当时我们可还没成亲呢!”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意思,她和林海是夫妻,她自然是要冠夫姓的。 揉了揉自己被踢了一脚的腿,林海看着贾孜的背影,嘴唇翕动,无声的道:“可是,当时我们已经订亲了。”当然,这话林海是不能说出来的。如果他真的说了这话来,估计贾孜就真的要炸毛了,那时候等待他的,可就不再是那不痛不痒的一脚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海才回过味来,贾孜那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她并不反对冠上他的姓氏。笑眯眯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林海抱着被子想着贾孜的一颦一笑,完全忘记了今天常佐临走时,还特意告诉他,让他小心他那庶出的舅舅常佑:常佑很可能会打上他和贾孜的主意。 林海这一忘,就忘到了他那庶出的舅舅常佑带着妻儿直接上门。 常家老太爷去世也有十多年了。守完了父亲的孝,常佑直接就被其嫡出的弟弟常佐踢出了常家大宅。虽然在分家的时候,常佐并没有做任何的手脚,常佑也得到了自己作为庶子应得的那部分财产。可是,每每想到在常家主屋时那前呼后拥c呼奴唤婢的美好生活,再看看现在自己只有三进的院子,常佑的心里对便生出了浓浓的不甘:就算常佐接连克死了两任妻子与几任未婚妻又如何,他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凭什么常佐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就得带着妻儿灰溜溜的滚出常家大院?难道就凭常佐是嫡子吗?明明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更得老爷子的喜欢 只不过,常佑的心里虽然不时的有常佐突然死了才好的想法;可是,对于常佐,他无疑是羡慕加嫉妒的。尤其是想到常佐的同母姐姐竟然嫁到了姑苏的最大的名门望族林家,而且男方还是林家最出息的林侯时,常佑的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虽然常佑也想过要好好的巴结这个同样也是自己姐姐的林母。然而,林母对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却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他就是想攀关系也攀不上。所以,对于林母的死,常佑不仅没有难过的感觉,反而由衷的生出了一种痛快的感觉:活该。心里怀着这样的感觉,常佑就连林母下葬都没有出现。 只不过,常佑的一个朋友却给了他一个提示:林海虽然暂时丁忧,可前途却是不可限量的。只要好好的巴结住林海,还愁得不到好处吗?林母可以给常佑脸色看,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又是常家的嫡女。可是林海呢:就算再是探花郎c是林家的子孙又如何,在常佑面前,他可是外甥。 因此,常佑很快就决定了等到林家在姑苏城彻底的安顿下来后,就登门去拉一下关系——林家那可是真的豪门,只要林海的手指缝稍微松一点,就够他们家吃一年的。而且,他那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如果能得到林海的喜爱,将来还不是有了好的前程? 常佑的主意跟他的妻子竟是不谋而合。只不过,他的妻子的想法却明显的比他更加的大胆:林海的妻子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必然是极为粗鲁又不得林海喜欢的。可是他们的女儿却是相貌出色c温柔可爱的。因此,如果他们的女儿能够嫁给林海做平妻的话,他们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至于常佑最为宠爱的那个儿子,他的妻子才不在乎呢:不过是一个婢生子罢了,凭什么跟她的金尊玉贵的女儿比? 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后,常佑夫妻更是加大了对她们女儿的培养力度:力争让林海对他们的女儿可以一见倾心。而他们的女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也是非常的愿意:探花郎呢,那将来她可就是诰命了。 一家子打着鬼主意的人不谋而合,果然如常佐所料的一般,直接算计上了林海夫妻。至于林海和贾孜的看法,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 虽然妻女一直在催促着,可常佑即使从小就不怎么样,可到底还是知道林海目前正处于重孝期的。因此,他强耐着性子,硬是生生的等了几个月,直到林母去世一年后才带着妻女以及小儿子登门的。 这期间,常佐倒是来过林家几次,与林海贾孜也熟悉亲近了许多。林海的身体也因为每天早上都起来跑步和打拳而健康了很多。至于贾孜,则直接在院子里开了一小块地,和林海一起种上了地——两个人也体验了一把农夫的辛苦。 当小厮来禀报说常佑一家上门的时候,林海和贾孜正在整理园子里已经枯萎的叶子,准备来年种上一点的蔬菜,最好再来一点瓜果。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都愣了一下,这才不约而同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各自分开去迎接突然登门的不速之客。 常佑父子直接被小厮带进了前厅,而常佑的妻女则被带进了后院。可是,谁也没想到,一见面,母女二人就被贾孜直接给轰了出去。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贾孜是没想要这么做的:毕竟,上门是客,更何况常佑也是林海的舅舅——虽然这个舅舅,比起常佐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一进招待用的客厅,贾孜就顿时就被气到了。看着那个一身桃红色衣服,脑袋上插着珠翠宝石,脸上涂着淡红的胭脂,眼睛里充满了娇羞与得意的姑娘,以及那个一脸的喜气洋洋,满眼的贪婪算计,不是摸摸上等梨花木的桌子,就是摸摸墙角摆放的瓷器的中年女人,贾孜觉得自己若真是忍下去的话,她都对不起林母曾经给过她的关怀与信任。 “来人,”不理会旁人的目光,贾孜将手直接指向那两个一身艳色衣服的身影,怒气冲冲的道:“把她们给我扔出去。” “你”常佑的妻子本来是想吵闹的,可是面对着贾孜那充斥着怒火的凌厉眼神以及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气,她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腿软,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虚:战场上的将军真的都是这么可怕吗?难道她已经看出了她们夫妻的打算?她会不会直接杀了她这样一想,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常佑的女儿更是被吓得浑身都哆嗦:这女将军为什么与她想象中的不同——不着脂粉的脸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普通简单的孝服硬是被她穿出了独特味道连她都能被贾孜吸引住目光,更别提是林海了。可是,贾孜刚刚是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 “太太”安嬷嬷有些犹豫:这毕竟是林海的舅母,贾孜这么做,会不会让那些不明内情的人说三道四? “安嬷嬷,”贾孜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冷:“娘才刚刚去世一年,我和林如海可都守着孝呢!”自从林母去世后,贾孜就将安嬷嬷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安嬷嬷已经没有了旁的亲人,林家就是她的家,林海和贾孜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一听到贾孜的话,安嬷嬷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看到这她们母女就觉得别扭了——原来,不是因为她们惦记着林海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们对老夫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尊重。 同时,安嬷嬷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在三个月前,贾孜的堂叔,荣国公贾代善也因病去世了。按理来说,贾孜是需要为贾代善服九个月的大功的。因此,可以说贾孜的身上现在有婆婆和叔父的两重孝——如果不是因为在为林母服丧,贾孜可能早就已经跑回京城去参加贾代善的丧礼了。 想到这里,安嬷嬷想也不想的唤来了人,直接扭着挣扎不已的常佑妻女扔出了门外,并命人在门口直接挑明了这两个人不顾林家正处于孝期,穿红着绿的就上门的事——贾孜和林海自然不能担了这不敬长辈的名声,因此这件事必须得让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常佑的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家下人的话已经传了出去。对于贾孜对此事的处理方式,所有人都竖起了大拇指,称她做得对,林海夫妻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因此,在林海和贾孜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孝顺名声也传了出去,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孝子与孝女。 当然,这是后话。 而贾孜在将人扔出去后,本打算让人将林海找过来,可是没想到林海竟然自己主动的过来了——原来,当贾孜发怒的时候,常家的丫环一看情况不好,直接就跑到前厅去找常佑求助去了。而当常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妻女已经被赶了出去。常佑连招呼都顾不得跟林海打一个,就匆匆的带着已经从林海那里顺走一块上等端砚的小儿子跑了出去:他的妻女,他自然不能不管。 “阿孜,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着一脸余怒未消的贾孜,林海一脸关心的看着贾孜,他可是很少看到贾孜被气成这样的。 贾孜摆摆手,没有搭理林海,直接转身走了出去。事到如今,贾孜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只能说怪不得林母瞧不上常佑呢,就冲这夫妻两个的模样,看他们一眼都觉得丢人。 安嬷嬷赶紧上前一步,低声的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给了林海,着重将常佑妻女的穿着打扮描述了一番。只听得林海瞠目结舌,这才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怪不得刚刚常佑一个劲的游说他,说让他见一见那个小表妹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林海直接在园子里找到了贾孜:“还气呢?” “我有什么可气的?”贾孜看了林海一眼,直接将自己满是泥土的手抹在林海的脸上:“被扔出去的人又不是我,我气什么?” 捏了捏贾孜的脸,林海轻轻的赞了一声:“我只想跟你说,干得漂亮!” “我还以为你略有遗憾呢!”贾孜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接着才反应过来,抹了抹自己的脸:“你不会把我的脸给抹花了吧?” 林海看着贾孜刚刚被她自己抹花了的脸,慢慢悠悠的竖起自己干净的手摆了摆:“我的手是干净的。” “哦!”贾孜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到林海脸上的沾着的泥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不禁踢了林海一脚:“最坏的就是你。” 林海挑了挑眉毛,轻轻抹掉贾孜脸上的泥土,温柔的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对娘不尊重的人,以后不许再进林家的门。” 当贾孜将林海这不安分的舅舅舅母扔出家门后,一些打着林海鬼主意的人顿时安分了许多,包括林海那些心思活络的欲将自家侄女许给林海做妾室的族婶们。 这样一来,贾孜和林海的日子也算是彻底的消停了下来,每天都过着单纯而简单的生活,直到两个人为林母服完了三年的孝期。 三年孝期一结束,林海连京都没入成,直接就被当今的一道圣旨留在了南方,短短几年功夫就从杭州太守做到了扬州的巡盐御史。至于贾孜,孝宁将军本来就是闲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便一直陪在了林海的身边,照顾着他。 盐业,历来都是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因此,巡盐御史虽然看似官位不大,可却是真正的天子近臣,非真正的能臣c贤臣不能担当。 所以,谁也不知道林海怎么就得了当今的青眼,成为了当今的心腹,坐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连几任也不挪位置,也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眼。 为了拢络林海,扬州的各大盐商们更是花样百出,想尽了办法给林海送金钱,送美女。可是林海却从来都不为所动,硬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贾孜的身上,一直都只有贾孜一个女人。这也令扬州所有夫人都对贾孜羡慕不已:羡慕她的好运。 而贾孜也渐渐的适应了这样平静的生活。即使偶尔回想起战场生活的时候,贾孜的心里还是充满着无限的回忆与憧憬。 十几年的光阴一转而过。这十几年来,贾孜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回京城的事,可却因为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急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娇女归&小姐弟 运河上, 一艘客船低调的驶进了京城的码头。码头上,辛安的小孙子辛勤正抻着脖子紧张的张望,口中也是不停的念念碎的嘟囔着“怎么还没来”,显然是在等人。 “娘,”客船刚刚停下, 一个三岁左右的胖乎乎的小男孩儿就蹬蹬蹬的跑了出来, 嘴里高声的叫道:“船停了船停了。娘你快点啊, 我们下船去玩。” “昡儿,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小男孩儿的身后走了出来,一把拉住男孩儿的领子:“你老实一点, 不许淘气。”这小姑娘虽然只有七八岁的年纪,然而相貌却是不俗: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红粉绯绯, 娇喘微微,不难想象等她真正长大了,该会是何等的绝色。 男孩儿笑嘻嘻的抬起头,一把抱住小姑娘,撒娇着道:“姐姐,昡儿这不叫淘气。昡儿这叫做活泼。” “你那叫猴儿。”随着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女声传来,船舱内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赫然就是贾孜。 贾孜上前一步, 一把拎起自己的小儿子, 挑挑眉毛:“我说得对不对?” 林昡连忙一把抱住贾孜, 叭的一下亲在贾孜的脸上:“我最爱娘了。” “林昡,”贾孜连忙把林昡放到地上,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脸:“你要是再敢把口水蹭到我的脸上,我就收拾你。” 一旁的,是贾孜与林海的长女,名为林黛玉的。 看到自己的弟弟,也就是贾孜与林海的次子林昡再次被贾孜嫌弃了,林黛玉乐得连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月牙:“娘,这就是京城吗?好像很繁华呢!” 看了一眼热闹如初的京城码头,贾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呀。一会儿娘叫人给你买糖葫芦吃。” 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晃花了岸边多少人的眼睛,大家专注的看着贾孜脸上的笑容,心中猜测着贾孜与林黛玉姐弟的关系,实在难以相信贾孜竟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林黛玉连忙一把抱住了贾孜的腰,将头埋到贾孜的身上,轻声的道:“娘,我忘了帷帽。” “想戴吗?”摸了摸女儿的头,贾孜温柔的问道:“如果不想的话,就不戴。咱们就像在扬州一样,直接就出去玩。”其实,贾孜的心里很清楚:世间对于女子本就有诸多的要求与束缚。可对贾孜和林海来说,他们却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健康快乐。因此,她和林海从来也不会逼着林黛玉学针黹女红一类的东西,反而很小的时候就让林黛玉像男孩子一样,跟着先生一起读书。而且,她和林海也经常带着林黛玉出门游玩,让林黛玉的心和眼界不束缚在小小的后院之内。 “不戴。”还没等林黛玉回话,林昡就在一旁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姐姐漂亮,不戴。” 林黛玉目光灼灼的看着贾孜,咬了咬嘴唇:“可是,爹那里”林黛玉虽然也想像贾孜说得那样,直接就出去玩。然而,想到临行前,爹爹林海千叮万嘱的让她千万要懂事,要照顾好娘和弟弟,林黛玉就有些犯愁:京城规矩大,她和娘都是女子,难道真的能像在扬州或者去姑苏时一样,不戴帷帽就出门吗?会不会让人笑话? “你爹还不是听我的?”提到林海,贾孜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笑容:“走,我们先下船。过两天,娘带你们好好逛一逛这京城。” 听到贾孜的话,林黛玉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听娘的。”不用戴帷帽,林黛玉自然也是开心的:哼,要是爹怪我,就让娘收拾爹——林黛玉在心里“不孝”的补充道。 “听娘的。”一旁的林昡也学着姐姐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服,揍。”显然,林昡没想到,他口中“揍”的对象,很有可能是他的老爹。 “主子!”辛勤远远的看到母子三人的身影,连忙挥了挥手,高声的叫道。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直接带着女儿儿子去了一起下了船,向辛勤走过去。 “辛勤吧?”贾孜笑着看了看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辛勤,笑道:“几年不见,真的长成大人了。”前几年辛勤押着贾孜庄子上的出产去过扬州,贾孜自然是见过他的。 “主子,”辛勤挠着脑袋:“别开奴才的玩笑了。对了,奴才带了马车过来。听爷爷奶奶说,主子向来不爱坐轿子,所以奴才就擅自做主带了马车过来。也不知两位小主子的意思如何?”辛勤极为规矩的没有看向林黛玉,而辛勤的这种规矩也令贾孜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林昡仰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辛勤:“我和姐姐也坐马车。” “昡儿你别到处跑。”一手拉住好奇的四处张望的林昡,一边靠近贾孜,林黛玉轻声的问道:“娘,我们去哪住啊?”林黛玉知道贾孜出身于京城的宁国府,也知道贾孜回来是一定要去宁国府的。可是,林黛玉却真的不大想去宁国府住:宁国府是国公府第,规矩肯定多得很,她自然是不想去受那些规矩的束缚。在林黛玉的眼中,去宁国府都不如找个庄子住。 “温泉。”林昡想也不想的扑进贾孜的怀里,用力的晃了晃:“娘,昡儿要泡温泉,泡温泉”想到离开扬州之前,哥哥林晖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的话,林昡的小拳头紧紧的一握:敢惦记娘的东西,揍。 林黛玉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贾孜,显然她也是很想去泡温泉的。从小到大,她跟着贾孜和林海去过很多地方,也在自家的庄子里种过菜c养过鱼,可却真的从来都没泡过温泉呢!况且,温泉庄子是贾孜的地盘,又不用受那些规矩的束缚,她自然愿意了。 “那如果”轻轻的拥住儿子肉滚滚的身子,贾孜贴着林昡的耳朵,坏笑的说道:“你若是不怕你小肚子上的肉肉曝露在众人眼前的话,我们就去泡温泉。” 林黛玉不知道贾孜在林昡的耳边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林昡突然抱着自己的小肚子往后一缩,小屁股向后一拱,一副“娘你好残忍”的表情。 接着,在林昡不断的摇头拒绝中,贾孜小手一挥,直接决定去温泉山庄。这温泉山庄是贾孜的嫁妆,她接手后虽然还没怎么去过,可是庄子却是每隔几年就会翻修一下的。因此,她们过去自然是直接就可以住的。 一进山庄,林昡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出去。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在马车上是如何的按着自己的小肚子犯愁,担忧这一肚子的小肉肉,被人看了到,会影响他玉树临风的形象了;也忘了刚刚他是如何第一次想念自己的哥哥,他那一肚子坏水的哥哥一定能想到办法,帮他遮住这一肚子的肉肉。眼下,他的眼睛里只有前面那精巧的房舍,以及正等待着他的温泉。 “玉儿,”贾孜揉了揉一脸控制不住新奇的林黛玉的脑袋,笑道:“你去看着昡儿,别让他磕着了,你也可以随便逛一逛。这是咱们家自己的庄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说着,贾孜还调皮的朝林黛玉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拆房子都可以”的模样。 林黛玉连忙点了点头:“嗯。娘,你你也快一点哦。”林黛玉说完,连忙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环香菱和雪雁走了。 看着女儿难得露出着急的模样,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辛勤,你帮我往卫府送一张帖子,我明天过去。”贾孜口中的卫府,自然指的是卫诚府上。 实际上,这次贾孜回来,也是因为接到了卫诚特意写给她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敏病危,速归。 虽然十多年没回京城,可是对于京中发生的事,贾孜还是知道一二的:在贾代善的孝期结束后,贾敏便嫁给了卫诚。卫诚对贾敏也是非常的好,也做到了他当初对贾代善和贾孜的承诺:只有贾敏一个女人。两个人目前育有一子一女。因此,贾孜怎么也弄不明白,在日子如此舒心的情况下,贾敏怎么就生病了呢,并将向来稳重的卫诚都吓得给她去了信,而且用上病危两个字,又让她赶紧回来。 接到卫诚的信后,贾孜顿时就坐不住了:从小,她和贾敏的感情就好,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敏病重不管——贾孜还是了解卫诚的,既然卫诚对她用了“速归”两个字,就意味着贾敏的病只有她能治。换句话说,贾敏得的,是心病。 在跟林海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贾孜直接就以回京探亲为名,带着女儿林黛玉和小儿子林昡就踏上了回京的客船。而林海,虽然舍不得跟贾孜分开,可是却也不愿看着贾孜因为担心贾敏的事而愁眉不展,只能依依不舍的将贾孜送上了开往京城的客船。 这一次贾孜回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一直留在京城的辛安一家知道。因此,此次来接贾孜的,就只有辛勤了——辛安两口子年纪都大了,贾孜也就没让两个人再折腾:反正她也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安置好了自己带来的东西,贾孜才边想着贾敏的事,边向温泉池子方向走:林昡那小子要是作起来,林黛玉可拉不住他。 “娘,”看到贾孜的身影,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林昡连忙摆着手,高声的叫道:“你快来呀!”叫着,林昡就想跑过来:他要去泡温泉,要带着娘一起去。 林黛玉赶紧一把抓住林昡肉弹一般的身子:“你别打扰娘。”林黛玉很聪明,她能看出贾孜有心事,自然不能让这个没有一刻安宁的弟弟打扰了娘想事情。 林昡回过头看了林黛玉一眼,突然抓住林黛玉的手,向温泉的方向拉:“那姐姐陪我,和我一起去泡温泉。”林昡还是记得他哥哥的话的,不能自己乱跑,要听娘和姐姐的话。因此,林昡用他那整天被哥哥嫌弃的脑袋瓜一想,认定只要姐姐林黛玉带着他,那么他去泡温泉,就不算乱跑了,也就是听了姐姐的话了。 林黛玉被林昡拉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跑:“昡儿,你慢一点,慢一点。等天黑的,天黑的好不好?”天黑了,就不会有人看见了——林黛玉的心里如是说。 林昡也站住了,歪着脑袋看了看林黛玉,突然朝林黛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姐姐就是聪明。天黑去。”林昡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天黑了,自然也就不会让人看到他肉肉的小肚子了——姐姐就是比哥哥靠谱,要是哥哥,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的给他出主意的:指不定让他付出什么样“惨痛”的代价呢? 想到他被哥哥坑过的岁月,林昡瞬间捏着小拳头确定,姐姐就是比哥哥好,娘就是比爹好,以后,他一定要紧紧的抱住娘和姐姐的大腿,与坏爹爹c坏哥哥斗争到底。 贾孜一过来就看到林黛玉拉着林昡的手站在一旁,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而林昡则是挤眉弄眼一脸思考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你们两个怎么了?昡儿不是嚷着要泡温泉吗?怎么不去呢?” “娘,”林黛玉的脸上露出一抹羞红:“还是晚上的吧!”刚刚林黛玉已经看到了温泉池子,水真的温温的,可是看看四周露天的环境,林黛玉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的。 林昡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还是晚上的吧!” 贾孜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手拉住一个:“走,带你们两个泡温泉去。” 林黛玉拉了拉贾孜的手,有些犹豫:“娘!” 将林黛玉和林昡带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贾孜轻轻的点了点林昡的额头:“你乖乖等着。”接着,贾孜又带着林黛玉去了隔壁的小房间,换上了已经准备好的泡温泉时穿的衣服。 换好了衣服,贾孜直接带着一脸娇羞的林黛玉走了过来,又拉住露着胳膊腿的林昡,直接绕过屏风。屏风的后面是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池子,这也是山庄唯一的一个室内温泉池子,是当初贾代化规划山庄里特意给女子准备的。 一见到温泉池子,林昡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小肚子不小肚子的了,直接将自己的上衣一脱,赤着上身就往水里一蹦,哈哈的大笑声透过溅起的水花传了过来。 “林昡!”被弟弟作弄了一下,林黛玉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就跳进水里去抓林昡。 林昡嘿嘿一乐,朝林黛玉做了一个鬼脸,直接挥去着自己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朝另一个方面游去。 “安静的找地方坐一会儿。”贾孜也进到池子里,闭着眼睛靠在池边,轻声的说道:“一会儿晕了,我可不负责抱你们回去。” 林黛玉朝林昡做了个鬼脸,直接走到贾孜的身边,学着贾孜的样子坐了下来:“娘,这温泉水也不深啊?”看着不过是没到林昡胸口的水,林黛玉不禁有些好奇:池子水不是应该很深吗? “傻丫头,”贾孜好笑的看着林黛玉红扑扑的小脸:“能有多深呀!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林黛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喜欢。娘,不用管昡儿吗?”看了看满脸笑容,不停的四处泼水的林昡,林黛玉微微的皱了下眉:回去就告诉哥哥,让哥哥收拾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胖子。 就在林黛玉在心里计划着回扬州就向哥哥林晖告状的时候,一捧水突然泼到自己的脸上,接着就听到林昡开心的大笑声:“娘,姐姐,快来玩呀!” 林黛玉一抹脸上的水,直接就向林昡走去:“林昡,你这个小坏蛋。” 林昡一脸嘚瑟的笑容,仰头看到林黛玉向自己走来,扮了个鬼脸就想转头跑,结果脚下一滑,竟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水里。水瞬间没过了林昡的头顶,水面上只能看到飘起的头发。 “昡儿!”林黛玉被吓了一跳,连忙高声叫着林昡的名字: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林昡也不会 就在林黛玉微微的有些自责的时候,林昡已经从池子里冒出头来,一抹脸,得意的笑道:“姐姐,你叫我吗?” 林黛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昡,接着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怎么在水中闭气。”贾孜的声音轻轻的传来:“你不用理他。”贾孜说着,还得意的看了林昡一眼,好像在说:“小样,你以为你偷偷的跟着你哥哥去学游泳的事我不知道?你太嫩了。” “什么?”林黛玉也反应了过来,看着不远的地方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胖子,气呼呼的一转头:“竟然敢骗我,白疼你了。” 林昡笑眯眯的又朝林黛玉泼了泼水:“姐姐,快来呀。” 林黛玉将头往旁边一扭,压根不看林昡一眼。几次之后,林昡也急了:姐姐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了吧?可他也没惹她呀? “娘?”委屈的看着贾孜,林昡一脸的可怜巴巴模样,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林黛玉怎么突然不理他了。 “还不去给姐姐道歉。”贾孜过去揉了揉林昡的头,温柔的说道:“你知道刚刚姐姐有多么担心你吗?” 林昡眨了眨眼睛,连忙过去,拉着林黛玉的手晃了晃:“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你别气了。” 林黛玉扭过头看了看林昡,看着林昡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笑着捏了捏林昡圆圆的脸:“你看看你这小圆脸,以后再敢吓唬我,你试试?” 林昡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以后不吓唬姐姐了。我吓唬哥哥去。” 林黛玉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不被哥哥吓就不错了,还敢吓唬哥哥。” “好了,安静的靠一会儿。”林黛玉拉着林昡坐了在了一旁,轻声的说道:“不许再调皮了。要不然,明天不让你泡了。” 林昡安静的坐到了一旁,心里暗暗的记下了泡温泉是什么样的感觉,打算回去后好好跟爹和哥哥显摆显摆,不,是描述一下。 贾孜看着安静的靠在一起的女儿儿子,微微的挑起了眉梢:这个温泉庄子,她那好婶婶惦记了多久了,却连进来都没进来过。要是让她知道现在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就在这里玩得开心,估计一定气死了吧? 其实,贾孜离开京城前,贾母还真的私下里找过她,示意她将温泉庄子留下,借给贾代善调养。只不过,贾孜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贾母借东西,有还的时候吗?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贾孜才带着林黛玉和林昡离开了温泉池子:两个姐弟的年纪还是有些小,可别泡晕了。 看着林昡那满眼不舍的表情,贾孜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了,别不舍了。这是咱们自己家的庄子,什么时候来不成?” “嗯。”听到贾孜的承诺,林昡开心的笑了起来:“娘,晚上吃什么呀?我饿了。” “你还吃?”林黛玉看了看林昡,打趣的说道:“小心再吃下去,就没有人抱得动你了。” 林昡想也不想的直接跑过去抱住贾孜:“娘,你抱抱昡儿嘛!” 贾孜一副郑重的模样看着林昡:“昡儿呀,你太重了,娘也抱不动了。” 看着林昡突然皱起来的一张脸,贾孜和林黛玉对视一眼,开心的笑了起来。 夜里,贾孜先是安顿好了林黛玉和林昡,才一个人坐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不自觉的想着此时林海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其他人眼里,巡盐御史是个富得流油的职位;可在贾孜看来,这却是一个高危职位。盐政是块大肥肉,不论是野心勃勃的皇子,还是虎视眈眈的朝臣,眼睛都紧紧的盯在了上面。他们无不想尽办法的想将林海挤走——谁让林海油盐不进,不接受任何人的拉拢呢?既然林海不受他们的拉拢,就只能让盐政的位置让出来。 因此林海在任的这些年,可谓是险象环生,已经数次面临危机了。也幸亏林海本身精明细致,又有贾孜一直在身边回护,这才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现在。 这一次,贾孜上京来,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林海:万一她离开了,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再次对他出手怎么办? 只不过,这一趟的京城之行,贾孜却是不得不走:贾敏的事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贾孜也要确定一件事:之前她和林海在一家人吃的东西里,发现了能令人身体虚弱的秘药。这种药吃得时间长了,人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去——也幸亏这些年贾孜每天早上都带着林海锻炼,而几个孩子也继承了这种传统,身体的底子很好,她发现的又很及时,这才没有出事。贾孜和林海调查了一下,发现线索直指京城。因此,贾孜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手笔? 至于林海那边,贾孜将自己当年在战场上的亲兵康庄留了下来,让他保护林海的安全。康庄是孤儿,他的命是贾孜救下的,后来就留在了贾孜的身边当了亲兵。后来贾孜离开了军中,康庄也退了伍。只不过,多年的从军生涯,令康庄根本无法适应其他的生活。因此,当贾孜在杭州看到落魄得快要当土匪的康庄时,自然吓了一跳。接着,康庄就再次跟到了贾孜的身边,护卫着贾孜一家的安全。如果不是有康庄,贾孜也不会就这么上京来, 第二天一早,母子三人如在扬州的家里一样,简单的运动了一下,又打了一套拳,这才用过了简单的早饭,便直接回了城内,前往卫府。 只不过,看着卫府门前车马稀落的样子,还是令贾孜觉得十分诧异:好歹卫诚也是京中骁骑营的副统领,门前怎么会这般冷清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姊妹聚&解心结 前来开门的, 是当初卫诚身边的小厮,姓窦,贾孜等人一直叫他叫小豆子。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卫家的管家。昨天下午,卫诚接到贾孜送来的帖子,早早的就命他准备好了。因此, 一听到府里的大门响, 小豆子连忙就跑过来开门了。 “贾贾林” “行了, ”贾孜好笑的看着面前已经由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中年男人的小豆子:“再说下去, 我就变成假的了。我是来看你家太太的。她人呢?我先去看她。” 小豆子连忙点点头:“太太在呢!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 太太太太”小豆子的语气中是难掩的难过。他们家的太太贾敏是个好人,处事公正, 为人斯文,虽然出身于乌七八糟的荣国府, 可与荣国府的那些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因此,贾敏生病,他们全府的人都非常的担心。 “你们家太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孜一边问小豆子,一边在心里猜测着:难道是跟卫诚吵架了?贾孜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两个人只是吵架的话,贾敏肯定不会到“病危”的程度。更何况,贾敏和卫诚根本就是吵不起来。因此,贾孜的心里不禁有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测:莫非是卫诚做了对不起贾敏的事可若是这样, 卫诚也不敢叫她回来呀? 小豆子自然是不知道贾孜心里的猜测, 直接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向贾孜讲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这些年来,卫诚混得也不错,现在已经成了大内禁卫军的副统领:虽说不上是位高权重,但也绝对是天子近臣。在生活方面,卫诚与贾敏也是情投意合,琴瑟合鸣,不知道令京城多少人羡慕不已。然而,这样和美的生活却在几个月前发生了变故。 卫诚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当今,被当今斥责了一顿,最后被勒令停职,在家反省。而贾敏则回了荣国府求助——虽然现在贾赦是个闲职,贾政的官位也不高,可是贾代善的关系毕竟还在,因此,贾敏回去寻求帮助也是正常。然而,谁也不知道在荣国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贾敏脸色发青的回来了。一进卫府的大门,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人也直接病到了。 这段日子以来,贾敏也不知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大夫,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倒是被杜若拉着领子拖过来的老太医,给了卫诚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娘,”林黛玉好奇的看着贾孜:“你们说的是敏姨妈吗?”林黛玉自然是听贾孜提过贾敏的事,心中对这个才学样貌样样出众c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敏姨妈也是好奇不已。 “是呀!”贾孜摸了摸林黛玉的肩膀,转过头又看向小豆子:“我女儿。这个是我的小儿子。”贾孜又指了指一旁的林昡,笑着说道。 小豆子连忙恭敬的给林黛玉和林昡请了个安。而林黛玉和林昡也是极有礼貌又不失身份的与小豆子打了招呼,令小豆子心中抑制不住的大声惊呼:果然是大家之后,比荣国府那四六不懂的凤凰宝贝蛋强太多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贾敏住的正院。一进院子,贾孜就不由自主的掩住了鼻子:这满院子的药味是怎么一回事——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没病都给熏病了。 林黛玉也是悄悄的掩住了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不喜欢闻药味,一闻到药味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因此,林黛玉虽然看起来娇弱一些,可是身体却向来都是很好的——就为了不吃药,不看大夫,她都得有一个好身体,不能生病。 “要不要先找人带你们出去?”摸了摸林黛玉的头,贾孜温柔的看着女儿:“这里是你姨妈的家,没有关系的。”贾孜自然也是明白女儿的身子的,深怕她受不住这里的药味。 “就是,”林昡晃了晃林黛玉的手:“姐姐,我带你出去玩!”我要去买糖葫芦——林昡在心里偷偷的补充着。 林黛玉捏了捏林昡的小脸,又转过头看着贾孜道:“娘,我和弟弟还是要拜见一下敏姨妈的。要不然的话,就太不礼貌了。”身为姑苏林家的嫡长女,前科探花林海与孝宁将军贾孜的爱女,林黛玉自然也不愿意丢了爹娘的面子。 “好吧。”贾孜点了点头:“那一会儿就找人带你们出来。” 说话间,贾孜和两个孩子已经跟着丫环到了贾敏的房间门口。 “小敏!”听到门里那熟悉的c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贾孜高声的喊着贾敏的名字,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看着床上那个形容憔悴的女人,贾孜的心里真的是心疼得不行:贾敏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贾敏突然听到了那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听到的声音,连忙抬起了头,入眼的就是一张带着明显的着急的熟悉至极的脸。贾敏的眼圈红了,挣扎着往床下爬:“小孜” “你别乱动。”贾孜连忙扶住贾敏,轻轻的帮贾敏拍着后背顺气,温柔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我”在卫诚面前,贾敏或许还勉强的能忍住。可是面对着贾孜,贾敏却真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贾孜也不劝贾敏,只是轻轻的拍着贾敏的后背,帮她顺气,任由她将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又抬手挥退了房间中的一干丫环婆子。而侍候贾敏的人中,正好有认识贾孜的,看到贾孜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拉了拉自己身边的同伴,低着头,无声的退了下去。 外面听到贾孜的消息赶来的卫诚一把拉住要进去的儿子卫若兰和女儿卫若薰,轻轻的摇了摇头:让贾敏发泄一下也好。这样想着,卫诚就想将两个孩子暂时先带走。其实,在知道贾孜真的赶回来了的一瞬间,卫诚一直悬着的心就算是彻底的落了地:贾敏总算有活路了。 可是一转眼,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一个七八岁眉目如画的小姑娘和一个胖乎乎透着喜庆的小男孩:自然就是林黛玉和林昡了。 一看到他们两个,卫诚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卫诚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轻轻的朝林黛玉和林昡招了招手: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个初次见面的小不点儿看到他的妻子c他们的姨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的模样吧。 结果,卫诚对小孩子向来无往不利的笑容根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收到了林黛玉和林昡戒备的眼神。而林昡则是悄悄的上前一步,直接将林黛玉挡在了自己的小胖身子之后。 看着那样的眼神与动作,卫诚竟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坏人的感觉。只不过,听着屋子里面依然哭得极为伤心的贾敏,卫诚自然极为的心疼,脚也不自觉的朝房间接动了动。 贾孜察觉到门外的动静,不由朝两个孩子轻轻的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卫诚的方向。林黛玉和林昡这才对视一眼,竟同时挡住了卫诚的脚步。卫诚摸了摸鼻子,直接将四个孩子领出了院子。 察觉到门口安静了下来,贾孜依然是一边抱着贾敏,一边轻轻的为她顺着后背,一边等着她发泄完自己的委屈。 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泣,贾敏这才通红着眼睛,满脸泪痕和鼻涕的看着贾孜,边抽鼻涕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孜无奈的看着贾敏,拧了一个冰凉的帕子丢给贾敏,接着才指着自己的衣服,假意报怨着说道:“你还说,我一回来你就毁了我一件衣服。” “看你小气的。”贾敏接过帕子抹了抹脸,不依的张口反驳道:“你那衣服沾了本姑娘的泪了,就金贵了,你知道吗?” 贾孜挑了挑眉毛,拿过帕子用力的蹭了蹭贾敏的脸:“你确定只是沾了你的泪,而不是你用眼泪和鼻涕,给我洗了衣服?” 贾敏嘟着嘴,不再说话了。贾孜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给贾敏围上被子,又冷敷着眼睛:她知道贾敏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时间组织语言。 “我”贾敏低着脑袋,轻声的嘟囔道:“很丢脸吧?”想到刚刚自己痛哭的样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了眼里,贾敏就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双手捧着贾敏的脸,贾孜笑着说道:“肯说了?” 贾敏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贾孜轻轻的拥住她的肩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放心吧,四周没人。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告诉我,就像小时候一样。” 贾敏靠在贾孜的身上,双手抓着贾孜的衣角,小声的向贾孜倾诉着,倾诉她为什么就突然的想不开了 原来,当年贾孜与贾代善以为绝对不会发生的事竟真的发生了:贾元春真的通过小选进了宫,先是做了公主伴读,后来又负责教育皇孙,不久前则被调到了甄贵妃那里做了女史。 而事实上,贾元春之所以会当上女史的,却是因为出卖了卫诚。或者这么说吧,她踩着自己的亲姑姑和姑父上了位,成为了当今最宠爱的妃子宫中的女史。 几个月前,五皇子的外祖父,原吏部侍郎因为卖官鬻爵c重利盘剥c交通外官等罪名被当今查处,全族不论男女,尽数被流放至边疆苦寒之地。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当今给诸位皇子的一个警告罢了:毕竟,这几年,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日益明显,越发的不像样子,当今已经不愿意再忍耐了。因此,他便直接利用了五皇子外祖父的事,杀鸡儆猴——这两年,五皇子的得瑟劲头,可是远远的盖过了三皇子和二皇子,就是太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所以,当五皇子的外祖父被御史弹劾的时候,当今便直接发作了起来,将其整个一族直接拍到了地底。 这里面本来没有卫诚什么事。可是,谁让五皇子的外祖父跟卫诚的父亲生前交情颇深呢?因此,他便经常邀卫诚一起吃饭。究其原因,他自然是希望卫诚能够支持五皇子了。要知道,卫诚的职位可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他代表的可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他自己,还有冯唐c杜若c陈瑞文等这一波能量c势力极大的死党呢!更重要的是,他与贾孜可是最好的朋友,贾孜是唯一的女将军,而贾孜的男人则官居巡盐御史。 五皇子的外祖父请卫诚吃饭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他请吃饭的人多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贾元春利用了,报告给了宫里的甄贵妃。皇位有力的竞争者五皇子外家出事了,甄贵妃自然是要痛打落水狗c让五皇子永无翻身之日的。因此,甄贵妃就直接向当今报告了这件事,造谣说卫诚与五皇子的外祖父关系匪浅,后者在出事前甚至还登过前者的门。 就这样,卫诚受了当今的斥责,被解除了官职,勒令在家反省。而贾敏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回到荣国府要讨个说法。可是,她得到的说法却是:卫诚毕竟没出事,而贾元春也因为这样的事一跃成为了甄贵妃宫中的女史,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贾敏自然是被气了个够呛,可是看着母亲那一副卫诚理所应当的要为贾元春的上位做垫脚石的模样,贾敏的心凉了:从她和卫诚订亲开始,贾母就诸多刁难,对卫诚百般挑剔,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贾敏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贾母的亲生女儿了 “你就因为这么一点事,”贾孜点了点贾敏的额头:“就把自己作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贾孜一开始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气得够呛。可是,对于贾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却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毕竟,在贾母的眼里,永远都是只有自己c只有利益的,因此,她完全能够做出踩死卫诚捧贾元春上位的事来——恐怕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如她所愿的进宫的贾元春,比贾敏要重要也有用得多了。 贾敏咬着嘴唇:“我就是觉得不服嘛!” “你是觉得不服,”贾孜捏着贾敏的下巴,轻声的问道:“还是觉得对不起卫诚?”贾孜自然是了解贾敏的,一猜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想多了,觉得卫诚是因为她而受了无妄之灾。 “我”贾敏垂着脑袋:“如果卫诚不是娶了我,可能那贾元春就算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以贾敏的聪明,她一知道这个消息,马上就能想通其中的一切关联: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卫诚的妻子,那么即使贾元春是直接向当今告密,说卫诚与五皇子的外祖父勾结,当今都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件事若是从卫诚的内侄女的口中传出来的,自然就有了可信性。 而口口声声最疼贾敏的贾母竟然默许甚至促成了这件事,这才是贾敏伤心难过的主要原因。 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可要愁死我了。”顶着贾敏疑问的目光,贾孜捏了一把贾敏瘦削的脸:“我问你,卫诚有没有怪过你?” “他当然没有。”提到卫诚,贾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接下来又是一脸的愁容:“可是” “可是什么?”贾孜气恼得用力敲了贾敏一下:“你那么聪明,怎么就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既然卫诚没有怪你,你怕什么?当今不过是让他反省一下,说别的了吗?” 贾敏愣愣的摇了摇头。当今还真没像对其他人家一般,将卫诚下到大狱中去,只不过是让卫诚在家里反省一段时间罢了。 贾孜挑了挑眉毛:“你缺钱?等着卫诚的那份俸禄吃喝?” 贾敏再次摇了摇头。卫家自然是不差钱的,不说卫诚做为嫡子,继承了卫家绝大部分的财产,就是贾敏,当初贾母也为了与贾孜攀比,而生生给她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因此,这夫妻两个自然是不差钱的。 “那你还愁个什么劲?”贾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难道真想把自己给愁死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两个孩子落到别人的手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踩一脚?” 提到孩子,贾敏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似乎真的是钻了牛角尖。可是,想到她那天在荣国府时无意间听到的王夫人和其心腹周瑞家的的话,贾敏又不禁担忧的看着贾孜:“小孜,你的身体没事吧?”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正面回答贾敏的问题:“怎么这么问?”其实,一看到贾敏的表情,贾孜的心里也是一紧:难道贾敏知道她和林海被人下药的事,难道这事与荣国府有关?纵然她与贾母的关系一般,可是却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 贾孜的心里明白,以她和贾敏的关系,贾敏若是知道了这样的事,一定会告诉她的。若是贾敏没有提醒她,就一定是自顾不暇了。否则的话,即使这件事与荣国府有关,贾敏都会想办法暗暗的提醒她一声。可既然贾敏没有提醒她,就意味着这很有可能是她这次被气倒之后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贾孜终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贾敏都被气得吐血了?这要是她,也得吐血。 “我”咬了咬嘴唇,想到贾孜千里迢迢的从扬州赶回来劝她,可是荣国府却那样待她的情景,贾敏索性直接将心一横,本着一股你不仁我不义的狠劲,直接将那天她在荣禧堂听到的事说出来:“反正你小心一点。我那天在荣禧堂,听到二嫂子和周瑞家的说话,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甄家主使的。” “原来是甄家。”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贾敏的脑袋,笑道:“放心好了,我们一家子都没事。你呢,心情好了?” 贾敏扁扁嘴,突然来了一股子坚定:“我死也不能让我的两个孩子落到那边。”身为贾母的女儿,贾敏自然能够猜出如果她真的死了会发生什么:贾母一定会打着她的一双儿女无人教导的旗号,将两个孩子接到荣国府去教养的。可是想想贾母的狠心,想想荣国府里那一堆孩子的模样,贾敏难得的握起了拳头,心中发狠:想都别想。 “我先让人把药拿过来,”贾孜拍了拍贾敏的手:“然后把你这屋子开窗子换换气?你呢,也别总是窝在屋子里,出去转一转?” 贾敏点了点头,又嫌弃的看了看贾孜身上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衣服:“我这里有衣服,你先换一下吧!”当然,贾敏倒不是觉得贾孜这一身脏,而是觉得害羞。不过,抱着贾孜哭了一场,她倒是轻松多了。也许她的这次病例,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源于对卫诚的愧疚以及对贾孜的担心与歉意——她不能确定甄家的事,王夫人到底参与了多少。 “你还敢嫌弃我?”贾孜想也不想的抱住贾敏,随口调笑道:“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我!” 贾敏想也不想的抱着被子直接往床上倒去,口中娇嗔着叫道:“哎哟,你欺负人。我还是病人呢!” 卫诚是听到了贾敏的屋子里叫了药才带着几个孩子过来的。可是他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贾孜和贾敏抱在一起的躺在床上,不禁无奈抚了抚额:“我说,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好歹注意一点吧?” 一听到卫诚的声音,贾孜腾的就站了起来,身子一转,腰间的鞭子也直接抽了出来。 林黛玉和林昡看到这一幕,满眼都是兴奋的光芒:娘拿鞭子抽人时的样子最是太迷人了,他们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关键是整个扬州,敢惹贾孜的人也不多呀!不过,他们倒是听说,之前贾孜去金陵时遇到了不开眼的什么小霸王,那一通鞭子耍得帅得迷死人! 卫若兰和卫若薰兄妹看到贾孜直接拿出了鞭子竟也觉得十分的迷人,恨不得上前摸一摸那条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的鞭子,完全忘了那鞭子是对着他们的爹抽出来。 “小孜,”只有贾敏反应极快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一把拉住贾孜的手,紧张的说道:“这事与他无关,你可千万别冲动。” 贾孜好笑的看着贾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倒是学会英雄救美了。” 卫诚得意的看了贾孜一眼,一副“看到没有,敏儿保护的是我”的欠揍模样。其实,卫诚的心里很清楚贾孜刚刚的举动绝对是下意识的,而不是真的要抽他。或者可以说,贾孜的举动是在给贾敏撑腰,让他知道,贾敏不是没有靠山的。就像当初她知道他同意了与贾敏的事后特意带着林海找到他时做的一样,告诉他贾敏有她给撑腰,他要是敢欺负贾敏,她敢拼命。 只不过,想着贾敏这次凶险的病情,卫诚想,他是不是应该把那个自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贾敏了:他也是定亲后才知道,原来当初他在贾孜那里见过的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小女孩,竟然就是贾敏。 贾敏倒是不知道卫诚的想法,她被贾孜调侃脸都红了,不禁掐了贾孜一把:“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呢?” “孩子?哦,差点忘了,”贾孜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过林黛玉和林昡,笑道:“这是我女儿,林黛玉;这是小儿子,林昡。玉儿,昡儿,叫姨妈。” 林黛玉和林昡连忙扑过来,抱着贾敏“姨妈姨妈”的叫得亲近。 卫诚也连忙捅了捅卫若兰兄妹:“这就是你们常听的孜姨妈。还不快叫姨妈。” 卫若兰兄妹也连忙上前,拥着贾孜叫了起来:他们可是从小听着贾孜的故事长大的,虽然还没见过她,可是对她的大名与故事,却是知之甚详的。 看着贾敏喝了药,又睡下了,贾孜才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房间,将房间留给卫诚:等到贾敏醒来,想必他们两个会有很多的话要说,而她可不想留在这里碍眼。 贾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也许是因为将一切心底里不敢说c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就好很多。 第二天,贾敏就能爬起来,和卫诚一起陪贾孜吃饭了。至于林黛玉,自然是由卫若薰陪着,而林昡则是由卫若兰陪着。两个小姑娘自然聊得非常的好,一顿饭下来,卫若薰简直都要把林黛玉当偶像了。可卫若兰则有一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林昡竟然闹着他,非要喝酒不可。不过,这些贾孜却是都不知道,她正和贾敏夫妻聊得开心。 “小孜,”贾敏一副悻悻的语气:“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想到自卫诚出事后,除了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家,其他人对卫家避如瘟疫的模样,贾敏就觉得牙根都痒:平常的时候这个亲那个热的,可是一有事,就全都跑没影了。用贾孜的话讲:都不是好东西,包括荣国府。 贾敏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病倒后,贾母都没派个人前来探望过,一副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的模样,就越来越心寒。不过,她那向来不着调的大哥贾赦竟亲自来看过她,这倒是令贾敏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温暖。 贾孜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在贵勋世家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 点了点头,贾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差一点忘了问了:小孜,你和林妹夫” 贾孜一口酒喷了出去,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贾敏:“我和谁?” “你和林妹夫。”贾敏坏笑着将后三个字着重的咬了一下:若说她最得意的,莫过于贾孜比她晚出生几个时辰,永远得管她叫姐姐了。 贾孜磨了磨牙,恶狠狠的瞪了卫诚一眼:“你也不管管!” 卫诚笑得一脸的无辜,心说:“下次就让你管我叫姐夫。” “小孜,”贾敏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你从来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可是为什么玉儿的名字与晖儿c昡儿差那么多呢?”想到贾孜和林海的两个儿子,一个名为晖,一个名为昡,可是女儿的名字却叫做黛玉这个接近于乳名的名字,贾敏自然十分的不解。 贾孜挑了挑眉毛:“黛玉是乳名。” 贾敏点了点头:“为什么要叫这个乳名啊?” 贾孜笑着抿了一口酒,一脸的神秘。看得贾敏牙根痒痒,却怎么都猜不到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诡梦境&哄绛珠 贾孜自然不会告诉贾敏和卫诚, 林黛玉这个乳名的由来,可是她和林海心有灵犀的结果。 那是在贾孜怀林黛玉七个多月的时候,她和林海同时做过一个堪称诡异的梦。 梦中,贾孜和林海抛下了一切,到处去游山玩水。两个人一起游历了名山大川, 饱览了长河落日, 真可谓是乐不思蜀。后来, 不知不觉间, 两个人竟手牵手的走进了一处的烟雾缭绕的竹林。这竹林处处透着诡异,只要一进去就会令人不自觉的放松了身心。贾孜二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只觉得他们好像是突然置于这竹林中一样;或者说,这竹林是突然出现在二人周围的。 苍郁如碧的竹林, 梦幻缥缈的白雾,往往会给人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贾孜和林海悠闲的在里面散着步, 偶尔对视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柔情蜜意。他们好似忘记了时间与空间,眼睛里有的只是彼此。 可是,空气中渐渐浓郁的香甜味道c林海越来越火热的手掌c自己愈来愈明显的口干舌燥的感觉,都令贾孜的心里感觉到了不对劲,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腰间的鞭子。 说来也怪,贾孜的手刚刚触及腰间的鞭子,眼前的白雾竟突然间就消散了,连空气间弥漫的香甜味道都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心头淡淡的火热之感预示着刚刚的一切似乎并不完全是一场幻觉。 林海也是一个激灵的反应了过来, 猛的转过头看着贾孜, 白净的脸上是一片红霞,眼睛里也带着几分还未退去的迷离。 “阿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想到自己心头刚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与靡靡之声,林海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白日宣淫的尴尬感觉。 手掌下意识的按在林海的嘴上,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阻止林海出声。谁料,心头的火热感还未完全散去的林海竟伸出炽热的舌头,诱惑般的去舔贾孜柔嫩的掌心。 掌心传来了湿热的感觉,贾孜娇嗔的看了林海一眼,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示意林海仔细的听一听四周的声音。 本来,贾孜那娇嗔的眼睛令林海的心头好似有羽毛轻轻的搔过一般,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痒。林海有想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揽过贾孜的纤腰,狠狠的亲吻她那时时勾动着他的微扬的嘴角。 然而,看着这竹林的诡异与贾孜戒备的样子,林海还是很快就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痒意,红着脸,竖起耳朵,学着贾孜的样子,仔细的倾听了起来。果然,一会儿功夫,林海就听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啜泣之声。 林海吃惊的看了贾孜一眼,想从贾孜的表情里看出一点什么。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手指竖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并示意林海:这啜泣之声有古怪。 看到贾孜的示意,林海一边紧紧的握住了贾孜的手,一边顺着哭声的方向悄悄的走了过去: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这是林海与贾孜不用语言交流就可以达成的共识。而贾孜一边和林海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边将手放在鞭子上,小心的戒备着,以防有人偷袭他们。 最终,贾孜和林海在竹林中发现一截无风摇动的黛色的玉带:他们听到的啜泣之声就是从这玉带中传出来的。 微微的放开林海的手,贾孜一跃而起,直接将玉带从竹枝上摘了下来。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之声,贾孜转过头看了看林海,又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玉带:“妖精?” 谁料,玉带突然开口娇柔的反驳道:“我不是妖精。” 贾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林海挡在身后,一只手按在自己腰间的鞭子上,一只手紧紧的捏住手上的玉带,喝道:“你不是妖精,那是什么?” 听到贾孜的喝问,玉带再一次的啜泣出声。玉带哭得十分的伤心,就连四周的竹林似乎都被感染了,发出了呜呜的低泣之音。 “别哭了。”贾孜被玉带哭得心中慌乱,竟下意识的将要将玉带丢开,似乎这样就可以甩开这麻烦一般。 林海连忙伸手握住了贾孜的手,轻声的问道:“你不是妖精,那你在哭什么呢?”林海毕竟是见多识广又精明无比,心中早已猜测到他和贾孜在这片竹林中遇到的种种诡异之处,应该皆与这条如黛的玉带有关。因此,他的心里瞬间决定要先和这玉带搞好关系,然后再想办法从它的身上找到出去的路。 “我”玉带哭着说道:“我迷路了。”也许是觉得面前这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值得信赖的味道,玉带的心中竟对这两个人生出了无限的好感与信任。 听到玉带的回话,林海差一点直接一头栽倒:什么?这玉带自己都迷路了,还怎么能带他们走出去呢?该不会最后是他们带着它走出去吧? “迷路?”贾孜不自觉的看了看手中的玉带:又捏了捏,难道这玉带还真的成精了不成?可若是真成精了,又怎么会迷路?若它真的成精了,却又把自己搞迷路了,那它绝对是妖精界中最迷糊的妖精——贾孜的心里有些不着调的想着。 不过,想到这截玉带轻易的就被她从高处摘了下来,贾孜的心里自然是拒绝这玉带已经成了精这种说法的。至于这玉带竟然会开口说话,贾孜觉得,应该是与这林子里的诡异之处有关吧。 玉带自然是不知道贾孜心里对她的评价,反而将身子晃了晃,轻声的吐出一段贾孜和林海从来都没听过c也压根不会相信的荒诞不经的怪事来。 “我本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 贾孜看向林海,脸上一个大写的懵字,一副“原来这是绛珠草呀?我还以为是黛色的玉带呢”的模样。 林海回了贾孜一个同样的表情。显然,他也和贾孜有同样的想法:以为这只是一截普通玉带,若说有什么奇怪之处,也不过是它的颜色并非翠绿而是黛色。 “受到赤霞宫神瑛侍者天天以甘露灌溉,”玉带倒是没有察觉到贾孜和林海心中的疑问,接着说道:“才得以幻化人形” 贾孜如听天书一般的看着林海,以眼神问道:“这是真的假的?在河边灌溉草木,那神瑛侍者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偷偷的捏了贾孜一下,林海眨了眨眼睛:“应该是故事吧!这么离谱c这么荒诞的谎言,谁能说得出口啊?不过,这竹林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贾孜敛下眼神,心中自然明白林海的意思:不过,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也只能如此。心中下了决定,贾孜一手执着那条玉带,一手扣在腰间的鞭子上,做好了随时杀出去的准备。 林海亦看出了贾孜的意思,心中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人又朝贾孜靠近了一些,以防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贾孜还要分心照顾他。 “现在,”玉带自是不明白贾孜和林海的眼神交流,而是接着说道:“神瑛侍者下凡历情劫,我也打算跟着一起下去,将一生的眼泪都给了他,算是报答他的灌溉之恩。可是,我现在却迷了路,我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贾孜稍微用力的踢了林海一脚,看着林海疼的脸都变形了,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不过,既然贾孜没有听错,那么也就是说,这玉带口中的荒诞事都是真的了。 贾孜一脸的气愤:“这神瑛侍者根本就是欺负人啊!”贾孜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这绛珠仙子竟然要去报什么灌溉之恩?报什么报,根本就不需要。那神瑛侍者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绛珠仙子这种单纯得都有些发傻,不知道人心复杂的才会相信这所谓的灌溉之恩吧。这要是换了她,早就抽得那神瑛侍者的亲娘老子都不认得他了。 轻轻的捏了贾孜一下,林海朝贾孜露出了温柔的笑脸。安抚好了差点炸毛的贾孜,林海又转过头看向了贾孜手中的那条玉带,皱着眉头道:“你是说,你要报那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 “嗯!”玉带点了点头,一副憨厚单纯的语气:“我要把一生的眼泪还给他” “放重贷也不是这个放法吧?”贾孜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是还未退去的愤怒:“这神瑛侍者就不怕人去告发他重利盘剥?哦,几滴破露水就想换人家一辈子的眼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其实,贾孜最想做的是狠狠的摇一摇自己手中的那条玉带,再问上一句:你是不是傻? 林海捏了捏贾孜的腰,强压着心底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很想告诉贾孜,那叫西方灵河和赤霞宫的地方,肯定是没有重利盘剥这个罪名的。不过,贾孜有一句话林海却是非常认同的:几滴破露水就想换人家一辈子的眼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仙子呀,”林海想了想,看着贾孜手中的玉带,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不对劲呢?” 林海的心中还是有些郁闷的:他和贾孜好不容易甩开了儿子和公务,两个人一起出来散散心,游个山玩个水,这是多难得多惬意的事呀!可是,这会儿他们却陷在这不知名的竹林里,还差一点迷失了自己,做出颜面尽失的举动来。现在,又遇到这么一个犯傻的倒霉仙子,听了一段令人听起来就气愤不已的荒诞故事。 然而,想到这仙子竟打着要一辈子眼泪报恩的心思,林海就一阵阵的头疼,甚至有一种让贾孜直接将玉带挂回竹枝上的冲动。 只是,看着贾孜手上的玉带,林海的心中竟突然生出了一股心疼。林海的心里很清楚,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惜与怜爱。他不禁想要帮一下这条玉带,至少要让它生出一份戒心来,别这么傻傻的被人给骗了。 玉带疑惑的道:“不对劲?”其实,倒也不能怪这绛珠仙子疑惑。毕竟,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她,赤霞宫的神瑛侍者对她有灌溉之恩,她必须要用这一世眼泪才能神瑛侍者的恩情,进而了结这桩因果,才能真正的修成正果。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其中竟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呀。”林海想了想,温柔的开口说道:“先不说施恩莫忘报这么简单的道理,神瑛侍者这种得道之人不可能不明白。” 玉带开口替自己的恩人辩解道:“是我自己要报恩的。神瑛侍者并没有” “别急,听我说完。”林海一摆手,一股无形的气势阻止了玉带的抗辩:“那个神瑛侍者,应该是侍候赤霞宫主人的吧。也许每天从赤霞宫往其他宫殿或是从其他宫殿往赤霞宫运送甘露,本身是他的工作。可是他却嫌拿着那么多的甘露太重便偷了懒,认定反正少几滴露水赤霞宫主人也发现不了。因此,他就在每天经过绛珠草旁边的时候顺手倒了两滴下去。于是,本来是他玩忽职守的举动却被有心人利用,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的灌溉之恩。” 贾孜吃惊的看着林海,完全没想到林海竟然如此的会编故事,如此的能忽悠人。 显然,林海是本着彻底的弄懵这玉带的打算去的。因此,在玉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海很快就将自己编的故事接了下去。 “而且,”林海的心里毫无愧意的继续给神瑛侍者泼脏水——当然,在林海的心里,这也是一种灌溉:“按你的说法,那神瑛侍者肯定是个好颜色的。要不然,灵河岸边生长的肯定不只绛珠仙草一样植物,他怎么不去灌溉别的呢?” 听着林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贾孜再也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偷偷的踢了林海一下,示意他就说算胡诌也有注意一点,别给自己说漏了。 偷偷的捏了贾孜一把,看了看贾孜手中那条看起来就令人不禁心生喜欢的黛色玉带,也就是绛珠仙草,林海接着忽悠道:“如果绛珠仙草的位置长得是一株刺槐,你看他还会不会去灌溉?最重要的是,谁能保证他没同时也灌溉了别的花草?也许他在西方灵河岸边灌溉了绛珠草,在别的地方又灌溉了牡丹,在另一个地方又灌溉了芍药,还有的什么腊梅c月季c海棠之类的。弄不好所有的花花草草,他都有所谓的灌溉之恩。这种事,谁也保不准的,是不是?我是男人,这种事我最明白了。” 听到林海几句话就把神瑛侍者定位在了登徒子之流,贾孜的心里不由高呼聪明,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扬州盐商政客人人惧怕的老狐狸,果然厉害,这嘴皮子,以后就算是致了仕也可以去天桥说书。不过,什么叫“这种事他最明白了”,贾孜悻悻的扣紧了腰间的鞭子,心说:等出了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笑眯眯的踢了林海一脚,贾孜接着林海的话说道:“况且,那灵河岸边怎么可能会缺少滋养绛珠草的水分呢?哪用得着那神瑛侍者去灌溉呀?你既然是仙子,就应该明白,这对花草树木来说,有的时候水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对不对?”在贾孜看来,这绛珠草就是水被浇多了,都浇傻了,所以才会被人怂恿,想出还泪报恩这么个蠢主意。 玉带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想到两个人可能看不到自己在点头,连忙说道:“嗯。水浇得太多了的话,草木也有可能会死的。”显然,这仙子已经被贾孜和林海那一番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给彻底的绕迷糊了。 “更何况,”林海抿着嘴角,一脸严肃的犹如训斥自己儿子一般的模样:“你口口声声的要报恩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父母的养育之恩?对了,你有父母的吧?” 玉带被林海突然露出的严肃样子弄得有些紧张了:“当然是有的。可是我找不到他们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多么的辛苦,你想过吗?”想到贾孜生育长子时的辛苦,林海的心都疼了:“当父母的为了孩子牵肠挂肚的,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要为别人流一生的眼泪,该会是多么的心疼。你的父母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难道是要看着你每天流着眼泪吗?你报了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那你又拿什么来报答父母的生养之恩?让你的父母为你伤心难过心疼,你岂不是又欠下了因果?”说到最后,林海竟然用上了平时教育自己儿子的手段,从情理两方面讲了起来。 玉带满脑袋的疑惑:“可是灌溉之恩,要怎么还呢?”显然,从来没有人给这绛珠仙子分析过这样的事。虽然它现在听得迷迷糊糊的,可是潜意识里,却觉得面前这两个人说得都是对的,他们两个人是值得她相信的。因此,她不由自主的向贾孜和林海咨询了起来:毕竟,报答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可是她这次下凡历劫的主要目的——若是不能将灌溉之恩还给神瑛侍者,她岂不是白下凡了? “这还不简单。”面对着这个极有可能上当受骗了的傻仙子,林海那一肚子的坏水就开始往外冒:“你见到他,直接用水浇他不就行了?” 玉带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想过这样的报恩方式的。 “如果你觉得诚意不够的话,”贾孜的嘴角也露出一弯坏坏的弧度:“你就朝那水里吐点口水不就成了。你可是仙子哎,口水肯定都比普通的几滴露水要金贵得多。”贾孜说着,还和林海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坏水。 四周安静了下来,贾孜和林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露出了默契的笑容。寂静维持了一段时间,那玉带似乎是想明白了,语气里多了一丝的轻松:“我明白了。谢谢你们,你们可真是好人。你们一定会永生永世平安顺遂,幸福快乐的。” 其实,玉带的轻松也不难理解。毕竟,就算是为报恩而下凡的单纯仙子,对非得要用一生的眼泪才能报答了别人的事,内心深处可能也是存疑的。更何况,林海的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将一辈子的眼泪都还了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那么她拿什么还这一世的父母的生养之恩呢?若是不还,她岂不是又欠下了因果?因此,当听到那所谓的灌溉之恩很可能是个骗局,她根本用不着用一辈子的眼泪还灌溉之恩时,这玉带自然就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着手中的玉带渐渐变得透明进而消失,贾孜和林海对视一眼,同时向对方传达着一个信息:这孩子怎么这么好骗?她的父母这一辈子岂不是得愁死? 四周的竹林突然消失不见,贾孜和林海也同时从梦中惊醒。两人对视一眼,贾孜还来不及揪着林海的衣服问一问他什么叫“我是男人,这种事我最明白了”,就突然感觉到了几年前经过的那种撕心裂肺c痛不欲生的疼痛,身下也流出了液体。 林海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连外衣鞋子都来不及穿,就直接穿着单薄的寝衣跑出去了——除了守孝和贾孜做月子的时间,贾孜和林海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就算是贾孜怀孕期间,所有人都反对,都没有改变这种局面。 因此,林海一看到贾孜这的种情况,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就跑出去叫人了。所幸,府里的稳婆大夫都是早就请好了的。就算是贾孜提前发动,府里也不会太过慌乱。 也许是因为之前已经生过了一胎,贾孜的这一胎虽然是早产,可是却也生得十分的顺利。第二天破晓时分,贾孜就产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后来,贾孜和林海为了纪念那条傻傻的黛色玉带,便给女儿起了个乳名,叫做黛玉。当然,贾孜和林海绝对不会承认,他们在梦中联手骗了那单纯的仙子,醒过来后竟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因此,他们便通过此举,来纪念那单纯得令人有些担忧又有些心疼的绛珠仙子,并祝愿她能够一生平安快乐,不用去做所谓流泪报恩这样愚蠢的事。 不过,贾孜和林海倒是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女儿与竹林中的那个单纯的仙子联系在一起:虽然林黛玉出生的那一天是二月十二花朝节,可是这百花仙子的生日与绛珠仙草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何况,林黛玉虽然生来要比别人瘦弱一起些,可却一直都很健康,一点都没有绛珠仙子那仿佛力道稍微大一些就会被掐断的脆弱感。而且,最重要的是,林黛玉可不是哭包,除了刚刚出生时哭过几场外,夫妻两个还真没看到林黛玉掉过眼泪。 其实,有的时候贾孜也会好奇,那个单纯的仙子到底找到她的父母没有?等到她遇到了那个所谓的神瑛侍者,还会不会去还他所谓的灌溉之恩呢?到底是谁主导了这一场的骗局,去欺骗那心思干净单纯的绛珠仙子?那人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至于神瑛侍者,贾孜越想越是赞同林海的一句话:那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好色之徒——要不然怎么会下凡去历情劫呢?在贾孜看来,如此的好色之徒,就应该直接一鞭子抽上去,绝对立马老实了。 当然,贾孜和林海也不会认为自己家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大儿子林晖会是什么神瑛侍者转世:毕竟,就冲林晖那养什么花死什么花,就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德行,就不可能是那贪花好色的神瑛侍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见老友&知往事 是夜, 贾孜趴在林府新修建的水榭的栏杆上,半眯着眼睛,摆弄着手里的一张请帖:冯唐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嘛,这么快就收到她回来了的消息,并且邀她明天上午去酒楼见一面。看来, 等到弄明白这些年发生的事后, 也应该回宁国府整肃家风了——想到回来这几天听到的隐隐的风声, 想到贾敏被气得差一点生生把自己憋屈死的样子, 贾孜捏皱了手中的请帖,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虽然这些年贾孜和林海一直都没回过林府, 可是林府的宅院却是每年都会修缮一番,随时做着主人回府的准备的。而水榭则是林海根据宁国府贾孜住处的样式, 亲手画的图纸,又特意请来了京中最好的工匠专门为贾孜而建造的。只不过比起宁国府的水榭来, 林府的水榭更加的精巧,更加的美观,布置的也更加的雅致。 这件事林海一直都没有告诉给贾孜,而贾孜也是一直都不知道。因此,当贾孜看到那一片精致的水上房舍时,真的是又惊又喜。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离开扬州之前,林海特意叮嘱她, 让她一定要找时间回林府看一看了。 透过面前这一片精巧的水榭, 贾孜的眼前好像能看到林海躲在书房里, 偷偷摸摸的画着设计图纸的模样,不由开心的笑了出来。贾孜的心里下了决定:等把事情都解决了,就立马带着女儿和儿子回扬州。 如林海所料一般,看到这片水上房舍,不只贾孜觉得惊奇与欢喜,就连林黛玉和林昡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娘,”林黛玉惊喜的看着贾孜:“这里是爹设计的吗?爹好棒呀!”刚刚家里下人为林海向贾孜请功的话,林黛玉已经听到了,也知道了这里是林海特意为贾孜建造的。 贾孜摸了摸林黛玉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你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呢!”贾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显然对于林海的这份惊喜满意极了。 “娘,”林黛玉眨了眨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贾孜:“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吗?”林黛玉是真的很喜欢这里,很想住在这里的。当然,如果能在这里再种上一片翠竹就更好了。对了,后面要种上几大株梨花,再种上几株芭蕉,房舍的窗檐下还要养上几只鹦鹉。 相比于林黛玉的委婉,林昡的表现就直接得多了。趁着所有人对这里表示惊叹的时候,林昡挣开一直拉着他的林黛玉的手,直接就朝湖中央的房子跑了过去。 “看到没,”轻轻的搭着林黛玉的肩膀,贾孜凑到女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昡儿已经去抢地盘去了。你还不赶紧过去?”贾孜说着,还轻轻的推了推林黛玉的肩膀,示意林黛玉赶紧去找好房间,免得去得晚了,被自己的弟弟抢了先机。 林黛玉顺着贾孜的力道跑了过去,与林昡笑闹在一起,为谁应该住在离贾孜近的房间里而争论。这姐弟二人最终的讨论结果也很有意思:他们的老爹林海不在,为了保护贾孜的安全,所以今天晚上还是由他们两个一起保护贾孜吧——这里可是水面上,万一贾孜半夜再掉到湖里怎么办? 敲了面前这两个调皮的孩子的脑袋一人一下,贾孜直接同意了今天晚上带着他们两个一起睡。不过,看样子要担心有人因为太兴奋而半夜掉进湖里的人明明应该是她才对吧! 冯唐的请帖是晚上送到的。而贾孜也同意了明天去见冯唐一面。至于林黛玉和林昡姐弟,贾孜决定明天先将他们两个送到贾敏那里,让贾敏先帮她看着。宁国府那边,自然得由她亲自带着两个孩子上门了。以贾孜对于贾家人的了解,如果不是由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去的话,两个孩子是一定要看脸色的。 第二天一早,贾孜先是将林黛玉和林昡送去了贾敏那里,这才独自去了酒楼赴约。一进到包厢,贾孜就看到冯唐正抻着脖子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其实,以冯唐的性子,如果不是林家没有男主人在,可能昨天晚上他就直接找上门了。 “阿孜,”冯唐连忙站了起来:“你可算是来了。”接着,冯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挠了挠脑袋:“我还能这么叫你吧?那林探花他不会介意吧?”在冯唐看来,贾孜毕竟已经成亲多年,与林海又是鳒蝶情深,他不想给贾孜惹麻烦;可是,他和贾孜也认识三十多年了,若是让他对着贾孜这张脸称什么林夫人,他又会觉得很别扭 “唐唐什么时候知道避忌了?”贾孜调侃的道:“放心好了,他不是小气的人。”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贾孜已经习惯了被人称为林夫人。可是,若是她多年的老朋友也称呼她为林夫人,不说冯唐了,就是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冯唐拍了拍桌子:“我都多大了,你还叫我唐唐。这要是被我家那个小崽子听到,那我这做老子的威严何在?” 贾孜挑了挑眉,打趣的看着冯唐:“难道要我叫你神武将军?”冯唐是当今亲封的神武将军,因此,贾孜称他为神武将军也没错。虽然冯唐对这个将军的名号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他的老爹冯老将军可是高兴坏了:他那打小就不着调的儿子终于靠自己的本事,给他挣了一个将军的称号回家。 冯唐连忙摆摆手:“你可别笑话我了。在你面前,我哪敢称将军呢;我这神武将军的名称啊,纯粹是吓唬人的。” “神武将军不必自谦,”贾孜笑眯眯的看着冯唐:“将军的大名,在江南可是如雷贯耳。” 冯唐撇撇嘴:“我这个将军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又何必说这种没意思的话呢?你可别学杜若c卫诚他们那几个尖酸刻薄的臭小子。对了,杜若c陈瑞文他们今天要上朝,卫诚的事你也知道。因此,今天只有我一个人过来。”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听说杜若现在在刑部,陈瑞文进了兵部,都混得不错。”说着,贾孜和冯唐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语言。说来贾孜也有些感慨,之前她京城时,这几个朋友可都还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现在可都身负重职了。就算是冯唐,现在也混进了骠骑营——一个独立于京畿大营的京城护卫军。 “那两个小子现在是都混得不错,”冯唐点了点头,嘲讽的说道:“也成了京中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对了,你和林探花最近还好吗?林探花的那个位置,你可真得小心一些。你也知道,那几位可都惦记着呢!” 贾孜的眉梢微微一挑,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们想对我们夫妻动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对了,我还有别的事想要问你” “是贾家的事吧?”冯唐看着贾孜,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实话,这些年那宁荣二府,可真的是有点不像话了。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说吗?”其实,就算是看在贾孜的面子上,冯唐等人都不会对宁国府的事袖手旁观。只不过,现在宁国府贾家发生的事,毕竟只是宁国府的家事,他们纵是想帮贾孜处理,也不好插手。 贾孜皱起了眉头,一脸郑重的看着冯唐:“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在贾敏那里,贾孜并没有问起宁国府的事。荣国府的所作所为已经令贾敏气得吐了血,她又怎么能问起与荣国府同出一脉的宁国府,来给贾敏的伤口上撒盐呢?因此,就算对于宁国府的事,贾敏和卫诚可能了解的更深,贾孜都没有开口向他们询问。 “你想从哪里听起呢?”提起宁荣二府的事,冯唐一副牙疼的模样:“算了,为了让你对这些年发生的事有个完整的了解,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在你离开京城的第二年,当今”看了看附近,冯唐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道:“在正月十五的时候突然非要出宫来逛灯会,结果却遇到了刺客行刺。” 这件事贾孜也听过,冯唐c杜若等人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救驾有功而入了当今的眼,开始了自己的仕途。当然,事件最终以当今毫发无伤c刺客全部当场死亡而告终。没有人说得清这刺客到底是义忠余党,还是前朝余孽。 不过,倒是有人试图将这盆脏水泼到太子的身上——毕竟,若是当今真的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利益的人就是太子。只不过,那时当今对于太子还是很信任的,并没有理会那种话。太子这才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结果,”冯唐说道:“我因为救驾有功,得了这神武将军的名号。然后,我c卫诚c杜若c陈瑞文也因此被当今选入了禁卫军。还有那个裘良” 贾孜挑挑眉:“裘良?他也救驾了?”裘良是贾孜当年在战场上的副手,对贾孜忠心耿耿。因此,如果他也因救驾之功而有了一个好前程的话,贾孜自然也会替他开心。只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当今上街竟然会将裘良带在身边。然而,也许他是突然遇到裘良的,就像是冯唐c卫诚等人一样。 冯唐点了点头:“嗯。之后,他就从京畿大营调入了五城兵马司,当了一个小头目。对了,你知道京畿大营现在的节度使是谁吗?”想到现在担任京畿大营节度使的那个人,冯唐不禁臭了一张脸: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他老爹也不至于天天在家骂娘了。 贾孜冷笑道:“王子腾。”虽然久已不在战场,可是对于军中的一些变化,贾孜还是知道的。而京畿大营做为保卫京城安全的主要力量,几代节度使都是贾家的人,现在突然换成了王子腾,其中的原因,贾孜也能大致的猜出一些。 “如果不是你叔叔代善老将军受伤,”冯唐撇撇嘴:“那王子腾也不会有机会。”看着贾孜,冯唐并没有告诉贾孜,王子腾之所以会成为京畿大营的节度使,是因为贾母利用了贾代善留下的关系。毕竟,做为真正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冯唐觉得贾孜比王子腾更有资格担任京畿大营的节度使——虽然贾孜是个女人。 贾孜不解的看着冯唐:“什么受伤?我叔叔不是因旧作复发才” “哪呀,”冯唐给自己添了一杯酒:“还不是那年元宵节的事。代善老将军当时为了救而受了重伤,一直无法治愈,几个月后便去世了。” 贾孜恍了恍神,万万想不到贾代善去世的原因竟然是这样:以贾代善对当今的忠心耿耿,当今出事,他一定会以命去挡的。不过,这件事她不知道真相倒真怨不得她:难道要当今大告天下,是他自己不安分,非要出宫游玩,这才导致了自己最宠爱的臣子受伤继而丧命吗? “不过,”冯唐一副郑重的语气:“代善老将军还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他在去世之前,给当今上了两道折子。其中一道是请当今在他去了以后,让赦赦承袭荣国府的爵位。第二道,是请当今赏给贾政一个小官做。” 贾孜点了点头:“叔叔的思虑一直周密,在对两个哥哥的问题上,考虑的也是天经地义。嫡长子袭爵是传统;而假正经也确实不是读书的材料。” “若是一切都能按着代善老将军设想倒是好了。”冯唐不屑的撇撇嘴:“可惜呀,代善老将军的设想再好,也架不住娶了个败家的女人。话说,代善老将军当初怎么就没休了那女人呢?”其实,冯唐也在自己老爹喝多了的时候,从老爹的嘴里套过话,知道了当初贾母是怎么嫁给贾代善的。按说,长辈的事自然由不得他多嘴。只不过,想到贾母做的事,冯唐就觉得恶心不已。 贾孜翻了个白眼:“她守过公婆的三年更丧,在三不去之列。说吧,她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贾孜觉得无论贾母做了什么,她都可以承受。只不过,冯唐接下来的话,还是令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掀桌子。 冯唐冷笑着说道:“当初,代善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卫诚和贾姑娘已经订下了婚事。可是由于代善老将军的过世,那贾姑娘又守了三年孝。你也了解卫诚那个人,最是一诺千金的,自然是巴巴的等了三年” 贾孜点了点头。她自然了解卫诚,卫诚既然已经应下了婚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因此,卫诚肯定会等着贾敏的。 “可是,”冯唐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知道荣国府出了孝以后,那老女人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吗?”也许是对当初的事过于气愤,冯唐连面子都不要了,直接就开骂了。 “她竟然又想毁婚。”直到骂够了,冯唐才喘着粗气愤怒的道:“后来,要不是赦赦以荣国府继承人的身份拍了桌子,你大哥又拿出了族长的身份强压,估计这婚恐怕就真的被她给毁了。” 贾孜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捏得粉碎,紧绷的脸气得有些发青,眼睛里也充斥着无法掩饰的怒火。她实在有些搞不清,她那好堂婶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非得要彻底毁了贾敏才甘心吗? 其实,后来冷静下来,贾孜倒是猜出了贾母的打算,无外乎就是想将贾敏嫁到某个老得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的家里去当继室,以给贾家换一门强有力的姻亲罢了。而当时贾母最好的人选,肯定是当今的弟弟,十年前去世的那个六王爷——若贾孜没记错的话,六王爷那时候正好在选继室。 看着贾孜暴力的样子,冯唐撇撇嘴,似乎在遗憾贾孜捏着的不是某个人的脖子。 “所幸,卫诚成亲后,过得还不错。”冯唐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的笑意:“那老女人也给贾家姑娘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然而,接下来的事,荣国府发生的怪事,远远的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贾孜看着冯唐,突然有了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说吧,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现在荣国府的当家人是谁吗?”冯唐突然开口问道:“我的意思是说,住在荣国府正堂的那个。” “贾赦呗!”由于贾家给贾孜的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因此对于很多事,她只能是从常理来推断:“还能是谁呀?他可是袭爵的长子。” 冯唐摇了摇头:“是贾政。”在贾孜因吃惊而瞪大的眼睛里,冯唐扁扁嘴:“因为代善老将军的临终折子,当今在贾家出孝后,便赏给了贾政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冯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嘲讽,似乎在嘲笑贾政的不长进。 “你刚刚说,”贾孜的关注点倒是不在贾政的官位上:“现在,荣禧堂里住的是贾政,荣国府也是王氏在当家?”其实,对于贾政数十年在一个位置上不动,贾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以贾政的德行,以保住那个位置就不错了。 冯唐点了点头:“怎么样,稀奇吧?袭爵的嫡长子住在偏院里,可是嫡次子,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却住在了国公府第的正堂里,这是不是最大的稀罕事?” “现在的荣国府就是一个笑话吧?”贾孜苦笑了一下:继宁国府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后,荣国府也渐渐的没落了。虽然对贾母口口声声的什么金陵四大家族十分的不屑,可是贾孜到底还是金陵贾氏出身,自然是希望贾家可以兴旺繁荣的。 “笑话?”冯唐一脸不屑的笑:“荣国府这些年闹的笑话可多了。你说的是哪桩?是那个口口声声的号称是荣国公嫡长孙女的女人却通过小选进了宫,还是未来的袭爵之人贾琏娶了一个白丁之女?” 贾孜皱着眉头看着冯唐。其实,冯唐说的贾琏娶妻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贾琏最后竟娶了王子胜的女儿,就是那个当年与他打过架的王熙凤:贾孜怎么也不明白贾赦怎么会同意这件事?难道他真的想把爵位拱手让给贾政一家不成? “不过,要说荣国府闹得最大的笑话,”不理会贾孜难看的脸色,冯唐接着嘲讽道:“还得说是那凤凰宝贝蛋。” “凤凰宝贝蛋?”冯唐的话令贾孜深受打击,此刻冯唐再说这种语焉不详的话,她不禁有些着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些年,对于荣国府的消息,贾孜知道的也不过是哪个成亲了,谁家里有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罢了。 冯唐撇撇嘴,完全不在意贾孜的怒火:“就是贾政的二儿子贾宝玉。对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出生的吗?”提到这个名字,冯唐不禁有些牙疼,脸皮也是直发抽:显然,贾宝玉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在京城还是十分有名的——当然,这名声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声。 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不得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也许那样冯唐就能学会好好说话了。 也许是看出贾孜真的是生气了,冯唐接下来的话痛快了不少:“京中所有人都知道,那凤凰宝贝蛋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莫失莫忘c仙寿恒昌’八个字” “仙人跳。”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怎么可能会有人含玉而诞?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使的把戏罢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对于贾宝玉含着玉佩出生的事,贾孜一想就知道是王夫人搞的鬼。她为的,也不过是从荣国府里多骗些好处罢了。若真的有这种事,那王夫人生的就不是儿子,而是妖怪。 “可是,贾母对这件事却深信不疑。”冯唐勾起嘴角:“到处宣扬这凤凰宝贝蛋含玉而诞,将来必定会有大造化。她将那贾宝玉”提到这个名字,冯唐再次感觉到了牙酸:“捧在了手心上,如珠如宝,谁都不如他。这么说吧,要不是他们是祖孙,我都要怀疑那小崽子是不是她的如果不是当今知道那凤凰宝贝蛋是个超级大废物,恐怕现在贾氏一族都不存在了。”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天下唯一敢有大造化的人,必然要是当今了。他贾宝玉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次子,敢有大造化吗?能有大造化吗?这种话传出去,不是找灭吗? “那宁国府呢?”贾孜已经被荣国府的事气得够呛,连忙问起了自家的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宁国府平平安安。至于荣国府,大不了让她大哥贾敬将他们逐出宗族呗。 冯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怎么说呢?宁国府一开始挺安分的,可是这几年却出了不少的事。” “是我嫂子去世以后吗?”贾孜的嫂子徐氏几年前在生女儿的时候去世了。贾孜知道了这件事也是伤心不已,如果不是当时林海也出了事,差一点被人刺杀,可能贾孜当时就赶回来了。 冯唐点点头:“我所知道的是,你大哥在你嫂子难产去世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去了城外的道观居住,将宁国府留给了贾珍。”提到贾珍,冯唐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那臭小子也算是他们的旧相识了,以前不过是有点不着调罢了,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却是越长越歪了。 “也就是说,”贾孜轻声的道:“现在宁国府的当家是珍儿。”这件事,贾孜倒是从来都没听说过。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贾敬和徐氏的夫妻感情向来良好,徐氏突然去世,贾敬心灰意冷之下做出什么来,也是说不准的。 “阿孜,”冯唐犹豫了一下,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你有时间的话,最好回一趟宁国府。”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宁国府不一定出什么事呢——冯唐在心里补充着说道。 贾孜紧紧的盯着冯唐:“宁国府出了什么事?” “现在倒是没出什么事,”深深了解贾孜的脾性,冯唐索性实话实说:“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回宁府&心火起 直到去贾敏那里接孩子, 贾孜都还是恍恍惚惚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宁国府的嫡长孙贾蓉的媳妇,竟然只是京中五品营膳郎秦业的养女。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贾孜就恨不得狠狠抽贾珍一顿;而且,要连贾敬一起抽:那可是金陵贾氏的宗妇啊, 将来是贾氏一族族长的妻子, 能是什么人都担任的吗?就算金陵贾氏现在式微, 可是族长妻子也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养女能担任的——万一她身有恶疾怎么办?万一她的生身父母是该诛九族的罪人怎么办?难道这些贾敬这个当族长的就连想都不想一下吗? 而且, 纵观整个京城,哪个氏族的宗妇不是大家嫡女的?贾家又不是彻底没落了, 贾蓉做为宗孙,怎么能随便选一个养女呢?他又不是常佐那样的克妻克到连未婚妻都能克死的, 只能选一个能禁得住他克的就行了只要每每一想起这一点,贾孜就想直接抽死贾珍。 贾孜时而恍惚失神, 时而咬牙切齿的模样,令身边的贾敏好奇不已: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这个祖宗了?话说,敢惹她的人,不是早就应该被她抽成猪头了吗?猪头这个词,还是她小的时候听贾孜说过的。当然,后来嫁给了卫诚后,偶然也会从被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气得跳脚的卫诚那里听到。 “娘,”林昡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过来, 一把伸手拉住贾孜的手, 用力的将贾孜往园子里拉, 口中也是着急的道:“快,快,蹴鞠去,蹴鞠去。”林昡湿漉漉的头发仿佛能拧出水来,红扑扑的脸蛋散发着热气,此刻正大呼小叫的将贾孜拉往园子后的小蹴鞠场。 贾孜一把抱起咋咋唬唬的叫着的林昡,抹了抹林昡满是汗水的小脸:“怎么了?被欺负了?”贾孜本来被宁荣二府的事气得够呛,可是一看到林昡那满是活力的脸,贾孜的心情竟莫名的好了起来。 “嗯。”林昡也不隐瞒,直接重重的一点头:“娘,给昡儿报仇去。昡儿踢不过姨父。” “什么,卫诚竟然敢欺负你?”贾孜的嘴角微微一勾,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笑意:“走,娘给你报仇去。”说着,贾孜就带着蹦蹦跳跳的林昡,一起去了位于卫府园子后面小小的蹴鞠场——小时候,贾孜在这里与卫诚c冯唐等人蹴鞠过很多次,路也熟得很。 贾敏笑了笑,连忙跟去了蹴鞠场,一副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瞬间的模样:她真的很想知道,贾孜和卫诚在蹴鞠这方面,到底谁的本事更高? 一进蹴鞠场,贾孜就被眼前的场景逗得笑了出来:卫若兰和一个十岁多一点的男孩不嫌脏乱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而卫诚正一个人无聊的朝风流眼里踢着球。贾孜一看就知道,刚刚卫诚肯定是以一敌三,以大欺小,欺负三个年纪加在一起,都没有他大的小屁孩儿了。 贾孜一看到那个最大的男孩,眼角就不由自主的抽搐:这不就是另一个冯唐吗?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冯唐小时候那么爱吃糖了。 “你来了?”卫诚一脚将刚刚被小厮抛回来的球踩在脚下,朝贾孜挑了挑眉,朝风流眼方向努努嘴:“来一场。” “娘,”林昡握着拳头高喊道:“加油。把姨父打得落花流水。”只要林昡想到刚刚他和卫若兰,以及刚结识的冯哥哥三个人一起,都没赢得过卫诚,就觉得生气:这要是被他亲哥哥知道了,还不得嫌弃他丢人呀? 贾敏将林昡接过去,又捏了捏林昡的脸:“昡儿,你说谁会赢啊?” “娘!”林昡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贾孜的这一边,坚定的支持着贾孜将卫诚打得落花流水。 卫诚有些好笑的按了按林昡的头:“小子,今天那根糖葫芦白给你了。下次不想吃了,是不是?” 林昡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卫诚,又看了看贾孜,毫不犹豫的一抬头:“娘赢。” 等到贾孜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卫诚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真是累死我了。”当今虽然说要卫诚在家反省,可没说过卫诚只能天天的窝在书房面壁。反正卫诚闲得没事,便天天带着孩子在家蹴鞠玩。 正好,今天贾孜又将林黛玉和林昡送了过来,之后冯唐的儿子冯紫英又过来了,于是卫诚就带着林昡,卫若兰,冯紫英一起玩了起来。 至于林黛玉和卫若薰,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玩。虽然林黛玉在家的时候,也跟着贾孜和哥哥林晖一起玩过。可是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林黛玉觉得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再说卫诚那边,结果自然不出所料:林昡c卫若兰c冯紫英三人加在一起,都不他的对手。正巧,这个时候贾孜过来了,他又直接向贾孜发起了挑战。只不过,没想到,贾孜正是心情极差c想要发泄的时候,便真的如林昡期盼的一般,真的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贾敏笑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卫诚:“其实,小孜也没多厉害。只是你之前和几个孩子玩了那么长时间,才会输给她的。” 若是贾孜听到贾敏这番话,一定会狠狠的拧着她的嘴巴,气哼哼的说上一句“你这个重色轻友的臭丫头,白疼你了”。不过,她的这种说法却令卫诚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看了看附近没人,卫诚接帕子的顺势又将贾敏的手握在了手里,引得贾敏紧张的四处张望。 第二天一早,贾孜直接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宁国府。只是,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前来开门的,竟然会是她的熟人:焦大。 “大大”揉了揉眼睛,焦大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就是贾孜。 “姐姐,”拉了拉林黛玉,林昡压低了声音嘟囔道:“为什么看到娘的人,都会变成结巴呀?”上一个见到贾孜变结巴的人,自然是卫府的小豆子了;之后,他们回林府的时候,那个辛勤的祖父祖母也是结巴了。 林黛玉捏了捏林昡的手:“别乱说。他们是看到娘太开心了。”不同于年幼的林昡,林黛玉还是能够看出焦大c小豆子等人见到贾孜时激动的心情的。只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能够理解那些人的心情的。而且,在林黛玉的眼中,这也变相的证明了贾孜非常的有本事:要不然大家看到她也会这么的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林昡挠了挠脑袋,嘿嘿的一笑:“我还以为娘会法术呢:只要一眼,大家就都变成结巴了呢。” 这边林黛玉和林昡在小声的说着话,那边焦大已经能够确定了贾孜是真的回来了的事情。 “大姑娘啊,”焦大“扑通”一声的跪到地上,眼泪也流了下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府里可就彻底的乱了套了。老太爷辛苦创下的祖宗基业,就要让那群不孝子给败光了”也许是面对着贾孜,焦大很多压在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 伸手托着焦大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微微的皱了皱眉:“焦大,你赶紧起来。这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贾孜自是知道焦大对贾代化c对宁国府忠心耿耿,因此,看到宁国府现在这么乱的状况,看着宁国府由显显赫赫,到现在这样乱象丛生,他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宁国府的门口,万一被人看到了,丢的可是宁国府的脸。 “哎,哎,”顺着贾孜的力道,焦大也站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瞧我这不中用的样子呀!大姑娘你可别生气。这两位是小主子吧?”焦大扭头看到旁边窃窃私语的姐弟俩,连忙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老奴焦大给林姑娘请安,给林公子请安。” 林黛玉和林昡连忙学着贾孜的样子,虚扶了焦大一下:“不用客气,焦大伯伯快请起。” “大姑娘,两个小主子,”焦大连忙在前面引着路:“快,快进来,回家了。” “焦大,”贾孜将两个孩子送上了软轿,自己则与焦大一起往宁佳堂走去:“怎么会是你来开门?” 提起这件事,焦大就是一脸的忿恨:“大姑娘您别提了。那赖二” “赖二?”贾孜的眉头皱了起来:“赖二不是早就被大哥轰出宁国府了吗?当初,因为珍儿家的有孕,才没追究他盗窃宁国府物品的事。难道他还敢回来不成?” 焦大怒道:“可不是。大概是几年前吧,赖二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老爷,哦,我说的是珍大爷”其实,对于贾敬明明在世,可是贾珍却已经自称老爷的事,焦大的心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反感。只不过,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他也无能为力。然而,想到几年前贾珍在府里上演的那一出,焦大都替贾敬感到心寒:这种不孝子,还不如不生呢。 “焦大,”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声直接打断了焦大的喋喋不休:“你又说父亲什么呢?小心父亲收拾你。” “就是。”一个小一点的男声也是笑着说道:“焦大,你小心叔叔将你送到庄子上去。” 贾孜挑了挑眉毛:“贾珍想将人送走,那就要问问我和大哥让不让了?”焦大在战场上救过贾代化的命,只要他不犯下什么大错,就算是为了宁国府的颜面,贾孜和贾敬都不可能会动他。 “焦大,”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异口同声的问道:“这是谁呀?”两道灼灼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贾孜的身上,心中不禁猜测着这个干净利落,比秦可卿还要漂亮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副好像根本不畏贾珍的模样——要知道,只要贾珍一瞪眼睛,他们的腿肚子可就得不由自主的发颤。 焦大看着面前这两个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心中对这两个无知少年涌起了无限的同情:真是无知者无畏。可怜的孩子哟,胆子真肥,等下挨鞭子了,我才不管拿药呢! 心里这样想着,焦大连忙指着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向贾孜介绍道:“大姑娘,这是蓉哥儿,是老爷的独子。这个,”焦大又指向年纪小的那个:“是蔷哥儿,是后街贾琼的儿子,从小就没爹娘。这不,珍大爷就给接到府里来了。” 本来,听到焦大向贾孜介绍自己和贾蔷时的话有些不客气,贾蓉的心里还有点生气。可是,还没等他发作,就被贾蔷拉了一下,这才稳了下来,没有发作。而过后,贾蓉竟十分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发脾气:否则,他可就真的惨了。 “小蓉大爷,”焦大又转向贾蓉和贾蔷,一副恭敬的语气:“小蔷大爷,这位是府里的大姑娘,是老太爷的妹妹,就是在扬州的那个。”怕面前这两个小子不知道贾孜是谁,焦大还是下意识的提醒了一下:免得到时候他们问哪出来一句“哪个大姑娘”,那就可笑了。 焦大的话音一落,贾蓉贾蔷顿时就跪到了地上,脸色发白的道:“孙儿给姑祖母请安。”他们自然是知道贾孜的,这才感到害怕:就冲刚刚他们冒犯的打量她的眼神,她不会直接揍人吧? 其实,在焦大为他们做介绍的时候,贾孜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两个:面前这两个小子倒是承袭了贾家人惯有的好相貌,若是功夫不错的话,她倒是可以想办法将他们弄进禁卫军去。 贾蓉长得与刘氏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可是贾氏一族的族孙,未来的族长啊,怎么可以打扮得一副花团锦簇的模样呢?连贾蓉都不好好的教育,贾珍是要彻底的毁了贾氏一族吗? 还有贾蔷,贾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的模样有几分像贾珍呢?况且,贾孜自己都不记得贾琼是哪个了,贾珍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的收养他的儿子呢? 贾孜的沉默令焦大看得十分的欣喜:这些无法无天的东西,能收拾他们的人总算是来了。 不过,贾蓉贾蔷倒是担忧不安极了:他们听隔壁府里的老祖宗说过,这姑姑的脾气那可是最暴烈的,一会儿该不会直接拿鞭子抽死他们吧? 看着两个小鬼满脸不安的样子,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还知道怕就好——现在他们的年纪不算大,或者还有得救。 也不多与他们废话,贾孜直接将林黛玉和林昡叫了出来,并介绍给了贾蓉和贾蔷:省得一会儿他们两个人还得再跪一次。 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犯下的“过错”,给林黛玉和林昡请过安后,贾蓉贾蔷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搭起人轿子,直接将胖乎乎的林昡抬了起来,笑眯眯的叔叔长叔叔短的叫得亲热,将林昡哄走了——林昡就算再胖,也要比隔壁府里那个不着调的叔叔贾宝玉强吧? 看着林昡一手抱着一个侄子的脖子,哈哈大笑的样子,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焦大:“珍儿在家吧?”算算时间的话,这会儿功夫,贾珍应该已经收到了她回来的消息,也差不多应该要来了。 贾孜的话音一落,就见贾珍跑了出来,满脸的欢喜加恐惧的复杂表情:“姑姑,姑姑,您怎么回来了?” “怎么,”贾孜直接掏出腰间的鞭子甩在地上:“我不能回来?”也许是因为昨天听了冯唐的话,贾孜现在一看贾珍,就气得不行,利落的就抽出了腰间的鞭子。 贾珍呯的跪到了地上,拱着身子趴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几分的颤抖:“姑姑,侄儿,侄儿” 看了看四周,贾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起来吧。这些年的事,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讲个清楚。”其实,贾孜本来倒是想直接抽贾珍一顿的,可是想到贾珍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这府里也已经被称为老爷的,贾孜还是没有直接动手,反而给了贾珍一个澄清的机会——这是在下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贾孜的心里如是的劝慰自己。 听到贾孜的话,贾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脚步一软,差一点再次坐了下去。接着,他才看到一旁的林黛玉:贾珍还记得他跑过来的时候,林黛玉可是站在贾孜的身边的,后来他吓得跪了下去,林黛玉就错了一下脚步,让开了位置:果然是姑姑的女儿,就是比贾宝玉那崽子强。 “这是林妹妹吧?”贾珍还是知道贾孜家里的情况的,连忙凑上了一张笑脸:“侄儿一看就知道这是姑姑的女儿,长得和姑姑小时候一样”说实话,贾孜自幼英姿飒爽,身上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质,林黛玉看起来却总是有一种病态的风流婉转——虽然她的身体向来非常的健康。母女二人截然相反的气质,从来没人说过林黛玉长得和贾孜小时候一样的。不过,为了奉承贾孜,贾珍竟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一脚踢在贾珍的身上,贾孜皱了皱眉,转向林黛玉时却露出了笑脸:“玉儿,这是你大舅舅的嫡子贾珍。你应该叫他表哥。” “表哥好。”林黛玉礼貌的与贾珍打了招呼。 林黛玉温柔的样子,令贾珍差一点哭了出来:贾孜怎么可能有这么温柔的女儿呢? “林妹妹好。”贾珍脸上的笑容傻乎乎的:“林妹妹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去找你嫂子要去。要是她那里没有,你就直接打发人去找我。”接着,贾珍又转向贾孜:“姑姑,另外两个弟弟来了吗?” “小的那个来了。”贾孜点点头,半真半假的试探道:“已经被你那两个儿子带走了。” 贾珍愣了一下,这才愤怒的道:“原来是那两个臭小子。哼,竟敢不通知老子,就将小表弟给劫走了,老子收拾他们。姑姑,水榭一直给姑姑留着呢,姑姑先去梳洗一番。侄儿”贾珍边说边往后退,一副要去收拾将林昡劫走的贾蓉贾蔷的一番的模样。 “想跑吗?”贾孜的鞭子一甩,吓得贾珍一个哆嗦,马上停住了脚步。“焦大,你先将玉儿送到水榭等我。至于你,”贾孜一指贾珍:“跟我去校场。” 贾珍一个哆嗦,校场两个字在贾珍听来就如刑场一般。然而,长久以为对贾孜的畏惧,还是令贾珍蔫头搭脑的跟在贾孜的身后,往十多年未曾踏足的地方走去。 宁国府的校场就贾氏祠堂的后面,离水榭的位置很近。这是小时候贾孜待得时间极长的地方。就是贾珍,也被贾孜逼迫着,在这里度过了自己不少的童年时光。 然而,看着面前荒草丛生c蛛网遍布的地方,贾孜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一鞭子不管不顾的直接抽在贾珍的身上,贾孜的脸上是压不住的怒火与愤怒。 “姑姑!”贾珍被贾孜突然挥鞭子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边跑还要边安抚贾孜的怒火:“姑姑,姑姑,您老别动怒呀,你c你听侄儿c侄儿解释呀!” 狠狠的抽了贾珍几鞭子后,贾孜心里的怒火才算是退了一些,直接绕过贾珍,鞭子指着贾珍,怒道:“说。” 贾珍疼的龇牙咧嘴的,却是一点都不敢动,直接跪到了贾孜的面前,低声的向贾孜轻描淡写的讲了这几年的事,并苦苦哀求道:“姑姑,你相信侄儿,侄儿真的没有做对不起贾家列祖列宗的事。” 一脚将贾珍踢开,贾孜怒气冲冲的道:“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姑姑,姑姑,”贾珍爬到了贾孜的脚边:“侄儿真的没有骗你,没有骗你呀!” “好,”贾孜捏紧了手里的鞭子:“我问你,蓉儿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贾珍一脸的迷糊,布满了眼泪鼻涕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蓉儿怎么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子真是蠢笨不堪:“还有,他娶的那个,是个什么人?养女?哈,贾珍,你可真有创意。让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娶个养女?贾珍啊贾珍,我们金陵贾氏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这么害我们?” “我姑姑,就麻烦您老人家帮帮侄儿教育一下蓉儿吧!”贾珍突然大嚎了一声,手也不合分寸的抱住了贾孜的腿:“侄儿,侄儿真的是不会教育他呀!”做为一个父亲,贾珍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的。可是,向来不着调的他,怎么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贾蓉教育得着调了。 被贾珍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贾孜连忙退了开去:“蓉儿的那个媳妇呢?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秦可卿,贾珍的脸上露出了一闪而逝的屈辱,接着很快又掩了下去:“她虽然出身c出身嗯,其余的尚可,尚可。” 贾孜皱起了眉头,心说:“看来贾珍对这个儿媳妇也并不是那么满意。可是,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儿子娶她呢?大哥为什么不反对呢?贾珍之前说过什么,对了,他说过让我相信他,相信他什么?难道在贾蓉的事情上,他也是身不由己” 千回百转的心思在贾孜的心里过了一遍,她有着太多的疑问。看着贾珍那副的样子,贾孜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贾珍的目光不由严厉了起来。 贾珍在贾孜的目光下不住的发着抖。半晌才听到贾孜的声音:“贾珍,你的年经也不小了,有些事我也管不了。你是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可千万别把全族的人带沟里去。” “姑姑放心。”贾珍难道严肃的说道:“侄儿省得的。请姑姑给侄儿一点时间,侄儿以后肯定原原本本的全告诉给您。还有,还有那个赖二,侄儿记得他是如何利用侄儿的,侄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贾孜点点头,心里明白这已经是贾珍能够说的最多的话了。想了想,贾孜突然开口问道:“珍儿,我只问你一句:秦氏的事,到底是谁让你叫蓉儿娶她的?” “是赖二引进贾家,”贾珍压低了声音:“是隔壁老祖宗” 贾孜喝道:“谁是老祖宗?你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行了,”看到贾珍还想说什么,贾孜连忙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明天你带着人把校场收拾干净。还有,管好那赖二,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贾珍连忙点点头:“多谢姑姑体谅。” “起来吧。也三十多岁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贾孜皱了皱眉:“走吧。” 贾珍的心里腹诽:“知道我三十多岁了,你还抽我?”当然,这种话贾珍是不敢当着贾孜的面说出来的。 看着贾孜的背影,贾珍连忙跟了上去,走出了校场。 抽了贾珍一顿,贾孜心里的疑问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又添了一些,不过,气倒是出了不少。有些事,贾孜还要等到见过了贾敬后,才能明白。现在,她也只能暂时先放过贾珍。 贾珍颠儿颠儿的跟在贾孜的身后,一脸告状般的向贾孜禀告贾蓉与贾蔷有如何的不听话。也幸亏贾孜下手还是很有准头的,并未朝着贾珍的脸下手。因此,贾珍满脸泪痕的样子,看在众人的眼里,可能也只是姑侄见面,贾珍太高兴了罢了,完全不能想象刚刚贾珍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顿。 贾孜与贾珍默契的没有提起让贾孜见一下秦可卿的话题。然而,令贾孜没想到的是,很快,她就见到了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荣国府&一场戏 贾孜刚刚回到水榭, 隔壁荣国府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就过来了,口口声声的奉贾母和王夫人的命令,接贾孜过去荣国府相聚——贾母想贾孜了,想见见贾孜以及贾孜的女儿和儿子。 按理说,贾母到底是贾孜的堂婶。贾孜十多年未回来, 此刻好不容易回京了, 带着儿女去荣国府拜见一下贾母, 本就是理所应当。只可惜, 贾孜看到周瑞家的那副高高在上c趾高气昂的态度就来气:她还真以为失去了贾代善的荣国府还是原来的荣国府吗?她还真以为自己的主子在荣国府名正言顺了? “呵呵”轻轻的转头着手里的杯子,贾孜的嘴角不屑的勾起:“我还从来都没想到, 原来在我那堂婶的眼里,我竟然沦落到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能指手画脚的地步了。”贾孜说着, 还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巴巴的跟过来的贾珍。 “你这该死的奴才!”接收到贾孜冷冷的眼神,贾珍顿时就是一个哆嗦, 直接对着周瑞家的摔了一个茶杯:“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一个下作的奴才,竟敢这么对姑姑说话?下次,是不是要把贾氏一族的宗祠搬到那荣禧堂的炕头上了”贾珍刚刚被贾孜抽了一顿,心里正是憋屈的时候,这下子正好全都发泄到周瑞家的身上了。 贾珍指着周瑞家的就是一顿臭骂,从周瑞家的无礼自大,狗仗人势,就该被千刀万剐, 到其主王夫人佛口蛇心, 尊卑不分, 惦记着荣国府;从贾宝玉的脸大如盘,爱吃胭脂,浑身脂粉味八十里外都闻得到,到周瑞家的长相难看,有损京城形象,出一趟门京中就出殡一串,最后又骂到了周瑞家的男人周瑞男女通吃,又养外室又养小戏子,同时还被人其他男人包养 贾孜听得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贾珍竟然如此的不着调,这完全不挨边的话他都能说得如此大声,如此的理直气壮。强忍着笑看抿了一口茶,贾孜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就应该将贾珍给绑到战场上去,然后每到开战时,将贾珍放到阵前,先让他对着敌军破口大骂一番,将敌军气得两眼翻白c双腿直蹬,说不定打起仗来也会更容易 贾孜听得很开心,可是周瑞家的就被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自从贾代善去世,贾母跃过贾赦的继室邢夫人,将管家权交给了王夫人后,做为王夫人陪房的周瑞一家在荣国府也是水涨船高,俨然已经成为了第二个赖家,压根没有人敢得罪。就是家里的几个小主子,除了贾宝玉以外,又有哪个敢得罪她?就算是凌厉霸道惯了的琏二奶奶王熙凤,看到她不也是一口一个“周姐姐”的,叫得亲热。 然而,就是今天,贾孜这个早就已经嫁出去的死丫头竟然敢如此不给她脸面,贾珍这个惯不中用竟然敢当众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可是这十多年来周瑞家的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能够记得自己的身份,周瑞家的早就的骂爹骂娘的给骂回去了。现在,她却不得不忍着。可就算是她勉强的忍了下来,但嵌入肉中的指甲还是出卖了她。同时,她的心里也给贾珍和贾孜记下了厚厚的一笔,准备回去后添油加醋的报告给贾母和王夫人。 “好了,珍儿。”听着贾珍的话越骂越粗俗了,贾孜才在贾珍换气的时候笑着给贾珍倒了一杯茶:“要我说你也是的,这茶杯不需要银子吗?浪费在一个下作的奴才身上,你也不觉得可惜。” 贾珍也是骂得累了,这才受宠若惊的接过贾孜递过来的杯子,一脸笑容的道:“侄儿这不是被这不长眼的奴才气到了嘛,倒是让表妹和小表弟看笑话了。”贾珍说着,还抱歉的看了旁边的林昡一眼。至于林黛玉那边,贾珍还真是没敢看:这要是让贾孜知道他敢不规矩的乱瞄林黛玉,等待他的,估计又是一顿鞭子。 只不过,这一眼倒是令贾珍有些傻眼了:林昡虽然还在,可是他的耳朵上,正捂着两只爪子。这爪子的主人,却是他的蠢儿子贾蓉。贾蔷则是狼狈的坐在地上抱着林昡的腰。而林昡的胖乎乎的小脸上,则是紧绷的怒气,湿漉漉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周瑞家的,小拳头也是捏得紧紧的,身子微微的向前。看样子,如果不是贾蔷和贾蓉,可能早就冲上去和周瑞家的打架了。 虽然贾珍没看到林黛玉那边的情形,可是林黛玉那边倒也差不多:丫环香菱伸手捂着林黛玉的耳朵,防止她听到贾珍那些粗鄙不堪的骂人之语。林黛玉看着周瑞家的的眼神里,也是充斥着怒火。刚刚那荣国府下人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堂堂荣国府的下人竟然如此的没有规矩c如此的自大,她们是将娘和她们姐弟当成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了吗?她们是将娘和她们姐弟当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了吗?就算是要请娘,也应该让那府里的当家夫人过来才是吧?再不济,也应该送份帖子来吧?哪有一个奴才就能指使娘的去处的道理? 不得不说,还未见面,林黛玉对荣国府的印象就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贾珍看到贾蓉捂着林昡耳朵的样子,先是一怒,接着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转向贾孜的脸上又不禁带上了一丝的心虚:“姑姑” 轻轻的点了点头,贾孜朝贾珍露出一丝的笑容:“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当着小孩子的面,别什么话都说。”这话的意思,在场的几个一听就明白了:这话不能当着小孩子说,可是当着旁人,就无所谓了。 周瑞家的轻轻的动了动,可是眼前的人仿佛都忘了她的存在一般。贾孜和贾珍随意的说着话,林黛玉也已经将林昡叫过去哄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走又不敢走,话也不敢说。重要的是,请贾孜的任务完不成,回去贾母一定会责怪她的,王夫人同样也会因为这件事而不愉 就在周瑞家的一面怨恨的贾孜和贾珍给她没脸,一面想着脱身的办法的时候,就看到贾赦边喊着贾孜边跑了过来。 贾赦甩开身边的小厮,两腿狂蹬,跑得飞快:“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哥哥了”贾赦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的颤抖,显然情绪十分的激动。 林昡的心里点了点头,低声嘟囔道:“总算有一个不结巴的了。” “赦大哥哥,”贾孜开心的站了起来,笑着调侃道:“跑得够快的呀,果然是宝刀不老。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可是刚刚才进了宁国府的大门不久。”说着,贾孜也不理贾珍有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直接便向贾赦介绍起了自己的女儿林黛玉以及儿子林昡。 看到林黛玉和林昡,贾赦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直接从好不容易追上来的随从那里拿过刚刚买来的扇面,看也不看的往林黛玉和林昡的怀里塞,并承诺改天一定给他们两个补上大礼。当然了,这大礼也包括远在扬州的林晖的。 贾孜自在的与贾赦说笑着,完全不在意一旁的苦着脸皱着眉思索着贾孜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贾珍,更不会在意旁边双腿已经打颤的周瑞家的。 “大老爷”好不容易趁着贾孜和贾赦说话的空隙,周瑞家的插了一句嘴,打算借着贾赦的脸面,先将贾孜请回荣国府再说。至于回去后,荣国府那可是王夫人的地盘,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添油加醋的将贾孜和贾珍怎么不将荣国府c不将王夫人放在眼里c怎么开口羞辱荣国府的事报告给王夫人。 贾赦直接一个茶杯的摔到了地上,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你这该死的奴才。你算是哪棵葱,爷和阿孜说话你这狗奴才竟然敢插嘴,活腻歪了吗你?”贾赦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主人,可是却可笑的被人称为大老爷。不过,若他真的发起怒来,周瑞家的还真怕他:谁都知道,贾赦发起疯来,可是什么后果都不顾的——当年贾敏的事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贾孜看着地上的又一个茶杯的“尸体”,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心说:“今天这茶杯算是倒了霉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摔茶杯玩呀?” 贾珍的眼角微微的一抽,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下一定得记得叫贾赦陪他的茶杯钱——这可是姑姑的意思:茶杯也是要花银子的。 “算了,”贾孜站了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既然赦大哥哥过来了,我就去看看婶婶吧。珍儿,你找人整理一下这里。顺便想一想,你现在是宁国府的老爷,怎么才是对宁国府好。”贾孜直接给了贾珍去给身上的伤口上药的时间。 当然了,既然去荣国府看贾母的事怎么也免不了,那么贾孜倒是愿意将功劳归到贾赦的身上。况且,她也想见一见那名唤贾宝玉的凤凰宝贝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竟然小小年纪就在京城臭名昭著,哦不,是大名鼎鼎。 “哎。”贾珍利落的答应了一声,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挪到贾孜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姑姑,你可要小心一下宝玉,别让林妹妹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欺负了。”显然,贾珍对贾宝玉的言行是极为看不上的,相反他对林黛玉落落大方又不失分寸的举动倒是十分的喜欢,因此这才小声的提醒着贾孜。 其实,按理来说,贾孜回来了,贾珍应该是让他的继室尤氏以及秦可卿来侍候的。只不过,在贾珍看来,尤氏还是登不上大场面的——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娶个高门大户之女对贾蓉与贾蔷不好,他也不会娶尤氏这样一个连家世都没有c反而有三个拖油瓶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贾蓉和贾蔷她也没照顾好。至于秦可卿,还是算了吧 因此,到最后贾珍就好像忘了尤氏和秦可卿一样,根本就没跟贾孜提起她们:让那两个来侍候贾孜,还不如让贾孜的带来的奴才来呢! 贾孜点了点头,接着便带着女儿和儿子,和贾赦有说有笑的去了荣国府。而贾珍则一边命人备下席面,一边匆匆的赶回去换下自己这身衣服,同时还要拉着贾蓉和贾蔷商量贾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忙得不亦乐乎。 荣国府是贾孜儿时就常进常出犹如自家的地方。而贾母现在居住的地方是荣国府之前的老太君居住的地方:荣庆堂。 因为带着孩子,所以贾孜带着林黛玉c林昡一进荣国府,就上了荣国府已经准备好的青色小轿。至于贾赦,则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可不愿过去“听训”。 贾孜带着两个孩子在一道垂花门前下了轿。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再穿过三间小厅,之后就是正房了。正面是五间上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两边是穿山游廊的厢房,廊下挂着各色鹦鹉c画眉等鸟雀,正叽叽喳喳比赛似的叫着。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正在笑闹着玩耍在一起。一见到众人,几个姑娘连忙笑着站了起来,一副亲热的样子:“可算是来了,刚才老太太还念着呢!”[注1] 之后,几个人就争相的的起了帘笼,并笑着向里面的人回话道:“来了,孜大姑娘c林姑娘c林公子来了。” 说着,几个人就转过头打量着贾孜母子三人,接着捂着嘴娇笑了起来。 林黛玉不悦的皱了皱眉,心说:这荣国府里的下人果然都是好没有礼貌。 贾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带着林黛玉和林昡进了正堂。一进门,贾孜就看到满头银发的贾母被两个丫环扶着,正是一副想要迎出来的模样。 “婶婶也是老了。”看着贾母老迈的样子,贾孜的心里微微的感慨了一句,接着便想到了贾母这么多年做下的事,心里就只剩下了厌烦:这老太太清福不会享,瞎搅和个什么戏儿呢? “婶婶,”抢在贾母说话前,贾孜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您怎么还亲自迎出来了呢?这不是等于是当众骂我呢吗?你们两个丫环,还不快点扶着婶婶坐好。”假意的指责了两个小丫环一下,贾孜的心里自然明白贾母是肯定不会真的想出来迎接她的。不过,话她还是得那么说。每每只要一想到这样虚伪应付的场合,贾孜就觉得心累,极为想念当年策马驰骋的张扬岁月。 当然,说着话的时候,贾孜还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里的人:王夫人比之前胖了一些,即使手里捏着念珠却也挡不住她那满心的算计与看到自己时的恨意;王夫人的旁边坐了一个稍微年轻一些可打扮却十分老成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贾赦的继室邢夫人。 贾母终于坐了回去,笑眯眯的看着贾孜:“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回来了也不说来看看我,还非得老婆子我派人去请你去。快,过来让我好好的看一看。”贾母说着,还朝贾孜招了招手。 贾孜自然是不可能会过去的:愿意与否,她都得先给贾母请安。否则的话,明天贾母就得说她连应有的礼数都不知道了。尤其是林黛玉和林昡两个,还不一定要被她怎么说嘴呢! 先是给贾母请了个安,接着贾孜又将林黛玉和林昡拉过去,让她们郑重的给贾母请了个安。接着,贾孜又给邢王二位夫人见了礼,两个孩子也连忙跟着母亲一起,给两个舅母行了大礼。 贾母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面目也是笑眯眯的朝林黛玉和林昡招了招手。林黛玉和林昡看了坐在一旁看戏的贾孜一眼,最后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上前去,让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c可是他们却一点都不喜欢的老女人,一左一右的接在怀里,“心肝肉c心肝肉”的叫个不停。 “你这该打的丫头,”看着安然的坐在那里喝茶的贾孜,贾母假意生气的道:“这么多年了,也不回京城来。唉,婶婶也不知道还活几年?” 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贾孜的脸上却是笑着说道:“我看婶婶这身子骨,再活个百八十年的不成问题。更何况,我倒是想回来,可这扬州那边不是事情多嘛。这次,如果不是听说敏儿身子不好,我也回不来的。” 话音一落,贾孜果然看到了贾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接着便抹起了眼泪:“我那可怜的敏儿哟,怎么摊上这么命呀”贾母这一哭,旁边人连忙劝了起来。 “玉儿,昡儿,”贾孜连忙开口叫过了林黛玉和林昡:“快过娘这里来。”一句话将自己的两个孩子解救了出来,又引出了贾母的一场唱作俱佳的大戏,贾孜心满意足了。尤其是看着贾母在那里犹如小丑一般的哭述贾敏的命苦,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屑了:口口声声最疼贾敏,可是为了和卫诚撇清关系,就连贾敏病了都不派人前往探病,也好意思提疼贾敏。 “哼!”贾孜的心里冷哼一声,心道:“就算是我不能抽你,可是却能活活的气死你。”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边在一旁欢快的看着贾母演戏,只有在王夫人看过来的时候,换上一副忧心的表情。 而林黛玉和林昡在被贾孜叫到身边后,便一直安静的坐在了一旁,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林黛玉自是不用说了,就是林昡,也不是那愚笨的。从贾母的一番哭泣,以及他们各自从卫若薰和卫若兰那里套出来的只言片语,自然能够猜出来贾母与贾敏的关系。 而由于他们先见到了贾敏,也看到了贾敏抱着贾孜哭泣时那悲伤的样子,再加上贾敏和卫诚一家子对他们的真心,这姐弟两个自然先入为主的站在了贾敏一边,觉得贾母的戏好假。而且,谁也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也是各自决定,等到见到了哥哥林晖,一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让哥哥也喜欢敏姨妈,不喜欢荣国府。 不知道林黛玉c林昡姐弟已经在心里对她起了鄙视的心思,贾母已经从贾敏的命苦,哭诉到了自己的命苦;而王c邢二位夫人则带着一群的丫环在一旁劝着。在一群人的哄劝下,贾母也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哟,这是怎么了?”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接着,帘笼一掀,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脖子带着的是赤金盘螭璎珞圈,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注2]。 “姐姐,”林昡压低了声音,凑到林黛玉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看她像不像会移动的首饰铺子?”贾孜向来都是极为干净利落的打扮,从来也不会在身上带过多的首饰。就是林黛玉,也因为受到贾孜的影响,衣服首饰也都是极为清雅的,也极少在身上配带这样的首饰。因此林昡一看到这妇人金光闪闪的样子,顿时就联想到了他之前跟哥哥林晖偷偷去过的首饰铺子。 林黛玉好笑的捏了林昡的脸蛋一下,压低了声音:“别乱说话。”看着这妇人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干荣国府下人屏气凝息的样子,林黛玉就已经猜出这刚刚进来的妇人必定是十分伶俐霸道的。因此,她赶紧拦住了林昡,免得到时候给贾孜添麻烦。当然,在她的心底,还是觉得林昡的话有几分道理的。 身边两个孩子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贾孜,贾孜不由觉得有好笑:这女儿呀,就是贴心也爱操心。而且贾孜也已经猜出了眼前这新进来的年轻妇人的身份:贾琏的妻子,王夫人的内侄女,王子胜的宝贝女儿王熙凤。 “阿孜呀,”已经被人哄好了的贾母指着王熙凤笑道:“你不认得她了吧?她呀,是凤辣子,咱们这里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你以前可是见过她的。” “老祖宗,”王熙凤笑着靠到贾母的身边,一副打趣的模样:“你又笑话我,我不依,我不依的。” 在王熙凤跟贾母说话的空档,贾孜已经小声的跟林黛玉和林昡解释过两个人的身份了。 等到王熙凤给贾孜见过了礼,林黛玉也连忙拉着林昡给王熙凤见了礼。与当年的贾珠贾元春不同的是,王熙凤朝贾孜过来的时候,他们姐弟二人都已经避开了身位。 “我今天才知道这天下还有这么标致的人物呢!”王熙凤拉着林黛玉的手,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将林黛玉夸得一朵花似的。当然了,林昡也没有躲过,被王熙凤夸得嘿嘿直乐。 贾孜在一旁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怎么没看出年仅三岁的林昡是武曲星下凡来着——食神下凡还说不定。 “你们住在京里,”王熙凤拉着林黛玉的手,一副亲热的模样:“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对嫂子说,嫂子给你们找去。” “凤哥儿,”王夫人突然插嘴说道:“这个月的月钱都发下去了?” 贾孜挑了挑眉毛,站了起来:“婶婶,我先带着玉儿和昡儿去看看两位哥哥吧。虽然刚刚赦大哥哥已经在宁国府那边见过了,可是还是得正式拜见一下的。正好,你们处理家事。”贾孜自然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不过是想向她示威,告诉她这府里现在是她在当家。只不过可惜的是,贾孜压根就不在乎。 贾母不悦的瞪了王夫人一眼,才点点头,笑呵呵的道:“好,好,好,这才是咱们大户人家的礼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邢夫人&王夫人 邢夫人一听这话, 连忙站了起来,在跟贾母告辞后,便跟着贾孜跑了出去。一出贾母的正房,邢夫人就直接抱起了林昡,一脸欢喜的跟贾孜与林黛玉一起离开:她可不愿意在那里听大小王氏显摆——不就是个管家权嘛, 当谁稀罕呢? “孜大”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叫我阿孜就可以了。”对于邢夫人, 贾孜也是第一次见到, 也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不过, 若是邢夫人不来招惹她的话,她倒是愿意给她应有的尊重。 邢夫人连忙点了点头:“阿孜呀,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这一路顺不顺呀?现在住在哪里c方不方便”邢夫人没话找话的跟贾孜说着话,虽然话题有些不着边际, 可是却也表达出了她的热情。 当然了,邢夫人的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她可是听过这位金陵贾氏嫡出的大姑娘的威名的, 也知道她最是看不惯姓王的。哼,要是她跟这阿孜搞好了关系,那王夫人和王熙凤的脸色岂不是会很难看? 在邢夫人说话的空档,贾孜也在打量着她:其实眉眼长得还不错,是贾赦喜欢的那种类型。只不过一身衣着打扮嘛,贾孜在心底撇了撇嘴:明明三十岁出头的人,打扮得像五十岁——真不知道贾赦面对着这张脸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邢夫人是贾赦的继室, 嫁进贾家也有十多年的时光了。一开始的时候, 能够嫁入堂堂的国公府第, 即使只能作为继室,她也是感到了扬眉吐气c得意非凡的。在变卖了家里的财产,给自己置办了嫁妆,开开心心的嫁入荣国府后,她才发现这府里的一切根本与她想得不一样。 本来,她以为作为荣国公嫡长子的妻子,在婆婆年迈的情况下,她很快就能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连荣国府公中钥匙的边都没摸到过。就算是王夫人生贾宝玉的那段日子,管家权都是落到了珠儿家的手里,与她毫无干系。 向贾赦报怨?贾赦可是连荣禧堂都让给了老二一家,又哪里会管她有没有管家权呢!如果说她在贾赦那里是得宠的,或是能得到贾赦的敬重,也许贾赦还会帮她一把。可是贾赦本身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在她嫁进来之初,可能还会新鲜一段日子。等到新鲜劲一过,便将她抛到了脑后。况且,她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性情手腕,比起贾赦的元配嫡妻来,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因此,贾赦自然也就不会管她的事了。 再加上她嫁进来的时候,贾琏已经记事,她又一心想着要生下自己的子女,对贾琏也不过是表面文章。时间久了,贾琏自然也就不可能真正的将她当成母亲了。虽然贾赦还有一对庶出的子女,可是邢夫人向来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对邢夫人也不甚亲近,一副彼此都是陌生人的模样。 因此,邢夫人在这府里上没有婆婆的宠爱,中间没有贾赦的重视,下面贾琏夫妇以及一双弟妹视她为无物。这府里的下人又是惯会跟红顶白c捧高踩低的,看到这样的情形,自然更加的不把邢夫人当回事了。 久而久之,邢夫人在这府里的地位也就尴尬了起来,邢夫人对这府里的人也就没有了真心。 不过,倒是有两个人令邢夫人感到有些意外:一个是贾敏,一个自然就是贾孜了。无论如何,这两个人是一直将她当成嫂子看待的,每年的节礼年礼,给她的表礼也是重于给王夫人的。因此,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贾孜,她也给予了难得的热情——真心好心,假意也罢,总之她对贾孜的归来还是欢迎的。 贾孜自然是明白邢夫人如此热情的原因,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想起贾敏偷偷跟她报怨过的话:这个嫂子太贪财。贾孜便觉得有几分的好笑——邢夫人既没有孩子的孝顺,也没有丈夫的关怀,若是手上再没有钱,她又拿什么保障自己未来的生活呢?在见识了这府里主子冷漠c奴才势利后,她又怎么能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否则的话,谁能保证将来有一天,她老了病了,贾琏夫妻能为她养老送终c将她风光大葬? 因此,她还是笑着一一的回答了邢夫人的问题。接着,又与邢夫人聊一些风土人情,一路穿过黑油大门,进了贾赦从荣国府里隔出来独立的院子。 在下车的时候,林昡偷偷的拉了拉林黛玉的袖子,将嘴凑到林黛玉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姐姐,这个舅母,我喜欢。” 林黛玉好笑的捏了捏林昡肉肉的小脸,打趣的道:“凡是肯抱你的,你都喜欢,对不对?” “就是姐姐不抱我,”林昡嘿嘿一笑,一把抱住林黛玉的脖子:“我也喜欢。” 至于贾赦早就在门口等着贾孜一行了。因此,一看到车子过来,他早就迎了过来:“阿孜,你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哥哥这里怎么样?” 将嘴一撇,贾孜想也不想的道:“不怎么样。” 贾赦就在一旁嘿嘿的傻笑,接着又让人赶紧将准备了的水果和糕点给贾孜母子三人端上来,自己则陪在贾孜的身边,开心的说着话,时而逗一逗塞得小嘴满满的林昡。期间,贾赦与邢夫人说的话不超过三句。 在向贾赦打听清楚贾敬目前置身哪个道观后,贾孜谢绝了贾赦的留饭,并起身告辞了:虽然她跟贾政的关系一般,可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当然了,贾政那边是什么态度,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赦赦,”看着两个孩子上了车子,贾孜才回过头,露出了令贾赦胆战心惊的笑容:“我明天会去看大哥,问明白这些年发生的事。我想,有些事你也应该给我解释清楚,对不对?”为了让贾赦有时间能够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整理清楚再告诉她,刚刚,包括在宁国府时,贾孜与贾赦的闲聊,并未谈及这些年发生在荣国府的事。 贾赦一个激灵,连忙笑道:“成,阿孜想听什么都成。” 点了点头,贾孜直接上了车子,离开了贾赦的院子。直到贾孜的车子消失在视野,贾赦才一抬脚回了自己的院子。 贾赦自然知道贾孜要听什么。只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将这些年的事告诉给贾孜才好。虽然他父亲贾代善在临终前给他留下过遗言“若有事,找阿孜”,可是荣国府的一摊子烂事,他又怎么好意思找贾孜呢?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和贾敬已经默契的达成了共识:对贾孜报喜不报忧——毕竟,林海身处江南官场,而江南官场的波谲云诡与盘根错节又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帮不上贾孜的忙也就算了,却也不相再给她添烦恼了。 只不过,有些事他们可以隐瞒一时,却不能隐瞒一世。这些事最终还是让贾孜知道了。可贾孜既然已经回来了,事情他们就是想瞒恐怕也瞒不了了。 贾赦重重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唉,但愿阿孜不会被这些糟心事气得吐血吧!不过,好像珍儿犯的事,比我们荣国府严重得多了”这么一想,贾赦才想到刚刚见到贾珍时,贾珍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似乎 一拍脑门,贾赦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连忙拔腿就往宁国府跑:他得去问一问贾珍,看一看贾珍到底说了什么,才把贾孜气成了那样,到时候他也能掌握一下度。不过,贾孜要去看贾敬的事,是绝对不能告诉给贾珍的:若是让贾孜知道他敢通风报信,他这一顿收拾就更没跑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贾赦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她已经带着林黛玉和林昡进了荣禧堂。 荣禧堂是荣国府的正堂,也是历代荣国公与当家主母的住处。因此,在贾代善去世后,这里本来应该是袭爵的贾赦夫妇住进来的。可是却因为贾母的横加干涉,硬是让贾政夫妻住了进来。而贾赦则是一赌气,索性自己隔了院子,又另开了大门,一副与荣国府半分家的模样。 而贾孜之所以说贾政是假正经的原因也是如此。贾政表面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呢,好处他一点没少拿,可锅却都是别人给他背着的。就像荣禧堂一样,他完全可以用一句“长者赐,不敢辞”,就将锅甩到贾母的头上。 然而,贾孜却不相信贾政不知道这荣禧堂不是他能住的地方,贾孜也不相信他推不掉贾母这种完全置祖宗规矩于不顾的馊主意,可是贾政还偏偏住进了荣禧堂,让王夫人做了这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现在更是以老爷自居——难道他就不知道这荣国府的老爷到底应该是哪一个吗?而所有这一切,将来若是被人翻出来,他完全可以用一句这一切只是源于他的孝顺,否则他一个知礼义懂廉耻的读书人,怎么能做如此不顾国家礼法c有辱斯文的事,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想到贾政那惺惺作态,处处以读书人自居的样子,贾孜便觉得恶心不已:林海那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呢,该君子的时候君子,可是该坏的时候也是坏得可爱 “阿孜呀,”王夫人笑着将贾孜迎进了自己住了房间,将极力的将贾孜让往上首:“快,快坐。” 看了看那明显应该是贾政经常坐的位置,贾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少年了,王夫人的手段怎么还是这些呀——十几c二十几年前,她这招就陷害不了自己,难道她以为现在就行了吗?占了十几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是把她脑子里那点子为数不多的聪明给挤没了吗? 理也不理热情的王夫人,贾孜带着林黛玉和林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被贾孜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强挤了一丝笑容:“阿孜怎么这么看我?”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心说:“就是想看看你见到自己费尽心机,塞进我那里的侍婢突然出现在假正经的床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惊喜c惊异c惊慌” 说起来,其实贾孜自己都快要忘了这件事了。 当年,她发现贾母竟敢往她的陪房里塞侍婢,自然是恨得不行。于是她直接托了杜若帮忙,让杜若将二人调·教后,再送给贾政——贾孜敢这么做,就不怕贾母找她算账:贾母敢找她麻烦,她就敢将事情闹到当今与皇后那里去,亦敢让天下之人都明了这件事。 不过,在将那两个女人交给杜若后,贾孜就没在关注这件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了。 当年,杜若从辛安那里将人接走后,就秘密的送进了自己名下的青楼,并找了人好好的调·教。而那两个女人为了活命,自然是什么底都交了,很快便道出了是贾母和王夫人携手策划的这件事:她们为的自然是贾孜手里的嫁妆以及林家的财富。当然,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就是报复,想看着向来高傲嚣张的贾孜因婚姻不顺而饱受折磨,苍白憔悴。 杜若听说了这个内·幕,心里又惊又怒,都恨不得冲进荣国府,狠狠的踢死贾母和王夫人。只是在那个时候,林母病重,杜若也只能暂时将事情压了下来,并没有告诉给贾孜。半年后,杜若便将那两个被调·教好了的女人借由三皇子的手,送给了贾政。 贾母和王夫人看到那两个女人,自然被吓了一大跳。可是,一来,那两个女人的存在本就是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万一被人知道了,她们两个就会被千夫所指;二来,她们是三皇子所赐,荣国府惹不起三皇子;三来,杜若为她们制作了假身份,让她们成为了良妾,贾母和王夫人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政一天又一天的宠爱和信任她们——她们毕竟是经过悉心调·教的,侍候男人的功力自然非旁人可比,贾政自然禁不住她们有心的引诱。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们两个回到荣国府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害怕的:毕竟,能对自己的侄女和堂妹下那种狠毒的心思,贾母和王夫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次回荣国府,她们的头上可是顶着三皇子的旗号,又手捏着贾母和王夫人的秘密,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只能忍着她们,甚至连认都不敢认她们。 这样一来,她们之前被调·教时受到的屈辱,以及杜若命人有心做的调拨,便再次在心里发酵了起来。她们的心里自然是恨上了贾母和王夫人。 贾母倒是还好,毕竟是贾政的母亲,她们无法做什么;可是王夫人就倒了霉了,经常看着她们两个在她面前各种嘚瑟,转脸对着贾政就是各种委屈,令贾政对她经常横眉怒目的。可偏偏王夫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狠狠的摔上几套茶具。 不过,王夫人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她终于借着贾代善的孝期,将吴氏除了去;之后,又在怀着贾宝玉的时候,使计除掉了孟氏。 只不过,王夫人虽然除掉了她们两个,可却令孟氏的丫环在她的孕期借机爬上了贾政的床,最终成为贾政过了明路的姨娘。 这赵姨娘也是不一般,不只拢络住了贾政,并接连给贾政生下了两个孩子。 眼下,王夫人虽然视赵姨娘为眼中钉,可是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除掉她——自从吴氏和孟氏相继过世后,贾政便暗中加强了注意,王夫人不傻,自然暂时不能对赵姨娘下手。 况且,这其中还有一个王夫人没想到的“惊喜”:那赵姨娘有一个女儿贾探春,整天在她的面前奉承,一副恨不得自己是她亲生母亲的模样,俨然已经站在了赵姨娘的对立面,王夫人自然更乐得看那母女相斗。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贾孜回来了。看到贾孜,王夫人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那两个贱婢,心中对贾孜的恨意便更加了一成。然而,贾孜的身份却是她所不能招惹的,更何况她还想着让贾孜帮宫里的贾元春一把,让贾元春更进一步呢! 能够获得从贾母的那里获得管家权,王夫人自然不是蠢的。她知道贾孜与贾敏的关系,也知道贾孜与卫诚的关系,更明白贾孜既然提到了贾敏的病,就不可能不知道卫诚的丢官罢职与贾元春有关。因此,让贾孜帮忙替贾元春说话的事,还真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得找别人开口。而这个开口的人选,自然非贾珍莫属。 心里打定了主意,王夫人一脸慈爱的问了林黛玉和林昡姐弟年纪多大了,读了多少书之类的寻常问题;接着又羡慕的说起了贾孜的好福气:这么多年来,林海的身边只有贾孜一个女人,真是令天下女子嫉妒;之后又提到了早逝的贾珠,婉惜贾珠的英年早逝,暗示贾孜不可总是逼长子读书。 说起来,贾孜倒是也没想到,那弱不禁风的贾珠竟然年经轻轻的就去世了,只余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只不过,王夫人将贾珠与自己的孩子并在一起提及的作法,还是令贾孜极为的不悦。 “二堂嫂,”贾孜摆弄着手里的茶杯:“逝者已矣。珠儿已经不能再复活,可是珠儿的儿子却是在的。相信只要好好的培养,这孩子将来一定会禀承其父的遗志,二十年后榜眼c状元也未不可期。”当然,在贾孜看来,这种想法明显是不切实际的:贾家恐怕是出不了状元郎的,能出一个进士就算是不错了。 如果忽略贾孜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或许王夫人真的会以为她是在劝慰自己了。然而,贾孜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又告诉王夫人,贾孜的心神根本没放在这件事上。 “唉,”王夫人只能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王夫人抹了抹眼泪:“我生了三个孩子,珠儿已经不在了,元儿又进了那种地方” “二堂嫂慎言。”贾孜直接打断了王夫人的话:“令媛乃宫内贵妃之女史,享圣恩沐天颜,这可是多少宫女盼到盼不到的事情呢!”一番话说得贾孜牙酸不已。王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如果按贾孜之前的脾气,肯定早就拍桌子了:什么叫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怎么见不得人吗?知道见不得人,还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必然是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的。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当然,贾孜现在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懒得接贾元春的话茬罢了。 王夫人被贾孜的话噎了一下,脸色猛的一变,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杯子,一副想要狠狠的砸下去的模样。然而,王夫人还是很快的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干巴巴的笑道:“阿孜说得对呢!我这也是心疼元儿呀!” 贾孜点了点头:“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二堂嫂记得以后说话要谨慎就好。对了,二堂哥呢?”其实,贾孜倒未必是真的愿意见到贾政,只不过是顺口问一句罢了。 贾孜那副“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的模样令王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可面上还得露出笑容道:“老爷现在自然是在工部呢!你们的舅舅呀,”在贾孜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王夫人也只能转向林黛玉和林昡姐弟:“正在工部忙着呢,这会儿不在家。你们两个也别多心,以后总有见到的时候。” 林黛玉笑道:“玉儿知道。” 看到林黛玉脸上的笑容,王夫人顿时就是一僵,心里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不禁有些控制不住的说道:“你们姐弟以后就在京城,可以常来府里坐坐。这府里还有三个姑娘,你们可以一起玩耍读书,学习针线女红。就是有一件事,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来:我家里有一个孽子。他呀,比玉儿要大上一岁,就是个惹祸精,是个混世魔王。他今天去庙时还愿去了,你可能是见不到。玉儿呀,你以后见到他也别理他。你的这些姐妹们,可都是不敢招惹他的。” 林黛玉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自然明白王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离她儿子远一点。可是,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是什么人都能和自己一起玩的吗? 在来宁国府之前,贾孜跟林黛玉和林昡提过贾家有几个与他们同辈的表兄弟姐妹的事情。林黛玉自然能够猜出王夫人口中的“孽子”是什么人,必然是她的那个嫡子贾宝玉了。其实,林黛玉本就没想过要与贾宝玉有什么接触。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夫人竟然能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舅母说笑了,”林黛玉绷着一张小脸,冷淡的道:“以表哥的年纪自然是要认真读书,以备科考的,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找姐妹们玩耍?” 贾孜看了林黛玉一眼,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贾宝玉厮混内闱c不学无术的本质。 王夫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尴尬的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宝玉呀,从小就聪明异常,招人喜爱,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他。他原本就是与姐妹们在一处娇养的。如果哪天姐妹们不理他了,他还能安静些。就算是心气不顺,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出二门,踢身边的小厮几脚出出气,就算是过去了。可若是哪一天姐妹们多跟他说一句话,他一高兴,就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呢!他这人呀,一时甜言蜜语,一时听风就是雨,一时又疯疯癫癫的,一时又痴痴傻傻的,你别听他的。” 林黛玉看着王夫人那副“我是真心为你好”的样子傻了眼,心说:“这不是就是登徒子二流子吗?二舅母怎么还好意思说他聪明异常?” 倒是林昡,嘴唇微微的一掀,直接吐出两个令王夫人顿时气得脸色煞白的字:“欠揍。” “二堂嫂,”心里给儿子竖起了大拇指,贾孜差一点直接笑出来,连忙正了正神色,假意关心的道:“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有病呀,就得赶紧治。是不是二堂兄的官职不够,府里请不了太医,只能请一些乡野庸医,这才耽误了孩子的病?不如,让人拿着我的名帖,去太医院给宝玉请个太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贾将军&史太君 贾孜的话音刚落,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说是宁国府那边来了人请贾孜回去用家宴,现在人正在荣庆堂等着贾孜母子呢。 “既然二堂哥不在,”也不管王夫人被自己气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贾孜带着林黛玉和林昡站了起来, 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也不留了。二堂嫂你忙吧, 我再去看看婶婶, 就该回去了。”虽然贾孜的心里很清楚, 王夫人可能很快就需要去荣庆堂侍候贾母——在哄贾母开心这一点上,她向来做得很好。不过, 贾孜可不愿意跟她一起走:她可不愿意看王夫人那张想要佛光普照却强忍怒火的老脸。 王夫人手扶着小小的炕桌,不停的发着抖, 怨恨的看着贾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林黛玉和林昡先一步走出了门, 贾孜才回过头,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对着王夫人笑着说道:“二堂嫂,太医的事,尽管找我。就是药材,也可以找我的。我就算是舍了这张脸去求人,也能给求来一些。”说完,贾孜便掀起门帘, 迈步走了出去。 门帘刚刚放下, 房间里就传来了“咣当”“哗啦”的声音。不出贾孜的所料, 王夫人已经把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口中也是一副恨不得咬死人的语气:“贾孜!” 不过,就算是王夫人心里再恨,也只能忍着。找贾孜算账,她自然不敢。凭着王夫人多年来对贾孜的狠毒心肠的了解来看,她前脚敢找贾孜的麻烦,后脚贾孜就真的敢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贾宝玉有病的传闻。 至于贾孜,一出正房的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一等丫环打扮的姑娘。贾孜记得不久前她还在贾母的房里看到过这个丫环,从当时这丫环所站的位置来看,应该是贾母身边的大丫环。而且,从王夫人院子里对这丫环恭敬的态度看,贾孜的猜测也没有错。 一看到贾孜出来,那名为鸳鸯的丫环连忙迎了过来,对着贾孜恭敬的道:“孜大姑娘,东府那边来人请您过去赴宴。此刻,人正在老太太那边,老太太命奴婢来请您和林姑娘c林公子。”鸳鸯已经听说了刚刚在宁国府贾孜是如何给周瑞家的下马威的,对待贾孜自然更加的恭敬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贾孜,贾孜当众给她没脸。 鸳鸯恭敬的态度令旁边的人为之侧目,完全想不到这位史太君最信任的心腹c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竟也对贾孜这么恭敬。要知道,鸳鸯虽然只是一个丫环,可是在府里的地位却是卓然的。别说是贾琏c王熙凤这些小主子了,就是王c邢二位夫人,对着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愿与她起当面冲突。 当然,这件事要是让贾孜知道了,一定会说“惯的”。可是在府里的其他下人,对鸳鸯却是羡慕不已的:同是个侍候人的,人家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贾孜朝鸳鸯点了点头,直接带着林黛玉和林昡,熟门熟路的朝荣庆堂方向走去。鸳鸯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出荣禧堂的后房门向西,出角门,经过一条南北夹道,再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荣庆堂的后院了。 而在那条南北夹道的南面,是三间小小的抱厦,北面则是一个影壁,影壁的后面则是一所小小的院子。[注1] 贾孜自然是早就知道这个院子的。只是她也没想到,她和林黛玉c林昡刚刚经过那所小小的院子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婴儿凄厉的啼哭之声。 “这是琏二爷和琏二奶奶的住处。”鸳鸯识趣的上前,小声的向贾孜介绍道:“她们有一个女儿,名唤大姐儿,已经有五个月了。” “琏儿的住处?”贾孜愣了一下,怎么也无法想象贾琏做为荣国府的长子嫡孙,真正的继承人,竟可能会屈身在这么小的一个院落里。可是,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现在的荣国府已经被贾政一家鸠占鹊巢,又哪里会有贾琏的立足之处呢? 提起贾琏,贾孜不禁想起了当初那个鼻青脸肿却依然叫嚣着要保护她c保护贾敏的贾家小男人,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最好是像他娘多一些。 不过,贾孜最好奇的还是他怎么会娶了王熙凤:难道是打架打出来的感情?难道是王熙凤挨揍挨上瘾了?可贾琏呢?难道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挨他揍的女人,所以就从了?也没听说贾家有哪个男人有打老婆的嗜好呀?是贾家祖上有这样的长辈,还是后街那些人有这种欠收拾的举动 这边贾孜发散思维的想着贾琏会娶王熙凤的真实原因,那边林黛玉和林昡咬着耳朵,讨论着这个哭声震天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哭包?而鸳鸯则在思索着贾琏会不会因为贾孜的归来而彻底翻身,她要不要向贾琏示好一下 这个时候,刚刚二十岁的贾琏衣冠不整的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女人也满脸绯红的跟了出来。这个丫环刚出来,就看到贾琏突然拔腿向门口的一个年轻妇人跑了过去。 其实,贾琏也是刚刚回府的。他本打算趁着王熙凤不在院子里,拉着自己的通房丫环好好的亲热一番。可是没想到,他刚把平儿抱进怀里,他那个爱哭的女儿就嚎啕着哭了起来。被自己的女儿打扰了好事,贾琏气呼呼的放开了平儿冲了出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骂着王熙凤的不中用,一边打算去找女儿身边的乳娘和丫环算账——总不能女儿一哭,就让他一个爷们去哄吧? 只是,没想到,刚刚一出院子,贾琏就感觉到了一道打量的目光。 贾琏下意识的对着那道目光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风流的笑容,接着就看出了贾孜的身影。 “孜姑姑!”贾琏开心的蹦了起来,接着也顾不得那个只认他的女儿了,拔腿就往贾孜的方向跑过来,并在跑到贾孜身边时,失态的一把将贾孜抱了起来。没办法,在贾琏还是个幼小的孩子的时候,是贾孜给了他第一缕温暖。 “琏儿,”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示意贾琏将自己放下后,贾孜笑着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姑姑呢?” 林昡也在被吓了一跳后,直接冲了过来,一头撞到贾琏的小腹上,拳头砸着贾琏的身上,脚也一直踢着贾琏的腿,口中不断的叫嚷道:“打死你,坏蛋,登徒子,打死你” 贾琏一边躲着林昡的踢打,一边防着林黛玉暗中下跘子的脚,一边还要傻乎乎的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孜姑姑呀。孜姑姑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林家已经多年没住人了,要不然姑姑就住在府里吧?侄儿亲自去给你安排”显然,欣喜之余贾琏已经忘了贾孜即使不住在林府,也应该是住在宁国府的。 “这是你们琏表哥。”贾孜拉住儿子女儿,笑着告诉了他们贾琏的身份。接着又摸了摸林昡的头,对着贾琏笑道:“琏儿,这是我的女儿;这个是小儿子林昡。” 自知刚才自己失态,贾琏抱歉的朝林黛玉点了点头,接着又一把抱起林昡,并掂了掂:“小家伙长得可真是可爱。”之后,贾琏又转向了贾孜,笑着征求着贾孜的意见:“孜姑姑,要不你带着表妹表弟到侄儿的院子里坐一坐?侄儿这就让人把你侄媳妇找回来,好好的给你敬一杯茶?” “今天就不过去了。”贾孜指了指还在发着哭声的院子:“你还是先去哄一哄大姐儿吧。有时间的话,明天去赦大哥哥那里找我,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你。”贾孜是当母亲的人,自然是一切都要以孩子为先的。现在这个孩子哭得这么厉害,必然是不容易哄的。因此,得要贾琏这个父亲才行。 只不过,看着贾琏身边跟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刚刚做了什么的丫环,贾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大白天的就勾搭着主子在屋子里胡来,真是太没规矩了。这种丫环,若是在别的人家,早就打一顿板子扔出府门了,哪里还能容得她在府里教坏了其他人。 贾琏本来还想让贾孜见一见他的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可是贾孜已经一把抱过他怀里不停挣扎着的林昡,又带着林黛玉走了。 平儿刚刚被贾孜打量的目光吓得浑身冷,此刻看到贾孜直接走了,反倒松了口气。只是,看着贾琏那一脸欣喜的样子,平儿皱眉看着贾孜的背影:“二爷,她就是东府的大姑娘吧?奴婢听说,她的架子大得很,之前就对太太出言不”平儿自然是听到了周瑞家的污蔑贾孜的话,也听过府里下人间关于贾孜的传言。因此,若说平儿对贾孜的印象,那就只有四个字:飞扬跋扈。 贾琏冰冷的目光落到平儿的身上,令平儿很快的收了声:“爷的姑姑,不是你一个奴婢能说嘴的。”贾琏的话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再也没有了与平儿调笑的心思,索性直接听贾孜的话:哄女儿去——王熙凤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争权夺利,既生不出儿子,也照顾不了女儿,真不知道她白白的占着二奶奶的位置做什么。 只留下平儿一身冷汗的站在那里,心里后怕不已:“一会儿可得记得提醒二奶奶一声,免得因为这新回来的东府姑娘而惹得二爷不愉快。”身为王熙凤的心腹,平儿自然知道王熙凤对贾孜的不喜。只不过,看着贾琏面对贾孜时露出的笑脸,平儿决定提醒一下王熙凤,免得贾琏与王熙凤起了争执,而让自己在中间左右为难,受夹板气。 至于贾孜,则直接经荣庆堂的后门,进了荣庆堂的正院。这一次,荣庆堂里的人比刚刚贾孜过来的时候多了不少。除了贾母外,邢夫人又过来了,正跟两个陌生的女人说着话;王熙凤正在贾母面前凑趣;旁边是一个比王熙凤大一点的女人,也是围在贾母身边服侍。贾孜注意到,那女人的头上带着的是素色的银钗。此人正是贾珠的亡妻:李纨。 看着王熙凤眉开眼笑的在那里哄着贾母的样子,贾孜微微的有些不悦。虽然贾孜的心里知道王熙凤的做法从礼法上或者能说得通,可是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个孩子的凄惨哭声,再想想王熙凤生下孩子后不是在贾母面前凑趣,就是忙着争夺管家权的所作所为,贾孜里就觉得有些发寒。贾孜想,也许这是因为她疼惜贾琏这个自幼没娘的孩子的缘故吧。 察觉到邢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贾孜笑着瞧邢夫人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贾母也看了过来。 贾母笑着朝贾孜招了招手:“阿孜,你回来了。来,告诉婶婶,跟你二嫂子谈了什么,谈这么长的时间?”显然,这么多老老少少的女人围在身边,哄着她,奉承着她,令贾母的心里很开心。 “能谈什么呀,”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笑道:“不过就是问一下二堂哥的行踪,谈一谈孩子罢了。”贾孜一边随口回答着贾母的话,一边琢磨着贾母身边那些姹紫嫣红的女人,是不是会让贾母产生一种男人才会有的左拥右抱的感觉。 “瞧我这记性,”听贾孜提到孩子,贾母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吩咐旁边的一个丫环:“快去把姑娘们叫出来。” 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突然觉得贾母这句话,与小的时候她c冯唐c卫诚等人偷偷的钻进青楼,听到的青楼老鸨的话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贾母,又打量了一圈周围满是笑脸的女人们,贾孜的眼睛里突然兴致勃勃的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目光灼灼的盯着贾母,似乎想看出贾母与她当年见到的花枝招展的老鸨有什么区别。 被贾孜用这样的目光瞧着,连贾母都觉得奇怪了:“阿孜,你是不是发现这里有人不认识呀?这个呀,”指着那个比王熙凤大一点的女人道:“这个呀,是珠儿家的。唉,可怜的珠儿,抛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就那么狠心的走了。” 提起贾珠,李纨擦了擦眼泪,显然是被贾母的话触及了内心的伤痛。只不过,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却不敢说出什么c做出什么,只能默默的咽下嘴里的苦涩。 “老祖宗您再这样,我可是不依了。”王熙凤笑着给大家解围道:“今天孜姑姑一回来,您就向孜姑姑告状,这不是说我们照顾得不好吗?我可是不依的。”与贾孜对王熙凤的印象一般一样,王熙凤对贾孜的印象也不能说有多好:毕竟,她是王家女,王家人与贾孜生来可就是天敌。只不过,王熙凤又很清醒,知道奉承贾母的重要性。因此,即使不愿,她还是以贾孜为借口替大家解了围。 贾母笑着指着王熙凤道:“你瞧瞧你这泼皮样,我就告状,就告状。” “哎呀,”王熙凤假意叹息的道:“这孜姑姑一来,我们这些人可就成了烧糊的卷子,该扔了哟。” 贾母被王熙凤逗得十分的开心,指着王熙凤对众人笑道:“你们看看她,是不是讨打呢?” 贾孜挑挑眉,心说:“我要是真打了,你不心疼?” “要我说,”两个陌生女人中的一个笑着插嘴说道:“凤丫头这明明是应该赏才对呢。就冲她能将老祖宗哄得这么开心,老祖宗就应该好好的赏她呢!” 王熙凤一脸的得意:“还是珍大嫂子对我好。” 王熙凤的话将贾孜的目光引向了两个陌生的女人,同时,她的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贾珍的继室尤氏以及那个大名鼎鼎的秦可卿。 果然,接下来贾母就向贾孜介绍了尤氏和秦可卿。尤氏和秦可卿也连忙向贾孜行礼请安。 贾孜上下打量着秦可卿,这才发现这秦可卿果然有些门道:那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能够培养出来的。而且,这秦可卿的眼角带着一股特有的妩媚风流,令贾孜皱起了眉头。 “阿孜,”贾母自然看到了贾孜打量秦可卿的模样,忙笑着说道:“我跟你说呀,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了,这蓉哥儿家的呀,真的是进退有度,举止得宜,不失大家风范,当得起我们金陵贾氏的宗妇一职。”显然,贾母对于秦可卿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这可不是我老太婆夸张,这蓉儿家的呀,可是我这重孙媳妇中的第一人呢!” 贾孜突然笑出来:“婶婶这话说得,秦氏可不是你重孙媳妇中的第一人嘛!” 贾孜的话令秦可卿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只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贾孜的笑真的是很漂亮,有一种张扬恣意的美。这种笑,是她根本就学不会的。 同样,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令其他人也愣住了:都说王熙凤的笑爽朗大方,可是对比着刚刚贾孜恣意张扬的笑容,王熙凤到底还是差了很多的,而且,这种差绝距对不是年龄或者阅历的问题。 在所有人都因为贾孜的笑而惊叹不已的时候,贾孜的嘴里却突然吐出了一句话令秦可卿尴尬的话:“现在蓉儿可是他这一辈的子孙中,第一个娶妻的。这样一来,秦氏可不就是婶婶你重孙媳妇中的第一人嘛。而且,她现在也是我的孙媳妇中的第一人啊。尤氏,你说我说得是不是?”贾孜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尤氏。 被贾孜点名的尤氏连忙点了点头,笑道:“姑姑说得极是。秦氏自然也是侄媳妇子侄媳妇中的第一人。”自从秦可卿嫁入宁国府后,处事井井有条,为人落落大方,性格温和平顺,深得府中下人的喜欢与敬重。况且,秦可卿不只得到了宁国府众人的喜爱,更是深得宁荣二府中辈份最高c连族长都不得不避让几分的贾母的喜爱。这也衬得尤氏更加的不会来事c不得人心了。因此,难得有嘲讽秦可卿的机会,尤氏自然是乐意了——贾孜的这句话,是把秦可卿被贾母喜爱的原因,由其本身的气质c性格,归结到了贾蓉的身上:是因为贾蓉,她才有了如今显赫的地位——这对于秦可卿来说,岂不是一个打击。 就在秦可卿的尴尬中,帘笼再次掀起,王夫人带着三个小姑娘以及一群下人一起走了进来。而林黛玉和林昡也一直正襟危坐的听着一群大人聊着他们并不喜欢的话题。这次看到几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他们自然开心了起来,不由朝几个小姑娘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贾孜亦转过头看向被三个奶嬷嬷和五六个丫鬟簇拥着的三个小姑娘,也就是贾母口中的“姑娘们”。第一个肌肤微丰,肋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第二个削肩细腰,身材长挑,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第三个身量未足,年纪尚小,神色略显冷淡。不过未长开的形容上,却有着几分贾孜极为熟悉的模样。三个姑娘钗环裙袄,皆是一样的妆饰[注2]。 尤氏连忙凑到贾孜的身边,向贾孜介绍了三个姑娘的身份:最大的那个是贾赦的庶女贾迎春,中间的那个是贾政的庶女贾探春,最小的那个竟然是贾敬的嫡女贾惜春。 听到最小的那个竟然是贾敬的女儿,贾孜就是吓了一跳,也终于明白从这贾惜春的身上传来的熟悉模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这根本就是她嫂子的形容。只不过,贾惜春是宁国府的嫡出小姐,怎么会与荣国府的两个庶女是一样的打扮。 “阿孜放心吧,”看着贾孜眉头紧琐的样子,邢夫人以为贾孜是担心荣国府会亏待了贾惜春,连忙笑着说道:“四丫头在” 贾孜紧紧的捏着拳头,难得的冷下了脸:“哪个四丫头,哪来的四丫头?这是我大哥唯一的嫡女,怎么就行上四了?”贾孜被邢夫人的说法气得浑身哆嗦:这可是金陵贾氏嫡枝一脉的嫡女啊,竟然会跟着荣国府的姑娘一起排行,这打的是谁的脸?甚至连名字都要跟着贾政这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排下来,这是当宁国府的人都死绝了吗? 贾孜毫不掩饰的怒火令房中的热闹冷了下来,谁都不敢说话。当然,她们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这个问题:二府关系好,所以一起排行,那贾赦怎么不行二吗?可若不是,那么贾惜春怎么就行上了四?这只是随口的叫法:这还是贵勋之家的规矩吗? 邢夫人被贾孜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讪讪的退到了一旁。而王夫人则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一下嘴角:活该,让你献殷勤。 不管尴尬的场面,贾孜直接招手将贾惜春叫到了身边:“你叫惜儿吧?我是你的亲姑姑贾孜” 纵是性子冷淡,可贾惜春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之前她一直被养在荣国府,可是心里未必是不想回宁国府的,未必不想要父亲兄长的疼爱,未必不想在做恶梦的时候会有一个家中的长辈抱着她,告诉她“别怕”。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她明明有家,却只能养在荣国府;她明明有父亲c有兄长c有嫂子,可却都不想要她。她的身边只有奶嬷嬷c小丫头,没有人能给她她想要的那种温暖。 因此,听到贾孜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告诉她“我是你的亲姑姑”时,贾惜春的心真是醉了,她觉得她这是她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那个正帮她整理头发的手也是世间最温柔的手。 察觉到贾惜春的冷淡与沉默,贾孜的心里不禁有些无奈。朝林黛玉和林昡招了招手,贾孜直接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叫了过来:看来,这对付小孩子,最好的还得是小孩子呀。 “这是我的女儿,比你大两岁,是你的小表姐。”贾孜笑着给贾惜春和林黛玉c林昡姐弟做了介绍:“这个小胖子,是我的小儿子,你叫他小表弟。你能先帮我照顾他们吗?” “娘,”还没等贾惜春点头,林昡就不干了:“昡儿不是小胖子,不是小胖子” 看着林昡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林黛玉和贾惜春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随着林昡的撒娇和两个小姑娘的笑容,这场因贾孜怒火带来的尴尬也消于无形,房间里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而贾惜春也很好的尽到了自己的地主之谊,很快林黛玉姐弟就和荣国府那两个姑娘熟悉了起来,而贾惜春也直接带着林黛玉姐弟以及贾迎春c贾探春去了旁边的偏厅。 “宝玉来了。”门口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丫环笑着掀起了帘笼,门口一个大红的身影匆匆的跑了进来。 纵然对贾宝玉的观感很差,可是听到府里的下人竟然直接叫了贾宝玉的名字,可贾孜却还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荣国府的下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贾宝玉一进来,也不看旁人,直接冲在贾孜瞠目结舌c其他人习以为常的目光中扑到了贾母的怀里,双手抱着贾母晃了晃,撒娇道:“老祖宗,我回来了。今儿这怎么这么多的人呀?” 贾孜没有看到别的,只看到了贾宝玉那副大脸庞,不由想起了贾珍撒的那场泼,心道:“脸大如盘,果然不错。” 这个时候,贾母向贾宝玉介绍了贾孜,而贾宝玉也是极有礼貌的向贾孜见了礼。之后,贾宝玉果然就如王夫人所说的一般,去找贾探春等人聊天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贾宝玉的举动并没有人在意。可是,不一会儿,偏厅那边就传来了打架的声音,同时,林昡那充满活力的童声也传了过来:“我打死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宝黛会&因果论 等到大家一起挤进了偏厅, 竟不约而同的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当然,贾孜除外。 贾宝玉狼狈的躺在地上,湿漉漉的衣襟上是来不及扫去的茶叶,脸上已经分不清是茶水还是血水,只有颊边沾染的一片茶叶渍表明茶水先是泼到了他的脸上。众人进去的时候, 贾宝玉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林昡, 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昡跨骑在贾宝玉的胸口, 恶狠狠的盯着贾宝玉, 一手死死的揪着贾宝玉的衣襟,一手捏着的拳头对着贾宝玉的脸, 口中是无法压抑的怒气与凶狠:“我打死你!” 贾探春站在林昡的身边,双手用力的拉着林昡的胳膊, 不让林昡的拳头再落到贾宝玉的脸上。奈何林昡本就是贾孜口中的“小胖子”,又自幼跟着贾孜习武, 力气不小,根本不是贾探春一个小姑娘拉得动的。贾探春只有求助般的看着一旁冷眼旁观的林黛玉,着急的道:“林姐姐,你快劝劝林弟弟吧!” 林黛玉冷冷的站在一旁,如玉的小脸被气得通红,身子不停的发着抖,小小的拳头也捏了起来,脚边是掉落的茶盏, 茶盏旁却是干干净净的, 显然已经没有了茶水。面对着贾探春的求助, 林黛玉却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虽然林黛玉的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惹事,可是这次的事她却根本忍不下去。 向来冷漠的贾惜春亦站在林黛玉的身旁,小小的手握上林黛玉的拳头,默默的给林黛玉以支持。虽然她和林黛玉也是刚刚才认识的,可是林黛玉为人和善博学,又是那个最温柔的姑姑的女儿,她自然要站在林黛玉这一边的。 就连一向是府里透明人的贾迎春都是站在一旁,看着贾宝玉的脸上是小心隐藏的鄙视。虽然她人微言轻,在这府里可有可无。可是对于贾宝玉刚刚的言行,她真心觉得贾宝玉是咎由自取。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刚刚看着林黛玉茶泼贾宝玉的举动,林昡一拳打上贾宝玉嘴巴的动作真的是太帅了。 其他的丫环全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她们完全没想到,在这贾家的地盘,除了二老爷,竟然会有人敢打贾宝玉:贾宝玉那向来在女孩子面前无往而不利的甜言蜜语,对林黛玉竟然没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惹恼了这姐弟两个。 由于贾宝玉向来就不喜欢婆子,有他在的地方,侍候的永远都是年轻妖娆的小丫环。而贾府的这些丫环又向来都是当成副小姐般娇养着的,自然没有应对这些突发状况的经验。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都被吓到了——若是那些婆子在,这会儿林昡可能已经被拉开了。可是现在嘛,直到贾孜等人都已经进来了,那些丫环还如同做梦一般的站在那里,林昡也依然骑在贾宝玉的身上,凶狠的叫嚣。 “这是怎的了?”看到眼前这一幕,贾母捂着胸口,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天啊,作孽啊!”贾母自幼疼爱贾宝玉,别说挨打了,就是贾宝玉打个喷嚏c蹭破点儿皮,贾母都要嚎上几嗓子,处置一堆下人。因此,此刻她看到现在贾宝玉满嘴是血的被人按在地上,自然要心疼至极了。 邢夫人心里觉得解气,手上就慢了一点。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氏和秦可卿一把扶住贾母,不停的帮贾母顺着气,低声的劝慰着她。 与邢夫人一样,李纨看到这一幕,竟也觉得十分的解气,甚至恨不得林昡能够直接打死贾宝玉。同是这府里的孩子,贾兰还是嫡长孙,是贾珠留下的唯一血脉,可是这府里的人哪一个把贾兰放在眼里了。他们的眼里心里却全都是贾宝玉,李纨的心里自然不平衡。因此,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要收拾贾宝玉了,她自然暗爽在心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或许还要叫上一声好,并祈祷林昡能够将王熙凤那咋咋呼呼也给暴打一顿。 “还不快点把他们分开”王夫人晃晃悠悠的手指,指着林昡和贾宝玉的方向,对着众人嘶吼着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眼睁睁的看着宝玉被人欺负!”如果不是还顾念着自己身为一府夫人的面子,王夫人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掐死林昡。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看向王夫人的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屑:真以为她听不出来王夫人话里的意思吗?王夫人的意思不过是说如果贾宝玉欺负别人就可以了。不过真的可惜了,在贾孜的眼里,只要吃亏的是贾宝玉就可以了。 王熙凤一把扶住王夫人,指着边上的几个丫环打扮的人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把人拉开,把宝兄弟救出来。”王熙凤没有错过邢夫人嘴角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心里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蠢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荣国府都被人欺负到脑袋顶上了,竟然还敢笑。” 王熙凤的话音一落,就看到旁边一个长相极为普通平常c看起来极忠厚老实的大丫环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直接伸出手去拽林昡的胳膊。 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林昡,一根鞭子就直接缠在了她的手上,接着鞭子直接一抖,便将那意图偷偷的拧林昡胳膊的丫环甩了出去。 “昡儿,”贾孜手里拎着鞭子从人群间踏步走了出去,又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的勾起嘴角:“先放开他吧!”贾孜自然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因此看着林昡现在明显占据了上风的样子,便先让林昡松手了。 虽然在贾孜的眼里,荣国府的这些人加在一块儿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也不惧她们的为难。不过,她到底是晚辈,若真的将贾母给抽了,就算是她们母子占着理字,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即使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事。 林昡抬起头,胖乎乎的小脸上是未消的怒气:“娘” 贾孜一只手揽过林黛玉,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接着又伸手摸了摸贾惜春的头,无声的安慰着她,话却是对着林昡说的:“昡儿听话。这件事就交给娘吧,娘必定”目光在众人间扫了一眼:“替你们讨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王夫人愤怒的目光就射向了贾孜,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化为利剑,直接将贾孜千刀万剐了。贾孜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无非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昡将贾宝玉给打了,还得要占到便宜,将挑衅的锅甩到贾宝玉的头上。 贾孜倒是不在意王夫人的目光,反而直接看向贾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道:“婶婶,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听一听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看如何?” 事到如今,贾母也没有了别的办法:打,她们是打不过贾孜的;况且,贾孜的头上还有一个一品将军的帽子,也不是她们惹得起的。因此,现在她只能希望这一切都是林黛玉和林昡故意挑衅,将今天这事的锅甩给贾孜母子,让贾宝玉占了道理。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贾孜还能说什么。 作为在贾母身边奉承了这么久的人,王熙凤自然很了解贾母的意思,因此连忙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先让宝玉去梳洗一下吧。然后,我们再回正房听一听林弟弟的解释。” 一群人再次回到了荣庆堂的正堂,而贾宝玉也很快换下自己原来的衣服,换了一套新衣服,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 “宝玉,别怕,”王熙凤拉着贾宝玉,笑着说道:“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直接说出来。若是你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告诉我们大家。孜姑姑向来公正,必然会为你做主的。”王熙凤说着,还看了贾孜一眼。 “看来,”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只是将茶杯在鼻下闻了闻又放下,一脸嘲讽的说道:“这王姑娘还真是一位好表姐,真心的疼自己的表弟呢!”贾孜特意加重了表姐c表弟两个词,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我听说,你还有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儿呢!什么时候抱来给我看看呀?,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哭闹认人的时候吧,你可得多哄一哄。要是这个时候,当娘的都不陪在孩子的身边,还配叫娘吗?婶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贾孜说着,还转头看向贾母,一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模样。贾孜对王熙凤放着自己的女儿不去理会,反而对贾宝玉一副亲热的模样,自然十分的看不上。 贾孜的话令王熙凤脸上又青又白的,心中对贾孜破口大骂,可是嘴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 一旁的邢夫人听起来倒是十分的解气,之前因贾孜的不给面子而产生的小小怨气也消失无踪了。她的心里不禁期待着贾孜能够多住上一段日子,好好的收拾王熙凤几顿,将王熙凤彻底的收拾老实了,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媳妇。 “好了,”贾母皱了皱眉头:“都别说了,还是听听宝玉怎么说吧?”贾母向后靠着身子,一旁的鸳鸯连忙垂着头,向前一步,轻轻的替贾母按揉着额角。 房中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挤在王熙凤身边的贾宝玉的身上。 贾孜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贾宝玉这个外人口中的混帐孽胎c贾母眼中的凤凰宝贝蛋:脸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面白唇红,目含秋波,天生一段风流相。再看贾宝玉的打扮:漆黑的发上束着一条金色的冠带,上串四颗大珠,以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一件金百蝶穿花大红外套,项上带着项圈c寄名锁c护身符等物,其中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注1]。 被所有人被或打探c或愤怒c或好奇c或不屑的目光看着,贾宝玉不安的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王熙凤,一副心虚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一回事呀!就是就是”贾宝玉想也不想的突然冲过去,扑到贾母的身上,扭着身子道:“老祖宗,你别问了,我都不怪昡儿弟弟了,你就别再追究了吧,好不好?” “你这个孩子呀!”贾母自然是了解贾宝玉的,因此一看到贾宝玉的这个动作,她就明白此事必然是贾宝玉的错处占了大半,自然要为贾宝玉解围:“就是太好心。算了,和姐妹们玩去吧!” 贾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嘴角勾起冷笑,怎么也没想到贾母竟然以为自己是如此的好糊弄。 谁料,贾孜还没等说话,一个十二三岁的丫环就突然跪到了地上,对着贾孜磕了一个头:“请太太为姑娘c为二公子作主。” 贾母c王夫人等人的目光皆看向了这个眉心有颗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的林家丫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林家的丫环,与林家的人一样的没有礼数c不懂眼色。 “香菱,你先起来。”贾孜倒是不介意她们的想法,也不介意让她们知道自己就是偏着自家人:“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太的话,”香菱依然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杆道:“刚刚,姑娘和表姑娘,以及这府里的二姑娘c三姑娘一起在偏厅聊天。本来聊得好好的,可是后来这位贾公子,”香菱示意了一下怯懦的窝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竟突然闯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对姑娘说一些着三不着两的混话。二公子本来很生气” 王夫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十分的生气,指着香菱怒道:“来人啊,给我把这贱婢拖下去掌嘴。”在王夫人看来,她的贾宝玉是有大造化的,是举世无双的,自然不可能说什么着三不着两的话。因此,香菱明显是与贾孜勾结,要陷害贾宝玉。 “王宜人好大的威风呀;”贾孜一脸不屑的看着王夫人,冷嘲道:“不过,我林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处置了?”贾孜眼里的鄙视十分的明显,就好像在说“你不过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妻子,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王夫人被贾孜的语气和眼神刺激的浑身哆嗦,真的很想将手里的茶杯朝着贾孜的脑袋砸过去,将贾孜砸个头破血流。然而,她更清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再让这林家的下人再说下去了。要不然,这林家人和贾孜不一定要用什么话来污蔑贾宝玉呢! 示意的看了王熙凤一眼,王夫人暗暗的命令王熙凤找人将香菱拉下去。至于贾孜嘲讽她的事,她现在只能忍着,等到贾元春在宫里出头的,自有贾孜的好看。 只不过,有的人必然是不愿意看着王夫人如愿的。 因此,看到香菱挺身而出就一直十分乐呵的看戏的邢夫人看到王夫人摆出了那副她熟悉的嘴脸,连忙插嘴假意斥责着香菱道:“你这个小丫环呀,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掖掖藏藏的。我们宝玉那可是天资聪颖,他说了什么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邢夫人突然的多事令以贾母为首的荣国府众女都恨不得直接拿袜子塞进她的嘴里:这个蠢妇,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势对贾宝玉很不利吗?难道她还要任由着那作死的丫环污蔑贾宝玉不成? 就是秦可卿,都是十分担忧的看着贾宝玉。与其他人不同,她是知道贾宝玉的德行的,也知道贾宝玉那一看到漂亮姑娘就喜欢缠上去的性子,更知道贾宝玉是贾母的心头肉。因此,她自然担心这个看起来就十分严厉c凌厉的姑祖母真的会不顾二府关系,将贾宝玉狠狠的教训一番。 将府里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贾孜直接朝香菱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省得自己家有理也被人给搅没了。 “贾公子一进来,”香菱抿了抿嘴角,愤怒的的说道:“就对姑娘说说” 还没等贾孜说话,那边邢夫人就着急的开口问道:“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呀,哎呀,你这个丫环真是急死人了。” “他上来就说与姑娘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定是定是前世有缘。”香菱一闭眼睛,直接就将刚刚贾宝玉那类似登徒子调戏小姑娘的话说了出来。而且,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香菱眼角的泪也落了下来:“太太,请为姑娘作主。姑娘自幼谨守礼仪,根本不可能见过贾公子的。可是,贾公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实在是” 众人也是傻了眼,完全没想到贾宝玉竟然敢对林黛玉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这林黛玉的父亲林海主持盐政十年,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其母贾孜亦是当今亲封一品孝宁将军,又哪里是贾宝玉可以出言调·戏的? “你闭嘴。”王夫人指着香菱怒吼道:“你这该死的丫环,你给我闭嘴。来人啊,来人啊,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乱仗打死,打死。” 贾孜没有理会王夫人,反而看着香菱,紧紧的捏着拳头:“香菱,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贾宝玉竟然如此的不着调,竟然敢这么欺辱自己的女儿。 “二公子一听这话,”香菱的口齿十分的清晰:“顿时就急了。可是,姑娘却阻止了二公子,说,这毕竟是在贾公子的府上,她们只能忍气吞声。后来,二公子无奈,只得称贾公子所谓的熟悉,是因为姑娘与表姑娘是表姐妹,自然有几分相像,所以贾公子是与表姑娘熟,而非姑娘,将话题给遮了过去。”香菱口中的表姑娘,自然是贾惜春了。 一旁的尤氏点了点头:“昡儿这样说,自然很合理。”尤氏不由深深的看了林昡一眼,没想到刚刚那个一脸凶狠的孩子竟然会有这般的机智。 “这事昡儿做得对。”贾母老谋深算,自然明白对贾宝玉如同登徒子一般的说法,林昡的处理是最好的:毕竟,贾惜春自小在荣国府中长大,贾宝玉与她熟悉也说得通道理。只不过,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又打起来了呢:“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不就没事了吗?又何必”说到这里,贾母埋怨的看了林昡一眼,似乎在责怪林昡得理不饶人,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却又将贾宝玉又给打了。 “可是,”香菱狠了狠心,知道今天如果不将事情说明白,明天就得传出林黛玉和林昡飞扬跋扈c不懂礼数的话来:“贾公子安分了不到片刻,竟然又问起了姑娘表字,还口口声声的要给姑娘赐字。姑娘和二公子这才” 香菱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后面必然是林黛玉听到表字和赐字的事便再忍不了了,直接拿茶泼了贾宝玉,之后林昡也扑了上去,直接揍了贾宝玉。 贾孜气得直接一掌击在身边的桌子上,竟当众将桌子拍得粉碎:“去把贾政给我找来。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当父亲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贾宝玉竟然如此的荒唐,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敢给她的女儿赐字。 “阿孜呀,”其实,刚刚香菱的话一说完,贾母就知道这回贾宝玉真的是闯下了大祸,连忙安抚着贾孜道:“宝玉年纪小,不懂事” “不懂事?”贾孜冷笑道:“三岁的孩子都懂的事,他贾宝玉不懂吗?婶婶,你别当我是傻子。赐字?呵,他是当我和林如海都是死人吗?就算我们夫妻都不在了,别忘了,他们可还有亲舅舅在呢!他贾宝玉凭什么腼着大脸来给我的孩子赐字?”就算是在盛怒之中,贾孜也是顾及到了林黛玉的名誉,将她的名字直接换成了孩子。 这一下子,就连邢夫人都不敢说话了:贾宝玉这死小子,这下子算是彻底闯了祸了,竟惹得这一直笑眯眯的阿孜发了这么大的火。 秦可卿吓得脸都白了。她一听到香菱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古女子待字闺中,女子的字不是什么人都能赐的。 “我我”贾宝玉嗫嚅着,却被贾孜的怒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母连忙摸着贾宝玉的头,温柔的安抚着她,同时也有些责怪的看着贾孜,似乎在埋怨贾孜太过严厉:不过就是孩童的一句玩笑话,何必太过认真。 王熙凤反应倒是最快,连忙笑着插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宝玉向来就喜欢开玩笑的。探春,你也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熙凤咬着着替贾宝玉辩解着。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她也知道贾宝玉的做法是极为失当的。这要是让她的女儿遇到这种东西,她定是要活活的弄死这个敢欺负她女儿的小崽子。只不过,贾宝玉到底是王夫人和贾母的命根子,就算是再难,她也得替他遮掩。 “孜姑姑,”贾探春的反应也很快,直接就笑着说道:“确实是”刚刚的事贾探春的心里很清楚完全是贾宝玉的错,他只挨林昡一顿揍都是轻的。可是,她未来的一切都捏在了王夫人的手里,自然得昧着良心的帮着贾宝玉了。 贾惜春也连忙站了出来,直接打断了贾探春的话:“姑姑,香菱的话确实属实,没有半句虚言。” “四妹妹,”贾探春完全没有想到一起长大的贾惜春竟然会拆她的台:“你明明知道,宝玉最喜欢开玩笑的。” “贾探春,”贾孜鄙视的看了贾探春一眼:“既然你觉得是玩笑的话,那么不如我去外面找个百八十个的小乞丐,让他们都来给你取字,如何?” 贾孜的话令所有人的脸都白了,贾探春更是害怕得身子都软了下来。她害怕贾孜真的会去找乞丐来给她取字,那样她还有什么活路? 而王夫人更是愤怒不已:贾孜这话,岂不是将贾宝玉比做外面的乞丐了? 贾母同样被贾孜的话气得愤怒不已,再加上贾宝玉也在不停的哆嗦,令她的脸也彻底的黑了下来:“阿孜,你” “婶婶,”贾孜毫不畏惧的看着贾母:“看在已经过世的叔叔的份上,这次我就放过这小崽子。可若是还有下次,就别怪侄女不给情面了。”贾孜说着,手中的鞭子直接一甩,贾宝玉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应声而碎。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一把抱起了余怒未消的林昡,一手牵起了羞愤难当的林黛玉的手,又示意香菱扶着贾惜春,直接向外走去。 “对了,婶婶,”走到门口,贾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着气都喘不匀的贾母说道:“我可是听说,咱们这里府越来越不像话了:弟媳妇当了大伯哥的家。”话音一落,贾孜就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姑母/母亲”贾孜的话音一落,王夫人就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王熙凤和李纨连忙一边扶着她,一边命人去请太医。 贾母也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嘴里一点点的发腥。 偏偏这个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贾孜带着林黛玉离开的贾宝玉也反应了过来,哭闹着道:“林妹妹别走,我要林妹妹陪我玩,老祖宗” 贾孜听着身后荣庆堂里传来的混乱之声,微微的勾起嘴角:既然她打贾宝玉算是以大欺小,那欺负王夫人总不是了吧?王夫人生出那种混帐来,气死都活该。 从荣国府离开后,贾孜便直接带着众人回了宁国府:她既然回来了,那么和贾珍等人吃顿家宴也是理所当然。 由于在荣国府发生的事,尤氏和秦可卿在看着贾孜的时候多了几分的畏惧。而贾孜却根本未把她二人放在心间。 席间,贾孜并未询问贾珍贾惜春养在荣国府的原因,只是淡淡的吩咐贾珍为这个妹妹准备好院子与下人,接她回来好好的照料。 不过当晚,贾孜还是带了贾惜春回了林府:林黛玉和贾惜春玩得很好,贾孜在带着林黛玉离开时,二人皆是一副不舍得分开的模样。贾孜只能笑着将这个侄女也一起带走了。 至于贾宝玉那里,贾孜倒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因此,她直接在贾政回府的路上堵住了贾政,并明示贾政注意一下贾宝玉的言行举止,别丢尽了贾家人的脸面。当天晚上,贾宝玉吃房里丫环嘴上胭脂的时候就被贾政当场逮了个正着。贾宝玉被贾政打了板子,那个叫可人的丫环也被赶出了荣国府。 第二天一早,贾孜便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郊外的道观找贾敬。这么多年没见,她很想这个哥哥,自然得赶紧去找他了。 而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贾赦,则在中午时分,接到了他派去躲在道观外面的小厮的回话:贾敬的道观被人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深山观&兄妹聚 贾赦听到这个消息, 当即腿就是一软,完全没想到贾孜当了母亲,脾气却是更差了,竟然直接就将贾敬在的那座道观给炸了。完了,完了, 这下子他要怎么办才好?贾赦扯着头发c拧着大腿c想了半晌, 终于连滚带爬的将自己书房里的古董全换成了不值钱的假货, 又将儿子贾琏拉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挡着。 贾孜自然不知道贾赦在家里又做了什么。不过, 贾敬的道观发生爆炸时,她倒是真的在现场。 青山掩映间, 一座既无多大名气又无多少香客的小小的道观本是十分不起眼的。只是,前两年这小小的道观里却住进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娇道:金陵贾氏的族长c因自己妹妹的军功而袭了一个国公爵位的贾敬。虽然贾敬住进这里, 给这深山道观带来了丰厚的收入。可是后果嘛,也是显而易见的。 之前贾敬虽也沉迷道教, 喜欢炼丹,可是却一直都只是在宁国府里小打小闹,顶多是摆个丹炉,弄点丹砂,鼓捣些丹药出来罢了。虽然会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可是奈何宁国府的地方够大,贾敬祸害的也是自己的家。 可是,在前几年他的妻子以生命为代价为他产下一女后, 贾敬便大病了一场, 之后更是一个人躲进了这座道观里天天炼丹玩, 儿子女儿都不管了,就连嫡孙贾蓉娶妻都没回去。当然,最重要的是,贾敬炼出来的丹药他自己从来都不吃,而是珍藏起来,似乎是特意给什么人准备的一般。 不过,贾敬到底是为什么会抛下一切进入深山修道,以及他到底是在为什么人炼制的丹药姑且不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自从贾敬以炼丹修道为名入住了这座道观,这道观可就倒了霉了:浓烟滚滚自是家常便饭,像今天这样丹炉爆炸的事也是时有发生。因此,观里的道士们自是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的承受力的。 就如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贾敬竟然给她准备了如此骇人的重见礼。她带着林黛玉c林昡姐弟,以及口称不愿却还是别扭着跟过来的贾惜春,刚刚在道观门前停下,就听到“轰”的一声,道观的后院马上就升起了黑色的浓烟,之后空气中也散发出刺鼻的丹砂燃烧味道。 也许是贾孜一行人来得比较早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平时没人过来的原因,道观的大门此时是紧闭的。因此,贾孜等人根本看不到道观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到滚滚的浓烟,闻到那刺鼻的味道。 顾不得其他,贾孜连忙示意护送着她过来的辛勤以及香菱照顾好几个孩子,自己则是脚步一提,直接越过院墙,一头冲进了道观。 辛勤自是不用说,自他的祖父母始都是贾孜的心腹。就是香菱,自从经过了昨天的事后,贾孜对于这善解人意的小丫环也更加的放心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一时善心,无意间买下了这个小丫环,竟然会如此的冰雪聪明,心思敏捷,几句话就将贾宝玉的无耻嘴脸勾勒得一清二楚。 当然,即使昨天没有香菱出头为林黛玉c林昡姐弟鸣冤,贾孜自己也完全有把握将挑衅的锅扣在贾宝玉的头上。不过,有了香菱那一番忠心护主的话,贾孜倒也省了不少的力气。 至于昨天发生在荣庆堂里的事,贾孜亦不需担心,荣国府的人应该比她更怕这件事传出去。只要外面传出一丁点的风声,贾宝玉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就是贾政,都得跟着倒霉,丢官去职。 因为跟着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人,贾孜索性直接跳过院墙,直接进道观里找贾敬,省得在这里干着急。因此,等到林黛玉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边。 贾惜春睁大了眼睛,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微微的有些发抖,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虽然她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贾敬几面,荣国府的下人也总是偷偷的议论她,说她是没人要的扫把星,贾惜春也总是表现出一副对贾敬c对宁国府从不在乎的模样。可是看到她父亲所在的道观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是害怕的:害怕她真的是扫把星,把自己的父亲给害死了。 林黛玉连忙上前一步,拍了拍贾惜春的肩膀道:“惜妹妹别怕,凡事有我娘在呢,还有我和昡儿。大舅舅一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这会儿,林黛玉的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贾孜每次提起贾敬的时候,都笑得很开心,说贾敬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可是却一直对她很好,一副拿她当女儿养的模样。至于林海,则每次谈起贾敬来,就偷偷的撇嘴,显然对当初贾敬天天去他家蹭饭c又总跟他抢贾孜的事依然耿耿于怀。所以说,还未见面,贾敬这个大舅舅就在林黛玉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因此,看到大舅舅所在的道观发生了爆炸,林黛玉的心里自然是急的。可是,面对着比她更小的贾惜春,她却只能像小大人一般的安慰着她。 林昡也拉了拉贾惜春的衣角:“嗯,惜姐姐,你就放心吧,大舅舅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没见过昡儿呢!”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娘那般的本事,这么高的院墙一跳就过去——林昡一边在心里想自己将来一定可以像贾孜一样武功高强,一边命辛勤去敲开道观的门。 贾孜自是不知身后几个人的反应。她一纵越过院墙,进入观内,接着脚步不停,直接就向殿后奔去:毕竟,这刺鼻的丹砂燃烧味道就是从殿后传出来的。 有一点令贾孜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道观明明发生了爆炸,而且现在这观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还未散去的味道,可是为什么这道观里的道士们却并不着急,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就算是看到她,也不过是微微一愣,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就好像刚刚在观外听到的声音c看到的浓烟是她的幻觉一般。 只不过,贾孜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道士们的古怪之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贾敬。 只是,贾孜一冲到殿后就愣住了:一身青黑色道士服的贾敬边拍着腿上的火星边从一个小院子里冲了出来,还冒着烟的头发散发着阵阵烧焦的味道,混杂着空气的丹砂燃烧味道,令人作呕。而贾敬的脸上则被蹭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像极了儿时那只被贾孜剪断尾巴的大花猫。 贾敬并没有注意到贾孜的存在,只是一边跳着脚拍打着腿上的火星,一边嘟囔道:“哎哟,怎么又炸了。多亏了老子腿长,跑得快。幸亏妹妹的丹药早转走了” “我可不吃。”压下心头的酸意,贾孜尽力以平常的语气,笑眯眯的说道:“谁知道那丹药是不是你从炸过的地上捡起来的。哼,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的东西,你休想塞进我的嘴里。” 从贾孜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贾敬就听到了。他顿时就呆住了,他的一只手还保持着拍打裤腿的姿势,傻乎乎的单腿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贾孜,生怕自己一眨眼睛,就将人给眨没了。 贾孜无奈的走上前,帮贾敬拍了拍身上还散发着丹砂味道的道士服上面的尘屑:“你也真是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竟然还敢离家出走。” “妹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贾敬的眼睛被自己的脏手弄得生疼,眼眶通红,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用力的扯了一把贾敬烧焦的胡子,贾孜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大哥,我回来了。” “妹妹呀,”贾敬一嗓子嚎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大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贾敬抱着贾孜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激动的情绪根本无法用理智控制。 这十来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贾敬有多少次都想扔下这京中的一切,直接跑到江南去找贾孜了。可是,他知道贾孜在的江南官场是虎狼之地,有多少人等着盼着的等贾孜和林海出错呢。如果他不顾一切的跑了去,只能是给贾孜增添负担与麻烦,所以他不能过去。甚至连这京中发生的事,他都不能全部让贾孜知道。 旁边在贾敬身后跑出来的小道士好奇的看着贾敬与贾孜,突然想起,这个丹炉每个月都要炸上一两回的老道士确实曾经跟他显摆过,说他有一位非常漂亮c非常迷人c非常温柔c非常爽快的妹妹。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吗?嗯,是很漂亮迷人。至于温柔爽快吗?就冲她刚刚拉贾敬胡子的那一把,她与温柔就扯不上边。 贾孜倒是不知道小道士心里的吐槽。感觉到贾敬的激动,贾孜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温柔的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大哥乖啊,不怕。还有我在呢!”不知不觉间,贾孜用上了哄自己的几个孩子时用的语气和声调。 贾孜的温柔安抚还是起了作用。贾敬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抹了抹眼睛:“阿孜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是特意来看大哥的。”贾孜笑着拿出帕子,给贾敬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可是,没想到,我这刚一过来大哥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欢迎戏码。幸亏我功夫好定力强,要不然,岂不是要被大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贾敬的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我炼丹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就被这小道士”贾敬毫不心虚的将锅甩给自己身边的小道士:“给多加了一味料,结果丹炉就给炸了。” “嘿,”小道士才不肯被贾敬这个锅呢,连忙反驳道:“我不过是帮你煽煽风罢了,往里加料的可是你自己。再说了,你的丹炉哪个月不炸,你可别想往我身上赖。” “你这臭小道士,”被拆了台的贾敬跳着脚的道:“老子下个月不给你银子了。” 小道士毫不客气的反驳:“你要是不给银子,我就不管你炼丹的事了。” “炼丹?”贾敬一拍脑门,笑眯眯的看着贾孜:“差点忘了,走,妹妹,哥哥这几年又给你炼了很多的丹药。走,咱们去看看。” 贾孜反拉住贾敬,笑道:“走,大哥,我给你带了几位贵客来。走,咱们去看看。”贾孜自然是想到了刚刚被她扔在道观外面的几个人,连忙拉着贾敬出去:估计贾敬再不出去,贾惜春就要急哭了。 “不会是林海那小子跟你一起回来了吧?”贾敬一边跟着贾孜的脚步往外走,一边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啊,你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可不愿意看见他。”只要每每一想到贾孜正是因为嫁给了林海,才会在从战场上刚刚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去了姑苏,贾敬心里就憋闷不已,自然不愿意见林海了:如果不是林海,也许贾孜就能一直留在京城了。况且,贾孜这么瘦,一定是林海照顾的不好。只要这么一想,贾敬对林海就更加的不满了。 贾敬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三个小孩子在大殿的门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的眼眶通红c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他。那一脸委屈的模样,看得贾敬的心都疼了。 “哼,”小姑娘委屈的大声道:“你不愿意见我,我还不愿意见你呢!”话音一落,小姑娘甩开自己旁边那个大一点的小姑娘的手,直接就往外跑。这小姑娘自然就是贾惜春了。 顾不得和贾敬打招呼,林黛玉连忙追了出去:“惜儿!” 看着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的贾敬,贾孜气得一脚踢在不争气的贾敬的身上:“还不快去。你看看你干得都是什么事?人家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了,特意大老远的跑来看你这个父亲,你” 贾孜的话还没说完,贾敬就跑了出去:那可是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好不容易来看他了,却又被他给气跑了 “娘,”林昡扑进贾孜的怀里,眨着眼睛道:“那个就是大舅舅吗?他怎么那副样子啊?”想到刚刚被贾孜拉来的贾敬那灰头土脸c衣衫破烂的模样,林昡好奇的看着贾孜:这大舅舅怎么这么古怪呀? 贾孜揉了揉林昡的脑袋,笑道:“对呀,那个就是你的大舅舅。他呃,因为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等他回来,换过衣衫,就不会这般狼狈了。” “真的吗?”林昡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看了看左右,凑到贾孜的耳边,小声的跟贾孜咬着耳朵:“娘,你跟我说,大舅舅是不是被不孝子给赶出家门了?就像是书里说的那样。”林昡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扬州时跟着父母哥哥一起去听书时听到的故事,知道有的人年纪了以后,就会被不孝子给赶出家门,最后要么就是沦落街头要饭,要么就是到庙里做了和尚。 贾孜笑着点了点林昡的脑门,还没等回话,林昡又抱着贾孜的脖子说话了。 “我知道了,”林昡压低了声音道:“大舅舅家里的钱肯定是被那个贾宝玉抢去了。下次看到他,我还揍他。”林昡想起了昨天去的那个叫荣国府的地方,脑子里很快的就构思了一场家族大戏:贾敬的家里本来是很有钱的,可是却被荣国府的人骗了去,贾敬因为年老被赶出了家门,贾惜春也被荣国府的人抢走了,等到年纪大了,就会被荣国府的人给卖了哼,这一切都是贾宝玉的错——不得不说,林昡与贾宝玉的梁子结大了。 亲了亲林昡肉乎乎的小脸蛋,贾孜凑到林昡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笑道:“记得在揍他之前找好理由。” 母子二人正说着悄悄话,林黛玉已经拉着闹别扭的贾惜春回来了,她们的身后则是一脸紧张的贾敬。 “妹妹,”看到贾孜,贾敬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连忙笑道:“这是大外甥吧?来,给大舅舅看看,长得可真可爱。嗯,肯定是随了妹妹的。”贾敬摸着下巴打量了林昡一番:嗯,胖乎乎的,不像林海那种小风一吹就吹跑的,很好,很好。 至于贾惜春那边,贾敬也着实没什么好办法。难道要让他对着一个五六岁的c彼此之间极为陌生的小姑娘,露出在外人看起来绝对是猥琐的笑脸:来,爹爹抱抱就算是他的女儿,就算是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她,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做不到啊! “行了,”贾孜揉了揉贾惜春的脑袋,笑着对贾敬说道:“你还是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吧。”说着,贾孜给了贾敬一个示意的眼神,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哄好贾惜春的。 贾敬挠了挠脑袋,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院子,快速的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这才清清爽爽的捧着这几年炼制的丹药,去找了贾孜。 “妹妹呀,”贾敬捧着盒子,凑到贾孜的身边:“你的丹药肯定是不够了吧?看看,这些年哥哥又给你炼了不少。你想怎么吃怎么吃,不够了就跟哥哥说,哥哥给你炼啊。” 贾孜无奈的看着贾敬,心说:“我之前的都没吃,好不好?”只不过,看着贾敬手中的丹药盒子,贾孜突然想起了之前见到的一件事。 有一年,扬州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几具道士的尸体,腹硬如铁,面色紫红,七窍流血,死相十分难看。这几具突然出现的尸体引起了扬州百姓心中的惶恐,有的说是财帛惹祸,有的说是瘟疫来袭,有的说是鬼怪作祟。一时之间,扬州城内流言四起,风声鹤唳,平民百姓连家门都不敢出了。 不过,后来的调查结果却表明,这既不是财帛惹裙,也不是瘟疫来袭,更不是鬼怪作祟。他们只是吃多了自己炼制的丹药,最终导致中毒而亡。 贾孜听到这样的结论,自然是吓坏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贾敬。因此,她一连给贾敬写了十多封信,叮嘱贾敬不许再随便的炼制丹药吃了。 虽然贾孜说清了前因后果,可是贾敬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反而以为是贾孜的丹药不够了,这才找个理由以多拿一点的丹药。这样一想,贾敬索性把自己炼制的丹药全留给了贾孜,就连他自己都不吃了:反正除了贾孜,谁也不配吃他炼制的丹药。 至于贾孜会想出如此“阴险”的招数的原因,贾敬暗暗的骂了林海好几次:他的妹妹都被林海这个坏蛋给教坏了。 “妹妹,”贾敬笑眯眯的将盒子往贾孜的方向推了推:“你先吃着,我再给你炼。” “大哥,”贾孜一脸郑重的按住了盒子,再次把扬州发生事给贾敬讲了一遍,并满脸严肃的看着贾敬:“以后,你不许再炼制丹药了,听到没有?” 一旁的贾惜春也是紧张的看着贾敬,一副生怕贾敬也会如贾孜口中的那些道士一样,突然就那么死了,不禁惊慌的看着贾敬:“你不要再吃那些丹药了。” 被妹妹和女儿这么说,贾敬连忙点了点头:“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炼丹了,好不好?你们可别生气呀!”其实,贾敬的心里对于女儿,他是有所亏欠的。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无法再在宁国府住下去。 示意几个孩子出去玩,贾孜这才看向了贾敬:“大哥,我不在京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惜儿会养在荣国府,为什么你会躲到这深山里。贾家乱成了那个样子,你这个族长为什么都视而不见?” “我唉,”贾敬叹了一口气:“阿孜,贾家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天塌下来,让他们那群不肖子自己担着去。” “贾敬!”贾孜真的是生气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把我逐出宗祠了,是不是?好啊,既然这样,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哥哥,你也没有我这个妹妹。我这就滚蛋,也省得你看了我碍眼!”话音一落,贾孜也不再理会贾敬,起身就走。 贾敬被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拉住贾孜的胳膊:“妹妹,妹妹你别生气呀!这这” “大哥,”贾孜回过头去,无奈的看着贾敬:“我知道你是怕我跟着着急上火。可是大哥,我是贾家的女儿,难道真的能不管贾家的事吗?与其我自己一点一点的猜测,不如你这个族长亲自告诉我,能解决的咱们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咱们就将人给逐出宗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这个族长都是要面对的,对不对?” 贾敬看了看贾孜,最终点了点头:“你离开的这些年呃,不,应该说叔叔去世后,贾家就彻底乱了套了。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隔壁” 贾孜静静的听着贾敬讲着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事,可是,没想到,她竟是越听越气,越听越怒:如果贾珍就在她的眼前的话,她一定会活活的抽死贾珍这个逆子。 “你说什么?”贾孜的眼前发黑,看着面前眼眶通红的贾敬:“嫂子是被贾珍那小畜牲给气死的?” 贾敬点了点头:“嗯。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了那么一个逆子” “我这就去抽死他去。”贾孜抽出鞭子,想也不想的往外跑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抽死贾珍 贾孜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冲出了道观,直接翻身上马,向城内跑去。只不过,她还没跑出多远,孜就被人拦住了。 “陈瑞文,你拦我做什么?”夹杂着怒气的鞭子朝来人的鼻子上一指,贾孜那副样子,好像随时能跟人干上一架:“我这会儿有事。等我的事情解决了,再请你喝酒。” 陈瑞文一脸郑重的样子:“殿下要见你。” “那也等我把事情办完再说。” 陈瑞文连忙一把拦住贾孜:“阿孜,别冲动,先跟我去见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往间事&仙人跳 等到贾孜怀着一种极为复杂难辨的心情再次回到贾敬的道观的时候, 观里那本是初相识的舅甥c父女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已经很融洽了。 林昡一手抱着贾敬的脖子,一手揪着贾敬身上崭新的道士服,用满是稚气的声音告诉贾敬,他一定会替他报仇c替贾惜春报仇,将贾宝玉揍得连贾母都认不出来。 林黛玉和贾惜春虽然在一直坐在那里, 可是她们的眼睛却一直都注意着门口。林黛玉自然是担心贾孜的突然离开, 会不会是扬州那边来信要接他们母子三人回去了, 会不会荣国府那些人因为昨天的事来找贾孜的麻烦了而贾惜春的眉宇之间也是掩不去的着急:贾孜答应过她的事还没办呢, 怎么能离开呢? 至于贾敬,则是一边抱着沉甸甸的林昡, 一边偷偷的瞄着安静的贾惜春,一边笑呵呵的听林昡说话, 一边还要林黛玉c贾惜春搭话,悄悄的打探着贾惜春在荣国府的生活。 贾孜回来的时候, 贾敬正好听完林昡炫耀自己是如何一拳将贾宝玉揍得满口鲜血的事,不禁开心的哈哈大笑的摸了摸林昡的头:“干得好。果然有你娘的风采。当年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拳就揍掉了贾宝玉舅舅的一颗大门牙。哈哈”这个贾宝玉舅舅,指的却不是王子胜,而是贾宝玉的另一个舅舅王子腾。 “大哥又说我坏话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与表情,贾孜撇撇嘴:“我哪干过那么坏的事。我小时候可是乖巧又懂事的好孩子” “娘!”林昡开心的朝贾孜伸出了双手,一副索抱的模样。 而林黛玉和贾惜春看到贾孜,也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副“终于回来了”的模样。 从贾敬的怀里接过林昡, 贾孜无奈的捏了捏林昡的脸:“又惹事了?” “才没有。”林昡猛的摇了摇头, 抱着贾孜的脖子,一副坚定的语气:“娘,昡儿下次一定打掉贾宝玉的牙。”听林昡的语气,明显是一副昨天只给了贾宝玉一拳,还没把他的牙打掉,吃亏了的模样。 看到贾孜这么快回来了,贾敬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妹妹呀,你怎” “阿孜,你跑得还真是够”因担心贾孜出事而特意跟过来的陈瑞文也晃进了道观,本来是想调侃贾孜两句的,可是却被眼前的人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孩儿给打断了:“哟,这是小侄女和小侄子吧?”陈瑞文对着林黛玉和林昡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我是你们的陈舅舅哦。” 显然,贾敬对这个称呼是十分不满的:“什么陈舅舅新舅舅的,我才是他们的舅舅,你小子哪儿的回哪儿去。” 陈瑞文无奈的看了看贾敬:“敬大哥哥,你干嘛恼啊?怎么,炼丹的事又不顺了,是不是?多大的事啊,哪用得着生气呀。你要是需要什么材料,打发人上我那拿去就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贾敬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炼丹给贾孜吃。 贾敬看也不看陈瑞文一眼,高傲的一扬脖子:“爷听妹妹和女儿的话,不炼丹了。” 陈瑞文吃惊的看着贾敬,又看了看贾孜,再看看贾敬身边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若说贾孜的话,贾敬肯听,那是大家都确信的;可是那个小女孩儿对了,刚刚贾敬叫她什么来着:女儿女儿! 陈瑞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就是贾敬的那个女儿啊! 当年,贾敬妻子有孕,外面纷纷传闻贾敬本是想要一个儿子的——毕竟,贾珍也实在是不争气了点。可是后来,贾敬的妻子生下的却是一个女儿。而以贾敬夫妻的年纪,估计也不能再有孩子了。因此,贾敬的妻子含恨而终,贾敬索性也眼不见为净的跑到了深山修道炼丹。至于贾珍嘛,更绝,直接将这孩子扔到了荣国府,当庶女一般的养大 不过,这种传闻陈瑞文一干人自是不信的:他们的年纪虽然跟贾敬差了很多,可是好歹小时候也是常跑宁国府的,自然明白贾敬还真不是那种人。因此,他们暗暗的猜测,贾敬躲到深山里,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孩子呀,”想到这里,陈瑞文也对着贾惜春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以后就跟阿孜的孩子一样,叫我陈舅舅就行。” 林昡一脸的疑惑:“你也是娘的哥哥吗?舅舅不是应该是娘的哥哥吗?” “可不是。”贾敬一脸开心的点了点头:“昡儿,你的舅舅只有我一个,你知道不?” 最终,被贾敬百般嫌弃的陈瑞文看着贾孜的心情已经回复,便离开了这座道观:他们兄妹两个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他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反正只要贾孜没事,就可以了。 “阿孜呀,”直到陈瑞文离开,贾敬才挠了挠脑袋:“你别气了。珍儿那小子的事,等哥哥过几天回去就收拾他。还有贾宝玉那小子,再敢嘚瑟,我就把他逐出宗祠。”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揉了揉贾惜春的头,笑道:“大哥,你给惜儿取个名字吧!咱们自己家人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只要一想到那边,我就” 贾孜的意思贾敬自然是明白的,无非就是嫌弃贾惜春的名字是从了贾元春的。其实,如果只是一个乳名的话,贾敬可能不会太在意。若是让贾敬知道贾惜春的排行竟然是从了荣国府的,那估计肯定是要骂娘了。 “这个嘛”贾敬捊了捊自己的胡子:“我” “林姐姐都有大名的,”贾惜春看着贾敬那副不大在意的样子,着急的说道:“你不是进士吗?不会连名字都不会起吧?”说着,贾惜春便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贾孜,一副“你答应过我,一定让他给我起大名的模样”。 贾敬偷偷的伸出手,拍了拍贾惜春的脑袋,笑道:“放心吧,爹早就给你想着呢。等到过年祭祖的时候,就将你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好不好?” “真的?”贾惜春怀疑的看着贾敬。看到贾敬一脸笃定的模样,贾惜春终于喜极而泣,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诶,你别哭呀!”贾敬手足无措,求助般的看着贾孜,完全无法理解贾惜春终于被亲生父亲承认的喜悦感。 最终,在与贾敬敲定,等到贾敬在道观中再待几日就回宁国府镇宅后,贾孜才带着几个心满意足的孩子离开了这座小道观。 本来,贾孜觉得自己已经被贾珍的事深深的刺激到了,决定要先休息几日,等缓过劲后再心平气和的去见贾赦。可是,没想到,她才刚刚进城门,就被贾琏亲自接到了贾赦那里。 “姑姑呀,”贾琏笑眯眯的陪着贾孜说着话:“这次回来可一定要多住些日子。要不然,咱们家给林姑父活动活动,”看看附近没人,贾琏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让林姑父早日甩了盐政那烫手的山竽,回京城来任职。” 贾孜深深的看了贾琏一眼:“这话是谁让你说的?”不是贾孜看不起贾家,他们还真没那个能力来左右林海的前程,左右朝廷重臣的去留。只是,贾孜更好奇贾琏怎么会突然想到将林海调入京城的事。 贾孜知道,当今下面的几位皇子一直都惦记着盐政这块肥肉,可是奈何林海深得当今信任,一直都紧紧的占着这个位置。这些年来,那些人不知道使了多少奸计,用了多少手段,意图迫使林海从这个位置离开:包括给林海一家用毒,包括找人刺杀林海,亦包括让人弹劾林海。只不过,他们的诡计却一直都没有得逞。然而,贾孜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们竟然想到了这样可笑的办法。 若是细究下去的话,能够指使荣国府贾家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必然是三皇子一脉的甄家了。毕竟,贾元春当初就是向甄贵妃告了密,这才成为了甄贵妃宫中的女史。因此荣国府贾家完全有可能揣摩自己主子的意思,做出这样愚蠢又自以为是的事来。 “没,没有呀。”贾琏一脸的迷糊:“姑姑怎么这么问?”贾琏还真的是好心,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让贾孜和林海陷入危险,这才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以后可千万别说这么幼稚的话。朝中官员的去留,自有当今圣裁。明白我的意思吗?”看了看贾琏,贾孜觉得,或者她应该要想办法叫贾琏明白荣国府的现状,知道什么叫轻重,懂得荣国府的牌子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保·护·伞。 贾琏是聪明人,听到贾孜这话,连忙重重的点了点头:“明白,明白,谢姑姑提点。” “琏儿,”贾孜终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和王熙凤说实话,我真是不明白,王子胜不过是一介白衣,你怎么会娶了王熙凤呢?”这件事贾孜一直觉得意外,也曾问过贾赦。可是,贾赦的回答却只有四个字:别问,丢人。 提到这件事,贾琏倒是一脸的愤怒:“姑姑,你不知道,那王家可欺负人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孜不解的问道:“王家逼你娶的?王子腾?” 若说当年,一门双公的贾家绝对是金陵四大家族中最显赫的家族,其余三家只能以贾家的马首是瞻。不过,自从贾孜出嫁,贾代善去世后,四家的中心也由贾代善转移到了王子腾的身上。毕竟,王子腾接任了京畿大营节度使,风头正盛;而其他几家,根本没一个争气的——包括出了两个侯爷的史家也是一样。因此,若说有人能逼着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贾琏娶一个白衣之女的,必然是王子腾莫属。 贾琏一脸悲愤的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其实,贾史王薛四家皆出身于金陵,关系历来密切。他们之间历代都有联姻的关系,这种关系也令他们彼此间更加的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比如,当年的贾代善就娶了出身于史家的贾母;比如,王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贾政,另一个则嫁到了金陵薛家 然而,无论怎么样,任谁也不会把王熙凤和贾琏扯在一起。可是,谁也想不到,王熙凤竟然真的看上了贾琏。当然,贾琏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她的父亲王子胜只是一介白衣,这样的出身注定她不能嫁入贵勋世家,成为贵勋世家的当家主母。可是,自小被叫着“凤哥儿”长大c自认处事利落不逊贾孜的王熙凤又不甘嫁于普通的人家,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而在这个时候,贾琏就进入了她的视线:贾琏出身金陵贾氏,外貌出色会说话,性子软绵好拿捏,与王熙凤的年纪合适,又是未来荣国府的袭爵之人。这样的身份,其实本来不是王熙凤配得上的。只不过,奈何王熙凤有一个荣国府当家的姑姑,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叔父,她本人又是金陵王家的嫡女。因此,她就是没有机会也变得有机会了。 若问王夫人,她当然是愿意王熙凤嫁给贾琏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王熙凤是她的侄女的缘故,恰恰是因为王熙凤白衣之女的身份,再加上有些拎不清的个性。王夫人当然明白媳妇出身的重要性,要不然,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的让其长子贾珠以荣国公二房嫡长孙的身份娶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李纨——要知道,那个时候,荣国公贾代善早就烂成了一把骨头。 其实,王夫人早就看清了荣国府的局势:就算他们一房再得贾母的宠幸也好,贾政到底是嫡次子,将来荣国府的一切都得是贾赦c贾琏的——即使贾赦的原配c嫡长子已死,即使贾赦的继室是个名副其实的蠢货,即使她将贾琏彻底的养废了,即使她指使府内所有人都叫自己的儿子珠大爷c而贾琏只能是府里的琏二爷 只是,这么多的即使又有什么用,等到贾母眼一闭,他们一家就得灰溜溜的滚蛋。除非发生特殊情况 而王熙凤就是这特殊的情况。不说王熙凤自大好哄,嫁进来后只会跟着她一条心。就说王熙凤白衣之女的身份,就会给她未来的交际应酬添加重重的阻力——要知道,这京城可是最会攀比身份的地方:谁会真正的拿一个白衣之女当回事;这样一来,李纨国子监祭酒之女的身份就会彻底的将王熙凤给比下去——她和邢夫人不就是明显的例子嘛! 第二点就是王熙凤的性子。王熙凤泼辣成性,胆大妄为,又不通律法,将来不一定会闯出什么样的祸来。万一她闯出什么大祸再连累了贾琏的话 不得不说,王夫人的算计很好,真正将贾琏算到了骨子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贾珠福薄,竟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但当时,王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注定会早亡。因此,听到自家嫂子的提议,王夫人立刻向贾母提起了王熙凤与贾琏的事。贾母自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王熙凤可是王家的女儿,他们毕竟是休戚相关的四大家族;至于其他的,贾母还真没想到。 当然了,就算再看不上贾赦,贾琏的婚事还是要跟贾赦商量的。可是,令这婆媳两个没想到的是:无论是贾赦,还是贾琏,都不同意这桩婚事。 听到贾赦父子不同意这桩婚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生怕他们看穿了她的如意算盘。可是,巨大的利益还是驱使她想办法来促成这桩对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婚事。 其实,贾赦父子不同意这桩婚事,还真不是因为看穿了王夫人内心的算计:贾赦不同意的自然是因为他的嫡子不能娶个白衣之女,至于贾琏,则只是单纯的厌恶王仁王熙凤兄妹罢了。 从王夫人那里得知贾琏竟然看不上她,王熙凤自然是气坏了,更是决心一定要将贾琏拿下,以正自己“凤辣子”的威名。因此,王熙凤开始了对贾琏的各种围追堵截 最终,这场追逐战以王子腾出面,逼着贾琏将王熙凤娶进门而告终:王熙凤和贾琏的事闹得太大,两个人甚至还被关在一起,待了一夜,王熙凤的名声被贾琏彻底的毁了 等到回金陵祭祖的贾赦从回来,贾琏和王熙凤的事已经定了下来,再无回旋余地。 “姑姑,”贾琏气哼哼的说道:“你说,这王子腾不是欺负人吗?我当时病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王熙凤关在一起的。哼,仙人跳玩到爷的头上来了” 贾孜挑了挑眉毛,微微的勾起嘴角:“你现在知道是仙人跳了,早干什么去了?”贾孜也没想到,王家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算计贾琏。难道他们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令王熙凤失了名声又不能如愿。 “我我能做什么呀,”贾琏一脸的不服气:“当时王子腾逼婚,老祖宗拍板,等到我反应过来,那王熙凤都快进门了。” “蠢!”贾孜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当时,你就应该直接娶个正室回来。到时候,王熙凤进门也是做小。你看看她王家同意不同意。” 贾琏一脸的懵逼:他怎么没想到他还可以这么做。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贾赦的院子。贾赦站在大门口接了贾孜,一接到贾孜,贾赦想也不想的将贾孜带到了书房,并吐出一个令贾孜哭笑不得的字:“砸!” 贾孜扫了一眼架子上的假古董,看着贾赦好笑的勾起了嘴角:“你这个姓倒是没姓错。真的呢?” 贾赦挠了挠脑袋,嘿嘿的笑道:“你就是听个响儿,图个痛快;用真的多浪费呀。” 看到贾孜没有说话,贾赦又连忙游说道:“阿孜,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来,别客气,将哥哥这书房砸了吧。把心里的火发出来就好了。放心好了,外甥女和大外甥,我已经让人领开了,他们听不到的。” “看来,你倒是知道这些年的事令人不那么痛快。”贾孜好笑的看了贾赦一眼,手轻轻的一松,贾赦摆在架子上的瓷瓶直接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贾孜的心情莫名的爽了一些。接着,她的手不停,将贾赦书房架子上的瓷瓶全砸到了地上,之后又将贾赦特意摆在书案上的话本也直接撕成了碎片。 贾赦看到贾孜发泄般的砸这一屋子不值钱的瓷器书本的样子,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幸亏爷的脑子好使,换了这一屋子假货。这要是没换的话”贾赦猛的摇了摇头,那个场景他都不敢想。 “好了。”看着狼籍得犹如飓风过境一般的书房,贾孜直接拎着贾赦的领子:“让人来收拾一下吧。对了,我那里刚刚得了一枚羊脂玉的扳指,赶明儿你让人去林府取一下吧!” “哎。”贾赦一边顺着贾孜的力道往外走,一边笑眯眯的说道:“我自己去,我一定亲自去。” 府里一些年轻的下人们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十分吃惊:要知道,贾赦虽然被迫窝在这院子里,可威严还是在的,还真没有人敢扯着他的领子走。不过,这样一样,贾孜的身份也就被他们确认了:昨天在荣庆堂里大发雌威,将贾宝玉打了一顿的宁府大姑娘,贾氏一族的骄傲,当今亲封的孝宁将军贾孜。 可是,看着她扯着贾赦领子那凶狠的模样,他们的心里便是一惊:这贾孜,不会把贾赦也揍一顿吧? 这样一想,有腿脚麻利c想要讨好贾赦的下人拔腿就往荣庆堂那边跑,企图搬出贾母来,让贾赦少受点罪。当然,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没想到,昨天贾宝玉挨打的事,就是发生在荣庆堂里的。 不过,这些人还没等跑到荣庆堂,就被贾赦身边的老人拦了下来:笑话,贾赦就是挨贾孜打了,肯定也是他自己自愿的。 贾孜自然不管这些事,直接拉着贾赦进了邢夫人的院子。院子里林黛玉c林昡以及贾惜春三个人六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贾琏怀里那个刚刚止住了哭声的孩子。 “娘,”一看到贾孜,林昡就冲了过来,拉着贾孜的手往孩子那边走:“你快点来看,好神奇哦。琏表哥一抱她,她就不哭了。一放下她,她就哭” 贾赦摸了摸胡子,一把抱起林昡,一脸调侃的笑道:“昡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小侄女呀,就喜欢你这琏表哥。哭了,只有你琏表哥哄得好。”若是仔细看贾赦的眼神,就会发现,他提起这件事时,是带着几分调侃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干什么什么不成的儿子,竟然会是哄孩子小能手。 贾琏“嫉妒”的看着贾赦怀里的林昡,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渴望,扁了扁嘴心说:“你都没抱过我。” 贾孜倒是好奇的看了贾琏怀里的孩子一眼,随手拿出一块和田玉逗弄着:“真的假的?只认琏儿?”不过,看着贾琏像模像样的抱着孩子的姿势,贾孜对贾赦的话倒是有几分的相信。 大姐儿看着面前晃动的东西,一把就抢了过去,直接就放到了嘴里啃了起来。结果,发现这东西根本就啃不动,于是大姐儿嘴一瘪,眼眶一红 看到这种情形,贾琏连忙将大姐儿抱进怀里,低声的哄了起来,同时还要分神的跟贾孜显摆道:“姑姑,你是不知道,这小丫头呀,就喜欢侄子。哭的时候,只要侄子一抱她,就不哭了。”贾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得意,显然对女儿跟他亲近还是很欢喜的。 看着贾琏怀里的那个孩子已经开始打哈欠,贾孜连忙让贾琏先去将孩子哄睡了再来说话。而在贾琏出去的时候,贾孜则一直和贾赦闲聊着——荣国府很多事,她都已经从贾敬那里听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问了,省得再给自己找气受。 这也令贾赦一边好奇不已,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身为荣国府的袭爵之人,他的问题可是真不少,要是贾孜追究起来想想贾孜手上的鞭子,贾赦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晚上,贾孜直接带着孩子在贾赦那里用了饭。贾政倒是派人来请过贾孜,可是贾孜直接以“不 去”两个字就给回了。至于让贾政主动来登贾赦的门,只为了来跟贾孜吃一顿饭的事,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贾孜离开贾赦那里时,天都已经黑了。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她回林府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在街上游荡的贾蓉。 “蓉儿?”特意送贾孜的贾琏跟贾蓉的关系还不错,一看到贾蓉的表情不对马上就察觉了:“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去。你再不回去,小心珍大哥哥揍你。” 听到贾珍,贾蓉的脸色一变,咬着嘴唇道:“我不回去。” “琏儿”贾孜直接拦住了贾赦:“你先回去吧。让蓉儿送我就行了。” 贾琏看了贾蓉一眼:“还是侄子和蓉儿一块送姑姑吧。”贾琏自然能够看得出,贾孜是有话要和贾蓉说的。可是,他也是很多年没见贾孜了,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因此,贾琏最后还是和贾蓉一起将贾孜送回了林府。 在将几个孩子送回房间后,贾孜才找到了贾蓉,关心的问起贾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个侄孙,贾孜自然还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担好贾氏一族族长的重担的。 虽然贾蓉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贾孜的。可是,莫名的,他对贾孜就是很信任,当即就对贾孜说出了自己为什么宁可在街头游荡,也不愿回宁国府去的原因。 原来,贾蓉竟然怀疑自己不是贾珍的亲生儿子:贾珍对秦可卿,对贾蔷,甚至对那个赖二,都比对他都好。 贾孜不禁有些无奈,正想哄一哄贾蓉,就见到贾蔷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姑祖母,姑祖母你快点回去看看吧。叔叔c叔叔死c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殇贾珍&苦涩事 贾孜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 接着眼前就是一黑,手不由自主的掐住了面前的桌角:“你说什么?”在外人眼中,贾蔷或许出身不高,可是却自小养在了贾家嫡枝的宁国府。在这样的情况下,贾蔷的心气不可谓不高。因此, 能够被他亲昵的称为叔叔的人, 可是真的不多。所以, 一听到贾蔷的哭喊的话, 贾孜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贾蓉已经扑了上去,一拳将贾蔷打翻在地, 双目赤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打死你?”贾蓉自小和贾蔷一起长大,他比贾孜更加的清楚, 贾蔷直接称之为叔叔的,只有他刚刚还跟贾孜抱怨着的, 他的亲生父亲:贾珍。 因此,这样的结果是贾蓉所无法接受的。就算他觉得贾珍不疼他,就算他怀疑自己不是贾珍亲生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贾珍会这样死去,他也绝不会允许贾蔷如此的诅咒贾珍。 贾蔷被贾蓉一拳打倒在地,连鼻血都来不及擦一下,就哭着抱住了贾蓉的腿:“哥哥,哥哥, 叔叔他真的没了。呜” 贾蓉的身子一晃, 带着贾蔷就坐到了地上:“不, 不可能的。你,你胡说。父亲肯定,肯定是开,开玩笑呢。对,一定,一定是这样。” “贾蔷,”贾孜想也不想的直接拉起贾蔷:“你再跟我说一遍,贾珍到底怎么了?” 贾蔷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姑祖母,叔叔,叔叔死得冤啊” 贾孜的身子微微一晃,一旁带着贾蔷进来的辛勤连忙唤了贾孜一声:“主子!”辛勤也没想到,这位拍开门哭着就往里面闯,非要见贾孜的宁国府公子竟然会带来这样震憾的消息。只是,辛勤也是无法相信,贾珍尚处而立之年,又没有疾病,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 “哭什么,天还没塌呢!”辛勤的声音唤回了贾孜的神智,狠狠的压下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腥甜味道,贾孜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身子:“辛勤,让人去通知姑娘,二公子,还有惜姑娘。如果,如果一个时辰没信传来的话,就带他们去宁国府。我先回去看看。”话音未落,贾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林府大厅。贾蓉和贾蔷也连忙连滚带爬的跟了过去。 潜意识里,贾孜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贾蔷是不能也不敢拿来开玩笑的。可是,她的心底里却是不愿意相信贾蔷的话的:贾珍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挨了她一顿鞭子呢,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吗,贾珍可还没活够一千年呢,怎么可能死呢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贾孜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贾珍一定只是一时闭过气去了,结果被贾蔷这个小崽子误会了。对,一定就是这样的。贾蔷那小崽子,等贾珍醒了,一定抽他一顿不可,大半夜的竟然敢跑来吓唬我” 贾孜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一边飞快的往宁国府跑去,一路将她身后的贾蓉和贾蔷甩得远远的。由于心里实在是太过着急,贾孜和贾蓉c贾蔷兄弟都忘了骑马这回事。所幸,林府离宁国府并不是很远,因此,贾孜很快就率先赶到了宁国府。 一进宁国府的大门,贾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宁国府里虽然还未挂起白幡,可莫名的却有一丝的死气。这死气令贾孜的内心惶恐不安,双腿虚软,身子沉重,嗓子眼里刚刚咽下去的血腥之气再次翻涌而出。 贾孜想也不想的向宁佳堂跑去。宁佳堂是宁国府的正堂,是贾珍与尤氏的他住处。虽然贾珍与尤氏的关系一般,可是若贾珍出了什么事,尤氏肯定要知道的。若尤氏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那她这个宁国府的当家主母就可以自动请辞了。 果然,一进到宁佳堂,贾孜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声。 听到这哭声,贾孜便觉得身子一晃,嘴里的甜腥之气愈发的明显。咬了咬舌尖,贾孜定了定神:她知道现在她必须要稳住,她不能倒下。现在这宁国府里,贾敬不在,贾蓉贾蔷年轻,尤氏不顶事,她必须要撑住宁国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撑住宁国府。 狠狠的咽下嘴里的血腥味道,贾孜脚步沉重的直接朝着哭声传来的屋子走了过去:“嚎什么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姑姑,姑姑,”听到贾孜的声音,尤氏便哭着爬了过来:“老爷,老爷他” “大夫请了吗?”贾孜顾不得跟尤氏说什么,直接着急的问道:“怎么说的?” 旁边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摇了摇头:“贾老爷已经去了。”想到贾珍那凄惨的死法,老大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说出了一句已经说过几遍的话:“准备后事吧!” “我想再看看他。”贾孜朝老大夫点了点头,直接去看安静的躺在那里的贾珍。 贾珍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上是失血过多后的死白,屋子里满是血腥之气。贾孜是上过战场的人,她对这样的味道是极为敏感的。因此,只这一点贾孜就知道,贾珍的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贾孜直接命令尤氏对外发丧,自己则上前偷偷的摸了摸贾珍的后脑——这满屋子里的血腥之气,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结果亦不出贾孜的所料,贾孜摸到了一手粘稠干涸的血块。看着手上那暗红干涸的色泽,贾孜的心口就是一痛。 “珍儿,你放心吧,姑姑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的。”这是贾孜对贾珍承诺,也是她对贾敬的承诺,同时也对她自己承诺。 这个时候,贾蓉和贾蔷也已经跑了回来。看到贾珍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的样子,两个还可以算是孩子的人直接扑了上去,恸哭了起来。 拍了拍贾蓉和贾蔷的头,贾孜直接命人将他们两个拖下去换上孝服。虽然因为贾珍的年纪,宁国府中并没有为他准备这些事物。可是奈何宁国府并不缺钱,这些东西准备起来还是很快的。而尤氏本来是六神无主的,可是看到贾孜,尤氏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很快就按着贾孜的吩咐,操持起贾珍的丧事来。 荣国府与宁国府同出一脉,又是比邻而居,得到消息自然要比别人快些。 “阿孜,”贾赦跑在最前面,一脸难以相信的模样:“怎么这怎么”贾赦根本就不能相信,昨天晚上还一起喝酒的贾珍怎么可能会就那么死了? “赦大哥哥,”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你先帮我盯着一下,蓉儿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帮他一下。”贾孜说完,也不管贾赦的反应,直接叫走了哭得不能自已的贾蔷。 就是贾孜不说,贾赦也会不遗余力的帮着贾蓉操持好贾珍的丧事。因此,听到贾孜的话,贾赦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就点了点头:“阿孜你有事就忙。这里有我照看。” 贾孜将贾蔷带进了一间屋子,也不费话,直接就开口问起了这件事:“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凡事,有我为你作主。” 看着贾蔷脸上真情流露的伤心,想到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贾蓉,贾孜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贾珍到底还是养了两个好儿子呀! 贾蔷的身世果然不出贾孜所料:他是贾珍的亲生儿子。只不过,他出生的时间却令人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当年,贾蓉之母刘氏产后血崩而死。按照礼制,贾珍理应为刘氏守丧一年。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刘氏的丧期内,贾珍房里的一个通房丫环,也就是贾蔷的母亲,竟然怀上了贾珍的孩子。 按说,这事虽然说出去难看,却也不是没有先例。奈何贾珍是金陵贾家真正的长子嫡孙,是贾家未来的族长。身为少族长的他,身上自然是不能有这样的污点的。 最终,还是贾敬出手想了办法,替贾珍将丑事遮掩了过去。 就这样,贾蔷成了后街早逝的贾琼的遗腹子。后来,襁褓之中便成为孤儿的贾蔷被贾珍带回宁国府中收养,名为叔侄c实为父子的长大。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贾珍对贾蔷才会多关爱一些,才会引起了贾蓉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贾蓉虽然有时会嫉妒贾蔷得到了贾珍更多关爱的目光,可是与贾蔷的关系还真的有如兄弟一般。而贾蔷虽说从来没有说过,可是内心却是一直尊贾珍如父,敬贾蓉如兄。 贾蔷听到贾孜的话,连忙给贾孜磕了个头,抹了抹眼泪,哭着说道:“姑祖母,你一定要为叔叔报仇啊!叔叔死得冤枉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孜一听贾蔷的话,就知道自己猜得果然不错:贾蔷看到了一切,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在贾蔷哭哭啼啼的讲述中,贾孜很快就理清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贾蔷在贾蓉离开后,便去书房找了贾珍,想劝一劝贾珍,让他对贾蓉好一点。可是,没想到,他刚刚到书房,就看到贾珍向后面的天香楼走去。 天香楼位于宁国府后院的一个角落里,是当年秦可卿嫁入贾家时特意新建的。本来,大家都以为那里会是秦可卿和贾蓉共同的住所。可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成亲后贾蓉并没有住进天香楼,反而是与贾蔷一起住在了前院。 一开始的时候,贾蓉的年纪不大,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可是时间久了,随着贾蓉的年纪渐长,日渐成熟,又有一位年轻貌美c风姿绰约的娇妻在家,自然不可能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贾珍却坚决不准贾蓉跟秦可卿住在一起,也不许他们有什么接触。 因为这件事,贾蓉跟贾珍父子之间起了嫌隙。贾蓉也跟贾蔷暗中嘟囔过几回,抱怨贾珍此举有违常理。 就连贾蔷私下里也问过贾珍原因,贾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不许贾蓉与秦可卿有任何的接触。 因此,当看到贾蔷负气离家,而贾珍竟然直接向天香楼走去时,贾蔷心中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偷偷的跟了上去。 虽然当时天色已晚,贾蔷却也不敢跟得太近,并不知道在天香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贾珍刚刚进入天香楼,里面就传来秦可卿的惊叫之声。 贾蔷自然十分的害怕,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冲过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贾蔷的心里做出决定,就见到天香楼的大门打开了,赖二慌慌张张的从天香楼里跑了出来。紧接着,府里被秦可卿尖叫之声引来的下人在天香楼里发现了头破血流的贾珍,以及受惊过度的秦可卿 之后贾珍直接被人抬回了宁佳堂,尤氏已经吓傻,贾蔷连忙命人去找了大夫。可是大夫却说贾珍已经没救了。 秦可卿避不见人,尤氏只知道哭,贾蔷害怕极了,这才连忙去找了贾孜 “也就是说,”贾孜紧紧的捏着拳头,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赖二和秦氏的奸·情被珍儿逮了个正着。他们为怕事迹败露,索性杀害珍儿灭口?” 贾蔷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其实,其实孙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嫂子和那赖二在一起嘀嘀咕咕了。” “你去找焦大,”贾孜想也不想的直接吩咐道:“让他带着当年爹留下的老人将赖二和秦氏给我拿下,送到校场去。之后你就去灵堂吧。珍儿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般,你去好好的陪陪他最后一程。” 贾蔷连忙点了点头,跑下去找焦大了。 贾孜看着贾蔷的背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拳头直接将桌子砸了一个大窟窿,声音里布满了浓浓的杀意:“赖二!”此时,贾孜心里的怒气已起,根本不再在乎赖二真正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只想着要为贾珍报了这血海深仇。 贾孜想也不想的起身去了校场:在她看来,让贾珍不是含冤而死比去前面看那些人虚伪的眼泪更加的重要。 焦大办事自然不需要贾孜担心,一听到贾蔷的传话,什么也没问,当即就带着几个宁国府的老人将赖二以及病倒在床上的秦可卿给绑了,绕过宁国府的后花园,在未经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人带到了校场。 看着被焦大扔到自己面前的赖二和秦可卿,贾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在听到嫂子徐氏竟然是被贾珍活活气死的消息后,贾孜怒气冲冲的要去找贾珍算账,结果却被人给拦了:拦她的人,正是当今太子。 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贾珍竟然也是太子的人。按着太子的说法,加上贾孜对贾珍的了解,她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贾珍最终投奔太子,逞的不过是一时之气。 几年前,贾敬的妻子徐氏再次怀上了身孕,贾敬美得喜不自禁,自然忘记了贾孜离京前的千叮万嘱,疏忽了对贾珍的管教。贾敬的一不留神,贾珍的脑子就是一抽,竟然给年仅十岁的贾蓉订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五品营缮郎秦业的女儿——大了贾蓉近五岁的秦可卿。 贾敬知道了这件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坚决不肯同意这件事:这可是金陵贾氏未来的宗妇,关系着金陵贾氏的脸面,哪能是她一个五品营缮郎的女儿能够担任的。况且,京中有些门路的人家都知道,这秦可卿说是秦业的女儿,可不过就是一个养女罢了。 只是,贾珍当时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一门心思的认准了秦可卿,并跟自己的父母犯起了倔。要不说遗传真的是很可怕的事:当年,贾敬犯倔,令其父贾代化熄了让他从武的心思;现在,贾珍也学会了这套,可是却是用来逼迫自己的父母同意他的儿子娶一个五品小官的养女。 贾珍当时在贾敬和徐氏的院子前跪了两天一夜,大有一副“你们不同意我就跪死在这”的模样。最终,徐氏被贾珍气得早产,生下女儿贾惜春后就撒手人寰;而贾敬也因这事大病了一场。 等到贾敬能爬起来已经是几个月后了,贾惜春也被贾母以“丧母长女,无人教导”的借口抱去了荣国府——谁让尤氏不中用,不成事呢。 这件事后,贾敬心灰意冷,直接就搬去了深山里的小道观居住,再也不过问宁国府的事了。 至于这桩异想天开的婚事嘛,当时贾蓉的年纪实在太小,宁国府又处于孝期,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在为母守孝的日子里,贾珍才慢慢的回过味来:这事不对劲呀! 向来视书房为摆设的贾珍,难得的在书房里窝了三个月,不知道扯断了多少根头发,最终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他竟被人算计了。而算计他的人,正是他自幼便十分尊敬c被贾氏一族的人尊称为老祖宗的贾母。 贾珍与秦业本无来往,他怎么会知道秦可卿温柔典雅,气度不凡,天生一副旺夫相?这自然是贾母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了。想到贾母那套关心慈爱的口吻,一副替贾蓉打算的模样,贾珍狠狠的摔了自己架子上的一个古董花瓶:他怎么就这么笨?就算尤氏不中用,贾蓉还有亲祖母在呢,哪里就轮得到贾母这个隔房的老祖宗操心他的婚事了? 贾珍的心里真是恨啊,他恨自己当初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听信了贾母的谗言,觉得秦可卿这种女人会是贾蓉的良配?为什么他就只看到了秦可卿乃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孙女的身份,看到了秦可卿手里可能存在的义忠宝藏,就忘了义忠亲王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忘了那一场他儿时听到后噩梦连连,姑姑整夜整夜的陪着他c哄着他的血雨腥风 贾珍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贾母不让贾琏娶了秦可卿,反而将秦可卿推到他的家里的用意:义忠的事有多么的骇人,贾母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为了捧甄家c捧三皇子的臭脚,贾母又不舍得放弃秦可卿这条大鱼,所以才将秦可卿推到了与荣国府同宗的宁国府。 只是,秦可卿那可是义忠的余孽啊。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人翻出来,若是当今或者是下一任帝王不在意,就什么都好说;可若是他们在意,那秦可卿可就是悬在宁国府头上的一柄断头刀。 想到自己的头上悬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断头刀,贾珍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他真的没想到,从小他真心的当成家里长辈孝顺的贾母竟然如此的害他 贾珍虽然愚笨,可到底也是贾家的孩子,骨子里到底还是有着一股狠劲的。最后,他索性将心一横,直接投奔了太子——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心狠了。你荣国府不是跟甄家关系穿一条裤子吗?行,那老子就支持太子了。反正当年老子的爷爷也是支持正统的,老子今天就跟爷爷走上同一条路了。 最终,为了找出三皇子与义忠旧部勾结的罪证,为了查明义忠宝藏的真相,贾蓉还是在出了孝后将秦可卿娶进了宁国府的门。 只不过,贾珍却怎么也不肯让秦可卿将自己的儿子给祸害了。这才在宁国府最僻远的地方盖了天香楼,又以贾蓉年纪太小为借口,不让贾蓉与秦可卿圆房 至于赖二回到宁国府,自然也是贾母劝说的结果。虽然贾珍已经看透了贾母虚伪狠毒,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是同意了让赖二回到宁国府侍候。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赖二与秦可卿,或者说是与三皇子早有勾结 想到贾珍竟然参与到了夺嫡,贾孜真的有一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竟然有胆子做这样的事,难道就不怕整个贾家将来让人连锅端了? 至于太子会将此事告知于贾孜的原因也很简单:贾孜和林海早就加入了太子的阵营——林海或者是有做纯臣的打算,可是他真的能吗? 林海曾经是太子的伴读,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他早就没有了选择;而贾孜,无论是做为林海的妻子,还是做为太子妃的好闺蜜,也是没得选择的。 当然了,不只是贾孜和林海两个,贾孜的一众好友,包括卫诚c冯唐c杜若c陈瑞文,都站在了太子这一方,不动声色的替太子收拢了各方势力,加重了太子身上的砝码。 贾孜的渐渐飘远的思绪因秦可卿瑟瑟发抖的声音而被打断。 冰凉而又饱含杀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了秦可卿和赖二的身上,令他二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心中升起了一种冰冷的绝望,似乎贾孜看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贾孜也不想跟他们追问贾珍的死因:看着秦可卿护着肚子的手,看着他们偷偷交换的眼神,贾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凌厉的鞭子划破风声,直接落在了赖二的身上,每落一下,就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赖二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滚,呃呃的直叫,却因为直接被焦大卸了下巴而无法哭喊出声。 看着赖二皮开肉绽不停打滚的样子,看着秦可卿面色惨白不停哆嗦的模样,贾孜心里的火却怎么也降不下来:贾珍是她的侄子,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她的侄子,不是他们两个奴才可以动的 “知道珍儿是怎么死的吗?”一把拉住赖二的衣襟,贾孜想也不想的抽出一把匕首:“失血过多而亡。”话音一落,匕首就在赖二恐惧的目光中直接划破了他的右手腕:“一点点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尽,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想知道吗?”匕首再次落下,赖二的左手腕也瞬间被割破。 匕首轻轻一转,赖二的脚上的血管被割断:“这是背叛主子的惩罚。”接着,在贾孜一句轻轻的“这是谋害主子的下场”的话语下,赖二另一只脚上的血管也被割断。 赖二的鲜血流了一地,贾孜却是视而不见,直接拎着匕首就向秦可卿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秦可卿坐在地上,不停的向后退着,头也不停的摇晃,赖二的血沾了她一手:“你,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贾孜踏着一地的血腥走过去,眼睛紧紧的盯着秦可卿不放:“你可真是好呀” “你你你,”秦可卿看着贾孜的样子十分的害怕,不自觉的搬了她自以为的保命符:“我,我可是皇” “是个屁!”一脚直接踢在秦可卿的胸口,贾孜一把掐住秦可卿的脖子,凑到秦可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怎么,想说你是义忠的孙女?别逗了,你不过就是不知道哪个臭水沟里的弃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呢!” 贾孜的声音很轻,也很冷,里面带着浓浓的杀意 :“我告诉你吧,真正的义忠孙女,现在在姑苏呢” 秦可卿扶着自己的肚子,鲜血顺着腿流了下来:“放,放开我,好痛” 焦大一直站在外面替贾孜把风,一看到秦可卿流出的血,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虽然不耻于秦可卿的为人,可是焦大还是上前一步:“大姑娘,这” “对了,”秦可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有了,我有了贾” “怎么,”贾孜的手猛的收紧:“想说这个孩子是蓉儿的?可蓉儿怎么跟我说,他从来都没碰过你呢!我猜,珍儿应该是看到了你跟赖二的腌臜事,才会被你们害了的吧?” 虽然秦可卿已经快要上不来气了,可是她的眼神却露出了一丝“你怎么会知道”的慌乱。 看到秦可卿的眼神,再看看已经快要断气的赖二,焦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差一点就误会贾珍跟秦可卿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了。想到这里,焦大看向秦可卿的目光里,便是控制不住的杀意: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个人,就被这贱人给毁了 直接甩开已经断了气的秦可卿,贾孜直接吩咐焦大将人带回天香楼,做出秦可卿自尽的假象。而赖二的尸体,则被抛入了山中喂狼。同时,又令人传出话去:赖二到天香楼盗窃财物,被秦可卿发现,之后惊动了过去找儿子贾蓉的贾珍。事情的结果是:贾珍被赖二所杀,赖二逃逸,而秦可卿亦悬梁自尽 处理完这些事,贾孜才带着一身的煞气回到已经被布置好的灵堂。可是,一进到灵堂,她又被气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鞭子不收,直接就指向眼前正在给贾珍磕头的贾宝玉,怒喝道:“来人,把这孽畜给我扔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红鞋子&丧礼事 灵堂上已经来了不少的人, 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贾氏族人,可是外人还是有一些的。本来,看到贾孜突然回来了,他们还是很吃惊的。只是,大家还来不及跟贾孜打招呼, 就听到了贾孜满含怒意的声音。 大家的目光纷纷的转向了贾宝玉, 却被贾宝玉那副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的畏缩姿态气得不行:这要是自己家的小子, 自己早就一个大耳光抽过去了, 还能容得他出来丢人?再仔细一打量贾宝玉那一身打扮,大家的心里有了一丝的了然:怪不得将贾孜气得连脸面都不顾c当场翻脸呢——这种混蛋要是自己家的孙子不, 不对,自己家绝对不会出这种不肖子孙。 就算是有几个没看明白的, 也因贾宝玉那躲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后的动作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让一个小男孩儿挡在他的身前,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儿的脸! 别人的想法与目光,贾宝玉通通都不在乎。他只知道昨天那个恨不得把他当花瓶一样抽死的姑姑又来了,又冲他发了脾气。因此,他连忙爬了起来,畏畏缩缩的将自己的身子藏到贾兰的身后,让贾兰去替自己阻挡贾孜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 接到消息就过来帮忙的贾政自然也听到了贾孜的怒斥。对于贾孜这种完全不顾颜面的作法,贾政的心里自然十分不满,第一直觉就是贾孜在刻意报复贾宝玉。可是看到贾宝玉害怕得躲在贾兰身后的样子, 贾政不禁恶狠狠的瞪了贾宝玉一眼, 一副恨不得将贾宝玉拉出来再揍一顿的模样: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废物呢?看看他那副畏畏缩缩的德行, 哪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气度,竟然还躲到了贾兰的背后,真是脸都被他丢尽了。 贾政心中虽然对贾宝玉不满,可是贾宝玉到底是他的儿子,他该护还得护着。因此,贾政想也不想的直接上前一步,将贾宝玉从贾兰的身后拉了出来,直接面向贾孜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阿孜,珍儿的事事出突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可以不予计较。我家宝玉年幼顽劣,不得你的喜爱,可还是懂礼守法的。别忘了,他到底还是荣国府的公子,不是你的出气筒。” 在贾孜指着贾宝玉驱赶的时候,跟贾宝玉一起过来的王熙凤就连忙打量了贾宝玉的一番,想看一看贾宝玉的穿着打扮是否有什么问题:虽然在过来宁国府之前,她已经仔细检查了一番。 因为担心贾母听到贾珍骤然离世的消息会难过,王熙凤在听到这一消息时,连忙就跑去了荣庆堂。在宽慰服侍好贾母后,她又主动请缨,自发的前往贾宝玉的住处,也就是贾母院子里的碧纱橱,去看一下贾宝玉的状况:毕竟,贾宝玉向来以里里外外一身红的形象示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是比较喜庆的,可是现在宁国府却是办丧事。王熙凤还真是担心贾宝玉一时想不到这一点,直接就按着往常的装束去宁国府奔丧——这不是讨打呢吗? 当然,若是之前,宁国府的人一定会忍着的,不会在贾珍的丧礼上与贾宝玉计较。可是众所周知的贾家真正的姑奶奶贾孜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宁国府的人或许窝囊,可这姑奶奶一看就是绝对不会姑息贾宝玉的。因此,她才特意去看一看贾宝玉,免得贾宝玉真的不小心犯了忌。 王熙凤一看贾宝玉,顿时放了心:他已经在新提上来的大丫环袭人的帮助下,换上了素色衣服。王熙凤这才带着贾宝玉以及贾兰c贾环c贾琮等几个孩子一起过来。 只不过,王熙凤没想到,贾宝玉一过来竟然就受到了贾孜的怒斥与驱逐,连忙再次打量了贾宝玉一番,可是似乎贾宝玉的这一身服饰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呀:头上是青玉束发冠,身上是一身青白的衣服,腰间的玉带也换成了白色的,就连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通灵宝玉都塞进了衣服里面。只要贾孜没有透视眼,就不可能看出来贾宝玉里面穿的是一身大红的寝衣,最里面的是一件大红的肚兜。 若是非要给贾宝玉这一身找什么毛病的话,那也就是这压箱底的青白衣服是去年做的,稍微皱巴了一点,也略微有点短了一点。 至于其它的嘛,王熙凤再往下看,顿时吓了一身的冷汗:贾宝玉身上的素衣略短,在这略短的素衣下,竟然是一双厚底的大红鞋。 这个时候,从接到信后就跑过来又一直忙着招待来宾的贾琏引着卫诚和贾敏一家过来了,恰好解了王熙凤的围。王熙凤连忙偷偷的躲进了内堂:看这个样子,贾孜是不打算善了了,她还是赶紧跑吧,免得连累到她——看了看自己手上鲜红的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王熙凤不禁有些心虚的将手藏到了袖子里,想着等一会儿得找个借口回一趟荣国府,去了这指甲上的颜色。 而贾孜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注意到王熙凤指甲的颜色,她是真的被贾政贾宝玉父子给气到了。 “卫诚c琏儿,”贾孜真的懒得跟贾政这种假正经c伪君子解释什么:“给我把贾宝玉丢出去。”看着贾政对贾宝玉的维护,贾孜的心里冷笑:这就是读书人啊,现在还觉得她在没事找事c参加丧礼时要怎么穿,难道还要她来教吗? “贾孜,”贾政一手拉着贾宝玉,一边愤怒的看着贾孜:“你不要太过分!”贾政完全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贾孜竟然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晚上他特意派人去请她过府吃饭,可是她竟然根本不给面子,直接以“不去”两个字就给打发了;现在,又在贾珍的灵堂上赶自己的儿子贾宝玉。贾孜这根本就是不将他c不将荣国府放在眼里呀! 贾孜冷冷的看着贾政:“二堂兄,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他贾宝玉欺人太甚?卫诚,贾琏,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卫诚听到贾孜的话,不禁打量了贾宝玉一眼。这一眼,他就看了出了问题:哪有穿着一双大红鞋子来奔丧的?他这是得多痛恨逝者,多不待见逝者的亲人啊? 其实,卫诚一家接到宁国府下人送来的消息后,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正值壮年的贾珍,竟然就这样死了。不过,他们还是很快穿上了素色衣服前来奔丧。就是年仅三岁的卫若薰,也是穿得极为的素雅的。 因此,看到贾宝玉那素服里微露的红色时卫诚已经开始皱眉了。再一看贾宝玉脚上那双大红鞋,卫诚便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跟着不舒服了。卫诚都觉得死者被冒犯了,更何况是向来表面上对贾珍十分严厉c内心里却十分重视这个侄子的贾孜呢? 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贾敏看一下贾宝玉的脚后,卫诚才上前一步,直接拉起贾宝玉的手,打算先将贾宝玉带出去再说:这里到底是贾珍的灵堂,在这里争吵总是不好的。 “卫诚,”贾政看到卫诚竟然真的遵从贾孜的命令,要将贾宝玉扔出去,不禁更加的愤怒了,直接伸出手去阻拦卫诚拉贾宝玉的手:“你要干什么?你别忘了,敏儿才是你的妻子。”其实,贾政的本意是他是贾敏的哥哥,比起贾孜,他和卫诚的关系本应更亲近,卫诚怎么可以听贾孜的话,要将贾宝玉赶出去呢? 不过,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就是有些不中听了。灵堂上一干人等全部变了脸色,就是贾琏的脸都变得羞红了:他这二叔说得这是什么话? 年纪差不多的人都知道,贾孜与卫诚c冯唐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校场上摸爬滚打的长大,一起在街面上惹事生非的玩耍,这事就连当今都知道,可却从来都没有人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可是,今天贾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令人对这位传说中的端方君子刮目相看:他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龌龊呢? “原来二哥还知道我是你妹妹,”听到贾政这么拿话羞辱卫诚,贾敏也不干了:“我还以为在你的眼里,早就当我这妹妹是死人了呢?”贾敏的话语里多少带着点怨气,想是想到了卫诚因贾元春的出卖而被免职,她自己病得快要死了可·荣国府却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生怕被连累的事。既然当初在她最难的时候,你贾政都不肯露一而,现在来这一套不觉得虚伪得恶心吗? 这个时候,被贾宝玉身边的小厮搬出来的贾母终于被邢王二位夫人搀着出来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贾敏的话,不禁觉得十分的伤心:“敏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拿刀子生生的扎我的心啊” 贾敏张嘴就想反驳,卫诚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论怎么样,贾敏都是贾母的亲生女儿,在这样的场合下,当面直接与贾母顶撞,于她的声名总是有碍的。 贾孜与卫诚是同样的想法,因此,贾母的话音一落,贾孜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贾敏的身前,并一把拉过了一旁的贾宝玉:“现在到底是谁在拿刀子扎人的心,婶婶心里有数。婶婶,珍儿自幼对你尊敬有加,对诸位弟弟也尽到了一位兄长应有的爱护之意。现在他人不在了,你们怎么也不能这般欺辱于他吧?你就不怕他的灵魂不安,夜里来找你讨说法吗?”这话已经等于是诅咒了,可是却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贾孜已经一脚踢起了贾宝玉的脚,让大家看到了贾宝玉脚上的大红鞋子。 这下子无论贾政还是贾母c王夫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尴尬了。贾母和王夫人的心里,对主动请缨照看贾宝玉的王熙凤也起了埋怨之意:贾宝玉年纪小,不懂事,难道王熙凤也不懂事吗?怎么能任由贾宝玉穿了一双大红鞋子就跑来祭拜贾珍了? “你这个孽障!”贾政索然大怒,第一反应就是贾宝玉真是丢尽了他的脸。再一联想到昨天他在贾宝玉的房间里看到贾宝玉抱着身边的丫环,吃丫环嘴上的胭脂时那色眯眯的样子,贾政顿时面色涨红,浑身被气得直哆嗦。 贾母也是连忙说道:“阿孜呀,宝玉还” “别跟我说贾宝玉还小,”贾孜想也不想的把贾宝玉扔到旁边已经是一脸怒气冲冲的贾蓉的身边:“我不想听这种话。婶婶,我只想告诉你,这里是珍儿的灵堂。若是真心来祭拜他的,我代表贾氏一族感激;若是来添堵的,也别怪我不讲情面。”贾孜毫不退让的看着贾母,一副倔强的模样。 就在贾孜与贾母争执的时间,贾蓉已经愤怒的拉起了贾宝玉,用力的扯着贾宝玉,将贾宝玉拖了出去:这里是他父亲的灵堂,贾宝玉竟然敢穿着一双大红的鞋子就跑了过来,这是根本没将他父亲放在眼里 一旁的贾蔷也是突然高声的哭了起来,哭诉贾珍可怜,灵堂上竟然被人这般羞辱:一身大红袍竟然就进了灵堂,这根本就是没将贾珍c没将宁国府c没将贾氏一族的族长放在眼里呀 贾母被贾蔷哭诉的话弄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有心直接甩袖子回荣国府,却也清楚她不能这么做:若她带着人走了,就等于承认了贾蔷哭诉的话——荣国府根本没将贾珍放在眼里,这才让贾宝玉穿着大红鞋子来装模作样的来到灵堂,明着是祭拜,可实际上却是来打宁国府的脸的。 贾赦刚刚一直在忙里忙外的张罗着丧礼的事,并不知道灵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听到这些事赶过来的时候,贾宝玉已经被贾蓉亲自丢了出去。 贾赦跟贾母“斗”了半生,虽然多半属于输的角色,可是对于贾母的性子,他却是知道的。因此一看到贾母的神色,贾赦就知道贾母要说什么,连忙对邢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将贾母扶回到内堂休息:贾母护着贾宝玉也得讲个时间场合,他贾宝玉都十岁了,难道能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穿红衣服吗? 贾赦转过头看了一下旁边规规矩矩的给贾珍磕头的卫若兰c贾琮c贾环c贾兰等人,一身素色衣服,从头到脚令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毛病:如果贾宝玉也能这样规规矩矩的,又怎么会惹得贾孜勃然大怒,在灵堂之上就闹了起来?再想一想已经被送进内堂的林黛玉林昡姐弟,还有卫若薰等人,哪个不是穿着一身的素衣,为什么偏偏贾宝玉这里出了岔子? 想到贾母一口一句的“宝玉还是个孩子”,贾赦的心里冷笑连连:林昡c卫若薰哪个不是孩子,他们穿得有问题吗?说贾兰c卫若薰等人有母亲照应,那么林黛玉姐弟呢?他可是都听说了,贾孜急匆匆的赶来宁国府,根本无暇顾及林黛玉姐弟。林黛玉在家里帮着弟弟林昡找了素色衣服,又帮贾惜春找到了素色衣服,之后又将马车外面包上白布后才赶往的宁国府,难道林黛玉就不是孩子?而且贾迎春c贾探春哪个穿得不是规规矩矩的?哪有像贾宝玉那样的?还是孩子,贾母也说得出口。 贾母本欲出口斥责贾孜的话被邢夫人突然附她耳边的一句话给打断,贾母深深的看了邢夫人一眼,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顺着邢夫人的力道转回了内堂。王夫人心疼儿子,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匆匆向贾母福了个身就追了出去。 被邢夫人扶到了内堂的一间休息室里,贾母靠在榻上,嘴里长嘘短叹,心里却在不停的思索着邢夫人今日的举动。她倒是没想到,邢夫人这个向来拙嘴笨腮的蠢货竟然说对了一句话:她在贾珍的灵堂上跟贾孜闹起来,丢的是荣国府的脸,为难的是宫中的贾元春——若是真的惹火了贾孜,她想办法为难贾元春怎么办? 虽说贾孜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年了,可是京城的这些高门贵妇们,哪个提起她不是一脸的向往与思念,哪个不是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要知道,这些贵妇的关系盘根错节,多多少少的与宫里都有些关系。只要贾孜向这些贵妇透露一点的消息,那么贾元春就彻底的毁了。 所以,刚刚贾母才顺着邢夫人的力道转身离开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贾孜起冲突,至少现在不能。至于今天的事,贾宝玉是衣着不当,可是传出去,贾孜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灵堂上,外人还好说,对贾孜只有佩服与赞叹的份:同样的事若发生在自己家,可能他们只有吃哑巴亏的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在灵堂上轰人的魄力的。 然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贾氏一族的族人那心思可就各异了:平时攀附着二府的如贾菖贾菱之流,自然觉得是看了一场好戏,看到贾宝玉被轰觉得心里很痛快;可是比较有上进心的如贾芸,心思却活动了起来:早先他倒是想求一求贾琏和王熙凤,想找个活干的;可是现在嘛,他要不要等贾珍的丧事办完了,去找一找贾孜?起码这位姑祖母,看起来要正直也靠谱得多。 贾孜则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看法,脚步不顿的又开始忙了起来。至于安抚众人的事,想必贾琏会做得很好。 在给贾珍上了香后,贾孜便拉着贾赦到了一旁,商量起了丧礼细节的事。卫诚给贾珍上了香,之后也过来帮忙了——无论是看在贾敏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贾孜的面子上,甚至单是看在贾珍在为太子办事的情分上,卫诚都不能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贾敏则在上完香后,轻轻的拍了拍贾孜的肩膀,就直接带着卫若兰向内堂走去。当然,身为长辈,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琮c贾环c贾兰等人在这里尴尬,便直接叫人跟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跟她一起离开。 “小敏,”贾孜的声音带着干涩,叫住了贾敏:“等我一下,我有事要你帮忙。” 贾敏轻轻的点了点头,直接站在了内堂的门口,等着贾孜过来。而卫若兰等人则被下人带到了林昡的屋子;至于林黛玉和三春姐妹c卫若薰等人,则在隔壁的屋子里。 “我明天亲自去道观,”卫诚想也不想的说道:“去接敬大哥哥回来主持大局。”贾珍是贾敬唯一的儿子,众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贾敬“贾珍已死”这个消息。因此,只能是由卫诚出面。毕竟,贾家的其他几个人目前都离不开。而贾孜更是要坐镇宁国府,主持大局。 贾孜点了点头,又商量了一些事后,就过去找了贾敏。 “小敏,”贾孜轻声的说道:“这段日子我照料不了你,你自己注意一点。要是累了,就去水榭休息。” 贾敏伸手替贾孜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知道。你多注意身体。这里有我大哥在,有卫诚在,有这么多人在,你别太担心了。” “我没事。”贾孜轻轻的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对了,你也知道尤氏的样子,我想请你帮忙,暂时主持着府内的事。我现在的精力实在是不够。就算是我大哥回来” 贾孜的声音淡了下去,可是贾敏却能明白她的意思:贾敬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突逢丧子之痛,心中必是悲痛无比。就算是人回来了,也定是难以主持大局,说不准还得贾孜照顾。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亦不能瞒着贾敬。 “好。”虽然知道不大合规矩,但贾敏还是点了点头:“这些琐事交给我。你负责主持大局。” 贾孜和贾敏此时绝对不知道,她们的这一个决定,直接令王熙凤大展拳脚的一番抱负之心化为了泡影,也令王熙凤心中对贾孜的芥蒂更加的深重了——在贾孜和贾敏决定之前,王熙凤已经答应了心力憔悴的尤氏的请求,帮她代为处理宁国府的内务。 尤氏和贾珍到底是十多年的夫妻,贾珍突然死了,尤氏心中的难过自然可想而知。她实在是无力处理这些事了。因此,她才与王熙凤商量,要让王熙凤来帮忙处理这些事的。可是,没想到贾孜竟直接请出了贾敏,她自然更加的乐意了。 因此,一听到贾孜的话,尤氏马上交出了府上的对牌,将贾珍丧礼的一应内务事宜交给了贾敏。当然,贾敏也正好以此为借口,拒绝去见贾母。 而王熙凤眼睁睁的看着差一点就要落到自己手里的对牌直接被贾敏收入怀中,心中自然气愤不已。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要捏着拳头,一脸善意的对着贾敏说道:“那这事就要劳累姑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侄媳妇帮忙的,姑母直接开口就是。” 贾孜自是不愿看王熙凤的样子,正好下人过来,说贾赦请贾孜过去商量棺木的事,贾孜连忙就离开了。 听到贾赦小心翼翼的提起皇商薛家的铺子里还存着一副当年给义忠老亲王准备的棺板,有八寸厚的底子,可千年不烂,他可以低价买过来给贾珍,贾孜连忙摇了摇头:“不用。找些上好的杉木就可以了。” “可是” 贾赦还待再劝,卫诚轻轻的拍了拍贾赦的肩膀,贴着贾赦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贾赦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原来天呀,我差点犯了大错。” “无事。”贾孜摇了摇头,接着才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明天可能要麻烦赦大哥哥跑一趟。” 贾赦连忙点点头:“阿孜,你我之间还谈什么麻烦呀!有事你就直说。” “明天,”贾孜抿了抿嘴角:“赦大哥哥要跑一趟顺天府,替珍儿申冤” “你说什么?”贾赦被吓了一大跳:“珍儿对嘛,我就说珍儿怎么会突然就阿孜,你就说是谁吧?我这就去打死他。” 就连卫诚都连忙瞪大了眼睛看着贾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贾珍好歹是这宁国府的老爷,是下一任的宁国公,是贾氏一族的少族长,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被人害死呢? 贾孜叹了口气,直接向贾赦说出了“赖二在天香楼盗窃被贾珍发现,愤而杀人灭口,之后逃窜”的事。 贾孜的话音刚落,尤氏就慌慌张张的找了过来:“姑姑,不好了,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游幻境&抽警幻 “慌什么?”贾孜心中清明, 眼神却带着几分凌厉的看向尤氏,怒道:“有可慌的?” 尤氏慌的自然是秦可卿的死了。可是没想到,贾孜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一般,直接扔给了贾敏。贾敏只是吩咐下去,在天香楼简单的布置一个灵堂, 又将秦可卿的弟弟秦钟接了过来, 令几个下人陪着秦钟一起守着就完了:难道她一个做儿媳妇的, 还能跟贾珍这个公公用同一间灵堂c享同样的香火c受同样的哀思不成? 秦可卿的丧事自然是十分的简陋, 除了贾宝玉知道后真心的为她哭了一场外,她的死在宁国府里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毕竟, 现在所有人都在伤心着贾珍的事,为贾珍的丧礼忙碌着, 谁又有心思管她的事呢? 就连贾蓉,都是在贾孜的强压下, 匆匆的过去看了她一眼——贾孜已经偷偷的告诉他了,秦可卿跟赖二有染,这也正是贾珍不让他接触秦可卿的原因,同时亦是贾珍丧命c赖二逃逸c秦可卿自尽的原因。听到贾孜的话,贾蓉自然早已恨透了秦可卿,又怎么愿意去看秦可卿呢?只不过,就像贾孜说的,为了宁国府的颜面, 他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是想想都窝囊。 至于顺天府那边, 因为有贾赦这个一品将军的喊冤, 又有宁国公c孝宁将军c以及巡盐御史三方势力盯着,倒是十分痛快的发出了海捕文书,全国缉拿赖二;后来,赖家亦被查封,所获财物高达十数万两,本就属于宁荣二府的物品也都发还给了二府。最后,赖家全族,不论男女,全部流刑三千里。至于这件事所引发的种种后果,更是令众人感到不可思议,世事变幻果然风云莫测,诡谲难辨。 而贾敬也如贾孜和贾敏料想的一样,听到贾珍突然死亡的消息,当时就急得吐了血。回来后,一直由林黛玉c贾惜春带着一群孩子侍候着汤药。直到贾珍出殡的前一天才恢复过来。 至于贾孜,则根本没有时间去为贾珍的死而悲伤难过。她只能坚持着处理贾珍丧礼的事,令贾珍能够安安心心的走完这最后的一程。而且,也因为有贾孜的关系在,贾珍的丧礼还是很风光的:与宁国府关系向来不错的四王八公的当家人都来了,其他另有不少的朝廷大臣们也都赶来祭拜了贾珍。 这段日子,贾孜一直在忙碌着,根本没有多少的睡眠时间——就连贾蓉和贾蔷,都在贾孜的安排下,轮流的守在了贾珍的灵堂,而得到了一点的休息。只有贾孜,一直都在里外忙活着,忙着与前来祭拜的大臣以及内着们应酬c忙着安排着水陆道场的法事c忙着停灵之后出殡的事宜c忙着敷衍前来打秋风的大太监戴权,时而还要去看一看倒下的贾敬。所幸府内事务由贾敏接手,贾孜也能放心不少。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就连贾孜自己都没有丝毫记忆:就在贾宝玉得知了秦可卿死亡的消息哭得如丧考妣c贾孜差点被气得吐血的那个晚上,她曾经有过一个极为可怕c极为恶心c极为荒唐的梦。 梦里,她孤身一人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抛去贾孜后来遇到的诡异事情,那里倒真可以称之为世外桃源:群山掩映,鲜花盛开,绿树成荫,飞瀑如练,四周充满了淡淡的花香,天边一道道彩虹架起了空中虚幻的桥梁,将一座座巍峨挺拔的山川连在了一起。 贾孜的胆子向来很大,遇到了这样的状况,心里竟然也不觉得害怕,只是纵身一跃,就直接落到了那彩虹桥上。贾孜怎么也想不到,那本来应该是虚幻的彩虹桥竟然变成了实体,踩上去完全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在这里,贾孜好像回到了孩提时代,家有老父在堂,兄长疼宠,外有挚友相伴,闺蜜情重。在这里,贾孜不再是铁血强悍c浴血奋战的沙场将军,不再需要用自己窄窄的肩膀承担起一切,不再需要负担着整个贾氏一族的兴衰,不再背负着宁国府的荣辱在战场的拼杀 贾孜的脸上是开心而张扬的笑容。她欢快的从一座彩虹桥上跳到另一座彩虹桥上,跳得累了,便直接跃下了彩虹桥,沿着山间的一条小溪,缓缓的向群山中间的一处洞府而去。洞府的门庭上是四个贾孜从未见过的,类似古篆体的文字。贾孜仰着头,认了半晌,才隐隐的辨出那应该是“太虚幻境”四个字。 “太虚幻境?”贾孜撇了撇嘴:“没听说过。不过,看这鬼鬼崇崇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既然来了,那就闯一闯吧。哼,大不了就直接把这里当成赦赦的书房,砸了。”贾孜向来不畏惧这些东西,当即直接抬步向洞府里面走去。 伸手穿过面前虚幻的石壁,贾孜的嘴角不屑的勾起:“看来,太虚幻境这个名字果然没起错。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虚的c幻的。太虚幻境,也不过是蛊惑人心罢了。” 心里这样想着,贾孜便打算离开了。可是,就在她心生离意的时候,周围的景致突然一变,贾孜莫名其妙的突然置身于一间卧室之内。这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到处是娇艳欲滴的鲜花。只有耀眼的阳光穿过窗子洒在贾孜的身上,给这令人从骨子里感到疲惫c甜腻的屋子添加了一丝的生气。靠墙的位置是一张黄花梨的大床,透过朦胧的纱帐,贾孜竟然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正翻滚在一起的两个人。 贾孜早已知晓人事,自然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脸上一红,贾孜不禁暗暗的啐骂了一句“不知羞耻”,转身便跳出了窗子,打算直接离开。 可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她明明是跳出窗子的,结果却变成了跳进窗子。 房子里的摆设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连在床上翻滚的两个人都没有变过,呻·吟的声音依然不断的传来,令贾孜感到些微的难堪。只是,贾孜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屋子: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是不停的进入这间令人恶心的屋子。 就在贾孜心里决定要直接砸了这间屋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在大床上翻云覆雨c嬉笑言闹的两个人竟然是贾宝玉和秦可卿。 想到贾宝玉才堪堪十岁,竟然就在秦可卿的勾引下做出了这样无耻的事来,贾孜怒极而笑:这个贱人,当初真应该把她千刀万剐了。 贾孜阴冷的笑声令床上的两个人迅速分了开来。贾宝玉一脸的惊慌,一副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的窘迫模样;而秦可卿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就好像刚刚被人“参观”了一场云雨之事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看到贾孜愤怒的样子,贾宝玉哆哆嗦嗦的躲了躲。接着,他想也不想的一把扯下床边的纱帐,慌慌张张的往自己的身上一围,跳下床就想往外跑。其实,由于太虚幻境的影响,贾宝玉根本不知道贾孜是谁。只是贾孜的眼神,令贾宝玉下意识的感到害怕罢了。 贾孜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踩上贾宝玉身上纱帐的一角,令贾宝玉无法逃跑,只能红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两只手紧紧的握着自己身上的纱帐,嘴唇微颤,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是谁,难道他也跟可卿做过那事吗? 想到自己刚刚跟秦可卿做的事,贾宝玉的脸更红了,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秦可卿曼妙的身体上瞟去,两只手下意识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恋恋不舍c回味无穷的表情。 也不理会贾宝玉那令人恶心的猥琐模样,贾孜直接转头看向秦可卿:她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就冲她表面上顶着贾蓉妻子的名头,背地里却与赖二勾搭成奸c最后又害死贾珍,现在竟然还敢勾引年仅十岁的贾宝玉的事,贾孜深深的觉得自己掐死她都是轻的。 更何况这秦可卿还打着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亲孙女的旗号,死皮赖脸的嫁进了宁国府,享受着本来她没有资格享受的荣华富贵,却又暗地里打着让宁国府万劫不复的主意。就冲这一点,贾孜也觉得她应该直接一刀一刀的剐了这秦可卿c再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方才能解恨。 当然了,指使秦可卿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三皇子,也应该一并剐了才是。 然而,最令贾孜觉得奇怪的是:秦可卿的脸上竟然是一副根本不认识她的模样。 “小公子也是来找奴家的吗?”慵懒的捞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肩上,赤着脚走下床榻,秦可卿笑着朝贾孜抛了个媚眼,一脸轻浮的笑容:“怎么这么看着奴家?小公子这么看着奴家,莫不是喜欢上奴家了?奴家愿意尊从小公子的一切吩咐的。”秦可卿说着,还朝贾孜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听到秦可卿的话,一直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的贾宝玉这才有胆量打量贾孜:一身男装的贾孜身上有着一种难掩的英气,飒爽英姿四字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贾宝玉不得不承认,这位令他打从心底里感到惧怕的公子长得真是漂亮。只一眼,贾宝玉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这位兄台,”已经被彻底吓傻了的贾宝玉想着话本上曾经看过的情节,一手把着身上的纱帐,一手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可否先容小弟”贾宝玉又不敢说话了,因为贾孜冰冷的眼神已经看过来了。 听到贾宝玉的话,贾孜嘲讽的勾起嘴角:没想到这贾宝玉倒是有几分的急智,竟然敢装做不认识她,怪不得能深得贾母的喜欢与疼宠呢?不过,如果贾宝玉以为他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就可以将此事糊弄过去的话,那么就真的是太单纯了——今天,她一定要让贾宝玉长长记性。 秦可卿看到贾孜微微勾起的嘴角,不由有些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笑得如此好看的人。 “小公子” 一条漆黑的鞭子直接隔开了秦可卿欲抚上自己脸庞的手,贾孜的眼睛微微的一眯,嘴角微微的一勾,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嫌脏。” “哟,”秦可卿完全不介意贾孜的嫌弃,反而笑得更加的轻狂了:“小公子说笑了。奴家可是天底下最温柔如水c最清白干净的女儿家,怎么会脏呢?不信小公子问一问这位宝兄弟!” 贾宝玉猛的点了点头:“对,可卿说得对。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骨肉,男人都是泥做的骨肉。我一看到女儿,就觉得清爽;一看到” 贾孜听得怒火丛生,一鞭子直接就甩到了贾宝玉的身上: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偏偏学这种登徒子的行径,真是气死人了。今天,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贾宝玉这小崽子,她都对不起贾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自己手上的这条鞭子。 贾宝玉自幼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又哪里经得住贾孜的鞭子。贾孜一鞭子下去,已经令贾宝玉身上起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啊可卿救我!”贾宝玉尖叫了一声,转身就往秦可卿的身后跑。看那样子,明显是想让刚刚还与他亲密无间的秦可卿替他抵挡一阵。 可是,谁也没想到秦可卿竟然一把将贾宝玉拉到了自己的身前,让贾宝玉直接迎上贾孜再次落下来的鞭子。在贾宝玉看不到的地方,秦可卿朝贾孜抛了个媚眼,嘟着嘴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一副“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的模样。 贾孜理也不理秦可卿,鞭子如灵蛇般的一转,直接甩在了秦可卿的身上。接着,鞭子如疾风暴雨一般的落下,不是落在贾宝玉的身上,就是落在秦可卿的身上。显然,贾孜是打定了要将两个人一起抽死的主意的。 贾宝玉和秦可卿互相推着对方向前,企图让对方替自己挡下这不停落下的鞭子,似乎完全忘了两个人刚刚才有过鱼水之欢。可是,由于贾孜鞭法精湛,根本不是他二人这小小的阴谋可以得逞的。再加上他二人的互相推着对方上前,两个人倒都挨了不少的鞭子,直抽得两个人哀嚎不已,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皮肤。 秦可卿终于发现了贾孜是要将她往死里抽的事实,连忙一掌推开了屋子的门,又伸手一拉贾宝玉,一起跑了出去:有这个傻小子在,好歹能帮她挡一下贾孜的鞭子。否则的话,万一贾孜直接追着她过来怎么办?要知道,她的那点子法力在贾孜的身上,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贾宝玉根本不知道秦可卿将他拉出来的真正用意,因而十分欢感激的看着秦可卿:“可卿,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废什么话,”察觉到身后贾孜已经追了上来,秦可卿连忙斥道:“还不快点跑。” 秦可卿仗着路熟,带着贾宝玉在草丛中左右乱窜,锋利的草片划得二人身上更加的狼狈了。贾孜虽然路不熟,却仗着武功高强,紧紧的跟在两个人的后面,鞭子时而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也许是慌不择路,秦可卿竟然带着贾宝玉跑到了一处悬崖边。看着贾孜已经追了上来,秦可卿想也不想的将贾宝玉往悬崖下一推。她自己则本打算直接跃过悬崖到对岸的。可是没想到,贾孜已经追了上来。贾孜手里的长鞭往秦可卿的腰上一缠,再重重一甩,竟直接将秦可卿甩了个脑浆迸裂。 “可卿救我”贾宝玉自是不知悬崖上发生的事,在不停坠落的瞬间,还在害怕的向贾孜呼救。 贾孜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贾宝玉呼救的声音,咬了咬嘴唇,心中竟没有丝毫去相救的打算:这种不肖子,死了才好。 打着摔不死贾宝玉,也要吓死他的主意,贾孜抬脚将秦可卿的尸体也踢落悬崖。接着,贾孜眼前的景色再次一变,变成了一处雕栏玉砌c富丽堂皇之所。几个轻纱曼舞c笑语晏晏的年轻女子已酒至微醺,桌子上的鲜果琼浆被扔得到处都是,好一派糜烂奢华的景象。 贾孜提着鞭子站在中央,周身泛起的煞气令这些醉生梦死的女人猛然间惊醒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冷汗涔涔,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本来对于贾孜打扰到她们而引发的不满完全被贾孜身上的煞气所吓,完全消弭于无形。 “你”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女人乍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本仙姑的府邸?” “仙姑?”贾孜的嘴角带起不屑的冷笑,指了指眼前糜烂的情景:“凭你们也配?若你这样也配称作仙的话,何其侮辱这个字?” 一群女人因贾孜的话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纷纷哀怨的看了贾孜一眼,似乎在埋怨贾孜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吾乃离恨天灌愁海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一开始说话的女人鼓起勇气:“专司管人间的风月之事” 贾孜点了点头:“原来是抢了月老的活计。你这么抢人家的活,不怕月老找你算账呀?”心里已经存了要将这太虚幻境砸得稀烂的贾孜顺口的逗着这位自称警幻仙姑的女人玩:“咦,也不对。”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贾宝玉和秦可卿的所作所为,贾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这里实在不应该叫太虚幻境,明明应该叫勾栏院才对。” 贾孜那鄙视的眼神令面前这些自称仙子的人臊红了脸。贾孜的眼神,就仿佛她们都是勾栏院里的妓·女一般,这令她们感到了羞耻。至于愤怒,看着贾孜周身的煞气,她们又哪里敢有愤怒呢? “你” “你什么你?”一鞭子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酒花,贾孜的眉毛一立:“我说得不对吗?” 警幻仙姑被吓了一个哆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道要她亲口承认自己的洞府是勾栏院吗?她怎么说得出口?不承认,贾孜手上的那条泛着寒光的鞭子她虽然不认识,可是却能感觉到,凭借自己微末的法力绝对不是对手。 “大仙莫恼。”旁边的一个仙子终于鼓起了勇气,恭恭敬敬的给贾孜磕了一个头:“本来,我等姐妹今日是在这里等另一位姐妹的。可是警幻姐姐却带了一位年轻的公子进来,说是说是担心那公子将来因为耽于美色而失去男儿应有的家国情怀,这才让可卿妹妹去陪他了解男女之事,以” 听到这里,贾孜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是哪儿来的逻辑——为了防止一个人耽于美色,所以找了个美人去让他早日了解云雨之事这是拿她当傻子了吗? 贾孜想也不想的一鞭子抽过去,直接打断了那仙子的话,怒气冲冲的道:“你当我是傻的吗?好啊,既然这样的话,为了不爱上被人用鞭子抽的疼痛,想必你们很愿意被我抽这一顿喽” 贾孜嘴里虽然在说着话,可是手上的鞭子却是不停,不断的落在这些所谓的仙子的身上,只抽得他们皮开肉绽c鲜血淋漓。 那些刚刚来清歌妙舞的人们,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仙子的模样,反而如赖二一样,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着,刚刚还有如仙境的地方此刻却是有如屠宰场一般,到处充斥着血腥与哀吟。 直到手都抽得累了,贾孜才停下自己的手臂,一脚踩在伤得最重的警幻仙子的身上,直接向旁边的一个院子走去。 警幻仙子浑身是血c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着贾孜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该死的,若是她大术已成,又何须惧怕贾孜这一身的煞气呢? 想到被自己藏在薄命司里的那套秘籍,警幻仙子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的劝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等到她大功告成的那一天,一定要找贾孜报了今天这刻意羞辱之仇。 只不过,警幻仙子却是忘了:现在秦可卿的命运已改,她又怎么可能期待其他十一人的命运会按照她设定的那般发展呢?若是那十一人的命数已变,她又怎么可能按照秘籍后面的记载,修成大功呢?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警幻仙子心里的打算,此刻她正为眼前的景象而吃惊:她都看到了什么?痴情司c结怨司c薄命司真当这里是有司衙门吗?这警幻仙子以为自己是谁呀!况且,这都是些什么名字:痴情c结怨c夜啼c秋悲c薄命——这警幻仙子对天下女子得是有多大的怨恨啊? 想也不想转回去,贾孜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经过的酒窖,不嫌费力的将里面的酒坛子挪到了这些名字就让人感到森森恶意的各司门前,想也不想的踢开紧闭的门,将酒水直接朝里面泼撒过去。 在将所有的房间都泼了一个遍后,贾孜又觉得不够,竟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装满了火油的池子。贾孜手脚麻利的用已经空了的酒坛子装满了火油,再次泼进了漆黑阴暗c散发着寒气的房间。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贾孜随手将手中的火把一抛,在毫不经意间将警幻仙子最后的希望付之一炬。 最后,在贾孜临走之前,还直接举起一块大石头,将那个装满了火油的池子砸了个大窟窿,任由里面剩下的火油流了太虚幻境到处都是。 在贾孜的身后,之前还美轮美奂的太虚幻境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警幻仙子即使咬碎了满口的牙,也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多年的谋划成为了泡影,她的大功再也没有告成的那一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出殡日&水月庵 转眼就要到贾珍出殡的日子。由于贾家的祖坟远在金陵, 因此贾珍会暂时寄灵在城外铁槛寺——这铁槛寺本是贾演c贾源兄弟在世时修建的,以便族中有人去世,能有个暂时的寄灵停放之所。因此,现在寺中的香火地亩等,还是来自于宁荣二府的供应。 贾孜早就派人过去打点好了一切, 准备好了净室房舍c新鲜瓜果c元宝蜡烛等物, 只等着时日到了, 就将贾珍的灵柩移过去寄放。 其时贾敬尚在, 贾珍也并未袭爵,可是为了表彰宁国府的赫赫战功, 当今还是大笔一挥,直接给了贾珍一个三品将军的追封, 令贾珍的面子上也能好看一点。 第二天一早,虽然贾蓉和贾蔷哭得不能自已, 可贾珍的灵柩依然还是按着选好的吉时抬出了宁国府。贾蓉当前,摔丧驾灵。后面是送殡的官客,除了与贾家关系交好的四王八公c以及王子腾c史鼐c史鼎外,冯唐c杜若c陈瑞文,京中的各位侯爷尽数来了。车马小轿,再加上随行的下人,连同前面的执事c百耍等,浩浩荡荡的, 一行摆开三四里远。 没走出多远, 就看到了路边的祭棚, 均是各家的路祭,闹哄哄的令贾孜头直疼。只不过,虽然向来不喜这种应酬,可贾孜也别无他法,只得与贾敬c贾赦c贾政等人与诸同僚在各家祭棚接了祭,又一一的表示了感谢。 好不容易出了城,贾孜也不愿意回到车轿之上,趁索性直接将林黛玉托付给了贾敏,自己则直接上了马,一边照应着前后,一边与贾琏商量一些庶物。 贾敬则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便和贾赦一起躲进了车轿里,向贾赦长嘘短叹的感慨自己虽然儿子早逝,奈何女儿孝顺,又能享到外甥女c外甥的照顾,也算是弥补了心里的一些遗憾吧,听得贾赦牙酸不已。 在贾敬看不到的地方,贾赦又是撇嘴又是龇牙的,心道:得意什么呀,当谁没有女儿似的。我也有女儿。等这边事了,我就将女儿接回去,让她天天侍候老子。还有,外甥c外甥女谁没有啊,你跟我显摆个什么劲呀 王熙凤则是因担心贾宝玉闯祸,便直接将贾宝玉招到了自己的车轿上。 而贾宝玉本来是想骑马的,可是看到外面的贾孜,便自然想也不想的躲到了王熙凤的车轿上,摆弄着手里的刚刚北静王水溶赠他的一串红鹡鸰念珠。心里一时想起了这几天在宁国府见到的林黛玉,想着等到回去就将这念珠送给她,她一定会喜欢的,然后就会陪他一起完了,那个林昡也不会见到他就龇牙了;一时又想起了秦可卿的弟弟秦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贾氏家学,在家学里没有他陪伴,真的是十分的无趣;一时又想起了北静王水溶那丰神俊朗c玉树临风的姿容,心中羡慕不已,总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结交一番才是 就在贾宝玉一路的胡思乱想中,一行人到了一户农庄。大家纷纷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歇歇脚,洗洗手,换换衣衫,简单的整理一下再行上路。 贾宝玉闲不住,便带了小厮到处玩耍。贾宝玉自幼娇生惯养,根本没见过田间物什,自然是看什么都新鲜了。旁边的小厮也是投其所好,笑眯眯的凑到贾宝玉的身旁,向贾宝玉讲着诸般物件的用处。贾宝玉虽听得开心,可是一转眼也就丢了开去。 “那是什么?”贾宝玉指着不远的地方好奇的问道。 小厮顺着贾宝玉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廊下放着一辆纺车,纺车旁坐了一个小丫头正在纺线。单看贾宝玉的手势,也不知道贾宝玉指的到底是纺车还是正在纺线小丫头。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暧昧眼神。其中,一个叫茗烟的小厮一脸谄媚的笑道:“那是一个小丫头正在用纺车纺线。” “纺车?”贾宝玉一脸的新奇:“走,我们去看看。”说着,贾宝玉直接带着几个人走了过去。 小丫头并没有搭理突然走过来的人,奶奶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家里会来一些歇脚的贵客,想必这几个就是奶奶口中的贵客了。奶奶还特意的叮嘱她,让她乖一点,不要跟贵客吵架。可是,这几个贵客为什么看起来就特别的讨厌呢? 只不过,贾宝玉向来就有一个怪癖:你越是不肯搭理我,我越是偏偏要招惹你。因此,看到小丫头不理他,他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伏低做小的哄着小丫头说话,甚至还要动手帮小丫头纺线。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小丫头被贾宝玉缠得心烦,眉宇之间也是极为的不耐,直接一把推开贾宝玉:“我都说了你不会,你难道听不懂吗?万一弄坏了怎么办?”显然,如果贾宝玉再纠缠下去,这小丫头绝对不会再顾着奶奶的嘱咐,一定会直接动手,将贾宝玉给打一顿。 贾宝玉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的林黛玉和贾惜春。 “林妹妹!”一看到林黛玉,贾宝玉顿时就忘了面前这个小丫头,连忙开心的朝林黛玉的方向跑过去,完全不顾自己身边的小厮正在不依不饶的数落着那个纺线的小丫头。 林黛玉正和贾惜春讲着那些锄头c犁等物的用途——毕竟,她在扬州时也在家里的庄子上,自己亲手种过蔬菜和粮食,此刻见到这农庄里的物件,竟觉得十分的亲切与欢喜。而贾惜春从小就一直住在荣国府里,自然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因此,听到林黛玉头头是道的解说,不禁听得有些呆了,甚至恨不得自己也能跟林黛玉一样,开个园子,亲手种上几样蔬菜。亲眼见证着种子从破土到发芽,从生长到成熟的全过程。 只不过,本来聊得兴致勃勃的小姐妹两无意间一抬眼,竟然看到了贾宝玉纠缠着坐在廊下纺线的那丫头的场景。看着小丫头眼里毫不掩饰的不耐,林黛玉和贾惜春的心里竟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同一个声音:“打他,打他,打他” 奈何最终那厉害的小丫头并没有真的动手将贾宝玉暴打一顿,反而让贾宝玉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林黛玉偷偷的一撇嘴,给了自己身边的香菱一个眼神,直接拉着贾惜春的手,向来时方向走了过去。 贾宝玉看着林黛玉直接拉着贾惜春的手走了,不由愣在了那里,一脸委屈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那副样子,就好像是林黛玉和贾惜春抛弃了他一般。 香菱看到贾宝玉这番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恶心,心里对贾宝玉更加的不耻:深觉得林昡一看到贾宝玉就手痒真是太有道理了。因此,看着贾宝玉一直盯着林黛玉和贾惜春离开的方向,香菱好不容易等着她二人的身影不见了,也连忙跑去找人了:就算是贾孜忙,还有贾敏呢!再不济,还可以找贾敬c贾赦。总之,绝对不能给这贾宝玉任何败坏林黛玉名声的机会。 王熙凤忙完了一切找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贾宝玉那副垂头丧气的委屈模样。 “宝玉?”王熙凤连忙走过去,拉着贾宝玉的手,关心的笑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凤姐姐说说,凤姐姐给你报仇去。”说着,王熙凤不善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贾宝玉身边的几个小厮的身上,一副“敢让宝玉受委屈,我要你们好看”的模样。 “二奶奶,”贾宝玉的小厮茗烟连忙抱屈的叫道:“这可真不是奴才们的错呀!明明是明明是” 不得不说,茗烟的这副表情和语气十分的到位,既表现出他们的清白无辜,又表现出贾宝玉真的是受到了别人的欺负,更是表现出了他的忠心为主。最重要的是,这话还奉承了王熙凤,表明只有王熙凤才能替贾宝玉报仇。 王熙凤果然被茗烟的话哄得十分的开心,不由笑骂道:“这小崽子,就你会说话。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茗烟假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向贾宝玉,接着才又做了一副狠下心来的表情:“还不是那林姑娘和四姑娘。她们竟然将宝玉扔在这里,理也不理。”由于贾迎春生病,贾探春有事,因此,这次贾珍出殡,跟来的女孩子只有林黛玉和贾惜春。至于卫若薰,则是因为年纪太小,而被贾孜和贾敏留在了城内。 王熙凤笑了笑,哄着贾宝玉道:“我当是什么事呢,那林姑娘和四丫头哪里是将宝玉扔在这里呀,她们这不是得去那个孜姑姑那里侍候吗?等到这里的事了了,我们回到城里,她们就能陪你玩了。” 听到王熙凤提到贾孜,贾宝玉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了。至于王熙凤说的话,贾宝玉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嗯,就是因为贾孜在,林黛玉才没有时间陪着他玩的——唉,要是贾孜不在就好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大家便各自上了车子,一路顺畅的到了铁槛寺。铁槛寺里的僧人接了灵,之后又是演佛事,又是设香堂的。贾珍的灵柩安置在偏殿,贾蓉和贾蔷在内室相陪。 贾敬c贾赦c贾政等人在外间招待亲友,一一谢过了众人;内堂的女眷则都是由贾孜来张罗的,一些显贵的诰命先行离去,之后才是一些送葬的女眷。直到接近下午才散尽了。 至于贾孜,则需要等到做过了三日安灵道场才能离去。贾敏主动的留下来陪着贾孜,因此,林黛玉和贾惜春则被提前送了回去;邢夫人c王夫人等人也先行离去了,留下了王熙凤。 不过,令贾孜没想到的是,贾宝玉竟然留下了。当然,贾孜不知道的是,贾宝玉不只留下来了,还留下了另一个她根本没想到的人:秦可卿的弟弟秦钟。 由于在贾珍丧事的期间,秦可卿也死了。而秦可卿身为儿媳,并不能跟贾珍一起送葬,因此便提前送到了铁槛寺里,只等待什么贾氏一族人回金陵,之后再将秦可卿的灵柩一起送回金陵——秦可卿嫁给贾蓉,并未产下子嗣,只能让弟弟秦钟来这里照应了:至于秦钟的想法c会不会害怕,这还真不是贾孜所要考虑的问题。 按理来说,贾宝玉是应该要和王夫人一起回去的。可是,奈何贾宝玉乍来郊外,自然流连,怎么也不愿回去。因此,王夫人无奈,只得把贾宝玉托付给王熙凤,让王熙凤照料。王熙凤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贾宝玉既然留下来了,那么与他约好的秦钟自然也就留下来了。 当然,这些都不在贾孜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他们不撞到自己的手里,贾孜自然也不愿意跟他们惹那份闲气。 “小孜,”眼看着铁槛寺里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贾敏拉了拉贾孜,小声的道:“不如我们去附近的水月庵住吧。”看了看四周乱糟糟的人群,贾敏皱了皱眉:“这里乱哄哄的,那边还能清静一些。你这段日子也没休息好” “怎么?”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心疼我呀?那好吧,我去跟我大哥说一声。你等我一下。” 看着贾孜的背影,贾敏挥了挥小拳头,悻悻的嘟囔道:“谁心疼你了” 在跟贾敬交待一声后,贾孜才笑着走了回来,捏了捏贾敏的脸:“你叫丫环婆子的自己搭车子去,我带你骑马。” 贾敏惊喜的看了看贾孜身后的骏马,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在贾敏安排好了要跟着的丫环婆子后,贾孜便直接翻身上马,同时朝贾敏伸出手:“来吧,把手给我,我带着你私奔。” 贾敏笑眯眯的将手搭在贾孜的手上,一脸调皮的样子:“只要你的探花郎愿意的话,我无所谓。” “只要”朝贾敏眨了眨眼睛,贾孜微微的一用力,直接将贾敏拉上了马背,安置在自己身前,同时,嘴里毫不吃亏的说道:“你舍得卫诚的话,我便舍下一切,与你浪迹天涯。”话音一落,贾孜便双脚一夹马腹,在众人的注目中,带着贾敏“私奔”了。 贾敏用力捏了贾孜胳膊一把,娇嗔着道:“去你的。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凶巴巴的,”贾孜笑道:“真不知道像了谁了。坐好了。” 马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贾敏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副回忆的语气:“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骑马,还是你带着我的呢!” “怎么不记得呀?”贾孜笑道:“当时我们大概是五岁吧?那次也是我骑马带着你。结果我们两个差一点从马上摔下去。幸亏爹爹和叔叔在,及时把我们两个拉了起来。否则的话,我们两个可就破了相了。” “你还说,”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贾敏偷偷的拧了贾孜一下,娇嗔着说道:“当时你怎么污蔑我来着?让我想一想啊” 贾孜不依的叫道:“我哪有?你可别冤枉我。像我这么正直的君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污蔑别人的事来?” “哼,”贾敏气哼哼的说道:“你少耍赖。当时,你说我们两个之所以会摔下马,完全是因为我太重了,连马都不愿意被我骑。” 贾孜一副怀疑的语气:“我还干过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你还敢忘了?”贾敏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当时我还挺难过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是你第二次骑马。” “还有这种事?”听到贾敏一说,贾孜这才记起好像真的有过这么一回事:自从两个人骑过马后,贾敏是有一小段时间不理她。贾孜还以为她是被贾母禁足了呢。当然,最后贾孜拿着从街上买来的零食,偷偷的钻进贾敏的屋子,才将人哄笑的。 贾敏就笑:“哼,明明是你骑术不精,还非要赖到我的身上。当时我就想啊,这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就是你了” “后来,”贾孜也笑了:“爹爹就罚我抄书。” 贾敏一副“我知道”的模样:“你肯定是扔给敬大哥哥和我那傻大哥了,对不对?” “当时你也不肯理我,”贾孜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只能找别的外援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大哥那个人啊,只要一脸委屈,他哪能扛得住事呢!” 水月庵离铁槛寺不算远,在贾孜和贾敏的谈笑间,很快就到了。贾孜倒是没怎么来过这里,可贾敏明显是来过的。 庵里的老尼净虚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智善c智能迎了过来,并将贾孜和贾敏接到了里面。过了一会儿,王熙凤和尤氏竟然也带着贾宝玉和秦钟过来了。 看到贾宝玉和秦钟竟然过来了,贾孜就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王熙凤这是想干什么?她把贾宝玉带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不知道贾宝玉已经满十岁了吗? 至于尤氏那边,贾孜倒是不那么生气:虽然她是贾珍的妻子,可是贾珍那里有贾蓉和贾蔷在,还有贾敬在,她自然是不大方便的。所以,她过来这边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她怎么看贾宝玉和秦钟怎么别扭:这里可是尼姑庵,他们两个半大的小子过来算什么事呀? 贾敏自然看出了贾孜对于贾宝玉到来的不满。只是,她更清楚现在不是贾孜发脾气收拾贾宝玉的时候,只能暂时将贾孜带出去。 之后,贾敏带着贾孜在附近闲逛,王熙凤和尤氏在庵里和净虚老尼聊天,贾宝玉和秦钟则是在大殿上和那小尼智能玩耍。 贾敏本就是带贾孜出来散心的,便与贾孜随意的聊着她们两个小时候的事,逗得贾孜直笑,笑贾敏心里有个小账本,竟然一笔一笔的记着自己的小黑账 贾孜和贾敏是在天黑了之后才回去的:这个时候回去才好,回去了就直接睡觉,不用看贾宝玉和秦钟,也不用生气。由于贾家这次来的人比较多,丫环婆子也跟了一堆。因此即使贾孜和贾敏回去得晚了一点,也不觉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贾孜和贾敏怎么都没想到,她们两个一晚回去,竟然会见到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 说来,也要怪贾宝玉等人倒霉。水月庵里的小尼姑智能,自幼便在这庵堂里,又常在宁荣二府出入,与贾宝玉自然相熟,与秦钟更是交情匪浅。智能爱慕秦钟的风流俊俏,秦钟爱慕智能的容颜妩媚,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只是,平日里两个人的机会并不是很多。秦钟既不可能整天往水月庵跑,智能也不可能时时往外面跑。因此,这一次在水月庵里一见,眼角眉梢里的情意更是连藏都藏不住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连贾宝玉都察觉到了。 若他们两个只是眉来眼去c言语调笑一番的话,可能还真不会出什么事。然而,天黑了以后,秦钟竟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钻进了智能的屋子。 贾宝玉此时已通人事,听到秦钟以小解为借口跑出去,自然就知道秦钟干什么去了。因此,他便蹑手蹑脚的跟在了秦钟的后面,打算吓唬他二人一下。 只不过,令贾宝玉没想到的是,他那蹑手蹑脚鬼鬼崇崇的模样正好被贾孜和贾敏逮了个正着。贾孜与贾敏聊了一下午儿时的淘气事,看到这样的场景,难得的起了调皮的心思,竟不由自主的跟在了贾宝玉的身后。 贾孜仗着武艺高强,身手矫健,自然不会畏惧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的贾宝玉。而贾敏,只要有贾孜在,她就什么都不怕:贾孜自会保护她——就如同她们儿时的那次差一点落马一样,贾孜直接将自己垫在了底下:若两个人真的摔下去的话,做肉垫的那个,绝对是贾孜。 贾宝玉并不知道他的身后跟了两个人,他正沉浸在恶作剧即将成功的喜悦中。 趴在门边,听着黑暗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嬉笑之声。等到两个人的亲热到了关键时刻,贾宝玉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一把将秦钟和智能给按在了炕上。 这一下,自然将秦钟和智能吓得够呛。看到自己的恶作剧果然成功,贾宝玉开心的拍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怎么样,看到我过来,是不是吓了一跳?” “宝玉你怎么那么讨厌呀!”智能笑嗔道:“都吓死我了。” “真的吓死了吗?”贾宝玉笑得十分的开心:“我看看,我看看” 这边贾宝玉和智能笑闹,那边秦钟已经笑着点起了炕边的油灯。结果,一点上油灯,他就彻底的被吓住了。 贾孜和贾敏绷着脸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不大的炕,秦钟和智能浑身赤·裸的抱在一起,而贾宝玉虽然衣着整齐,可是却正和智能笑闹,手也放在了智能左边的胸口,一副要察看智能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的模样 “宝玉你”贾敏一脸的失望,完全没想到贾宝玉竟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贾孜点了点头:“好,很好,贾宝玉,你好得很啊!来人。”贾孜大喊了一声,惊动了附近守夜的护卫——这庵里本来是没有守夜人的。只不过由于贾孜c贾敏等人过来了,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贾敬和卫诚不约而同的派来了府中的护卫,保卫她们的安全。因此,贾孜这一声,直接就喊来了宁国府的护卫。 “将他们两个,”贾孜直接一指还呆愣在炕上的秦钟和智能:“给我绑了。还有,把那净虚也给我找来,我倒在看看,净虚要怎么说?” 贾敏自然也没有阻拦。纵然是她出嫁后与荣国府那边的关系很不好,可她还是知道这智能是经常出入荣国府的。想到荣国府里的大小主子,尤其是几个姑娘,与这智能的关系都很不错,贾敏就从心里觉得恶心。 净虚被贾孜的丫环找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安的:别是她求王熙凤的事,王熙凤又要推了吧?有钱都不赚,那不是傻子吗?结果,她一上来,就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徒儿智能半裸着身子,跪在大殿里,再看一看旁边同样半裸着的秦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就连王熙凤和尤氏都被吓坏了:她们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佛门清净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听到贾宝玉明明知道却不阻拦,甚至还和他们一起嬉闹,一时之间,就连王熙凤都想不到办法帮他了。 “姑姑,”怀里抱着完全被吓坏了的贾宝玉,王熙凤最终还是开口替贾宝玉说话道:“总的来说,这事也不关宝玉的事吧?完全是这两个小崽子的错啊” 贾敏不赞成的看着贾宝玉和王熙凤那亲密的样子,冷冷的道:“你这话是何意?难道宝玉他不知道那秦钟需要为他姐姐守孝吗?难道他不知道智能乃是佛门中人吗?而且他”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贾敏都觉得很羞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说那么多做什么,”贾孜拍了拍贾敏的手:“把他们两个给我绑回秦家,告诉秦老爷子,他们两个人做了什么好事。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替他把儿子和儿媳送回去。” 本来,贾孜是没打算这么轻松的放过秦钟和智能的,可是后来一想:这事关她什么事呢?人家秦钟要不要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守孝c这里到底是水月庵还是风月庵,与她有关系吗? 至于贾宝玉,看着他和王熙凤那副理所应当的亲密模样,贾孜竟莫名其妙的觉得贾琏的头顶有点绿呀! “至于宝玉吗?”贾孜想了想,微微的勾起嘴角:“我会跟二堂兄商量一下,看一看他要不要跟秦家抢儿媳妇?”贾孜的话音一落,直接就拉着贾敏回了内室,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情景。 尤氏看着贾宝玉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想到前几天贾氏跟她说的话:只要她懂分寸,贾蓉和贾蔷自然会好好的照顾她 “凤丫头,你再劝一会儿宝兄弟吧,”尤氏连忙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贾孜和贾敏回到内室,也都没有了聊天的心思,直接便休息了。而尤氏则一直踌躇的看着贾孜,一副有话想说c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胆包天&怒火起 “说吧, ”看着面前犹犹豫豫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尤氏,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事?”贾孜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因此,身边人有事都喜欢找她商量。只是,每次一遇到有人用这种欲言又止的目光和那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看着自己, 贾孜的心里都会下意识的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将要发生一样。 尤氏满眼矛盾的看着贾孜:“姑姑”其实, 尤氏是真的想将昨天在水月庵听到的那件事告诉给贾孜的。只是, 她和贾氏几乎从来没有相处过,除了年节基本的往来, 平日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不过, 尤氏并不太懂律法。可是想到昨天净虚那老尼姑托王熙凤办的事,她直觉的感到不大好, 觉得她既然知道了,就不应该瞒着贾孜。 “你觉得,”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我将小敏甩下,又将你带了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前一天晚上贾孜就感觉到了黑暗中尤氏一直在看着她。只不过,当时贾孜实在是觉得有些心累,便假意没察觉到尤氏的目光。直到今天一早, 看着尤氏还是那副表情, 贾孜才借着要过去铁槛寺那边看一看情况的借口, 将尤氏单独的带了出来。 然而,贾孜没想到的是,都到了这样的情况下了,尤氏还是不肯直接说出到底有什么事。因此,最终贾孜只能是自己开口问了:她可不习惯那种猜来猜去的感觉,真的是太累了。 尤氏犹豫了一下,才一脸心虚的开口说道:“昨天下午,您和敏姑姑出去的时候,侄媳也觉得疲乏,就先眯了一觉。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侄媳听到那水月庵的净虚老尼跟凤丫头说了一件事。”其实,尤氏本来是打算私下里劝一劝王熙凤的:这件事她听着就觉得不大对劲,因此便想要暗地里劝一劝王熙凤还是不要沾手这件事为好。只是,想到王熙凤的性子,尤氏马上就熄了劝阻王熙凤的心思:别到时候她没得着好,还白挨了一顿骂。 “偷听就偷听呗,”看着尤氏那一脸心虚的模样,贾孜好笑的道:“何必摆出这样心虚的模样?说吧,她们说什么了?”经过昨天晚上见到的事,贾孜对水月庵的印象已经非常的差了。因此,听到尤氏说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意外:估计是那老尼姑又想出什么妖蛾子了吧?莫非是想将自己的另一个徒弟送给贾琏做小,所以才找王熙凤商量?不过,王熙凤看着可不像是那么大度的人。莫非是那老尼姑自己看上假正经了?所以找王熙凤保媒。哈哈要是那样,可就有乐子瞧了。 “侄媳偷听到那老尼和凤丫头说,”尤氏顺着贾孜的话笑了笑:“长安县有一个姓张的财主,他有一个女儿叫做金哥的,有一日在庙里上香时被长安太守的小舅子看上了。” 听到这里,贾孜挑了挑眉,插嘴说道:“难道那老尼姑还要兼职媒婆不成?哼,教出了那样下作的徒儿来,我看她应该是老鸨才是吧!” “姑姑说话可真逗。”尤氏笑道:“虽然李衙内一眼就瞧中了张金哥。可是,这张金哥却早已许配给了长安守备的公子” 贾孜挑了挑眉毛:“于是,那太守的小舅子就逼婚强娶了?呵,那太守胆子够大的啊,真以为长安是他的地盘了?难道他就不怕御史弹劾他吗?”其实,这种以权势压人的事,真的是屡见不鲜的。只不过,贾孜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事与荣国府能扯上什么关系:难道是守备或者是张财主想通过荣国府,向御史台告发那长安太守? 尤氏摇了摇头:“是张家自己想退了那守备家的婚事,将张金哥嫁给太守小舅子。”想到这件事,就连向来不理会这种事的尤氏,心里都骂净虚那老尼姑太不地道c太不干人事了:既然那张金哥已经许配给了守备家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嫁太守的小舅子呢?就算是张家有这个打算也不行啊。这种缺德事,是她一个佛门中人应该做的吗?不过,想一想智能和秦钟做下的事,尤氏又突然恍然大悟:净虚是水月庵的主持,可这水月庵又哪里是一方净土呢?既然这样,净虚做出这样的事来,倒也不足为奇。 “一女二聘?”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那张家的胆量不小啊!难道他就不怕两家联合起来告他们家骗婚?就算那两家不联合也够戗啊!那张金哥一定不是那财主亲生的吧?要不然,他家怎么会这么破坏自家女儿的名节?”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张财主家恐怕也得落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声吧,甚至他们整个一族的女儿的名声,都会被这件事给毁了的。 听到贾孜的话,尤氏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愣,接着才说道:“姑姑果然睿智。这种事侄媳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说这些废话了。”贾孜直接打断了尤氏溜虚拍马的话:“说吧,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贾孜很清楚,如果只是一女二聘的事,那净虚老尼绝对找不到王熙凤的身上。那么,净虚就一定是帮其中一家说话的。只是,到底是三家中的哪一家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家为什么会找净虚帮忙呢?他们怎么会知道净虚一个老尼姑能一定能帮得上他们的忙呢?难道净虚曾经打过宁荣二府的旗号在外招摇过,所以才会惹上这样的烂摊子?若真是这样的话,净虚那老尼姑就真的该死了。 “这问题就在这里了,”尤氏抿了抿嘴角,轻声的说道:“那太守的小舅子不肯放弃,定要娶张金哥为妻;而那守备一家却又不肯退亲,硬说人是他们先订下的。” 想到自己刚刚的猜测,贾孜皱紧了眉头,略微的有些无奈:“净虚到底受的是哪一家的请托,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对贾孜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当然,最好不要是那守备一家:宁荣二府本身就是军功出身,现在宁荣二公在军中的威信c她在军中的人脉还被当今忌惮着,宁荣二府可千万不能再与军中的势力扯上什么瓜葛了。否则的话,那宁荣二府就真的是找死了。 “是张财主家。”尤氏连忙回道:“据净虚说,这张家是之前她在长安县善才庵出家的时候认识的。这次,张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求到她的头上。” 贾孜一脸的不屑:“听她胡说。她应该是收了张家的钱了,所以才这么积极的替张家想办法的。”听到不是守备,贾孜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吗,一个老尼姑能认识什么重要人物啊,竟然认识了最无权无势的一家。 尤氏瞠目结舌的看着贾孜,完全没想到贾孜竟然一语中的,一猜就知道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银钱勾当。因此,尤氏竟越发的觉得自己将此事告诉给贾孜是最正确的举动。否则的话,万一将来贾孜知道了这件事,知道了她的知情不报,岂不是就糟糕了? “姑姑说得可真是太对了。”尤氏赞道:“侄媳听那老尼说,将来事成,张家愿意付三千两的谢仪给凤丫头,算是对她成人之美的感激。” 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直接将手掌摊开竖到尤氏的眼前:“至少五千。”看着尤氏好像没大明白她的意思,贾孜心里不禁有些叹气:“我是说,那张家许诺的谢仪至少五千两。你以为,那净虚老尼会给人白干活?” 看着贾孜侧着头看着她的样子,尤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没想到,那老尼姑竟然这么黑?给带个话就至少赚了两千两?怪不得她那么积极的游说凤丫头帮忙呢!”想到昨天无意间听到的净虚与王熙凤的话,想到净虚那般又是游说又是激将的话,尤氏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老妖婆,太不是东西。” 看到尤氏的表情,贾孜暗暗的心道:“你也别当那王熙凤是好东西,这种事她肯定没少干。要不然的话,那老尼姑怎么不找别人,非找王熙凤呢?难得是想借王子腾的权势?” “那老尼姑想让王熙凤做什么?”抿了抿嘴角,贾孜索性直接问道:反正这种事她猜也不好猜,还不如直接问呢! 尤氏想了想,低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本来那老尼姑是想将事情托付给西边府里的太太的” “太太?”贾孜挑了挑眉:“谁是西边府里的太太,你心里没数吗?”想到这一点,贾孜都觉得好笑:本来应该是老爷的人变成了大老爷,本来应该是太太的人变成了大太太,本来应该是依附于贾赦一家而生的贾政一家反倒是鸠占鹊巢,成为了众人老爷c太太?难道他们真的当当今让贾赦袭爵的旨意是摆着玩的吗? 尤氏一脸不解的看着贾孜,完全不明白贾孜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大家十多年来,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姑姑是说大太太” “唉,”贾孜叹了一口气:“当今明旨,荣国公嫡长子贾赦袭一品将军爵。”看着尤氏还是没反应过来,贾孜不禁有一丝的无奈,直接把话挑明了:“换句话说,当今说了,现在荣国府的主人,名字叫贾赦。” 尤氏震惊的看着贾孜,双手捂住了嘴巴:“那岂不是”经过贾孜的提醒,尤氏顿时流了一身的冷汗。其实,他们虽然都知道贾赦才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贾政夫妻当成了荣国府的主人,习惯了有什么事都找贾政c找王夫人商量。可是,在当今那里,那府第本来应该是属于贾赦的,贾赦才是荣国府的主人。若真有一天当今追究起这件事来,他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忤逆了当今的圣旨,那么? “这件事就要看赦大哥哥怎么办了。”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还是说回正题吧!那净虚老尼要王熙凤,或者说是王氏做什么?”在贾孜看来,只要贾赦能舍了脸皮去告状,贾政一家绝对得灰溜溜的从荣国府滚蛋,就算是贾母再怎么护着贾政都一样。只不过,贾赦在这件事情上窝囊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狠下那个心来的。 “哦。”听到贾孜的话,尤氏才发现自己和贾孜的话跑得太远了,连忙将话题转了回来:“那净虚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说西边府里的老爷与长安节度使” 贾孜挑了挑眉:“云光?”虽然贾孜不再军中已久,可是对于军中的一些将领和官员还是知道的。据她所知,这云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抢功以外,没有半分的才能。只是,她没想到,荣国府那边竟然与云光有联系?不过,这个老爷指的到底是谁呢:贾赦吗?荣国府的人什么时候把贾赦当老爷了;贾政吗?可凭贾政一个连举人都没中过c靠祖荫得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并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c京中掉下块招牌就能砸倒十个八个的从五品小京官,凭什么能指使得动云光? “那节度使好像是姓云的。”尤氏点点头:“侄媳听净虚和凤丫头说,让府里的老爷给那云节度使写一封信,说是让那云节度使和那守备说一声,让那守备主动退了张家的亲事,想那守备也不敢不从。” 贾孜倒是没想到那净虚,或者说是张家,竟然打着这个主意。只不过 “王熙凤应了?” 尤氏点点头:“应了。说是这两天就拿了琏兄弟的名帖,给那云光去一封信,就能了了这事了。”拿贾琏的名帖,打得必然是荣国府的旗号了。 “王熙凤是不是疯了?”贾孜突然怒道:“私自结交外官?她是嫌琏儿的命长吗?琏儿怎么就娶了这么的东西”贾孜真没想到,王熙凤竟然还真的丝毫不顾念夫妻之情,硬是把贾琏往火坑里推。当然,贾孜绝对不会想到的是,王熙凤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单纯的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耐,顺便将那三千两银子收入囊中罢了。 贾孜的勃然大怒令尤氏吓得缩了缩脑袋:“姑姑,侄媳听完这件事后,怎么都觉得不妥。这才找姑姑讨个主意。”尤氏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让贾孜这么愤怒。想到王熙凤犯下的过错,竟然要让自己来承担贾孜的怒火,尤氏的心里对王熙凤这个不知轻重的妯娌也产生了不满。这种不满也导致尤氏直接决定,这件事绝对要死死的瞒着王熙凤,不向王熙凤吐露丝毫的风声,让王熙凤自己折腾去吧。等到折腾得贾孜烦了,直接抽她一顿,才算是还了今天她替王熙凤倒霉的仇。 深深的看了尤氏一眼,贾孜最终点了点头:“这事你做得对。其实,私自结交外官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的事,尤其这结交的还是武官。若是被人举报,琏儿的麻烦就大了”想到尤氏可能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贾孜耐心的向尤氏解释着。 尤氏嫁到贾家十多年了,是亲眼看着贾琏如何由一个孩子长到今天这样的。因此,她是不愿意看到贾琏出什么意外的:“姑姑,那琏儿那边” “你什么也不用说,交给我处理。”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尤氏:“尤氏,我这些年不在京中,珍儿”提到贾珍,贾孜的心里还有有一丝的刺痛:“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其实,贾孜从来不担心贾敬:贾敬进士出身,对于这种事向来都是置之不理的。而且,他的名帖,也不可能会交给贾珍或者府里任何一个人。因此,这样的事贾敬在宁国府当家的时候自然不会发生。可贾孜却是不好说了:毕竟,贾珍连在给儿子选媳妇这样的事情上都会折腾出不小的事来,更何况是这样有直接好处的事呢! 尤氏直接摇了摇头:“这个侄媳真的不知道。不过,老爷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姑姑你有所不知。咱们府里老太爷从来都是不管这件事的。而且在他们大家的眼里,咱们府上是不如西府的。因此,真有什么事,他们也都是直接求到了西府那里,压根就不会考虑咱们府上的。” “这样才好。”贾孜轻轻的拍了拍尤氏的肩膀:“没有那些乱糟的事,咱们府里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尤氏点了点头:“侄媳明白。侄媳是不会做出凤丫头那样的事的。”刚刚贾孜和尤氏讲了一些律法上的事,听得尤氏直害怕:与钱比起来,命更重要。因此,她还是按贾孜说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嗯。”贾孜轻声说道:“等到回去了,你们就安心的守孝。至于其他的事,由我来安排,你不用费心。” 接下来,贾孜直接叫人盯住了王熙凤那边,坚决不能让她的书信送到长安那边去。因此,当揣着贾琏的名帖和王熙凤着人写的书信的来旺刚刚一出城门,就直接被贾孜的人给抓住了,并扭着送到了贾孜那里。至于净虚老尼,贾孜也找人查了她的事,后来直接将证据往衙门一递,很快那老尼就被发配到了岭南。 贾珍三天的安灵道场做完,贾孜等人才启程回京。至于贾宝玉,则在第二天就被贾敏命人送回了荣国府,并带信给让贾母,让她严加管教。虽然贾敏知道她说了也等于白说,可是她说还是得说一声的。 事情也果然如贾敏所料,贾母知道了贾宝玉在水月庵里发生的事后,便直接将责任全部推在了秦钟和智能的身上,对着贾宝玉倒是一顿的好哄。同时,贾母又将贾孜与贾敏胳膊肘埋怨了一大通,说她们一点都不像贾宝玉的姑姑,反倒像是仇家。 贾孜自然是不在乎贾母的看法的。在将贾敏送回了卫府后,就直接回了林府:林黛玉和林昡可比贾宝玉重要多了。当然,一回到林府,贾孜先见到的,就是在院子里练功的林昡。 “娘”看到贾孜,林昡想也不想丢掉手里的短剑,直接朝贾孜扑了过来:“你可算是回来了,昡儿都想你了。”林昡双手抱着贾孜的脖子,亲了亲贾孜的脸颊:“娘,你可不能再扔下我不管了。” 看着林昡一身素衣c满身是汗的模样,贾孜温柔的给林昡擦了擦脸上的汗:“昡儿这几天乖不乖呀?” “乖。”林昡重重的点了战头,接着又看到贾孜那副怀疑的样子:“娘,我真的可乖了。不信你问姐姐和惜姐姐。” “走。”贾孜亲昵捏了捏林昡的鼻子:“娘带你看姐姐去。” 贾孜一路抱着林昡进了内院,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看书的林黛玉和贾惜春。 由于宁国府的几个主子这几天都在铁槛寺那边,而贾惜春的年纪尚小,又常年不在宁国府里,因此贾孜便直接将贾惜春送到了自己的家里,既可以与林黛玉做伴,又能散散心。至于回荣国府的事,贾惜春自己都不提。 “娘!” “姑姑!” 看到贾孜,两个小姑娘连忙迎了过来,并关心的看着贾孜,询问贾孜一路是否辛苦。林黛玉又连忙张罗着让下人帮贾孜准备洗澡水和食物,以备贾孜等下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再睡觉。 贾孜抱着林昡坐了下来,笑着问了问林黛玉和贾惜春这两天的情况,又嘱咐好丫环下人照顾好两个小姑娘,就直接去梳洗了。当然,她顺道拎走了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的林昡。 直到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贾孜连饭也顾不得吃,便直接往卧室里面走。结果,一进到卧室,就看到已经洗好了澡,正在自己床上打滚的林昡:“娘,我要跟你睡。” “怎么了?”贾孜笑着捏了捏林昡的脸:“自己睡害怕?” “哪有?”林昡不依的抱住贾孜:“我是怕娘害怕。” 贾孜笑着抱着林昡躺到床上:“好,是我害怕,所以才要昡儿来壮胆,好不好?” “娘,”过了一会儿,在贾孜以为林昡睡着了的时候,林昡突然往贾孜的方向拱了拱:“咱们什么时候回扬州啊?我都想爹了。”贾孜带着林黛玉和林昡离开扬州已经有两个来月了,从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林海这么长时间的林昡当然会想他了。就是贾孜,自从和林海成亲后,也没有和林海分开这么久过。 贾孜看了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头发的林昡,心说:“我能说我也想他了吗?” “怎么,”贾孜轻轻的揉了揉林昡的头:“想你爹了?”其实,贾孜也很担心林海。只不过,这段时间宁国府确实是离不开她,她只能留在京城,主持着宁国府的大局。现在,只要贾珍的官司一了,她就应该可以启程回扬州了。 只是,这个时候贾孜压根就没想到,贾珍的官司背后竟然还有引发了那么多的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风云变&帝王换 “所以说, ”冯唐的脸上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笑容:“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在朝堂上就吵了起来。”想到今天早朝时,二皇子一系与三皇子一系当众争执了起来,最后导致二皇子与三皇子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而吵架,将当今气得当众摔了东西的事,冯唐就控制不住的开心:“后来, 当今怒气冲冲的退了朝, 之后便将几位皇子都叫去了御书房。” 在贾孜不在京城的这些年里, 随着太子的渐渐年长, 自己却渐渐的年迈,当今对太子也是越来越不放心了。就算是当今再怎么佯装亲切, 太子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才干,都不能使这渐行渐远的父子回到当初时的亲密。 再加上其他几位皇子已经陆续成年, 当今为了控制和制约太子壮大,便对他们百般扶持与宠信, 他们的野心也始日渐膨涨:既然都是当今的儿子,凭什么太子就可以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样的野心,促使他们开始努力培植自己的势力,拉拢诸位朝廷要员,务求表现自己在政务上的才干,费尽心思的打压以太子为首的其他诸位皇子。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给自己的手足兄弟挖坑设陷毫不留情, 丝毫没有同胞血缘之情。 面对几位皇子的拉拢, 各位朝臣和世家也纷纷开始站队, 在朝堂之上争斗不休。然而,对于这样的混乱的状况,当今竟选择视而不见,任由这些人折腾得朝廷内外一片乌烟瘴气。或者对当今来说,只要能够遏制太子的势力壮大就可以了——这对本有一腔报国之志,又因杜若的关系从而与太子关系不错的冯唐等人看来,自然是十分愤懑不平的,心底对当今暧昧的态度也渐渐的不满起来。 当今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他的心里既听话懂事又可以倚重的孩子们,对他已经不满了。不过,就算当今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几个傻小子罢了,他能将他们捧上高位,就能将他们拍落谷底——就像卫诚一样。 因此,当今的对几位皇子的所作所为更加的放任了。而当今的这种放任,也使得几位皇子更加的嚣张,更加的明目张胆。甚至连宁荣二府这种已经开始游离于权力边缘的没落贵勋,都开始重新落入了有心人的视野里。 比如三皇子,不就是看中了宁荣二府背后的军中势力,向宁国府里安插了秦可卿这么个身份“特殊”的女人,继以希望宁荣二府背后的军中势力能够归顺于他吗?而且,也因为有秦可卿在,等到三皇子将来若真有一天登上大宝,还不是想怎么灭掉宁荣二府就怎么灭掉宁荣二府? 只不过,在贾孜看来,当今对于目前这种混乱的状况未必真的就是一点都不清楚。只是,随着他渐渐年迈,对于朝政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掌控力。只要几位皇子的争夺不动摇国之根本就可以了。然而,这一次 “看来,”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这下子有的人要体会一下什么雷霆之怒了吧”秦可卿的身份不难查证,只要有心,很快就查明白。当然,这个身份是指秦可卿表面上的义忠亲王“亲孙女”的身份。 至于贾孜这里,只要一口咬定宁国府不知情就可以了:大不了就将锅甩到贾母的身上——贾孜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一点不安。 “对了,”杜若笑眯眯的给贾孜添了一杯茶,一脸坏笑的道:“你们听说了吗?现在这京里各家可都乱了套了。” 冯唐和杜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贾孜之前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为了将事情做得完满一点而让贾赦去顺天府报了案,控告赖二谋财害命,杀死了贾珍罢了。谁知道后来事情竟然发展到了无法预计的地步。 当然,贾孜在报案之初,就已经知道了顺天府尹是二皇子的人。她这么做,也有着想借着二皇子的手探一探三皇子的底的打算:秦可卿也算是三皇子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她想知道三皇子会怎么做。 二皇子虽然是继后之子,头上也顶了一个嫡子的名头。可是论圣宠,他不如从小被当今一手带大的元后嫡子,当今的太子;论讨当今的欢心,他不如甜言蜜语c巧舌如簧的五皇子;论实力,他不如背靠着当今乳娘江南甄家的宫中甄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因此,难得有一个向宁国府卖好的机会,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宁国府现在看起来已经游离在了京城权力的边缘,可是贾代化的军威犹在,在军中有很高的名望,现在军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将领曾经在贾代化的麾下打过仗。况且,宁国府还出了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贾孜,那更是威名赫赫,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佩服;而贾孜的丈夫又是当今钦点的探花郎林海;林海又深得当今的信任,官居巡盐御史。因此,如果能够通过贾珍的案子向宁国府c向贾孜和林海卖好的话,二皇子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在二皇子的这种示意下,顺天府尹很快就将案子办好了,不止全国通缉了赖二,还借着搜查之名查抄了赖家。也就是这一点,才引起了京中的混乱。 所有人都没想到,顺天府竟然在赖家查出了那么多的珍宝,而且这珍宝竟然大部分出自于他们的主子家:宁荣二府。 由于顺天府尹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遮掩,所以事情很快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这下子,京中各世家可就不淡定了:既然贾家能够出现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那么他们家里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事? 一时之间,京中各府人心惶惶。主子们看着自家奴才的目光里都带着审视,想看一看自己身边这个用了几年c甚至十几c几十年的奴才,衣兜到底是不是干净的,到底有没有将自家的东西当成了他们自己家的?奴才们也感觉到了身上时时射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他们主子的那副样子,就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剥光了他们一般。这其中不乏一些内心有鬼的奴才,被这样的目光一看,有的就直接招认了。就算是死扛的,也已经开始请大夫熬药了。 其实,京中各家的事情还只算是小打小闹。真正热闹大的,还得数皇宫。在贾孜打着感谢冯唐c杜若等人帮着张罗贾珍的丧事的理由,将几个好朋友请到家里来吃饭的时候,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若说在朝堂之上二皇子和三皇子还算是有所收敛的话,一进了御书房,他们就彻底的将本性曝露了出来。 当今听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头疼不已。这种头疼,在二皇子提到秦可卿身边曾有一个嬷嬷出自三皇子府邸时达到了最烈。 看着三皇子的眼神,当今就知道了三皇子一定是将秦可卿当成了真正的义忠的亲孙女——当初,贾孜在姑苏查明了义忠私生子事情的全部事实后,当今也在京城查到了秦可卿。可不过,在当今的眼里,秦可卿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跟义忠的旧事扯上了关系 太子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微微掩下的眼角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凌厉:如果不是贾孜告诉他,他也差点相信了秦可卿就是义忠亲王的亲孙女——毕竟,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没想到,当今才是真正的老狐狸,竟将真正的义忠私生子的身份掩饰得这么深。现在,恐怕就连秦可卿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吧。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太子就有些心惊不已:如果他的父亲的心思真的已经达到了这么恐怖,那么他暗中联络贾孜c林海c卫诚等等这些当今眼中绝对忠臣的事,当今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是在装糊涂? 虽然太子一边在分神想着自己的事,可是却也一直注意着当今那边的情况。因此,当今被三皇子的狡辩与二皇子的穷追猛打气得直哆嗦,终于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气鲜血,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的时候,还是太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父皇!”不顾一群已经彻底吓傻了的人,太子连忙冲上去,一把扶住当今跌落的身子,并朝旁边的太监喊道:“快传御医。” “父皇” 其他几位皇子也反应了过来,不禁高声的哭喊起来,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看那副场景,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当今已经驾崩了呢! 太子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几个弟弟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只是牢牢的将当今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自己的几个弟弟抢过去,直到御医进来。 御医检查的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当今急怒攻心,导致了中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而且,当今就是醒过来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操劳了。 之后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当今病重,太子监国。太子也不废话,直接就将二皇子和三皇子关了起来,等候当今醒来再行发落。这两个人是导致当今被气晕的罪魁祸首,太子必然得有一番的惩处。否则的话,他难以对宗室c对前朝c对天下有个交待。即使他有可能会因此得到一个趁机打压自己亲弟弟的名头,他也不得不这么做。否则,等到当今醒来,这将会成为他的把柄。 太子的做法自然引起了继后与甄贵妃的强烈不满。只不过,太子的做法有理有据,又没令人趁机欺侮二皇子和三皇子,她们也不敢闹起来。当然,她们不敢闹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当今生病,她们不敢折腾。 然而,即使是这样,外面还是传出太子利用当今生病的时机打压自己的弟弟的风声。 “该死!”冯唐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二皇子和三皇子到现在还不消停,竟然竟然放出那样的风声来!就应该把他们的罪名公布天下,让天下人看看,他们两个忤逆子,是怎么气晕了自己的父亲的。”这样的事,外人可能不知道真相;可是冯唐等人都是太子的心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卫诚瞥了冯唐一眼,一脸无奈的道:“你让殿下怎么解释?这个时候殿下只能一边处理好朝政,一边照顾好当今,才是最正确的做法。阿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贾孜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水杯:“若是当今醒来了,会怎么样f?” “阿孜,”冯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千万不能瞎出主意啊!” 贾孜无奈的踢了冯唐一脚:“我怎么就认识你了。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以当今的性子,等到他醒来,太子殿下要如何自处?” 贾孜的话引起了大家共同的沉思:当今重权,这他们都知道。早年的时候,当今或者还可以勉强称上一句贤,可是现在却 现在的朝堂,在当今的放任下,已经被几位皇子搅得乌烟瘴气:吏治败坏,贪腐盛行,国库空虚,兵微将寡,百姓受苦 太子早就有心想要改革一番了,可是却因为当今,太子不能动,也不敢动。现在,太子好不容易可以监国了,可是却碍于他并不是皇上也不能有大的动作。 “难道”卫诚想到了什么,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贾孜:“你”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听说当今即使醒来也不能太操劳了吗?既然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贾孜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两下 “阿孜,”卫诚直接打断了贾孜的话:“别胡说。有些话不是你我臣子能说的。” 冯唐也是收起了惯有的嬉皮笑脸,难得一脸严肃的说道:“阿孜,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听到没有?” 贾孜知道朋友的好意,气鼓鼓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极不服气的:明明这个时候,就是送太子上位的最好时机嘛! 看着贾孜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卫诚和冯唐对视一眼,皆不禁有些无奈。当下,冯唐站起来,将做活动筋骨一般的走向门口,而卫诚则轻轻的拍了拍贾孜的肩膀,轻声的道:“这种事绝不能由我们说出来,你明白了?” 贾孜恨恨的看了卫诚一眼,低声嘟囔道:“老狐狸。” 过了一会儿,太子就在陈瑞文和杜若的护送下,匆匆的赶来了。其实,今天贾孜等人也是听到了杜若传信,说是太子有事找,所以才聚在冯唐家的。 看着太子的表情还算平静,可杜若却是一脸的怒意,贾孜等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阿孜,”太子进来之后,也不寒喧,直接就问向贾孜:“林海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太子早就有一番大展拳脚的心思,因此便一直令林海暗查江南官场的事了。 “差不多了。”贾孜点了点头:“不过,甄家好像已经有所察觉。毕竟,甄家在江南的根扎得太深了。” 太子点了点头:“麻烦你们夫妻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他调回来的。”太子的心里清楚,林海现在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的——可是当今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林海的安危。况且,在太子的眼里,林海是能臣,应该有更适合他的位置。 “真的?”贾孜的眼睛亮了起来。也不怪贾孜欢喜,虽说巡盐御史位高权重,可是那个位置也太扎眼了。贾孜更希望林海平安。 看着贾孜的样子,太子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太子又与其他几个人聊了聊其他一些事,接着才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们觉得,我现在该如何?” 贾孜偷偷的看了卫诚一眼,一副“我可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冯唐连忙将卫诚那一套说词说了一遍,以替贾孜打掩护。 太子好笑的看了冯唐一眼:“这种话真不像你这种性子能说得出来的。算了,我说真的呢。”看到几个人还是那副样子,太子重重的抛出一个炸·弹:“父皇今天中午已经醒了。” 看到太子的表情,贾孜等人就知道一定还有后话,也就没有说话;更没有说出什么“恭喜殿下”之类一听就极虚伪的客套话。 “父皇一醒来,”太子捏着拳头道:“就放出了二弟和三弟。这样一来,我成什么人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太子就十分的愤怒:虽然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后果,可是一听到当今那含糊不清还夹杂着口水的口谕,太子就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来。尤其是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在他面前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太子就更是生气了。 看着面前这几个人那副沉默的样子,太子的心里真的是十分想念林海的:如果林海在,一定会给他想办法的。林海从小就机灵,鬼主意也多,必然能将他想的事主动说出来。哪像现在啊,他面对的这几个竟然是能将他气得吐血的。 “你们觉得,”太子最终还是主动的讲出了自己思考半天c反复推敲过的打算:“我就此登基怎么样?毕竟,现在父皇的身体不好,御医也说父皇不能太劳累了”将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口,太子也轻松多了。 贾孜等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一副“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再不说,我们都要憋不住了”的模样。 “恐怕圣上”和几个损友互相踢了几脚,最终贾孜忍不住的开口试探道:“不会这么容易的退位吧?” 贾孜这一开口,其他几个如冯唐等人早就憋不住了,也连忙纷纷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太子听着自己的几个小朋友这般说话,心里终于满意了:这样才对嘛,这样才像是自己的心腹嘛! “我也是想讨个主意。”太子直接说道:“想找一个好听一点的理由罢了。其实,我更相信的是你们几位的能力。”兵部有陈瑞文管着,禁卫军那里也有卫诚的关系,再加上冯唐的骁骑营,五城兵马司的裘良又是贾孜的老部下,不久前从杭州调到京畿大营的黄善也是贾代化的老部下,贾孜又惯会领兵打仗,太子已经有了背水一战的底气。况且,之前的监国,太子也令众人见识到了他的才华与能力,自然不再甘心回到以前只能装鹌鹑的时候。 “听说,”贾孜想了想,开口轻声的说道:“下个月茜香国的太子c藏地的土司会来京城朝拜。到时候可是需要国宴款待的。”贾孜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国宴,那么当今就必须要出席了,这种事可不是太子可以代替的。 卫诚轻轻的挑了挑眉毛:“这种事,圣上是必然要出席的。否则的话,事情恐怕不会善了。”自从当年贾孜在战场上打败了茜香国,茜香国表面上就一直对南朝很顺从。可是,若他们特意来朝拜,当今却不露面的话,恐怕会引起他们心里强烈的不满。再说藏地,虽然看似归顺了南朝,可一旦有机会扩充自己的地盘,又有谁会放弃呢?因此,这次二国虽说是朝拜,却必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冯唐也连忙说道:“可是,御医不是说,圣上不能过于操劳嘛!所以” 陈瑞文看了太子一眼,轻声的说道:“我直说了吧,现在兵部的粮马恐怕”陈瑞文是兵部的官员,想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深,也知道以现在兵部的粮马,根本不可能同时支应两方的战事。因此,一旦有个万一 “那岂不是”杜若想了想:“可是,圣上恐怕也不会轻易的答应吧。”杜若发现,问题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怎么让当今退位,将皇位交给太子。 太子脑子微微的一转,不禁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杜若的头一下:“我先去找宗室商量一下。这种国事,怎么也不能丢了皇室的脸吧?”太子完全不敢想象,面对着茜香国和藏地的使臣,当今哆哆嗦嗦的流着口水,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场面,将会是何等的“美好”。 “太子哥哥,”杜若揉着自己的脑袋:“你再敲我,我就更笨了。” “怎么,”贾孜微微的一挑眉:“你还知道自己笨吗?” 杜若愤怒的指着贾孜:“你” 之后,太子便去找了宗室的人。虽然宗室的意见不一,可还是赞成太子的意见的人占了大部分。只不过,当今却怎么也不肯签下退位的诏书,只表示要考虑一下。 当天晚上,太子被当今留下侍候。谁也不知道当今和太子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当今下诏退位,将皇位传给了太子。 面对种种猜测的眼神,新任的皇上,原来的太子自然不会理会。难道要他告诉这些臣子们:他的好父皇还等着身体好了,要从他这里拿回皇位呢! 不过,当今,不,现在应该叫上皇了,他的如意打算必然是要落空的。不说新皇不会因为他而退位,就是他自己,都再次被二皇子和三皇子给气倒了:两个处心积虑的谋划多年的皇子,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位落到别人的手里,因此在知道了上皇竟然退位了的消息后,二人倒是难得的联合了起来,一起去见上皇,问上皇是不是受了新皇的威胁,甚至还言之凿凿的要发兵去攻打新皇,勤王平乱 上皇被这两个人再次气倒了,太医院也再次进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最终,上皇的命保住了,可什么时候会醒来c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却是难说了。 而新皇自然不再需要顾及,一边干净利落的将两位闯祸的皇子圈禁了起来,一边安排着上皇以及各位太妃迁宫的事情。至于坚决不肯挪位的太后以及甄贵太妃,更是好办了:你不搬,我帮你搬,但搬坏什么东西就不关我的事了 就这样,南朝的天变了。贾孜也终于回到了扬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下扬州&林哥哥 为了给林海一个惊喜, 贾孜只是包了一艘轻便的客船,便带着女儿林黛玉和儿子林昡顺着运河而下,直奔扬州。当然,随行还附赠了名唤贾琏的大包袱一只。 贾赦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贾赦的心里明白,整个贾家宁荣二府, 这要说靠谱的人, 只能是贾孜和贾敏了。因此, 如果贾孜愿意带上贾琏, 哪怕是让贾琏去做些庶物,也要比在假正经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替人背锅要强上很多。 更何况,现在上皇退位, 新皇登基,宁荣二府的前程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因此,贾琏能够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也好。若二府真的有个万一,也能替荣国府保下一方血脉。 以前,贾琏亲近二房,和贾赦也不贴心,贾赦自然也懒得管他在干什么。反正就凭着贾琏那豆大的小胆子,也闯不下什么大祸,贾赦自然是眼不见为净。 只是, 当贾孜板着一张脸将贾琏的名帖拍到他脑门上的时候, 贾赦才真的是害怕了:他的蠢儿子哟, 可别真是闯了什么大祸了。现在的荣国府,可没那么多的脸面让上位者去讲情讲义,贾琏若真的闯了大祸,他岂不是没了儿子?至于贾琮,若是不说,贾赦还真的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 不过,因为当时贾珍的事,贾孜也没有心思和贾赦细说,只是告诉他管理好自己的名帖——荣国府的名帖不是给人保媒拉纤c偷鸡摸狗用的。 要说贾赦,只要在不涉及到贾母的情况下,他也不是那么蠢——要不然,他也不能得他的祖母那般的看重。因此,贾孜虽然只是这么一说,他就猜出了原因,知道肯定是有人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在外面惹事生非了。 贾赦连忙拜托贾孜帮他暗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人拿他的名帖去惹事了。同时,自己也想了办法去抹平这件事。 因此,在贾政和王夫人还在炫耀着北静王水溶对贾宝玉有多么喜爱c多么看重的时候,贾赦已经不知不觉的到吏部做了报备,声称自己的名帖丢了,可能已经丢了好多年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偷去后,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c杀人放火了。至于他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的责任,贾赦毫不犹豫的将锅扣到邢夫人的头上,声称邢夫人小门小户出身,根本不知道名帖的重要性,因此也一直没有告诉他。直到这次贾珍出事,他才发现了这件事,就连忙跑来报备了。 吏部官员被贾赦这番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话气了一个跟头,却只能咬着牙做了记录。而且,面对着一脸“天真”的问名帖丢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贾赦,他们硬是咽下了一口老血,称就算是有事,也不会算在贾赦的头上。 最终,确实自己将来一定并不会被“丢失了”的名帖牵连,贾赦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了。只留下一群被贾赦刺激到的吏部官员,由面面相觑到哭笑不得:早就听说荣国府的人不要脸,这次终于见识到了。 不过,荣国府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贾赦虽是袭爵之人,可却已经被人“赶”出了荣国府,现在荣国府当家作主的人则是贾政,贾政面对外人也一直以荣国府老爷自居——也不知道他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哪来的那么大的脸,竟敢住着国公府的正堂,以国公府老爷自居。 因此,一看到贾赦来报备,他们就做了记录。甚至,对于贾赦那模糊不清的说法,虽然他们心里明知有异,却也只当作没有察觉一般,直接将贾赦从荣国府甩了出去。 不过,为了惩罚贾赦的大意与疏忽,贾赦还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同时,为了杜绝贾赦带来的“歪风邪气”,吏部也直接宣布: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许再发生。若是再有弄丢了自己名帖的,那就等着挨收拾吧。 贾赦不在乎钱,可是名帖一事后,他竟突然开始在乎儿子了。因此,一听到贾琏表示想跟贾孜一起南下去扬州,贾赦立马开了私库,给贾琏拿了一千两的银子,让他拿去用。 至于贾琏想跟贾孜去扬州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再跟着王熙凤给贾政一家当管家了。 只要一想到当贾孜问起他“琏儿现在在干什么”,而他竟毫不羞愧的回答说“在帮二叔家处理一些庶物”时,贾孜那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以及充满了疑惑的语气“你堂堂一个荣国府未来的袭爵之人,竟然给一个从五品小官当管家,你不嫌丢人呀”,贾琏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要知道,当初贾孜可是很看重他的,可是现在,他却让贾孜这般的失望,果然够丢人的。 因此,在知道贾孜要带着孩子回扬州的时候,贾琏自然毫不犹豫的赖了过去,表达了自己想要跟随的强烈意愿。 为了贾琏不被王熙凤彻底的带到沟里去,贾孜自然是愿意将贾琏给带走的。她正想着要如何探一下贾琏和王熙凤的关系,看一看贾琏对王熙凤到底有什么看法。至于王熙凤那里,贾孜的人已经将她看得死死的,暂时也不用担心她再作什么妖。 因此,贾琏连忙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跟着贾孜南下了——整个荣国府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竟然只有贾赦一个人。不过,这是不是也变相的证明,在这荣国府里,真正在乎贾琏的主子,也就只有贾赦一个呢? 贾孜带着林黛玉c林昡姐弟,以及贾琏这个半大的孩子,一路轻舟而下,直奔扬州。一路上,贾孜闲来无事,便给贾琏细细分析了宁荣二府,包括贾母口中的四大家族以及四王八公现在的情势,包括在新帝登基后宁荣二府的未来。 这也听得贾琏心惊不已,完全没想到,贾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犯了这么多的忌讳。因此,一行人还没到扬州,贾琏就悲惨的病倒了。贾琏这一病,也令这段时间已经与这位表兄混得十分熟悉的林昡笑得弯了腰,直说贾琏的身体连他和林黛玉都不如,真是欠调·教。 这倒也怨不得贾琏,之前从来也没有人跟他讲过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还把失去了贾代善的荣国府当成是以前的荣国府。当贾孜明确的告诉他,荣国府早晚有一天要完蛋后,他自然就害怕了。现在他已经不想着什么袭爵不袭爵了,只想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顺便把爵位这个烫手山竽给扔出去。 看着贾琏因为生病而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贾孜自然也不忍再将王熙凤的事告诉给贾琏:万一贾琏再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紧随贾珍而去怎么办?因此,为了京里的贾赦,为了年幼的大姐儿,为了当初那个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姑姑出头的贾家小小男子汉,贾孜最终还是暂时没有将王熙凤的事告诉给贾琏。 轻舟到了扬州,贾孜直接将林黛玉和林昡,以及浑身虚软的贾琏送回了扬州的林宅安顿好后,自己便直接去了盐政衙门,准备接林海回府。 林海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刚一出盐政衙门的大门,就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向自己挥了挥手。 林海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眨了眨,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做梦,贾孜是真的回来了,连忙一脸欣喜的迎过来。只是,还没等他走到贾孜的面前,就被人抢了先。 “娘。”贾孜与林海的长子林晖一路跑过来,抢在林海之前冲进贾孜的怀里,双手抱着贾孜的腰,笑眯眯的仰着头看着贾孜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儿子好想你啊!” 贾孜笑着揉了揉儿子的脸:“真的?” “你小子,”还没等林晖说话,林海就一把拉住了长子的领子,从贾孜的怀里将林晖来拉出来,训斥道:“你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还整天赖在你娘的怀里,你什么样子?” 林晖一脸惊愕的看着林海,满眼的难以相信,林海刚刚说他什么来着:快二十的人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如果林海不是他爹,林晖早就跳脚了:他明明才刚满十一好不好?怎么就快二十了?还有,什么叫整天赖在娘的怀里?他这样都叫整天赖在娘的怀里,林昡那小胖子算什么啊? 林海自然不会管儿子的想法。看着附近没人注意,林海偷偷的拉了拉贾孜的手,温柔的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提前通知你,”捏了捏林海的下巴,贾孜一脸笑眯眯的道:“还算什么惊喜呀!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吓到?” “调皮。”林海笑着握住了贾孜的手,当下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到了——反正全扬州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感情深厚。林海直接拉着贾孜的手往家走:“阿孜,我真的想你了。”林海已经知道了京里发生的事:知道了贾珍的死亡,知道了新帝的登基,自然担心不已:如果他当时在贾孜的身边就好了,那样至少可以帮得上贾孜的忙,贾孜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用力的捏了捏贾孜的手,林海靠到贾孜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等到晖儿再大一大,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就致仕,天天陪在你的身边。” “真的?”贾孜开心的看着林海:“你不骗我?”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意思,也知道林海弃轿子不顾,甘愿与她一起往回走,不过是因为想多与她在一起罢了。因此,她自然愿意陪在林海的身边。 林海点了点头:“当然。” 被贾孜和林海抛弃在盐政衙门门口的林晖看了看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又指了指自己,再看一眼一旁努力憋着笑的林海的小厮,用力的放下了手,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又被无视了。 “你小子,”就在林晖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贾孜的声音:“还不快点跟上来?” “哎,来了。”林晖得意的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连忙追了上去,并绕到贾孜的另一边,亲密的挽上贾孜的胳膊,挑衅的看着林海,口中倒是笑着问道:“娘,你给我讲一讲京城的事呗?你这次进京这么长时间,一定发生很多好的事吧?快给儿子讲一讲吧,儿子最喜欢听娘讲故事了。” 一旁的林海狠狠的磨了磨牙,真心的觉得这个从小就喜欢往他身上撒尿的臭小子越来越不长眼色了:他的老婆,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还没抱呢,这臭小子竟然敢提前抱上了,真是找收拾了。 “你要是真那么想知道京城的事,”林海想也不想的插嘴说道:“明天你就自己进京吧。你也这么大了,应该可以办事了。正好,咱们家在京里的房子也得要好好的修缮一下,你过去监个工吧!”林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毫不心虚的将自己的儿子当成了监工。 “娘,”林晖压根不理他这“幼稚到家”的老爹,反而笑眯眯的跟贾孜说道:“儿子听说茜香国的使团和藏地的土司都要来了。现在扬州街面上都有卖茜香国以及藏地饰品的了,京城是不是更热闹呀?” 听林昡提到茜香国,贾孜撇了撇嘴:“有什么可看的。手下败将罢了,脸上又没长花。有看他们的那个时间,还不如去蜀地的山里看猴子呢!” 林海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贾孜,最终还是没把他可能很快就会调回京城的消息透露出去。因此,面对着自己那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的儿子,林海却是撇了撇嘴:“就冲他那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德行,花被他看一眼也得败了。” 被林海狠狠的戳了一刀的林晖重重的抽了一口凉气,最后狠狠的一磨牙,转向贾孜一副告状的语气:“娘,我跟你说啊,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爹一点都不乖。” “你小子”林海被林晖气得头疼,开口就要把林晖在书院闹得鸡飞狗跳的事告诉给贾孜:反正这件事就是他帮着林晖瞒着,贾孜也会知道;那样还不如他来告诉贾孜呢! 用力的捏了捏林海的手,贾孜挑了挑眉,看着林晖:“我相信你爹。” 短短的五个字,令林晖脚下一跘,差一点就摔到地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现在,”贾孜可不管林晖的心情,反而一脸笑眯眯的捏了捏林晖的耳朵:“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这个时间明明应该在书院的你,为什么会跑来接你爹,怎么样?” 林晖左右看了看,一脸心虚的模样,心说:“我才不是来接爹的呢!” 林海也是连忙说道:“阿孜,你不在家,这小子可是从来没这么献过殷勤。”作为林晖的父亲,林海自然会猜到林晖会说什么,肯定是: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么乖巧的,为了防止他这个做老子的走失,因此才不辞辛苦天天都跑来接他回家。 被林海的一席话堵住一条路的林晖嘟着嘴看了林海一眼,又看到贾孜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看过来,连忙嬉皮笑脸的道:“娘,儿子最近” “学了算命,”贾孜笑眯眯的抢过话头:“今日你看到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于是掐指一算,算到娘会带着你最最可爱的妹妹和弟弟回来,于是便特意跑来接我。嗯?” 听到贾孜的话,林海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林晖则露出了一脸心虚的表情,发现自己的路再一次被贾孜堵上。 “晖儿呀,”贾孜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林晖:“你娘我很笨,嗯?”虽然脸上还着笑,可贾孜的语气里却满是威胁,一副只要林晖敢点头,她就直接将林晖狠狠的收拾一顿的模样。 林晖连忙摇了摇头:“这话是谁说的?这不是污蔑吗?娘,咱们告他” “嗯?”贾孜挑了挑眉,一副“你再继续编”的模样。 “哥哥” 就在林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看到林昡像小炮弹一般的向他冲来。林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长得这么可爱:粉雕玉琢c圆润伶俐 “昡儿!”林晖连忙上前一步,直接接住林昡的小胖身子,并费力的把林昡抱了起来:“天啊,你怎么又重了!” 林海被林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过去一边虚扶着林晖,一边无奈的道:“你小心一点。” “没事。”林晖吃力的抱着林昡,脸上却是笑眯眯的道:“爹,你带着娘去洗漱吧。我先带弟弟下去,呃,吃点东西。你们也知道,昡儿怕饿,这会儿肯定是饿了。” 林昡一手紧紧的搂着林晖的脖子,虽然对林晖这个向来就喜欢坑他的哥哥突然这么亲切c这么热情的抱着他的事,感到一丝丝的毛骨悚然,可内心到底还是很得意的:哥哥一定是想他了。嗯,一定是这样子的。这下子,他向哥哥告那个贾宝玉的状,让哥哥跟他一起讨厌贾宝玉的事,就更加的有把握了。 看着林晖摇摇晃晃的抱着林昡走开,贾孜好笑的转过头看向林海,努了努嘴,一副“你儿子怎么这样”的表情。 林海言简意赅的向贾孜交待道:“晖儿不去书院了。” “不如,”贾孜挑起眉头,看向林海,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我们来研究一下,你是怎么不乖的?” 林海一边在心里暗骂林晖那小子害人不浅,刚刚根本不该帮他,一边笑着揽住贾孜的肩膀,轻轻的摩挲着:“你听晖儿胡说。我不过是前几天晚上忙于公事,睡得晚了些罢了。林夫人要是不信的话,不如晚上亲自检” 气恼的踢了林海一脚,贾孜又在林海的腰间拧了一把:“我看你最近这几个月吃得不错呀,都胖了?” “哪有!”林海紧紧的搂着贾孜的肩膀,不让她跑了,同是另一只手也拉住贾孜的手,笑道:“夫人不在的这段日子,为夫真的是吃不下c睡不安的。” “我才不信呢!”贾孜嗔怪的看了林海一眼,接着才想起贾琏的事,连忙说道:“对了,琏儿来了。” 林海愣了一下,笑道:“他现在也有二十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这次来是公干吗?”林海自然是记得贾琏的,毕竟当初贾琏可是给贾孜押嫁妆的小童子呢! 听到林海问到这个问题,贾孜嘴角的笑容便是一僵,接着才撇了撇嘴:“他在政二堂兄家做管事。”只要每每一想到这件事,贾孜就很想抽贾赦一鞭子:这老小子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事呀?让他的嫡子给贾政当管事,他也不嫌丢人。 “什么?”听到贾孜的回答,连林海都被吓了一跳:“这真是不成体统。”在林海的印象里,贾琏可是一个嘴甜又机灵c长相亦很可爱的晚辈,这样的性格与长相,基本在哪里都能混得如鱼得水,怎么可能在贾政家里做管事呢。想到自己和贾政仅有的几次见面与交谈,林海不自觉的感到了牙酸。 “所以,”贾孜挑了挑眉毛:“我便将人带了来。我想着,不管怎么样,让他先跟着你读几天的书,最起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然后,我再看一看,是给他先谋个小官做,还是让他做些生意吧!” 林海点了点头,给贾琏谋一个小官,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读书一事嘛,林海还是有些犹豫的:“书他还用读吗?” “你以为呢!”贾孜一边拉着林海往贾琏暂住的院子走,一边轻声的说道:“之前赦赦不是说要给他请个西席嘛,可是我那位好堂婶说什么让他跟珠儿一块学就可以了,结果就没给请。可是,珠儿那小子的进度跟他能一样吗?因此,看着西席明显的更重视贾珠,他也就没了学的兴致,也不过就是在赦赦的逼迫下,不得不每天过去书房装装样子罢了。至于西席那边嘛,可能有王夫人的授意吧,也对贾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样,他读书的事就耽误了。” 说话间,贾孜和林海已经到了给贾琏安排的小院。之前贾琏在船上病倒的事,贾孜回到扬州的第一时间就请来了大夫。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贾琏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晕船外加受了点打击罢了。贾孜和林海过去的时候,贾琏正躺在床上长嘘短叹,慨叹着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贾琏正在叹气,突然看到贾孜和林海进来了,连忙挣扎着下床,给两个人请安。 林海连忙上前,扶住贾琏:“琏儿,你快点躺好,不用如此多礼。你先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你的事,阿孜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不用着急,事情慢慢来。左右还有我和阿孜在呢!”接着,林海又将贾琏随身的小厮隆儿叫来,细心的叮嘱着。 看着林海关心给他又是掖被子,又是问药的,贾琏的眼睛不免有些湿润:他亲爹对他都没这么好过。 直到忙完了贾琏的事,贾孜和林海又去看了看折腾了一路已经睡了的林黛玉。 晚上,一家子人吃过了团圆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才分开。看着几个孩子等人各回了自己的院子,贾孜和林海才回到两个人的主院。 而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林昡已经向自己的哥哥林晖狠狠的告了贾宝玉一状,这也令林晖在还没见到贾宝玉的时候,心里就对贾宝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夫妻聚&故事会 是夜, 向来恩爱异常的夫妻小别重聚,自然是一番格外的亲热缠绵。云雨过后,贾孜趴在林海的怀里,半眯着眼睛,主动向林海说起了上皇退位的经过——恐怕这也是林海最觉得困惑的事情。 林海将贾孜揽在怀里, 手一边在贾孜的腰间游移, 一边慵懒的听着贾孜的话。只不过, 当他听完贾孜的话后, 却被震惊得不能自已,眼睛睁得大大的, 却还记得压低了声音:“你们竟然窜掇太子殿下逼唔!”被贾孜掐了一把,林海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字来。只不过, 他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想法:这几个家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竟然什么事都敢做。 对于林海的说法,贾孜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我们哪会干那样的事?明明是上皇自己决定退位的好不好?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好不好?难道还要他去面对着来访的使团流口水不成?若是那样的话,南朝的脸岂不是要丢尽了?就是他不怕丢南朝的脸,自己的呢,也不怕丢吗?”一手攀着林海的肩膀,贾孜抿抿嘴角, 凑到林海的耳边, 咬牙的说道“还有, 你说,就凭他做的缺德事,是不是被气死了都活该?” 只要一想到上皇将林海放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放就是几任,贾孜就觉得忿忿不平:外人看着林海是风光无限的朝廷重臣,春风得意的天子心腹;可巡盐御史这个位置到底有多凶险,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一个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会不知道?可是,他硬是将林海放在这个位置上接连放了几任,完全不顾忌林海面对的刀光剑影c明枪暗箭;不考虑林海的生命安全是否能够得到保障;也不在乎林海将满朝皇子权贵得罪一个遍后,将来在新帝登基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如果不是因为林海运气好,如果不是贾孜防卫严,林海可能早就死在了江南的复杂诡谲之地,死在了巡盐御史的任上。不过,对上皇而言,就算是林海死在了巡盐御史的任上,也只是臣子应尽的本分吧。 林海看了看贾孜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好笑的戳了戳贾孜的脸:“好啦。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多想些开心的事,嗯?”林海自然明白贾孜会如此的恼怒上皇,乃是因为他一直被上皇放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而不是因为她自己受到其忌惮,被闲置至今。 “哈哈”贾孜突然又开心的笑了出来,朝林海的耳朵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贴着林海的耳朵小声的说道:“只要我一想到向来自诩帝王之术c父慈子孝的他,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气得只能瘫在床上淌口水,就想笑,哈哈” 看着贾孜笑得得意的模样,林海想也不想的凑过去,用唇堵住贾孜的唇:好歹是个当臣子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上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私心里也觉得贾孜说得是实情。 虽然前一天晚上两个人都睡得很晚,可是第二天一早,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令贾孜和林海很早就醒来了。只不过,听着窗外噼啪的雨声,贾孜和林海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躺在床上聊天。 “所以,”将被子往贾孜的身上裹一裹,林海轻声的说道:“当天晚上你们事先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的?”其实,林海现在想来,都觉得当时贾孜等人的举动十分的冒险;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当时的情况下,大家的选择又是完全正确的:上皇已经老了,二皇子c三皇子做出那样的事都能若无其事的原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真的是谁也无法预料。若太子真的不能上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想到上皇同意退位的条件,林海都直摇头叹气:真不知道上皇在想什么。就他那个身体,能不能恢复还两说,还想着揽权呢。就算是能恢复又如何,难道他还真好意思从自己的儿子手里要帝位不成?这可与贾代化因为贾孜的关系得到国公爷的追封并荫庇了自己的儿孙完全不同。莫说心怀大志的太子不可能将皇位还给上皇,就是太子肯还,他还真的好意思要啊? “当然了。”贾孜往林海的身边靠了靠:“反正当时我们几个都想好了,不成功便成仁。总之,是不能再让那几位将朝政搅得乌烟瘴气了。” 林海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皇子们勾心斗角,德政不修;为君者置若罔闻,恣意放纵;为臣者不思进取,互相倾轧;致使纲纪败坏c国力不振,确实非百姓之福,江山之幸” “说人话。”贾孜拧了林海一把:“又不说人话了,是不是?”贾孜最不愿意听林海说这样的话,虽然她能听得懂,可是就觉得这样的话太绕了,一点都不直接。 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腰,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做得对。” “这样才对嘛!”贾孜迅速的亲了林海一下,又迅速退了去,笑眯眯的道:“这么说话多简单。像刚刚那么说话,多累呀!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看着贾孜脸上狡猾的笑容,林海无奈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关心的问道:“贾珍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事昨天晚上我就应该要问的。可是后来没来得及。”林海一直就很纳闷,贾珍明明正值壮年,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如果不是发生太子登基的事,林海昨天晚上就问贾孜了。可是上皇退位的事实在太过突然c太过诡异了,林海不得不先向贾孜问明白朝廷上的事情。 “别提了。这里面有些内情,是连我大哥都不知道的。”想了想,贾孜直接凑到林海的耳边,小声的讲了贾珍之事的前因后果,甚至还直接将自己对赖二和秦可卿的处置告诉给了林海。 “你是说唉!”林海摇了摇头,唉了口气,一副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模样。由于贾孜的关系,林海也不由自主的将只比他小一岁的贾珍看成了晚辈。只不过,想一想贾孜告诉他的事,饶是林海有探花之才,也不知要怎么来形容贾珍才是。 贾孜点了点头,扁了扁嘴:“是呀。这样的事,谁能想到呢!只要每每一想到珍儿的死,我就觉得即使将那两个贱人千刀万剐了,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即使已经杀了赖二和秦可卿,替贾珍报了仇,可是每每一想到贾珍竟然就那样死了,贾孜心里的怒火就怎么都不能平息了。 “别气了,”揉了揉贾孜的脑袋,林海温柔的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是已经替珍儿报仇了嘛!说实话,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荣国公的夫人,会认识义忠的后人的?”对贾孜来说,除了真正的义忠流落在外的亲孙女在姑苏这件事,贾珍的事还真的没有什么可瞒着林海的。因此,她直接就告诉了林海,当时是贾母将秦可卿硬塞给宁国府的,也是她说的,秦可卿是义忠的孙女。 想到宁荣二府竟然敢与义忠亲王的孙女扯上关系,林海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宁荣二府的人,是嫌命长了吗?义忠亲王可是已经被先皇定性成了谋逆大罪的,他们二府怎么就敢沾手呢?难道就不怕被牵连吗?当年同样显赫的宁国府为什么会被一遭厌弃,就算是贾孜用自己的战功换回了“御赐宁国府”的牌子,却依然游离于京城权力的边缘,这难道他们就看不到吗? 不过,也幸亏贾珍最后能幡然悔悟,将事情禀告给了太子,才将宁国府从这件事里摘了出来。否则的话,一旦将来有人追究起来,就算是事情不能明说,可是若真想抓宁荣二府的小辫子,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远的不说,就是那个所谓的含玉而诞的贾宝玉,就是一个很好的把柄:这种生带异像的事,是他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次子能有的吗?别说含玉而诞这样荒诞的事,林海根本就不信。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事不也是得要紧紧的瞒着c不让人知晓吗?哪有宣扬得人尽皆知的道理?就真不怕招了天家的眼? “所以说,”贾孜撇撇嘴:“那女人是个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呀!”想到贾敬就是因为秦可卿这样的女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与独子,想到徐氏就是因为秦可卿这样的女人而动怒早产最终身亡,想到贾珍就是因为秦可卿这样的女人失去了一条性命,想到贾蓉就是因为秦可卿这样的女人而被扣上了一顶大大的绿色帽子,贾孜就觉得很不甘心:若当时她在京城,绝对会把秦可卿塞贾政的床上去,活活的窝囊死贾母。 “对了,”林海突然紧张的抓着贾孜的胳膊,一脸郑重的问道:“你把那秦氏杀了,不会有什么事吧?”一开始,林海只是为贾珍的事情而震惊,还没想那么多。可是,听到贾孜刚刚的话,林海突然紧张了起来:秦可卿到底是义忠亲王的孙女,是皇家血脉,贾孜就那么处置了,将来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贾孜啊? 贾孜笑着从林海的手里挪出自己的胳膊,拍了拍林海的脸,揽着林海的脖子,笑眯眯的凑到林海的耳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觉得皇家会有那种不贞不洁的血脉吗?”贾孜自然是不会将秦可卿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假货罢了,真的她尚且没放在心上呢,更别提假货了。 林海以为贾孜是在说秦可卿怀了赖二的孩子的事,不禁将贾孜紧紧的搂在怀里,紧贴着贾孜的耳朵,声音虽轻却十分的坚定:“阿孜,你记住了:那秦氏是自己自尽而亡,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记住了吗?”若是将来真有人翻出这件事来,只要贾孜拒不承认,林海就有办法将贾孜从里面摘出来。 “她本来就是自尽而亡的啊!”贾孜眨了眨眼睛,脸上是一副天真的笑容,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人本来就不是我杀的。 看着贾孜的样子,林海好笑的低下头,紧贴着贾孜的唇,轻声的低喃道:“天亮了,要不然的话” 伸手抱住林海,贾孜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天亮了又怎么样啊,林探花?” “你”林海笑着咬了贾孜一口:“你等晚上我回来的。”话音一落,林海就马上放开了贾孜下了床,否则的话,外人眼中向来勤政的巡盐御史林海林大人,估计就要迟到了。 “诶你多穿一件衣服啊!”贾孜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笑嘻嘻的说道:“外面雨还没停呢,你可别凉到了啊!” 林海看着贾孜那副“大雨天,我可以不用起床,真开心”的表情,磨了磨牙,突然想到什么,凑过去,与贾孜的鼻尖相对,温柔的说道:“陪我去上衙?” “才不要呢!”贾孜快速的咬了林海一下,得意的道:“你再不快点,真的要迟到了。” 林海无奈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最终还是换好了衣服,离开了房间,前往盐政衙门。贾孜在林海离开后,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唤进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这才起身去看几个孩子。 林晖虽然不用再去书院了,可是却还是早早的就起来读书了;林黛玉也起了,正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细雨;至于林昡,则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之后,贾孜又去看了贾琏:比起前几天,贾琏的脸色明显的好了一些,人也精神了一些。 “姑姑。”一看到贾孜,贾琏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应该是侄儿过去给你请安的” “客气什么呀!”贾孜好笑的看着贾琏,一脸亲切的问道:“你昨晚睡得好吗?身子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多休息几天” 哄完了贾琏,贾孜又回到自己的院子,将管事的婆子叫进来,问了一下她离开这几个月家里的情况。接着又叫人拿过了家里的帐本,认真的翻看了起来。贾孜这一忙起来,就直接忙到了林海下衙回来。 “这些事,”林海一回来,就看到在看帐本的贾孜,不禁主动的帮贾孜捏着肩膀道:“何必急在这一时处理呢?什么时候处理不成呀!” “我的能耐,”贾孜嘟着嘴说道:“现在可不是得落在这上面了嘛!”说实话,这次回京,看着自己曾经的小伙伴们如今各有各的忙碌,贾孜的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似乎大家都有事忙,就她一个人,整天的围着林海父子几人转,真有一种“越活越回去”的感觉。 拿过贾孜手里的帐本放到一旁,林海坐到贾孜的身边,将贾孜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阿孜,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想到贾孜曾经是沙场上恣意张扬的女将军,可是现在却跟自己困在这形势复杂,令人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的扬州,林海便有一种很对不起贾孜的感觉。 “说什么呢你!”贾孜好笑的捏了捏林海的脸:“我什么时候不开心过?况且,虽然我没有了军营,不是还有林府吗?” 林海笑着亲了亲贾孜的唇:“说得也是。”想到贾孜以治军的方法治家的事,林海就十分的想笑。一开始的时候,林海还担心贾孜这么做,府里会出乱子,甚至他连到时候帮贾孜收拾烂摊子的打算都做好了。可是没想到,贾孜的这种做法竟意外的高效:家里的下人们各司其责,又相互配合;贾孜自己也是十分的轻松,不用整天的忙得团团转——反正只要哪一方面出了事,她就直接找责任人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在贾孜的这种管理下,家里的下人们都十分的洁身自好,林家从来都没有出过那种打着林家的旗号,在外面仗势欺人的奴才。因此,林家在扬州的评价非常的高。 “况且,”轻轻的拍了拍桌子上的帐本,贾孜一脸得意的笑容:“你不觉得我很会赚钱吗?只要一想到每年庄子里的出产以及铺子里的银子,我就能乐出声来。” 捏了捏贾孜的手,林海突然像倒了什么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贾孜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不解。 林海贴着贾孜的耳朵,轻声的说道:“我在想啊,幸好刚刚你用的力气不大。要不然的话,桌子都该被你给拍坏了。” “林如海!”在林海听来,贾孜的声音里颇带着几分的娇嗔,令林海的心里痒痒的:“你竟然敢调侃我。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别呀,”林海连忙安慰着贾孜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阿孜你是知道我的,我哪舍得惹你生气呀!” 贾孜嗔怪的瞪了林海一眼,接着又笑了出来:“甜言蜜语。” “实话。”林海连忙替自己澄清,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讨厌。”贾孜好笑的捏了捏林海的脸,接着又说道:“有一件事我有点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告诉给琏儿,你帮我参谋一下。”贾孜说的,自然是王熙凤的事了。 其实,按着贾孜的性格,自然是要利落痛快的将全部的事情以及王熙凤的那封信告诉给贾琏的。可是,看着贾琏被自己吓倒了的小模样,贾孜最终还是犹豫了:最近一段时间,贾家出了这么多的事,只能暂时先便宜王熙凤了。等到过段时间风声过了,不收拾得王熙凤哭爹喊娘,她就不是贾孜——贾宝玉那小崽子太小了,她收拾起来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可王熙凤不一样,她收拾起来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琏儿家的胆子也太大了。”听完贾孜的话,林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来。” “可不是。”贾孜撇撇嘴:“我就说赦赦和琏儿都是蠢的。王家女诶,他们竟然也敢娶进家门,也不怕被天打雷劈了!如海,你说,这件事要怎么样办才好啊?要不然,我直接告诉给琏儿?” 林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他现在的虚弱样子,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不如我们这么办。我们一会儿可以给琏儿讲个故事,”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王熙凤以荣国府的名义写给云光的信上点了点:“用化名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讲给琏儿。当然了,故事里这封信是要送出去的。然后呢,守备的儿子和财主的女儿双双殉情。守备夫妻一怒之下进京告了御状。最后,这件事的责任落到了那个丈夫的身上。丈夫被处以流刑,最终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你太坏了你。”贾孜笑眯眯的推了林海一把:“你怎么这么坏呀!” 看着贾孜的表情,林海就知道了贾孜其实是赞成他的这个主意的。因此,林海得意洋洋的拉着贾孜的手,笑道:“我这叫聪明。” 贾孜笑着将信收了起来,话却是对着林海说道:“你就坏吧你!” “对了,”林海看着贾孜的样子,笑着说道:“写信的那个公文相公看好了没有?还有那个小厮?”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贾孜点了点林海的胸口,一脸得意的道:“连长安太守都被御史台弹劾了呢!” 在林海吃惊的眼神里,贾孜笑得更加的嚣张了:“敢仗势欺人,总该拿出点代价来吧!你是不知道,这长安太守的事还真是不小呢” 看到贾孜说完,林海才一手揽着贾孜的肩,一边笑眯眯的道:“我看了朝廷的邸报。”邸报上已经讲了长安太守被革职的事。只不过,林海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贾孜的手笔。 “你不早说。”贾孜好笑的捏了林海一把。 在晚餐的餐桌上,在贾孜的示意下,林海一脸坏笑的将王熙凤做的事添油加醋的讲给了一脸懵懂的贾琏。 贾琏听到最后竟然是那个丈夫获罪了,真的被吓了一跳,满脸的难以自信,直呼那个丈夫冤枉c可怜。 林晖则是一脸不屑的说道:“爹这个故事一听就是骗人的。哪有那么笨的丈夫和那么狠的妇人啊!按爹说的,那丈夫的家里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吧,那妇人就连三千两银子都没见过?为了三千两银子,就在一个老尼姑的唆使下帮人跑前跑后的,多没脸面呀!况且,万一那节度使不肯给面子呢?最重要的是,那丈夫连自己的妻子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蠢到家了;还有啊” 贾孜和林海对视了一眼,颇为同情的看了正聚精会神的听林晖头头是道的分析的贾琏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道:可不就蠢到家了嘛! 林黛玉则是眨着大眼睛,轻声的说道:“那守备的儿子和财主的女儿,也太可怜了吧!” “玉儿,”林海温柔的看着女儿,轻声的说道:“若是那守备的儿子真的有出息,已经为自己挣得了功勋,或者是考取了功名,使得那攀附权贵的财主家不敢轻易的毁婚,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林黛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人还是得自己争气。” 林昡更是简单的吐出一个字:“揍!”显然,林昡说要揍的,自然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妇人,现实中的王熙凤了。 “说得对。”贾孜揉了揉小儿子的头:“就是应该这样。” 林昡得意的朝林晖和林黛玉做了个鬼脸,显然得到了贾孜的夸奖,令他十分的得意。 林海转过头看向林晖,温柔的道:“晖儿分析得很对。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有些人做事,为的不是钱,而是为了卖弄自己的手段,显示自己的本事。而且,三千两在你看来,可能不算多;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做尽伤天害理的事了。” 林晖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接着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贾琏:“琏儿你说得对,那丈夫是冤枉。可是,这其中未必没有他没管好自己妻子的缘故,对不对?” 贾琏点了点头,接着又想到王熙凤也跟那故事中的妇人一样,恣意妄为,不服管教,竟莫名的吓了一身的冷汗:若是王熙凤真敢背着他干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回去就休了那毒妇。 之后的日子里,贾孜还是没有将王熙凤的事情告诉给贾琏。而贾琏竟也能乖乖的进了书房,学了一些律例等他之前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东西,平时也跟着贾孜练一练武,竟觉得人生意外的充实。 只不过,贾琏这样的生活根本没过多长时间,京里就来了圣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离扬州&京中事 看着越来越远c渐渐消失在眼帘的扬州码头, 贾孜调皮的挥了挥手,用力的深呼吸了一次。 “怎么了?”林海站在贾孜的身边,调笑的道:“是不是突然间觉得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转过头看着林海,贾孜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拉住林海的双手:“我是在想啊, 我们一家子终于平安的从扬州出来了。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吗?” “至于那么严重吗?”林海好笑的看着贾孜:“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 哪里像你说得那么恐怖?”看着贾孜对扬州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林海就很想笑。当然, 林海很清楚贾孜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因为他任职扬州的巡盐御史期间, 经历了太多的危险的缘故。对于贾孜这样毫不掩饰的关心,林海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怎么不是龙潭虎穴啊?”贾孜点了点林海的胸口, 略带着几分娇嗔的说道:“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算一算, 你在扬州这么些年,都被人算计了多少次了?什么阴谋阳谋c明枪暗箭c美人毒·药的都算上,十根手指头够不够你掰的?用不用把我的借给你呀?” 只要想到以甄应嘉为首的江南官场一干人等,为了拉拢或者说是拉下林海无所不用其极的所用尽心机,不择手段,甚至连给他们一家子下毒这样阴损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贾孜心里的怒意就无法平息。若不是他们一家子命大,恐怕已经如了那些人的意了。 而贾孜和林海明明知道那些人背地里做了什么, 可是表面上还得对他们虚以委蛇的应付, 不能直接一鞭子抽过去报仇。这样的日子, 贾孜想想都觉得窝囊:真不如在战场上来得痛快潇洒。 有的时候,贾孜真的很想直接冲到金陵去,将甄家的人,无论男女,从老到小,全部狠狠的抽上一顿;再去将甄应嘉五花大绑c严刑逼供,让他将所有的罪状都写下来;然后再将甄应嘉的供词狠狠的拍到上皇的御桌前,让他好好的看一看他最宠爱的人,都是些什么德行;最后,让上皇将甄氏一族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林海笑着握住贾孜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吻:“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要把这手指给我,可不许诳我。”察觉到贾孜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林海连忙跟贾孜打趣,以岔开话题。 “哼!”哼了一声,贾孜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随意的坐到甲板上,又招招手,让林海坐到自己的身边,目光看着远方已经消息不见的扬州码头,似乎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思索:“其实,我从来都不怕死的。可是,面对着自己人的鬼蜮技俩,我真的很不甘心。况且,几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我真的担心,万一我们哪天一个没注意” “不会的。”林海轻轻的拥着贾孜的肩膀,温柔安抚道:“他们几个有我们两个护着,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贾孜说的,其实也是林海所担心的。只不过,幸好,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扬州的差事已了,贾孜也就不用再这么担心了:京城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扬州复杂诡谲c杀机重重。 “嗯!”贾孜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反手撑着手臂半靠在甲板上:“你说,现在甄应嘉是不是气死了?”想到甄应嘉心心念念的惦记了巡盐御史这个位置那么久的时间,可是最终新皇却在将林海调回京城的时候,将这个位置交给了一个外放的京官,贾孜的心里就觉得开心不已。 林海学着贾孜的样子坐着,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他现在应该是要被吓死了才是。”上皇退位,甄应嘉自然是害怕的——新皇与甄家可没什么旧情好讲。况且,现在新皇应该正等着甄家往自己刀口上撞呢吧。在林海看来,甄应嘉若是真聪明,就应该赶紧料理好自己的家事,主动上请罪折子。这样,或者可以给自己家保留一点余地。 “对了,”过了一会儿,贾孜才转过头,看着林海问道:“那件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给琏儿了?省得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去,胡里胡涂的再被人利用了。你是不知道,那王氏女才厉害呢!” “再厉害也没有你厉害。”林海捏了捏贾孜的鼻子,轻声的说道:“这两天就找时间告诉他吧。就像你说的,免得他就这样回去了,再胡里胡涂的被人利用了。” 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你说,琏儿以后会不会对坐船有阴影啊?下扬州的时候,被我刺激得够戗;回去的时候,又摊上这样的事。他怎么这么命苦哟!” “小坏蛋。”林海笑着抱住贾孜的肩膀:“看自己侄子的笑话,很开心,是不是?” “你是好人,”贾孜挑衅的看着林海:“那这件事你告诉他好了。还省得我费心了呢!” 本来是打算上甲板上玩一会儿的贾琏此刻正躲在不远处处的甲板入口,看着贾孜和林海亲密的坐在一起说笑玩闹的样子,丝毫不觉自己又马上又要受到一个巨大的打击,反而是羡慕的拐了拐自己的小厮隆儿:“孜姑姑和孜姑夫的感情真的很好,是不是?” “我爹娘的感情当然好了。”贾琏的身后,是已经站了有一会儿林晖和林昡。听到贾琏的感慨,林晖连忙插嘴说道:“他们向来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 贾琏被林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脚一软,差一点直接坐到地上:“晖儿,昡儿,你c你们怎么来了?” “琏表哥,”林昡好奇的道:“你干嘛躲在这儿啊?” 林晖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贾琏:“我带昡儿去甲板上玩一会儿。没想到,表哥这么有兴致,竟然窝在这里”耸了耸肩膀,林晖一脸的调皮:“欣赏风景。” 贾琏连忙露出笑容:“我这不正打算陪着两位表弟玩呢嘛!”虽然贾琏大了林晖与林昡很多,可是由于他们两个是小时候对他最好的孜姑姑的儿子,因此贾琏也很愿意陪着他们两个一起玩。 林晖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就被林昡的话逗得笑出来。 听了贾琏的话,林昡歪着脑袋看了贾琏一会儿,突然开口认真的说道:“琏表哥这会儿不晕船了吗?”原来,林昡因为之前贾琏来扬州的路上病倒的事,一直对贾琏嫌弃不已,觉得贾琏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因此,只要林昡一看到贾琏,就是一副关心的模样,想喂贾琏喝各种各样的所谓对身体好的黑乎乎的东西,弄得贾琏一看到林昡就犯怵。最后,还是林晖告诉林昡,贾琏那不是身体不好,而是晕船了,是没得医的。这才算罢。这次上船,林昡还特意一本正经的问林海:贾琏会不会再晕船。 贾琏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笑眯眯的将林昡抱起来,并举了举:“不晕了。” 贾琏如此的举动,令林昡开心的笑了起来,也引得一旁的林晖不住的摇头:这小胖子呀,只要肯抱他的人就是好人。以后,他这当哥哥的还得多用点心看着他,省得哪天被人抱着给卖了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呢! 甲板入口处传来声音令贾孜和林海回过头,看着贾琏开心的抱着林昡的样子了,贾孜笑着挑了挑眉,朝林海努努嘴:“喂,你说,那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林海笑眯眯的道:“还是让他再开心一会儿吧。等到看完那封信后,估计就该被吓得腿软了。” 这边,贾孜和林海探讨着贾琏会不会被王熙凤所做的事给吓到;那边,远在京城的荣国府里却又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了。 前几天,王夫人接到她的妹妹,也就是嫁到金陵薛家的那个薛王氏的信,说是今天就到京城。因此,一大早,王夫人就将自己的心腹周瑞一家派出去接人了。本来,她是想让贾琏去接人的,可是奈何贾琏去了江南还没有回来,她实在是没有人选了,也只能是派周瑞去了。 其实,王夫人也打过隔壁宁国府里贾蓉和贾蔷的主意,想让他们跑一趟,去接一下薛姨妈和她的一双儿女:薛蟠c薛宝钗。只不过,自从贾孜离开后,宁国府便一直闭门守孝,贾蓉和贾蔷也一直按着贾孜的吩咐,每天都要去校场练功夫,自然不可能去替王夫人跑腿。王夫人指使贾蓉贾蔷的主意便落了空,最后,这跑腿的任务就落到了周瑞的身上。 一早,王夫人还是一样的到了荣庆堂,给贾母请安,陪贾母说话,与众人一起哄着贾母开心。直到丫环们来报信,说人马上就要到了,王夫人这才急得连忙站了起来。 贾母看着王夫人的样子,不禁笑道:“好了,知道你急。快点过去接人吧。” “多谢母亲。”王夫人笑着朝贾母福了福身:“儿媳与这个妹妹已经十多年未见了,所以才有些着急,倒是让母亲笑话了。” “好了,”贾母摆了摆手,笑道:“知道你孝顺。对了,把姑娘们也带着吧。到底是薛家的人,是四大家族的人,让大家一起去吧。对了,接到了人带来我这里,给我看看。” 王夫人连忙点了点头,起身带着李纨c王熙凤c贾迎春c贾探春以及尤二姐c尤三姐一起过去了大门口,等着接薛家母女过来。 在贾珍去世后,贾惜春就被贾敬给接回宁国府,平日里根本就不过来。 至于贾敏,王夫人倒也让人去卫府送了信,让她带着卫若薰今天回来,等着接薛姨妈一家的“大驾”。可惜了,贾敏已经接了神武将军冯唐夫人的帖子,要去冯府赏花,根本无法过来。 因此,就算再看尤家那两个不顺眼,为了接薛姨妈的队伍显得不那么的冷清,王夫人还是带上了尤二姐与尤三姐——况且,这两个小蹄子又是一个温柔一个爽辣的得了贾母的喜欢。如果她特意不带着她们两个,岂不是会令贾母对她产生看法。 荣国府的中门大开,王夫人带着一群女人将薛姨妈一家迎了进来。王夫人姐妹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这乍一见面自然是十分的亲热,又是哭又是笑的,又为彼此的子女做了介绍。 王熙凤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上前了一步,笑着说道:“知道两位姑妈十多年没见面了,情绪都十分的激动。可是,荣庆堂里老祖宗还等着呢!” 王夫人连忙点了点头:“对,多亏了凤哥儿提醒了。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老祖宗还特意跟我说,要看一看妹妹,以及外甥c外甥女呢!” 一行人又连忙去了荣庆堂,见了贾母。贾母一直都很喜欢年轻的姑娘家,因此,一看到薛宝钗自然十分的喜欢,拉着薛宝钗的手亲热的说了不少话。后来,还是王熙凤上前提醒她,薛蟠和薛宝钗还得去拜见贾政,这才让贾母将薛宝钗放开。不过,在薛宝钗去见贾政之前,贾母倒是作主,让薛家母子住在了之前贾代善晚年所住的梨香院。 在拜见过贾政后,薛蟠便被留了下来,而薛宝钗则再次回到了荣庆堂,陪着贾母等人说笑。薛宝钗的性格圆滑,几句话就哄得贾母非常的开心,也与王熙凤c贾探春等人聊得非常的好,就是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贾迎春,都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薛宝钗的心里十分不喜欢的尤氏姐妹,对薛宝钗都说不出差字来。 薛宝钗本来就会说话,再加上王熙凤插科打诨,荣庆堂里自然是一片欢歌笑语,其乐融融。贾宝玉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掀帘笼,走了进来。在薛姨妈一家过来的时候,贾宝玉正好不在家,是因为他去了秦家。 那天,贾孜让人将秦钟和智能一起绑回了秦家,并转述了当时的情景。看着秦钟和智能那满脸羞红的模样,秦业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时,秦业就被秦钟气了个跟头: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帐东西呀!他的姐姐可才刚死几天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呢? 要说敢收养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孙女的人,到底还是有几分决断能力的。因此,秦业当时就把秦钟打了个半死,并想办法将智能给卖到了外地的青楼里去。在秦业的眼里,秦可卿是义忠亲王的亲孙女,自然高贵非凡,可是秦钟竟然在秦可卿的孝期里做出这样的事来,打一顿都是轻的了。若是哪一天这件事被皇家翻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秦业将智能送走后,秦钟就病倒了,天天“能儿c能儿”的叫个不停,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也只有贾宝玉过去看他的时候能好一点。因此,贾宝玉也经常过去看秦钟。 其实,秦钟也拜托过贾宝玉,让贾宝玉想办法把智能接回来。可是,贾宝玉虽然同情秦钟与智能的遭遇,却也毫无办法:向来如女儿一般娇养长大的贾宝玉,又怎么可能做得了这样的事呢? 况且,那天在水月庵的事情发生后,贾宝玉自己都被吓得病了一场,又怎么敢再跟贾母或者王夫人提起秦钟和智能的事呢?就是去看秦钟,他都是打着去北静王府的旗号才能出门的。 “宝玉回来了?”贾母拥着贾宝玉,满是开心的道:“北静王府好玩吗?”贾宝玉身边的小厮自然不可能透露贾宝玉的真实去处。因此,贾母,包括荣国府的所有人,都以为贾宝玉出门是去了北静王府。 贾宝玉想也不想的笑着点了点头:“好玩。北静王爷少年英才,宝玉真的很喜欢他呢!老祖宗,以后我还想去他那里,可不可以啊?” 在贾宝玉和贾母说话的时候,王夫人就笑着对薛姨妈道:“这北静王爷呀,特别欣赏我们宝玉。他和我们宝玉可是好朋友呢!”王夫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炫耀,竟将贾宝玉和北静王水溶比做兄弟一般。 薛姨妈点了点头:“早就听闻宝玉乃是含玉而诞的,今日一见,果然俊美异常,一看就是将来会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这样的话,薛姨妈的话自然是极为合乎她的心意的。当下就跟着薛姨妈炫耀起了贾宝玉的不同寻常之处,薛姨妈又是刻意的奉承着王夫人,两人自然是聊得热火朝天的。 而王熙凤听到贾宝玉的话,假意生气的道:“好啊,宝玉,咱们真是白疼你了。你倒是说说,北静王府有什么好东西吸引你天天往那里跑了?” 贾宝玉听到这话,顿时紧张得不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才好:难道他要告诉王熙凤,北静王府没什么吸引他的,外面真正吸引他的是秦钟。 “你这破落户,”贾母假意要打王熙凤,脸上却满是笑容:“满口胡说,就连弟弟都打趣上了,是不是?” “就是,就是,”贾宝玉也连忙说道:“凤姐姐就会欺负”贾宝玉的话顿住了,他这时才看到坐在他母亲身边的姑娘:“这个姐姐是谁呀?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王熙凤笑着朝贾宝玉招了招手,将贾宝玉唤了过去:“宝玉,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姐姐。” 说着,王熙凤又为薛姨妈c薛宝钗和贾宝玉做了介绍,双方又彼此见了礼。 薛姨妈亲密的搂着贾宝玉,笑道:“我的儿啊,你怎么长得这么好啊。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小童子下凡了呢!” 当晚,贾母留了薛姨妈母女在荣庆堂吃晚饭。晚饭后,大家又在一起说话。 贾母自然是与薛姨妈c王夫人c邢夫人等人一起说话,间或则王熙凤插科打诨的,逗得大家笑个不停。至于贾宝玉,则直接溜出了贾母的怀抱,挤到薛宝钗c贾迎春c贾探春以及尤二姐c尤三姐几人说笑。 “宝姐姐,”贾宝玉听到薛宝钗对着玉石的鉴赏之事侃侃而谈,好奇的道:“你可曾有玉?” 一听这样的话,贾探春连忙给薛宝钗使眼色,让薛宝钗小心,顺着贾宝玉的话胡说几句,将贾宝玉糊弄过去就完了。毕竟,这样的事之前在宁国府贾珍的丧礼时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当时,贾宝玉也是这样问林黛玉的,结果被林黛玉冷冷的用“没有”两个字就给打发了回来。之后,贾宝玉顿时就发了疯,在宁国府又哭又闹又砸玉的,最后惊动了贾孜。贾孜做得也绝,直接找人拎了一堆的工具过来,扔到贾宝玉的脚边,告诉他“砸,不砸成粉末不许睡觉c不许吃 饭”。结果,贾宝玉吓到了,自然就不敢再哭闹了。 奈何薛宝钗并不能领会贾探春的意图。因此,薛宝钗愣了一下,心想“什么玉”,接着才反应过来,笑道:“宝兄弟指的是你落草里口中所衔之玉吧?这个我倒是不曾有过。想来” 薛宝钗本来是想再顺口捧贾宝玉几句,夸一夸他是如何的不凡。奈何,贾宝玉向来就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人。一听到薛宝钗也没有玉,又想到同样没有玉的林黛玉,贾宝玉顿时就魔怔了,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宝玉,狠狠的摔在地上,哭闹着道:“这什么破东西?姐姐妹妹们都没有,连林妹妹那般钟灵毓秀的人都没有,放我身上岂不是糟蹋了” 贾宝玉的哭闹吸引了贾母那边的注意力。 王夫人第一个冲过来抱着贾宝玉,哭着道:“宝玉呀,你这是干什么啊?” 就连贾母也在邢夫人和王熙凤的搀扶下快步的走了过来。看着贾宝玉哭得可怜的模样,贾母心疼的道:“宝玉啊,你” 几个姑娘也连忙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贾宝玉。 “老祖宗,”贾宝玉使劲的拧着自己的身子,挣开王夫人的手,使劲踩的在通灵宝玉上,用力的蹦了几下:“我不活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特别啊” 贾母一把甩开搀扶着她的邢夫人和王熙凤,扑过去把贾宝玉抱进自己的怀里,哭道:“宝玉呀,你这是要老祖宗的命啊” 邢夫人被贾母甩在一旁,差一点摔倒的时候,感觉有人轻轻的扶了自己一把。邢夫人扭头一看,竟然是向来不言不语,犹如隐形人一般的贾迎春。 邢夫人点了点头,接着一眼就看到了贾迎春额角擦破了一块血皮,正隐隐的泛着血珠。邢夫人立马想到了刚刚的情形,贾宝玉突然摔玉,贾迎春站了起来,结果被贾探春挤了一下,接着又被尤氏姐妹推了一把,之后好像是摔了一下,脑袋就磕到了桌角。 狠狠的看了一旁围着贾宝玉哄的人群一眼,邢夫人心里给这几个人记下了仇。本着摧投桃报李的心态,邢夫人的手轻轻的碰了碰贾迎春伤口旁边的肌肤,给贾迎春吹了吹伤口:“疼不疼?” 贾迎春被邢夫人突然的举动吓得一个哆嗦,又连忙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轻声的吐出一句:“不疼的。” 察觉到了贾迎春的瑟缩,邢夫人以为自己碰疼了贾迎春,心里对贾探春几人的怨恨更深了些。因此,邢夫人一拉贾迎春的手,怒气冲冲的道:“走,咱们回家看病去。” 邢夫人就这样带着贾迎春走了,却没有人注意到,就连贾迎春身边的丫环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最后,薛宝钗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锁,才算将贾宝玉哄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休妻心&凌云志 看着贾琏果然被王熙凤的信吓得腿软的模样, 贾孜的心里暗暗的有些爽,却又有些同情的贾琏:中了仙人跳,娶了王熙凤那样胆大包天又恣意妄为的妻子,这孩子可真是可怜啊。 贾琏的手紧紧的捏着桌子上的那页单薄却又脆弱的信纸。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页信纸, 又令贾琏觉得有如千金一般的沉重。想到林海那故事的结局, 贾琏咬了咬牙:“姑姑, 姑父, 这信送c送到长安了没有?” “没有。”贾孜安慰的朝贾琏笑了笑:“这信一送出京城,就落到了我的手里。”其实, 在贾孜和林海的眼里,贾琏的这个问题是有些蠢的:若是信送出去了, 贾孜能拿得到手,还这么悠闲的交给他吗?不过, 念在贾琏已经被吓得够呛了,贾孜和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听到贾孜的话,贾琏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信没送过去就好,最起码他不用被牵连了。 似是担心贾琏还在所怀疑,贾孜的嘴角轻轻勾起,笑着说道:“还有就是荣国府有一个下人,叫旺儿的,应该是你的小厮吧?他就是往长安送信的人。当时, 我的人在京城外拿住了他, 这才拿到了这封信。” 如果说, 眼前这封打着贾琏名义的信,贾琏还可以欺骗一下自己的话,那么旺儿这两个字,却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浇灭了贾琏心中最后的希望。 “旺儿那狗东西是侄儿的小厮,”贾琏恨恨的说着,接着话里又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的委屈:“可侄儿真的没让他做过这样的事呀!姑姑,姑父,你们可一定要相信侄儿呀!侄儿虽然糊涂,可真的不敢干这样的事情呀”看贾琏的样子,就差要扑过去抱着林海和贾孜的大腿哭诉了。 看着贾琏这副都快要哭出来的的模样,又感觉到身边的贾孜已经快要笑出来了,林海不自觉的捏了捏贾孜的手,轻轻的咳了一声:“琏儿,我和你姑姑将此事告诉给你的意思,也是想让你自己拿个主意,看看要怎么办才好?之前,我们一直瞒着你,也是看你身体不好,所以打算徐徐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我们就快到京城了,这件事我们也就不能再瞒你了。否则的话,万一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真出了什么事,我和你姑姑也不忍心看你” 听到林海的话,贾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在扬州时林海给他们几个讲的那个故事,想到故事里那可怜的丈夫的最终结局,心中顿时惊慌不已,看着贾孜和林海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林海倒不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严重,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将事实讲给贾琏罢了,真没想过要把贾琏给吓成什么样。因此,看着贾琏现在这样,林海倒是颇感到几分无奈:“琏儿,这些日子你也研读了不少本朝律法。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总之呢,这些事你自己的心里要有个章程。” “我要休了那毒妇,”贾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道:“我一定要休了那毒妇。” 其实,当初在林海给大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贾琏的心里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故事里的妇人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的感觉。只不过,当时贾琏倒是没往王熙凤的身上联想:他又哪里能想到王熙凤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一想到那故事的最终结局,贾琏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的眼前突然看到了满脸沧桑的自己,一身破衣烂衫c踉踉跄跄的走在流放的路上,可怜巴巴的求押送的差役赏一口水喝的景象 虽然在荣国府里前不如贾珠受重视,后没有贾宝玉受宠爱,可贾琏到底也是锦衣玉食c呼奴唤婢的长大的。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落以那样穷困潦倒无所有的可怜模样,贾琏自然害怕了,也更加恨有可能让他沦落到这种境况的王熙凤:王熙凤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行,既然你王熙凤不仁,就休怪他贾琏不义了。 因此,一听到贾孜和林海都希望他自己拿个主意,贾琏索性将心一横,直接放出了要“休掉王熙凤”的豪言。 “还是等你考虑清楚再来说这样的话吧!”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免得你到时候又舍不得人家那神仙妃子般的样貌,休了以后再来后悔。”贾孜倒是没想到,贾琏竟会这么利落的就做下了休妻的决定。虽然对贾琏的这个决定,贾孜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拍手叫好,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下了自己拍手叫好的冲动,并小小的刺激了贾琏一下,免得贾琏以后又舍不得了。 贾琏自然不愿意让贾孜和林海以为他是一个只注重美色c不重品行的好色之徒,因此一听到贾孜的话,他连忙坚定的说道:“姑姑,姑父,不用再劝了,侄儿已经决定了,一定要休了她。姑姑,你不知道,那王熙凤仗着她叔叔王子腾的势,平日里嚣张得紧呢。对侄儿,她也总是说辱骂就辱骂,说动手就动手的。而且,从她嫁进来,就整天的跟在二婶的屁股后面打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婶是她的婆婆呢。说实话,侄儿觉得,她对那贾宝玉,都比对侄儿好多了” 贾孜莫名的想到了王熙凤与贾宝玉之间那过于亲密的关系,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的话,姑姑会支持你的。好了,这封信” “还请姑姑先帮侄儿收着这封信。”恭恭敬敬的将信递给贾孜,贾琏才有些忿忿的说道:“侄儿回去就准备休掉那王熙凤。哼,到时候要是那王子腾敢插手不让,就请姑姑帮侄儿把这封信拍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看看他们王家养了个什么东西。” “你这小子,”贾孜好笑的看了贾琏一眼:“倒是精明得很。知道你自己得罪不起王子腾,就找我来做这得罪人的事。行吧,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你不用畏惧王子腾的势力,他那里有我挡着。好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回了京城以后再说,不用急于这一时的。” 贾琏连忙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嗯。麻烦姑姑和姑父为侄儿的事费心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海也是笑道:“你是阿孜的侄子,我们自然是向着你的,只要你不嫌我们多管闲事就好。” “姑父这么说,不就相当于骂侄儿了吗?”贾琏一脸真诚的看着贾孜和贾琏:“侄子哪里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啊!” 贾琏笑眯眯的将贾孜和林海送出了自己的房间,接着才双腿发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狠狠的灌了一口凉茶,贾琏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王熙凤!” 贾琏怎么也想不到,王熙凤竟然敢打着荣国府c打着他的旗号,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再一联想去扬州时贾孜给他分析的宁荣二府的形势,以及在扬州时研读的本朝律法,贾琏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知道若是王熙凤的信要是送出去,勾结外官这个锅可就扣到他的头上,再也摘不掉了。 这么一想,贾琏就觉得这船行得实在是太慢了:他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回到荣国府里,将休书很很的扔到王熙凤的面前,让王熙凤赶紧滚出荣国府。 对于贾孜和林海为他的做事,贾琏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如果贾孜不是真的关心他,根本不会费力的替他解决这封信的;若不是担心他不识律法,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林海也不至于费尽心力的编出那样一个故事,来提醒这封信如果送出去的后果。 想到自己虽然爹不疼娘不爱,可是还是有这么关心自己的长辈的,贾琏就扁了扁嘴,一巴掌轻轻拍在自己身旁侍候的小厮隆儿的头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爷还是蛮招人喜欢的,对不对?” 出了贾琏的房间,林海看了看自己身边一副心满意足模样的贾孜,好笑的勾起了嘴角:为什么他觉得这贾琏要休妻,贾孜好像特别的高兴一般。不过,林海倒是没想到,贾琏竟然这么利落的就做下了休妻的决定。其实,从林海的性格来说,必然是不赞成休妻这样的事的。然而,想想贾孜跟他说过的话,想想王熙凤做下的事,想想刚刚贾琏的报怨,林海觉得这样的妻子还是休了的好。 “你不是有话要说?”贾孜好奇的偏过头,看着林海:“怎么不说了?”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性子,知道林海必是不赞成她和贾琏动辄就提休妻的行为的。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两个人都从贾琏那里走回自己房间了,林海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我倒是没想到,”林海捏着贾孜的手,笑着说道:“琏儿竟被那封信吓成了那副样子。看来,这剂药我们下得还是有点猛了。”想到贾琏刚刚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海就想摇头:好好的一个大家公子,堂堂的荣国公的后人,竟然被人养成了这副样子,真是可怜又可叹! 贾孜自然不知道林海心中对贾琏的看法。如果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揪着林海的衣襟告诉林海,那你应该去看一看贾宝玉,那才叫丢人呢! “也不算猛药。”贾孜笑着给林海倒了一杯茶:“反正这是事实,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应该能够处理这些事的,对不对?” 林海笑道:“说得也是。不过,就是琏儿的那个孩子可怜了些!” “那个孩子现在还不满周岁,”听林海提到孩子,贾孜的眼神微微的敛了下来:“却要遭遇这样的事,是有些可怜。不过,若是跟在王熙凤那样的女人身边,学到的也不过是些卖弄权势c自以为是的手段,还不如不学呢。你知道昡儿是怎么形容王熙凤的吗?” 其实,林海对于王熙凤在林昡那里是什么样的评价并不感兴趣。只不过,看着贾孜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林海还是露出了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什么?” “不感兴趣就不问好了。”贾孜好笑的揉了揉林海的脸:“干嘛非要附和我呀?” “说吧,”林海笑着按住贾孜的手,轻轻的蹭了蹭:“昡儿是怎么形容琏儿家的的?”虽然贾孜已经当着林海的面说过很多次王熙凤的名字了。可是林海自恃着长辈的身份,自然不能直接叫出王熙凤的名字。因此,他对王熙凤的称呼一直都是“琏儿家的”。 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林海的脸:“会移动的首饰铺子。”想到王熙凤满头金玉的模样,贾孜都替她感到累:顶着那么一脑袋的东西到处走,也不怕被抢了,也不被将脖子压折了? 林海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他完全想不到王熙凤竟然得到了林昡这样的评价:若这样看来的话,林昡对王熙凤的评价可真是不高。 “那玉儿呢?”林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又转过头看着贾孜,含笑问道:“玉儿是怎么说的?” 贾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不过,我看玉儿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亲近。玉儿跟小敏的关系倒是不错。” “卫夫人?”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对了,她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卫诚不是来信说她的病挺重的嘛,现在全好了吗?”林海知道贾孜与贾敏的关系,因此,贾敏病重,卫诚给贾孜来信,林海倒是能够理解。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贾孜一回去,贾敏的病竟然就好了——他可没听过贾孜会医术。其实,如果不是听过卫诚和贾敏的感情,知道卫诚不可能会拿贾敏的事开玩笑,林海可能都以为这是卫诚为了将贾孜骗回京城而开的玩笑了。 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得意的模样:“当然了。我是谁呀,当然是手到病除喽。” “是吗?”林海笑着伸手去呵着贾孜的痒:“我来看看你把药藏在哪了?” 贾孜边笑边躲开林海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气喘吁吁的道:“别闹了,别闹了,喘不上来气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林海才松开贾孜,并笑着给贾孜整理了一下因刚刚的打闹而弄乱的头发:“好了,不闹你了。” “你知道小敏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贾孜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林海。 林海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与贾孜四目相对,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是心病吗?” “可不是。”贾孜撇撇嘴,轻声的道:“这件事说起来就让人气愤”当下,贾孜也不隐瞒,直接就将贾敏生病的始末告诉给了林海,并怒气冲冲的道:“你说,哪有那么当娘的?所以,最后小敏就生生的将自己给憋屈病了呗!” 林海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脸颊,心说:“哪有几个人像你似的,这么幸运。就算是成亲了,你大哥还将你视若瑰宝。” 察觉到林海没有说话,贾孜接着说道:“你说,我给宫里的那个使个跘子怎么样?最好让她一把年纪了,被赶出皇宫,我看她到时候怎么办?” 就在贾孜跟林海商量着要不要想办法,将贾元春弄出宫来,让贾母的鸿图之志彻底泡汤的时候,有的人正在想办法要将自己的女儿给送到宫里去。 “姐姐,”薛姨妈一脸讨好的对着王夫人笑道:“宝钗的事,就麻烦你帮着疏通一下了。不是我吹嘘,我们宝钗” 薛宝钗安静的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听着薛姨妈和王夫人说话,适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一副大方端庄的模样。 虽然薛宝钗看起来好像一直在认真的听着薛姨妈和王夫人说话,可是心思却没在这件事情上。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英俊的小公子,想着白衣白马,灿烂笑脸。 其实,薛宝钗此次进京,是抱着一番青云之志来的。因此,即使那个小公子的脸时常浮现在眼前,可薛宝钗还是对那个看起来就是出身于普通富贵之家的小公子暗暗的说了声抱歉:怪只怪他们今生无缘。 王夫人听着薛姨妈夸夸其谈的话,表面上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屑的:一个皇商之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还妄想着进宫去侍奉贵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出身。 尤其是看着薛宝钗脸上那淡淡的红晕,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王夫人的心里更是恶心得不行:就这样的还好意思自称是大家小姐,进退有度,德容言功?哼,一听到要进宫,都被迷花了眼了吧! 再加上之前贾宝玉因为薛宝钗而摔了一回脖子上的通灵宝玉的事,王夫人现在对薛宝钗真的是百般的看不上眼,总觉得这个外甥女生来就是克他们家的。 因此,她自然是不可能将薛宝钗送去参加小选的。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可表面上王夫人却还是惯有的和善模样:“听妹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若宝丫头真的也进入宫中,与元儿自然也是有个照应。只不过,这小选嘛” 听到王夫人的话,薛姨妈的心里自然是十分不舒服的:谁不知道那贾元春入宫已经好几年了,年纪已经二十出头了,可现在还是个侍候人的宫女。说是什么女史,可跟宫女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侍候人的?她的宝钗可是要被人侍候的。 心里虽然对王夫人的话极为的不满,可薛姨妈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看似真诚的笑容:“可不是。姐姐,那宝钗的事就指望你了。你也知道,二哥最近正忙,我也不好去麻烦他。”这个二哥,指的自然是刚刚升任了九省统制的王子腾了。半个月前,王子腾擢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巡边,正在准备,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管薛宝钗的事的。 听到薛姨妈的话,王夫人差一点砸了自己手里的佛珠:这就是威胁她了?她也不看看薛宝钗是个什么德行,送进宫里,那些贵人们不活活的吃了她。 心中就算再恨,可王夫人依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着应承了下来。 听到王夫人应下了她进宫的事,薛宝钗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给了薛姨妈一下眼神。薛姨妈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塞给王夫人,笑道:“姐姐,知道你们府里不差钱。不过,这些是给下人们跑腿的辛苦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你呀,”王夫人笑道:“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虽然心里对薛姨妈母女异想天开的想法非常的厌恶,可是能够有一笔额外收入,王夫人到底还是欢喜的。 “姐姐,”看到王夫人收下了荷包,薛姨妈才和薛宝钗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你就先休息吧。我和宝钗就先回去了。” 看到薛姨妈和薛宝钗离开了荣禧堂,王夫人才放下脸上虚伪的笑容,露出了本来的狰狞面目。接着,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我那嫂子能管她?呸,美得她。那个比我还狠呢!”王子腾身居高位,却至今没有子嗣。虽然王子腾的姨娘通房不少,可是却愣是没有一个能为他诞下子嗣的,这位王子腾夫人的手段可见一斑。况且,当初薛姨妈未嫁时,也王子腾夫人的感情也并不好。王子腾夫人能管她家的事才怪呢! 在隔壁的宁国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贾惜春带着自己的小丫环入画站在贾敬的院子门口,似乎想要进去却又不知道怎么进去才好的踌躇模样。虽然自从回了这宁国府以后,贾敬对她很好,贾蓉贾蔷兄弟两个对她也很尊敬,就是府里的下人们,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她的生活不知道比当初在荣国府里好了多少。可是,对于贾敬,贾惜春真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近。 “惜儿?”贾敬正好打算去看看贾蓉贾蔷练功练得怎么样了,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了贾惜春:“怎么了,找爹有事吗?” “我听说,”贾惜春想了一下,这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贾敬,直接开口说道:“姑姑和玉儿姐姐都要回来了,是不是?” 提到贾孜,贾敬也开心的点了点头:“嗯。阿孜就要回来了。” “那”贾惜春明显有些着急:“我能请姑姑和玉儿姐姐过来住吗?” “当然。”贾敬笑呵呵的说道:“惜儿你是这家里的主人,自然可以请人过来的。况且,这里是阿孜的家,她当然要回来住。”对贾敬来说,最好只有贾孜回来,贾孜的孩子也可以回来。至于林海,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听到贾敬的话,贾惜春终于高兴了起来:“那到时候我能去接姑姑和玉儿姐姐吗?” 贾敬摸了摸贾惜春的头:“到时候爹和你一块去。” “嗯。”贾惜春开心的点了点头:“那你可别忘了。” “不会。”贾敬笑眯眯的看着女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爹要校场去看看蓉儿和蔷儿,你要不要过去?” 贾惜春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在贾敬和贾惜春的热烈期盼中,林家的大船终于到了京城,林海一家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进京城&入皇宫 “来了来了, ”本来坐在马车的车辕上的贾敬远远的看到两艘大船,连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不顾一旁的林家下人,直接就挤到了最前面,抬手搭到眉间向水面上张望着。 看着远远驶进码头的大船, 贾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挠了挠脑袋, 贾敬连忙揪过自己身边那个从山间道观带来的小道童丹砂:“去, 你去告诉姑娘一声:这里人多,让她先别过来, 免得挤着了。等到阿孜下了船,再过来就行。” 丹砂撇撇嘴:“老道士” 一只手直接拍在丹砂的脑袋上, 贾敬的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笑容:“叫太爷。快去。” 丹砂揉了揉脑袋,动作麻利的挤出了人群, 去寻一旁已经下了马车贾惜春,并转述了贾敬的话。 贾敬的关心令贾惜春的心里感动不已,就连身边的小丫环入画都说这次贾惜春的福气可算是来了。 听到入画的话,贾惜春的嘴角轻轻的抿起,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笑容。“丹砂,你也照顾好太爷。码头风大,他年纪大了,别再受了风。”贾惜春说着, 示意入画将她特意带来的披风拿给丹砂, 让丹砂给贾敬拿过去。 丹砂捧着贾惜春带来的披风, 又伶俐的挤到了最前面,心里却在不停的念叨这父女两个为人都这么不干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呀,非得让他这个小道童天天跑腿传话,跟他真不像是同“道”中人。 林家的大船一靠岸,贾孜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贾敬。 林海与贾孜站在一起,同样看到了贾敬那抻着脖子张望的模样:“怎么样?我就说大哥得来接你吧。” “当然了。那可是我大哥,亲的。”贾孜一脸得意的看了林海一眼,抛给了林海一句“照顾好几个孩子”后,就直接一跃,直接落到了贾敬的旁边,笑眯眯的拍了拍贾敬的肩膀:“大哥,你怎么来了?” “老道太爷早就来了。”一旁,刚刚挤进来的丹砂撇撇嘴:“这都好几天了,天天带着人在这里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在这里打渔呢。” 贾敬也不理会丹砂的挤兑,反而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妹妹终于回来了,这回来不走了吧?”想到贾孜离京十余载,贾敬心里对上皇和林海就是十分的不满。就算是不久之前贾孜曾经回来过一次,可是那短暂的重聚,对贾敬来说,根本无法弥补兄妹硬生生分开十几年的别离之情。更何况,当时又赶上了贾珍的意外身亡,他也不中用的病倒了,偌大的宁国府可真是全靠着贾孜支撑了。 “不走了。”贾孜笑着摇了摇头:“这次不走了。码头风大,大哥怎么不多穿一点呢?” “不走了就好,不走了就好。”贾敬颇为不中用的擦了擦自己泛红的眼角:“哥哥再也不放你走了。”贾敬一副“谁敢分开他们兄妹他就急”的模样,可是后来补充的那句话,却是令贾孜直接笑了出来,也令丹砂感到了颇为的丢脸:“要是你再离开京里,大哥就跟着你一起走。” 丹砂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将手上的披风塞进贾敬的怀里:“给你。这是你宝贝女儿给你准备的。说是怕你吹了风,把头发都吹得都立起来。” “嘿,你捂脸干什么?”贾敬一边踢了丹砂一脚,一边得意的将披风披在身上:“阿孜呀,惜儿也来了。我看这里人太多,就没让她过来。人就在后面的马车里呢!” 贾孜好笑的看着贾敬:“看看你那得意的样子。不过,你也真是的,码头上这么乱,你让惜儿过来做什么呀?”贾孜说着,直接穿过人群,去看了贾惜春。 “姑姑!”看到贾孜的身影,贾惜春连忙扑进贾孜的怀里:“你可算是回来了。惜儿都想你了。” 看着贾惜春红扑扑的脸蛋以及带笑的眉眼,贾孜就知道这段日子贾惜春的生活不错。贾孜自然更喜欢这样的贾惜春,这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表情与姿态嘛——哪像之前在荣国府里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副故作冷漠c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小模样。 “姑姑也想我们惜儿了。”贾孜揉了揉贾惜春的脑袋,笑道:“玉儿也回来了。等到我们安顿下来,我就接你过来住几天,好不好啊?”贾孜知道宁国府时并没有和年纪和贾惜春差不多的孩子,贾惜春自然会觉得有些寂寞。因此,贾孜才想要将贾惜春接过去住几天,省得小姑娘没人说话,再变回之前那副故作冷淡的别扭模样。 “好。”果然,听到贾孜的话,贾惜春明显十分的高兴:“姑姑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以去看看玉儿姐姐吗?” 看着贾惜春那期待的目光,贾孜好笑的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走,不过你可得乖一点,别到处乱跑,别被人挤到了。” “嗯。”贾惜春重重的点了点头,直接由贾孜护着挤进了人群,去找林黛玉。 两个小姐妹见到自然是十分亲热。林昡也围在贾惜春的身边,惜姐姐长惜姐姐短的叫着。反倒是林晖,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便让人将三个小孩子送上了林家来的马车,之后就去忙着指挥下人整理家里带来的东西了。 林晖的举动令贾敬非常的满意:这才是大家公子应该有的举止,哪能像贾宝玉那个样子,看到了女孩子就跟几百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像只苍蝇似的扑过去,粘上就不走了。 这个时候,贾赦也是挤开了人群,在人群中找到贾琏,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琏儿,你回来啦!怎么样,扬州好玩不?听说扬州的教坊十分的有名,你没让你姑姑带你去见识一番啊?”其实,在知道了贾孜一家这几天会到京城的消息后,贾赦也是整天带着人在这里守着。当然,贾赦是派着心腹在这里等着,自己则钻进了附近的酒楼躲风。刚刚,心腹去酒楼找贾赦,说林家的船已经到了。贾赦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父亲你说什么呢!”贾琏被贾赦的话弄得脸都红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贾孜和林海方向一眼,贾琏才悄悄的凑到贾赦的耳边:“父亲,有些话我不方便在这里说,等回去了以后再详细的禀告父亲。”贾琏自然是想到了贾孜和林海这么多日的教导,想跟贾赦商量一下他们父子以后的出路。再有一件事,就是他要跟贾赦商量一下,他要怎么样休掉王熙凤,才不会让王家人来折腾了。 贾赦本来只是想调侃贾琏一下,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脸红了,不禁有些愣住了。身为父亲,贾赦觉得自己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因此,一看到贾琏的模样,贾赦就猜测贾琏一定是在扬州迷上了教坊姑娘,想要接回荣国府来,却又因害怕那王熙凤而不敢。不过,贾琏怕王熙凤闹,贾赦可不怕。因此,一猜到自己儿子的打算,贾赦连忙点了点头,满脸暧昧的笑容:“成,你想干什么都行。最好气死那小王氏。” 贾琏可不知道贾赦满脑子的龌龊想法,也没注意到贾赦话里的其他意味,反而是跑到一旁,帮着林晖指挥着下人卸船了——这次林家是举家回迁,携带的东西自然不少。 为此,贾孜还特意问过林海,他们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林海很坚定也很正经的告诉贾孜“不会”。贾孜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几个孩子都上了马车,行李的事也由贾琏和林晖直接接手了,林海和贾孜也索性不再管这些事了。林海在贾敬的眼皮子底下拉起了贾孜的手,在贾敬怒发冲冠的表情中,笑眯眯的与贾敬聊着天。后来,贾赦也挤了过去,满脸笑容的向林海和贾孜表示了感谢,感谢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对贾琏的照顾。 倒是把贾敬气得够呛:那可是他的妹妹,他妹妹。可林海也好,贾赦也好,这都要想干什么?都是要跟他抢妹妹吗? 码头毕竟风大,贾孜也不愿意让几个孩子在这里停留太久。于是,便把整理行李的事交给了辛勤,自己则带上了几个孩子直接回家。至于林海,则一个人恋恋不舍的去了驿馆,等候觐见了新皇后才能回家。 贾敬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己身边同样骑着马的贾孜:“阿孜,要不然你跟哥哥回宁国府吧。反正林海也不在家,你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在家,我可不放心。万一有坏人怎么办?万一你们母子害怕怎么办?” 同样骑着马走在一旁的林晖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带着一贯的笑容:“大舅舅,你放心吧。家里有我在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贾敬看了看林晖,扁扁嘴,心说:“这小鬼,一看就是林海那小子的儿子。就脸上那笑容,一看就知道冒坏水。还是昡儿那样,胖乎乎的看起来可爱。” “早先就听说,”看到贾敬那个样子,林晖的眼珠微微一转,笑眯眯的道:“大舅舅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哦?”贾敬一脸的好奇,看了看贾孜,笑眯眯的看着林晖:“晖儿你听说过我?肯定是听你娘说的吧?我跟你说啊,你娘小的时候可乖巧了” 一旁的贾赦被贾敬的话逗得差一点摔下马去,接着又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心说:“就阿孜那样的,也叫乖巧?敬大哥哥说这话也不嫌亏心。” “赦大舅舅,”林晖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贾赦:“大舅舅说得话有错吗?难道我娘小时候很不乖吗?” 林晖的话将旁边几人的目光直接引向了贾赦。 “嗯?”轻轻的发出一个字,贾孜纵马向贾赦方向靠了靠,空下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鞭子,眉毛微微一挑,威胁般的看着贾赦:一副只要贾赦敢点头,她就打算一鞭子抽过去的模样。 贾敬同样威胁的看着贾赦,一副“难道阿孜不乖巧吗”的模样。显然,如果贾赦敢点头,他就要搬出族长的身份,好好的教训一下自家宗族出产的不肖子孙。 林晖则是一副不解的模样,眨着无辜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贾赦,毫不介意的给贾赦添上一把柴:“赦大舅舅,难道是我理解的有问题吗?” 一旁的贾琏低下了头,完全没有解救自己父亲的觉悟:反正说错话的不是他,他才不管呢!再说了,就是因为他这老爹从小就胡里胡涂的,才令他也活得浑浑噩噩的,更是让他娶了王熙凤那样的女人回来。因此,一看到自己老爹成了“众矢之的”,贾琏更是乐得看笑话:贾孜和林晖最好能以雷霆手段,让贾赦明白他自己应该要怎么做,免得成为被人利用的笨蛋都不知道。到时候也省得他浪费口水讲了。 丝毫不受外面这气氛影响的,可能只有马车内的林黛玉c林昡以及贾惜春了。 半天没听到贾赦回话,贾孜笑眯眯的看着贾赦:“赦大哥哥” “啊!啊?”贾赦一个激灵,反应极快的说道:“那个c那个阿孜呀,呵呵,这也快到城里了,赦大哥哥就不c不陪你,先回去了。折腾了这大半天,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等哪天你安顿好了,我再来找你玩啊!”贾赦一副“我可是懂事的人”的表情看了贾敬一眼,接着便连忙拍着马跑了。 贾敬瞪了一眼贾赦的背影,又挥了挥自己没什么威胁性的拳头,又转过头,看向贾孜,不死心的问道:“阿孜呀,真不跟大哥回府里住?” 贾孜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大哥,你等我安顿下来,之后在去府里看你。不过” “你放心。”贾敬连忙说道:“你这次回府,再也不会遇到那不开眼的了。”想到上次贾孜抱着林昡回宁府时,在府门口遇到的那尤家母女三人,贾敬就恶心不已。不过,想到之后发生的更恶心的事,贾敬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给贾孜才好。 贾孜似是察觉到什么,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尤家母女的事她早就忘了,又怎么会在意呢。 “行。”贾孜笑道:“正好,我也打算试一试蓉儿跟蔷儿最近的成果。” 贾敬一脸的得意:“他们两个练得可认真了。这个哥哥我可以做证的。” 其实,贾孜和贾敬早就已经商量过了,贾蔷的真实身份还是瞒着吧:毕竟,贾珍已经死了,贾蔷出生的时机也确实是不大好。因此,只能委屈贾蔷以子侄的身份住在宁国府了。当然,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无论是贾敬还是贾孜,都不会亏待了贾蔷的。就是贾蓉,也一直都把贾蔷当兄弟的。 一群人在路口分了手,贾惜春虽然不愿意,可还是跟着贾敬走了:贾孜一家才刚刚回来,东西还没整理好,她自然也不能跟去添麻烦。 贾孜带着几个孩子直接回了林府,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就各自洗了个澡,又让人给驿馆的林海送了些吃食,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海的折子就递到了新皇的御桌上。新皇连忙安排召见了林海。而贾孜则收到了皇后的懿旨,进宫见皇后去了。 “快起来。”一看到贾孜要行礼,皇后连忙阻止了她:“你这臭丫头,跟我还来这些虚的。找不痛快呢,是不是?” “礼不可废!”贾孜笑眯眯的避开了皇后的手,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无奈的看着贾孜,突然伸出手拧了贾孜一把:“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贾孜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贾孜的心里很清楚,她和皇后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现在毕竟尊卑有别,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的胡闹了。 皇后看着贾孜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的拉过贾孜的手:“你呀,非得跟我来这样的戏码,是不是?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哪里就至于这么生疏了?” 贾孜眨了眨眼睛,她自然知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贾孜才只有三岁,跟着嫂子徐氏一起去北静王府参加赏花宴。贾孜对一群女人的主题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便自己偷偷的爬到树上去掏鸟窝,结果遇到了同样爬到树上躲大人c当时还是小萝莉的皇后。两个小女孩一见如故,便张罗着要结拜。结果却忘了两个人正在树上,便一起摔了下去。 “你忘了吗?”皇后抬手挥退了下人,笑眯眯的朝贾孜吹了一口气,坏笑的道:“我连初吻都给了你了吗?” 贾孜的眼角直抽抽:这皇后明显是跟人学得更坏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当时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当时,明明是她比较具有侠士风范,在两个人一起落下去的一瞬间硬是转了个身,做了肉垫。而且最为凑巧的是,当时的皇后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正在换牙的嘴直接落到了她的额头上罢了。贾孜还没嫌当时她蹭了自己一脑门子的口水,以及压得自己喘不上气呢,现在皇后竟然敢这么冤枉她——真是学坏了。 “娘娘可别这么说,”贾孜连忙做出一副畏惧的表情:“臣的胆子可是很小的,哪里敢收这么贵重的赏赐呢!”我就记得当时收了一脑门的口水了——贾孜的心里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你的胆子小?”皇后好笑的看着贾孜:“你确定吗?”当年,贾孜可是有名的京中小霸王,见了上皇都毫不畏惧,皇后自然不会相信贾孜的信口胡言。 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确定!” “去你的。”皇后无奈的推了贾孜一把:“我信你才怪呢!” 贾孜笑眯眯的说道:“皇后娘娘,注意你的仪态。”像是“去你的”这样的话,是堂堂的一国之母可以说的吗,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皇后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也就在你这里能轻松一点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宫里的几个老的,实在是太过能折腾了。” 皇后口中的“老的”指的自然是上皇以及太后c甄贵太妃之类的人了。上皇前些日子已经醒来了,生命力之强,令新皇和皇后都感到惊讶。只不过,这上皇一醒来就开始折腾,天天折腾着新皇过去侍疾,还口齿不清的对着朝政指手画脚。 这边上皇不消停,那边太后和甄贵太妃也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天天掐个不停。宫里的损耗几乎天天报,弄得皇后不胜其烦,直想拍桌子。 贾孜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手,想了想,看看附近没人,索性直接凑到皇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现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有什么可怕的。左右这宫里的一切都自有规矩,他们折腾,自有规矩来处置,你怕什么?”贾孜能提点皇后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贾孜自然知道这一路走来,皇后有多么的辛苦。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好些,可是太子毕竟是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身为太子的正妃,她的日子又怎么能好过呢?因此,这些年,她的日子真是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其他人抓到攻击太子的把柄。尤其是太子被人打压的这些年,她的日子更是不好过。那些皇子正妃们一个个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完全无视东宫太子的威严。她一边周旋着不能被她们轻视了,一边还要小心不得罪人,日子过得实在是憋屈极了。 身为朋友,贾孜自然不愿意再看她受到委屈。只不过,现在的身份尊卑有别,贾孜也不好说得太多:对于后宫的女人,贾孜觉得自己还是要少接触的好。 皇后眨了眨眼睛,很快理解了贾孜的意思,不禁笑着点了点贾孜的脑门:“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怪不得京中贵女都叫喊着非你不嫁呢!”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坏笑着说道。 皇后口中的贵女,指的自然是陈瑞文的小表妹了。当初,那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了,非是看上了贾孜,整天叫嚷着非贾孜不嫁。甚至,在知道了贾孜嫁人的消息后,还大闹了一场,差一点带着府里的家丁跑出去抢亲。 贾孜一副不解的模样:“有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她后来嫁人了吗?”其实,陈瑞文小表妹的说话,贾孜还真是知道。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若不是皇后提起,她可能早就忘了。 “你说呢!”皇后好笑的看着贾孜:“你还真希望人家为了你终身不嫁呀?” 贾孜耸耸肩:“我无所谓啊!” “对了,”皇后突然捏了捏贾孜的手:“荣国府里有一个姑娘,现在在甄家的女人那里当差。她到底要怎么办,你拿个章程出来。到底是放出去,还是让她在宫里耗着?” “不用管她。”贾孜想也不想的说道:“她跟我没有关系。该怎么处理娘娘就怎么处理就是。” 一从宫里出来,贾孜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海,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见完了圣上。”林海笑着说道:“你呢,见完皇后娘娘了?” 贾孜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的看着林海:“对了,你进哪个部了?最好是礼部,轻松。翰林院也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入吏部&掌京畿 听着贾孜口中的猜测, 林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说:新皇是那种看着别人清闲,偏他自己累得跟狗似的,还甘之如饴的人吗?那家伙不把别人累成狗就不错了。 “好了,”直到贾孜的话告一段落, 林海才笑着说道:“我们先回家再说。”看着贾孜一副着急的想知道新皇到底要往哪里放他的模样, 林海索性卖了个关子, 偏要让贾孜急一急不可。 “嘿, ”贾孜嗔了林海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劣啊!”贾孜自然是明白了林海的意思,不禁觉得林海有些无聊:看她着急就那么好玩吗?哼, 既然这样,她还偏偏就不急了。 林海没有说话, 只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贾孜。 贾孜偷偷的踢了林海一脚,接着又转过头看了看等候在一旁的林家马车。眨了眨眼睛, 看了一下四周,贾孜这才利落的跳上了马车:笑话,这里可是京城,她的熟人本来就多;况且,她又是武将出身——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她竟然不骑马,反而乘马车,她得多丢人啊? 林海笑着跟在贾孜的身后上了马车。他自然明白贾孜的心思。不过,这小傻瓜也不想一想, 现在有多少武将进宫都是坐轿子了, 她乘个马车怎么了? “怎么了?”看着贾孜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林海笑眯眯的凑过去,伸手握住贾孜的手:“真生气了?” “没有。”贾孜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海:“我干嘛要生气?不就是坐个马车嘛,我至于生气啊?我哪有那么小气呀!” 林海挑挑眉,一边揉捏着贾孜的手,一边专注的看着贾孜的脸,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贾孜一脸的不解:“干嘛这么看我?” 半晌也没听到林海回话,贾孜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的道:“你又被外放了,是不是?太好了。只要不是巡盐御史那样危险的位置,别的都好。”显然,对于贾孜来说,外放比京官要好一些:新皇虽然已经登基,可是上皇毕竟还在,这新皇和上皇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海这位曾经众人眼中的上皇心腹c实际上的新皇重臣,可就非常不讨好了。因此,这京城他们还是暂时远离的好。 “外放的话,”林海故意逗着贾孜道:“大哥恐怕也会跟着吧?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折腾他,真的好吗?”想到昨天在码头上看到贾敬时,贾敬见到贾孜时是一副笑容灿烂的样子,可是看到他时却是一副横眉怒目的表情,林海就是一阵阵的头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位大舅哥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啊? 贾孜睁大了眼睛,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模样,心说:“这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连大哥说了什么都知道?” 林海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贾孜,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中的,说中了贾敬昨天见到贾孜时就发出的豪言:贾孜再离京,他就跟着一块儿走。 “哼,”最终,还是贾孜忍不住的先开口说道:“他想跟着他就能跟着吗?宁国府c贾氏一族一大堆的破事,他要是再敢撂挑子走人,我带着一大堆的贾家爷们跟他急。” 其实,对于之前贾敬扔下宁国府不管,逃避现实般的钻进深山里修道的事,贾孜的心里自然是十分愤怒的。贾敬自己失望难过伤心,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气死了自己的老婆,可他又无法真的狠下心来对儿子做什么,这种无能为力,贾孜可以理解。可是,贾敬却忘记了他还是一个父亲,襁褓中的贾惜春还需要他的关怀与照顾;他更加忘记了他还是贾氏一族的族长,肩负着贾氏一族兴衰的重任,是贾氏一族的主心骨。 只不过,面对着贾敬那满腹委屈的模样,贾孜却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贾敬从小就把她当掌心宝一般的疼爱,她又怎么忍心冲本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的贾敬发火呢?况且,这一切都是荣国府里她那好婶婶的错——若不是贾母穿针引线,贾珍就不会知道有秦可卿这么个冒牌的东西存在;若不是贾母巧舌如簧,贾珍就不会上当受骗,为了让秦可卿进入宁国府的门而折腾不休;若不是贾母心怀不轨,想占便宜又怕烫手,秦可卿就嫁进的就应该是荣国府,而不是宁国府。这一切都是那居心叵测c用心险恶c面善心毒的贾母的错。 林海好笑的看着贾孜这副的气哼哼的模样,快速的亲了一下贾孜的脸颊:“为了不折腾大哥,我只好暂时不离京了。”虽然林海的心里很想看一看贾敬身后背着个包袱说要离家出走,身后一群贾家男人,有老有少的抱着贾敬的大腿,让他走也走不了c动也动不了的场景。然而,他却不得不表示,这样的景象暂时是看不到了:他被新皇留在京城了。 “啊?”贾孜微微的有些失望。虽然新皇在登基以前就跟贾孜明确表示过,林海这次会被留在京城任职,可是听到林海真的被留下来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愿林海到时候不会夹在上皇和新皇之间,受夹板气吧。 轻轻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林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啊!” 贾孜看着林海眨了眨眼睛,快速的凑上前去亲了林海一下。看着林海连忙四处看的样子,贾孜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无所谓了。反正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应付不了的。”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林海,可贾孜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扬州那么凶险的情况他们都过来了,难道还怕了一头已经失去了利爪的狮子不成?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林府。林海先贾孜一步下了马车,并笑着朝贾孜伸出了手,明显是打算扶着贾孜下马车。 贾孜挑了挑眉毛,笑道:“这么殷勤?”嘴里说着,可贾孜还是笑着将手放到林海的手上,顺着林海的力道下了马车。 “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林海笑着和贾孜并肩进了林府,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的说道:“放心好了。上皇和皇上之间即使有什么矛盾,也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尽好自己臣子的本分就可以了。”林海大致猜出了贾孜的担心,连忙将自己的心思告诉给了贾孜,并让贾孜放心。 贾孜看了看林海,点了点头:“嗯。说得有道理。对了,你进了六部之中的哪一个?”在贾孜看来,六部之中最轻闲的就是礼部了。如果林海能进礼部,也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忙忙碌碌的,连歇都歇不好了——当然,礼部若是忙的时候还是很忙的。不过,新皇的登基大典已经过了,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比起其他部来,礼部这会儿还是要轻松一些的。 林海看着贾孜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兵部” “就你?”贾孜一副鄙视的模样看着林海:“不是我小瞧你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进兵部?那边疆的安全还能有保障吗?边疆的将士们能放心吗?你呀,顶多给边疆的将士们筹措物资罢了。”在贾孜的心里,林海最不可能进的就是兵部了。让林海进兵部,除非是新皇的脑子抽得比上皇更厉害了。 听到贾孜毫不掩饰的话,林海微微的有些脸红:“你怎么说话呢?我至于那么差吗?我这些年可是每天早上都起来锻炼的。”林海说着,还摆出了一个早晨打拳时的姿势。 “你说呢?”贾孜歪着头看着林海,一副“你自己知道”的模样。 林海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扭头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疯跑的林昡,不禁拉着贾孜,指着林昡道:“我总能打得过他吧?” “你可真有出息。”贾孜好笑的推了林海一下,这才连忙过去,一把抱住跑过来的林昡,笑道:“昡儿,怎么一个人啊?哥哥姐姐呢?” “娘,”林昡抱着贾孜的脖子,笑得极为开心的样子:“刚刚姐姐教我念了一会儿书,然后就让我出来玩了。哥哥说要在院子里给姐姐种一大片花海。嘻嘻”说到最后,林昡自己也笑了出来,明显是想到了林晖那连仙人掌都养不活c却偏偏喜欢养花的特殊属性了。 听到林昡的话,就连贾孜都笑了出来:“玉儿被晖儿气坏了吧?”贾孜自然是想起了林黛玉和林晖小时候的一桩趣事。 从小到大,林晖一直都很宠林黛玉这个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林黛玉。只要是林黛玉喜欢的,无论有多么的费劲,林晖都会给林黛玉弄来。 而林黛玉从小就很喜欢花花草草的,因此,林晖就到处给林黛玉找稀有罕见的花草,或者是开得正好的花也总是往家里搬。 林黛玉自然很欢喜,对这个哥哥更是非常的喜欢和依赖。因此,她也时常拉着林晖去看她那一院子的花草。 那一次,林海给林黛玉弄来了一盆瓣莲兰花。林黛玉养了很久,终于养开花了。于是,她特意跑去找贾孜和林海,让他们一起去观赏。 不过,等到她拉着贾孜和林海的手进入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彻底的懵了:林晖拿着林黛玉浇花用的小水瓢,一脸错愕的站在那里,他的脚边是一汪水,水里到处都是瓣莲兰花的花瓣,花盆里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 林黛玉当时就气得红了脸:这已经不是林晖第一次毁了她精心培育的鲜花了。 林晖连忙将手中的小水瓢一撇,将手往后一背,摇了摇头:“不是我。我过来的时候就花盆就摔地上了。” 之后,林黛玉好几天没搭理林晖,甚至坚决禁止林晖再接近她的花。 最后,也是林晖好不容易才哄好了林黛玉。可是,从那以后,林晖就再也无法接近林黛玉养的花了。 现在,就连林昡都知道,林晖养仙人掌都养不活的事了。 “你让他自己走。怪沉的,你抱着他做什么?”林海笑着从贾孜的手里接过林昡,又作势要放到地上,笑眯眯的道:“晖儿那小子,还以为换了个地方,他那辣手摧花的名字就能摘了的呢?啊,哪有那么容易。嘿,你小子,下来!” “我不。”林昡转过头,看着贾孜,扁了扁嘴:“娘” 看着林昡双手抱着林海的脖子,小腿用力的盘在林海的身上c坚决不肯下来的模样,贾孜笑着打了林海一下:“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还辣手摧花?你可真是够坏的。” 林海看了看贾孜,又示意贾孜看看吊在自己身上的林昡:“阿孜!” “行了,”贾孜笑眯眯的看着林海:“你抱一抱昡儿怎么了?你要是不抱我来。”看着林昡跟林晖当年一样的姿势赖着林海,贾孜嘴角的笑容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林海摇了摇头,直接抱起了林昡,一边跟着贾孜走,一边在心里说道:“这小子跟他哥哥一样的讨厌,还是女儿好啊!” 贾孜也是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知道林海进了吏部,接任了当初那位五皇子外祖的位置,成为了新任的吏部侍郎。不过,新皇体谅林海也是刚刚回京,特意准许林海再休息两天,然后去吏部报道。 “还有件事,”林海看着贾孜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笑眯眯的拍了拍贾孜的后背:“你要不要听一下?”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要说你就说呗!” 林海挑了挑眉,一副卖关子的模样:“跟你有关的。” “跟我有关?”贾孜扭过头看着林海:“难道有人找你要官去了?”林海一说到与她有关,贾孜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那个十多年的从五品贾政:那个假正经,若是知道了林海进了吏部,肯定会指使贾母或者王氏来找林海,让林海帮贾政升职的。 “消息还没传出去呢,哪有人来找我要官啊。”林海笑着摆弄着贾孜的头发,凑到贾孜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知道京畿大营换节度使的事吗?” 贾孜不屑的勾起了嘴角:“王子腾就是个傻蛋。九省统制换京畿大营的节度使,看似升官,可实际上却是降了。也就是王家那群傻子吧,还乐呵呵的以为是升官了呢!” “那你知道京畿大营的节度使换谁了吗?” “谁啊?” 林海捏了捏贾孜的耳朵,凑到林海的耳边,一副神秘的语气:“你。” 贾孜看了看林海,突然睁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海。 看着贾孜眼睛里璀璨的光芒,林海突然笑了出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没错,圣上决定让你出任京畿大营的节度使,说是让你好好的训练京畿大营,一定要训出一支威猛之师来。” “呀!”贾孜突然开心的跳了起来,在房间里又蹦又跳的,显然已经高兴坏了。 林海看着贾孜兴奋的样子,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决定点了个赞:他就知道,这么多年来,贾孜的心里一直有着她的战场,战场一直是贾孜的心里不能彻底忘记的情怀。因此,既然现在贾孜有回到军营的机会,林海自然是支持的:虽然京畿大营基本不会有上战场的机会,可好歹也能圆了贾孜心里的梦。 “如海,”贾孜跳了跳,又开心的冲进了林海的怀里,差点将林海扑得坐到地上:“你没骗我,是不是?”贾孜知道上皇对自己c对宁国府的忌惮。所以,当年从战场上回来后,她就直接交出了自己的兵权,并一直与当年军中的朋友保持距离。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回到军营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林海竟然给她带回了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 “是。”林海勉强的稳住自己的身子,点了点头。之后,也不卖关子,直接向贾孜讲了今天发生在御书房的事。 贾孜抱着林海,眉开眼笑的听完林海的讲述:“真的?你真的这么说的?” “当然。”林海笑着贴着贾孜的耳朵,轻声的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皇上在御书房里直跳脚,硬说我在那儿跟他显摆。可是,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呀:我不过是要求你每天可以晚去早走,晚上回家,我休沐的时候你得在家陪我罢了。这种要求过分吗?” 贾孜笑眯眯的主动吻上林海的唇:“一点都不过分。” 第二天一早,贾孜和林海便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玩去了,正好错过了来林府送礼的那人。至于送到林府的请帖,也因贾孜和林海不在家,而未成能行。 直到林海要到吏部报道了,一家人才从温泉庄子回来。而贾孜也接到了正式的任命,与林海一天去兵部报道,然后又去了京畿大营。 一袭铠甲走在京畿大营里,贾孜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的感慨:这样的感觉c这样的氛围,真的已经是久违了。 其实,在贾孜很小的时候,也是来过这京畿大营的。可是自从她的父亲贾代化上了战场,她就再也没来这里,至今为止,已经二十几年了。 二十年几来,物是人非,贾孜早已不再是那个在京城街面上打架惹事的小霸王了,京畿大营里也没有了贾孜一直敬佩的那个人。 贾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 京畿大营的副节度使的黄善,是贾孜父亲贾代化原来的亲兵,笑着看向贾孜:“怎么样,贾将军的心里可有什么章程?” “我今天就是先过来看一看,”贾孜嘲讽的勾起嘴角:“不过,这京畿大营的战斗力可是得提一提了。那些纨绔子们想进来,行,先给我脱了一层皮。到时候可是需要黄将军多多支持了。” 贾孜早就知道,京畿大营里不少的士兵都是来自皇亲国戚c贵勋世家。贾孜更知道,这些王孙公子在家里都是被娇惯着长大的,极为不服管教的。 王子腾,包括之前贾代善担任京畿大营节度使的时候,根本不敢下决心整治这些王孙公子:毕竟,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他们就算是再得天子信任,可是却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的权贵。 对于贾代善以及王子腾顾虑的这些事,贾孜却是根本不在乎的。她更在乎的是战斗力,她要的是能打胜仗的队伍,是面对使臣能吓得对方胆战心惊的队伍,是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够应对的队伍,而不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在贾孜看来,这才是她做为一军统帅应有的责任,而不是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样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新皇将贾孜放在京畿大营节度使这个位置,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他始终记得当初贾孜的大军得胜还朝时,在军营里见到的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场面。因此,当他一登基,就将王子腾明升实贬的调离了京畿大营,并力排众议的用了贾孜。 当然,卫诚c冯唐c杜若c陈瑞文等这些朝廷新贵们也是极力赞成新皇的决定的。贾孜在战场的浴血搏杀那么多年,令他们这些男人都由衷的敬佩。无论是身为贾孜的朋友,还是身为这个国家的子民,他们自然不愿意看着贾孜就这样闲赋在家,埋没自己的能力与才华,更不愿意朝廷损失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军事人才。 黄善看着贾孜自信满满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的,贾将军就直说。那群混小子,是需要好好的整顿一番了。” 黄善是不久前从杭州调到京城京畿大营的。只不过,给王子腾当副手,却是令黄善的心里极端的郁闷的:王子腾对那些纨绔子几乎放纵的态度,京畿大营纪律松散c毫无规矩的样子,怎么可能令在贾代化的麾下效力许久c真正上过战场打过仗c见过战争残酷的黄善信服呢? 在黄善看来,王子腾更加适合纸上谈兵,在官场上钻营。因此,黄善更加想念当初在杭州时匆匆见过一面的贾孜,那才是真正的贾家人,是真正上过战场c见识过鲜血的人。就在黄善的期盼中,王子腾被调走,京畿大营也迎来了新的节度使。 看到贾孜的一瞬间,黄善就知道,京畿大营焕然一新的时候终于来了。 黄善陪着贾孜以及兵部的陈瑞文一起参观了京畿大营,也观看了京畿大营的将士们的训练,看着贾孜脸上由笑容满面到笑容消失再到满脸的嘲讽。 由于是刚刚接掌京畿大营,贾孜在京畿大营没待多久,只是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并认识了京畿大营的高层就结束了。 “感觉怎么样?”陈瑞文满脸笑容的看着一出大营就一脸怒火的贾孜:“有什么想法?” “整顿。”贾孜只吐出了两个字,接着又转过头盯了陈瑞文盯了半晌,在陈瑞文头皮直麻的时候,才一副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你们兵部就是这么做事的?京畿大营都变成什么样了,你们还能忍?那可是京城的防线” 陈瑞文也是一脸的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是兵部尚书,京畿大营也不归我管。只不过,你来了,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 狠狠的瞪了陈瑞文一眼,贾孜恨不得踢陈瑞文两脚:“这也是你一个从武的人说得话?”其实,贾孜的心里也很清楚,陈瑞文说得是实话,有些事,也不是他一个区区的兵部官员能够决定的。尤其是京畿大营还是在王子腾那东西的管制范围内,贾孜的朋友就更没什么说话的余地了。 接下来几天,贾孜白天去京畿大营训练士兵,晚上则整理京畿大营的整理方案。直到贾政生日的请帖送上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荣庆堂&迎春运 贾政生日当天, 正好赶上贾孜和林海休沐,因此两个人便携着几个孩子,带上了礼物前去给贾政祝寿。 其实,若论官职,贾政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他的生日自然没什么好庆祝的。可是, 奈何贾政现在打的是荣国府主人的旗号呢?因此, 贾政的生日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外, 自然还吸引了那些心术不正c善于钻营取巧的落魄官员前来送礼,与贾政拉关系c走门路, 以求补个一官半职的。 看着荣国府前一副门庭若市的热闹模样,贾孜撇了撇嘴, 一脸的嫌弃:“整天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是你看看他做的事情, 也不嫌恶心。” 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手:“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今天不是人家过生日嘛,你就忍一忍吧!” “就你有理。”贾孜嗔怪的看了林海一眼:“我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哪里就至于让你那么认真呀?” 林海一脸无奈的看着贾孜,心说:“我哪里认真了?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觉得没什么事,想早点过来看热闹的吗?” 其实, 林海的心里都很清楚, 贾政的这个生日, 他和贾孜必须得过来。莫说王熙凤亲自到了林府,送上了贾政生日宴的请帖。就是请帖没送来,他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这回事。若是他们两个今天不来的话,明天京中就很有可能传出他和贾孜狂妄自大c傲慢无礼c不敬兄长的话来。在贾孜下决心整顿京畿大营的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传出这样的话来的。 “好吧。”贾孜扁了扁嘴:“我知道,在没和他们彻底的撕破脸之前,假正经过生日,我们是不能不过来的。可是,看着假正经那副我很正直的模样,我就是觉得手痒嘛!” 一旁的林晖翻了个白眼:“娘,你觉得现在那家敢跟你撕破脸吗?”林晖已经听林黛玉和林昡说了贾宝玉的事,也详细的询问了两个人身边跟着的丫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几个人的讲述更是令林晖气得差点砸了自己的书房。因此,虽然还没见面,林晖对贾宝玉的印象就已经差到了极点,对宠着贾宝玉c放纵贾宝玉的贾母等荣国府二房一家更是没有好印象。 贾孜看着林晖,微微的挑了挑眉毛:“晖儿,你这话的意思,是在鄙视我吗?” 林晖一个激灵,连忙摇了摇头:他不过是说了个事实而已,哪里有鄙视贾孜的意思啊? 旁边的林黛玉和林昡对视一眼,捂着嘴就笑:他们这位哥哥呀,又惹得娘炸毛了。 “如海,”贾孜看了看林海,一副委屈的模样:“你儿子鄙视我,他瞧不起我。你儿子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啊,枉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生下他,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说到最后,贾孜自己都已经受不住了,倒到林海的怀里开心的闷笑了起来。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吗?”林海边轻轻的拍着贾孜的后背,帮她顺着气,边在心里嘟囔着。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却怎么都不敢讲出来的。 林晖c林黛玉以及林昡三个孩子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抖个不停,显然是在勉强的忍着笑。 看了看已经近在眼前的荣国府正门,林海轻轻的拍了儿子的头一下:“还不给你娘道歉?真想写万字检讨啊?” “娘,”林晖连忙抱住了贾孜的手臂:“你是知道儿子的。明白儿子刚刚那句话,绝对没有挑衅您的意思的。对不对?” 眉毛微微一挑,贾孜得意的笑道:“这个我可得好好的考虑一下。” “娘你放心,”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林晖连忙说道:“今天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和昡儿的,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的。” 一家人下了马车,就直接被迎进了荣国府。林海进了前院,而贾孜则直接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后院。 贾母的荣庆堂里已经聚了很多的人,除了邢王两位夫人,还有王子胜c王子腾的夫人,以及史家两位侯爷的夫人,贾敏也已经到了,正跟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剩下的就是贾迎春c贾探春等一群年轻的小姑娘了,王熙凤自然是在迎来送往的忙着招待客人。 至于尤氏,整个宁国府的人都在守孝,她这个贾珍的妻子自然也不可能会过来。因此,宁国府的人,只有贾惜春做了代表,过来给贾政祝寿。 一看到贾孜,贾敏和贾惜春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显然两个人期盼着贾孜的到来已久。至于其他人,如薛姨妈c史湘云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贾孜,明显对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好奇不已;而尤二姐c尤三姐则拼命的瞪视着贾孜,恨不得将贾孜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只有卫若薰,一眼就看到了贾孜身边的林黛玉,连忙靠了过来。 “阿孜呀,”贾母笑眯眯的朝贾孜招了招手:“你也真是的,怎么来得这么晚?” 贾孜挑了挑眉毛,看着围在贾母身边的几个人,笑眯眯的道:“我这不是得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再过来嘛!免得被婶婶身边这些小丫头们给比下去呀。”看着贾母身边围了一群的小姑娘,一副姹紫嫣红c繁花似锦的模样,贾孜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就你调皮,”贾母指着贾孜,哈哈大笑道:“跟一些小姑娘相比,你也不嫌丢人。” 贾孜耸耸肩,没有接话,只是向贾母介绍了一下一群人目光的中心:林晖。 看到林晖的一刹那,薛宝钗就彻底的傻了眼:她完全没想到当初她在金陵时遇见的那位白马少年竟然会是前任扬州巡盐御史c现任吏部侍郎林海的长子。 薛宝钗在怔愣,自然就没听到大家寒暄的话语,也就没有注意到贾母向贾孜介绍她的声音。 “宝姐姐!”旁边的史湘云好心的碰了碰薛宝钗的胳膊:“老祖宗叫你呢!” “你看看,”薛姨妈连忙笑道:“见到了外人,我们宝丫头害羞了呢!” 贾孜打量了薛姨妈一眼:“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娘家的妹妹,”王夫人连忙笑道:“嫁给了金陵的薛家。这段时间上京来探亲来了。”在这样的场合,王夫人自然不可能说出是因为薛蟠在金陵闯了祸,薛姨妈一家三口在金陵住不下去了,所以才上京来投奔亲戚的。 “原来如此。”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我果然是外人呢!”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薛姨妈果然是王家的人,竟然一上来就敢大言不惭的说她是外人。哼,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对贾家来说,到底谁是外人。 果然,听到贾孜着重咬着的“外”字,王夫人和薛姨妈同时红了脸,心中也不禁对贾孜起了埋怨之间。只有邢夫人和贾敏听到这话,心里觉得格外的解气。 贾敏笑着捏了贾孜一下:“小孜,还是让晖儿去找我们家若兰玩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你跟我过来。” 贾孜微微的一挑眉毛,直接和贾敏走了。当然,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三只小尾巴:林黛玉c卫若薰,以及贾惜春。至于林昡,早就被哥哥林晖拎走了。 “宝姐姐,”史湘云好奇的看着薛宝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薛宝钗注视着林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荣庆堂,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难道他就没看到她吗?只不过,这样的心事薛宝钗自然是不能让史湘云知道。 “我没事。”薛宝钗对着史湘云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只是在想那位林妹妹,果然是一身不凡的气度。怪不得宝兄弟每天念念不忘呢。就连我,见到她都不自觉的心生喜欢。” 史湘云想到林黛玉那倾城的姿容与得体的举止,想到贾宝玉时时刻刻都要把林黛玉挂在嘴上,不屑的一撇嘴:“你看她那病病歪歪c娇滴滴的模样,有什么好的。哼,不过就是会投胎,有一对有权有势的父母罢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啊!我看她啊,都不如宝姐姐。” 无疑,史湘云不喜欢林黛玉。不说她和林黛玉年纪相仿,可她父母双亡,只能在叔叔婶婶的家里寄人篱下c受尽欺侮,林黛玉却是父母俱在,倍受所有人的宠爱,这样明显的差距,史湘云自然是不服的。更何况,她自幼和贾宝玉青梅竹马,可是现在贾宝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林黛玉。这种感觉,就好像林黛玉抢了对她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史湘云对林黛玉自然也不可能喜欢。 薛宝钗笑了笑:“别这么说话,林妹妹只不过是娇弱了一些而已。她毕竟是孜姑姑和孜姑父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是咱们能比的。” 如果贾孜听到薛宝钗和史湘云这一番话,估计直接就是一巴掌抽过去了: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女儿比,也不拿块镜子自己照照,配吗? 只不过,很可惜,贾孜并不知道薛宝钗和史湘云的这一段对话。她正跟贾敏一起坐在贾敏之前的住处聊天。而两个人旁边不远的地方,自然就是林黛玉c卫若薰以及贾惜春了。 “呀,”贾孜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又玩味的勾起嘴角:“原来是她。” “什么?”贾敏好奇的看着贾孜,完全不知道贾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什么原来是她?” 贾孜挑了挑眉毛,一副神秘的模样。 “喂,”贾敏笑着去搔贾孜的痒:“你说不说,你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贾孜边躲着贾敏的手,边笑嘻嘻说道:“你快点住手呀,我说还不行吗?” 贾敏很快就住了手,贾孜笑着附到贾敏的耳边,轻声的向贾敏说了之前薛姨妈和林海之间的传闻。 贾敏难以置信的看着贾孜:“你是说”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很多人都知道的。不相信的话,回去你问卫诚。这件事他也知道。” 贾敏轻轻的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能相信原来薛姨妈竟然还打过林海主意。想一想刚刚在荣庆堂里事,贾敏突然拉住了贾孜的手,一副深表感动的模样:“那林妹夫有好好的谢谢你吗?若不是你,他岂不是落到了王氏女的手里?” “对啊!”贾孜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下巴:“我应该让林如海好好的谢谢我。感谢我英勇无畏c奋不顾身的救他出了王氏女的苦海。要不然的话,他岂不是倒了大霉了?” “去你的。”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你就美吧你!” 贾孜无所谓的看了看贾敏,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刚看到尤氏的两个妹妹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贾孜对于薛姨妈一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荣国府里并不感兴趣。按贾母的说话,贾史王薛并称为金陵四大家族,因此贾政过生日,薛姨妈一家过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贾孜奇怪的是,尤二姐和尤三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荣国府里,而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贾敏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你也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过来。我只是知道,她们现在也成了府里的姑娘。” “这么大的事两位妹妹都不知道呀,”邢夫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咱们这府里呀,差一点就丢了大人了。”刚刚贾孜和贾敏一走,邢夫人也坐不住了。荣庆堂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人,邢夫人跟她们自然是没得聊的。因此,她直接找了个借口就带着贾迎春出来了。 贾敏微微的一挑眉毛,站起来笑道:“大嫂子来了,快坐。迎春也来了,薰儿和玉儿c惜春她们都在那边呢,你去找她们玩儿去吧!” 贾迎春看了看邢夫人,又看了看贾敏,又看了看贾孜,微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带着两个眼生的丫环走了过去。 “我看迎春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贾敏笑着说道:“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贾孜对贾迎春的了解不多,可是贾敏还是知道这个异常沉默的侄女的:同是庶女,可是她与贾探春可不一样,贾探春机敏伶俐c能言善辩,可是贾迎春却是如透明人一般,不言不语c不争不抢。府里的人,也从来没有人把贾迎春当回事。虽然贾敏有心想要帮帮她,可是她毕竟是出嫁女,有些事她也不好太过插手,因此,贾敏也只能通过提醒贾赦或者邢夫人来帮贾迎春一点——贾母那边,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 邢夫人看了看贾迎春的方向,一开口就是跟贾孜和贾敏报怨:“两位妹妹是不知道,前几天我才知道,我们迎春呀,在这府里竟是连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听着邢夫人口若悬河的说着那天发生在荣庆堂里的事:如贾宝玉是怎么发疯,贾探春和尤氏姐妹是怎么样一把将贾迎春推到桌子上,将额头撞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鲜血直流之类过于夸张的话,贾孜和贾敏对视了一眼,却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要邢夫人能够对贾迎春好一点,夸张就夸张吧。 “我那里有些上好的伤药,”直到邢夫人停下来喝水,贾孜才笑着说道:“晚一点让人给嫂子送一些过去,你给迎春用上。这小姑娘留疤就不好了。” 邢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孜妹妹了。我呀,当时就气得将迎春接回了我那边:反正迎春在这边谁都不在乎,那还不如回我那边呢。后来,我也跟我们家老爷说了这件事,他说,回来就回来吧,反正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因此,现在迎春是在我那里呢。” “怪不得呢!”贾敏顺口的捧着邢夫人:“我说迎春最近看着好像长大了不少,原来是嫂子教导的好。” “可不是。”邢夫人一听到这话,自然更加的高兴:“而且,迎春的丫环也让我给换了。哼,明明是迎春的丫环,却不管迎春,天天去哄那贾宝玉,这样的丫环,我们才不要呢!” 贾孜也点了点头:“当然了,这样的丫环当然不能要。嫂子,这种事没人教过迎儿,你可得多教教她。”虽然贾孜也知道,邢夫人的身上有很多的不足——用贾敏的话说,小家子气明显了些。只不过,贾迎春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很多时候,她只能靠邢夫人。 “两位妹妹就放心吧,”邢夫人笑着应了下来:“到底迎春还得叫我一声母亲不是。”其实,这件事总的说起来是极为的凑巧,不过,也可以说是贾迎春的运气来了。 那天在荣庆堂里,贾宝玉因为薛宝钗的一句话突然发了疯,摔了玉。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本来,邢夫人也想顺着贾母和王熙凤的势挤进去看看热闹,可是没想到竟然在最后关头被人推了个趔趄。后来,还是贾迎春顺手扶了她一把,才让她免去了在一群晚辈面前趴到地上的尴尬。 同是被人甩开,邢夫人看着贾迎春额角的血痕顿时就炸了,直接就带着贾迎春回了贾赦那边。 然而,看着贾迎春战战兢兢的跟她下了车子,邢夫人的心里就开始后悔了:她忙着收拾贾赦后院的那些小蹄子们还忙不过来呢,竟然又带了个累赘回来。 只不过,邢夫人的心里当时也是较了一股劲,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贾迎春送回去。因此,她便直接命人给贾迎春安排了房间,之后就不管了。 可是,也是邢夫人倒霉,当天晚上贾迎春就发起了热。被派去侍候贾迎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环,看着贾迎春满脸通红c满口胡话的样子,自然吓得够呛,连滚带爬的就跑去叫醒了睡梦中的邢夫人。 邢夫人或者不够聪明,可是却不是傻子。她的心里很清楚,贾迎春是一定不能在她这里出事的。就算贾迎春再不受重视,可到底是贾赦的亲生女儿。如果贾赦一直想不起来,那么贾迎春出事也就出事了。可是万一贾赦什么时候突然想起这个女儿了呢:虽然贾迎春受伤发热都不她害的,可让贾迎春出事这个锅,她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因此,邢夫人只能忍着心里的不快,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过去看一看贾迎春怎么样了。本来,邢夫人是想看一眼贾迎春就走的:反正她已经吩咐人去找大夫了,她又不会诊脉治病,在这里也是白搭。可是,就在她试探着贾迎春额头上的温度的时候,被这院子里的热闹吵醒的贾赦竟然也过来了——一开始贾赦是真的不知道贾迎春被邢夫人带了回来的。要不是贾迎春夜里突然发起了烧,他可能都不会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 贾赦被人吵醒,一打听就知道病着的是谁了。贾赦想了想跟着贾孜下了扬州的儿子贾琏,最终难得的发挥了一下慈父的心肠,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邢夫人一脸“心疼”的试探贾迎春额头温度的样子。 邢夫人竟然没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过来了,这令向来被邢夫人围着转的贾赦心里微微的有些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这邢夫人还不是爱屋及乌,要不是因为实在是太爱他了,邢夫人这种女人又怎么会对这个他从来不重视的女儿都这么好? 轻轻的咳了一声,贾赦瞬间就把邢夫人的注意力从贾迎春那里夺了过来。 “老爷?”看到贾赦,令邢夫人的眼睛一亮,连忙迎了过来,关心的道:“吵到你了吗?” 贾赦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极为难得的开口夸奖了邢夫人:“没看出你还有一番慈母心肠。对了,她怎么样了?”为了怕邢夫人不明白,贾赦还指了指不远处的贾迎春。 看着贾赦的样子,邢夫人不知怎么突然福至心灵,马上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唉,难受着呢。也怪我,没想过今天这孩子受到了惊吓。要是晚上我陪着她,就不会有这事了。” 贾赦一头的雾水:贾迎春突然发热,跟邢夫人有什么关系?难道邢夫人还有降温的功能?他怎么不知道? 为了在贾赦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自己的慈母心肠,邢夫人压根就没注意到贾赦心里的纠结,而是转过头去将戏给做到底。 看着邢夫人拿着湿帕子给贾迎春擦试潮红的脸的模样,贾赦莫名的觉得心情很奇怪:他小时候生病,他的母亲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的照顾过他;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比他有福气——看来,他比他老子会调·教老婆。 邢夫人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举动,竟然令贾赦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因为她听到了她以为自己这一生绝对不会听到的词“娘”。 看着贾迎春拉着自己的手,胡言乱语的叫着自己“娘”的模样,邢夫人突然感觉到了眼睛发酸,对贾迎春也由一开始为了讨好贾赦的做戏,多加了几分的真心。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 而贾赦也终于想起来问一问邢夫人:贾迎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以及她怎么会受到惊吓,受到了什么惊吓? 邢夫人想也不想的就将今天在荣庆堂的事讲了一遍,顿时给贾赦气得直跳脚:因为贾母,他被贾政一家欺负也就算了;现在可倒好,连贾政的小妾的女儿都欺负到自己的女儿头上来了,这不是明显的找架打吗?显然,这个时候贾赦已经忘了,在今夜之前,他自己也没拿这个女儿当成一回事。 “嗯。”贾赦难得的夸了邢夫人:“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既然这样话,以后就把迎春接回来吧。没道理咱们自己家的女儿让别人给养着的道理。迎春这边的事,你多费点心。至于她的那两丫环嘛,不是喜欢围着宝玉嘛,就送给宝玉吧!” 之后,贾赦倒是跟邢夫人一起陪在了贾迎春的身边,直到贾迎春退热。 贾迎春一醒过来,就看到了睡在自己床边的邢夫人,以及歪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的贾赦。懵了一会儿后,贾迎春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眶不禁有些湿。之后,邢夫人又跟她说起了要接她回这边住的事,贾迎春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贾迎春回来后,每天晨昏定省,一日不误。虽然还是不大爱说话,可是无论是对邢夫人,还是对贾赦,都是非常关心的。因此,这两个人对着贾迎春倒也多了几分的真心,有好东西也能想到贾迎春了。甚至由于那天晚上的事,贾赦对邢夫人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有时也会歇在邢夫人那里了。所以,邢夫人更是把贾迎春当成了自己的福星,走到哪里都带着。 听到邢夫人自称是贾迎春的母亲,贾孜和贾敏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不约而同的说道:“嫂子说得是。” 邢夫人不禁有些得意:“我们迎春啊,可真是乖巧呢!就是这个不大爱说话这一点,我实在是有些发愁,你说她这么老实,以后可怎么办啊?” 贾敏笑了笑:“迎春这孩子是心里明白,嫂子不用太过担心,慢慢教就好了。”贾敏的心里很清楚:以前的贾迎春不是不说,而是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给她做主。久而久之,贾迎春就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以沉默掩盖了一切。现在有人肯给她撑腰,她自然不会再如以前一般的被人欺负了。 “嫂子应该教给迎儿,”贾孜笑眯眯的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在贾孜看来,贾宝玉自然就是这句话的最有力的实践者。贾孜可不相信贾宝玉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否则的话,贾宝玉不会一看到她就躲,一看到贾母就撒娇。左右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贾母是他的大靠山,而她不会给他好脸色罢了。 邢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孜妹妹这话说得太对了,我回去就跟迎春说明这个道理。” “对了,”贾敏好奇的看着邢夫人:“你还没说,那尤氏姐妹怎么就成了府里的姑娘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晴空雷&尤姨娘 “她们啊,”邢夫人一脸的不屑:“我都不好意思提, 提起来怕脏了两位妹妹的耳朵。” 贾孜与贾敏的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弧度, 心里也是不约而同的说道:“这邢氏真是会卖关子, 要是去天桥说书, 肯定会大赚特赚。” 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姑娘,看了看面前一脸好奇的贾孜与贾敏, 邢夫人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 小声的说道:“两位妹妹还不知道吧,咱们那位政二老爷啊, 最近可是新添了一位姨娘。” 贾孜愣了一下,完全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值得说的。据她所知, 这贾政后院的人并不少。都说贾赦为人贪花好色, 可是贾政却真的也不比贾赦强多少。只不过, 贾赦都是摆在了台面上,而且通房丫环居多;贾政呢, 台面上的姨娘当初有三皇子送他的吴氏和孟氏,在这两个去世后,又有周c赵两个姨娘。至于通房丫环的数量, 不详。况且,就算是庶子庶女,贾政的也不比贾赦的少。因此, 在女人方面, 贾政跟贾赦相比, 还真是半斤八两。 其实,以当初吴孟二人的受宠程度,她们却一直没有受孕,这件事王夫人还真是得好好的感谢贾孜。若不是贾孜嫌她们两个身份太低,早早的就暗示了杜若,让杜若给她们两个下了绝育的药,估计王夫人也等不到贾宝玉出生,就会看到庶子庶女满地爬了。 “是尤家二姐妹中的哪一个?”贾敏目光灼灼的问道。显然,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已经压过了她平时刻意表现出来的大方温婉的形象,无意的流露出了她骨子里与贾孜一样的爱八卦c好热闹的本性。 “也不对呀!”贾敏很快就自问自答的说道:“如果是她们姐妹中的一个,她们怎么也不会是府里的姑娘啊?况且,二嫂子也绝不会让她们跑到母亲那里献殷勤的。”贾敏学着贾孜的样子,摸着下巴说道:“真是太奇怪了。” 贾孜在一旁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知道尤氏正在宁国府里乖乖的给贾珍守孝,贾孜和贾敏估计都要猜到她的身上去了。至于另一个最可能的答案,却是贾孜和贾敏想都不敢想的。 “都不是。”邢夫人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是她们的老娘!”说到这里,邢夫人再也忍不住的拍着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几天王氏的脸啊,都要拉到城门外了。” 贾孜和贾敏皆是一脸的震惊,怎么都想不到贾政竟然将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母亲,也就是宁国府贾珍的继室尤氏的继母纳进了荣国府里,还给了姨娘的名分。 邢夫人的笑声实在是太大,竟将不远处的几个小姑娘都引了过来。 贾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二哥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嫌府里不够丢人吗?” “娘!”卫若薰被贾敏难得的愤怒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叫道:“你怎么了?” 林黛玉一手拥着卫若薰,一手拉了拉贾孜:“娘,怎么了?谁惹敏姨生气了?” 贾惜春关心的看了看贾孜,又看了看贾敏,再看一看脸上的笑容还是控制不住的邢夫人:“姑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连贾迎春都跑了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贾敏,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姑母,你别生我母亲的气。” “没事,”贾孜一手拉了拉贾敏,一手摸了摸林黛玉的头发:“玉儿,娘这里没事的,你姨妈也没和谁生气。我们在这边聊会儿天,你和姐妹们去那边玩吧。”看着林黛玉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贾孜嗔怪的看了贾敏一眼,才朝几个小姑娘露出笑容:“跟你们保证,真的没事。刚刚就是” 看到几个小姑娘毫不掩饰的担心,贾敏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放心,我真的没事。刚刚就是你们的大舅母给我们讲了个笑话,我们太开心了。对,就是这样的。”似乎怕几个小姑娘不信,贾敏还特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就是这样的”的模样。 邢夫人也连忙说道:“可不是嘛。就是敏妹妹说得那样。你们几个快点去玩吧,不用管我们这里的。” 显然,几个小姑娘都非常聪明的。贾敏匆忙仓促又心绪不宁情况下,随口扯出来的谎话,根本就无法骗得过她们。 看到几个小姑娘那满脸不相信的模样,贾敏偷偷的踩了贾孜一脚,又以眼神示意贾孜赶紧将几个小孩子糊弄走,她还要听一听这贾政还想要怎么荒唐呢。 贾孜朝贾敏做了个鬼脸,这才对着几个小姑娘露出笑脸:“你们几个就放心好了,我守在这里,她,”指了指贾敏,又指了指邢夫人:“还有她,都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这边聊天,你们去那边玩,一边玩,一边还能看到我们,好不好?”看着卫若薰和贾迎春担心的样子,贾孜自然得安抚好这两个孩子了。 林黛玉拉了拉卫若薰,又拉了拉贾迎春,低声的嘟囔道:“大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嘿,”贾孜好笑的点了点林黛玉的头:“难道你这小丫头就没秘密吗?” 林黛玉朝贾孜做了个鬼脸,这才拉着几个小姐妹去了不远的地方:既能看到贾孜等人,又不会打扰到她们。 “迎儿在担心你。”看着贾迎春不由自主的朝这边张望的模样,贾孜笑着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话却是对着邢夫人说的。 邢夫人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贾迎春一眼。看着贾迎春一脸担忧的样子,邢夫人连忙朝她露出一个算得上温柔的笑脸。贾迎春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低下了头。 林黛玉和卫若薰c贾惜春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再来。 林黛玉笑着拍了拍贾迎春的肩膀:“迎姐姐就放心吧,我娘人可好了,不会欺负大舅母的。” “就是。”贾惜春也搂着贾元春笑眯眯的道:“二姐姐,你跟我姑姑认识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她可是很温柔的。” 卫若薰也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母亲贾敏也是非常好的人,一定不会欺负邢夫人。 那边几个小姑娘聊得极为的开心热烈;这边,贾孜等人却一直在沉默。 贾敏深呼吸了几口气,可是却怎么都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真不知道贾政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把尤母弄进府里来当姨娘呢?就算是他身边缺侍候的人了,可也不至于找尤母这种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吧?而且,这尤母还是宁国府尤氏的继母? 贾孜看了看贾敏,又看了看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的邢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跟我说,假正”看到一旁的贾敏,贾孜及时止住了最后一个“经”字,接着问道:“他突然遇到真爱了。” 其实,在大部分的时候,贾孜还是很给贾政面子的,很少会直接叫出假正经三个字。只不过,今天贾孜实在是被“贾政纳了尤母为姨娘”这样的新闻震得太厉害了,这才差一点当着贾敏的面叫出这三个字。 贾敏白了贾孜一眼,一副“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用管我”的模样。贾敏自然听得出贾孜突然的停顿,也猜得出贾孜强咽下的那个字是什么。只不过,想着贾政做下的事,贾敏现在就只是觉得丢人。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哈哈”邢夫人自然看不懂贾孜和贾敏之间的交流,只不过,听到贾孜的话,她又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孜妹妹说话真是太有意思了。还真爱呢?反正爱不爱的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呀,差一点就被御史给参了才是真的。” 听到邢夫人的话,贾敏就是一愣:“这怎么又扯上御史了?”贾敏根本想不到,贾政就是纳个姨娘罢了,怎么可能会又与御史扯上关系? 贾孜也是愣了一下:“难道是二男相争尤家妇?” 贾敏踩了贾孜一脚,没办法,就算是已经不再管荣国府的一堆破事了,可是贾孜这话说得也确实难听了点。 “再踩我的鞋就漏了。”贾孜看了贾敏一眼,轻声的嘟囔道:“你总不会让我光着脚到处走吧?” “哼,”贾敏一抬头,一副骄傲的语气:“你不是总号称自己武功高强吗?那你就光着脚试试呗!” 贾孜想也不想的搭住贾敏的肩膀,笑眯眯的一副懒散样:“那我就让你背着我。” 贾敏歪着脑袋,推了贾孜的脑袋一把:“找林妹夫背去。” “我不嘛,”贾孜笑眯眯的看着贾敏,轻轻的凑到贾敏的耳边:“我就是要你背我。万一要是掉水里,我们两个也一起。有福同享,有水同落。” 看着贾孜那满脸的痞笑,贾敏磨了磨牙,转过头看着满脸笑容的邢夫人:“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贾敏自然明白贾孜的意思,贾政的事对贾孜和贾敏的冲击都太大了,因此两个人才会闹一闹,稍微的缓解一下情绪,然后才能去理解和接受这件事。 “我也是前几天听我们老爷说的,”邢夫人笑道:“这件事啊,主要是由一个叫贾雨村的人搞的鬼。” “贾雨村?”贾孜眨了眨眼睛,轻声的嘟囔道:“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如果林海在这里,就会直接告诉贾孜:大约在一两年前,林黛玉正好要请西席。家里曾经来了一个书生,毛遂自荐的要给林黛玉当西席。那个人就是贾雨村。 贾雨村自称其原来本是一方父母,可是却因小人陷害而失了官职,这才辗转来到了扬州。听闻林家要给孩子请西席,便毛遂自荐的来了。 林海考校过贾雨村,觉得贾雨村的学问还可以,教林黛玉是绰绰有余了。只不过,贾孜一看到贾雨村就觉得讨厌。因此,林海便委婉的拒绝了贾雨村的请求。 几个月后,贾雨村又跑来林府,痛哭流涕了一番,说是想请林海帮忙写一封推荐信,将他推荐到吏部候补,以期将来可以继续为官。 然而,林海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贾雨村。其实,在贾雨村出现后,林海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也查明了贾雨村被罢职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因为被人陷害,而是因为贪酷。林海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官员举荐到吏部,将来再祸害百姓,便没有同意贾雨村的请求。 贾雨村虽然满心愤怒,却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林家,离开扬州:毕竟,林海和贾孜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之后,林海和贾孜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贾雨村这个人。 贾敏也愣了一下,好奇的道:“小孜你知道这个人?” 贾孜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就是觉得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阿孜有可能听过的,”邢夫人笑道:“这贾雨村啊,当过宝玉的西席。” 原来,贾雨村虽然被林海拒绝了,可还是从甄应嘉那里得到了推荐信。贾雨村带着甄应嘉的推荐信,来到了京城,找到了贾政。贾政看到甄应嘉的推荐信后,便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将贾雨村推荐给了吏部。同时,他又请贾雨村暂时做了贾宝玉的西席,以等候吏部的空缺。 贾孜点了点头:“原来是贾宝玉的西席。后来呢?难道这贾宝玉的西席,还兼职给贾宝玉他爹拉”看了看旁边的贾敏,贾孜连忙改口说道:“当媒婆?” 贾敏再次踩了贾孜一脚:她很清楚贾孜改口的原因,也知道贾孜之前想说的话是什么。只不过,那样粗俗的话实在不应该是贾孜这样贵勋世家出身c又嫁入书香门第的人能说的。 听到贾孜的话,邢夫人开心的笑了起来,接着又是一脸的不屑:“两位妹妹就别提这件事了。这位西席先生啊,可不是普通的西席先生。他呀,是来求荣国府帮忙的。现在已经去应天c应天府上任了。” 只要一提到这件事,邢夫人就是十分的气愤:这荣国府的爵位本来是属于贾赦的,这荣国府的一切本来也是属于贾赦的。可是,这荣国府却被贾政鸠占鹊巢的霸占了去。而且,那些势利眼们有事也是绕过贾赦这位真正的荣国府主子,直接去找了贾政。面对这样的事,邢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就好像看着大笔大笔的银子直接流进了王夫人的库房里,却只能干着急。 贾孜和贾敏对视一眼,不禁有些紧张:贾家怎么也参与到这卖官鬻爵的勾当里来了?前段时间五皇子外家的事闹得还不够大吗? 然而,很快,两个人又反应了过来:贾政应该是用了荣国府的脸面,给贾雨村活动了一下,才使得贾雨村候补到了应天府。 “原来是应天府。”贾孜轻声说了一句。应天府就是金陵,是甄家的地盘,也是贾家的根基所在。只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政竟然有本事将贾雨村弄到应天府去:看来,这件事甄家也是没少出力。而且,这事应该发生在上皇被两个皇子气晕之前。 邢夫人自然不知道贾孜和贾敏的想法,而是笑眯眯的说道:“谁知道啊,这贾雨村临走的前一天,就请我们这位十分正直的政二老爷去喝酒。之后呀,这位尤姨娘不知怎么也出现在了酒楼。之后呢” 一听到这话,贾孜和贾敏两个人马上精神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邢夫人,一副“你快讲呀”的模样。 邢夫人得意的轻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你们想啊,这一男一女,喝多了酒,还能干什么好事啊?还不就是” 贾孜与贾敏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副暧昧的表情。之后,贾敏马上反应过来什么,这出现这种风流事的,可是她的亲哥哥,连忙推了贾孜一把:“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什么表情,我就什么表情呗!”贾孜耸了耸肩,接着又看向邢夫人:“然后呢,然后那尤母就进门了?他是那么负责任的人吗?”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贾政了。 “哪呀!”邢夫人一副神秘的模样:“我们老爷说,这两人啊,被御史逮了个正着。这不,母亲实在没办法了,才让二弟纳了那尤姨娘。这样,那尤家两个轻浮的东西才成了这府里的姑娘。不行,以后我可不能让迎春再一个人来这边了,再跟着尤家那两个东西学坏了怎么办?”邢夫人一拍大腿,顿时开始替贾迎春担忧起来。 贾孜与贾敏对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她们大概是清楚了。只是,尤母是怎么去的酒楼,为什么要找贾政,她们还是没弄明白。 其实,这件事若真论起来,还真不能说是跟贾孜一点关系都没有。 贾孜上次回来的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既包括贾珍的死,也包括新皇的登基。因此,有些事在她看来只是很小的事,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在贾珍死后,贾孜还是在京城多留了一段时间的:毕竟,贾珍死得突然,留下的宁国府一堆的老弱幼,没一个人能撑得起事的。贾孜得暂时撑着宁国府。而且,她偶尔还得去一趟顺天府那边,看一看贾珍案子的进展——虽然赖二已经被贾孜杀死给贾珍报仇了,可是其他人却并不知道。就算是作戏,贾孜也得把戏作全了不是? 当时,上皇还没有退位。应该说,他还没有被自己的两个不肖子气晕。 那天,贾孜刚刚去过顺天府,催促他们赶紧将赖二捉拿到案后,就直接回了宁国府。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宁国府的门口遇到了尤母和尤二姐c尤三姐三人。 其实,尤母和尤二姐还好说,虽然脸上擦了胭脂,可穿着还算是比较素净的。可是尤三姐那一身顿时就引起了贾孜的怒火:粉衣绿裤,敞开的衣领中还能看到里面大红的肚兜。 贾孜到的时候,尤三姐正在宁国府的大门口骂骂咧咧的,骂尤氏不孝,竟然将尤母赶了出来;骂贾蓉混帐,娶个老婆害死老爹;骂贾珍短命,死了都是活该 这话恰恰是贾孜最不能听的话。因此,贾孜顿时就将尤三姐狠狠的抽了一顿,之后又直接命人将尤三姐堵着嘴送进了刑部的大牢。至于尤母和尤二姐,也被驱离了宁国府的门口。 之后,贾孜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自从贾珍死了以后,尤母三人便打着陪伴尤氏的旗号,企图住进宁国府。而那个时候,尤氏早就已经看出了尤母三人的意图,自然不同意。更何况,尤三姐的那穿红着绿的性子以及轻浮的举止,又哪里能住进重孝期的宁国府呢——要知道,有了贾孜的宁国府可不是之前那般规矩松散了;况且,贾敬也回来镇宅了。尤家母女三人自然是不能住进来了。 一看到尤氏竟然不同意她们母女的入住,尤母顿时就哭了起来,哭诉尤氏不孝,要将自己的母亲往外轰。尤二姐和尤三姐则是一搭一唱的骂尤氏不孝,活该死了男人。之后又将来劝架的贾蓉和贾蔷骂了一顿。当时,贾敬倒是没在家,他去了道观,说是要给贾珍做一场法事。 最后,尤家的母女三人气晕了尤氏;贾蓉本来就因贾珍的死而惭愧,被她们这一闹,更加的抬不起头来;就连林昡,都被尤三姐推了一把,生生的坐了一个屁墩。 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欺负了,林黛玉自然不干了。因此,所有人眼中都非常温柔的林黛玉难得的发了火,直接命人将尤家母女三人轰了出去。 而贾孜一回来,正好遇到了被轰出的三人在门口大闹的情形。之后,尤三姐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而尤母和尤二姐也被禁止进入宁国府。 杜若本就是刑部官员,贾孜将人送进了刑部,他自然是要好好的关照的。更何况,当时二皇子和三皇子闹得正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尤三姐怎么进的刑部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自然也不会有人管她能不能出来。因此尤三姐便一直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任尤母如何折腾,怎么也无法将尤三姐弄出来。 尤母求救无门,正好听说了贾政的能耐,于是就去找贾政,想请贾政帮忙疏通,想让刑部将尤三姐放出来。可是,她又进不去荣国府,只能是想别的办法找贾政。 正好赶上了那天贾雨村宴请贾政。尤母听说这个消息就连忙赶了过去。贾雨村自然是误会了贾政与尤母的关系,就趁着贾政与尤母双双喝醉的机会,替两个人开了房间。 然而,这一切却又都落在了杜若的眼里。 贾雨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潇潇洒洒的去金陵上任去了。而杜若则是直接找来了御史,将贾政和尤母逮了个正着。 后来,为了贾政不被御史弹劾,贾母生生的咬牙吞下了这口气,声称尤母本来就是贾政的姨娘,他们只不过是在外面过了一夜,没有别的意思,是御史和杜若误会了。 最终,尤母进了荣国府的门,成为了贾政的第三个姨娘,尤三姐也被从刑部大牢里放了出来。尤三姐本身就被贾孜抽了一身的伤,之后就进了刑部大牢,身上的鞭伤没有得到好好的治疗,也留下了疤痕。就连脸上,都留下了一道不甚明显的痕迹。 当然,这件事也将宁国府里的那位尤氏气得够戗,当时就与尤母断绝了关系,再也不认这位继母和两位继妹。 当然,这一切贾孜都不知道。因此,她对贾政和尤母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还是十分的好奇。只不过,她的好奇也没有维持多久,就看到荣国府的下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说是林晖和人打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打一架&撒个野 听到这个消息, 贾孜还没等怎么样,贾敏和邢夫人却都不干了。 “什么?”贾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晖儿有没有受伤?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在这荣国府里撒野?”贾敏最怕的就是林晖会受伤。虽然与林晖只见了一两次, 可是对贾敏对林晖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进退有度, 斯文有礼。因此,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对林晖动手。 邢夫人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连晖儿都敢打, 这府里还有没有一点的规矩?”当然,邢夫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她们姓王的要是管理不好这荣国府, 就将管家权交出来好了。 贾孜被这两个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这当亲娘的还没说什么呢,她们两个这么义愤做什么? “娘”林黛玉也是着急的拉了拉贾孜的手:“哥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在她看来, 也跟林晖动手的,自然就是那个讨人厌的贾宝玉莫属了。林黛玉还是知道荣国府众人对贾宝玉的宠溺以及维护程度的, 因此,一听到林晖跟人打架的消息,她顿时就急了起来,生怕林晖被人欺负。 旁边的贾迎春等人连忙劝林黛玉不要着急:有贾孜c有贾敏在,一定不会让林晖吃亏的。只有卫若薰一脸怒气冲冲的嚷着要和林黛玉c卫若兰c林昡一起去替林晖报仇——很显然,这是被林昡带坏了的。 其实,几个小姑娘本来就一直关注着贾孜这边的事,很好奇到底是这几个人说了什么, 为什么会时而笑c时而怒的。因此, 荣国府下人林之孝家的一进来, 几个小姑娘就连忙跑了过来。听到林晖跟人打架的消息,林黛玉自然是异常愤怒的:就算是林晖经常将她养的花折腾死,那也是他们兄妹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林姑娘不要着急,”林之孝家的连忙安抚着林黛玉道:“林大公子没有吃亏。”林之孝家的仔细的想了一下她过来时看到林晖和对方的样子,确信林晖绝对没有吃亏。 “娘马上过去看看,”贾孜温柔的摸了摸林黛玉的头,轻声的说道:“玉儿你乖,和姐妹们在这里等着啊!”说完,贾孜直接问明了林之孝家的林晖等人的所在,之后便直接向出事地点跑了过去。 林黛玉想也不想的跟了过去,贾惜春和卫若薰也不约而同的跟了过去。贾敏微不可察的对林之孝家的点了点头,接着连忙去追个几小姑娘去了: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让未经事的小姑娘出头的。 邢夫人看了看林之孝家的,又看了看几个人的背影,连忙一拉贾迎春,连跑带癫的跟上了贾敏。她算看明白了,这府里呀,她只要抱好贾孜与贾敏的大腿,总吃不了亏:那王夫人再厉害c再嘚瑟,在贾孜和贾敏面前,就没讨过什么好处。 贾孜自然不知道后面的事。一离开贾敏原来的住处,她很快就跑到了之前出事的位置。然而,看着空空荡荡的园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脚步一转,就去了荣庆堂:这种事,贾母肯定会知道。因此,现在人极有可能被带到荣庆堂了。 而此刻,林晖正站在荣庆堂里,一言不发的怒瞪着自己对面的薛蟠以及贾家庶枝的贾菱贾菖等人。林昡和卫若兰一边一个的站在林晖的旁边,一副与林晖同仇敌忾的模样。几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显然刚刚的打架并不是林晖以及另一方两个人的行为,而是一场标准的群架。 至于其他人,薛姨妈趴在女儿薛宝钗的怀里,不停的抽泣着;薛宝钗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薛蟠,再看一看林晖,心不在焉的安慰着自己的母亲;贾宝玉满脸狼狈的被贾母搂在怀里,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史湘云一脸心疼的看着贾宝玉嘴角的伤痕,心里对林晖兄弟,包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林黛玉愤怒不已;贾探春陪在王夫人的身边,心中对林晖c卫若兰c林昡三人埋怨不已,怨他们不该破坏了贾政的生日宴,更怨他们不该打贾宝玉;李纨抱着不幸被殃及的贾兰,心里再次哀叹自己母子的可怜与不受重视;尤二姐和尤三姐则觉得刚刚打得还不够激烈:怎么没打死几个呢;至于其他家族的夫人都被请到了附近的院子,由王熙凤作陪。 偌大的荣庆堂里,只有贾母替贾宝玉抱屈的声音在回荡。 贾孜刚刚走到荣庆堂门口,就遇到了被人特意过来的林海和卫诚,而贾赦则是兴致勃勃的跟在后面。看到贾孜,贾赦笑着朝贾孜眨眨眼睛,一副“你儿子果然有你的风采”的模样。 “怎么回事?”看了看四周,林海小声的跟贾孜询问道:“我听说晖儿他们打架了?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一副“你儿子是那种天天跟女孩子厮混到一块儿的人吗”的表情,轻声的回道:“我上哪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去?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才过来的。” 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倒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的儿子他还是知道的,林晖就不是那种会主动寻衅的人。因此,还没等进荣庆堂,林海就决定要将寻衅这个锅甩出去:反正这个锅林晖是肯定不会背的。至于其他的嘛,若是林晖技不如人打输了也不要紧,他将来也不打算要考武状元,打架输了也不算什么,只要吵架能吵赢就好了。 贾孜虽然心里奇怪卫诚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可是倒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跟着林海一起进了荣庆堂。 一进到荣庆堂里,贾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堂上的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孩子,尤其是林晖,嘴角带着青痕,嘴唇上是干涸的血块,显然刚刚是林晖还是吃了亏的。至于林昡和卫若兰的模样也不好到哪里去:林昡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灰土,手也破了,衣服上也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卫若兰的额头碰了个大包,脸上有一块淤青,同样是衣衫凌乱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贾孜不管不顾的直接打断了贾母的哭诉,一把拉过林晖的手,想将伤得最重的林晖拉过来看一看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嘶!”林晖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嘴里也控制不住的发出了抽痛之声。 听到林晖的声音,贾孜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林晖的手背通红,手腕红肿,显然是刚刚打架打的。 “晖儿,”贾孜轻轻的给儿子吹了吹手,柔声的问道:“是不是很疼?”其实,在三个孩子里,贾孜和林海最重视的就是这个长子,心底里最疼的也是他: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个孩子。只不过,也正是因为林晖是长子,林海对他的要求也是更高更严。贾孜平时也任由林海对林晖进行管教。此刻,看到林晖受伤了,贾孜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林晖摇了摇头,对着贾孜咧嘴嘿嘿一笑,接着就看到他控制不住的又“嘶”了一声。显然,这一笑牵扯到了嘴角的伤痕,伤着的地方自然疼得控制不住了。 贾孜轻轻的摸了摸林晖的嘴角,一脸的心疼。接着又转向卫若兰,轻轻的摸了摸卫若兰的脸:“若兰,你有没有伤到?” 卫若兰轻轻的摇了摇头:“姨妈,我没事。有晖哥哥保护着我和昡儿,我们没事的。” “就是,”林昡虽然心中委屈,可是看到贾孜,连忙告状道:“娘,哥哥被人欺负了,你快点帮哥哥报仇,抽死那些坏蛋。” 将卫若兰交给随后进来的卫诚,贾孜这才转过头看向其他人。一看到披头散发c两眼乌青c嘴角裂开脸狼狈相的薛蟠等人,贾孜这才确信,林之孝家的的话真不是差:与薛蟠等人比起来,林晖还真算不上吃亏——毕竟,这薛蟠等人可比林晖几个伤得重多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贾孜的儿子,也不是让别人白打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了,林海自然也是生气的。只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令林海要先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以方便将寻衅闹事的锅给甩出去。 贾菱贾菖等人和薛蟠面面相觑,一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的模样:没办法,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至于贾宝玉,虽然在贾母那里倍受宠溺,无论他说什么贾母都会信,可是奈何他一看到贾孜,腿就控制不住的发抖。因此,他也只是口中嗫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看就是一副心虚模样。 卫若兰连忙站了出来,开口解释道:“姨父,这件事是这样的”卫若兰自然知道,今天这事林晖做为打架的主要人员,自然是不好开口替自己解释的,而林昡年幼,卫若兰也担心他讲不清楚事实,因此,卫若兰这才主动开口,向众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这一行人到了荣庆堂这么长时间,他的外祖母不是埋怨就是哭诉,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委屈加愤怒的模样,可就是愣没有一个人问一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令卫若兰想开口解释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因此,这会儿一听到林海的问话,卫若兰自然是连忙开口了。 原来,林晖得了贾孜的话,就连忙拉着林昡去找卫若兰了:林昡是个男孩子,自然不好总是跟林黛玉c贾惜春等女孩子玩在一起的。 而卫若兰自从前两天跟林晖玩过一场蹴鞠后,也是很喜欢林晖。因此,一看到林晖和林昡,他马上就迎了过来。几个男孩子在一起,玩得自然也是非常的开心。 林晖是第一次来荣国府,可是卫若兰却不是。因此,他便直接带着林晖兄弟去了园子。没想到,他们几人却在园子里与薛蟠等人狭路相逢。 林晖其实早就在金陵见过薛蟠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薛蟠竟然敢主动的缠过来,并对着他和卫若兰动手动脚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从来都没有敢跟他们说这样的话。卫若兰的脸都气红了,而林晖的拳头也握了起来:既然他们这些东西人话听不明白,嘲讽之言也听不明白,那拳头总该明白了吧! 只不过,还没等林晖的拳头挥过去,就看到林昡炮仗一样的冲过去,直接将薛蟠撞了个跟头。林昡虽然年幼,有些话他是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哥哥的情绪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因此,一看到林晖难得的一脸愤怒的样子,他自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然就不能再放过薛蟠等人了。 接着,林昡就被薛蟠身边的小厮推了个跟头。林晖一看自己的弟弟挨打了,立马把林昡往身后一拎,之后自己就冲了上去。紧接着,贾菱贾菖等人知道自己怎么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也连忙冲了过去。卫若兰和林昡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晖自己吃亏,也就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一群半大的小子打作了一团。林晖虽然年幼,可毕竟有贾孜的遗传与教导,虽然面对的是人高马大的薛蟠,虽然他和卫若兰c林昡一伙只有三个人,虽然他一直在下意识的保护着另外两个小的,却还是将薛蟠几人打得直叫唤。 至于几个人的小厮,虽然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对主子动手。可是薛蟠身边的那个小厮,却是直接被林晖等人身边的小厮打了个半死。 园子里的场面顿时就乱作一团,无法控制。就连贾兰也由于一直跟在卫若兰的身边,而被殃及的打了几下。 至于贾宝玉,其实,他过去的时候,林晖c薛蟠等人已经被拉开了。奈何贾宝玉嘴贱,一听到林晖是林黛玉的哥哥,连忙跑过来,先是夸林晖长得漂亮,接下来就问起了林黛玉,话里话外的一副抱怨林黛玉不肯陪着他玩c任由他们家随意折腾的意思。 林晖顿时就炸了,直接对着贾宝玉就一拳打了过去。场面再次失控,直到贾母等人赶来,哭唧唧的将几个人带去了荣庆堂。 “姨父,”卫若兰微微的朝林海躬了一下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这事,真的不怪晖哥哥的。实在是他们那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而且,晖哥哥是为了保护外甥才动手的,请姨父不要责怪于他。”到最后,卫若兰还是为林晖说上了一句话,免得林海再收拾林晖。 林海下意识的看向了贾宝玉,这个外面人口中荒唐的代表c刚刚在荣禧堂里差点将他气个跟头的小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打自己女儿的主意。看着贾宝玉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林海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了贾宝玉口中那国贼禄鬼的评论,不禁觉得林晖竟然没把他打残了,下手还真是轻了:嗯,还是停两天功课,扔到阿孜的京畿大营里训上一个月吧! “呵,”听完卫若兰的讲述,贾孜顿时就接了话:“我倒是不知道,我儿子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得的了。”贾孜这话就是直接将薛蟠等人比做畜牲了。 卫若兰刚刚讲了没几句,贾敏就带着林黛玉等人一起过来了,几个人自然听到了大半的事实。看到卫若兰也吃了亏,贾敏本来就不高兴了,尤其是一看到贾母以及薛姨妈那满脸愤怒的样子,贾敏自然更加的生气了。 “小孜说得对,”贾敏直接将几个女孩子交给了随后过来的邢夫人,自己则走了过去,与贾孜并肩站在一起:“我也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我儿子作陪?”贾敏太了解贾母,知道她肯定是笑一笑,不痛不痒的说上一句什么“不过是几个小孩子打架,就这样算了吧”之类的话,这件事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了。但这一次,贾敏却不想再让了:凭什么她的儿子要受委屈啊。 “敏儿,你”看着贾敏不依不饶的样子,贾母自然十分的失望:“宝玉他可是你的亲侄子。”贾母怎么也想不到贾敏竟然也与贾孜站到了同一阵线,完全不顾贾宝玉也被林晖给打了个半死:“难道你这当姑姑的,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听到贾孜和贾敏的话,薛姨妈也不高兴了: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呀,这不是要仗势欺人的将锅甩在薛蟠的头上了吗?她家薛蟠可是很乖的,怎么可能会调戏别人?这事肯定是林晖和卫若兰几人的错。 薛宝钗倒是个机灵的。一听到贾孜和贾敏的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薛蟠本就是惹了祸才从金陵躲出来避难的,这要是再落上一个欺侮朝中高官之子的恶名,对他们家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形势来说,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两位姑妈”抿了抿嘴角,薛宝钗忙陪着着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敏,”贾孜看了贾敏一眼,嘴角朝讽的勾起:“这人是你兄弟的女儿?” 贾敏自然是明白贾孜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你胡说什么呢?我有几个兄长,你还能不知道?我的侄女也不过就是那么四个罢了。”这话的意思,自然就是不将薛宝钗当侄女了。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薛大姑娘,还是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我跟小敏可没那个福气,有你这样的侄女。”这么多年来,贾孜看到了无数的向她套近乎的人。可是,像薛宝钗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啊:不得不说,这位薛大姑娘还真是有王家人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传统啊。只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贾孜的话令薛宝钗的脸色一白,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完全没想到,贾孜和贾敏竟然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肯给她。她住进荣国府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这府里哪个不夸上一句宝姑娘真是大方端庄c有大家风范,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面子。 另一方面,虽然贾敏让邢夫人照顾林黛玉等人。可是,看着林晖等人被伤成那副样子,林黛玉早就控制不住的跑到了林晖和林昡的身边,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小拳头也握了起来。 林晖和林昡则赶紧哄着林黛玉,防止林黛玉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边卫若兰也是赶紧发挥好哥哥的本质,好言好语的哄着炸了毛的妹妹。 贾宝玉看到林黛玉,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哪都不疼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林黛玉,怎么也不肯挪开自己的眼睛了:他的这些姐妹们,果然是哪个都不如林妹妹呀!就算是宝姐姐,尤二姐姐,史大妹妹,这么多的人,都比不上林妹妹的清雅秀丽,天下无双。 旁边的史湘云看到贾宝玉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发酸,看着林黛玉更加的不顺眼了。再加上看到她本来就非常喜欢的薛宝钗大庭广众的被人如此的羞辱,自然就控制不住那据说是十分直爽的脾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史湘云的语气非常的冲:“宝姐姐本来就应该叫你姑母啊。要不然的话,她应该要叫你做什么?” “呵”贾孜随意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屑的看着史湘云一眼,语气轻柔的说道:“看来,我还真是太多年没回京城了,所以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是不是?你是史家人,是吧?算了,我不跟小崽子一般见识,把史鼐家的叫过来。我倒是想知道知道,是不是我贾孜,是什么玩意儿都能指责的了?是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与我攀关系了?” 贾孜漫不经心的态度却是令贾母的心中一个哆嗦:当年,有一次史鼐在外面闯祸后,不过说了一句自己是贾孜的哥哥,结果被贾孜抽得鲜血淋漓——当时,贾孜就是这样的轻慢的语气与漫不经心的态度,可转眼就差一点抽死了史鼐。 “阿孜呀,”看了看一片寂静的荣庆堂正堂,贾母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云儿还小呢,也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史湘云是贾母娘家的孙女,论地位自然比薛蟠和贾家几个庶枝的晚辈要重要得多。因此,她可以不管薛蟠,不管薛宝钗,不管贾菱贾菖等人,却是不能不管史湘云。 “不会说话啊?”贾孜不屑的看了史湘云一眼,心说:“那刚刚是在放屁吗?”只不过,贾孜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教史家不懂事的姑娘根本不是她的职责。因此,贾孜直接将头转向了一旁,看着旁边正看着已经被林海和卫诚挡住的林黛玉c贾迎春等人的薛蟠,直接抽出鞭子往地上一甩:“既然史家有个不会说话的,那就领回去别放出来丢人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我儿子和若兰被欺负的事吧?婶婶,你不会就想这么算了吧?这我可不干。” 薛姨妈被吓了一个哆嗦:“阿,阿,阿”被贾孜冷冷的目光扫过一眼,薛姨妈那个孜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因此,她只能满是心虚的说道:“我们蟠儿也受伤了,怎么能将事实怪到他一个人的头上呢?” “那就是怪我们喽?”贾孜想也不想的轻笑道:“好啊,我看看是怎么怪的?” “阿孜,”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要不然今天就先算了吧。今天好歹是我们老爷的大日子” 贾孜打断道:“这关我什么啊?难道今天是二堂兄的生日,我儿子和小敏的儿子就应该受人欺侮吗?这是当我们这些当父母的都是死人吗?” 贾母也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敏儿呀,算我这当娘的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闹了”其实,贾母只是看到贾宝玉被贾孜的鞭子吓了一跳,便想着赶紧将此事遮掩过去,想让贾敏去劝阻贾孜——这里也只有贾敏能够劝住贾孜,至于林海,贾母根本也不敢指望。为了保护贾宝玉,贾母自然没有想太多,可是却没想到她这种话说出来,对贾敏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贾敏的身子微微一晃,离她近一点的贾孜连忙一把扶住她。之后卫诚也上来,从贾孜的手里将贾敏接过去,轻拍着贾敏的肩膀安慰着她。 “母亲,”贾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极轻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小孜” 贾孜不欲让贾敏为难,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母亲,”贾敏半靠在卫诚的身上,直接抢在贾母前面开口说道:“我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二哥那里,我就不过去了。”说着,贾敏给了卫诚一个眼神,卫诚想也不想的就扶着贾敏,带着卫若兰和卫若薰离开了。 贾孜自然更加的不会留了,直接扯了林海一把,便带着三个儿女以及贾惜春和贾迎春走了。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荣庆堂顿时冷清了下来。 而林晖在离开之前,还能记得对贾兰说了一句:“兰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殃及到你了。”接着,又转过头对着李纨说道:“珠大嫂子,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连累到兰儿了。” 李纨连忙摇了摇头:“晖儿真是多虑了,没关系的。”不得不说,林晖此举倒是记得了李纨母子的好感,心中不由感慨:果然是大家之子啊,比起那些小家子气的,真是强了太多了。 林海则在离开之前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这贾员外郎家可真是好教养啊,真是让林某大开眼界啊!” 看着贾孜和贾敏一家都走了,贾母等人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而贾宝玉看到林黛玉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就走了,自然不愿意,顿时就在荣庆堂里闹了起来,贾母等人又得赶紧哄他。等到大家哄好了贾宝玉,贾孜等人早已走的没了踪影。这令本来想跟林海和卫诚或者是贾孜攀关系的人扼腕不已,心里对薛蟠c贾宝玉等人更是添了几分的埋怨。 至于薛蟠,对此倒是没有反应。从贾孜鞭子抽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想起来贾孜是谁了。不过,他想没想起来也是没什么用了,因为在户籍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抢丫环&糊涂案 贾赦一看到贾孜与贾敏全都离开了, 再看一看被一屋子女人围着的一副窝囊样的贾宝玉,想也不想的便带着邢夫人跟在贾孜的身后,直接去了林府:反正今天来拜寿的那些人,不是冲着贾政来的,就是奔着巴结林海和卫诚来的, 管他什么事, 他才不帮着招待呢! 更何况, 这一次贾孜和贾敏的儿子在姓贾的荣国府里竟然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 这贾母不说帮忙出头,竟然还搬出长辈的身份, 用孝道逼迫着贾敏退让,又用情义迫使贾孜妥协, 这令贾赦的心里对两个妹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自然要跟着过来安慰贾孜和贾敏一番了。在贾赦看来, 贾孜和贾敏可是比贾政要重要多了。 至于之后传出的“贾赦贾政兄弟失和,贾政生日,贾赦怒而离席”这样的闲话,贾赦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的闲话还少吗?他还怕人说吗? 贾孜也是回到家以后,才注意到贾赦竟然也跟着自己回来了的。看到贾赦,贾孜才发觉,之前在荣国府的时候,她竟然一直没有看到贾琏。不过, 贾孜也知道此刻不是问这件事的时机, 便也没有问起。因为, 她还有别的事要解决。 看着贾赦那副乐呵呵的傻模样,贾孜想到刚刚林黛玉悄悄的跟她说的话,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赦赦,你也该给迎儿起个大名了。咱们自己家里人自然怎么叫都可以,可是孩子却是不能总没有大名的。” “就是,”贾敏也连忙说道:“大哥,这事你可得放在心上。迎春也快议亲了,大名的事你可得抓紧一点起了。” 贾赦愣了一下,接着便笑眯眯的说道:“这事啊,还得请两位妹妹帮忙了。你们也知道,你们哥哥我这个水平,顶多给那些小” 贾孜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她自然知道贾赦的嘴里要冒出什么话来,只不过,贾赦这老糊涂也不看一看,这种话是当着几个小姑娘能说的吗? 听到贾孜的声音,贾赦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好几个小姑娘呢;接着,贾赦又接收到贾敏一个毫不客气的白眼,不禁嘿嘿嘿的直笑。 “赦大舅舅,”林昡一脸的好奇:“你顶多给什么东西起名字啊?” “花。”林海想也不想的替贾赦回答道。 贾赦连忙点点头:“对,对,就是花。你们舅舅我哟,也就是给家里的花花草草起个名字罢了。至于这个迎春的名字嘛,”看着贾迎春期待的眼神,贾赦连连的挠头:“这个应该叫什么呢?迎春这一代的男孩都是玉字边的。至于咱们家的女儿嘛,历来都是”贾赦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贾家的女儿都是随着男儿起名的,比如贾孜,比如贾敏,都是跟了他这一代用的反文边的;可是贾琏那一代呢,女孩儿竟然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都跟着贾政家的贾元春起上了名字:怪不得贾孜和贾敏都在劝他赶紧给贾迎春取个正经的名字呢? 想到这里,贾赦不禁转头看向了贾惜春,竟想从贾惜春那里看出贾敬的意思来:贾敬可是族长,贾家有什么事当然要看贾敬的。 贾惜春连忙说道:“我的大名我爹都给起好了:贾珺。玉儿姐姐也早就有大名了,叫林曦。”为了帮贾赦尽快的帮贾迎春起个名字,贾惜春直接将自己的名字和林黛玉的名字都给交待了。而且,贾惜春眼神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你不会连名字都起不好吧? 贾孜看了出贾赦的窘迫,连忙拉了拉贾敏的手:“小敏,我看若兰c晖儿他们都伤了,不如我们先去帮他们上个药。至于名字嘛,还是让赦大哥哥先考虑考虑吧,宝贝女儿的名字,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起一个吧。” 贾敏连忙点了点头,直接拍了拍贾迎春紧张得都纠到一起的手,话却是对着贾孜说的:“对了,晖儿的衣服也给我们家若兰拿一套过来。”卫若兰的衣服都被扯坏了,贾敏也不客气,直接就跟着贾孜讨要了。 贾孜点了点头,直接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林海c贾赦,以及卫诚。 一看到贾孜几人的背影离开,贾赦蹭的一下子凑到林海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孜妹夫啊,你是探花郎出身,有学问。你帮我想一个呗?我这脑子哟,实在是想不出来啊!”贾赦倒也干脆,直接承认了自己想不出适合女孩子的c玉字边的c贾家还没用过的名字。 一旁的卫若兰听到这话,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这老小子还真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有脑子不好使,知道求助别人。只不过,这话他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林海一口茶呛在嗓子里,闷声的咳嗽了几声,接着才说道:“名字这事” 还没等林海说什么,贾赦连忙就说道:“就拜托给孜妹夫了。孜妹夫起的名字,肯定不会差了。”说着,贾赦还殷勤的拿着房子朝林海扇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海,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的模样。 林海不由自主的看向卫诚,结果只看到卫诚事不关己的耸了耸肩,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林海磨了磨牙,转过头推开了贾赦扇着房子的手,想了想,沉声说道:“不若叫一个璇字吧。我看你们家里原来的瑚儿c现在的琏儿c琮儿,名字都有祭礼之器的意思。可是那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自然不能沿用下去。而璇字自然有美玉之意。”为了怕贾赦不知道,林海还特意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璇字。 卫若兰也连忙抻着脖子去看,之后又帮着林海游说着贾赦:“而且呀,璇玑亦是观测天象的仪器。”卫若兰也觉得林海这名字起得颇有意味:儿子是祭礼的器具,是地上的东西。可这女儿却是观测天象的,岂不是说贾赦这个女儿比儿子要强的意思? “玄机?”贾赦连忙笑道:“这个名字好。行,我女儿以后就玄机,可不对,是叫贾璇了。” 其实,林海本来是不打算管这件事的。只不过,看着贾赦那副已经赖上自己的模样,他知道,若是他不给贾赦一个名字,贾赦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因此,他只能随口想了一个,先将贾赦给应付过去。然而,林海怎么也想不到,贾赦竟然这么草率的就将贾迎春的名字给定了下来。 至于另一边,贾迎春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已经有了。她正陪着林黛玉和卫若薰焦急的等着给林晖等人检查的太医出来。 虽然以贾孜的经验来看,林晖和卫若兰都什么事,可是却还是请来了太医,给几个孩子仔细的检查了番。直到太医也说林晖和卫若兰只是伤了皮,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大家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当晚,贾孜和林海自然是要留着另外两家人一起吃饭了。只不过,贾赦一高兴竟然喝多了,最后只能拖家带口的留宿在了林府。至于卫诚贾敏一家,则在晚饭后回到了了卫府。因此,这三家人竟然无一人知道晚间发生在荣国府里的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让荣国府的一干人等嘚瑟很久的大事。 由于林晖受了伤,贾孜担心他晚上再有什么状况,便直接将其挪到了自己与林海的院子,也就是林府的水榭,以便照看;而林昡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想也不想的直接挂到贾孜的腿上,口口声声的称自己也受到了伤害,必须要跟着父母住才行。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林昡也称心如意的住进了贾孜与林海的院子。 至于林黛玉,则与留在林府的贾迎春c贾惜春姐妹,以及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卫若薰,一起住在她的小院里。能够住在一起,几个小姑娘自然都是非常高兴的,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就是贾迎春也因为贾赦终于给她起了大名,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就连话也无意的多了起来。 “娘,”林晖看着一脸心疼的给自己擦着药的贾孜,好奇的问道:“难道,你真的不记得那个薛大傻子了吗?” 贾孜磨了磨牙,恶狠狠的说道:“放心。我这回就记住他了。敢打我儿子,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就算之前贾孜不记得薛蟠了,这回也算是将薛蟠恨到了骨子里。 林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娘你忘记了吗?香菱啊,当初,你和薛大傻子抢着买的。结果那薛大傻子没抢过你。” 旁边的林海也好奇的看着贾孜:他自然知道香菱这个小丫环是贾孜抢来的。只不过,他倒是不知道人是从薛蟠的手里抢来的。然而,想一想薛蟠刚刚看着林晖以及贾迎春等人的眼神,林海就想给贾孜叫个好:抢得好。 想到贾迎春,林海微微的垂下眼眸,暗暗的下了决定,一定要提醒贾孜一声,免得那薛蟠再对贾迎春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贾孜眨了眨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原来是他。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如果不是林晖提醒,连贾孜自己都忘记了,那香菱本来就是她难得的恻隐之心作祟,从金陵的人拐子手里买来的。 这事还要从年初说起。 年初的时候,贾孜带着林晖回了一趟金陵,去祭奠她的父亲贾代化,顺便也料理一下金陵那边的贾家祖宅:金陵到底是贾氏一族的根基所在,贾孜也必须要为全族人留一条退路。 虽然贾史王薛并称为金陵四大家族,可是现在依然留守金陵的却只有皇商薛家了。而且,薛家的没落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在其上一代家主去世后,薛家更是大不如前了。特别是薛家这一代的家主薛蟠,那更是金陵城里有名的薛大傻子。若不是其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妹妹,若不是其有一个京畿大营节度使的舅舅,若不是其有一个荣国府主人的姨父,可能薛家的家主早就已经易主了。可即使是这样,薛家也已经走到了没落的边缘。 与四大家族在金陵城中的势力渐微不同,当初只是城中二流势力的甄家这些年却是迅速崛起,逐渐掌握了金陵城,成为了赫赫有名的江南王。 贾孜一到金陵,甄家就得到了消息。甄家的老太太,也就是今日的上皇c当时的皇上的乳娘,派人给贾孜送来了请帖,想请贾孜过府一叙。 贾孜自然是不肯去的。不说林海与甄应嘉各为其主,在扬州官场争个不休,根本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就是贾孜自己,跟甄家人也从来没有任何的交情。凭什么甄家下个帖子,她就要巴巴的过去?因此,甄家的帖子虽然送来了,可是贾孜却看都没看的直接就扔到了一边。之后,便带着林晖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金陵的事一了,贾孜便想着要带林晖回扬州了。而香菱就是在贾孜回扬州的前一天,被人拐子带到了街上,与其他被拐来的孩子一起被卖的。虽然香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奴婢,可是人拐子的要价却是很高的:香菱长相漂亮,人拐子养了几年才舍得卖掉,无非是想要卖个好价钱了。只不过,这样的高价却是令很多人都望而却步的。 对于这样的事,贾孜平日里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莫说家里买奴仆这样的事,压根轮不到贾孜操心;就是她想买丫环侍候,却也不会在金陵买:金陵毕竟是甄家的地盘;在甄家的地盘弄个人不知底细的人回去,这样的傻事贾孜自然不会干。只不过,看着香菱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以及单纯干净的眸子,贾孜竟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一时不忍的就将香菱给买到了手。 只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那人拐子竟然连她的银子都敢骗。在将香菱卖给她后,他竟然还敢再将香菱卖给另一个买家。这另一个买家自然就是薛蟠了。 这一下子,贾孜可就不干了:即使她并没有真正的将这个丫环带回扬州的打算,可是她不要是一回事,有人敢拿这一套骗她,是另外一回事——从小到大,贾孜从来都没吃过这样的亏。因此,这个眉心带着米粒大小的红痣的小丫环,她要定了。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贾孜直接怒气冲冲的与前去抢人的薛蟠的人打了起来。 这场架的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薛蟠带去的打手自然不可能是身经百战的贾孜的对手,就是薛蟠自己,也结结实实的挨了贾孜几鞭子。 最终,贾孜手里拿着香菱的卖身契约,洋洋得意的离开了金陵。薛蟠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孜离开,心中发狠,就算是翻遍了全金陵,也要将贾孜找出来,狠狠的报复回去:将贾孜和那不开眼的小丫头都给卖到青楼里去,看她还怎么嘚瑟 其实,将香菱彻底的抢到手后,贾孜还是有些犯难的。她本想将人给送回故乡的。可是,香菱被拐的时候实在太小,除了满街的花灯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贾孜无奈,只得将人带回了扬州:看香菱的样子,贾孜怎么也干不出将人直接给扔到半路上的事。否则的话,等待香菱的就是再次被卖,或者是流落风尘。 将香菱带到扬州后,贾孜本想将人放到外面的庄子上,任其自生自灭的。只不过,林黛玉却是看上了香菱,最终,贾孜受不过林黛玉的痴缠,只得将香菱给了林黛玉,让香菱跟在林黛玉的身边侍候。当然,贾孜也不会放心就这么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女儿的身边,因此,在香菱不知道的时候,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报告给了贾孜。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贾孜发现香菱对林黛玉的真心与关心,心这才稍稍的放了下来。尤其是之前在荣国府偏厅的那一次,香菱的作法更是得到了贾孜的赞赏与肯定,监视着她的人这才撤下来一些。 然而,贾孜在金陵打完架c抢完人就直接跑了,自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堪称荒唐的事情。 就这么平白的被人给揍了一顿,薛蟠自然是不甘心。因此,他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群残兵败将,将那被贾孜抽得皮开肉绽c半死不活的人拐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只不过,还没等薛蟠觉得解气,府衙的差役就来了。众差役二话不说的直接拿出枷锁就将只有入气没有出气的人拐子给套上并带走了。至于薛蟠,差役自然是知道这城中有名的薛大傻子的,因此并没有将寻衅滋事的另一方薛蟠给带走。 这一下子,薛蟠更加的愤怒了:他抢人没抢过,想打人拐子一顿出出气,可是人拐子却又被人给“救”走了。只是,薛蟠平日里虽然胡闹,可胆子还是没有大到敢去跟府衙的差役抢人,也就只能骂骂咧咧的看着人拐子被差役给拖走了。 薛蟠回到家里,一身的伤痕被薛姨妈看到,自然又是一番心疼与唠叨。之后的薛蟠更是被薛姨妈关在家里关了两天才被放出去。 薛蟠在金陵城那也是一个横着走的人物,自然不会平白的就在贾孜的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因此,前几天他被关在家里时就令人到处打探贾孜的下落。这一下子出来了,他更是自己亲自带着人在金陵的街面上到处乱转,四处寻找贾孜,以期报仇。 而此时,贾孜已经带着林晖回到了扬州,薛蟠的寻找自然也就毫无结果了。只不过,薛蟠虽然没有找到贾孜,可是却无意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斯文俊逸c唇红齿白c眼带风流的书生。薛蟠一见到这人,顿时就走不动道了。 薛蟠此人向来生冷不忌,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根本不会管那个人是男是女,愿不愿意呢。 因此,薛蟠直接带着人在大街上强抢了那个叫冯渊的书生。也不知是薛蟠本来心里就有一股火还是实在是太心急了,竟然直接就让人将冯渊绑到了附近的酒楼,急匆匆的要了一个雅间。 那冯渊虽然也好男风,可是对于薛蟠这样粗鲁野蛮的人,却是半点都看不上的。因此,冯渊自然不肯对薛蟠妥协。 薛蟠是什么人啊,看上的自然是要弄到手的,见冯渊不愿,竟直接来了硬的。可是没想到,推搡间,他竟无意间将那冯渊从楼上的窗户给推了下去。 冯渊当场摔成了重伤,抬回去的第二天就死了。冯家在金陵城是有人的,自然不能让冯渊白死了,便直接将薛蟠给告到了应天府。 由于很多人都看到了薛蟠是怎么在街上将人给抢走的,也有很多人听到了冯渊是如何的抗拒薛蟠的,还有不少人看到在冯渊摔下去后,薛蟠衣衫不整脸惊慌的从窗口探出头来。鉴于薛蟠的一贯人品,因此,大家确信,这冯渊一定是在奋力的反抗薛蟠的强·暴行为的过程中,被恼羞成怒的薛蟠从窗户上特意推出去摔下楼的。 这一下子,应天府自然不能简单的就将案子给销了。迫于压力,应天府的差役只能去了薛家,把与丫环胡闹了一夜还未醒来的薛蟠请到了应天府的大堂上。 这样的事,薛蟠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只说冯渊是自己的相好。两个人玩闹的时候,冯渊自己突然从楼上跳下去了,他也被吓了一跳。而且,他还没找冯家要补偿呢,没想到冯家竟然将他给告了。 薛蟠的这种说法虽是令人恶心不已,也没有人相信,可是奈何薛家人钱多呢。最后薛蟠还是被薛姨妈保释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冯家人自然是不干的。冯家的一位老仆人不停的告状,一副势必要让薛蟠伏法的架式。而薛家的其他人也不干了,纷纷要求薛蟠交出家主的位置,言明薛蟠那样的人不配做薛家的家主。 最终,薛姨妈听了女儿薛宝钗的建议,以进京待选的名义,带着薛宝钗和薛蟠进了京,直接投奔王子腾和荣国府里的王夫人,顺便躲避薛家其他人的逼迫,以保住薛蟠的薛家家主的位置。 之后贾雨村接任了应天府,也知道了薛家与贾家的联姻关系,自然是要帮着薛蟠的。 其实,这件事贾雨村若是真的想帮薛蟠,还是很简单的。他只要捉拿一个薛蟠当时带着的奴仆,一口咬定说那人便是掳人伤命的犯人就可以了。 只不过,贾雨村毕竟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所谓的“帮”薛蟠的方法是令人匪夷所思:他竟然对前来告诉的冯家老仆说薛蟠已死,这桩案子已经了结了。同时,为了让这老仆人安心,贾雨村亦让差役给薛蟠销了户。因此,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薛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而这个时候,薛蟠早就已经离开了金陵,自然不知道贾雨村的处理方式,还洋洋得意的以为金陵的事情已了,他随时可以回金陵呢。 不过,薛蟠在京城的日子还是很逍遥的:贾政根本就不管他,梨香院也有独立的通往外面的门。他住在荣国府里既有面子,又有自由,再加上随手撒钱的习性,令他很快就在京城结交了一批的狐朋狗友。 因此,薛蟠决定还是先在京城住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到金陵去。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薛蟠在户籍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正在心里谋划着要怎么样报复薛蟠一顿才好呢!只是,没想到,没几天,贾琏便找上了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苦贾琏&凶凤姐 贾琏过来的时候, 贾孜一家子正在吃晚饭。这是他们在扬州时养成的习惯:一家人无论平时怎么忙,可是只要能聚在一起,就都会在一起吃晚饭的。 听到贾琏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的消息,贾孜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没办法,受当初贾蔷突然跑来后带来的消息刺激, 贾孜最怕的就是贾家突然来人, 抱着她的腿就是一句:姑姑(姑祖母), 出大事了 因此, 贾孜的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能让贾琏突然跑过来的原因:宁国府那边有贾敬料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是真有什么事, 也不会是贾琏过来通知她。因此,应该是荣国府出事了。可·荣国府能有什么事呢? 难道是贾母死了:嗯, 那老太太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么些年都不肯消停, 一个劲儿的折腾不休,身体肯定早就不行了。再加上她寄予厚望的贾元春终于出息了,因此她在大喜过望之下,直接去找贾代善探讨人生了,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大不了她再就守几个月的孝好了。 莫非是贾政或者王夫人死了:哦,他们两个死就死了吧,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就连他们的子女都不需要她来管——除非她是脑袋被水给泡了, 才会管贾宝玉那死小子呢。 或者是贾赦出事了:这就更不可能了, 那老小子虽没有正职, 名声也不怎么样,可是他的心却宽得很,一天到晚闹得比她都欢实,过得比她都滋润,怎么可能会出事? 该不会是贾迎春吧 想到之前林海还特意提醒自己“薛蟠看着贾迎春的眼神不对”的事,贾孜马上紧张了起来。贾孜承认,对贾迎春,她是不如对待贾惜春那般尽心尽力,也没有如对待贾惜春一般的亲近亲密。可是,贾迎春毕竟是贾赦的女儿,也是她的侄女,她自然不想看到贾迎春出事。 林海察觉到贾孜心里的紧张,连忙轻轻的握住贾孜的手,安抚了一下贾孜的情绪,接着又转过头看向贾琏,一副温柔的模样,笑着说道:“琏儿来了。快坐,吃饭了没?要是没吃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林海的话音一落,林黛玉就明白了林海的意思,连忙吩咐下去,让下人给贾琏添了一副碗筷:反正贾琏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们一家人一块儿吃饭了,想必也不会介意的他们一家子人已经动筷了的。 当然,如果贾琏敢介意的话,林黛玉相信,贾孜一定会直接教会贾琏什么叫做“小孩子挑食是不对的”,而林海也一定会让贾琏明白什么叫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贾琏苦着一张脸,坐到了林晖的旁边,扁了扁嘴,最终还是没忍住,张口就来了一句:“姑姑,我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当然,如果能忍住的话,贾琏是一定不会当着一干的表弟表妹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这样的话,就算是贾琏,也是会觉得丢脸的。 听到贾琏这话,贾孜终于放下心来:不是贾迎春出事就好。不过,贾琏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日子不是早就过不下去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贾孜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将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你的日子不是早就过不下去了吗?”在发生了水月庵的事后,看着王熙凤那封胆大妄为的信,若是贾琏还能跟她过下去的话,那他得多爱王熙凤啊? 听到贾孜的话,贾琏的脸更加的苦了。倒不是因为他后悔自己向贾孜报怨这话了,他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一回来就将王熙凤给休了,反而一直拖到了现在 林海看到贾琏脸色不对,连忙拉了一下贾孜,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笑道:“阿孜,琏儿,有什么事等着吃完了饭再说。”饭桌上还有三个孩子呢,有些事c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听到的。尤其是林昡还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问题都喜欢问:他会问出什么问题来,可是谁都不能确定的。万一他再问出什么令人尴尬的问题怎么办? 贾琏看了看好奇的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其实,这个时候贾琏更想做的是握着林晖和林昡的手,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娶妻要娶贤,可千万不能娶了母老虎回家”。然而,最终贾琏还是没有将这番话说得出口:林海和贾孜又不是贾赦和邢夫人那么糊涂c没有主见的人,林晖和林昡,包括林黛玉的婚事,由他们两个把握,怎么也不会让几个孩子落到他这般地步的。 林晖看了看贾孜,又看了看贾琏,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给了弟弟和妹妹一个眼神,很快便和林黛玉一起带着林昡下去了。 “说说吧,”看着儿子女儿都离开了,贾孜才转过头看向贾琏:“到底是怎么你脖子怎么了?”本来,贾孜是想问问贾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是,她却眼尖的看到贾琏的耳朵后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血痕。血痕很长,已经顺着贾琏的脖子延伸到了他的衣领里。以贾孜的经验来看,这道血痕形成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贾琏满眼委屈的看着贾孜,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那道血痕。他倒是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乱动什么?”贾孜气恼的打下贾琏的手,接着又扒着贾琏的耳朵,仔细的看了一下贾琏脖子上那道血痕,这才转过头看向林海,怒气冲冲的道:“你先看着他,我去拿药膏给他擦擦。” 林海点了点头:“我先带他去书房,你一会儿直接过来吧!”看着贾琏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海也有些无奈:他还真没见过哪个贵勋子弟将日子过成贾琏这般模样的。 让下人打了水,让贾琏洗了把脸后,林海亲自为贾琏的脖子上了药。之后夫妻两个才坐下来,听贾琏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在回京的路上,贾琏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休了王熙凤。只不过,贾琏的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要休掉王熙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休妻是需要理由的,单凭贾孜手上那封信,恐怕是休不掉王熙凤的。他必须要要找到一个让王熙凤无法反抗c让王家人无法反驳c让贾母无法反对的理由。 贾琏知道自己的耳根子软,深怕自己再被王熙凤蛊惑,因此一回来就直接住进了贾赦的院子里,并没有回位于荣禧堂后的夹道的小院子,那个他与王熙凤的小家。 对此,王熙凤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她也正忙着呢,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贾琏。而贾琏住在贾赦那里,王熙凤还是放心的:这荣国府里新进来了一对姐妹花,她自然得小心谨慎了。那尤三姐还好说,尤二姐可是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勾人样儿,而且还是贾琏喜欢的那类。她每天这么忙,万一被贾琏和尤二姐暗中勾搭上了,她岂不是怄都怄死了?尤三姐那小蹄子岂不是笑都笑死了?因此,贾琏不回荣国府才是最好的。 至于贾赦那里:贾赦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院子里,有几分颜色的,可都是贾赦的人。贾琏就算是再不成气,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他爹抢女人吧? 其实,王熙凤还真就是多虑了。就算是贾琏住回了那个小院,也是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的。他直接住到贾赦那里,一方面是为了避开王熙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想和贾赦商量一下,要如何才能休掉王熙凤。 对于贾琏要休掉王熙凤的这个决定,贾赦自然是万分支持的:他早就看王熙凤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了。因此,贾琏想要休妻,贾赦自然是拍手叫好的。只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才能让贾琏毫无阻碍的休妻。 王熙凤自然是不知道那父子两个正暗地里琢磨着要休掉她。她正与那尤三姐斗得不亦乐乎:虽然尤家母女进入荣国府的方式有些不大光明,可尤三姐却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在府里摆出了一副主子款,真以为自己是府里的正经姑娘呢。 当然,在尤三姐看来,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荣国府里的姑娘,而王熙凤也不过是荣国府主人的侄媳妇,一直厚着脸皮攀附着荣国府的穷亲戚罢了。这荣国府的管家权嘛,自然得由荣国府自己的人来担着。既然王夫人没心精力打理这荣国府,那么她这当姑娘的来打理荣国府也是正常。因此,尤三姐一副野心勃勃的模样,明里暗里的使着手段,企图将荣国府的管家权从王熙凤手里夺过去。 王熙凤自然不可能将荣国府的管家权拱手相让:这管家权可是在府里地位的象征,她怎么可能会让给尤三姐呢?别说尤三姐不过是个拖油瓶,就是府里正经的大奶奶李纨,都别想从她这里拿走管家权。 因此,王熙凤与尤三姐便斗了起来。这样一来,她自然就没有心思却理会贾琏的事了。甚至就连女儿,她也是无暇理会。大姐儿就这样被送到了贾琏那里,由贾琏照顾着。 也正因为王熙凤的心思没放到贾琏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贾琏自从从扬州回来后,其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贾琏可是很爱钱的,甚至恨不得能从油锅里捞出两个铜钱花花,可是现在的贾琏根本就不在乎钱了;之前的贾琏一直以自己能将荣国府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而自豪,可是现在的贾琏却是一副打算将荣国府送给贾政的模样。 然而,在贾政生日的时候,王熙凤还是发现了贾琏的变化:她忙得四脚朝天,连口水都喝不上,可是贾琏呢,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窝在屋子里睡大觉。就连王熙凤命令去找贾琏过来干活的人,都直接被贾赦的人给挡了回来。这一下子,王熙凤彻底的火了:贾琏这是要造·反啊,还了得了,等她忙完了的。 本来,王熙凤当天晚上就打算找贾琏大闹一场的。可是,贾政生日的那天晚上,荣国府却突然接到宫中传来的旨意,说是贾元春被封为了太妃。 这个消息,终于冲散了刚刚林海与贾孜c卫诚与贾敏双双离去c贾赦也随之离开的阴影,令微微有些沉闷的贾政生日宴一片沸腾。 贾母以及贾政一家就不用提了,就是王熙凤c薛姨妈母子三人c王子胜夫人c王子腾夫人,甚至包括史鼐夫妻c史鼎夫妻,都对这个消息兴奋不已:毕竟,他们盼这个消息已经盼了好久了。如今他们终于听到这个消息,其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自然可想而知——他们似乎看到了四大家族重新回到巅峰的希望。 只不过,他们所有人都忘记了,上皇的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会一命呜呼;同样,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太妃和妃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是其间的差距却是十万八千里。若是王子腾在这里,或者马上就能回过味来,可是奈何他不在。剩下的人,都在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根本没有人站在贾元春的立场上想一想:她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会成为一个风烛残年c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头子的妃子?若上皇真的有个万一的话,贾元春又要怎么办才好? 当然,贾元春的封妃也令贾政终于意识到贾琏不在:家里连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可以出面来招待宫里传旨的太监的人都没有。尤其是当贾政进宫谢恩后,家里竟然连一个能招待男客的人都没有,只留下一群的客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史鼐和史鼎看不下去了,出面招待的客人,这才将贾家的颜面稍微的挽回了一些。 而王夫人本来就因为林晖c卫若兰将贾宝玉c薛蟠给打了的事而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罪魁祸首”都已经跑了,王夫人也只能先咽下那口气。可是后来她却忍不了了。 虽然贾元春封妃令王夫人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可是,看到家里连一个能招待客人的人都没有,就连宁国府那边都是一直不开门,王夫人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直苦苦维持的面善心软的佛爷形象了: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反啊!今天是她女儿的大日子,可是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干什么?贾孜和贾敏直接给她摔脸子,还打了她的儿子;宁国府那边的人拒不露面,无论是贾政的生日,还是贾元春的封妃,都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现在就连贾琏都这样,难道他不知道今天的事需要人张罗吗? 这样想着,王夫人对待王熙凤的语气也就不大好了。虽然看似在关心贾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是王熙凤却硬是在王夫人的话语中听出了对自己的指责,指责她没有管好贾琏,才会让贾琏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撂挑子,给荣国府难堪。 王熙凤在王夫人那里受到了埋怨,自然是要找贾琏算账了。因此,第二天一早,在贾赦因醉酒住在林府,还没有回去的时候,王熙凤就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贾琏。 若是之前,贾琏是肯定不会在乎的:反正他正打算休了王熙凤,还巴不得王熙凤找茬呢。只不过,贾元春封太妃的消息还是令贾琏有些哆嗦了。因此,面对着王熙凤那蛮不讲理的指责,贾琏竟然怂了。只不过,对于荣国府的事,贾琏倒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了。 当然,因为贾元春的事,贾琏还是稍稍的改了一下主意:若是王熙凤肯好好过日子,不再给王夫人当使唤丫环,他就跟王熙凤凑和着过吧。只是,荣国府的大管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再当了。 王熙凤自然不可能与贾琏达成一致的意见: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可是她的亲姑母,尤三姐母女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荣国府的管家权,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亲姑母难堪,让荣国府这偌大的家业落到尤三姐母女的手里。况且,现在贾元春也封了太妃,府里正是鼎盛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油水不捞?不只她得捞这个油水,就是贾琏,也得给她伸手。 贾琏与王熙凤在最重要的事情上达不成一致的意见,自然整天的争执不休。 今天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而这一次,王熙凤竟然直接动了手,将贾琏给挠了。贾琏从来没受这样的委屈,因此便一把推开了王熙凤,将王熙凤推了个大跟头。接着贾琏怕王夫人找他的麻烦,便跑来了贾孜这里诉苦,外加寻求帮助。 听完贾琏的讲述,贾孜与林海对视了一眼,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于是,你就这么跑出来了?”贾孜怎么也想不到,贾琏竟然窝囊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被王熙凤逼得从自己的家里跑了出来。 贾琏沮丧的点了点头:“姑姑,侄儿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王熙凤她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若不是” 贾孜皱了皱眉:“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宫里的元大姐姐突然晋了妃”说起这事,就连贾琏也是十分的不解:那贾元春在宫里熬了快十年了,家里不知道搭进去多少银子都没出息过,怎么就突然入了贵人的眼呢? 贾琏这话一说,就连林海也忍不住的皱眉了:“这跟贾元春封太妃有什么关系?”林海着重的咬了一下那个“太”字,自然是想提醒一下贾琏:太妃和妃,还是有区别的。 “那元大姐姐是二婶的女儿,”贾琏一脸的理所当然:“是那王熙凤的表姐呀!”这也正是贾琏改变主意的原因:宫里贵人的表妹,岂是他一个没落的贵勋之家的纨绔惹得起的? 贾孜想也不想的把自己手里的药膏砸下去,一副恨铁不钢的模样,戳了戳贾琏的脑门:“你还是贾元春的堂弟呢!” “啊?”贾琏挠了挠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定是王熙凤太强势了的原因——贾琏想也不想的将锅扔给了王熙凤。 林海轻轻的拍了拍贾孜的肩膀,拦住了贾孜接下来的话,笑道:“今天时间也晚了,琏儿还是先在府里住一宿,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办吧?” 第二天一早,贾孜就得到了贾琏的答案:他再也不想忍受了,他一定要休了王熙凤。就像贾孜说的,王熙凤是贾元春的表妹,可他也是贾元春的堂弟,他就不信贾元春敢偏帮着王熙凤。 看着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c求自己想办法c找理由的贾琏,贾孜无奈的应了下来。当天,正好是贾孜的休沐日,因此贾孜直接带着贾琏回了荣国府,并派人将贾敏也找了过去——这样大的热闹,当然少不了贾敏的:贾孜可还记得,当年王熙凤和她的哥哥王仁,讽刺贾敏嫁不出去的事呢! 贾孜带着贾琏一回到贾赦那边,就直接被请到了荣庆堂。贾孜自然是不在乎这种事的,因此便直接带着贾琏去了荣庆堂:只要贾琏心思坚定,一定休掉王熙凤,那么就谁都阻止不了。 只是,贾孜没想到的是,除了王熙凤,贾政夫妻c薛姨妈c王子腾夫人竟然都在荣庆堂里,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贾琏这边呢,贾赦不在,看样子应该是没在家。而贾敏也还没到呢。至于邢夫人,则连连对着贾孜使眼色,提醒贾孜要小心:这王家人要疯了。 一看到贾琏,王熙凤顿时就跳了起来,指着贾琏的鼻子就高声的骂了起来。而贾琏本想回嘴,可是却被贾孜拉了一把,这才沉默了下去,任由王熙凤在荣庆堂里撒着泼。 贾孜自然是明白的:贾母那个人只是看着和善罢了,估且不论她对王熙凤所谓的喜爱是否真心,就冲王熙凤这在荣庆堂里如此撒泼的模样,贾母就算面上不显,心里肯定是不愿的。这样一来,待会儿贾琏的阻力就能小不少。 直到王熙凤骂得差不多了,王子腾夫人才拉了拉王熙凤,轻声的说道:“好了,凤哥儿,我知道你委屈。可琏儿到底是男人,你得给他留着面子。” 贾孜差一点直接笑出来:要给贾琏留面子,那刚开始你干什么了?看来,这王子腾夫人还真是高人啊。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即使她和王子腾没孩子,王子腾都一直没能休了她呢! “琏儿,”刚刚王熙凤的那番数落令贾政的脸上都不大好看,不禁对着贾琏怒道:“你快点给你媳妇陪个不是。整天没完没了的闹,像什么话?” “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门口贾赦一把掀开帘笼走了进来,对着贾政就龇牙:“我儿子怎么闹了?你给我说清楚,是我儿子在闹吗?刚刚是谁在那跟杀猪似的骂?” 贾敏跟在贾赦的身后走了进来,简单的跟贾母打个招呼后,便假意没看到贾母的招手,直接坐到了贾孜的旁边,以眼神询问着贾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贾孜的嘴角微勾,眨了眨眼睛,示意贾敏安静的看戏就好了。 那边,王子腾夫人愤怒的瞪着贾赦:“亲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们凤哥儿闹吗?” “好了,好了,”王夫人连忙装好人道:“琏儿和凤哥儿都是好孩子。小夫妻吗,哪有不吵架的,一人退一步也就算了。” 贾孜的眉梢一挑:王夫人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她不是好人吗?难道就她们姓王的是好人吗? “就是,”薛姨妈也是连忙笑道:“两个孩子吵吵闹闹的也就过了。快点,琏儿,凤哥儿,你们互相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贾琏看了看一旁淡定的喝着茶的贾孜,顿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起来,甚至就连胆子也大了不少。 “老祖宗,”贾琏直接对着贾母跪了下去:“请恕孙儿不孝。孙儿要休妻。”虽然贾母已经无法再改变贾琏的决定,可是贾琏觉得贾孜的话还是对的:这件事,他应该礼貌的通知贾母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七出条&休凤姐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贾琏看似平静但却十分坚定的一句话, 犹如在荣庆堂众人的心上扔下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一般。整个荣庆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偌大的荣庆堂里一片寂静,静得好似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被人清清楚楚的听到一般。 看着众人惊诧的模样,贾孜嘲讽的勾起嘴角:刚刚不是都口口声声的指责着贾琏吗?刚刚不是还觉得王熙凤嫁了贾琏是吃了大亏吗?那么听到贾琏要还王熙凤自由,不是应该拍手称快吗,怎么都没声了呢? “琏儿, ”贾母看着贾琏, 语音带颤的说道:“你刚刚在说什么?”贾母怎么也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贾琏要休了王熙凤?贾琏这是要疯了吧?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休掉王熙凤呢?不说王熙凤的叔叔王子腾刚刚升任了九省统制,重权在握, 就说宫里的贾元春刚刚熬出了头,这个时候贾琏不为她高兴也就算了, 怎么可以添乱呢? 贾琏看了贾母一眼,语气坚定的说道:“孙儿要休掉王熙凤。”这种话在说过一次之后, 再一次说起来就顺溜多了。而且,事到如今,贾琏已经没有了退让的余地:这种话他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么今天王熙凤他就休定了。否则的话,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的父亲c贾孜c贾敏,也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尤其是贾孜和贾敏,这两个姑姑是为了帮他而来的, 他自然不能让她们两个因为他而受到任何的牵连。 一旁的贾敏偷偷的碰了碰贾孜的胳膊, 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贾孜, 想让贾孜给她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贾敏向来就不喜欢王熙凤,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贾琏竟突然说要休掉王熙凤。 其实,贾敏还是知道贾琏与王熙凤吵架的事的。毕竟,今天早上她过来的时候正巧在路上遇到了贾赦,因此两个人便一起过来了。有贾赦在,贾敏自然就知道了贾琏与王熙凤吵架的事,甚至还知道了昨天贾琏与王熙凤大打出手c之后贾琏愤而离家的消息。 再联想到早上到自己家里请自己去贾赦那里的林家下人,贾敏自然就知道了贾琏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也大致猜出了贾孜让自己过来的含义。只不过,贾敏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贾孜和贾琏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霹雷:休妻。 只是,这个妻是这么好休的吗?不说王家根本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贾母那关都不那么好过吧? 想到这里,贾敏不禁有些替贾琏担心起来:无论是王家人,还是贾母,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然而,看了坚定的跪在那里的贾琏一眼,贾敏的心里也开始不停的盘算起来,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到贾琏将王熙凤给休了——别当她是瞎的,贾琏脖子上的血痕是那么的明显,想必之前定是伤得不轻: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趁着两个人都还年轻,各自奔前程呢?这次王熙凤敢伤了贾琏的脖子,下次伤的可就是脸了,那再下次呢?万一真的伤到了贾琏的性命怎么办? 其实,这事贾敏还真是冤枉了王熙凤。贾琏昨天虽然被王熙凤给挠了,可是贾孜的药膏还是很好用的。因此,他的伤今天早上就已经没事了。 只不过,林海心思活络,知道贾琏休妻的事肯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便直接找了人给贾琏那几乎快要看不出来的伤痕上鼓捣了几下,令他的伤势看起来颇为严重。 贾孜自然是明白林海在搞什么鬼,却也没太放在心上:休王熙凤,又不是休公主,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啊?但若是能令贾琏的这次休妻变得更简单一点的话,贾孜也不会介意。 然而,令贾孜没想到的是,贾琏的脖子上带着那么明显的“伤痕”回来,可却硬是没有人发现:这就令人心寒了。 顺着贾敏担忧的目光看过去,贾孜看到了贾琏脖子上的那道深深的“血痕”,心里流露出一丝的温暖:看来,当年贾琏的那场架真的不白打呀! 给了贾敏一个安慰的眼神,贾孜微不可察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贾敏静观其变就好。至于其他的事,一切都有她在。 得到了贾孜的保证,贾敏微微的定了定神,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看样子,今天王家是打算三堂会审啊——怎么,王家这是欺负贾琏孤身一人好欺负吗?哼,王家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心里这样想着,贾敏看着夸夸其谈的数落着贾琏c口称贾琏休妻之举有辱门楣的贾政,不自觉的敛下了眼神:她这好二哥可真是正人君子啊。可是,他能句句不离宫里的贾元春吗? 其实,若是贾政不提贾元春,可能还会好一些。可是,他们提起贾元春,自然就触动了贾敏心里的伤疤。因此,之前贾敏还有点不大坚定的心思,现在也坚定了:一定要找到理由,让贾琏休了王熙凤,顺道打贾元春的脸。 贾赦自然不服气自己的儿子被贾政那般的数落,当场就脸红脖子粗的就与贾政吵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贾母浑身都哆嗦:儿子儿子不省心,孙子孙子不听话,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都给我闭嘴。”贾母难得的发了怒:“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不嫌丢人啊!” 察觉到贾母是真的生气了,贾赦和贾政自然都闭了嘴。只不过,两个人还是如斗架的公鸡一般,互相瞪视着,一副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刀剑,将对方狠狠的捅死的模样。 贾母不理会自己的两个儿子,转过头看向贾琏,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琏儿啊,你听祖母说,这休妻可不是小事。祖母知道,这凤丫头是厉害了一点。可是,你们两个也成亲几年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母亲还是先看看琏儿身上的伤吧?”贾敏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琏儿的脖子上带着那么长的血痕,难道你们都看不到吗?”听着大家都在责怪贾琏,极力劝阻他要休王熙凤的打算,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问一问贾琏脖子上的血痕是怎么来的c严不严重,贾敏真的觉得心寒了:四大家族重要,贾元春重要,可是贾琏就不重要吗?难道贾琏就不是贾母的亲孙子c贾政的亲侄子吗? 一听到贾敏的话,大家这才注意到贾琏脖子上的痕迹。 贾赦一看到儿子脖子上那又红又肿,还冒着血丝的伤痕,顿时就不干了:“好啊,我儿子就是给你们这么欺负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王家人活活的把他欺负死了,他还只能忍着?”虽然在贾赦看来,贾琏竟然会被王熙凤伤成这个样子,委实有些窝囊了。可是,贾琏到底是他的儿子,他自然还是得护着的。 王子腾夫人听着贾赦口口声声不离王家,也不乐意了:王熙凤是王家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应该是贾家的人,就算是她把贾琏打死了,也是贾家调·教的不好,关王家什么事呀? “亲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王子腾夫人拍了拍王熙凤,开口说道:“什么叫我们王家欺负人?若是琏儿好好的,凤哥儿会这么生气吗?再说了,难道琏儿昨天就没动手?昨天凤哥儿不也被琏儿推得跌了一跤吗?你以为看到琏儿这样,凤哥儿就不心疼吗?”王子腾夫人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以眼神示意王夫人开口。 “凤哥儿,”王夫人也是连忙给了王熙凤一个眼神:“你怎么这样呢?夫妻之间嬉闹也不是这么个嬉闹法?你怎么就不知道注意轻重呢?还不快点给琏儿道个歉。”王夫人自然也明白王子腾夫人的意思,自然得赶紧说话了:贾元春才刚刚在宫里出头,家里若真的出了休妻这样的丑事,可就真的是打脸了。 一番话下来,王夫人令贾孜与贾敏刮目相看: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就将这件事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反而让人觉得是贾敏在小题大做c贾琏在无病呻·吟c贾赦在无理取闹,真是厉害啊! “我”王熙凤低下了头,嗫嚅着:她也没想到贾琏伤得这么厉害啊,她被贾琏推得摔了一跤都还没怎么样呢,谁难想到贾琏的身子那么弱啊? “哎哟我可怜的琏儿呀!”谁也没想到,刚刚还仿若透明人一般的邢夫人突然来了精神,捂着脸就哭了起来:“你伤成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啊?这让我以后怎么跟姐姐交待啊”邢夫人口中的姐姐,指的自然就是贾琏的亲生母亲了。 听到邢夫人的哭诉,贾母的眼神闪了闪,头更疼了:本来,她以为这邢夫人是个蠢笨不堪的,可是这段日子以来,为什么她感觉到这邢夫人变得比以前精明了许多呢! 贾孜在心里给邢夫人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她倒是觉得邢夫人的这番哭诉,如果是搂着贾琏进行的,也许会更加的真实c也更能令人动容一些。 贾敏看了看邢夫人,又看了看贾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就说,最近这大嫂好像变了不少。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贾孜出了不少力呀。 如果,贾孜知道贾敏的这个结论,是一定会大喊冤枉的:她不过是提醒了邢夫人一些贾赦的喜好罢了,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教的。至于这番慈母心肠,绝对是邢夫人自己的领悟。 听到邢夫人的话,贾琏的表情更加的委屈了:若是他的亲娘还在,肯定不会让他娶王熙凤的 若说贾琏听到邢夫人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的话,那么王熙凤听到邢夫人的话,顿时就炸了:邢夫人待贾琏怎么样,她还能不知道吗?这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扮慈母了,也不觉得恶心。 “你在这里装什么慈母啊?”王熙凤再也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指着邢夫人怒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琏二的事,用得着你在这里装腔作势的扮慈母吗?我呸。哼,我就是把琏二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就算是我天天挠他,也不管你的事。”其实,若在平时王熙凤也不会对着邢夫人如此的失态,可是今天她已经被贾琏突然要休妻的举动气疯了,自然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一听到这话,无论是贾赦,还是邢夫人,就连贾琏都忍不住了:就算邢夫人是装得又怎么样?就算人家是装的,可还是对贾琏表达了关心的,总比你强吧?再说了,还天天挠,你挠得着吗?难道你真以为贾琏休妻的话是开玩笑的? “呵呵,”看到王熙凤果然沉不住气的蹦了出来,贾孜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话却是对着王子腾夫人说的:“王家真是好教养啊。对着自己的婆母,竟然如此厉声斥责,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贾孜虽然与邢夫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却还是大概猜出了邢夫人听到刚刚王熙凤那番话会有的反应,连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这事明明是捏着王熙凤错处的机会,她可别给搞砸了。 而听到王熙凤对邢夫人的指责的时候,贾敏也有了眼神一亮的感觉:贾琏休妻的理由有了——不事舅姑,那可是七出之条啊! 安慰性的朝贾敏笑了笑,贾孜直接转过头,挑衅的看着在场的王家人:别当她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真的以为王子腾有权有势,贾元春封了太妃,就想让贾琏吃下这个哑巴亏,有那么便宜的事? “凤哥儿,”听到贾孜的话,王子腾夫人不悦的瞪了贾孜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王熙凤,怒喝道:“还不快点跟你婆婆道歉。亲家” 邢夫人接收到贾孜的眼神,连忙摆摆手,阴阳怪气的道:“别,我可承担不起王家大姑娘的道歉,也当不得王家大姑娘的婆婆。这不把我婆婆呢,都敢把我们琏儿打成这样;这要是把我当婆婆了,岂不是得把我们夫妻两个都给打死喽?” 贾敏听到这样的话,差一点笑出来:本来,前两句听起来还算好;可是,后面怎么这两句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啊? “琏儿你先起来。”贾敏说着,示意人先将一直跪在地上的贾琏扶起来,语气温柔的说道:“今天家里的长辈们都在,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大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贾敏自然是向着贾琏的,因此便打算引着贾琏将休妻的理由说出来。至于其他的,自有她和贾孜替贾琏撑腰。 贾孜看了贾敏一眼,心说:“这话说得,怎么跟贾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过,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贾琏现在可不就是受气的小媳妇嘛!” 贾琏自然是不知道贾孜心里对他“受气小媳妇”的定位,听到贾敏的话,连忙一梗脖子,道:“侄儿今天要休掉王熙凤。姑姑刚刚也看到了,”看着有人要说话,贾琏连忙接着说道:“这王氏对母亲全无一点尊重。侄儿自然不能做那不孝之人。”为了使自己的理由更合理一些,贾琏还是很感激邢夫人刚刚跳出来,才引得王熙凤那般失态的。 “可不是,”贾赦也跳了出来,拍着大腿道:“琏儿,休了他。要不然,你老爹我这日子可就没法过喽。” “老大,你给我闭嘴。”贾母瞪了贾赦一眼,接着接过头看向贾琏:“琏儿啊,祖母知道这次的事是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也不能说休妻就休妻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姐儿想想不是;再说了,还有宫里的娘娘呢!”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婶子这话说得。琏儿休妻的事,跟宫里的娘娘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宫里的娘娘真能那么狠心的看着琏儿被人打成这样却无动于衷,甚至因为自己的面子而让自己的亲堂弟生生的忍下这口气?”贾孜真没想到,贾母竟然拿宫里的贾元春来压贾琏。若是贾母只拿孩子说事,可是有些话她还不大好说;可是她既然搬出了贾元春来,那很多话就好说了。 其实,贾孜还是知道贾元春上位的真相的:不过是新皇和上皇之间的一次斗法罢了。为了更好的控制和掌握新皇,上皇便想将贾元春塞进新皇的后宫,并让贾元春直接封为贵妃,掌控新皇顺便掣肘皇后。新皇察觉到上皇的意图,便假意误会了上皇的意思,“体贴孝顺”的将贾元春塞给了上皇,也使得宫里出现了一位太妃。 因此,若说贾元春在宫里有多受宠,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不过,这种话她说出来贾家人肯定是不信的;而贾元春自己,估计也不好意思说。 但若是由于贾元春,就想逼着贾琏打消念头,不得不说,贾母太高估贾元春了。 “阿孜,”狠狠的看了贾孜一眼,贾母不悦的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啊?现在宫里的娘娘毕竟刚刚晋位,咱们家里若是出现休妻这样的事情,打的岂不是皇家的脸?” “这种事与皇家有何干系?”贾孜毫不退让的反问了一句,接着又直接拿出当初自己截获的那封信递给了贾母:“婶婶还是先看看这个东西吧!” 贾母疑惑的看着贾孜,接过鸳鸯给她的玳瑁眼镜,细细的看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呀?”贾敏不解的看着贾孜,怎么也想不明白贾孜拿出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难道区区一封信就能让贾母改变心意不成? 贾孜眨了眨眼睛,直接凑到贾敏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就将那封信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贾敏吃惊的看着贾孜,怎么也不敢相信王熙凤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连这种事都敢做?难道她就不知道,这封信送出去,若真有什么事的话,那么罪名可是要算在贾琏的身上的。 王熙凤看到那封信的一瞬间就彻底的呆住了,自从信送了出去以后,她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就算旺儿一直没回来,她都没在意过。可是,这封信怎么会落到贾孜的手里呢?难道是贾孜和净虚那老尼姑一起给她下套,让她往里钻? 想到贾孜很有可能与净虚那老尼联合起来给她设套,王熙凤顿时就炸了:“好啊,原来是你搞的鬼?我就说净虚那老尼姑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敢骗姑奶奶三千两银子呢?怪不得琏二那个废物吃了天大的胆子,也说要休了我呢,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我跟你拼了” 王熙凤的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张牙舞爪的朝贾孜的身上扑来。 “姑姑”事出突然,贾琏离贾孜又有些远,想要抓住王熙凤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熙凤扑向了贾孜。 接着,众人就直接听到“啪”的一声,之后王熙凤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位置与贾琏脖子上的血痕的位置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跟我动手?”贾孜不屑的看着王熙凤:“你怎么不去问问王子腾敢不敢做这样的蠢事呢?你怎么不问问王子胜,面对这条鞭子,他哆不哆嗦?” 这个时候,贾母也看完了贾孜递过去的那封信,接着又把信递给了旁边的贾政。贾赦还是听贾琏提起过这封信的,只是一直也没看到过。因此,一看到信落到了贾政的手里,当下,贾赦也顾不得和贾政之间的嫌隙了,直接就凑过去,与贾政头挨着头的看着那封信。 “阿孜呀,这”从王熙凤的表现,贾母就知道了这事肯定与王熙凤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想到宫里好不容易出头了的贾元春,贾母还是想为王熙凤争取一下:她倒不是因为舍不得王熙凤,而是因为贾元春才刚刚晋太妃,母家自然是不能出任何的事的。至于那封信,不是还没送出去嘛! “婶婶,”贾孜挑着眉看着贾母:“难道这样你还要阻拦吗?这次是我听到了消息,将信和人给拦下来了。可下次呢?万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倒霉的可是琏儿。若是因为贾元春的话,那么我明天就递牌子进宫,我倒要好好的问一问她,是不是她当上了太妃,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堂弟被人给打成这样,甚至担上莫虚有的罪名,却是连妻都休不得?” 听到贾孜这样说,贾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还是了解贾孜的脾气的,贾孜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况且,贾琏到底也是她的孙子,而那王熙凤,看起来似乎也真的不是贾琏的良配。 “罢了罢了,”贾母摆了摆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老了,管不了了。” 贾赦已经看完了信,完全的怒了,指着王熙凤就骂道:“你这阴毒的妇人,我们家琏儿怎么你了,你竟然要生生的害死他啊” 贾琏抹了抹脸,一脸配合的低声说道:“都怪孩儿命苦” 王子腾夫人看到贾孜和贾琏的样子,再看看已经离开了的贾母,就知道王熙凤这件事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此刻,她的心里已经后悔死了:若不是王夫人一早派人来找她,说是王熙凤被贾琏给打了,让她过来给王熙凤撑腰,她怎么可能会过来。可是,她怎么能想到,王熙凤竟然是先动手的那个人。甚至,王熙凤竟然打着贾琏的旗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不过,若是王熙凤就这样被休了,那么王家整个一族的姑娘都是抬不起头的。而且,如果让王子腾知道她是看着王熙凤被休的 想到这里,王子腾夫人的心里不由埋怨起了王夫人:连事情都搞不清楚就让她过来,这小姑子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难怪能生出贾宝玉那种东西来呢! 王夫人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咬着牙替王熙凤辩解道:“可是,也不能证明这封信就是凤哥儿写的吧?”王夫人也没想到,王熙凤竟然蠢成了这样,竟然会被贾孜抓到了小辫子:谁不知道贾孜那是有名的得理不饶人啊。 “二堂嫂是想让我将那位公文相公请来?”贾孜漫不经心的看着贾政:“还是说,你想见一见那个现在还被我关着的叫旺儿的小厮呢?” 听到贾孜这番话,王熙凤突然脸色惨白的坐到了地上。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朝离自己十分近的贾敏扑了过去:她就是倒霉,也得动动贾孜的心尖子。 贾敏动也不动的看着王熙凤,接着就看到一条鞭子直接缠在了王熙凤的腰上,接着鞭子一甩,之后又是“啪”的一声,鞭子直接就落在了王熙凤的身上。 “你”王熙凤愤怒的瞪着贾孜,一副恨不得在贾孜的身上戳两个窟窿的模样。 “贾孜,”王子腾夫人狠狠的一拍桌子:“就算凤哥儿再有不是,你也不能说动手就动手吧?你这是欺负我们王家没人吗?”你也不看看你杀过多少人,凤哥儿能受得了你的打吗——王子腾夫人在心里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贾敏的眉梢微微一挑:“怎么,就许她打我,就不许小孜帮我出头吗?你们王家是在欺负我们贾家没人吗?” “可是,就算要休,”沉默了半响的薛姨妈突然插嘴说道:“也得有理由吧?”薛姨妈很清楚,贾孜是不能把这封信公之于众的。 王熙凤突然也反应了过来,不顾身上的疼痛,高声叫道:“对,小姑妈说得对。你们没有理由,休不了我。” “休不了吗?”贾孜如同看戏一般的看着王熙凤:“你可知道七出之条?”贾孜也觉得很奇怪,七出之条,王熙凤犯的可不只是一条,为什么贾赦贾琏还要苦苦的找理由呢? 贾敏听到贾孜的话,顿时就是一乐:她果然是猜对了,休王熙凤果然就是要用七出之条。 “你身为儿媳,却指着婆母的鼻子痛骂,亦从来没有晨昏定省过,是为不事舅姑;”贾孜不屑的看了王熙凤一眼,冷冷数着王熙凤的罪状:“自你嫁入贾家以来,琏儿和其他女子多说一句话,你都要大闹上一场,是为嫉妒。”虽然贾孜对这一条十分的不屑,可是此时拿来用一用却亦无不可。 看着王熙凤变得难看的脸,贾孜接着说道:“你视财如命,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什么事都敢干,如此贪财,是为恶疾;你动辄对着琏儿打骂,开口闭口王家扫扫地缝,都够得上贾家一年的用度” 听到贾孜这样的话,在场姓贾的人脸色都不好了起来:王熙凤这么说是在看不起他们贾家吗?既然这样,当初她何必死皮赖脸的要嫁给贾琏不可呢? 贾赦更是恨不得借过贾孜的鞭子,去抽贾琏一顿:这个废物,就让人这么辱骂自己家,竟然还能忍这么久。这要是他,早就休王熙凤八百回了。 王夫人c薛姨妈以及王子腾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顿时对王熙凤愤恨不已:这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把王熙凤休了。 贾孜不在乎这句话会引起什么样的效果,而是接着说道:“如此狂言,是为口舌;你随意拿贾琏的名帖行事,事后却连告诉都不告诉琏儿一声,是为盗窃。”鄙视的看了王熙凤一眼,捏了捏手里的鞭子:“七条中你竟犯了五条,难道还休你不得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姐妹情&开心聚 最后的结果, 自然是王熙凤毫无疑问的被贾琏休掉了。而且,贾琏的动作十分的迅速,将休书扔给王熙凤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到了衙门办理手续,将自己与王熙凤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 贾琏休妻的消息不胫而走, 才仅仅半天的工夫, 基本上京中大部分的贵勋世家c名门望族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 这个消息大家听过也就算了, 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同样是姓贾的,若是贾孜或者贾敏的消息嘛, 他们自然是会万分关注的。可是这贾琏和王熙凤嘛,荣国府贾家正逐渐走向没落, 而王熙凤也不过是一介白丁之女,又哪里有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呢? 这么说吧, 贾琏休妻这件事溅起的水花还没有贾元春成功上位,被封为太妃溅起的水花大:毕竟,上皇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家里只要有点门路的人都能打探清楚。可他怎么会可能会突然册封一位太妃呢?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连坐都坐不起来呢。 因此,在荣国府的人还在为了自家出了一位太妃而沾沾自喜c自以为从此就是皇亲国戚的时候,京中世家之间已经开始偷偷的流传起了传言:荣国府二房为了富贵权势c为了谋取荣国府世袭的爵位,竟然卖女求荣。当然, 他们绝对不会去管贾元春不过是甄贵太妃宫中的一位普通的女史, 无论是她本人还是荣国府贾家, 对于宫中贵人的决定,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力,更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不过,这种事对贾孜和贾敏自然是没什么影响的,也不会有人有那个胆子,到她们面前来搬弄这样的是非。至于贾琏休妻的消息,她们倒是没想过会这么快就传出去。此刻,她们正悠闲的坐在宁国府的水榭里,嬉闹的互掐着。旁边是喋喋不休的讲着荣庆堂里事情的贾赦以及一脸兴味盎然的贾敬。 离开了荣庆堂,贾孜直接就去了宁国府看望贾敬,并顺便将贾琏休妻的事告诉给贾敬的。贾敬到底还是金陵贾氏一族的族长——虽然这个族长软了一些,弱了一些,可贾琏休妻这么大的消息,还是得告诉他一声的。就算是贾孜已经绕过贾敬处置完了,可事后还是得告诉给贾敬的。 而贾敏一看到贾孜要走,连忙就跟了上去:哼,贾琏要休王熙凤这么大的事,贾孜明明早就知道了,可却不事先给她通风报信透个底,这笔账她一定要好好的跟贾孜算上一算,又怎么可能让贾孜偷偷的溜了呢! 贾赦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想也不想的就跟在贾孜和贾敏的身后去了宁国府:今天他的心情好,去找贾敬这位最近闭门不出的大哥哥嘚瑟嘚瑟去。 “没想到啊,”贾敏勾着贾孜的肩膀,戳了戳贾孜的脸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你的口才竟然这么好。来,张嘴,让我看看这牙口到底有多么的锋利?”当然,贾敏也没想到,贾孜的思维竟然会那么的敏捷,当场就归纳出王熙凤五条七出之状,将一干王氏女说得哑口无言。基本上,七出之条只要犯了一条,就足够贾琏休掉王熙凤的了,何况是五条呢? 贾孜回了贾敏一个“我是谁啊”的嘚瑟眼神,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又没说错。你说,我有一丝一毫的冤枉她王熙凤的地方吗?” “阿孜的口才当然是好的。”贾敬插嘴夸着贾孜,一副与贾孜完全相同的得意洋洋模样:“敏儿你是知道的,阿孜自幼就是极聪明的。她的话总不会有错的。而且,她更加不会冤枉人。” 贾敬已经听贾赦讲了一遍刚刚发生在荣庆堂里的事。虽然贾赦的话有几分的夸张成份,可在贾敬看来,贾孜的话却是一点都没有错的:王熙凤本来就犯了数条的七出之条。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贾孜竟然也发现了,并当众指了出来。只要一想到这里,贾敬的心里不禁十分的后悔:刚刚贾孜在荣庆堂里那么威风的场景,他竟然没有看到,实在是太遗憾了。这么痛快的场景竟然只有贾赦这什么都不懂的老小子看到了,真是太不公平了。当然,贾敏说贾孜“口才好”,贾敬还是十分赞同的:贾孜从小就聪明得很,就是平时不肯显露出来罢了。 “听到没有,”贾孜得意的捏了捏贾敏的下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大哥可是说了,我自幼就是极聪明的,从来都不会有错的。” 贾敏好笑的看着贾孜,戳了戳贾孜的脑门:“聪明和不会有错有关系吗?” “当然有。”贾孜点了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你看,王熙凤假聪明吧,因此她就犯了那么多的错误,对不对?而我随手就能揪出一把王熙凤的小辫子来,所以我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对不对?”贾孜看着贾敏的眼神,就好象在说“你不是真聪明,所以才会贾琏担心没有理由休掉王熙凤”。 贾敏被贾孜的眼神刺激到了,不由挥了挥着拳头:“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贾孜的眼神,贾敏就决定收回之前觉得贾孜思维敏捷口才好的话,贾孜明明是蓄谋已久c思虑周全的,所以才会那么快的找到王熙凤的错处。 “你说是什么眼神,”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那就是什么眼神吧。这事你说了算。” 贾敏气鼓鼓的看着贾孜:“我要说了真算,我现在就收拾你。” “你来呀!”贾孜得意的朝贾敏招了招手:“咱俩之间是谁收拾谁,你不是从三岁那年就知道了吗?” 贾敏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小的时候白对你那么好了,是不是?” 贾孜眨了眨眼睛,故作不依不饶状:“我怎么没良心了,这话可得讲清楚了。明明是我小时候对你更好呢!”也不看看我替你打了多少次架——贾孜的心里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我说你没良心你还不信了?”贾敏歪着脑袋看着贾孜,假意指责的道:“你忘了我小时候帮你出过多少主意呀?要是没有我,你小时候得挨多少罚,你知道吗?” 贾孜看着贾敏,一脸的疑惑:“你帮我出过什么主意吗?”贾孜小的时候虽然经常闯祸,可是却真没怎么挨过罚。因此,贾敏一说这话,她还真是有点懵了:难道她真是错过了什么? “你还说你有良心?”贾敏气鼓鼓的看着贾孜,一副算账的模样:“你记不记得两岁那年,是谁把皇上赐给二府的御茶全给泡在洗澡用的大木桶里了?三岁那年,又是谁把猫和狗的尾巴给绑一块了,弄得府里的猫啊狗的,看到你就躲?还有啊,四岁那年又是谁一个时辰五遍水的浇死了我爹好不容易养活的墨兰?还有啊” “喂,那明”贾孜正想反驳那些事明明都是贾敏撺掇着出的馊主意,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两个压得极低的笑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贾孜的眉毛微微一挑:“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还不快点进来。” “我说得没错吧,”卫诚与林海一起走了进来,笑眯眯的拍了拍林海的肩膀:“不那么早进来打断她们两个的谈话,还是有好处的。要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听到这么精彩的往事呢?”显然,卫诚与林海站在大厅外面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最起码听到了贾敏对贾孜的“控诉”。 林海笑眯眯的走到贾孜的身边,朝着贾孜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调侃:“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干过这么可爱的事。你说,晖儿这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天赋,是不是遗传自你呢?” “好人都被你带坏了。”贾孜磨了磨牙,恶狠狠的瞪了卫诚一眼,接着又转过头看向贾敏:“这么多年,你就把人教成这样。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算是有名的才女,怎么连个五大三粗的武夫都教不好呢?” 卫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贾孜,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五大三粗?我武夫?”显然,贾孜这样丝毫不切实际的指责,令卫诚气得差点要跳脚:他算不上是文武双全的佳公子吧,可怎么也算不上是五大三粗的莽武夫吧?当然了,最令卫诚觉得气恼的就是贾孜那明显的双重标准:明明是他和林海一起偷听的,可是贾孜竟然不说林海,单只说他。可是,还没等到卫诚有任何的报怨,就听到了一段他完全不敢相信的话来。 “你以为呢?”贾孜好像没看到卫诚那满脸难以置信的震惊一样,依然是看着贾敏,控诉道:“我做的坏事明明都是你撺掇的,好不好?就说茶水那次吧,是你说的,要做一个书韵茶香的好女子,才让我去偷不,是拿,”差一点说错话的贾孜连忙改了口:“你让我从我爹和叔叔那里拿来了最好的茶叶,然后我们一起泡的茶澡?” “我”贾敏的嘴动了动,却不知道要反驳什么才好,只能在心里嘟囔一句:“那你还不是把我看光光了。” 看着贾敏不说话了,贾孜一下子就占了上风,完全不顾已经笑得要瘫到地上的几个男人,接着说道:“还有,绑猫狗尾巴的那次,还不是你问我,猫挠和狗咬,到底哪个更厉害?还有啊,那盆墨兰还不是你从叔叔那里给我挖过来,而且还宣称那叫什么移植的,结果那花你挖来的时候就死了,跟我浇几回水有什么关系?” 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年幼的贾敏满脸是泥c鬼鬼崇崇的用衣服包着墨兰,偷偷摸摸的进来模样,贾孜与贾敏同时笑了出来。 卫诚笑着坐到了贾敏的旁边,压低了声音,满脸调侃的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才没有呢!”贾敏气呼呼的瞪了一旁正与林海说话的贾孜一眼,又看了现在还捶着地狂笑不已的贾赦,以及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的贾敬一眼,磨了磨牙:“你听她胡说。早晚有一天,我得撕了她的嘴巴。” 贾孜倒是不知道贾敏的心思,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转向了林海:“你怎么过来了?” “我猜那边的事情了结后你就会来这里,”林海得意的坐到贾孜的身边,笑眯眯的解释道:“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接你了。之后,在路上又遇到了卫诚,我们就一起过来了。玉儿和薰儿去了惜儿的院子,晖儿带着若兰和昡儿去了校场。”新皇施恩,让林晖年后可以去国子监读书,因此,自从进京后,林晖倒是难得的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不用去书院读书。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歪着头看向林海:“然后,你和卫诚两个人就在这里偷听?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关于这样的事,你的圣人们是怎么言的啊?”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林海连忙替自己澄清着。接着,又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我听说你这边的事情挺顺利的,琏儿已经休了那小王氏。” 贾孜不由自主的和贾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自己猜到的。”林海笑着揉了揉贾孜的头:“你想要做的事,难道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吗?”林海顺口的捧了贾孜一句。其实,林海的心里明白,如果贾孜此行若是不顺利的话,此刻她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坐在宁国府里,与贾敏c贾敬c贾赦等人聊天。 贾孜一副得意的模样:“真是聪明。估计她现在应该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回王家了。” “看把你得意的。”贾敏好笑的看着贾孜,接着又转过对,看向卫诚:“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猜到的?我都是到了荣国府后,才知道琏儿的事的。”其实,贾敏的心里还是有一点不安的:王熙凤的父母和哥哥王仁现在远在金陵,王子腾也已经离开了京城,王子腾夫人不日也将启程去找王子腾。因此,在京城王熙凤是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但是,王夫人那种人,会让王熙凤一个人离京前往金陵吗? 卫诚看了得意洋洋的贾孜一眼,转过头看着贾敏温柔的笑道:“我又不是摆摊算命的,怎么可能猜得到呢!”显然,卫诚是在“报复”刚刚林海只顾着自己澄清,而将自己抛入被贾孜“鄙视”的深渊的事。 “嘿,”贾孜一下子就听了出了卫诚话里的意思,挥着拳头道:“你小子说话小心一点,什么叫猜得到的摆摊算命的?那小敏猜事情也是一猜一个准的,她也是摆摊算命吗?”贾孜想也不想的将贾敏推出来,挑衅的看着卫诚,一副“你敢说贾敏是摆摊算命的吗”的嘚瑟模样。 “喂,”贾敏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贾敏:“你怎么说话呢?整天的猜来猜去的,不是摆摊算命是什么?还有,什么叫你小子啊?你要叫姐夫,你懂不懂?” 贾孜狠狠的看了憋着笑的卫诚一眼,转过头朝贾敏报怨道:“我算是明白了,他这都是你给宠的。”若说贾孜最无奈的一件事,就是贾敏总拿比她大了几个时辰的事来占她的便宜。 林海和卫诚笑眯眯的看着贾孜与贾敏在那里斗嘴,一旁的贾敬和贾赦早就已经止住了笑,并满脸兴味盎然的听着贾孜与贾敏的斗嘴,想看看这两个会不会再爆出什么料来。 林海轻轻的咳了一声,打断了贾孜与贾敏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笑道:“好了,还是听听卫诚是怎么知道琏儿的事的吧?” 卫诚直接开口撇清了关系:“我也是听人说的。” 贾孜和贾敏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在半路上遇到琏儿了?”对贾孜与贾敏来说,这件事卫诚若是听说的,自然应该是从贾琏那里了——王家的女人自然不会主动把这么丢脸的事给宣扬出去。至于贾政,若是遇到了卫诚,估计不掉头就走,就不错了。 “当然不是。”卫诚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正好路上遇到西宁郡王了,他特意告诉我的。” 其实,卫诚本来是来荣国府接贾敏的,可是半路上却遇到了西宁郡王。西宁郡王特意拦下他,神神秘秘的告诉他“你的内侄小贾琏刚刚将其妻王氏给休了”。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卫诚也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反应了过来:怪不得一大早的贾孜特意派人过来请贾敏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听到这件事后,卫诚倒是不急了:只要贾敏不能被贾母为难就好了。后来,他又在路上遇到了林海。听林海提起贾孜在事情结束后会来宁国府,因此便他索性也直接带着孩子来了宁国府:到时候找人去荣国府告诉贾敏一声就可以了——荣国府那地方,他可不大愿意去。 “什么?”贾孜吃惊的看着卫诚:“西宁郡王都知道了?” 林海轻轻的拍了拍贾孜的肩膀,安抚着贾孜的吃惊。当然,林海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的就传了出去,就连西宁郡王都知道了。 “就那边那群没规没矩的奴才,”一旁的贾赦撇撇嘴,一脸不屑的模样:“有什么事情是传不到外面去的?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他贾宝玉一天去了几趟厕所,外面人要打听都能打听得出来。”直接就拿贾宝玉做比喻,很明显贾赦十分的看不上贾宝玉。 “咳咳咳”贾孜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她怎么也没想到,贾赦竟然拿贾宝玉打出这样的比喻——虽然贾赦所言不虚,可是这种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谁闲着没事,打听贾宝玉去几趟厕所做什么。 林海连忙给贾孜拍了拍后背,帮她顺气,同时也低声的笑道:“慢点。你都多大的人了,喝水也不小心一点。” “她是没想到,”贾敏在旁边凉凉的说了一句:“贾宝玉的事也有人打听。”提起贾宝玉,贾敏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牙疼:荒唐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荒唐的孩子。连她都看不上贾宝玉,更别提向来直来直往惯了的贾孜了。 “提起贾宝玉,”卫诚一副牙疼的样子:“他” 贾孜一个激灵,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他怎么了?” “在他眼里,”卫诚摇了摇头,一脸玩味的模样:“我和林海这样的,都是国贼禄鬼。” “什么?”贾孜不解的看向林海:“什么意思啊?” 林海笑着点了点头:“那天贾员外郎的生日宴,他当着我和卫诚的面说了这四个字,说当官的都是国贼禄鬼。”其实,林海至今也不明白贾宝玉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番结论:当官的不过是国贼禄鬼。 “什么?他竟然敢说这话?”贾孜与贾敏同时站了起来。贾孜更是恨恨的就要往外走:“我找他去!”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她特意去给贾政过生日,可是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林晖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了一顿,林海也是毫无缘由的挨了一顿骂。这样的事,她怎么能忍啊? 林海连忙拉住贾孜,安慰着道:“好了,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啊,我都不气的。” “我”贾孜看了看林海,最终恨恨的一甩手:“算了,你们都不生气,我这么气做什么。对了,卫诚,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找你。”显然,贾孜一着急忘了,她也是当官的,现在也是所谓的“国贼禄鬼”。 卫诚好奇的看了贾敏一眼,接着与贾孜走到一旁。 听到贾孜说要偷偷的打薛蟠一顿的事,卫诚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放心好了,那薛蟠就是一个纨绔,天天泡在酒楼里。我找人打听一下他的行踪,一会儿咱们就去。” 对于贾政生日宴那天发生的事,贾孜和卫诚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的这么翻过去:毕竟,林晖和卫若兰的打可不是白挨的。因此,贾孜一直在筹谋着暗中打薛蟠一顿,而卫诚也一直关注着薛蟠的行踪。 当然,贾孜绝对想不到,她不过是去给林晖报了一次仇,可是却无意间发现了贾家家学早已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最终导致了贾家家学的整顿。 宁国府这边一片欢声笑语,□□国府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王熙凤被休,贾母生病,偌大的荣国府里,竟然没有合适的管家之人,王夫人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而贾宝玉回来后,听说王熙凤被休,顿时就魔怔了,又是哭又是闹的,坚决不准王熙凤走,闹得荣国府里一阵人仰马翻。 这样一来,当天在暗巷里被人打断了腿的薛蟠没有回家的事,根本就没有人发现。等到第二天薛蟠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家学谋&靶场威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林海看着贾孜带着一身凉意的冲进水榭, 放下手边的书,笑着给贾孜倒了一杯茶:“怎么样,出气了?”林海是知道贾孜和卫诚出去做什么了的。虽然以林海的性格来说,根本不屑跟薛蟠那样不懂事的败家子一般见识。只不过,想到薛蟠竟然敢对贾孜动手, 又敢将狗眼放到林黛玉的身上, 还敢对林晖起不该有的心思, 林海也就默许了贾孜和卫诚的行为:有些人, 不好好教训一下,就不懂得何谓收敛。 “别提了,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狠狠的灌了一杯水, 又转身坐到曲廊的栏杆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憋了一肚子的气。” 林海走过去, 撑开手臂,将贾孜包在自己和栏杆中间,温柔的笑道:“怎么了?难道没找到薛蟠吗?”林海自然是不会怀疑贾孜在薛蟠那里吃了亏:就薛蟠那样的,以贾孜的身手,收拾十个八个的都不成问题,更别提还有卫诚在了。因此,贾孜如此生气,极有可能是没找到薛蟠。可是, 卫诚不是已经让人去打探薛蟠的行踪了嘛, 怎么可能不准呢? 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 转过头看向林海:“晖儿他们几个呢?”贾孜并没有回答林海的问题,转而问起了林晖等几个孩子。 从宁国府出来后,贾孜便和卫诚去找薛蟠,林海则直接带着几个孩子回了林府,而贾赦则要先把贾敏母子送回家后,再回自己已经被王熙凤闹过一场的小院。只不过,由于贾孜回来的有点晚了,并没有见到几个孩子。 “我打发他们回去睡了。”林海笑着摸了摸贾孜的头,温柔的笑道:“要不要跟我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兄妹三人自然是不知道贾孜和卫诚去干什么的,林海也不好告诉他们“你们的娘打架寻衅去了”,因此,便直接唬着脸将本打算等贾孜回来的兄妹三个赶回了各自的院子睡觉,自己一个人边看书边等着贾孜回来。 “你还说呢,”贾孜攀着林海的衣服,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要不是我大哥倒霉的担着这贾氏一族的族长,我才不操这个心,管这些个破事呢!”只要想到贾家那边层出不穷的麻烦事,贾孜就忍不住的想要贾家直接分宗得了: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分出去,只留着宁国府一家。 当然,贾孜很清楚,这个想法是极为不现实的,就是她大哥再宠她,也不敢这么做。他大哥敢这么做,第二天就会看到荣宁街上跪着一群的贾家老少爷们,在那里如嚎丧一般的鬼叫。要知道,一族的族长,哪里只是一个名头那般简单。有关贾氏一族的大小事务,哪样不得族长操心:从宗祠的打理照顾,到祖宅那边祭田的归置,还有每年都要分派到族中各户的东西因此,宁国府这族长的身份,还真不是说想将自己家分出去,就能扔出去的。 林海伸手环住贾孜的腰,头贴着贾孜的额头,温柔的问道:“是贾家那边又出有什么事了吗?”其实,对于从来都不消停的贾家,尤其是荣国府那边,林海也是颇为无奈的:那一家子啊,从来就不肯好好的过日子,总是折腾个没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折腾的。 贾孜搂住林海的腰,放松了身体靠在林海的怀里,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贾家其实是有家学的吧?” “嗯。”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在京中,还是在其他它地方,许多家族都有自己的家学,以供自家族里有求学上进之心但却请不起西席先生的族中子弟读书学习:无论是嫡还是庶,是富还是贫,总归是自己家的子弟,若是有出息,自然是大家都高兴的好事。就算是没读出什么出息来,好歹也能识个字c学会谋生的技能不是?而金陵贾氏显显赫赫数十年,一门双公的荣耀,自然会有自己的家学。 “贾家的家学,”靠在林海的怀里,贾孜轻声的说道:“还是我爹在的时候建的呢!那个时候,我大哥还裹着尿布呢。” 林海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岳父是一位很有远见的人。”贾家军功出身,而贾演贾源更是深得圣心,贾代化能在贾家最为显赫的时候,想到为贾氏一族建立家学,自然是有远见的。况且,那还是贾孜最崇拜的父亲,林海自然是要赞扬一下的。 “虽然在当时,”贾孜没理会林海的讨好,声音里也充满了疲惫:“族里商定的是,谁家有能力,就多帮衬着族里一些。这么多年来,家学也多是我们宁府在支撑。只不过” 察觉到贾孜的停顿,林海柔声问道:“是贾家家学出事了吗?” “嗯。”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开始的时候,爹爹为家学延请了一位姓马的老翰林。那马翰林虽说我不认识,不过,听说他的学问还是不错的。可是后来,六叔马翰林离开了家学,家学就由六叔管着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却” 林海还是知道贾孜口中的六叔的。这位六叔名为贾化儒,曾经中过举人。因此,可以说,这位贾化儒是整个金陵贾氏一族迄今为止学历第二高的人了。对于当时圣恩不断的贾家来说,贾化儒中过举也就够了。凭着贾家的恩宠,仅仅中过举的贾化儒还是出了仕,在礼部做起了小官。只不过,后来贾化儒意外的卷入了一起文字狱中。虽然看在贾家的面子上,贾化儒并未如其他人一样被流放,可是却是丢官罢职,之后便窝在了贾家的家学,再也没有出过仕。 “既然家学出了事,”林海捏了捏贾孜的腰,温柔的笑道:“那就给家学请几个好一点的先生好了。这种事有什么发愁的。”林海自然是明白贾孜的意思的,在贾化儒主管贾家家学后,一开始还好,现在却也就是说,现在不好了。在林海看来,这种事完全没什么好愁的:既然贾化儒管不好,那就在京中聘请两个有才学的举子教导一下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啊!”贾孜扁扁嘴:“六叔那边是长辈,哪能说换就把他换了;还有啊,还有学里那些不成器的小子们呢?真想一人一顿鞭子。当初,我爹在的时候,他们哪敢在家学里搞这种事啊?” 林海好笑的看着贾孜:“你六叔现在也得有六十多了吧?” “他都七十了好不好?”贾孜在林海的怀里蹭了蹭,一副抱怨的模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家学乱成那副样子了,他竟然偏偏能视而不见,真是老糊涂。活该一辈子都中不了进士。” 林海捏了捏贾孜的脸:“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贾孜看着林海,气哼哼的说道:“你说,连薛蟠那样的,都能进贾家的家学,六叔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还有啊,你知不知道薛蟠在贾家家学里干了什么混账事。他”想了想,贾孜直接凑到林海的耳边,一只手抱住林海的脖子,轻声的将自己今天和卫诚离开之后的事,告诉给了林海。 “什么?”本来贾孜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已经令林海的心里起了旖旎的心思。可是,贾孜后来说的话,却是将林海吓了一跳:“你是说真的?”林海怎么也没想到,薛蟠竟然在贾家的家学里养起了情人,而且还不只一个,甚至,他们在家学的后面公然就 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那薛蟠自己说的。而且”想到之前薛蟠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叫贾瑞混小子的污言秽语,贾孜撇了撇嘴:“秦钟那个死小子竟然也进了贾家家学。该死的,肯定是贾宝玉那混小子将他塞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海看了贾孜一眼,心说:“能是什么关系啊,情人关系呗。”只不过,这话,林海倒是没当着贾孜的面说出来:以贾孜的脾气,若是听到这样的话,绝对是先把他收拾一顿,然后再去抽贾宝玉一顿。弄不好,最后她还能把那秦钟给卖煤窑里去挖煤。 “你呀,”直到贾孜抱怨完,林海才笑着说道:“就是想得太多。家学的事,只要你透露给大哥,大哥就一定会处理得令你满意的。” 贾孜愣了一下,才扁了扁嘴:“你也知道我大哥那个人啦,他的个性实在是有些软。家学的事,恐怕他会磨不开面子:毕竟,那里的孩子大多是后街那些人的。大哥要真是做了什么,宁国府的门槛都得被他们给踩平了,水榭都能被他们给淹了。” 林海笑着捏了捏贾孜的鼻子:“你的话,大哥什么时候不听了。”在林海看来,贾敬性格偏软的原因,除了天生的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方面就是贾孜实在是有些太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贾孜在背后给贾敬撑着。一旦贾敬不好出面,就由贾孜出去得罪人。因此,贾敬这个族长,当得实在是有些过于轻松了,这才导致他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根本强硬不起来。 “那倒是。”听到林海的话,贾孜笑了起来:“我的话,我大哥总还是肯听一点的。” “那不就行了。”林海笑道:“你把学堂的真实情况告诉给大哥,让大哥去整治不就好了。如果大哥真的不好出面的时候,再由你或者是赦大哥哥那边出面,不就行了嘛!反正贾家有事,不能只有宁府一家来扛,对不对?”林海想也不想的把贾赦拉下水:总不能贾孜整天为了他们家的事忙个不停,结果他们家全都坐享其成,万事不操心吧? 贾孜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说得有道理。”凑上去迅速的在林海的唇上亲了一下,贾孜才笑眯眯的捏着林海的下巴道:“到底是阴险的读书人啊,果然一出手就能够闻到一股子坏水味。” 林海得意的看着贾孜,一脸的调侃:“你应该说一股子书韵茶香”说到最后,林海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直接捧着肚子笑得弯下了腰:“哈哈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有趣啊!” 看着林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贾孜咬着牙推了林海一把:“那怪我吗?明明是小敏她撺掇对啊,小敏!”贾孜笑眯眯的捧着林海的脸,用力的揉了揉:“你真是太聪明了。赦赦那就是个糊涂蛋,家学这种事他可管不明白。我还不如直接找小敏呢。反正她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应该感谢我给她找事做的。” 林海看了看贾孜,心中对贾孜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在林海看来,贾敏未必有贾孜那个魄力去整顿贾家家学的。不过,如果这样能令贾孜少操点心的话,他倒是很愿意的。 心中想好贾敏出面的好处后,林海缓缓的凑近贾孜,带着几分诱惑的低喃道:“让我来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茶的香味。” 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贾孜还在想着:哪有什么茶香味啊,贾敏就是一个笨蛋,她们两个最后弄得一身的墨臭味还差不多。 其实,这件事贾孜和贾敏在宁国府的时候并没有说全。当时就为了贾敏的一句书韵茶香,贾孜和贾敏偷得又何止御赐的茶叶那么简单呢,贾敏也偷偷的拿来了贾赦书房里的孤本。两个人把茶叶和孤本都泡进了水里,之后两个人又一起跳进去。等到家里的下人发现并将她们两个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在头碰头的在水里睡着了——贾敏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够,于是两个人就一直在水里泡着,泡到最后都睡着了。化开的书本c泡开的茶叶沾了贾孜和贾敏一身。 第二天一早,贾孜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并直接去了京畿大营。经过贾孜这段时间的整治,京畿大营与王子腾时期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将士们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只不过,这离贾孜心中京畿大营应有的样子还是差了很多,因此她得早点过去盯着。 骑着马进了京畿大营,贾孜直接将缰绳扔给了门口站岗的哨兵,自己直接进了军营。营内的将士们看到贾孜,连忙恭敬的站在一旁,笑着与贾孜打招呼。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由贾孜一个女人来当京畿大营的节度使,有很多人都是不服的,特别是京畿大营里还有很多贵勋世家子弟。他们或许都听过贾孜的名声,可是却觉得贾孜不过是一介女流,根本没有能力去带领他们。 只不过,贾孜也很快就用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他们的认可与尊重——军营,永远都是一个实力为尊的地方。 至于那些不服的想要闹事的人,也被那些信服了贾孜能力的人狠狠的教训了几顿,从此只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闹事了。 贾孜一路不停,直接进了议事厅。议事厅里此时还没有人,贾孜便打开自己之前做的一份训练计划,认真的思索起可行性来。 “贾将军,”黄善一进来,就看到贾孜已经开始坐在那里开始干活了,不由笑了起来:“怎么这么早啊?” “我没事就早一点过来。”贾孜笑着点了点头:“最近大家的训练怎么样?” 黄善笑眯眯的打趣着贾孜:“你自己不会看呀!”在贾孜到来后,京畿大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此,黄善整天都是非常开心的。 “我看不错。”贾孜先是得意的说了一句,接着又关心的问起了军需物品的借给补充一事,并表示,如果军需物品不够就直接告诉她,她去找兵部要东西去。 黄善连忙点头,笑眯眯的道:“够了,够了。这次咱们的京畿大营的东西,可都是最好的。这要是之前,那些好东西,可都是骁骑营那边的。” “咱们京畿大营的东西,”贾孜挑了挑眉毛:“当然得是最好的了。冯唐那小子敢跟我抢吗?我揍他。走,去看看他们训练。”贾孜说着站了起来,边活动着手腕边往外走,打算去演武场上活动活动。 看着贾孜直接到了演武场,京畿大营的士兵们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个个皆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一举一动皆透着一股子难得的利落与凌厉——没办法,他们再也不想被贾孜鄙视了:当初,贾孜在演武场上可是把他们赢得连北在哪都找不到了。 随手从身边跟着的小厮手里接过弓箭,贾孜娴熟的拉开弓,瞄准另一端的箭靶,接连射了几箭,箭箭正中靶心,引起旁边的一阵叫好声。 叫好声混杂着风声,贾孜却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黄善不解的看着贾孜:“有什么不对吗?”黄善也仔细的看了看贾孜的靶子,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贾孜刚刚射出几箭都没有脱靶。可是,贾孜却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确实令人觉得奇怪。 贾孜想了想,直接将旁边的一个小兵叫过来,低声的吩咐了几句。那小兵吃惊的看着贾孜,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贾孜好笑的道:“还不快去。” 那小兵点了点头,接着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演武场的另一端跑了过去。直到那小兵带着另一个小兵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根竹杆过来,两根竹杆间吊着一个随风摆动的靶子,黄善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黄善也如刚刚那个小兵一样,睁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贾孜,根本不敢相信贾孜真的要这么做。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到那两个小兵将竹杆立到了地上后,就连忙跑走了。 看着那随风不断摆动,没有一刻静止的靶子,贾孜随手拿过一旁的箭羽,拉开弓弦,直接瞄准了靶心。贾孜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平稳,在心里默默的观察着靶子晃动的规律,以及此刻的大风对射出去的箭的影响。 贾孜专注的样子也感染了身边的人,刚刚还在小声交谈的士兵们也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等待着,等待着贾孜将箭羽射出去的那一刻。 贾孜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紧张,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呼吸后就将箭放了出去。紧接着,贾孜也不等此箭的结果,直接又拿过了另一只箭,动作迅速的拉开弓,将箭射了出去。 其实,也是贾孜运气不好。她的第一只箭射出去后,本已开始变小的风突然又大了起来。呼呼的风声卷着那挂起的靶子拼命的摇晃,令人根本看不清靶上红心的位置。 不出众人的所料,贾孜的第一只箭也射偏了,仅仅射在了靶子的边缘。其实,这已经令人十分难以想像了:在这样的大风天,就是固定的靶子也未必能箭箭射中红心,更何况是不断晃动的靶子呢。 然而,大家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只箭却是稳稳的插在了那不停晃动的靶子的红心上。 听着四周的惊叫声,贾孜紧绷的精神渐渐的缓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又令人觉得非常的欠揍:“真是倒霉了,第一只箭竟然没中。” 话音一落,贾孜就听到周围响起的抽气声,连忙将手中的弓往旁边的小厮手里一塞,自己转身就跑。 当然,贾孜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很多人也尝试了去射那随风晃动的靶子,可是却没有一人射中。只有贾孜一个人射中的那只箭孤零零的插在红心上,颇有一种形单影只的味道。 回到议事厅,贾孜便拉着黄善以及其他几个副节度使研究起了她之前就在想的,让靶子晃动起来进行弓箭训练的事。 摆弄着心里的茶杯,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敌人总不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我们射吧?万一他们动了起来的话” 黄善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可是” “没有人有贾将军的本事吧?”马副节度使长得胖乎乎的,看起来极为的喜庆:“刚刚那几箭,真是令属下佩服至极啊!”马同本是治国公的后人,不过却是庶出。早年在其父当家作主时便加入了京畿大营,一路成为了京畿大营的副节度使之一。 贾孜笑道:“谁也不是天生的。马将军练一下的话,一定也能行的。” “贾将军还是饶了我吧。”马同连忙摆摆手:“我还是算了。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小子很不错,倒是可以让他练一练。”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行,大家在这里的时间比我长,也帮我选些人,试验一下。”贾孜的话直接就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明显的想要在京畿大营做点事的贾孜,自然获得了以黄善c马尚为首的京畿大营的将士们的认同。因此,贾孜在将事情吩咐下去以后,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名单很快也列了出来。 至于贾孜,晚上则先跑去了贾敏那里。不过,在贾敏那里,她倒是先听到了一个把人吓了一跳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肃家学&贾敏怒 “你说什么?”贾孜的手撑在桌子上, 吃惊的看着贾敏:“贾宝玉魔怔了?真的假的?要不要紧?你是怎么知道的?是那边特意派人来通知你的吗?” 贾敏的面色古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据说是因为王熙凤要离开,所以被痰迷了心。”当然,贾敏绝对不会单纯的认为贾孜刚刚的话是在关心贾宝玉,因为她从里面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说实话, 贾敏倒也不是说有多么的关心贾宝玉。对于这个消息, 她都觉得十分的羞愤。 其实, 贾敏对贾宝玉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好。贾宝玉自幼就顽劣异常, 不堪教育,凡事所有人都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稍有不如意就又哭又闹又砸玉的,贾敏自然看不上他。尤其是经过水月庵事件后, 贾敏对贾宝玉的观感就更差了: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贾家祖上不知道哪块祖坟埋错了位置, 才生成贾宝玉那种不知廉耻的东西来。 只不过,贾敏怎么都没想到,贾宝玉竟然会因为王熙凤而魔怔了。听到贾家传来的消息,贾敏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王熙凤可是贾宝玉的堂嫂,贾宝玉也不嫌丢人。 “因为王熙凤?”贾孜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字的缓缓的说着。 贾孜怎么都想不到贾宝玉竟然会因为王熙凤的事而魔怔了。要知道,当初贾宝玉被她和贾敏堵在水月庵那个小尼姑的炕上,都还没魔怔呢, 现在却因为王熙凤而魔怔了。这话要怎么说:那个小尼姑和秦钟那个死崽子没有王熙凤重要?贾宝玉和王熙凤的关系更加的亲密无间c不可分离?总之, 这件事给人的想象空间实在是太大, 也太容易让人想歪。 贾敏一脸铁青的点了点头。她大概能猜到贾孜的想法,可是却连一丝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和理由,去替贾宝玉辩驳这样的事情:什么人能因为自己的堂嫂被休而魔怔?这不是凭白的给人添加笑料呢嘛! “呵呵,”贾孜讽刺的勾起了嘴角:“这贾宝玉和自己堂嫂的感情还真好。就是不知道若是要离开荣国府的是贾琏,他会不会魔怔?若是要离开的是贾环,他会不会魔怔?要我说,就是贾琏被那王熙凤给毒死了,贾宝玉也许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拦着,不许官差将王熙凤给带走吧?” 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贾敏不由自主的推了贾孜一把,带着几分恼意的嗔道:“说什么呢!”倒不是贾敏替贾宝玉说话,而是贾孜说这话时的语气实在是太过阴阳怪气了。 “实话。”贾孜看了贾敏一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觉得我说得有问题吗?”看着贾敏满脸憋屈的样子,贾孜自然就明白了贾敏的意思,不自觉的耸了耸肩:“对了,最后的结果呢?” 正常来说,王熙凤已经被贾琏给休了,那么等她整理好自己的嫁妆后,就应该离开荣国府回到王家去。只不过,贾宝玉却因为王熙凤要离开而魔怔了,以贾母等人对贾宝玉的宠溺与疼爱,这一切却都不好说了。 因此,贾孜倒是对这件事的结果产生了好奇:王熙凤该不会因此而被留在荣国府府里吧——以荣国府人现在的荒唐程度,完全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贾母已经跟贾孜说过几次了,让林黛玉去荣国府住几天,陪着贾宝玉玩,只不过被贾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罢了。 贾敏看了贾孜一眼:“你觉得呢?”贾敏不相信以贾孜的聪明,猜不到这件事的最后结果。而这件事的结果,也令贾敏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实在是荒唐得令人不敢想象。 “所以,王熙凤又暂时留在荣国府了?”其实,这样的结果几乎是肯定的:以贾母以及整个荣国府对贾宝玉的宠溺程度,若是贾宝玉死活不让王熙凤离开,王熙凤自然是可以继续厚着脸皮赖在荣国府的。 贾敏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已经让人给琏儿带话过去,将这件事告诉给他了。让他自己也注意一点,别再傻乎乎的钻进人家设好的套子里。”贾敏无法改变贾母的决定,因此,她只能去提醒贾琏,免得贾母被王熙凤和王夫人一哄,脑子一抽,再去撮合王熙凤和贾琏。 “放心,”贾孜挑了挑眉:“王熙凤想回来,没那么容易。”贾敏担心的是什么,贾孜自然知道。只不过,贾孜却更清楚,贾琏好不容易才休了王熙凤,哪那么容易再掉进王熙凤的陷阱里? 贾敏好奇的看向贾孜:“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贾敏自然知道贾孜不会是因为贾宝玉的事情而特意来找她的:若不是她说,可能贾孜连贾宝玉犯了魔怔病的事都不知道。因此,在将王熙凤会暂时留在荣国府的事情告诉给贾孜后,贾敏便问起了贾孜的来意。 “真是聪明啊!”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贾敏的脸:“我来找你还真是有事呢,是关于贾家家学的事。”对贾孜来说,家学的事交给贾敏才是最令她放心的:她大哥虽然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对贾氏一族的很多事都有决定权。可是在家学这件事情上,贾孜觉得贾敬还是不大靠谱的c不能令人放心的。 贾敏已经从卫诚那里听到了关于贾家家学的种种乱象。因此,贾孜突然对她说起这件事,她自然有些不大明白贾孜的意思:“家学?” 贾孜点了点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贾家家学的事,你应该从卫诚那里听说了吧?” “在那样复杂混乱环境里,”贾敏也是一脸的严肃:“大家学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贾家子孙又怎么可能会有出息呢?”卫诚在跟着贾孜去收拾了薛蟠一顿回来后,便将从薛蟠那里听到的事告诉给了贾敏,自然也把贾敏气得够戗。她真的很想冲到贾家的家学,将那些破坏贾家家学名誉的混小子都给赶出贾家家学。只不过,贾敏的心里同样也清楚,做为出嫁女,她恐怕不太适合去插手贾家家学的事。 “聪明,与我的想法一样。”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贾敏的下巴:“所以,有时间的话,你去找一下我大哥,然后你们去家学转一圈呗!你也知道,我现在也忙,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家学的事。”贾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便将家学的事交给了贾敏。 贾敏愣住了,完全想不到贾孜竟然想让她去管家学的事。因此,贾敏的第一感觉是磕睡来了送枕头,她真的很想一口就答应下来。只不过,贾敏到底还是记得自己出嫁女的身份的:“小孜,我是出嫁女。家学那边” “有我大哥和我在,你怕什么?”贾孜的双手搭在贾敏的肩上,一脸的真诚:“小敏,现在我只有靠你了。就像你说的,家学如果再那样继续下去,贾家的子孙永远都不会有出息。”贾孜的意思很明显:你也是贾家出身,虽然现在已经出嫁了,可说到底还是贾家的女儿,自然是希望贾家的子孙有出息的。因此,贾家家学必须要进行整顿。这件事,她只相信她。 “行。”贾敏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改天去找一下敬大哥哥,还有我大哥,我们一起去家学看看。不过,我可得先跟你说明白,若是要整顿家学的话,六叔可能”贾敏承认,贾孜说得对,她也出身于贾家,自然也希望贾家的子孙能够有出息。因此,即使知道贾孜的要求不大合世俗的规矩,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贾敏的心里更清楚,若是要整顿贾家家学的话,那么首先要动的就是贾家家学的管理者:贾代儒。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六叔也是贾家的子孙。你觉得为贾家好的事情,他会反对吗?”其实,对于要动贾代儒的事,一开始贾孜也是有点矛盾的:毕竟,贾代儒也为贾家家学忙碌了大半辈子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因为整顿家学而将贾代儒赶走的话,贾孜也是于心不忍的。只是,若为了贾家好,为了贾家的子孙未来能有出息,即使是要动贾代儒,贾孜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你就放心做吧,六叔那边,到时候我去跟他说去。” “哪里就用得着你出面?”贾敏好笑的打了贾孜一下:“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说跟我说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不是还有敬大哥哥嘛!”贾敏明白贾孜维护她的意思。不过在她看来,贾家的事,并不是贾孜一个人的责任。况且,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了:她出坏主意,然后贾孜再去给她出头。 贾孜笑眯眯的拍了一下贾敏的头:“那好吧。要是有什么事,你不好出面的话,就直接去找我。”话音一落,贾孜的身形一闪,便直接出了客厅。 “喂,你”贾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接着又在贾孜的身后喊道:“你不留在我这里吃晚饭啊?” 回应贾敏的却是贾孜轻轻摆动的手与潇洒离开的背影。 在将家学的事交给贾敏c又给贾敬送了口信让他支持贾敏后,贾孜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她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哪有时间管这么多呢?况且,贾敏的能力在那里摆着呢,哪用得着她操心啊! 因此,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几天后贾敏就气呼呼的冲到了林府来找她。 “怎么了?”看着贾敏难得失态的猛灌茶水的模样,贾孜不禁有些好奇。可是,贾敏却根本没搭理她,依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贾孜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向卫诚,指了指贾敏,小声的道:“她怎么气成这样?”虽然贾孜早就知道贾敏背地里是什么模样了,可是在外人的面前,贾敏多数还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 贾敏瞪了贾孜一眼,挑着眉毛,嗔怒的道:“怎么,喝你家点茶你都舍不得了?”贾敏的表现很明显,肯定是有人将她惹急了,因此,才令在外人眼睛向来都是斯斯文文c轻声细语的贾敏连情绪都不愿再控制了。 “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的。”贾孜眨了眨眼睛,凑到贾敏的旁边,一手揽着贾敏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对了,我这里还有点好茶叶。要不然,我们再做一回书韵茶香的好女子?” 一旁的林海和卫诚一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都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显然,他们是想起了上次在宁国府时听到的贾孜与贾敏儿时用茶水泡澡的事。 “去你的。你当我还是二岁呀?”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接着才想起了今天看到的场景,不由露出了一副悻悻的模样:“今天的事还不都要怪你。” “今天?怨我?”贾孜一脸的迷糊,接着才突然的反应过来,马上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一副坚决不肯背锅的模样:“我今天可没见过你,我敢保证。” 那边林海和卫诚显然没有心思理会贾孜和贾敏,卫诚正在低声的给林海讲贾敏已经给他讲了一遍的事。 “你还说不怨你?”贾敏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你求着我去家学,我哪会被气成这样啊?”只要一想到今天白天在家学里见到的场景,贾敏就气得想狠狠的打贾孜两下:总之,这一切都要怨贾孜,要不然,她哪里需要面对那样的气死人的场景。 “原来,你今天去家学了。”贾孜点了点头,晃了晃贾敏的胳膊,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贾敏:“快,说说看,你在家学里到底看到什么了?”本来,贾孜是想反驳贾敏一句“自己什么时候求她去家学了”的。只不过,看着贾敏难得的失态模样,贾孜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将贾敏气成这副德行”更加的好奇。至于贾敏口中所谓的“求”,贾孜早晚有一天会让贾敏明白:她那可不是求,那是贾敏做为一个有责任心c有使命感的贾家出身的姑娘,主动承担的责任。 贾敏嗔了贾孜一眼,又气呼呼的打了贾孜一下:“你还说呢,差点把我给气死。” “谁敢气你?还反了他了!”贾孜“啪”的将鞭子拍到桌子上,假意生气的道:“你告诉我,我帮你抽他去。”然而,贾孜眼里那怎么都掩不住的笑意,却透露出她心底里的真实想法。 “你快去,快点去。”贾敏推了推贾孜,口中悻悻的催促道:“赶紧把那个贾宝玉给我狠狠的抽一顿,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贾孜不禁微微的有些怔愣,好奇的问道:“怎么,事情跟贾宝玉有关?他不是魔怔了吗?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贾孜还记得很清楚,正是因为贾宝玉魔怔了,死活不许王熙凤离开,所以王熙凤现在还留在荣国府。难道魔怔这么快就能好吗? 贾敏看了贾孜一眼,气哼哼的点了点头:“我今天和我大哥c敬大哥哥,一起去了一趟家学。结果结果差点气死我。”贾敏捏着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 “怎么了?”贾孜好奇的看着贾敏:“难道六叔什么都不管吗?”贾孜倒不会觉得贾代儒会为难贾敏。毕竟,贾敏是和贾敬一起去的。贾敬是族长,去家学视察一番本也是正常。至于贾敬带着谁一起去的,贾代儒可管不了。再说了,还有贾赦在呢。要是贾代儒敢为难贾敏,估计贾赦第一个就不干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贾敏抿了抿嘴,轻声的说道:“六叔并不在。” 贾孜关心的问道:“不在?是身体不舒服吗?” 轻轻的点了点头,贾敏接着说道:“当时,六叔将家学交给了他的孙子贾瑞。”提起贾瑞,贾敏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去的时候,家学已经闹得翻了天。”显然,贾敏对于贾瑞在家学几乎是放任的态度并不认同。 贾孜对贾瑞没什么印象,不过他既然现在还混在家学里,想来年纪也不会太大。因此,若是家学里一干小子闹起来的话,贾瑞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管束能力。只不过,贾孜还是不大明白这件事与贾宝玉有什么关系——毕竟,从贾政的角度来说,应该是给贾宝玉请西席先生的,贾政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区别:“贾宝玉难道在家学?” 贾敏点了点头,一副牙疼的模样:“我和敬大哥哥他们过去的时候,贾宝玉他们正在打架,整个学堂乱作一团” “嘁,”贾孜扁扁嘴,坐了回去:“没意思。我还以为是贾宝玉挑衅c然后被人狠揍了一顿呢!”不过,想到贾宝玉前几天还魔怔了,一副快要活不起的模样,今天就能跑到贾家家学去打架滋事,纵是贾孜也不得不赞上一声:真是好顽强的生命力呀! 与贾孜聊了一会儿,贾敏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这才开始从头跟贾孜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我和敬大哥哥c还有我大哥,我们一起去了学堂。我们还没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吵闹声。结果”说到这里,贾敏微微的抿起了嘴角,显然心里有些开心。 “怎么了怎么了,”贾孜晃了晃贾敏的胳膊,好奇的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你看到贾宝玉被人骑在身上揍得鼻青脸肿的。”贾孜觉得只要稍稍的幻想一下那样的情形,她都能开心得笑出声来。 “我倒希望是这样。”贾敏嘟着嘴说道:“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小崽子,正好一块砚台扔过来。” 贾孜挑了挑眉毛:“然后呢?” “我大哥替我挡了一下,”贾敏的语气里带着极易察觉的感动:“要不然,那块砚台就砸到我头上了。” 贾孜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有没有被吓到?赦赦有没有事?”贾孜根本没想到,贾赦竟然会替贾敏挨了一下子。 “没事。”贾敏笑着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敬大哥哥反应过来,将砚台打了出去。就是就是” 贾孜不解的道:“就是什么?” 贾敏笑出来:“我大哥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溅起的墨汁洒了我大哥一脸。弄得他跟一个大花脸似的。哈哈”虽然知道不应该笑,可是一想到贾赦那一脸狼狈的模样,贾敏就怎么都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哈哈”贾孜也仿佛看到了贾赦那满脸墨汁的狼狈模样,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说,他这是不是也算是有了点墨水啊?”贾孜握着贾敏的胳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调侃着不在这里的贾赦。 贾敏重重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算。” “对了,”笑了半晌,贾孜终于止住了笑声,关心的问道:“那个打赦赦的小崽子逮住没有?” 贾敏点了点头:“是宝玉的小厮,叫茗烟的。”茗烟是贾宝玉最得用的小厮。今天这场架,也是他最先动的手。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本来是想拿砚台砸那个骂贾宝玉的叫金荣的小子的。可是,茗烟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一时失手,竟然将砚台打偏了,砚台直接冲着门口就飞了过去。而贾敏正好在那个时候进门。如果不是贾赦反应迅速,那块砚台就极有可能砸到贾敏的头上。 “这种以下犯上的奴才,”贾孜想也不想的说道:“直接打死得了。”其实,贾孜很清楚,那茗烟既然是贾宝玉的奴才,贾赦若是想处置的话,就只能直接在家学了。否则的话,事情闹到贾母那里,只要贾宝玉求两句情,贾母真的未必会追究下去:反正贾敏和贾赦都没有真的受伤,因此贾母完全有可能轻轻的放下。 “这话说得跟敬大哥哥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贾敏戳了戳贾孜的脸颊,笑道:“当时,敬大哥哥也是这么说的。然后,那贾宝玉看到茗烟挨了打,自然就气坏了,竟当着敬大哥哥说什么要找母亲。这给敬大哥哥气的呀,当时就把他和闹事的秦钟c金荣,以及那个绰号叫什么香怜c爱玉的,都给撵了出去,并不许他们再进贾家学堂。”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眉头又是微微一挑:“对了,闹事的原因查清了没有?”在贾孜看来,家学就要有家学的规矩,将闹事的人赶出家学,这不是很应该的嘛;只不过,贾孜也明白,贾敬是族长,要顾及的方面也多。因此,有些事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提起这件事,贾敏又是一肚子火气:“你还说呢!秦钟那个小崽子你还记得吧?” “当然。”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听说他竟然进了贾家家学,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对了,他和那小尼姑成亲了吗?” “他成亲,我又不用去观礼,管他成不成亲呢。”贾敏做了个鬼脸,然后才说道:“不过,他能进贾家家学,你说是谁的原因?” 贾孜撇撇嘴,一脸的不屑:能将秦钟那种少廉寡耻的东西弄进贾家家学的,自然非贾宝玉无疑。虽然贾蓉也有这个本事,可是贾蓉恨都要恨死秦家人了,又怎么可能管秦钟的事呢! “这次的事,”贾敏气哼哼的说道:“就是因秦钟而起。那金荣取笑秦钟,说秦钟与贾宝玉他们两个”看了贾孜一眼,贾敏一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看到贾孜点了点头,贾敏才接着说道:“之后贾宝玉就替秦钟出头,与金荣吵了起来。然后茗烟就直接打了金荣” 贾孜微微的眯着眼睛:“最后就打了起来,甚至差一点打到你?” 贾敏嘟着嘴点了点头:“那些小崽子都把家学当什么了,真应该把他们全都撵出去。” “所以才要整顿啊!”贾孜拍了拍贾敏的头,笑道:“要不然的话,你今天就住我这里吧。我估计啊,现在你家里已经去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温情夜&大变故 贾敏和卫诚自然是不可能留在林府过夜的:就算是贾敏能够猜出荣国府贾母那边一定会派人去卫府询问c其实是指责她——谁让她倒霉, 正好看到了贾宝玉打架被轰的现场?可是他们却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躲避荣国府的人而藏到贾孜c林海这里来。 其实他们两个会过来,主要还是因为贾敏今天在家学被贾宝玉气得够呛,这才过来找贾孜报怨一下,并将家学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贾孜一声罢了。因此,在将事情告诉给贾孜后, 贾敏和卫诚很快就离开回家了——整顿家学那边, 自然不需要贾孜做什么:有贾敬和贾敏在, 自然不需要贾孜再去费什么心思。 送走了贾敏和卫诚, 又看过了几个孩子后,贾孜才一边和林海走在回二人住处的路上, 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我大哥那边怎么说?”虽然贾孜一直在和贾敏聊天,可却还是注意到了林海那边的事情:在知道今天贾敏和贾敬以及贾赦一起去了贾家家学c并且差一点被闹事的顽童们砸得头破血流后, 林海就直接叫过了林府的管家林安,低声的吩咐了几句。之后林安便出去了。 林海握着贾孜的手, 不解的转过头看着贾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派人去宁国府那边去了?你刚刚好像一直都在聊天吧?” “你以为你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吗?”贾孜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捏了捏林海的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语气:“我就猜到你知道了这件事后,一定会派人去宁国府询问我大哥有没有事的。怎么样,娶到我这么聪明的女人,你是不是感到自己很幸运?” 林海笑了笑,直接快速的在贾孜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的运气一直都是非常好的。”轻轻的捏了捏贾孜的脸,林海笑着说道:“放心吧, 林安已经派人去宁国府那边问过了:你大哥没事, 赦赦那边也没事。” “没事就好。”贾孜点了点头, 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嘟着嘴说道:“你说,小敏是不是特别的倒霉?她今天极有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去贾家家学,可是却差一点被人给打,那贾宝玉真是好大狗胆。”朝林海眨了眨眼睛,贾孜突然捂着嘴笑道:“嗯,也不对。最倒霉的应该是赦赦才对,是他差一点被人给打得头破血流才对。” 林海挑眉看向贾孜,心说:“应该是贾宝玉他们更倒霉吧!打个架竟然都被贾氏一族的族长给抓包了。”在林海看来,今天贾宝玉应该是第一次在家学打架的。否则的话,以荣国府众人对贾宝玉的宠溺程度,估计早就闹到家学去替贾宝玉讨说法了。不过,林海觉得更意外的是,贾政竟然会同意贾宝玉去贾家家学读书:这算是彻底的放弃贾宝玉了吗?如果真是放弃的话,林海不得不说一句:贾政真是难得的精明了一次。 虽然林海的心里对贾孜关于贾敏和贾赦倒霉的话不置可否,可脸上却依然是带着笑的:“没想到,大哥的身手不错啊,一下子就把砚台给打出去了。” “就他,还不错?”贾孜撇撇嘴:“你可别忘了,贾家是军功出身,我祖父c我老爹可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就我大哥那两把刷子,还身手哼,这要是让我老爹看到,一定会嫌弃他丢尽了贾家的脸的。” 林海看着贾孜那副毫不掩饰的嫌弃模样,心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不也是嫌弃吗?” 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林海脸上那带着几分古怪的笑容,而是半靠在林海的身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真想看看赦赦那那满脸墨水的可笑模样。”说着,贾孜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幸灾乐祸。”林海一只手拥住贾孜的身子,一只手捏了捏贾孜的鼻子,小声的调侃着贾孜。接着林海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很想看。” “我就说你是一肚子坏水吧!”贾孜笑着推了林海一下,这才接着道:“不过,反正赦赦的脸本来也不算白,就算是沾上墨汁了,估计也未必会看得出来。” 林海笑着捏着贾孜的鼻子:“调皮。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赦赦竟然会用自己来替他妹妹挡砚台。”林海怎么也无法相信,全京城有名的老纨绔贾赦竟然会替自己的妹妹贾敏挡下飞过来的砚台,这明显不大像他干的事呀。 贾孜也是点了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可不是。按正理来说,他应该是把小敏推出去替他挡砚台的才是。”贾孜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真的能看到贾赦是如何的把贾敏推出去抵挡着飞过来的砚台动作的模样。 林海笑着拥住贾孜的腰,一脸调侃的模样:“你这么说话,他会哭的。” “哭就哭,”贾孜将头一扬,一副骄傲的模样:“当谁没见过他哭似的。” 林海挑了挑眉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过他哭吗?”一开始,在林海看来,贾赦毕竟大了贾孜近十岁,又是个男人,应该是怎么也不会当着贾孜的面哭出来的。只不过,若是想一想贾赦的性格,林海又情不自禁的觉得,就是贾赦当着贾孜的面哭过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难道贾赦当年曾经被贾孜和贾敏给欺负哭过——林海心里促狭的想着。 贾孜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接林海的话茬。显然,她是不想告诉林海,在她四岁那年,真的曾经一脚将贾赦给踢哭过。 林海一看到贾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很可能是猜对了,贾孜真的是看过贾赦哭的。而且,看贾孜这心虚的模样,贾赦的哭也真的极有可能是与贾孜有关系的。 “真的与你有关系?”林海捏了捏贾孜的手,笑眯眯的问道:“嗯?” 贾孜的眉毛一挑,连忙拉着林海的衣襟,表示自己的清白:“哪有?我什么时候欺负过赦赦了,你可千万别冤枉我。小时候,他在外面受了欺负,都是我去替他报仇的,好不好?” 林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童年时第一次见到贾孜时的情景,那时,贾孜也是口口声声的要替贾赦出头才去找王子胜麻烦的,于是不禁笑着点了点头:“是。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可你却是美救英雄” “胡说。”贾孜一副不依的样子:“谁说英雄就一定不能是女的了?” “你是英雄。”林海笑道:“可是赦赦算得上是美吗?” 贾孜挑了挑眉毛:“其实应该算吧。不过,”贾孜笑着抱住林海的腰,一手抚上林海的脸,一脸调侃的说道:“还是比不上你。嗯?探花郎。” 林海笑着抱起了贾孜:“谢谢夸奖,天下最美的英雄。” 贾孜和林海自然不知道,就在他们两个研究贾赦小时候到底有没有被贾孜揍哭过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荣国府里,贾赦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把荣国府的爵位给贾政——反正贾政一家子,包括自己的母亲,惦记这爵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他不如索性直接将爵位让给贾政呢。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贾赦的这个决定真的是愚蠢至极:身上有这个爵位,贾赦就算是再不济,可好歹也是世袭的一品将军;将来,他的儿子贾琏也会是三品将军。可是一旦他将自己身上的爵位让给贾政,那么他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也会让荣国府贾政一房的气焰更加的嚣张,更加的肆无忌惮。只不过 对贾赦来说,将这个可有可无的虚设爵位让出去,却是一件占尽了大便宜的事情:与这徒有虚名的爵位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荣国府现在就是一口巨大的“黑锅”,他可不想背着——这段时间,他真的查出了荣国府不少的事。可是,这些事却是完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凭什么好处都让贾政那个伪君子拿了,可是黑锅却是由他来背着?贾赦表示他又不傻,才不要做替人背锅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反正在荣国府众人的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是可有可无的,还不如将黑锅狠狠的砸回到贾政的头上呢:他本来应该是府里名正言顺的老爷,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大老爷;他的儿子贾琏本来应该是府里的大爷,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府里的琏二爷——他那早殇的嫡长子贾瑚可是并没有计入族里排名的;而贾政c王夫人这一家子本来应该分家出去的人,却鸠占鹊巢的变成了府里的老爷和太太。 这种对其他人来说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荣国府。而且,荣国府的人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甚至,他的母亲对此也是视而不见,完全无视他这个荣国府真正的继承人的权威与利益。这令贾赦对荣国府感到了深深的失望——纵然他与贾敬的关系好,与贾孜的关系好,可是他们却都没有办法将贾政一家子从荣国府里赶出去。 而且,贾琏从扬州回来后与他说了很多,贾赦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在圣上的眼里,他贾赦才是荣国府的继承人。那就意味着,无论贾政那一房的人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做出什么事来,哪怕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最后的锅都得是他来背着的——到时候,可没有人会想到他在荣国府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也许他的重要性还不如贾母屋子里,架子上的那个古董花瓶——大家只会把这口黑锅扣到他的头上,认为是他管理不善,才会导致那样的后果,就是贾母,都不会替他说上一句的好话。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贾赦对于将来能够在荣国府真正的当家作主就由一开始的得意期盼变成了深深的畏惧,他很担心贾政c王夫人一家为了得到爵位而不择手段。既然王熙凤能够打着贾琏的旗号去外面耀武扬威c为非作歹,那么贾政呢?他会不会也这么做?因此,贾赦这才一边向吏部报告了自己名帖丢失的事,一边不停的思索着如何将荣国府扣到自己头上的“黑锅”从自己的身上甩出去。 其实,贾赦倒是想过要好好的管好荣国府,让荣国府也可以像宁国府那样,在沉寂数年之后再次崛起。因此,贾赦也曾找过贾母,一本正经的跟贾母说过这些事:荣国府与新皇可没什么交情。万一若真的闯下了什么祸事的话,新皇可是不会跟他们讲任何情面的。 然而,对于贾赦难得正经的说出的话题,贾母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荣国府虽然不复以往的风光无限,圣宠在心;可是事情却也没有贾赦说得那么可怕:他们可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是战功赫赫的四王八公。就算是新皇,也是会给他们面子的。更何况,还有宫里的贾元春呢?就算是为了贾元春这个太妃,新皇都不会真的对荣国府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在贾母的眼中,贾赦才是真正的荣国府的害群之马,只有他才是会毁了荣国府的人——贾政才是真正的支撑起荣国府的人,又怎么可能打算毁了荣国府呢?再加上贾琏休掉了来自于四大家族王家的王熙凤,令贾家与王家之间产生了间隙,贾母对贾赦就更加的看不上了:贾赦就是那个要害荣国府身陷囹圄c令荣国府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 看着贾母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贾赦真的是失望了。因此,不知道在哪个瞬间,贾赦突然从心底升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要是他不再是荣国府的继承人c未来荣国府贾政一房的背锅侠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贾赦的心里一经生成,就迅速的生根发芽,并最终促使他决定将荣国府的爵位给甩出去:反正就算他不将爵位交出去,他也未必能保住这个爵位。毫无圣宠在身的他,外有狼籍不堪的纨绔名声,内有虎视眈眈的盯着爵位的弟弟一家,再加上宫里那个新晋出头的贾太妃贾元春在,这个爵位他能保住才怪呢! 更何况,就算他勉强的保住了爵位,也没有替贾政背锅又如何?他未必能保证爵位能够真的会传到他儿子的手中:谁能保证为了爵位,王夫人不会对贾琏出手?可别到了最后,他失了爵位又折了儿子。因此,贾赦越琢磨越觉得,他应该把爵位给贾政:既保住儿子,又不用背锅。 尤其是今天,贾宝玉因为在家学打架而被贾敬下令扔了出去,并再也不能进入贾家家学。可是贾母却把事情怪到了他的头上,觉得是他不肯替贾宝玉说话,所以才会导致贾宝玉被人那么欺负,既受到了惊吓又丢掉了面子。而将贾赦“拎”到了荣庆堂,严厉的批评了一番。 这可给贾赦气了个够呛:难道是他让贾宝玉在学堂打架闹事,最终将贾敬彻底的惹火的不成?难道是他让贾宝玉跟秦钟勾搭不清,然后被人看到并宣扬出去的不成?而且,自始至终,贾母就没有问过他一句,他的脑袋有没有被砚台打到,有没有受伤?也没有说她要怎么处置茗烟那个死小子——虽然那小子已经被贾敬打断了腿,可是贾母怎么也不能对差一点被砸到的视而不见吧? 就是贾政,都对着贾赦露出了一副指责的表情,觉得贾赦眼睁睁的看着贾敬那样对待贾宝玉,就是故意报复他,觉得他是母亲更喜欢的儿子,所以才会在贾家的家学里让他丢尽颜面。否则的话,有什么事,贾赦不能先带着贾宝玉回来后告诉给他呢?又何必在一群小辈面前让他颜面尽失呢? 因此,贾赦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荣国府的爵位让出去:无论荣国府那边将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反正当初他去吏部上报,说自己的名帖丢了时候,吏部的那个小官就是这么说的。至于贾政一家子,若真的闯下什么祸的话,就勇敢的承担起自己应该要承担的责任吧。 这个决心下定后,贾赦竟感到了一阵难言的轻松,就好像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般的松了一口气。 因此,在做下这个决定后,贾赦便先去找了贾敬,以期获得贾敬这个族长的支持。再一个,贾赦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如趁此机会将家给分了呢——省得到时候贾母再惦记着他祖母留给他的嫁妆。 不过,这件事他是必须要先和贾敬打个招呼的:贾敬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分家这样的大事,是必须要通过贾敬的。更何况,他和贾敬的关系的好,先跟贾敬打好了招呼,贾敬自然会暗中帮他一把。否则的话,贾敬突然知道这件事,可就连想帮他一把都会因措手不及而反应不来,导致无法帮他。 贾敬听到贾赦这个决定后,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便反应了过来:贾赦自幼就不得其母的喜爱,这一次肯定又是贾母逼着他这么做的——反正贾政狼子野心的惦记着贾赦身上的世袭的爵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肯定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恶心手段,这才会让脑子自来就不甚清楚的贾母做出这样狠心的决定。 在贾母或者有些人的眼中,贾政还是不错。可是在几乎可以说是看着贾政长起来的贾敬的眼中,贾政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一个野心勃勃的憨面刁:整天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去欺骗所有人,让大家都以为他是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可实际上呢,若他真是正人君子的话,怎么可能很小的时候就会告刁状,害得贾赦挨了贾代善的板子?他又怎么会死皮赖脸的霸占着荣国府的正堂,丝毫不顾及贾赦做为荣国府爵位继承人的颜面? 贾敬是不知道贾母到底看上贾政什么了,怎么会对贾政言听计从?明明贾赦比贾政有趣得多了,她怎么可能看不上贾赦呢?若不是他从自己的父亲贾代化那里得到过确定的答案,他都要怀疑贾赦不是贾母所生了。 虽然贾母自幼就对贾赦不咋的,可她偏偏占了个母亲的名号,一个孝字压下来,贾赦就只能憋憋屈屈住到了旁边的院子偏院里。就算是贾赦心里对于这件事再不满,却也只能自己开了个黑油大门来抗议的。至于其他的,贾赦却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因此,一听到贾赦的话,贾敬的第一反应就是贾母又开始逼贾赦了:肯定是贾政那个伪君子又开始出招了——当初,若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哭哭啼啼的说什么怕再也不能好好孝顺贾母了,又怎么可能住进荣禧堂呢? 只不过,虽然贾敬是贾氏一族的族长,他也一直想过要帮贾赦一把,可是他却真的不能做什么:两个儿子到底要宠哪一个,本来就是贾母自己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而且,贾赦这个荣国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住在哪里,也不是他这个族长能够管的——除非是贾赦闹到他这里来。否则的话,他就是干着急,贾母只要一句“赦儿自己愿意的”就可以搪塞过去。 “赦赦,”贾敬一脸“慈爱”的看着贾赦,关心的道:“是不是婶婶逼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婶婶又为难你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去找她说明白去:哼,贾宝玉那死小子,老子今天没把他的狗腿打断,真是便宜他了”贾敬已经从林昡那里知道了贾宝玉对林家兄妹三人的种种无礼的举动,早就已经对贾宝玉恨得牙根痒痒了:若不是今天的事情太过意外,他也不会一时不察而让贾宝玉当了漏网之鱼。 贾赦一脸的懵然:他什么时候被人逼着让爵位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将爵位这个锅给甩出去的,好不好?更何况,贾敬一脸慈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觉得这么瘆人呢? “赦赦,”在贾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贾敬突然又握住贾赦的双手,一副心疼的模样:“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过得不容易。要不是因为婶婶,你也不至于会活得这么憋屈。你放心,要是你不想让这个爵位,大哥一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林海那小子帮忙:反正他那么阴险,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突然从贾敬的口中听到“办法”两个字,贾赦这才从中迷糊中回过神来,连忙打断了贾敬“深情”的表述:“大哥哥你说什么呢?谁也不可能逼着我把祖传的爵位给让出来的,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想将爵位让给二房那群人的。” “什么?”贾敬懵了:“赦赦,你没生病吧?”虽然贾敬一直不在意所谓的爵位,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贾赦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如了贾政的愿。 贾赦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这可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敬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边的人惦记这爵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何不如了他们的愿呢?更何况,很多年前你就提醒过我的,无论荣国府的人犯了什么错,将来都是袭爵之人来承担的。因此”贾赦眨了眨眼睛,一副“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模样。 贾敬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放心,既然这样的话,敬大哥一定会让你吃亏的。我们要这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让爵位&还欠银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贾赦心里的谋划的。因此, 当难得休沐的贾孜和林海突然接到贾敬的邀请,约他们去宁国府赏花的时候,还稍微的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贾敬找他们一定有事, 而且这件事还是既不方便由下人来传递, 也不方便写信透露的。要不然的话, 贾敬也不会特意趁着他们休沐的时间邀他们去赏花的。所以, 接到贾敬的邀请后,他们也没有什么犹豫, 直接就去了宁国府。 林海好奇的看着贾孜:“大哥这些日子不是正窝在家里整理道教文化,立誓要成为下一个道教大师吗?怎么会有时间约我们去赏花?” 说到这件事, 林海也不得不佩服贾孜的机智。贾孜知道贾敬虽然表面上故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心里对于贾珍的死根本无法那么容易放开:贾珍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贾珍的突然死亡对贾敬的打击绝对不会轻易过去。于是, 贾孜便给贾敬找了点事做,以分散他的精力:那就是好好的整理道教文化,让后世的人了解,道教文化并不是简单的修道炼丹 贾敬向来都很听贾孜的话。一听到贾孜想让他好好的整理道教文化,贾敬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他一定会好好的整理道教文化,将道教的教义以及文化发扬光大的。 因此,这一段时间, 贾敬便在宁国府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说句直白一点的话, 就是在宁国府里当起了宅男, 整天窝在自己的书房里整理道教文化。偶尔整理得累了,便去关心关心女儿贾惜春,再不然就是去校场看一看正在努力习武的两个孙子。 其实,关于贾蔷的身份,贾孜与贾敬已经商量过了,最终决定还是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他:毕竟贾蔷的出身确实有些难以启齿,贾珍已经死了,实在不需要再去给他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上再加上一点的污点了。因此,贾蔷还是如以前一样,做为被贾珍收养在宁国府里的父母尽双亡的贾氏一族的晚辈继续生活在宁国府里,是府里的“小蔷大爷”。 至于其他方面,就算是贾孜不提醒,贾敬都会让贾蔷明白自己的身份的——也许是因为贾珍的心里对贾蔷这个他不能相认的儿子有愧疚,因此贾蔷在宁国府的生活待遇还是很高的,甚至有时都引起了贾珍的嫡子贾蓉的嫉妒。 只是,这样堪称奇怪的情形,自然是不可能再出现了:贾蓉才是宁国府的继承人。别说贾蔷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养在宁国府里的贾家族人的儿子,就算是将来的某一天他认祖归宗了,也只能是贾珍的庶子,对宁国府的一切根本没有继承权。况且,就算他是嫡子,也不过是嫡次子,不能去肖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一切:比如宁国府继承人的位置 当然,贾孜和贾敬亦会给贾蔷提供足够的奋斗机会:只要贾蔷足够努力的话,那么他将来即使离开了宁国府,也同样可以生活得比一般的贾家人好。这也是贾孜在知道了贾蔷的身份后,就替贾蔷做的打算:在合适的时机,将贾蔷塞进军队,让他在军中为自己谋一份光明的前程。当然,以贾家祖上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势力与积累,贾蔷的军功自然是很容易得到的,甚至他可以像王子腾一样,不用上战场就能在军中获得较高的职位。 不过,还没等贾孜将贾蔷塞进军中,贾珍就意外的被赖二给杀害了。因此,贾蔷只能先在宁国府里守孝了——虽然名义上贾珍算不上是贾蔷的父亲,可是贾珍毕竟养了贾蔷那么多年,贾蔷也是应该要替贾珍守孝的。而且,贾蔷也自愿表示,愿意以养子的身份为贾珍守孝三年。 对于贾蔷的想法,贾孜和贾敬也是十分的开心的:贾珍的运气还算不错,没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在贾孜离开京城回扬州之前,已经为贾蓉和贾蔷安排了功夫教习,调·教他们功夫:守孝是漫长的日子,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就这么虚度吧?身为战功出身的贾家人,当然不能如贾敬一般缚鸡之力,一脚就可以踢倒。当然,贾孜这也是在为他们两个出孝之后的日子打算。 因此,虽然这段日子,贾蓉和贾蔷一直都在守孝,可日子还是很充实的。而且,也许是由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比较好胜c不愿意服输的,他们两个竟然在校场上就“较量”了起来。互相攀比的两个年轻人,谁都不肯轻易的低下头:即使他们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可还是咬牙坚持着,每天都双腿打颤的去校场“求虐”。 当然,这样的“争斗”带来的自然是良性循环。至少要贾敬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进步都很大。这自然是贾敬喜欢看到的场景:不愧是贾家的子孙,果然没丢了贾家老祖宗的脸。所以,在枯燥的整理道教资料的日子里,去校场看贾蓉和贾蔷双腿打颤的挨功夫教习“收拾”,就成为了贾敬的乐趣之一。 至于贾孜那里,贾敬自然是经常派人过去,给贾孜送东西的,就像贾孜刚刚嫁给林海时一样。可是,贾敬突然派人来请贾孜和林海过去宁国府,尤其是让林海也过去,倒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因此,一看到宁国府来人,贾孜和林海就连忙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宁国府:贾敬突然让人来请他们,肯定是要有有意思的事发生了,他们自然得是要去看热闹的。 到了宁国府后,林黛玉就直接去找了贾惜春,而林晖c林昡兄弟直接去了校场找贾蓉和贾蔷。贾孜和林海则直接去了贾敬那里,去看看贾敬的资料整理得怎么样了,顺便问一问贾敬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才让他急匆匆的叫他们过来。只不过,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从贾敬那里听到那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贾孜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贾敬:“赦赦要将荣国府的爵位让给假正经?他是疯了吗?”贾孜怎么也不相信,本就没什么本事的贾赦竟然要这么做:贾赦真的是清醒的吗?他知道他将爵位让给贾政意味着什么吗? 贾敬捊着胡子,一副神秘的模样:“阿孜,不如你猜猜看,赦赦为什么突然要把爵位让出去?” “该不会”看着贾孜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模样,林海笑着说道:“是为了荣国府欠户部的那笔银子的事吧?” 其实不只是荣国府,包括宁国府在内的四王八公的其它几家,甚至也包括其他的贵勋世家,大部分都是欠着国库银子的。只不过,上皇宽容,从来都没有向臣子追讨过这些银子。而那些贵勋之家好像也忘了这件事一般,压根就不提归还欠银的事。因此,林海知道荣国府欠国库银子的事倒也不算奇怪。可是,林海一下子就猜到贾赦让爵与荣国府的国库欠银有关,这就令人觉得费解了。 “你怎么会知道?”贾孜和贾敬同时睁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海。显然,林海一下子就将荣国府的爵位与国库欠银的事联系在一起,引起了这兄妹二人的惊诧。 只是,贾孜心里的诧异大过震惊:毕竟,在她看来,贾赦要让爵,应该是与贾母的苦苦相逼有关,与国库的银子扯不上关系;贾敬的心里却是震惊大过诧异:到底是探花郎啊,一下子就看出了贾赦的想法——若不是前两天贾赦无意间透露,他都不能想到贾赦决定把爵位让给贾政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甩掉国库的一百万两的欠银:国库的欠银自然是要荣国府的继承人来偿还的。因此,贾赦把爵位甩出去,就不用还钱了。 “前段时间,”林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哥不是去户部还了当年宁国府欠国库的银子了嘛!就算是外界不知道这件事,可赦赦也一定是知道的吧?”说着,林海将目光转向贾敬。 贾敬点了点头:“嗯。赦赦知道这件事。” 在贾珍的丧事办完了以后,贾孜就与贾敬商量着要归还国库欠银的事。 其实,贾孜一开始是不知道宁国府欠着国库银子的事的。直到她嫁给了林海后,才无意间听林海提过京中很多贵勋世家都欠着国库银子的事。之后她还特意写信问了贾敬,这才知道宁国府同样也欠着国库的银子:当然,这银子是他们的祖父,也就是初代宁国公贾演欠下的。 贾孜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便直接告诉给贾敬:这笔欠银一定要还——自古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理直气壮的欠着别人的钱,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况且,贾孜在军中多年,也曾经为军饷和军备烦恼过,自然知道国库中有足够的银钱的重要性。因此,对她来说,这笔钱是非还不可的。 贾敬也告诉过贾孜,这笔钱在贾代化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他们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罢了:欠国库银子的可不只是宁国府一家。宁国府如果冒冒失失的跑到户部去归还欠银的话,必然要得罪绝大部分的京中权贵。因此,贾敬也一直在等待着合适的归还欠银的时间。 当然了,贾珍是不知道这笔一直被贾代化藏得好好的的银子的。要不然的话,这笔银子有可能也不会被保留到被贾敬和贾孜归还的时候了。 后来,贾珍突然死了,新皇也登基了。贾孜和贾敬也终于找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归还欠银的时机:无论是以新皇登基为理由也好,以死去的贾珍为借口也好,反正贾孜和贾敬总归是可以放下压在心头的这块巨石了。 因此,在贾孜离开京城后,贾敬便揣着这些年来他逐渐换来的银票直接去了户部,并鬼鬼崇崇的钻进了户部尚书的独立的办公室,归还了这笔拖欠了近五十年的欠银。同时,贾敬也是摇摇头,拒绝了户部尚书要去新皇面前给自己请功的念头,连称“这是早就应该要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宣扬的”。 户部尚书虽出身清贵,可是对京中贵勋世家的复杂却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倒也能够理解贾敬的担心:毕竟,欠着国库银子的不只是宁国府一家。若是宁国府主动归还欠银的事被其他贵勋世家知道的话,宁国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的话,宁国府可就惨了:自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宁国府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来自全京城的所有贵勋世家的攻击。 宁国府主动归还欠银本来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可不能让宁国府好事变惨事。因此,户部尚书一边向新皇禀报了这件事,一边努力的约束好手下,不让这件事泄露出去。 新皇对于宁国府主动归还国库欠银的事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从他随后给贾敬的“等到贾蓉出了孝,就让贾蓉进禁卫军”的承诺来看,新皇对于宁国府识相的举动,无疑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宁国府已经归还国库欠银的事并没有泄露出去,可是与贾敬关系亲近的人,比如贾孜c林海c贾赦等人,自然都是知道的。不过,贾母应该是不知道的。 因此,贾孜和贾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海一下子就将贾赦要让爵的事,与宁国府归还欠银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赦赦那个人虽然看起来糊里糊涂的” 贾孜撇撇嘴:“他实际上也是糊里糊涂的,好不好?”在贾孜看来,贾赦被能被贾政那种伪君子压制那么多年,就证明他本身就是一个糊里糊涂的笨蛋。 “好,你说得对。”林海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不可否认,有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很精明的。” 贾孜挑了挑眉毛,顿了顿,才随意的一摆手:“算你说得有道理。” “因此,”林海学着贾孜的模样挑了挑眉毛,接着说道:“在知道了大哥归还了国库欠银的事后,赦赦也一定会联想到自己家的事吧?他可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万一将来圣上追讨这笔欠银的话,可就得由让他来承担了,估计二堂弟那边是不会管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荣国府欠的要比宁国府还要多,恐怕是赦赦承担不起,或者说是不愿意承担的,所以” “怪不得”贾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之前他不止一次的问过我,是不是将来荣国府有什么事,都得算到他这个明面上的继承人的头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荣国府欠国库多少银子的?”贾敬转过头看向林海,一副怀疑的模样:林海这小子,不会是特意去调查了这件事吧? 林海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我不知道荣国府到底欠了国库多少的银子。我只是以常情来揣测罢了:宁国府毕竟是金陵贾氏的嫡枝,应该掌握了金陵贾氏大部分的财物,也许不需要从国库借那么多的钱” 贾孜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赦赦为了把荣国府的欠银甩给假正经而决定把爵位让出去,同时再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看到林海点了点头,贾孜这才接着说道:“嗯,看重实际利益,银子比爵位重要,这倒是符合赦赦的一贯作风。不过,要将那么一大笔欠很甩给假正经,也亏赦赦想得出来。哈哈” “你倒是精明。”贾敬捊了捊胡子,看了林海一眼,话却是对着贾孜解释的:“当初,我曾经听老爹无意的提起,荣国府那边欠了国库大约一百万两左右吧。这件事赦赦和婶婶应该都是知道的。”贾代善在去世之前,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给荣国府的袭爵者贾赦的。至于贾母那边,贾敬就只能是猜测了:毕竟,这样的事应该是瞒不过贾母的。 “一百万两?”贾孜和林海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震惊。他们实在想不到荣国府竟然欠了国库如此多的银子,却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想到自己当年在战场上那些为军饷和军备犯愁的日子,贾孜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前线的将士们为了保卫家国而浴血奋战,才保住了这京城的繁华。可是他们这些被保卫的人却花天酒地的,还要拖欠着国库的欠银不还,真是可恨至极。 “让你欠银子不还。”贾孜想也不想的打了贾敬一下:“欠债不还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贾孜不会忘记,宁国府也是刚刚还上了祖辈所欠下的国库的银子的。因此,宁国府的主子贾敬自然也是那些可恨至极的人员中的一个。 贾敬揉了揉胳膊,在林海宠溺的看着贾孜微笑的眼神中扁了扁嘴,笑眯眯的看着贾孜:“妹妹说得对。那些欠债不还的臭小子都该打” 看到贾敬的样子,林海嫌弃的撇了撇嘴,心说:“既然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怎么不早一点还钱啊。非得拖了这么多年才还?”当然,林海的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贾敬早有归还国库欠银的心思,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抬着几大箱子的银子或者是揣着厚厚的一沓银票跑到户部去,大大咧咧的嚷着说要归还欠银。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归还欠银。否则的话,宁国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不过,林海已经习惯了和贾敬互相嫌弃,因此一听到贾敬说话,林海本能的就在心里嫌弃的反驳着贾敬。 “你那是什么表情?”贾敬一扫眼就看到了林海那嫌弃的表情,不由怒气冲冲的指着林海道:“银子我都还了好几个月了,好不好?再说了,那银子是我借的吗?用到我身上了吗?我能还就不错了。”其实,这么多年来,贾敬也知道林海对贾孜非常的好,贾孜过得非常的幸福,因此,他对林海早就没了当初的“看不上”。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和林海“斗气”玩。两个人一遇到,通常都会“掐”上一架的。 林海笑了笑,没有搭理贾敬,反而转向了贾孜,轻声的问道:“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归还宁国府的欠银的?”林海觉得很意外,宁国府欠国库的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突然就还了呢? “你不是也说是欠银了吗?”贾孜看了林海一眼,扁了扁嘴:“欠东西就得还,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贾孜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其实,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这京中的很多人却好像都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理所当然的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却对自己家欠的国库银子绝口不提,一副把国库当成自己家的私库的模样。 在林海看来,他们真应该来听一听贾孜的话,看一看他们听到这样的话,到底会不会脸红。 一旁的贾敬听到贾孜的话点了点头,对林海的问题一副不大满意的模样:“你当我们宁国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是欠钱不还的人吗?” “其实,”贾孜笑了笑,轻声的对着林海解释道:“我爹生前就准备好了这笔银子,只不过,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还罢了。”对于林海和贾敬之间习惯性的“互掐”,贾孜从来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恶意,随他们开心就好。 “岳父睿智。”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林海自然也能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欠债还钱虽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在大部分贵勋世家都欠着国库银子的情况下,宁国府也不完全的随心所欲。 而且,不得不说,贾敬选择在新皇登基这个时刻归还宁国府欠国库的银子,真的是非常的英明,极大程度的讨了新皇的欢心,令新皇对宁国府满意不已:果然有眼色。 这个时候,贾蓉背着林昡跑了过来。林昡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过来就挥了挥手,高声的喊贾孜:“娘,快来,蹴鞠,蹴鞠。” 贾蓉将林昡放到地上,随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姑祖母,听昡小叔叔说你蹴鞠很厉害的。怎么样,我们来一局吧?” 贾孜挑了挑眉毛,打量了贾蓉一番,还没等说话,就听到了贾蓉接下来的话。 “姑祖母,”贾蓉笑得灿烂:“你可别瞧不起人。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呢!”这段日子,贾蓉过得是前所未有的充实,虽然人黑了一些,可是却比贾孜第一次见他时灿烂了不少。 贾孜笑着问道:“都有谁呀?”其实,对于贾蓉与贾蔷这段日子的习武的事,贾孜还是知道的:毕竟,他们的功夫教席还是她给找的。 “我和贾蔷呗!”贾蓉笑眯眯的道:“姑祖母可以随便找帮手的。”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她怎么有一种被鄙视了的感觉? 林海宠溺的看着贾孜,满脸笑容,却是没有说话。 林昡抱着贾孜的腿,仰着脸一脸笑容的道:“娘,快去,快去,把蓉儿c蔷儿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贾孜笑着捏了捏林昡的脸,笑眯眯的问道:“你给我老实交待,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有什么好处?” 林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林海,话却是对着贾孜说的:“哎呀,娘,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走。”贾孜笑着站了起来,拉住林昡的手,对着贾蓉笑道:“我们蹴鞠去。” 贾孜带着林晖,在林海c林昡c林黛玉c贾敬c贾惜春等几人的关注下,与贾蓉贾蔷兄弟玩了一场蹴鞠。 在几个人结束了一场蹴鞠,在场边休息的时候,贾孜一直等着的荣国府那边的人,终于来请贾敬这个族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甩债计&分家产 当贾孜以及在宁国府的一众人等赶到荣庆堂贾母那里的时候, 荣庆堂里已经闹翻了天。除了贾赦一家子以外,贾政一家子也都在。就连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贾环c贾琮c贾兰都到了,更别提向来就围着贾母打转的李纨c贾探春等人了。而尤二姐和尤三姐也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了贾母的身边,至于向来围着贾母奉承的薛宝钗和王熙凤却并没有出现。当然,这也并不奇怪:尤二姐和尤三姐现在起码也可以算做是贾家的人, 而薛宝钗和王熙凤却不过是寄居在府上的亲戚罢了。 贾母歪在小榻上, 头上绑着一个紫红色的抹额, 正捶着胸口长嘘短叹的, 一副就快要被贾赦气得背过气去的模样。 而荣庆堂的中央,一个身穿荣国府大丫环服饰的女人面如死灰的跪在那里, 默默的流着泪,旁边散落着一截断发, 断发旁边是一把剪刀。 贾赦一脸怒气的跪在一旁,看到贾孜进来, 还偷偷的眨了下眼睛,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要将一百万两的国库白银的欠债抛给贾政的趋势。 邢夫人同样是一脸愤怒的跪在贾赦的身边,身子微微的有些发抖,似乎是被气坏了,盯着跪在大堂中那个丫环的目光,就好像要将她给活活的撕成两半一般。 贾迎春低眉顺眼的跪在邢夫人的旁边,眼底带着浓浓的不安。刚刚发生在荣庆堂里的事情,令她的心里现在还极度的恐惧。她怎么也想不到, 为了一个婢女, 她叫了十年祖母的那个人, 竟然会狠心不要自己的儿子。而她的父亲也像是铁了心一般,非得要纳贾母身边那个姿色并不出众的鸳鸯为通房不可。母子两个谁也不肯退一步,急怒之下,刚刚贾赦已经提到了分家的事,贾母竟然也没有拒绝。 贾迎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心里自然是害怕的。然而,一看到贾孜跟着贾敬一起过来了,她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贾琏抱着女儿大姐儿,现在已经取名叫贾薇了。贾琏抱着女儿站在一旁,完全无视正吵闹不休的众人,只是轻声的哄着女儿,一副标准的好父亲模样。当然,对于贾赦的“预谋”,他是早就知道内情的,所以,现在才是一副毫不关心的轻松模样:爵位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呢——等这爵位传到他的手里,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三品将军罢了:这京城里掉下块招牌来,都能砸到十个八个的,哪有什么意思呢?银子和小命更加重要,不是吗? 贾政一家人围在贾母的身边,不知道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嘘寒问暖,低声的劝慰着贾母,时而看向面对贾赦一家时都是一副横眉怒目的指责模样。只有王夫人眼角不时滑过的光芒,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贾宝玉窝在贾母的身边,眼睛瞟来瞟去的,一会儿看看这段时间调养得越来越水灵的贾迎春,一会又看看向来温柔如水的尤二姐以及看似泼辣c实则爽直的尤三姐,偶尔还得想一想并不在这里的王熙凤和薛宝钗,甚至还得在心里抱怨一下林黛玉和史湘云都没有留在这里陪他玩,眼睛和心里都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贾孜和林海进来的时候,贾宝玉就是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他的本能告诉他,贾孜和林海都不喜欢他,不会如荣国府的人一样惯着他,他躲在贾母的身边会更安全。 然而,接下来他又看到林黛玉跟着贾孜进来。一看到林黛玉,贾宝玉的眼前顿时就是一亮:“林妹妹来了。”贾宝玉说着,竟不再顾及对贾孜和林海的畏惧,直接站了起来,想凑到林黛玉的身边去,和林黛玉好好的说一说话。 林晖想也不想的直接挪了一下,将林黛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威胁般的朝贾宝玉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贾宝玉的嫌弃与厌恶。 看到林晖挥舞着的拳头,贾宝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之前与林晖打的那一架,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身上疼痛不已。因此,看到林晖朝着他挥拳的样子,贾宝玉下意识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并不由自主的朝尤二姐的身后躲了躲。 看着贾宝玉直接就往女孩子身后躲的模样,林晖对贾宝玉更加的鄙视了:遇到屁大点儿事就往女人身后躲,算什么男人?真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林晖的心里嫌弃的想着。 林昡则更加直接的朝贾宝玉做了一个鬼脸,接着便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一脸戒备的盯着贾宝玉,一副随时可以与贾宝玉再打一架的模样:反正与贾宝玉打架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他也不介意再教训贾宝玉一顿——林海早就教过他了:身为小小男子汉,他要保护好自己家的女人,也就是母亲贾孜以及姐姐林黛玉。 尤三姐看到贾宝玉畏缩的样子,心里嫌弃,可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想要替贾宝玉出头的表情。只不过,一看到站在林晖身旁的贾孜,尤三姐不由自己的抚上了自己的脸:在刑部大牢里待的那段时间,令尤三姐对贾孜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因此,看到令贾宝玉害怕的原因竟然是贾孜母子,尤三姐自然也退缩了。所以,尤三姐也不由自主的朝自己姐姐的方向躲了躲,以寻求尤二姐的掩护——以尤二姐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无论是贾孜,还是林海,亦或者是林晖,都会对尤二姐心软的。因此,躲在尤二姐身后准没错:没看到那王熙凤的前夫贾琏一看到尤二姐就走不动道吗?尤三姐的心里如是认为。 贾孜自然是看到了被贾宝玉和尤三姐推在最前面的尤二姐,也看到了尤二姐不时偷偷的瞟向抱着女儿的贾琏的目光,同时也注意到了尤二姐那微微有些羞涩的模样。贾孜挑了挑眉毛,胳膊肘轻轻的拐了拐林海,同时朝正对着自己傻笑的贾琏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察觉到贾孜的动作,林海不解的看了贾孜一眼,接着又顺着贾孜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贾琏那副傻笑的模样。 贾琏被贾孜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弄得一愣,完全不知道贾孜为什么要对他露出那么古怪的笑容。贾琏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女儿也没尿在他的身上。难道是他的脸被女儿给抹脏了?贾琏下意识的蹭了蹭自己的脸:没办法,贾孜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实在是令人太不安了。 贾琏的女儿倒是没察觉到自己老爹内心的不安,反而直接一巴掌拍到贾琏的脸上,同时又朝贾孜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虽然荣庆堂中每个人的戏都不少,可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而贾母听到贾宝玉叫林黛玉的时候,就知道贾敬已经过来了,而且贾孜一家子也跟着贾敬一起过来了。 看到贾敬和贾孜都来了,贾母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贾敬几乎可以说是看着贾赦长大的,又是贾氏一族的族长,贾母自然希望贾敬能够约束一下贾赦,让他不要再闹了。至于贾孜,向来就与贾赦的关系好,如果她能帮着她劝一下贾赦的话,贾赦一定会听她的话的。 “阿孜,”心里打着让贾孜劝贾赦的主意,贾母颤颤悠悠的朝贾孜伸出了手:“你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婶婶就要被这逆子给气死了。” 一听到这话,还没等贾孜有反应,贾赦马上就不干了:“母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子不过是向你讨要一个婢女罢了,你不疼儿子不给就算了,何至于非得往儿子身子泼脏水啊?这逆子的罪名儿子可是承担不起的。” 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被自己的母亲冠上“逆子”两个字,这一生都会被毁了。贾赦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就把这个大黑锅背到自己的身上;就是贾孜c林海c贾敬等人听到贾母开口就指责贾赦是“逆子”,心里都有些不满了:贾母这是要彻底的毁了贾赦吗? “母亲,”一旁的王夫人连忙帮贾母顺气道:“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跟阿孜说。阿孜是您最喜欢的侄女,一定会帮你的。”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得意的看了林海一眼:她就说王家的女人不简单吧?瞧瞧王夫人这话说得,水平多高。万一她要是不帮着贾母教训贾赦的话,是不是就不再是贾母最喜欢的侄女了?虽然她本来也不是贾母最喜欢的侄女。不过,这话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心里不舒服,就好像她是那种不论是非对错的就偏帮坏人的人一般。 “大哥,”贾政开口就训斥贾赦道:“你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到母亲都气成什么样了吗?” 贾赦本来就在等着贾政开口。因此,这会儿一听到贾政开口了,贾赦一个猛子就跳了起来,指着贾政的鼻子怒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正人君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哼,你自己还不是左一个姨娘c又一个通房的往屋子里面拉。呸,你这不要脸的连克死两个男人c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女人都不放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贾赦的这番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乱的荣庆堂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毕竟,尤母的事当初可是令荣国府贾家颜面尽失的。荣国府就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提起这件事。 贾母每次一想到自己放在手心上疼着宠着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被人那般设计陷害,甚至差一点就丢了官职,心里就愤恨不已。因此,荣国府里的人也从不敢当着贾母的面提起尤母和贾政的事。就是尤母自己,也很少会如之前她只是贾珍的岳母时那般凑到贾母面前献殷勤。只是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尤二姐和尤三姐到贾母面前奉承,这才渐渐的平息了贾母的怒气。然而,尤母和贾政的事,却一直都是贾母心中的禁忌,根本不容任何人触碰。 这一次,贾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贾宝玉c林黛玉等一众小辈在,竟然如此大大咧咧的提起这件事,贾母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更何况,贾赦看似怒意冲冲的话,却直接透露给贾母一个信息:尤母可是极为不详之人,她的年纪不大,可是却已经接连克死了两个男人,那么贾政 因此,听到贾赦的话后,贾母的心不淡定了,对尤母也起了杀机:不论怎么样,她不能让尤母祸害了自己的儿子。 至于贾政那边,贾母倒是不在意: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凭荣国府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贾政又怎么可能专情于尤母呢?当初的吴氏和孟氏,贾政那么宠爱她们,后来她们死了,贾政不是照样很快就忘了她们? 只不过,这件事,她还是得好好的谋划一下:本来,赖嬷嬷是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然而,贾珍的死却直接导致了赖家的覆灭,导致她现在很多事都不好处理。现在鸳鸯也被贾赦给弄得伤心了,她应该要利用谁才好呢?贾母闭着眼睛,在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样悄无声息的除掉尤母。 “你你”贾政满脸通红的指着贾赦,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贾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揭破了他的丑事,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丢脸。 尤二姐和尤三姐也是羞得满脸通红,因为贾赦话里的拖油瓶指的就是她们两个。尤二姐还好说,尤三姐却是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指着贾赦的鼻子就是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你这个老不修的混蛋,谁是拖油瓶?你才是带着一群拖油瓶c专门克死老婆的丧门星。” 其实,尤二姐和尤三姐不只一次的听那些嘴碎的下人们暗地里议论过尤母和贾政的事。然而,尤三姐向来泼辣,又被惯坏了,听到这样的话,自然的就直接骂了回去,甚至有的时候也会直接动手。因此,这次一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顿时就回骂了回去。只不过,她忘了,贾赦就算是再不得宠,好歹也是荣国府的主人,不是她能开口责骂的。因此,尤三姐对着贾赦耍脾气,得罪的可不只是贾赦一个人。 “你这小蹄子骂谁呢,”听到贾赦被骂,邢夫人可就不干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没大没小c有娘生没娘教的小蹄子,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子了” 尤二姐一把拉住要往邢夫人那边冲的尤三姐,低声的劝道:“三姐,你冷静一点。”尤二姐倒是比尤三姐聪明一些。她知道,对于府里一部分在主子面前不得脸的下人,尤三姐骂也就骂了,打也就打样了,谁也不能把尤三姐怎么样。就算有的时候,尤三姐得罪的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尤二姐也可以从旁调节,说上几句好话,再假意训斥尤三姐几句,就能将人给哄好。可是贾赦的情形却是不同的:贾赦是府里的老爷,就算他现在张罗着要分家,要离开荣国府,可他毕竟还是荣国府真正的主人,不是她们姐妹二人得罪得起的。 贾宝玉低声的嘟囔道:“尤二姐和尤三姐都是极好的姑娘,不是拖油瓶。”只不过,在这样吵闹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嘟囔声。 贾孜一边示意贾迎春安抚好邢夫人,一边挑了挑眉毛,看了王夫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二堂嫂,自己家的狗最好的拴好了,别放出来到处咬人。” “你”尤三姐的愤怒在接触到贾孜冰冷的眼神时彻底的消失了:上一次在宁国府门口发生的事,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她可不敢再惹贾孜了,万一贾孜火了,再给她一鞭子怎么办?她可不觉得贾孜会因她现在荣国府姑娘的身份而对她讲什么情面。因此,尤三姐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骂贾孜:“你才是狗呢!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贾孜这么直白将她们姐妹二人比作是狗,尤二姐自然也是不愿意听到的。然而,王夫人却是非常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的:她们姓尤的本来就是不知羞耻的赖进荣国府的赖皮狗。只不过,王夫人习惯了那副做作的慈眉善目模样,自然不会应承贾孜的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尤氏姐妹一眼。 而另一边,贾赦与贾政已经吵了起来,争吵的内容无非是互相嫌弃c互相诋毁罢了。贾母对于兄弟二人的吵闹不休自然十分的头疼,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而贾孜c林海c贾敬等人则是兴冲冲的在一旁看戏。至于说劝架和分家的事,还是等着他们再次想起他们的时候再说吧。 就在贾孜的心里幻想着贾赦与贾政大打出手的场面时,贾母揉了半天的胸口,也终于想起了贾孜和贾敬:“阿孜,敬儿,你们快管一管赦儿吧?这府里的脸面,可都要让他丢尽了。” 直到贾母的哭诉完了,贾赦才将手一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不过是向你讨要一个丫环做通房罢了,何至于就丢了府里的脸面那么严重。再说了,儿子就算再怎么样,也没有”贾赦说着,将目光转向一旁正痴痴的盯着林晖身后的林黛玉的贾宝玉。显然,贾赦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也没有贾宝玉丢脸丢得厉害。 “你给我闭嘴。”贾母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对着贾赦就砸了过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逆子打得是什么鬼主意吗?哼,你不过就是惦记我私库里的那点东西罢了。我明着告诉你们吧,我私库里的东西,谁都想别打主意。等我死了,那些东西可都是留给宝玉的。” 贾琏嘲讽的勾起了嘴角:这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早就已经免疫了。 而王夫人的眼神闪了一下,从贾孜的角度,不难看出她眼角无意间流露的小心掩饰的得意。 只有贾宝玉扑到贾母的身边,抱着贾母的胳膊,撒娇道:“老祖宗,宝玉不要你的东西,宝玉要老祖宗好好的,长命百岁,永永远远的陪着宝玉。” 林海不由自主的看了贾孜一眼,眨了眨眼睛,一副“怪不得他最得宠”的模样。 贾孜回了林海一个“你不觉得他这个年纪,做这样的动作c说这样的话很恶心吗”的眼神。 当然,其他人,尤其是贾母,却不会觉得贾宝玉这样的表情和动作有丝毫的恶心。相反,贾宝玉毫不做作的动作与话语令贾母的心里觉得很舒服:她果然没有错疼贾宝玉,只有贾宝玉对她是真心的。 “宝玉乖,”贾母摸了摸贾宝玉的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好,老祖宗好好的,永永远远的陪着宝玉。” 贾赦看着贾母和贾宝玉那副祖母慈子孙孝的模样,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假意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因此,他们还是先说正事吧。然后,他们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吧! 听到贾赦的咳嗽声,贾母含怒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贾赦,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赦儿,你” “大哥,”贾政给贾母顺了顺气,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难道真的非要搅和得家宅不宁才甘心吗?” “你才是搅和呢!”贾赦指着贾政的鼻子怒骂道:“我不过就是跟母亲要一个丫头当通房罢了,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装好人吗?我呸,说,是不是你和那不知好歹的死奴婢有一腿?我说怎么母亲这边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你马上就能知道呢,原来你早在母亲这里安插了眼线。我早就说你这人假正经了,果然没说错你。” 贾政羞得满脸通红,指着贾赦直跳脚:“你胡说八道。我我怎么会那么无耻,怎么会将手伸出母亲的房里来?”贾政很明白贾赦的意思,无非是说他早就惦记上了贾母的私库与荣国府,所以才会利用贾母身边的心腹大丫环鸳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事,贾政自然是要赶紧撇清的。可是,面对着贾赦胡搅蛮缠的样子,贾政竟然连一句话都说得嗑嗑巴巴的。 贾母被贾赦的话气得直哆嗦:“政儿懂事又纯孝,哪像你这个逆子这般,除了惹我生气以外,什么都不会。” “母亲这话儿子可就不敢认了。”贾赦连忙反驳道:“就算母亲更宠爱弟弟,也不能这般往死路上逼儿子啊!”贾赦这话就是在指贾母偏心了。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也是够贾母受的了。 “大哥,”贾政马上就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母亲说话呢?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的把母亲交给你照顾?”贾政看着贾赦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明明是你自己不争气,才得不到母亲的宠爱,所以才会深深的嫉妒我,处心积虑的要将我给赶出去。 听到这里,贾母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你这逆子要想把政儿和宝玉赶出去,就连我一块赶出去吧!要是落到你这逆子的手里,我还有活路吗?国公爷啊,你怎么选了这么个继承人啊,现在你的继承人要把我和你的儿子c孙子一起赶出去了” 在贾孜等人过来之前,贾赦就已经大吵大闹的说是要分家了。由于贾赦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正常情况下,若是荣国府分家的话,应该是把贾政分出去,而贾宝玉自然也应该要跟着贾政一起离开。这是贾母所不能接受。因此,贾母这才哭诉着说贾赦要把贾政以及贾宝玉一起赶出门去。 当然,贾母或许本来没那个意思,可是她的话里却无意的透露出一个讯息:在她看来,贾代善选错了袭爵者。 贾赦怒气冲冲的脱口而出道:“既然母亲觉得父亲选错了继承人,那这个爵位我也让给二弟,这样总行了吧?”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贾赦的心里一阵轻松,接着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直接转向了贾敬:“敬大哥哥,你是族长,麻烦你帮我和二弟主持一下分家的事。” “赦儿,你你在胡说什么?”贾母也被贾赦突然要将爵位让给贾政的话给吓坏了,她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纵然心里偏宠着贾政和二房,可她的心里还是希望贾家能够和和睦睦的。然而,她怎么都想不到,贾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她一直认为贾政更加符合她对荣国府继承人的要求,可是她根本没想过真的要将爵位从贾赦的手里夺过来交给贾政。 贾赦不理会贾母,直接面向林海:“既然孜妹夫也过来了,那我就顺便问问吧,这个让爵的事,我应该要怎么做?省得人家觉得我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贾赦说着,还鄙视的看了依然处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的贾政一家一眼。 林海点了点头,想也不想的就跟贾赦讲了让爵需要做的事情。 直到林海给贾赦讲完,贾政一家子也没反应过来。而贾敬假意再次询问了贾赦c确定贾赦的心意后,就直接开始给荣国府主持了分家。 为了补偿贾赦,贾敬也不客气,除了贾赦做为袭爵的嫡长子应该分到的那一部分外,又额外的将一部分就属于贾政的财产也分给了贾赦——你贾政连自己哥哥的爵位都抢了,总得要付出一点代价吧? 当然,做为荣国府里难得的精明人,王夫人还是很担心贾赦拿走了财物却反悔不让爵的事的。只不过,她这话刚一说出来就被贾母和贾政同时给骂了。 最后,贾赦得意洋洋的带着荣国府八成的财物离开了荣正堂,并和贾敬c贾孜等人一起回到了宁国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分家谋&荒唐意 看着坐在桌子旁吃得满脸红光的贾赦, 贾孜好笑的踢了贾赦一脚:“我说,你刚刚才被人踹出了荣国府,甚至连祖传的爵位都搞丢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稍微表现得伤心难过一点吗?” 贾赦的一只脚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笑眯眯的说道:“我很伤心很难过啊, 所以才找点事转移注意力啊。要不然的话, 我岂不是更难受吗?你以为这么吃, 我的肚子很舒服吗?”贾赦说着, 还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饱嗝,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贾孜。 看着贾赦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贾孜配合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脸调侃的笑容:“原来你找的事就是大吃特吃啊。别说, 这种化解伤心难过的方法还真是挺特别的。我还以为你找的事是又看上了哪个丫环,想要拉到房里当通房呢!”其实, 在荣庆堂的时候,贾孜就已经看出来了:贾赦并不是真的看上了鸳鸯,他只不过是拿鸳鸯的事当作分家的借口罢了。 “快别提这个了,”贾赦摆了摆手,一脸不悦的样子:“那个瞎了眼睛的贱婢不识抬举,竟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宁愿去当姑子都不愿意给老子当通房,还弄得老子跟杀人放火c刨了她家祖坟似的,真是丧气。哼, 也不看看他家老爷我是什么样的人” 贾孜与林海对视了一眼, 笑眯眯的听着贾赦自吹自擂的夸着自己是如何的英俊潇洒c风流倜傥, 迷得府里多少小丫环c他院子里多少的通房侍婢神魂颠倒c如痴如醉的。直到贾赦的自吹自擂告一段落,贾孜才撑着下巴,调侃的问道:“话说,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鸳鸯了吧?” “美得她。”贾赦掐着腰,一副嫌弃的模样:“老子就是瞎了眼睛,这辈子都没有女人,也不会看上她。你也不看看她那满脸麻子的模样,真睡她床上,老子还怕半夜做恶梦呢。” 贾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鸳鸯的身形相貌。如果忽略了鹅蛋脸庞上那零星的几点雀斑不计的话,其实,鸳鸯的相貌和身段都还是不错的。毕竟,以贾母的一贯性情来说,如果鸳鸯一点姿色都没有的话,她也不可能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贴身侍候:比如贾宝玉身边的那个叫袭人的丫环,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虽说当初贾母以贾宝玉身边没有妥贴人侍候为由,将原本是自己身边丫环的袭人给了贾宝玉。然而,贾孜却极度怀疑,贾母将袭人赐给贾宝玉的原因是袭人长得实在太平庸了,性格也不讨喜,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而将袭人赐给贾宝玉,一方面可以维持自己慈眉善目的形象,完美的掩饰发现自己将袭人调走的真实原因;另一方面,袭人毕竟是她调·教出来的,将袭人赐给贾宝玉,又可以显示出她对贾宝玉的关爱与重视。 同时,由于袭人长得太过平庸,没有丝毫出色的地方,她也不用担心贾宝玉会被袭人勾引——贾宝玉是在众女孩子的围绕与宠溺中长大的,他的身边有太多出色的女孩子了。以贾宝玉的眼光,是怎么也不可能看上袭人那种要模样没模样c要身段没身段c要情趣没情趣的奴婢的。因此,贾母当初便毫不犹豫的将她并不喜欢的袭人踢给了贾宝玉——当然,袭人也并没有令贾母失望。她将贾宝玉照顾得很好,贾宝玉对她也很是信任。 然而,鸳鸯与袭人却是完全不同的。鸳鸯是贾母面前的第一红人,是贾母的左右手,掌握着贾母私库的钥匙,手里有贾母私库里物品的清单,也知晓这几年来贾母做的一切缺德事。因此,贾母自然是不可能将鸳鸯给贾赦:否则的话,她就是亲手将自己的私库以及把柄送到贾赦的手里。 而贾赦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向贾母讨要鸳鸯来当自己的通房,借此让自己与荣国府分家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 只不过,贾母的拒绝是在贾赦的料想之。,可鸳鸯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口的拒绝了他,并当众削发明志,说什么宁愿出家当尼姑也不愿给贾赦当通房。这令贾赦深深的觉得颜面受损。因此,一提到鸳鸯,贾赦就恨得牙根痒痒。 “别说得那么难听,”贾孜挑了挑眉毛,笑眯眯的说道:“其实,那个鸳鸯长得也算不错,不过就是脸上有几点雀斑罢了,哪至于像你说得满脸麻子啊!”贾孜转向林海,晃了晃林海的胳膊,调侃着说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那个鸳鸯是不是长得还算可以?” 林海愣了一下,心说:“什么鸳鸯,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海与贾母都是极少见面的,自然更加不可能去注意贾母身边的丫环长得是什么样的。 “就是婶婶身边的那个贴身大丫环啊!”贾孜想了想,进一步解释道:“对了,就是之前跪在荣庆堂正堂中间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那个,一脸委屈的那个,拿着剪刀好像要自杀的那个”看到林海还是没反应过来,贾孜连忙进一步的给林海解释着。 林海摇了摇头,诚实的说道:“我没注意。” “嘻嘻,”贾赦一脸坏笑的样子:“阿孜,你这么说,是想让孜妹夫怎么回答啊?难道你想让他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看了别的女人,并评价一番别的女人长得如何?” 今天分家的事进行的十分顺利,贾赦的心情自然十分的好:虽然他将爵位让给了贾政,也离开也荣国府,不过他却是完美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成功的将一百万两的国库欠银甩给了贾政。 想到贾政听到自己要将爵位让给他时,眼底那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吃惊与欢喜,贾赦的心里就暗暗的有些期待:真希望贾政刚刚承袭了爵位,新皇就下命令要收回国库的欠银,看看到时候贾政的脸色会是何等的好看? 只要一想到届时贾政那难看的脸色,贾赦想想就打算大笑三声,再烫上一壶小酒,唱段小曲,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与开心。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倒是贾赦觉得有些犹豫的:他到底要不要找人在外面放上一点的风声,说贾政从他的手里硬生生的抢走了荣国府祖传的爵位?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贾赦倒是真的很想这么做,他真的很想在京城所有人的面前狠狠的撕下贾政虚伪无耻的真面目。 “他敢?”听到贾赦调侃的话,贾敬立马将眉毛一立:“他看别人试试?” 贾孜得意的朝林海挑了挑眉毛,一副“看到没有,我可是有大哥撑腰的人,你要是敢看别人你就惨了”的模样。 “你知道的,”林海笑着朝贾孜眨了眨眼睛,温柔的笑道:“我从来不会看别人的。”林海在扬州做巡盐御史的时候,为了笼络林海,很多扬州富商都给林海送过美女或者歌姬。只不过,林海却从来都没有收下过那些女人,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将人给送了回去。 “哎哟喂,”贾赦怪叫着调侃道:“这可真是酸死人了。这冷得我呀” 贾孜踢了贾赦的椅子一脚,嘴角微微的勾起:“你冷呀,那要不要我去给你拿几床厚被子来,直接把你给裹起来给抬回去?”贾孜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威胁,一副“贾赦只要敢点头,她马上就去把家里的所有被子全都给拿来,将贾赦裹成粽子抬回去”的模样:林海就是酸,也只能是她自己说,别人谁不能说。 “不用,不用,”贾赦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一副讨好的模样:“我说着玩儿呢。阿孜,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在宁国府吃过了晚饭后,贾孜和林海便带着三个孩子以及舍不得林黛玉的贾惜春一起回了家。安顿好四个孩子后,贾孜和林海才有独处的时间。 “说,”贾孜趴在林海的身上,拉着林海的衣襟,假意威胁的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怎么了?”林海一手揽着贾孜的腰,一手枕在脑后,一副极为随意的样子:“什么什么事没告诉你?” 贾孜捏了捏林海的下巴:“你还想骗我?赦赦闹着要分家,你为什么一下子就猜出原因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在宁国府的时候,贾孜就觉得不对劲:她都没猜出来贾赦突然间闹着要分家的原因,而且她看贾敬的表情,一开始应该也是没猜出来的;可是林海却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贾孜左思右想,怎么样都觉得不对劲:这应该不只是宁国府还了国库欠银的原因,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她的知道的原因。 “这个我一会儿再跟你说。”林海快速的在贾孜的唇上亲了一下,才不解的问道:“对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不是说是赦赦打算要分家的吗?可是我们到荣国府的时候,听到的怎么是赦赦要纳那个叫鸳鸯的丫环呢?”林海自然是不能理解贾母竟然会因为一个丫环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的作法:至少在林海的眼中,贾母可不像是那种待奴才视如己出的人。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啊?”贾孜随意的摆弄着林海的衣襟,打了个哈欠:“赦赦利用了那个丫环呗。赦赦的心里清楚,鸳鸯是婶婶最倚重的大丫环,她是绝对不可能把鸳鸯给他的。因此,赦赦便利用了这件事,说是要纳鸳鸯为通房,从而顺利的分了家。” 林海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接着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赦赦是假装要纳那个丫环的?”林海还是有些不大明白:贾赦这么做未免太绕了吧?万一贾母若是同意将鸳鸯送给他呢?他的计划不就彻底失败了吗? “对呀。”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鸳鸯是婶婶的心腹,手里捏着婶婶的私库钥匙,婶婶自然不可能把她给赦赦。赦赦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做的。不过,以婶婶一贯德行,”贾孜摸了摸下巴,轻声的道:“她应该先把事情交给鸳鸯自己决定,并且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这件事事关你的终身幸福,你自己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可实际上呢,鸳鸯敢答应试试?” 看着贾孜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就好像她真的在现场见到了事情的经过一般,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脸,笑着亲吻着贾孜的唇角。 贾孜一把推开林海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况且,那个鸳鸯虽然是下人,可是却一直在婶婶的身边侍候着,眼光可是高得很呢:根本不可能会看上赦赦一个又老又不得宠的糟老头子是。对了,你知道荣国府的四大丫环吗?” “什么四大丫环?” 贾孜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就是婶婶身边的鸳鸯c王氏身边的金钏c小王氏” “小王氏?”林海一脸的不解:“她不是已经被琏儿休了吗?怎么她的丫环”林海实在不明白,王熙凤明明已经被贾琏休了,那么她的丫环又怎么可能算是荣国府的丫环呢?该不会现在王熙凤那边的下人还在领着荣国府的月钱吧? 贾孜撇了撇嘴:“我指的是她被琏儿休掉之前的事。” 林海点了点头,笑道:“我忘了。你接着说,还有谁?” “小王氏身边的平儿,”贾孜一脸嫌弃的模样:“还有就是贾宝玉身边的袭人。这四个人号称荣国府的四大丫环,在府里的地位超然,比一般的小主子,比如迎春c探春,贾环c贾琮c贾兰等人,都要强上很多,可以说在荣国府里是横着走的。家里的其他下人们不把迎春c贾兰等人当成一回事,可是却不敢无视她们四个的存在。那些下人们哪个见了她们几个不是一口一个鸳鸯姐c平儿姐的叫着。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竟然也敢答应,一副忘了自己是谁的模样。” 林海愣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荣国府竟然没规矩到这种地步:府里的下人,地位比主子都还要高。就算贾迎春c贾探春c贾环c贾琮是庶出,可到底也是府里的主子;更何况,贾兰还是贾政的嫡长子贾珠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是贾政一房的承重孙 “荣国府向来就是这样的。”看出了林海心里的疑惑,贾孜轻轻的咬了下林海的嘴唇,解释道:“长辈身边侍候的人,比小辈主子的地位还要高。”其实,贾孜对于荣国府这样荒谬的规矩是十分不屑的:将一个奴才的地位捧得比主子还要高,让一个奴才把自家的小主子给踩在脚下,难道荣国府就很有脸面吗? “没规没矩。”林海撇了撇嘴,直接总结道:“难怪当年贾代善老将军赫赫威名,圣宠在身,乃是上皇身边的第一红人。可是现在才短短十几年的功夫,荣国府就没落成这个样子了。” 贾孜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跟林海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伸手捧着林海的脸,轻声的问道:“现在,是不是该你说了?” 林海想也不想的轻吻着贾孜的唇,意乱情迷的说道:“说什么?” “我跟你说正事呢。”贾孜一把推开林海的脸,双手攀着林海的肩膀,微微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你之前说过,关于你为什么会一下子就猜到赦赦要跟荣国府分家是因为他不想承担荣国府欠国库银子的原因,你会告诉给我的。” 听到贾孜的说法,林海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按你的说法,赦赦好像是个欠债不还的阴谋家一样。”当然,在林海的看来,贾赦的脑子还真的够不上是阴谋家,顶多算是赖账的罢了。 “他本来就是。”贾孜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接着又看着林海追问道:“这回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林海笑了笑,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脸颊:“你知道上皇前两天想出了一个什么主意吗?” “他又出妖蛾子了?”贾孜眨了眨眼睛,兴致明显更加的高昂了,甚至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兴奋:“快说说看,他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显然,贾孜对林海所说的事十分的感兴趣。 轻轻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林海温柔的笑道:“上皇前几天突发感慨,称宫中的各位太妃们皆已入宫多年,她们的家人一定特别想念她们,所以”说到这里,林海卖关子一般的停住了接下来的话。他自然不担心贾孜会将他们二人的话传出去:贾孜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所以?”贾孜歪着脑袋看着林海,眨了眨眼睛,抓住林海的衣襟,一脸吃惊的道:“他该不会是要将宫中所有太妃的父母兄弟都接到宫中,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吧?那他可真是”贾孜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说出上皇疯了这种话来。当然,在贾孜的心里,已经认定上皇真的是已经疯了,所以才会发出太妃们的家人一定特别想念她们这样的感慨来。 林海拥着贾孜翻了个身,凑到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差不多吧。上皇应该很快就会下旨,允许京中贵亲们建造省亲别墅,然后向上请旨,接宫中的贵人们出宫短暂团聚。” “你说什么?”贾孜睁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她怎么也想不到,上皇竟然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让宫中的贵人们回家省亲。 这种事说得好听一点是上皇体恤自己的妃子们的思家之情。可实际上呢,根本就是上皇因为身体原因被迫退位,之后又发现自己的继任者并不如他所承诺的一般对他言听计从而想方设法的泄私愤——用国库的银子来泄愤。 所有人都知道,接驾这件事,历来就是最烧银子的事情之一。 上皇执政多年,曾数次下过江南。每次出行,除了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还都要重新修建行宫,建造接驾园林,黄金白银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可最终剩下的却是一堆荒废的园子,以及越来越空虚的国库。 因此,上皇的几次南巡之旅,在他自己的眼里是十分圆满顺利c令人津津乐道的。可是对于本就因为连年的战争而空虚的国库,以及他经过地方的百姓来说,却不啻为一场灾难。 然而,现在的上皇身子不好,自然是不能再下江南了。可贾孜怎么也想不到,上皇自己不能再祸害国库的银子了,便推出了自己的女人,让自己的女人去折腾国库的银子。 京中的各大家族中,家中有女子在京中当贵人的实在不是少数。贾孜完全明白那些宫中贵人们所在的家族收到上皇这样的旨意后,必然都要修建所谓的省亲别墅,然后请旨,将自家的闺女接回来团聚。而且,京中贵族向来攀比成风,所建的省亲别墅必然建得一座比一座奢华。这样一来,对于本就不充裕的国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轻轻的吻落在贾孜的眼皮上,林海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脸,笑道:“我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惊讶。毕竟,宫妃省亲的事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贾孜扁了扁嘴:“这可不是谁都没听说过的事情嘛。唉,这下子京城又要大乱了。”身为京畿大营的节度使,贾孜在替国库的银子担心后,马上又想到了安全的问题。虽然京城的治安看似与贾孜的关系不大,可是贾孜却知道,无论是修建省亲别墅,还是宫中贵人出行,必然会引起很大的混乱。弄不好,她的京畿大营到时候都得跟五城兵马司一起出动,去帮忙维护京中的治安。 “其实,”林海凑到贾孜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这件事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想。”一开始的时候,林海也与贾孜有同样的担心。只不过,在跟新皇商量过一番后,林海也突然惊觉:这件事虽然听起来荒唐,可却也是充盈国库的机会。然而,这件事新皇不好自己出面,所以才找了林海商量。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海才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贾孜疑惑的看着林海:“什么?” “贵妃省亲的前提是,”林海温柔的笑道:“其娘家在京中是有省亲别墅的。而建造省亲别墅可是需要大兴土木的。” 贾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你怎么突然变”在贾孜凌厉的目光中,林海的话顿了一下,接着才笑着说道:“你想一想啊,京中的世族们都要修建省亲别墅,必然会引起石料c木材等价格的猛涨。那么”林海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应该明白的”的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贾孜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他们都修建省亲别墅,石料c木材的价格猛涨,国库的银子岂不是花得更快了?” 林海被贾孜的话弄得愣了一下,不解的道:“这跟国库有什么关系?” “不是修建接驾的省亲别墅吗?”贾孜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道:“难道修建省亲别墅不用花银子吗?” 林海终于明白贾孜的意思了,不禁好笑的咬了一下贾孜的唇:“省亲别墅虽然也是接驾,可修建省亲别墅的钱,却是要那些家族们自己掏腰包的。”林海怎么也没想到,贾孜竟然会直接将事情想到国库上去,不由觉得十分的好笑。 “啊?”贾孜睁大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些宫妃们虽然是上皇的女人,可却不是上皇本人:她们要省亲,自然是不能让国库掏银子的。 “终于明白啦?”林海轻轻的捏了捏贾孜的脸,调侃的说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国库上面去的?” 贾孜朝林海做了个鬼脸:“不许笑话我。你接着说。”听到林海说太妃省亲,需要其所在的家族自己掏银子修建省亲别墅,贾孜就已经明白了林海猜测贾赦要让爵的事跟荣国府的国库欠银有关的原因。只是,对林海的猜测,贾孜不禁觉得有些想笑:贾赦上哪打听上皇的心意去?那老小子明显就是在贾母那里受了气,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才决定要分家让爵的。 “所以,”林海亲吻着贾孜的唇,轻声的低喃道:“荣国府那边肯定也是会修建省亲别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赚库银&官五品 第二天一早, 贾孜就被新皇叫进了宫,并在早朝后直接进了御书房。 看着坐在一旁对自己笑得“和善”的新皇与皇后,贾孜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两只狡猾的狐狸,又想要算计她什么? “贾卿终于来了。”新皇笑着免去了贾孜的请安,接着又转过头看向皇后, 笑着调侃道:“这回皇后可以放心了吧?朕将她放到京畿大营去, 真的不是让她受苦的。” 贾孜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心说:“这狡猾的狐狸, 想说我没心没肺,就明说呗。何必非得这么婉转呢!”当然, 贾孜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番话说出来的。面对当朝两个最高的掌权者,她也只能腹诽几句罢了。 “你又打趣我了。”皇后笑着说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了。我不过是太久没看到阿孜了, 有些想她罢了,哪里有觉得她在京畿大营受苦的意思了?” 皇后与贾孜自幼相识, 关系自然不一般。只不过,贾孜年纪轻轻的就去了战场,皇后就算是想见贾孜都没有办法。而在贾孜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成为了太子妃,身份特殊,被当时的皇后c甄贵妃等人盯着,自然也不能与手握兵权c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势力的贾孜有过多的接触。 “更何况,”皇后将话锋一转, 直接看向贾孜:“阿孜去了京畿大营, 估计都快要乐疯了, 哪里会觉得苦呢!阿孜,我说得对不对?” 贾孜笑着应了下来:“还是皇后娘娘了解微臣。” “其实,”皇后了然的笑了笑,接着才说道:“我也是听说了圣上会召见你,才特意过来的。你也知道,宫里有那位在,我也实在是不好叫你进宫。毕竟,若那位仗着太妃的身份,硬是将你叫过去的话,你也不好拒绝” 皇后说的,自然就是前段时间被上皇册封为贤德太妃的贾元春了。贾元春是上皇宫里的太妃,皇后自然是不需要怕她的。可是贾孜却是不同的:她必须要顾及着贾元春的太妃身份。因此,若是贾元春仗着自己的太妃身份,半路上将贾孜“劫持”到自己的那里的话,贾孜真的是不好拒绝的。况且,贾元春连借口都是现成的:她多年未见姑母,自然十分想念,想请姑母过去她的宫里坐一坐,以慰思念之情。 皇后也正是因为顾及到这一点,所以才不敢轻易的找贾孜进宫,只能在新皇找贾孜进宫的时候,特意跟在新皇的身边,看一看贾孜,与贾孜聊上几句。当然了,也不可否认,进入了京畿大营后,贾孜真的是很忙,忙到根本没有时间陪皇后叙旧情。 贾孜笑眯眯的感谢道:“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体谅啦。”贾孜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也真的很感谢皇后的体贴。 虽然贾孜从不畏惧贾元春,可是对于贾元春,贾孜却是一点都不想接触的:虽然贾母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跟贾孜提过,让贾孜进宫看一看贾元春,可是每次贾孜都以忙c没有时间而拒绝了——贾孜与贾元春虽是姑侄,可是关系却是极为生疏的:贾孜不喜欢贾元春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而贾元春也不喜欢贾孜身上那属于武将的杀伐之气。两个人不过就是面子情罢了。再加上贾元春的母亲出身于王家,贾孜自然更不可能去关心贾元春。 况且,贾孜很清楚贾元春会找她的原因:不过是想利用她京畿大营节度使的身份多拿一点好处罢了,贾孜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呢? 皇后又与贾孜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回了后宫。在皇后离开后,新皇又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林海叫了进来,与林海和贾孜夫妇二人一起商量着暗中收购石料c木材等建筑材料,等着京中各贵族开始建造省亲别墅时再倒卖出去,以赚取差价来补充国库的事。 虽然新皇有利用这次京中各贵族修建省亲别墅而大赚一笔的心思,可他的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由他这当朝天子出面做,他只能找信任的人来做。否则的话,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他可就真是丢尽脸了。难道真的要让人家说,皇上穷疯了,连自己老子后宫妃子的钱都要赚?这样一来,他还怎么做这个皇上啊? 因此,新皇思前想后,又与皇后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将事情交给林海贾孜夫妇:这种事皇后的娘家自然也同新皇一样,是不方便出面的——新皇的岳父和新皇出面,理论上的后果可是一样的。而贾孜,当初她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可是全京城人知道的。那么贾孜名下的商铺做建筑材料的生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到新皇的提议,贾孜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反正她名下的铺子正好有做这种生意的,只不过是多等几天再将手里的东西出手罢了,自然是可以的。同时,贾孜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新皇允诺给她的一成利润:她并不差钱,而且这笔钱可是要补贴给国库的,她又怎么好意思赚取国库的银子呢? 只不过,向来精明的贾孜还是向新皇要了一个承诺:将来林晖兄妹三人的婚事,要由他们夫妻自己作主。 从御书房出来,贾孜假意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看附近无人注意,偷偷的朝林海吐了吐舌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事呢?”也不怪贾孜担心,现在林晖等几人的年纪也渐渐的大了,贾孜真的担心新皇会像他爹似的脑袋一抽,再给林晖或者林黛玉指一门不靠谱的婚事。正好借由此次机会,贾孜直接从新皇那里讨得了自己子女婚事的自主权,这才是真正的成功。 林海看了看贾孜,一脸不解的模样:他不大清楚贾孜向新皇要求将来林晖等三兄妹的婚事由他们自己作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贾孜觉得这些年她过得不幸福吗?可他明明能感觉到贾孜对他的感情呀? 在离开皇宫后,贾孜先是将林海送到了吏部,又去了一下自己名下的铺子,之后才回了家——今天的时间已经过半,她就不去京畿大营了吧。只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敏竟然已经在她的家里等她了。 “你怎么来了?”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贾敏的脸颊,笑道:“莫非是想我了?” “小孜,”贾敏没介意贾孜的调侃,着急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大哥和二哥闹分家的事?”贾敏是今天一早听到这件事的。听到这件事后,贾敏自然心急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贾赦竟然被赶出了荣国府——母亲可真是狠心呀!就算贾赦不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可她也不能狠心的抢了贾赦的爵位,并将贾赦赶出荣国府呀? 因此,贾敏不由自主的跑到了贾孜这里,想向贾孜讨一个主意。 其实,她本来是想先去看看贾赦的。可是,想到贾赦无辜被赶,又被抢走了爵位,心情必然很不好,也很脆弱,贾敏就不大敢过去了:她怕自己看到贾赦可怜兮兮的模样,会受不了。 贾孜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贾敏的手,安抚着贾敏的情绪:“小敏,你冷静一点,别着急,没事的。” 看到贾孜镇定的样子,贾敏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贾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其实,”贾孜笑着说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赦赦因为一些事,而与婶婶和政二堂哥产生了不愉快”贾孜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可是却已经很明显了:贾赦与贾政起了冲突,一怒之下而荣国府分了家。 贾敏愣了一下,接着才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家学的事吗?”贾敏自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冲突就能让贾母狠下心将贾赦赶出荣国府,甚至要将属于贾赦的爵位抢去给贾政。因此,她本能的觉得事情与贾宝玉有关:很有可能是贾母和贾政不满贾赦没帮着贾宝玉打架而找借口将贾赦给赶了出去。 “不是的。”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听说是因为鸳鸯。赦赦想收鸳鸯为通房,可是鸳鸯不愿意。后来,就产生了冲突”在贾敏震惊的眼神中,贾孜接下来的话很好的转移了贾敏的怒火:“然后,政二堂哥说赦赦这么做是在算计婶婶的私库。赦赦自然不服,就与政二堂哥吵了起来。最后闹得实在不可开交,赦赦一怒之下就分了家。” “哼,”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贾敏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好,好一个斯文有礼的读书人啊!他要是没惦记着母亲的私库,又怎么会觉得别人是在惦记着母亲的私库呢?对了,那爵位的事呢?爵位又是怎么一回事?” 贾敏自然也猜出了贾赦要纳鸳鸯为通房的意思。只不过,在她看来,贾政却是更加的可恶的:若贾政没有在算计贾母的私库,为什么一下子就能猜出来贾赦的意思?更何况,贾政不过是个嫡次子,在嫡长子尚在的情况下,他就已经霸占了荣国府的正房,现在又算计上了贾母的私库,难道他真的非要将贾赦逼死才肯罢休? “爵位的事,”贾孜耸了耸肩:“大概就是婶婶觉得叔叔当初选错了继承人,应该选择政二堂哥做为继承人才是。于是,赦赦一怒之下,就冲动的要将爵位让给政二堂哥。所以”贾孜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估计在要将让爵的事说出口的刹那,赦赦就已经后悔。只不过,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他就算是后悔也只能强撑了吧!” 贾孜当然不可能会告诉贾敏,贾赦对让爵的事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要将一百万两的国库欠银甩给贾政——虽然贾孜与贾敏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可是这件事却是事关贾赦的秘密,贾孜自然不能轻易泄露。 贾孜的话说得很巧妙,并没有明着替贾赦说任何一句的好话。然而,她的话却又把贾赦放在了受害者的角度,令人无端的会对贾赦产生同情。 贾敏的拳头紧紧的捏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一回事:“那母亲呢?她竟然也同意了?”贾敏没问贾政,自然是知道贾政的心底里早就认为自己才是荣国府完美的袭爵者c而贾赦根本不配袭承荣国府的爵位了。 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你觉得呢?” 贾敏微微的垂下眼帘。她自然知道,贾母肯定会同意的。只不过,她竟然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贾母能够对贾赦稍微的公平一点。可是,没想到,答案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也别担心,”贾孜勾着贾敏的肩膀,笑着说道:“赦赦真的没事的。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啦,向来心宽得很,很快就会过去的。”贾孜差一点就直接说出贾赦打算将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以缓解自己心里的痛苦。 “小孜,”贾敏握着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我想去看看我大哥,你陪我过去,好不好?”贾敏知道,贾孜和贾赦向来谈得来。因此,有贾孜在,贾赦也能容易哄一些。 贾孜点了点头,抬手捏了捏贾敏的脸:“小敏有命,小的又怎么敢不从命呢?” 贾孜和贾敏赶到贾赦那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宫里来人宣旨。贾赦要让爵给贾政的事,新皇准了;只不过,由于贾赦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袭爵者,而且贾赦也是有儿子的,因此,贾政的爵位只能算是从自己的侄子贾琏那里承袭的。 最终,贾政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爵位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只不过,荣国府的爵位传到他那里,就只剩下了五品的轻骑将军。当然,荣国府的爵位到了贾政手里就是最后一代了,后面贾宝玉不会再承袭下去了。 同时,为了补偿贾琏,新皇也给了贾琏一个官位:五品的工部郎中——正好在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贾政之上。 接了旨后,贾琏便去了宫里谢恩。而贾孜和贾敏则在贾赦那里等着贾琏回来。至于贾政那边,虽然也应该去宫里谢恩,可是贾孜和贾敏却没有在意。当然,对于贾政来说,得到了爵位就是天大的喜事,估计他连贾琏被新皇赐了官都不知道,更加的不会在意荣国府的爵位已经到头了的事的。 很快,贾琏就回来了。而且,正如贾琏所料的一般,贾政压根不知道他也被新皇赐了官。在宫门口,贾政还义正词严的将贾琏一顿训斥,觉得贾琏是因为新皇真的将爵位赐给了他承袭而心有不甘,特意跑到皇宫来胡闹来了,弄得附近来往的人如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令贾琏羞得差一点钻到地缝里。 只不过,得了实职,还是令贾琏觉得开心不已,因贾政的自以为是而带来的不愉快也很快就过去了,重新换上了喜气洋洋的表情。 看到贾琏回来了,贾赦连忙张罗了一桌酒席,给贾琏庆祝一番。等到过几天,贾赦搬了新的房子,再好好的请大家吃一顿,庆祝一下。 看着贾赦贾琏父子喜气洋洋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暗笑新皇缺德:这样一来,贾政可算是丢尽了脸——抢了侄子的爵位,却又沦落到侄子的手下做事,真是颜面扫地呀! 贾孜的心里同情了贾政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转过头陪着贾赦c贾琏与贾敏一起开心了。 看着贾敏关心的叮嘱贾琏应注意的事的模样,贾孜偷偷的踢了贾赦一脚,轻声的问道:“外面的传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孜以为是贾赦知道荣国府分家的事瞒不住,为了维护贾母的形象,不让外人说贾母偏心,这才直接将贾政推向了风口浪尖的。 “什么传言?”贾赦一脸的迷糊:他今天只不过一早上去宫里递了一本让爵的折子罢了,之后就回到了他的院子里,收拾行李,准备着搬离荣国府的事,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就是分家的事啊!”贾孜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直接将之前贾敏告诉给她的事直接告诉给了贾赦,并好奇的问道:“难道风声不是你放出去的吗?” 贾赦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接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拍大腿,开心的大叫道:“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没等老子出手,那假正经就被人撕下了虚伪的面具,真是活该啊,报应啊!哈哈” 贾赦张狂的样子吸引了贾敏和贾琏的注意。 贾琏捂住了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他这老爹,该不会是听到他得了官职,乐疯了吧? “怎么了?”贾敏好奇的看着贾赦:贾赦的样子可不像刚刚被人抢了爵位而难过的模样。 “没事。”贾孜小声的对贾敏说道:“等晚一点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贾孜和贾敏在贾赦那里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林海和卫诚过来,才一起回了家。 “之前我大哥怎么了?”贾敏一直想着之前贾赦的反应,见这会儿马车里只剩下她和贾孜两个人了,就连忙问了出来。 “也没什么啦。”贾孜抿了抿嘴,眨了眨眼睛,笑道:“就是琏儿得了官职,他的心里高兴呗!” 贾敏鼓着脸看着贾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贾孜,一副“你当我那么好骗吗”的模样。 “好了,”贾孜笑着拧了贾敏的脸一把,笑道:“不逗你了。对了,你是在哪里听说荣国府的事的?”贾孜并没有直接回答贾敏的问题,反而问了贾敏另外一个问题。 “我是”贾敏愣了一下,才抿了抿嘴角,轻声的说道:“我是听到林之孝家的给我传来的消息才知道的。不过,后来冯唐夫人也派人给我送了信来。你也知道的,荣国府的下人的嘴向来都不是很严。因此,在我去找你的时候,这件事外面已经传开了。”说到最后,贾敏的底气似乎也足了一些:反正不是她一个人在打探荣国府的情况。 听到贾孜提起林之孝家的,贾孜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毛:她还是听这林之孝这个人的。林之孝夫妇都是荣国府的下人,是荣国府的二等管事,虽然比不上周瑞c当初的赖大重要,却也是极得荣国府的几大主子青眼的。只不过,贾孜怎么也没想到,林之孝夫妇竟然会是贾敏的人。 看着贾孜怀疑的眼神,贾敏抿了抿嘴,小声的说道:“当初,我救了林之孝的女儿红玉,所以林之孝夫妇便偶尔的帮我传递一些消息。” “我又没说你什么。”贾孜笑着推了贾敏一把,好笑的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贾孜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反驳道:“我哪有紧张了?我明明就是陈诉事实而已。” “嘿,”贾孜好笑的看着贾敏那副故作刁蛮的样子,挑了挑眉毛:“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听不到。” 贾敏看着贾孜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磨了磨牙,直接伸手去呵贾孜的痒:“你最坏了,我让你再朝我抛媚眼” “哟,”贾孜笑着抓住贾敏的手,满脸调侃的样子:“投怀送抱吗?我最喜欢这个了。” 笑闹之声隐隐的传出马车,令骑马陪行在车旁的林海和卫诚十分的无奈:真不知道车里的两个女人到底讲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怎么闹成了这副样子? 所幸,很快,就到了贾孜与林海的家。贾孜在门口与贾敏分了手,并关心的叮嘱着贾敏: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有她在。 最终,贾敏感动的离开了。而贾孜则和林海手拉着手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怎么了?”贾孜好奇的看了看林海,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沉默?”贾孜不是没有察觉到,从御书房出来后,林海就有些沉默,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林海捏了捏贾孜的手:“阿孜” “嗯?”贾孜眨了眨眼睛,突然凑到林海的身边,一手拥着林海的腰,一边凑到林海的耳边,轻声的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管石料c木材的事?那明天我就去回绝了圣上就好了?”贾孜以为林海是不希望她插手新皇与上皇之间的“战争”,若是这件事,她自然可以直接听林海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好商量的。 林海愣了一下,接着便露出温柔的笑容:“没关系的。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就好了,只要不为难的话。” “那你还有什么可愁的?”贾孜笑着捏了捏林海的脸:“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这么满脸愁容的,都不好看了。” 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脸,轻声的说道:“那不好看了,你还喜不喜欢?” “你说呢?”贾孜笑眯眯的快速推了林海一把,接着又快速的在林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揉了揉林海的脸,一副得意至极的模样:“林探花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看着贾孜脸上的笑容,林海突然觉得纠结了自己一天的问题实在是在自找烦恼:他和贾孜的婚姻无疑是幸福美满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毕竟,贾孜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战功累累;可是,林海却是探花郎出身,手无缚鸡之力。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相配。只不过,贾孜和林海却从来都没有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是专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尽管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因为上皇的指婚而没得选择,不过在十几年的相处中,两个人却对彼此动了真情。 “阿孜,”林海拉着贾孜的手,温柔的问道:“难道圣上指婚不好吗?”其实,对于林海来说,当然是子女的幸福最重要。只不过,林海却不明白,贾孜为什么要那么排斥指婚呢? “你以为,”贾孜挑了挑眉毛,笑眯眯的说道:“谁都有我那么幸运吗?” 贾孜的这句话无疑是对林海的肯定。因此,听到这样的话,林海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顺手 捏了捏林海的鼻子:“你才知道自己的幸运啊?” “我当然幸运啊。”贾孜想都不想的抓开林海的手,笑道:“对了,琏儿进了工部,你有时间多提点他一下,别让他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 “这事还用你特意叮嘱吗?”林海笑着握住贾孜的手,一脸温柔的笑容:看在贾孜的面子上,贾琏的事,林海自然不会不管,更何况贾琏在扬州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林海一直都是尊敬有加的。 贾孜得意的笑了笑,显然对于林海的答案十分的满意。 几天以后,上皇果然下旨,允许京中贵族们修建省亲别墅,接宫里的太妃们回家省亲。一时之间,京中贵族们纷纷开始了购买地皮,准备建造省亲别墅。这样的事情,荣国府自然是不能落后的:只不过,荣国府要烦恼的事还是很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建新园&再聚首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赦是在与朋友们喝酒的时候听到贾孜被赐婚给新科探花林海的消息的。一听到贾孜被赐婚的消息, 贾赦想也不想的直接抛下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路连跑带颠的冲进宁国府——毕竟,贾孜的笑话可是不容易看到的:现在她竟然被指婚了, 不行, 他得赶紧去看看贾孜乐上一乐。不对, 身为一个好堂哥, 他可是很关心堂妹贾孜的婚事的。 然而, 令贾赦没想到的是, 当他在校场上找到贾孜的时候,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狼籍的校场。而向来顽劣不堪的贾珍正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显然被贾孜突然的爆发的脾气吓得够呛:也不知是不敢离去,还是不舍得离去。 “阿孜!” 贾赦刚笑眯眯的喊了一声,那条令贾家男人谈之色变的鞭子就夹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贾赦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避了开去。 当然,按现场目击者贾珍的话讲, 贾赦用的绝对是懒驴打滚, 极为狼狈的躲开的。而且贾赦之所以能躲开鞭子的原因,还是因为贾孜的放水。 “阿孜。”贾赦用着和贾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姿势抱头蹲在地上,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贾孜。 贾孜看到贾赦那欠揍的笑脸,心头的火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直接将贾珍撵了出去, 之后又一指贾赦:“你, 给我过来。” 事实上, 贾珍当时偷偷的跟着贾孜过来, 本就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没想到贾孜竟二话不说的就将校场给砸了,吓得贾珍连忙躲到一旁,连跑都不敢跑。因此,这一会儿贾孜终于放话了,贾珍看都不看贾赦一眼,转头就跑。 贾赦乍着胆子挪到贾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阿孜” 鞭子直接甩到贾赦的脚边,带起了一片尘土。 “啊”贾赦凄惨的叫了一声,发现鞭子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后,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调侃贾孜两句,顺便透露给贾孜的一个讯息:他可是知道那个林海的事的。 果然,听到贾赦的话,贾孜的鞭子也不再追着贾赦不放了:“你认识他?” “嘿嘿”贾赦笑眯眯的凑到贾孜的旁边,小心的接过贾孜手里的鞭子:“他一个酸书生,我认识他做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这林海可是新科的探花郞哦!” 贾孜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听贾赦提起探花郞的事,贾孜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早知道当今会唱这一出,她昨天绝对会直接把小白花扔到林海的身上。再不济,她也要看清楚林海的模样。 “哦,”贾赦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林家呢,书香门第,四世列侯。可是到林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不,林海才走的科考” 捏了捏拳头,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重点。” “重点?”贾赦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贾孜所谓的重点是什么,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林海的信息:“哦,对了,林海今年还不足弱冠,小的时候做过太子伴读” 贾孜一边听着贾赦唠叨,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不足弱冠,那岂不是比她小?哦,不对,算错了,不足弱冠也可以比她大。不过,林海竟然当过太子伴读?那么当今将太子伴读指给她,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贾赦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海的讯息一古脑儿的都告诉给了贾孜,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贾孜的脸色,发现贾孜竟是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阿孜啊,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办法,警告一下林海,让他不敢欺负你。” 贾孜直接从贾赦手里抽回自己的鞭子,又撇了贾赦一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嘿,”贾赦不依的跟在贾孜的后面,唠叨着道:“我可是好得很呢!有钱花没人管,天天大鱼大肉,顿顿香酒美人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很呢” “对,”贾孜突然停住脚,回过头看了贾赦一眼,一脸的挑衅:“所以连儿子都不管了,是吗?” 贾赦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琏儿他这不是不是我那里连个能得了台面的女人都没有,所以母亲才把琏儿抱过去照顾的嘛!” 其实,对于这件事,贾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贾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却趁着他忙着料理嫡妻张氏与嫡长子贾瑚的身后事的时候,直接将刚刚出生的贾琏给抱走了,还美其名曰先照顾着。可是这一先照顾就先了五六年。 贾赦也不是没找过贾母要抱回儿子,可是却被贾代善和贾母一句“祖母养孙子,是天经地义的”给蹶了回来。 最后,贾赦倒也歇了要抱回儿子的心: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祖母养大的。所以,贾母爱给他养儿子就养吧,他反倒乐得轻闲——要知道,他祖母私库里的东西,最后可全落到他的手里了,就连他爹贾代善都是连一丁点都没得到。如果按照这种思维的话,那以后贾母的东西,可不全都是他儿子的:贾政那小子,连根毛都得不到?这样安慰着自己,贾赦倒也看得开了。 “没事多去陪陪琏儿。”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贾孜就已经知道不妥了。因此,看着向来乐呵呵的贾赦突然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贾孜也有些替他难过:“叔叔事情多,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还有,以后你自己也正经一点,别带坏了琏儿。要知道,琏儿可正是学人的时候,总是要多跟男性长辈接触的。你不多陪他,万一他怎么办?你总不希望他将来长成那个谁那样吧!” 说实话,贾孜是不大相信贾母的:看看贾政父子的德行,贾孜就不觉得贾母能将贾琏给教得多好。 贾孜从小就是听着贾母对贾政的夸奖长大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什么光耀荣国府的门楣啊,诸如此类的话,贾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对于贾政,贾孜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的:整天做出那么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整天说这个有辱斯文,说那个有辱斯文的,他怎么不看看他自己? 同样,对于与贾政极为相像的贾珠,贾孜也是看不上的:那天王仁兄妹两个那么侮辱贾敏,贾琏都知道冲上去揍他们两个,可是贾珠呢?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受侮辱。而且,贾孜一直记得她刚回来给贾代善和贾母行礼的时候,贾珠和贾元春可是一直都窝在贾母的身边,就连避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明事理? 因此,贾孜可不放心贾琏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直的都得长歪了。 “那小子要是真成老二那假惺惺伪君子的样,老子废了他。”果然一听贾孜的话,贾赦顿时就炸了:“不行,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阿孜你教他功夫吧?” 贾孜刚想点头,贾赦瞬间又变了主意:“阿孜你说,我给明天把琏儿送家学去怎么样?那小子都五岁了,也应该去家学了,不能整天再外面瞎混了。到时候,我儿子给我考个功名回来,我我气死那个伪君子。” “当然好啊!”贾孜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给琏儿请个先生吧。就算不让他考功名,最起码也得知晓基本的道理,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贾赦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总不能珠儿那小子请先生,我儿子却得去家学,对不对?我这就去找父亲去,束脩就让公中出!” 看着贾赦风风火火的出了校场,直奔贾代善那里,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跟着贾赦说了一阵子,贾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管当今打着什么鬼主意,总有办法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贾孜没想到,一进水榭,就看到贾敏正在水榭里等着自己:贾敏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在为贾孜高兴。 “小孜,”贾敏笑着拉住贾孜的手,开心的笑道:“我都听说了,真的恭喜你了。” 贾孜直接坐到椅子上,满心憋屈的看了贾敏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书呆子罢了。”其实,在贾孜的心里,林海和贾敏明显更加的般配——两个书呆子,自然能酸到一块儿去。只不过,贾敏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她自然没办法说出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探花郞怎么也比史家那几个好吧?” 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哼,文弱书生罢了,大不了我就揍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贾孜又是一副得意的姿态:“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哈哈”贾敏毫无形象的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有点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林探花了,贾敏丝毫不怀疑贾孜会上演全武行驯夫记的闹剧的。而且,在贾敏看来,当今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有创意了: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是却偏偏要嫁给读书人,真是的“报应”啊! “哼,以后有得你受的。”贾敏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只要一想到贾孜要被之乎者也折腾的样子,贾敏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边贾孜打定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边林海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贾孜就算再横,也不能不遵从“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 因此,面对着特意跑来家里关心问候自己的几个同窗,林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反而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期待。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顿时清明起来:谁都知道林母的身体不好,估计林海这么痛快的同意婚事,也是有着为林母冲喜的打算的吧! 如果说,当今突然将有名的沙场罗刹c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指给了新科探花林海的事,在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的话;那么紧接着发生的另一件事,则是在京城引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五人,看到吓瘫了的榜眼c事不关己的探花,以及迂腐得只会说什么“吾不欲观之”的状元,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戏看喽!”杜若拍了拍手,坐回到桌旁:“阿孜,你对前三甲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赶走了小白花,贾孜的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对于杜若的疑问,她自然是愿意回答的:“有什么可看的?” “也对。”卫诚点了点头:“你晚上去参加琼琳宴的时候就都能看到了吧!” 冯唐坏笑着眨眨眼睛:“只要榜眼还爬得起来的话。” “估计”陈瑞文在一旁笑着补充道:“够呛。” 贾孜撇撇嘴,直接站了起来:“管他爬不爬得起来呢!小杜,你今晚也去吧?到时候我找你去。” 贾孜说着又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酒楼,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转向皇宫,去赴宫宴。 由于这次的琼琳宴既是给殿试三甲的庆祝,同时也是凯旋而归的贾孜大军的庆功宴,皇亲国戚都出席了这场宫宴,所以身为当今的宝贝外甥,杜若自然也出席了宫宴。最令贾孜没想到的是,继后c甄贵妃以及太子妃竟然都出席了此次的宫宴。 由于文臣和武将是分开坐的,因此直接混迹在一群武将中,又不用受那些读书人文绉绉的听不懂的话的折磨,贾孜还是很轻松自在的。况且,杜若在皇亲国戚间混了一会儿后,直接也挤到了贾孜的身边,跟着贾孜天南海北的信口开河。 贾孜混在众人中间,看着不远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皇家风范的太子妃,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和她一起爬树掏鸟窝的姑娘竟然都成了太子妃。 就在贾孜胡思乱想的想着当年和太子妃一起爬树的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贾孜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三皇子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贾孜转过头便去找身边的杜若聊天了。她当然知道三皇子妃去世的事,也知道现在的三皇子正在到处拉拢各方势力的事,不过她却从来没有都掺合进去的打算:只要当今不是突然之间变成了弱智白痴,就不会让三皇子的阴谋得逞 突然间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身上,贾孜调皮的朝太子妃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打了一个手势,果然引来了太子妃的瞪视。 “你敢说出去试试!”太子妃给了贾孜一个明晃晃的威胁目光,显然是对贾孜再次提起当初两个人一起掉下树事件的反抗。 贾孜挑挑眉,得意的看着太子妃,接着又看了看太子妃,一副关心的样子:“过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女英雄?” 这厢贾孜与太子妃眉来眼去的聊着天,那厢当今看着自己的文武大臣们开心不已:他果然是盛世明君,才有今日的群英会聚。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琼琳宴结束的第二天,新科探花林海和孝宁将军贾孜竟同时接到了一份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旨意 有的时候,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筹银子&齐哭穷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要不然”最后,贾敬哭丧着一张脸, 拉着贾孜的袖子, 总结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贾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最后索性直接将包袱用力的塞回到贾敬的怀里:“大哥, 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至于这样吗?”虽然心里感动于贾敬的良苦用心, 可是贾孜却怎么都不会扛着那么一大包东西南下的:她是去办事的, 又不是去逃难的。如果她真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走的话,估计还没等到姑苏,她就被彻底的压扁了。 “再说了, ”看着贾敬打算反驳,贾孜连忙又开口直接打断了贾敬:“你还给我带着迷药, 我用得着吗?别忘了, 我可是有这个。”贾孜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一副“有事情我就直接上拳头, 哪里来得及用迷药那么慢”的模样。 贾敬嘀嘀咕咕的反驳道:“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之前又没去过姑苏, 这次还是一个人去, 我哪能放心啊” “好了, ”看着贾敬又要开始唠叨了, 贾孜连忙阻止了贾敬:“大哥放心吧, 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路上游山玩水, 吃饱睡好, 天不黑就进客栈,进客栈就要上房。就连睡觉的时候会睁着一只眼睛,保证不会被别人给暗算了。回来的时候,保证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贾敬怀疑的看着贾孜:“你保证?”看着贾孜清瘦的样子,贾敬的心里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贾孜的话:从战场上回来,贾孜就是又瘦又单薄的,现在又要去姑苏,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得瘦成什么样呢! “我保证!”贾孜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好了,大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嫂子跟你操心,听到没?”贾孜的话音一落,就想直接上马离开。 贾敬一把拉住贾孜,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塞进贾孜的手里:“拿着路上用。”接着,贾敬把自己手上的大包袱放到贾孜的手上:“阿孜,包袱你带好了。要是有什么大哥没想到的,你就在路上买一点,暂时对付对付吧!唉,时间太急了,要是多给大哥一天的时间,大哥就能把东西给你准备得齐全了。” 贾孜笑着收下了银票,又一把将那个巨大的包袱塞进贾敬的怀里,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贾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大笑着离开了。 贾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包袱,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将包袱塞进自己身边的小厮的怀里。看着小厮被这又大又沉的包袱压得差一点趴下,贾敬撇撇嘴,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贾敬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他本来还以为当今突然将贾孜叫到宫里,是想取消她和林海的婚事呢,结果却是将贾孜打发到了姑苏查山贼。 “真是的,”贾敬心里的小人挠着墙抱怨道:“抓山贼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非要阿孜去呀?山贼又不是阿孜搞出来的,凭什么她要去解决啊” 就在贾敬的心里偷偷的给当今冠上个老糊涂的帽子的时候,贾孜已经怀里揣着当今的旨意,肩上背着简单的行李,跑得老远了。 策马驰骋在官道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贾孜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朝辞城门去,纵马伴西风,这样才是人生嘛! 只是,想起当今的那道密旨,贾孜却不禁开始头疼:皇家的破事,她明明是不想掺和的,可当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宁国府呢? 虽然贾孜对于当今的密旨心存抱怨,可是对山贼的事,她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这关系着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不能等闲视之。 因此,一路南下,贾孜根本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是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吃饱睡好了,就连客栈,她都没进过几回。经常是赶着赶着路就错过了宿头,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找到一间破庙,运气差一点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其实贾孜的心里对山贼的事情也是有所怀疑的:姑苏是江南名城,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生活富庶,百姓安乐,历来就倍受朝廷的重视,怎么突然就闹上山贼了呢? 只是,贾孜又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毁了富庶的姑苏城:除非是当今嫌弃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坐得太稳了。因此,山贼的事要么就是当今的借口,要么就是幕后另有黑手。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姑苏,贾孜就怕自己晚到一步。 然而,看着守城士兵那照例的懒懒散散的样子,以及眼前的车水马龙的大街,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山贼的事情应该是子虚乌有的。要不然的话,且不说城门的守备不可能那么松散,就是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闲逛。 “山贼的事情,还是得暗中打探一下。”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贾孜并没有直接前往姑苏太守府,反而直接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客栈。 在向店家要了一间上房后,贾孜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接着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华丽衣服,又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直接坐在运河边上,边吃边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繁忙景象。 其实,一开始贾孜是想过要扮成小乞丐进入姑苏城的。毕竟,乞丐不会惹人注目,消息又灵通:有很多消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乞丐却一定会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贾孜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一下。 只是,很快贾孜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乞丐或许容易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人会打乞丐的主意——如果真的有山贼的话,那么像自己这样孤身一人的贵公子,才是最好的抢劫对象。至于消息,她有银子,还会打探不到吗? 至于安全,贾孜摸了摸自己腰间缠绕的鞭子与手臂上绑着的匕首,又摸了摸衣服里的她老子贾代化给她留下的玉佩,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姑苏将军黄善是贾代化的亲信,与焦大一样,对贾代化忠心耿耿——只不过当初焦大留在了贾代化的身边当了亲兵,而这黄善却一直留在了军中做事。现在黄善正好在姑苏当将军。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贾孜直接换上了华丽的衣服,扮成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的模样,在酒楼里张扬的要了一桌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酒菜,又假装好奇的拉着极为健谈的店小二不停的东拉西扯的。 “小公子,”伶俐的店小二一边给贾孜斟酒,一边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好了。要说咱家这客栈啊,那可是这姑苏城里很安全的地方了,您就放心大胆的住着吧。”看着眼前这看到什么都好奇却又偏偏想表现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却又偏偏偷偷的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模样的贾孜,店小二微微的觉得有些好笑:胆子那么小,还敢到处跑,真是年轻啊! “那就好那就好,”贾孜做出一副放心的表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斜眼看了店小二一眼,补充着说道:“我这可不是害怕哦。我就是听他们说,这外面到处都是山贼,所以问一问罢了。我这不是没见过,好奇嘛!”最后一句话,贾孜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其实,看到店小二那副鄙视的眼神,贾孜就知道自己成功的骗过了店小二。这样一来,她要查的事恐怕也会容易多了。 听到贾孜的话,旁边桌的客人突然插嘴说道:“这位小兄弟说起山贼,我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就发生在寒山寺附近。” “寒山寺?” “是呀,”那客人笑着朝贾孜点了点头:“小兄弟不会连寒山寺都没见听过吧。这寒山寺可是咱们姑苏最有名的地方。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你听过没?” 贾孜点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寒山寺怎么了?”表面上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是内心里,贾孜却是偷偷的念念碎着:怪不得耳熟呢,原来就是那个寒山寺呀!对哦,姑苏可不是有个寒山寺嘛。这一路走的太急,都忘记这码事了。嗯,等到事情完了,就去寒山寺看看吧 “咱们这姑苏城有一户人家,”客人想了想,直接挪到了贾孜的桌子旁,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据说前段时间被人给劫了,就在寒山寺附近。” “客官说得是苏家吧?”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发现老板没注意到他,索性也坐了下来,同样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也听说了,全家都没了。哎哟,真是惨啊!” 贾孜一听苏家两个字,眼前就是一亮。然而,贾孜很快就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波动,一边暗自提高了警惕,一边假意吃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事啊?难道真的有山贼?” 贾母开心的指着贾孜,笑道:“你们瞧她小气的。你也不怕这些晚辈们笑话你。”显然,最后一句话贾母是对着贾孜说的。 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拉起贾琏的手道:“我先带着琏儿去换身衣服吧。” “家里一直备有你的常服,就在水榭那边。”徐氏赶紧站了起来:“我陪你过去吧。”徐氏没有说的是,就算贾孜离家这么多年,可是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贾敬和徐氏都会给贾孜添上新衣服,以保证无论贾孜什么时候回来,都有新衣服穿。 贾孜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完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会备有她的常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她能把自己塞进去吗? “算了,嫂子说这话也是一番好意。”贾孜心里暗暗的安慰着自己,反正她之前的常服也带回来了,直接换上就可以了:怎么也比贾敏身上那种繁复衣裙的舒服。 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笑着将徐氏按到了椅子上:“好了,嫂子你坐这儿吧。你还怕我在家里迷路啊?行了,我带琏儿过去就行。对了,府里有琏儿能穿的衣服没?” “当然有,当然有。”还没等徐氏回话,贾敬就忙不迭的点头道:“阿孜你带着琏儿先过去,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在贾敬看来,荣国府的这些人真是碍眼极了:他贾赦又不是没妹妹,带着儿子癫癫的跑来他家做什么? “这敬儿,”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下人,难道还用你这个当家老爷跑来跑去不成?” 贾代善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贾敬:“好了,当着几个晚辈的面,你说什么呢!”贾代善自然知道贾敬和贾孜的兄妹感情好,对比着家里那三个关系生疏的,贾代善是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可是看着贾敬的这个样子,贾代善又觉得十分的头疼:这贾敬,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要吗? 贾敬威胁的看了贾珠和贾元春一眼,吓得他们两个马上低下了头。也再扭过头的时候,贾敬才发现,贾孜已经带着贾琏出去了。 贾敬在心里撇了撇嘴:“琏儿那淘气包有什么好的,干嘛对他那么好啊?阿孜要是喜欢侄子的话,他也可以生给她玩嘛!” 贾赦则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等好的运气,得了阿孜的喜欢。这样的话,明天爷就把臭小子送过来。嘿嘿,到时候爷就可以以儿子为借口,天天都来找阿孜喝花酒了。” 贾孜拉着贾琏的手,缓缓的走在宁国府里。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贾孜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多愁善感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酸了吧唧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英姿焕发的沙场将军学得成的。 贾琏看着贾孜眉头时锁时平,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孜姑姑是像敏姑姑一样,要做诗了吗? “糟糕!”想到这里,贾琏的脸就是一苦:万一她做完了,再让他跟着做怎么办?他现在去找珠大哥哥,还来得及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姑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学无术的话,会不会不理他了啊? 就在贾琏的眼神左右乱瞟,想着怎么编两句打油诗,将贾孜糊弄过去的时候,贾孜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接着,贾琏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提那没教养的小崽子了,不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好的身份嘛,哪里及得上珠哥儿半分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二家的,你可得小心一点。我听母亲说了,这孜姑娘从小就厉害得很,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挨过她的鞭子的。哦,对了,用我们家尚荣的话讲,这叫心狠手辣c六亲不认。” 听到鞭子,贾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畏惧的看了贾孜一眼,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贾孜看着贾琏明显变白的脸色,好笑的捏了捏贾琏的手,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要是不心狠手辣,她能当上将军?”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听说好像你们府里政二爷从来都没挨过她的鞭子。要我说,你们荣府呀,将来就应该交给政二爷才是。” “那是。”前一个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得意与夸耀:“也不看看政二爷是谁,怎么可能挨鞭子啊!” 贾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要说才好:为什么她们就不认为贾政之所以没挨过她的鞭子,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贾政就不是个男人呢? “别说这个了。”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说现在的玉字辈吧,那克母的小崽子哪能跟珠哥儿比呀?就说刚刚吧” “刚刚怎么了?” “刚刚呀,”女人笑道:“人人都去接活阎王了,就那小崽子没去。以后他呀”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正嚣张的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陌生女人。而女人的身边,正是她口中“克母的小崽子”贾琏。至于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这宁国府里真正的活阎王贾孜。 “大姑娘饶命呀!”两个女人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哆嗦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说是她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贾孜了,就算是贾琏,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贾琏就算是再不受重视,到底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生死。 “怎么了?”贾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不说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贾孜的嘴角微勾,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堂堂国公府的主子,轮得到两个奴才来评论了?来人,”贾孜叫来了不远处的丫环,指着穿着宁国府一等仆人服饰的女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重新学习府里规矩后赶到二门外当差。另外的那个,给我轰出府去,永远不许再放进来。” 几个丫环愣了一下,彼此看了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还不快点。”谁也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贾琏却突然开口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你们府里的大姑娘,赫赫有名的贾将军。” 听到贾琏的话,几个丫环这才上前拉住跪着的宁国府的女人。女人愤怒的推开拉着她的小丫环,转身就跑。然而,还没等转过身,腿上便挨了一下,人再次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责备的看了几个愣住的小丫环一眼,贾孜没有说话,却令几个小丫环同时感到脖子一凉,抓着女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放开我。”女人疯狂的挣扎着,显然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被几个小丫环带走,就彻底的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贾孜停下脚步,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宁国府的天还变了不成?” 女人被吓得差一点趴到地上,但还是哆哆嗦嗦的道:“我可是赖家的人,赖二是我男人。”提到赖二,女人的语气强硬了起来,人也不哆嗦了。 听她提到赖二,几个小丫环又没了主意:贾孜是府里的大小姐,可赖二毕竟是府里的大爷贾珍面前的红人。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可都是要在赖二的手底下做活的。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赖二家的。” “不错。”感觉贾孜好像被自己震慑住了,赖二家的嚣张了起来,拍掉那只一直压着自己肩膀的粗使丫环的手,动动腿准备站起来:“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呀” 一条漆黑的鞭子猛的缠上了赖二家的脖子,硬是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赖二家的眼前,是贾孜冰冷的脸:“说我什么?来,大点声,让我听听?” 贾琏仰着头,崇拜的看着贾孜:这个姑姑好帅啊——他自然知道,贾孜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与赖家妯娌对上的。 其实,赖家妯娌仗着婆母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一直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崽子的事,贾琏一直都知道。贾琏恨他们赖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却毫无办法。因此,看到贾孜要收拾赖二家的,他的内心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尤其是看到贾孜竟直接抽出那条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鞭子后,贾琏更是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蹦起来欢呼了:抽啊抽啊,使劲的抽,就当作是战场上的敌人,尽情的抽死她吧。 赖二家的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没有血色的脸上只见腥红的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接到了赖大家的报信,贾母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贾孜一副打算勒死赖二家的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喊了一声:“阿孜!” 看着被赖大家的急匆匆的找来的贾母,贾孜的嘴角微勾:“婶婶这是担心我照顾不好琏儿吗?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天啊,”赖嬷嬷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天抢地的道:“这可怎么办啊?” “嚎什么,有我呢!”贾母先是呵斥了赖嬷嬷一句,接着才面向贾孜,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阿孜,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赖二家的放开。” 贾代善也是关心的看着贾孜:“阿孜,你别冲动,有什么事跟叔叔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奴才动怒。”贾代善倒是不在乎赖二家的的生死,他担心的是贾孜:贾孜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她呢,她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妹妹呀,”贾敬也是关心的说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别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夫人看了看一旁的贾琏:“琏儿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王夫人没有明说,可是在场的人却都能够听明白,她这是打算直接把锅甩在贾琏的头上。 “二嫂子,”贾敏突然插嘴说道:“你又不知道赖二家的那张嘴。这跟琏儿能有什么关系呢?” 贾琏惊喜的看着贾敏,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连贾敏都开口替他解围了。当然,贾琏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贾敏根本不是替他说话。她之所以会插嘴,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也看不上赖家人的行事。 “来人,”这时,已经在一旁问完了事情经过的徐氏直接开口吩咐道:“将赖二家的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之后赶出府去。婶子,侄媳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嫂子,板子的事,就让焦大去盯着点吧!”贾孜勾起了嘴角,鞭子轻轻一甩,直接将赖二家的甩到了一边,又指着赖大家的,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后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别再放进咱们府了。” 刚刚嫁进贾家时就吃过赖嬷嬷亏的徐氏含笑点了点头,给身边的丫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将赖家妯娌拉下去。当然,对于贾孜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了赖家妯娌,她的心情也和贾琏一样的兴奋。 “太c太c太c太太” 在赖家婆媳的呼叫声中,赖二家的被拖了下去,赖大家的也被轰出了宁国府。而徐氏安抚的朝贾孜笑了笑,硬拉着贾母和荣国府的人回去了。贾敏朝贾孜眨了眨眼睛,也跟在贾母后面离开了。 在经过了这一场风波后,贾琏对贾孜的好感度明显达到了第一位,一路叽叽喳喳c手舞足蹈的跟着贾孜一起去了贾孜的住处:水榭。 贾孜看着满满一个房间的新衣服,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怪不得嫂子说有她的常服呢,原来家里一直都有给她做新衣服啊。 只是,由于贾孜的身形比较瘦削单薄,府里按着贾敏身量裁出来的衣服她穿着并不合身。最终,贾孜还是换上了自己由战场上带回来的普通常服,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便直接回去宁佳堂,这也引来贾母与王夫人鄙视不已的眼神。 笑眯眯的将贾代善和贾母送到门口,贾孜才拎着酒坛子,直接蹿到贾敬等人的桌子旁:“大哥,咱们一家人,一起呗?” 春闱刚刚结束,榜还没有放。京城的百姓还未从又有几个举子被抬出来的谈资中缓过来劲来,便迎回了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 街边的酒楼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街道,抬起脚踢了踢自己身边那个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手里提着酒壶,不停的打哈欠的男人,笑道:“你真的打听清楚了,阿孜一会儿真的从这儿过吗,唐唐?”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如意算&终成空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代善倒是颇为关注春闱的结果:毕竟,他看中的好女婿林海可是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并顺利通过了的。在知道了林海成功的进入了殿试后, 贾代善整个人就显得极为亢奋:到底是林侯的儿子, 他看重的人, 果然有出息。 只是, 贾代善的这种莫名的亢奋却令贾赦c贾孜等人担心不已,暗中商议良久:要不要请个太医回来, 给贾代善诊个脉看看。 所以,贾母突然派人来接贾敏, 贾孜第一反应就是:贾代善的病又严重了。在拉着贾敬风风火火的跑了一趟荣国府后,贾孜才在贾敏羡慕的目光中, 晃晃悠悠的出来,到酒楼赴冯唐的约。 只是, 贾孜人虽然出来了, 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贾代善那老头到底怎么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喂,”一旁的冯唐踢了贾孜一下, 好奇的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贾孜撇了冯唐一眼,看看楼下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 听着旁边那不绝于耳的叽叽喳喳之声,嘟着嘴:“真不知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天桥看耍猴呢!” “天桥啊!”冯唐与杜若暧昧的对视一眼, 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连卫诚和陈瑞文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唐唐, ”贾孜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冯唐,笑眯眯的道:“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拜会冯老将军了。” 听到贾孜的话,冯唐一个高儿就蹦了起来:“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老爷子年纪大了,让他那么累可是不对的。”冯唐自然能够听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虽然他自觉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可是架不住老爷子向来都愿意相信贾孜的花言巧语呀!重要的是,这万一老爷子看到了贾孜,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杜若一脸坏笑的看着冯唐:“让冯老将军那么累是不对,不过嘛” “阿孜从来都善解人意c尊老爱幼,”陈瑞文想也不想的接着说道:“所以冯老将军的事她一定是愿意代劳的。” 贾孜晃了晃拳头,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可不,我向来都尊重长辈” 冯唐c杜若听着贾孜毫不脸红的自夸之词,心里不约而同的说了一个字“屁”。 “怎么,”察觉到朋友们的眼神有异,贾孜眉毛一挑,目光锐利的看着几个人:“我说得不对?好,那我现在就问问冯老将军去。”说着,贾孜一副打算从栏杆旁站起来的模样。 “别呀,别呀。”冯唐连连摆手,叹气道:“阿孜,你说你怎么还这个脾气。身为朋友,我真是为你着急。” 卫诚翻了个白眼,直接向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孜,你下手利落一点,血别溅我身上。” “小卫子,你”冯唐气呼呼的看着卫诚:“阴险。” “缺德。”杜若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陈瑞文接着补充道:“不仗义。” “没义气。”贾孜也来了一句。 “唉!”冯唐叹了口气,总结性的说道:“认识这样的损友” 几个人同时跟上冯唐的动作,手捂着额头望天,生无可恋的摇头:“不幸啊!” 卫诚笑眯眯的摊开手,一副随你们怎么说的模样。 “唐唐,”贾孜打了个哈欠,再次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唐唐,”陈瑞文也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杜若笑嘻嘻的搂住冯唐的脖子:“你要是找不到乐子的话,我们大家就一起去看冯老将军,顺便跟冯老将军好好的谈一谈身为大将军的后代,应有的理想与抱负。” 卫诚无视冯唐求助的眼神,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给了冯唐一个“活该”的口型,心道:“明明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非要来看状元打马游街的场景,这回傻眼了吧!” 冯唐撇撇嘴,一副“你当我想啊”的表情。 贾孜几人自小就是调皮捣蛋的问题儿童,自然是不受那些西席老夫子的喜欢。他们也因为夫子告状,挨了家里无数的责罚。因而对他们来说,满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夫子就是迂腐虚弱c百无一用c只会告状的代名词,是需要远离的对象。 只不过,家里的长辈们却明显不是这么看的,他们还是希望自家的纨绔子孙能够多与文人接触交往,多接受一些文化熏陶的。 因此,几天前,冯老将军就订好了这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并揪着冯唐的耳朵,让冯唐一定要和他的一众好友来看一看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面:这帮小纨绔啊,就应该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斯文败类,不是,是谦谦君子的气质。 然而这事对于冯唐几人来说,却是非常无聊的: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自然是没什么可看的——小白脸罢了,尤其是那个将要成为探花郞的小白脸,更是小白脸中的极品。 就在冯唐心里埋怨着自己老爹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连忙坏笑的拐了拐卫诚的肚子,眼神一个示意,接着就在卫诚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坏笑:乐子来了。 卫诚和冯唐又偷偷的踢了杜若和陈瑞文一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看,同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公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令背对着包厢门口本来还有些犯困的贾孜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人也差一点直接翻下栏杆。 贾孜猛的回过头,看着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白色身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见来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孝服,衣料虽不名贵,可也不是便宜货。她的头上只带了一朵白色的绫花,一副弱不胜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的印证了贾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此刻,这位俏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注视着贾孜,声音里好像能滴出水来:“公子!” 贾孜愤怒的瞪向身边几个表面上做出一副鹌鹑样,心里正开心的看戏的超级损友,眼神里传达着一个讯息:是你们将这个扫把星弄来的? 几个人同样动作的耸肩摇头,一副与己无关的无辜模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很明显,他们是很愿意看贾孜被这个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摆得小白花“折磨”的——毕竟,从小就强势霸道的贾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碰就倒c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白花。 更何况,在冯唐等人的眼里,这朵在天桥下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本就是居心不良的:要不然,怎么会狮子大开口的直接开价就是一百两的卖身银呢? 虽然从小开始,几个人干过不少将小白花这样的人赶出京城的事;可是说实话,这次贾孜c冯唐他们遇到小白花还真是偶然的。 由于贾孜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现在回来了,自然不能整天的窝在家里。因此,白天她便到处去玩,而晚上则是跟贾敏打闹,给贾敏讲着各种的见闻,听贾敏倾诉她的梦想。 那天贾孜正好跟着卫诚c冯唐等人一起去天桥下看耍猴,顺便给贾敏买糖葫芦。可是没想到刚一进天桥,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堆的人。 几个向来就喜欢看热闹的人彼此一对视,赶紧一边挤进人群中去“看戏”,一边竖起耳朵,听旁边人的议论,很快就搞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竟然是一出久违了的卖身葬父的戏码:连年灾荒,饿殍遍野,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个被迫背井离乡,到处飘泊。奈何人离乡贱,父亲患病无钱医治,最终撒手人寰,只留下可怜无助的女儿。女儿实在没有钱财安葬父亲,只能选择卖身葬父。只不过,她的价码开得实在有点高得离谱:白银一百两。 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两白银来买小白花的,她又不肯将价码给降下来,所以她也只能每天都来这里等买主。期间,也不是没有人要帮助她,让她先将她的父亲给安葬了。可是,小白花却总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拿出不食嗟来之食的姿态,死也不肯接受他人的帮助:要么慷慨解囊,要么请勿打扰。因此,她父亲下葬的事就这么拖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十余天了。 不过,今天可算是有冤大头终于出现了:竟真的有人愿意出一百两来买她。 贾孜等人一听就知道,这卖的肯定是存着别的心思的,这买的嘛,肯定也是居心不良的——毕竟,哪家也不会花一百两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回家的当丫环的:丫环的调·教自然是越小越好的。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这冤大头竟然是她的老熟人:王子胜。同时贾孜也看清了小白花的模样:白色的麻衣c柔弱的外表c含泪的双目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此刻她正泪眼朦胧的仰着头望着王子胜。 “果然有卖一百两的资本啊!”贾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口说了一句。可是看着面前这两人那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贾孜怎么也不愿直接如了王子胜的意。 “咳咳,”贾孜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挑衅的看着王子胜:“王子胜,怎么,身上的伤好了?”说着,贾孜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腰间的鞭子上,一副十分愿意抽出鞭子再抽王子胜一顿的模样。 王子胜听到贾孜的声音直接就是一个激灵,他瞬间竟又感觉到了那遍布全身的疼痛:怎么又遇到这个活阎王了? “嗯?”贾孜微微的一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胜,显然十分愿意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再好好的抽他一顿。 王子胜看看自己身边的护院,胆子大了一点,腰也挺的直了一点。可是奈何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冯唐c卫诚等人的身影,顿时又萎了下来: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看到王子胜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贾孜冷淡的看了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白花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小白花竟然缠上了她。任贾孜怎么冷落她,甚至连鞭子都抽了出来,她都摆出一副“你是我的恩人,我跟定你了”的模样。估计也就是她不知道贾孜的身份,否则极有可能“杀”到宁国府去找人负责。 不得不说,虽然穿着绫罗绸缎的王子胜也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可是在卫诚c冯唐等人的面前,却凭添了一副纵欲过度的倒霉相。尤其是贾孜本就是女儿身,却又偏偏是一身男装打扮,更是添了一种雌雄难辨的味道。小白花自然是要舍了王子胜,缠上贾孜的。 至于卖身银:王子胜是给完了银票才跑的。因此,小白花便一边收着王子胜的银票,一边又缠上了贾孜:每天到处堵贾孜,并且总是用一种缠绵哀怨的目光看着贾孜 碍于身份,贾孜一直不愿意对小白花动手,因此被小白花弄得不胜其烦。再加上小白花那副委屈的模样,绝对容易引起一些不知情的百姓的同情。这令冯唐等人看足了戏瘾,也很好的证明了卫诚的话:现在你再去买试试? 当然,贾孜这次被缠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早知道会惹上小白花,她宁愿私人出资,吹吹打打的将小白花送入王子胜的怀里。 看着眼前脸皮绝对够厚c眼中泛着委屈泪光的女人,贾孜的眼睛一转,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既然小白花想攀高枝,那就成全她好了。 要不说,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沙场英雄,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建别墅&贺生辰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街边的酒楼上,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街道, 抬起脚踢了踢自己身边那个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 手里提着酒壶, 不停的打哈欠的男人,笑道:“你真的打听清楚了, 阿孜一会儿真的从这儿过吗, 唐唐?”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 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 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 不许再叫那两个字, 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 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 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 飞扬跋扈, 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 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阿孜!” 贾赦刚笑眯眯的喊了一声,那条令贾家男人谈之色变的鞭子就夹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贾赦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避了开去。 当然,按现场目击者贾珍的话讲,贾赦用的绝对是懒驴打滚,极为狼狈的躲开的。而且贾赦之所以能躲开鞭子的原因,还是因为贾孜的放水。 “阿孜。”贾赦用着和贾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姿势抱头蹲在地上,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贾孜。 贾孜看到贾赦那欠揍的笑脸,心头的火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直接将贾珍撵了出去,之后又一指贾赦:“你,给我过来。” 事实上,贾珍当时偷偷的跟着贾孜过来,本就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没想到贾孜竟二话不说的就将校场给砸了,吓得贾珍连忙躲到一旁,连跑都不敢跑。因此,这一会儿贾孜终于放话了,贾珍看都不看贾赦一眼,转头就跑。 贾赦乍着胆子挪到贾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阿孜” 鞭子直接甩到贾赦的脚边,带起了一片尘土。 “啊”贾赦凄惨的叫了一声,发现鞭子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后,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调侃贾孜两句,顺便透露给贾孜的一个讯息:他可是知道那个林海的事的。 果然,听到贾赦的话,贾孜的鞭子也不再追着贾赦不放了:“你认识他?” “嘿嘿”贾赦笑眯眯的凑到贾孜的旁边,小心的接过贾孜手里的鞭子:“他一个酸书生,我认识他做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这林海可是新科的探花郞哦!” 贾孜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听贾赦提起探花郞的事,贾孜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早知道当今会唱这一出,她昨天绝对会直接把小白花扔到林海的身上。再不济,她也要看清楚林海的模样。 “哦,”贾赦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林家呢,书香门第,四世列侯。可是到林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不,林海才走的科考” 捏了捏拳头,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重点。” “重点?”贾赦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贾孜所谓的重点是什么,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林海的信息:“哦,对了,林海今年还不足弱冠,小的时候做过太子伴读” 贾孜一边听着贾赦唠叨,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不足弱冠,那岂不是比她小?哦,不对,算错了,不足弱冠也可以比她大。不过,林海竟然当过太子伴读?那么当今将太子伴读指给她,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贾赦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海的讯息一古脑儿的都告诉给了贾孜,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贾孜的脸色,发现贾孜竟是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阿孜啊,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办法,警告一下林海,让他不敢欺负你。” 贾孜直接从贾赦手里抽回自己的鞭子,又撇了贾赦一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嘿,”贾赦不依的跟在贾孜的后面,唠叨着道:“我可是好得很呢!有钱花没人管,天天大鱼大肉,顿顿香酒美人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很呢” “对,”贾孜突然停住脚,回过头看了贾赦一眼,一脸的挑衅:“所以连儿子都不管了,是吗?” 贾赦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琏儿他这不是不是我那里连个能得了台面的女人都没有,所以母亲才把琏儿抱过去照顾的嘛!” 其实,对于这件事,贾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贾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却趁着他忙着料理嫡妻张氏与嫡长子贾瑚的身后事的时候,直接将刚刚出生的贾琏给抱走了,还美其名曰先照顾着。可是这一先照顾就先了五六年。 贾赦也不是没找过贾母要抱回儿子,可是却被贾代善和贾母一句“祖母养孙子,是天经地义的”给蹶了回来。 最后,贾赦倒也歇了要抱回儿子的心: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祖母养大的。所以,贾母爱给他养儿子就养吧,他反倒乐得轻闲——要知道,他祖母私库里的东西,最后可全落到他的手里了,就连他爹贾代善都是连一丁点都没得到。如果按照这种思维的话,那以后贾母的东西,可不全都是他儿子的:贾政那小子,连根毛都得不到?这样安慰着自己,贾赦倒也看得开了。 “没事多去陪陪琏儿。”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贾孜就已经知道不妥了。因此,看着向来乐呵呵的贾赦突然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贾孜也有些替他难过:“叔叔事情多,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还有,以后你自己也正经一点,别带坏了琏儿。要知道,琏儿可正是学人的时候,总是要多跟男性长辈接触的。你不多陪他,万一他怎么办?你总不希望他将来长成那个谁那样吧!” 说实话,贾孜是不大相信贾母的:看看贾政父子的德行,贾孜就不觉得贾母能将贾琏给教得多好。 贾孜从小就是听着贾母对贾政的夸奖长大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什么光耀荣国府的门楣啊,诸如此类的话,贾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对于贾政,贾孜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的:整天做出那么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整天说这个有辱斯文,说那个有辱斯文的,他怎么不看看他自己? 同样,对于与贾政极为相像的贾珠,贾孜也是看不上的:那天王仁兄妹两个那么侮辱贾敏,贾琏都知道冲上去揍他们两个,可是贾珠呢?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受侮辱。而且,贾孜一直记得她刚回来给贾代善和贾母行礼的时候,贾珠和贾元春可是一直都窝在贾母的身边,就连避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明事理? 因此,贾孜可不放心贾琏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直的都得长歪了。 “那小子要是真成老二那假惺惺伪君子的样,老子废了他。”果然一听贾孜的话,贾赦顿时就炸了:“不行,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阿孜你教他功夫吧?” 贾孜刚想点头,贾赦瞬间又变了主意:“阿孜你说,我给明天把琏儿送家学去怎么样?那小子都五岁了,也应该去家学了,不能整天再外面瞎混了。到时候,我儿子给我考个功名回来,我我气死那个伪君子。” “当然好啊!”贾孜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给琏儿请个先生吧。就算不让他考功名,最起码也得知晓基本的道理,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贾赦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总不能珠儿那小子请先生,我儿子却得去家学,对不对?我这就去找父亲去,束脩就让公中出!” 看着贾赦风风火火的出了校场,直奔贾代善那里,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跟着贾赦说了一阵子,贾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管当今打着什么鬼主意,总有办法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贾孜没想到,一进水榭,就看到贾敏正在水榭里等着自己:贾敏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在为贾孜高兴。 “小孜,”贾敏笑着拉住贾孜的手,开心的笑道:“我都听说了,真的恭喜你了。” 贾孜直接坐到椅子上,满心憋屈的看了贾敏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书呆子罢了。”其实,在贾孜的心里,林海和贾敏明显更加的般配——两个书呆子,自然能酸到一块儿去。只不过,贾敏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她自然没办法说出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探花郞怎么也比史家那几个好吧?” 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哼,文弱书生罢了,大不了我就揍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贾孜又是一副得意的姿态:“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哈哈”贾敏毫无形象的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有点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林探花了,贾敏丝毫不怀疑贾孜会上演全武行驯夫记的闹剧的。而且,在贾敏看来,当今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有创意了: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是却偏偏要嫁给读书人,真是的“报应”啊! “哼,以后有得你受的。”贾敏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只要一想到贾孜要被之乎者也折腾的样子,贾敏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边贾孜打定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边林海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贾孜就算再横,也不能不遵从“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 因此,面对着特意跑来家里关心问候自己的几个同窗,林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反而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庆生辰&心各异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珠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想看看其他人是否和他有同样的感觉。只是, 虽然现在外面还是春寒料峭, 可是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所以即使贾珠将其他人的脸上都盯出花来,也搞不明白这阴风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贾孜的身上,就算是向来疼爱贾珠的贾母,都没有发现他正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贾母开心的指着贾孜, 笑道:“你们瞧她小气的。你也不怕这些晚辈们笑话你。”显然,最后一句话贾母是对着贾孜说的。 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拉起贾琏的手道:“我先带着琏儿去换身衣服吧。” “家里一直备有你的常服, 就在水榭那边。”徐氏赶紧站了起来:“我陪你过去吧。”徐氏没有说的是, 就算贾孜离家这么多年, 可是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贾敬和徐氏都会给贾孜添上新衣服, 以保证无论贾孜什么时候回来, 都有新衣服穿。 贾孜轻轻的挑了挑眉毛, 完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会备有她的常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她能把自己塞进去吗? “算了, 嫂子说这话也是一番好意。”贾孜心里暗暗的安慰着自己, 反正她之前的常服也带回来了, 直接换上就可以了:怎么也比贾敏身上那种繁复衣裙的舒服。 心里打定了主意, 贾孜笑着将徐氏按到了椅子上:“好了, 嫂子你坐这儿吧。你还怕我在家里迷路啊?行了, 我带琏儿过去就行。对了, 府里有琏儿能穿的衣服没?” “当然有,当然有。”还没等徐氏回话,贾敬就忙不迭的点头道:“阿孜你带着琏儿先过去,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在贾敬看来,荣国府的这些人真是碍眼极了:他贾赦又不是没妹妹,带着儿子癫癫的跑来他家做什么? “这敬儿,”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下人,难道还用你这个当家老爷跑来跑去不成?” 贾代善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贾敬:“好了,当着几个晚辈的面,你说什么呢!”贾代善自然知道贾敬和贾孜的兄妹感情好,对比着家里那三个关系生疏的,贾代善是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可是看着贾敬的这个样子,贾代善又觉得十分的头疼:这贾敬,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要吗? 贾敬威胁的看了贾珠和贾元春一眼,吓得他们两个马上低下了头。也再扭过头的时候,贾敬才发现,贾孜已经带着贾琏出去了。 贾敬在心里撇了撇嘴:“琏儿那淘气包有什么好的,干嘛对他那么好啊?阿孜要是喜欢侄子的话,他也可以生给她玩嘛!” 贾赦则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等好的运气,得了阿孜的喜欢。这样的话,明天爷就把臭小子送过来。嘿嘿,到时候爷就可以以儿子为借口,天天都来找阿孜喝花酒了。” 贾孜拉着贾琏的手,缓缓的走在宁国府里。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贾孜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多愁善感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酸了吧唧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英姿焕发的沙场将军学得成的。 贾琏看着贾孜眉头时锁时平,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孜姑姑是像敏姑姑一样,要做诗了吗? “糟糕!”想到这里,贾琏的脸就是一苦:万一她做完了,再让他跟着做怎么办?他现在去找珠大哥哥,还来得及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姑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学无术的话,会不会不理他了啊? 就在贾琏的眼神左右乱瞟,想着怎么编两句打油诗,将贾孜糊弄过去的时候,贾孜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接着,贾琏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提那没教养的小崽子了,不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好的身份嘛,哪里及得上珠哥儿半分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二家的,你可得小心一点。我听母亲说了,这孜姑娘从小就厉害得很,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挨过她的鞭子的。哦,对了,用我们家尚荣的话讲,这叫心狠手辣c六亲不认。” 听到鞭子,贾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畏惧的看了贾孜一眼,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贾孜看着贾琏明显变白的脸色,好笑的捏了捏贾琏的手,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要是不心狠手辣,她能当上将军?”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听说好像你们府里政二爷从来都没挨过她的鞭子。要我说,你们荣府呀,将来就应该交给政二爷才是。” “那是。”前一个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得意与夸耀:“也不看看政二爷是谁,怎么可能挨鞭子啊!” 贾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要说才好:为什么她们就不认为贾政之所以没挨过她的鞭子,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贾政就不是个男人呢? “别说这个了。”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说现在的玉字辈吧,那克母的小崽子哪能跟珠哥儿比呀?就说刚刚吧” “刚刚怎么了?” “刚刚呀,”女人笑道:“人人都去接活阎王了,就那小崽子没去。以后他呀”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正嚣张的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陌生女人。而女人的身边,正是她口中“克母的小崽子”贾琏。至于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这宁国府里真正的活阎王贾孜。 “大姑娘饶命呀!”两个女人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哆嗦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说是她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贾孜了,就算是贾琏,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贾琏就算是再不受重视,到底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生死。 “怎么了?”贾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不说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贾孜的嘴角微勾,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堂堂国公府的主子,轮得到两个奴才来评论了?来人,”贾孜叫来了不远处的丫环,指着穿着宁国府一等仆人服饰的女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重新学习府里规矩后赶到二门外当差。另外的那个,给我轰出府去,永远不许再放进来。” 几个丫环愣了一下,彼此看了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还不快点。”谁也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贾琏却突然开口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你们府里的大姑娘,赫赫有名的贾将军。” 听到贾琏的话,几个丫环这才上前拉住跪着的宁国府的女人。女人愤怒的推开拉着她的小丫环,转身就跑。然而,还没等转过身,腿上便挨了一下,人再次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责备的看了几个愣住的小丫环一眼,贾孜没有说话,却令几个小丫环同时感到脖子一凉,抓着女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放开我。”女人疯狂的挣扎着,显然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被几个小丫环带走,就彻底的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贾孜停下脚步,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宁国府的天还变了不成?” 女人被吓得差一点趴到地上,但还是哆哆嗦嗦的道:“我可是赖家的人,赖二是我男人。”提到赖二,女人的语气强硬了起来,人也不哆嗦了。 听她提到赖二,几个小丫环又没了主意:贾孜是府里的大小姐,可赖二毕竟是府里的大爷贾珍面前的红人。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可都是要在赖二的手底下做活的。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赖二家的。” “不错。”感觉贾孜好像被自己震慑住了,赖二家的嚣张了起来,拍掉那只一直压着自己肩膀的粗使丫环的手,动动腿准备站起来:“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呀” 一条漆黑的鞭子猛的缠上了赖二家的脖子,硬是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赖二家的眼前,是贾孜冰冷的脸:“说我什么?来,大点声,让我听听?” 贾琏仰着头,崇拜的看着贾孜:这个姑姑好帅啊——他自然知道,贾孜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与赖家妯娌对上的。 其实,赖家妯娌仗着婆母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一直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崽子的事,贾琏一直都知道。贾琏恨他们赖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却毫无办法。因此,看到贾孜要收拾赖二家的,他的内心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尤其是看到贾孜竟直接抽出那条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鞭子后,贾琏更是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蹦起来欢呼了:抽啊抽啊,使劲的抽,就当作是战场上的敌人,尽情的抽死她吧。 赖二家的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没有血色的脸上只见腥红的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接到了赖大家的报信,贾母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贾孜一副打算勒死赖二家的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喊了一声:“阿孜!” 看着被赖大家的急匆匆的找来的贾母,贾孜的嘴角微勾:“婶婶这是担心我照顾不好琏儿吗?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天啊,”赖嬷嬷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天抢地的道:“这可怎么办啊?” “嚎什么,有我呢!”贾母先是呵斥了赖嬷嬷一句,接着才面向贾孜,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阿孜,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赖二家的放开。” 贾代善也是关心的看着贾孜:“阿孜,你别冲动,有什么事跟叔叔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奴才动怒。”贾代善倒是不在乎赖二家的的生死,他担心的是贾孜:贾孜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她呢,她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妹妹呀,”贾敬也是关心的说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别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夫人看了看一旁的贾琏:“琏儿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王夫人没有明说,可是在场的人却都能够听明白,她这是打算直接把锅甩在贾琏的头上。 “二嫂子,”贾敏突然插嘴说道:“你又不知道赖二家的那张嘴。这跟琏儿能有什么关系呢?” 贾琏惊喜的看着贾敏,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连贾敏都开口替他解围了。当然,贾琏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贾敏根本不是替他说话。她之所以会插嘴,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也看不上赖家人的行事。 “来人,”这时,已经在一旁问完了事情经过的徐氏直接开口吩咐道:“将赖二家的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之后赶出府去。婶子,侄媳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嫂子,板子的事,就让焦大去盯着点吧!”贾孜勾起了嘴角,鞭子轻轻一甩,直接将赖二家的甩到了一边,又指着赖大家的,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后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别再放进咱们府了。” 刚刚嫁进贾家时就吃过赖嬷嬷亏的徐氏含笑点了点头,给身边的丫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将赖家妯娌拉下去。当然,对于贾孜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了赖家妯娌,她的心情也和贾琏一样的兴奋。 “太c太c太c太太” 在赖家婆媳的呼叫声中,赖二家的被拖了下去,赖大家的也被轰出了宁国府。而徐氏安抚的朝贾孜笑了笑,硬拉着贾母和荣国府的人回去了。贾敏朝贾孜眨了眨眼睛,也跟在贾母后面离开了。 在经过了这一场风波后,贾琏对贾孜的好感度明显达到了第一位,一路叽叽喳喳c手舞足蹈的跟着贾孜一起去了贾孜的住处:水榭。 贾孜看着满满一个房间的新衣服,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怪不得嫂子说有她的常服呢,原来家里一直都有给她做新衣服啊。 只是,由于贾孜的身形比较瘦削单薄,府里按着贾敏身量裁出来的衣服她穿着并不合身。最终,贾孜还是换上了自己由战场上带回来的普通常服,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便直接回去宁佳堂,这也引来贾母与王夫人鄙视不已的眼神。 笑眯眯的将贾代善和贾母送到门口,贾孜才拎着酒坛子,直接蹿到贾敬等人的桌子旁:“大哥,咱们一家人,一起呗?” 当今并没有阻止这件事情传出去: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些“好”臣子们到底有多少人的脚踏上了别人的“破船”。当然,他更要让那些三心二意的臣子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 因此,贾孜与林海被赐婚的消息刚刚传开,当今痛批几位皇子的事紧接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向来喜欢对这朝中之事指手画脚c夸夸其谈的文武大臣们竟同时失了声,无论是对当今赐婚贾孜和林海的事,还是对当今罚跪几位皇子的事,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尤其是已经开始站位了的那些大人,既见不到自己的主子,也揣摩不到当今的心思,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被当今收拾的人就是自己。 之后的几天,当今如愿的在自己臣子的脸上看到了又惊又惧的神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儿子就要有儿子的样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这才像样嘛!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岂是你们能盯着看的?哼,谁敢盯着都要做好被拍到地底下的准备。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当今那弯弯绕绕心思的;而林海可能猜出来一些,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起所谓的从龙之功,他更想要做一个纯臣,有一片可以施展他心中抱负的天地。况且,对林海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与贾孜的婚事。 林海的母亲身体不好,太医说活不了几个月了,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林海成亲。因此,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在当今指婚的第二天,林家的媒人就登上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敬虽然不愿意贾孜这么快嫁出去,可面对着极有可能是老人家最后心愿的愿望,也只能憋憋屈屈的接待了林家的媒人,将贾孜与林海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至于贾孜,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圣命难违。既然她和林海的婚事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差别并不大。 所幸宁国府和林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因此,贾孜与林海的婚事虽然看起来很急,可是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令贾孜最不满的,就是她竟然被嫂子禁足了——她得学习管家了。 管家的事对贾孜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她的祖母和母亲都为她留下了手札。她只要看看手札,不懂的直接去问徐氏就可以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令贾孜为难不已:贾孜自幼习武,让她舞枪弄棒打流氓容易,让她穿针引线绣嫁衣却是难上加难。不要说自己的嫁衣了,就是一块手帕,贾孜都没有自己绣过。因此,贾敬请来了最好的绣娘给贾孜绣嫁衣。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一针都不动吧? 这段时间徐氏一起都忙着料理贾孜嫁妆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贾孜。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徐氏连忙来看贾孜了。 看着贾孜抱着祖母和母亲留下的管家手札直打磕睡的样子,徐氏无奈的弹了一下贾孜的额头:“你说说你啊,每天就这么睡大觉” 贾孜的眼睛一亮,直接笑眯眯的凑到徐氏的眼前:“要不然,嫂子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你这个丫头,”徐氏好笑的道:“嫁衣的事就算是有绣娘张罗着,你也不能真的一针不动吧?去,绣几针,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要是绣了,”贾孜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嫂子就放我出去玩?”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孜的条件。她的心里很清楚,贾孜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因此,如果她出去转一转,能轻松一点的话,徐氏自然是允许的:毕竟,等到贾孜真的成了亲,就不能再这么轻松自在了。 “太好了。”贾孜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抱了徐氏一下:“嫂子太好了,我这就去绣去。” 话音一落,贾孜就兴冲冲的向绣娘的方向走去,那副架式令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意:贾孜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绣嫁衣,反而像是要去打架。 只有青锋这个完全被贾孜收服的小丫环,一脸崇拜的看着贾孜,一副“连走路的样子都这么帅气”的傻乎乎的表情。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过去:贾孜从来没有绣过东西,可别真的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了。怎料,徐氏跟过去后,竟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在贾孜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绣娘战战兢兢的一针又一针的绣着嫁衣上的花纹,显然是被贾孜目光灼灼的盯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等一下!”绣娘刚刚将针穿过火红的面料,便听到贾孜厉声高喊了一句,绣娘的手一抖,直接将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绣娘连忙挪开手,免得血蹭到嫁衣的上。绣娘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连忙惊慌的看着贾孜,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唯一的女将军不悦 “她怎么了?”贾孜小声的跟青锋咬着耳朵:“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青锋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奴婢只知道,这事一定与主子没关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朝绣娘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接着绣,等一会儿你把针穿过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把线给拽出来。” 贾孜的笑容还是有一定欺骗性的,与其沙场罗刹的外号明显不符。因此,绣娘愣了一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点头,答应了贾孜。接着,止住了手指头上的血的绣娘又拿起针绣了一针,在针将出未出的时候,便示意贾孜过去“帮忙”。 贾孜深呼吸了一下,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绣花针,哆哆嗦嗦c小心翼翼的往外拽着针线。直到将整根针从布面里拉出来,线也绷得笔直,贾孜连忙将针钱一扔,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徐氏快速的说道:“嫂子,我可是绣了的哦。说话算话,我要出去你不能拦着我。” 绣娘强忍着笑的拾起绣花针,又埋头绣起了贾孜的嫁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拉一下嫁衣的针线:虽然按理来说,这嫁衣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眼前已经没有了贾孜的身影。 出了宁国府的大门,贾孜才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有些僵硬的手,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我果然聪明,连绣花都是一学就会。” “谦虚”的夸了自己一句,贾孜才直奔酒楼:不用问,这个时间冯唐他们一定都赖在酒楼里。 “哟,”冯唐一看到贾孜,顿时拐了拐自己旁边的杜若,怪腔怪调的坏笑道:“新嫁娘来了。来来来,阿孜,要不要哥哥跟你讲一讲这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生日宴&风波起 其实, 今天这样的场合, 贾母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有些嘈杂的声音并不足为奇。只不过, 这争执的声音实在是有些过大了, 大得连一直热热闹闹的屋子里面的人都听到了。况且,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争执声也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了, 突兀得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屋子里面的众女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争执声, 不禁有些面面相觑。她们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在贾母的院子里闹事:总不会是荣国府的下人与前来给贾母拜寿的客人发生了冲突吧——就算是荣国府的下人没有规矩惯了,可今天来的客人却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又怎么会与下人一般计较呢? 听着外面的争执声, 邢夫人的眼里滑过一丝的幸灾乐祸:这下子姓王的可真是丢人丢大喽!想到王夫人那张看起来慈眉善目c可实际上比谁都狠毒的脸变成了酱猪色,邢夫人就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更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狠狠的“踩”王夫人几脚。 只不过, 邢夫人还没等开口奚落王夫人几句,就被贾孜瞪了一眼。 收到贾孜的暗示, 邢夫人连忙紧紧的闭上了嘴, 硬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讥讽。生怕贾孜不懂,邢夫人又紧跟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衅的。 邢夫人为人虽然有些悭吝刻薄, 可毕竟不傻。她的心里很清楚, 她和贾赦的关系得以改善, 正是因为贾孜回来后一直暗中提点她,而贾赦又向来最听贾孜的话的缘故。如果不是有贾孜在,贾赦恐怕会更加的无法无天,贾迎春也不会侍她如母,贾琏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无视她的存在。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邢夫人表示,过去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她才不要得罪贾孜,让自己再回到像过去那样被所有人无视,甚至连家里的下人都看不起她的凄惨生活呢! 因此,即使邢夫人真的很想要借机讥讽王夫人一顿,可在接收到贾孜的暗示后,还是选择了闭嘴。只不过,她虽然没有开口讥讽王夫人,可是那一脸兴味的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浓浓的看戏想法。 然而,这会儿还真的没有人去注意邢夫人的脸色——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院子里的争执声吸引住了。 虽然邢夫人难得的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讥讽王夫人,可是外面越发变大的争执声还是令王夫人的脸上臊得慌。毕竟,她现在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在贾母生日的当天发生这样的事,这责任肯定是要落在她的身上的。 尽管王夫人的心里已经恨死了在外面闹事的人,甚至动了今天的寿宴结束后,直接将这闹事的狗奴才全部打死的心思,可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最终,王夫人还是站起身来,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作死的东西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王夫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来。可是,一转过身,她脸上的愤怒与怨恨就再也藏不住了:王熙凤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今天的寿宴,是王熙凤一手安排的,出了事,王夫人自然是要怪王熙凤的——只不过,恐怕到时候根本不会有人会听她的解释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府里的银子确实有些紧张,她也不会把这么露脸的事交给王熙凤——她又不是王熙凤,自然不可能拿出自己的私房来补贴贾母的寿宴。至于各府送来的寿礼,那是属于贾母的私库的,自然落不到王夫人的手里。因此,王夫人索性“大方的”把今天寿宴甩给了向来就喜欢张罗卖弄的王熙凤来安排。可谁成想,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 这样一来,王夫人的心里自然也就怪上了王熙凤:明明是王熙凤的能力不足,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结果却要把锅甩在她的头上,甚至还要她去收拾烂摊子——王夫人不恨王熙凤才怪呢! 今天的主角贾母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人在她的生日宴上闹事,贾母的心里自然也是极为不悦的,心里对王夫人更是极为的不满。只不过,贾母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人,知道要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 “琥珀,”贾母直接转向了一旁的自己的贴身丫环,带着和善的笑意:“你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下人这么不懂事,冲撞了府上的贵客。这府里新进的下人不懂规矩,乱哄哄的闹腾得厉害,倒是让贵客见笑了。”后面的话,贾母是笑着对一旁的南安太妃说的,也算是解释了外面争执声的原委。 听到贾母的话,贾孜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赞叹:姜果然是老的辣——既然外面的声音已经无法遮掩过去了,索性由她自己说破,总比让众人胡乱猜测要好得多;同时又将锅甩给了府里新进的下人,成功占据了主动权。 众所周知的,荣国府正在修建省亲别墅,而修建省亲别墅自然是需要人的。虽然贾赦分家时并没有带走多少的下人,可是从他的院子里出来的人,贾政和王夫人又怎么敢用?因此,荣国府最近还真的是进了不少的下人。 虽然这些新进的下人平时影响不到贾母的院子,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原来的下人忙不过来,让新进的下人前来帮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所以,新进的下人没有调·教好而惹出乱子来,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南安太妃笑着点了点头:“下人们不懂事,慢慢调·教就好。老姐姐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今天啊,可是你的好日子。”南安太妃的话也算是应和了贾母的话,将事情推到了没有调·教好的下人身上:都是做主子的人,自然不可能与下人一般计较。 王熙凤笑着插嘴说道:“我估计啊,肯定是府里的下人们知道今天是老祖宗的好日子,所以要来给老祖宗拜个寿呢!”王熙凤的话听起来滴水不漏,正好的接住了贾母与南安太妃的话,还成功的在众妇人面前卖弄了她敏捷的反应。 听到王熙凤对贾母的称呼,邢夫人的嘴角一抿,不屑的道:“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开口老祖宗c闭口老祖宗的,还真当自己是这府里的少奶奶呢!”邢夫人对王熙凤自然是不屑的:都已经被贾琏给休了,竟然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府里耀武扬威的,果然跟她的“好”姑母一样的不要脸。 贾敏听到了邢夫人嘟囔的声音,差一点失控的笑出来:她这个嫂子啊,怎么总说实话呢?难道她不知道实话总是会得罪人的吗?幸亏这屋子里的人的注意力外面,没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否则的话,她岂不是又要挨骂了? 其实,贾敏对于王熙凤现在还留在荣国府的事根本无法理解,也觉得非常的难堪。可是,奈何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甚至是王熙凤本人,都不把这件事关王熙凤和荣国府名誉的事当成一回事,贾敏自然也就索性不管了——反正,这个府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她又何必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呢?左右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罢了。 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邢夫人说了什么。她看着王熙凤嘴角那诡异的笑容,微微的有些走神:是错觉吗?为什么王熙凤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难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与王熙凤有关? 王熙凤自然察觉到了贾孜盯着她看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难道被贾孜看出来了什么?不,不会的,这件事她做得十分小心,贾孜又不是荣国府的人,与这府里的关系又不亲近,肯定不会知道的。对,她一定是在诈自己 王熙凤一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贾母说道:“老祖宗先”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无赖般的男声突然响起在众人的耳边:“我们父子特意来给老夫人拜寿,可这亲家母却不让我们进去,这不是狗瞧不起人嘛!” 突然转换的字眼让贾孜差一点直接乐出来。贾孜自然知道外面的那人原本的那句话说的是什么,而此刻,在外面的人,却是王夫人。那么这“狗眼看人低”的人到底是哪个,自然也就不言而喻喽。只不过王夫人什么时候有了亲家? 贾孜心里的疑问也是在场众人心中的疑问:王夫人生了两子一女,长子早逝,娶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李纨,可是这李祭酒已经不在,自然是不可能来的;而她唯一的女儿贾元春早早的就进了宫,次子贾宝玉也尚未娶妻,那么她到底哪来的亲家呢?至于其他的,贾政倒是还有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只不过这两个人的年纪都比贾宝玉还要小,也都尚未成婚因此,外面的亲家到底是从哪里论的呢? 还是贾敏最先反应过来,直接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外面的园子里已经搭好了戏台,不如我们先去看戏吧!”贾敏说着,还给了贾孜一个眼神,让贾孜赶紧开口帮忙。其实,贾敏也很不愿意管这件事,可是最终她却是不得不站了出来:虽然她对贾母和王夫人已经失望至极,可是贾探春等几个孩子到底无辜,总不能因此而被连累了名声吧! “听你的。”贾孜笑着挽住贾敏的胳膊:“我可是听说了,祥庆班可是很难请得到呢!” 听到贾孜的话,贾母也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不由笑着打趣道:“知道你这丫头挑剔,所以你嫂子才特意请了祥庆班来。今天你可有耳福了。” 贾孜的眼角微微一抽:她什么时候爱听戏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从小到大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听戏了。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贾孜倒也不会缺德的去拆贾母的台。因此,对于贾母那毫不走心的话,贾孜笑得眯起了眼睛:“还不是堂婶疼我。” “好啊,”贾敏连忙假意生气的甩开贾孜的胳膊,顺手捏了贾孜细嫩的脸一把,娇嗔着道:“母亲只疼小孜,都不疼我了。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多点两出戏听听。” “你这丫头,”贾母从善如流的道:“我什么时候不疼你了?好了,今天让你多点几出,行了吧?好了,敏儿,还不快点请众位贵客去园子里,祥庆班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我们过去了。”贾母自然明白贾孜和贾敏的意思,因此也就直接顺着两个人的话,打算直接将这一屋子的女眷引到园子里:总不能让大家在这里眼睁睁的看荣国府的笑话吧!还是敏儿和阿孜反应灵敏,老二家的那个蠢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她要怎么放心把宝玉的婚事交给她? 虽然在在场的众人心里都认为荣庆堂里的“戏”肯定比祥庆班的戏要精彩得多,也吸引人得多。可是,她们的心里也都清楚,这种时候她们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因此,贾母的话一出,她们便都陆续的站起来,打算一起前往园子里听戏:反正荣国府下人的嘴是出了名的不严,她们要想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很简单,到时候只要使人一打听就会知道了,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就在大家正准备出发前往园子的时候,外面的人竟突然闯了进来,而王夫人和琥珀则紧随在两个人的身后跑了进来。王夫人略显狼狈的模样,似乎诉说着什么。 进来的是一对父子。当先一人大约四十几岁,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褂子,一双猥琐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似乎在估量着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古董应该能值多少钱;而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同样半旧的青色褂子套在单薄的身子上,那双与其父极为相似的眼睛大咧咧的落在屋中众女的身上,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在这父子进来的一瞬间,贾孜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贾敏的身前,将贾敏紧紧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女子凌厉的尖叫声亦响彻在耳际。这是屋子里反应过来的众女发出的声音:她们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自然感到了无比的羞辱与惊慌。 很明显,那父子也被这突发而高频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迎面而来的一鞭子抽得一个跟头摔出了门外。 “嫂子,先带大家去园子里喝点茶压压惊。”贾孜手里拎着鞭子,如守护者一般的站在门口,头也不回的朝邢夫人吩咐着。其实,贾孜本来是想叫贾敏做的,贾敏毕竟比邢夫人要靠谱多了。只不过,看着外面那脸上带着鞭痕脸难掩的无赖相的父子二人,贾孜还是没有叫贾敏的闺名,而是直接找了邢夫人。 邢夫人听到贾孜的话,连忙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直接引领着屋子里受到不小惊吓的众女从荣庆堂的侧门出去,向已经搭好了戏台子的园子里走去。 被那无赖父子吓到的众女感激的看着贾孜纤细却令人心安的背影,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幸好阿孜在这里,否则的话”毕竟,这是个重视女子名节的时代。如果刚刚那对父子没有及时的被贾孜一鞭子抽出去的话,她们的名节都将会受到影响。 王夫人看着邢夫人得意洋洋的带着众女眷从荣庆堂的侧门走了出去,心中愤怒不已:这明明是她的家,邢夫人算老几,她有什么资格带着人在这府里行动?还有贾孜,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在她的家里如主人一般的吩咐这吩咐那的?当然,邢夫人更是个贱骨头,贾孜给根骨头,她就屁颠屁颠的跑。 只不过,王夫人此时最恨的还是那口口声声的叫着她“亲家母”的无赖父子,以及尤家母女了:若不是尤家那丧门星的母女,她哪至于成为众人的笑柄,甚至被那无赖老头给推了一个大跟头。 察觉到自己身后的众女都已经离开了,贾孜才撇撇嘴,看了面前因刚刚的撒泼行为而挨了自己两鞭子后讷讷不敢言的父子一眼,直接转身向外面走去。 “阿孜啊,”王夫人看着贾孜要走,想到刚刚这父子两个的无赖行为,连忙一把拉住了贾孜:“你留一下吧!这个事,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向贾孜求助,王夫人的心里也是十分不愿意;可是,万一等下这无赖父子再发疯的话,还真的只有贾孜才能阻止他们。况且,以贾孜的身份与脾气,就算是她真的把人抽死了,也与荣国府无关。 王夫人反常的行为令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毛,马上就明白了王夫人的打算。想到王夫人竟然敢利用她,贾孜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的怒意。只不过,想了想贾敏,贾孜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算了,这里到底是贾敏的娘家,闹得太难看,贾敏的脸上也不好看。 “你去前面告诉客人们一声,”想了想,贾孜直接拉过一个下人,轻声的道:“这里没事,女眷们都去了园子里听戏;另外,再找人去告诉姑娘们一声,不要过来这里。”贾孜的心里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事一定已经传到了前面的荣禧堂。为了避免荣禧堂的人都过来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贾孜直接让人去了荣禧堂。同时,她担心林黛玉她们不知情再闯过来,索性直接派人阻止了几个姑娘过来。 “说说吧,”安排完了这些事,贾孜才转过头看向王夫人:“怎么一回事?” 王夫人狠狠的瞪了一脸无赖相的父子一眼,这才一副满是委屈的语气说道:“这还不都要怪姓尤的。我家老爷好心好意的将她们母女接进府里来照顾,可谁想到她们竟然这么祸害我们。唉,这种事传出去,我们这府里可就没法做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贾孜微微皱着眉头:“尤家姐妹已经成亲了?哪个?”如果不是王夫人的话,贾孜绝对想不起尤母已经成了贾政的妾室,而尤氏姐妹也应该已经可以算做贾政与王夫人的女儿了。这样看来,王夫人被人称为亲家母也没有什么问题。 还没等王夫人开口回话,就看到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直接跳了起来,拍拍屁股,一脸谄媚的看着贾孜:“这位夫人可真是聪明。这是我儿子张华,”说着,他一把拉过自己身边的儿子,笑眯眯的说道:“自幼就与尤家的那个二姐指腹为婚了。可是,谁想到,这尤家攀上了皇亲国戚,就翻脸不认人了” “去把尤姨娘请过来。”贾孜一副淡淡的模样,直接对王夫人旁边的金钏吩咐道:“既然这是她家姑娘的事,自然要她来处理。” 王夫人连忙点了点头:“对,阿孜说得对,这事既然是尤家人闹出来的,自然要她们来解决。”说着,王夫人给了金钏一个眼神,示意金钏去将罪魁祸首尤家母女给找过来:毕竟,今天这样的场合,尤母是没有资格在场的,而尤氏姐妹,亦不可能出现在荣庆堂。 “对了,尤家姑娘就不用过来了。”贾孜想了想,接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尤二姐与这张华是指腹为婚的,可是他们到底还没有成婚,尤二姐也还是个未婚的姑娘。这倒不是贾孜顾及着尤二姐的名誉,而是因为贾家的其他几个姑娘还没有出嫁,总不能因为尤二姐而受到影响。 在等待尤母过来的时间,前面荣禧堂果然派了人来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荣庆堂里大部分都是女眷,一群男人也不好这么直接的闯进来。不过,当听到贾孜也在荣庆堂里后,大部分的男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心,只是派了人过来问一下。 尤母很快就被找了过来。尤母一看到贾孜,就开始了哭诉,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哭诉着张华懒惰成性c不学无术,根本配不上自己年轻貌美c温柔如水女儿尤二姐之类的 虽然在王夫人看来,尤二姐那种女人与张华这样的无赖本身就是绝配;只不过,她向来习惯了装好人,自然不可能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因此,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尤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却不肯替尤二姐说一句话。 “嫂子是怎么看的呢?”贾孜自然不会放过王夫人,因此,在听完了尤母与张家父子的话后,便直接看向了王夫人,一脸关切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这个嘛,”王夫人心里暗骂着贾孜的阴损,面上却是一脸为难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按理说,现在二姐儿也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可是这婚事毕竟是她的生父为她订下的,这”王夫人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出尤二姐就应该嫁张华这种给人话柄的话来,可是她的话却又透露了她的意思。只不过,她口口声声的拿尤二姐的亲生父亲当挡箭牌,任谁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张父一听到这样的话,马上就开心的笑了出来:“亲家母说得太对了。要不是因为这娃娃亲,我家华儿早就成亲了。” 张父一副“尤二姐耽搁了张华”的模样,气得尤母牙根痒痒,也令王夫人听得直爽:尤二姐果然就是丧门星,赶紧跟这无赖成亲得了。 而尤母则一下子哭了出来:“太太,你怎么可以就算是我们二姐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能让她嫁给一个无赖啊?更何况,二姐儿的亲生父亲早就没了,这婚事怎么能作数啊” 就在尤母哭诉的时候,林晖带着一群小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娘,”林晖直接冲到贾孜的身边,关心的拉着贾孜的胳膊,着急的道:“你有没有事?那无赖在哪儿?” 一听到林晖的话,张父的眼睛就是一瞪,顿时就想开骂。然而,看着那条被贾孜拎在手里的鞭子,张父缩了缩脖子,还是没敢吱声。 “你怎么过来了?”贾孜温柔的擦了擦林晖满头的汗水,笑着对旁边其他的男孩子道:“大家都放心吧,你们的母亲现在都去园子里听戏了。你们要是不放心话,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 林晖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娘。” 卫若兰看着林晖那得意的模样,偷偷的撇了撇嘴,心说:“得意什么?要是我娘在,她也会给我擦汗的,好像就你自己有娘似的。不行,我一会儿就去找娘去,也让她给我擦汗。” 一旁的陈俊也也摇了摇头:“孜姑姑,我们也要留下来。”陈俊也说着,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看着张家父子,一副严阵以待c随时可以与张华父子打一架的模样。 跟着林晖c卫若兰等几人一起过来的男孩,也与陈俊也一样,一脸敌意的盯着张华父子。 被几个正在成长中的男孩子虎视眈眈的看着,饶是张华父子皆是成年人,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的。更何况,贾孜就在一旁看着,手里的鞭子也一直没有收回去。 看到这样的场景,张华父子的腿都有些软了。父子两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意。 最终,张父与尤母关于张华与尤二姐婚事的谈判并没有任何的结果:张家自然是不同意解除婚约的,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贾家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而尤二姐搭上了贾家的顺风车,自然也是身份大涨,因此,这桩婚事对他们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而对于尤母来说,在见识了宁荣二府的繁华与昌盛后,在看到了贾孜与贾敏堪称完美的婚姻后,在看见了贾元春的一朝得志后,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张家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家。 当然,贾孜对于尤二姐到底要嫁给谁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反正只要她不打算给林海当妾就好了。 因此,在林晖等男孩子都过来了以后,贾孜见这里没什么事,便直接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了林晖和卫若兰,自己转身去找贾孜了。 贾孜成功的在荣庆堂的侧门找到躲在那里偷听的贾敏。不过,两个人却并没有去园子里听戏,而是直接找了个地方,聊起了私密话。直到席面开始,才再次露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林黛玉&史湘云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 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 如果是老二,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 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 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 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 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 又不能有才干, 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c饮酒作乐;重要的是,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c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 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 每天跑跑马遛遛鸟, 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 浴血疆场。 然而, 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 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c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 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c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c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好,好一个保家卫国,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高声赞扬道:“代善啊,你来说说,朕要给你这侄女什么样的赏赐才好呢?”当今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上的贾孜的叔叔,也就是荣国公贾代善,一副“朕对你们贾家很满意”的模样。 突然被当今点名的贾代善愣了一下,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做为宁荣二府辈份c位置最高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二府能够互帮互助,永远兴旺下去的。可是,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心中对贾孜的忌惮呢? 作为当今是怎样一步步登基为帝的见证者,贾代善自然是明白当今不想看着宁国府再次兴起的心思的。只是,贾孜这一次得胜还朝,功劳却是怎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因此,即使是为了颜面上能够过得去,当今都不得不给贾孜丰厚的赏赐。 虽然有些为难,可贾代善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因此,贾代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当今如愿c又能助贾孜脱身的好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贾孜却突然开口要赏赐了。 “启禀圣上,”贾孜突然一撩战甲,“呯”的一声跪到地上:“如果圣上一定要赏的话,微臣想向圣上讨一个恩典。” 贾孜从小就横行京城,看似浑不吝,可内心却精明得很,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很强。因此,一看到贾代善亮起的眼神,她就知道贾代善想说什么了,自然得想办法打断贾代善的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这位堂叔可是老狐狸,她才不会让他开口呢! 旁边的人听到刚刚贾孜跪下时所带起的声音,面皮同时一抽,心中同时响起一句话:她的膝盖一定很疼。 “哦?”当今疑惑的看着贾孜,脸上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想要什么贾将军直接说,朕一定赏赐给你。要不然,赏赐你一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虽然当今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贾孜的不识相十分的恼怒:果然是贾代化那老东西的女儿啊,跟他一样不识抬举。好啊,他倒要看看,这贾孜会怎么样的狮子大开口? “微臣少小离家,”贾孜一脸的真挚与诚恳:“就连家父的孝期都没有好好的守过。微臣想请求皇上,允许微臣留在京中,好好的为家父守孝祈福。”贾孜说着,轻轻的伏身在地,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贾孜的话引起众人诧异目光,就连贾代善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这贾孜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打到了脑袋,打傻了?兵权,那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的东西啊——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松的交出来呢?要知道,宁国府若想再次能够在京朝堂上能够说得上话,靠得可就是贾孜手中的兵权了。 就连一直在一旁装柱子的太子都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这贾孜倒真的是精明无比,察觉到了他父皇的心意。只是,若贾孜没有了军权,今后他又该要怎么办呢?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贾孜的眼神微微敛起:功高震主的道理她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这当今看似和蔼,可是心里其实是恨不得她也死在战场上吧?既然这样,她不如就直接如了他的意,在这京城里继续她的横行无忌小霸王生涯——恐怕这也是当今想要看到的吧!至于兵权,她能利用六七年的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沙场罗刹,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 当今明显也没有想到,贾孜会提出一个这么合乎他心意的要求。不过,对于贾孜这么识相的要求,他自然要赶紧答应下来喽。 “没想到,贾将军倒是一个孝女。”当今从善如流的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贾将军的一番孝心。来人,拟旨:贾氏女贾孜孝义爱国,智勇双全,赏黄金千两,白银千两,汉玉纸镇一对,碧玉c水晶c珍珠c玛瑙c黄金头面各一套。另封贾孜为一品孝宁将军,领兵部职,准其留在京城,为父母尽孝。另追封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为宁国公,袭三代。” 当今的赏赐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如果说他对贾孜本人的赏赐是可以预料的话,那么对贾代化的追封就令人意外了——难道宁国府又要起复了? 在府里多年,青锋还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只不过,一开始在青锋的想象中,贾孜就应该是一身横肉c满脸凶相c心狠手辣的——毕竟是久经沙场c杀人如麻的将军,又哪里会是什么善类呢?然而,贾孜却彻底颠覆了她的看法:这位府里无人敢惹的大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的声音好听,也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还会起名字,性格也好。因此,在年仅十三岁的青锋眼里,贾孜是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 只是,青锋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刚刚在隔壁的荣国府里打赢了一场旷世“大战”。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c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c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c甄应嘉c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这边,贾代善假意恼怒的瞪了贾孜一眼,正打算下人将几个人给放下来;那边,贾母就派人过来,匆匆的要找贾代善:贾琏把来做客的王仁c王熙凤兄妹以及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给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书房外&话家常 等到林海神清气爽的打开书房的门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贾孜正靠在门外的柱子上,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在地上磨蹭着,双手交叠的枕在脑后, 嘴里叼着一片叶子, 眼神左顾右盼的,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像什么样子?”林海抬手扯掉贾孜嘴边的叶子,随手扔到地上,温柔的笑道:“怎么不进去?” 贾孜没有理会林海, 反而伸手攀住林海的腰,绕过林海,抻着脖子去看林海身后的门里那垂头丧气的兄弟二人组。 看到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兄弟两个皆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贾孜好奇的捅了捅林海的胳膊:“他们两个怎么这么老实, 你怎么他们了?” 回过头看了正鼓着脸乖乖的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兄弟两个一眼, 林海挑了挑眉毛,揉捏着贾孜的手,毫不在意的笑道:“看你说的, 我能怎么他们啊?别理那两个臭小子,装模作样博同情呢。” 林海绝口不提刚刚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反而直接点破了林晖与林昡明知道贾孜能看到他们却故意露出那副表情的意图, 同时也断绝了两个儿子向贾孜告状诉苦以求他改变主意的后路——两个小家伙鬼得很,他们很清楚如果贾孜开口给他们两个求情的话, 他很可能就免了他们的功课身为两个小鬼的父亲, 林海对他们的打算一清二楚, 自然要未雨绸缪,先将两个小鬼的后路给断了喽。 林海当然不会告诉贾孜,他刚刚痛快的把两个儿子好好的收拾了一顿:林昡不仅要把今天欠下的大字给补上,而且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开始学习算术了——之前林昡一直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耍赖这不学那不学的;就算是他赖也赖不掉的那些启蒙功课,还总是拖拖拉拉不能按时完成这些林海其实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的年纪确实还小,又有林黛玉给他求情,上面还有林晖撑着,林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了。可是,现在既然他开始对钱的事感兴趣了,林海自然而然的就把算术加入了他每天必学的课程:连数都不会算,算钱还不得亏死啊?至于林晖,除了正常的功课外,以后每三天还要再交给林海一篇策论——既然他一天到晚闲得无所事事,那么就把多余的精力放在学业上吧:争取早日金榜题名。只有他早日学业有成,能够支撑起林家了,林海才能放心的带着贾孜致仕归隐,游山玩水。 而林晖和林昡知道了这个“噩耗”,当然是要垂死挣扎一番的。只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无法反抗林海,只能哭丧着脸坐到了书桌前,一个开始补今天的大字,一个开始做自己生平的第一篇策论。 看着两个儿子那叫苦不迭要哭不哭的样子,林海的心情顿时就爽了:就应该这样子才对嘛,哪有做儿子的,天天以坑老子c欺负老子为乐的? 贾孜一脸调侃的看着林海那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好像在说“你没怎么他们就怪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小气鬼。” 当然,贾孜是真的想不到林海到底是怎么收拾这两个自幼就极为皮实的孩子的,才能令他们露出那般神色。只不过,既然林海不愿意说,贾孜也就没有再深问下去:反正不出两天,林晖和林昡就都会向她告状了,她又何必追着林海问呢?贾孜只要知道林海不是会对孩子动手的人,顶多是狠狠的训斥他们一顿也就够了。 看着贾孜那调侃的样子,林海笑着拉住贾孜的胳膊,微微用力将贾孜拉进自己的怀里,捏了捏贾孜的鼻子,低声道:“坏笑什么呢,小坏蛋?” “我又没笑你,”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林海的下巴:“你心虚什么。还是说,你真的欺负我儿子了?” “我哪里心虚了?”林海捏了捏贾孜的腰,贴着贾孜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调侃道:“再说了,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没有我,你哪里会有这么机灵可爱的儿子?” 贾孜想也不想的推了林海一把,好笑的道:“这会儿承认儿子机灵可爱了,虎着脸罚他们的时候忘了,是不是?”其实,贾孜的心里也觉得这两个小子该罚:竟然想看林海的笑话。哼,林海的笑话是谁都能看的吗?她没亲自罚他们就算是不错了。 “我哪里是罚他们,”林海双手环抱着贾孜,笑眯眯的反驳道:“我明明是在尽父亲的责任,好好的教导他们。”林海可不觉得自己给两个儿子增加功课是惩罚:明明是两个臭小子自己不乖,这才被他捏到了把柄不对,应该说,他只是在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绝对不是在罚他们,更没有虎着脸。 “你就狡辩吧你。”贾孜笑着点了点林海的胸口:“若论狡辩,谁能比得过你啊,探花郎。” 林海笑眯眯的拥着贾孜,一脸满足的模样:“没有。” “嗯?” “没有狡辩,”林海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说得都是实话。其实,晖儿和昡儿都是很聪明的,多学一些东西对他们没坏处。” 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林海还是极为满意,或者可以说是自豪的,甚至隐隐的觉得没有人的儿子能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相提并论。特别是长子林晖,温润儒雅又不失机智活泼,脚踏实地又富有责任感,还懂得爱护年幼的弟弟妹妹,可谓人中龙凤,是最令他骄傲的孩子。只不过,这番话林海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林晖知道了会骄傲,而他也会有嘚瑟之嫌。 贾孜诧异的看着林海:“倒是难得听你夸他们。”在贾孜的印象里,林海对两个儿子虽然也关心在乎,可是对他们的要求却非常的高。无论外人对林晖和林昡的评价有多高,他们两个有多么的出色,林海也从来都没有夸过他们。不过,对于女儿林黛玉,林海倒是从来都不吝于赞美的,一副“有女如此,此生何求”的模样。 “这种话怎么能让他们听到?”林海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他们听到的话,就该自满了。再说了,你和我的孩子,怎么可能笨呢?”在林海的心里,他和贾孜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他们的儿女自然也要比同龄人甚至年长他们一些年纪的人要出类拔萃得多,优秀出色也是必然的。 听到林海的话,贾孜自然想到了刚刚第一个让林海检查完功课c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院子休息的林黛玉。想到林黛玉对史湘云的那番评价,贾孜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林海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他们两个的孩子,就是聪明 “想什么呢?”看看左右无人,林海快速的亲了贾孜的脸颊一下,又贴着贾孜的耳朵低语道:“笑得这么暧昧?莫非你是在想今天晚上我们再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 贾孜又气又笑的看着林海:“没羞没臊的,你可是读书人”若是放在以前,贾孜可不敢相信读书人也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文人嘛,要不然就像她大哥一般傻乎乎的,要不然就酸得连句人话都不说。可是,林海好像就是用来打破贾孜对读书人的固有认知的。 “读书人怎么了?”林海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虚扶着贾孜身后的柱子,暧昧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坏笑:“再说了,也不知道是谁,新婚的第二天,就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我压到了墙上,还口口声声的宣称要带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林海笑眯眯的看着贾孜,一副“我就是没羞没臊的,也是跟你学的”的模样。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海至今都有些想笑:他那个时候本来是想提醒贾孜他们很久之前是见过面的。当然了,同时他也有戏弄戏弄贾孜,看看成为自己的妻子的她会不会脸红的意思。 其实,对于自己的魅力,林海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可是俘获了无数人赞叹的目光。这无数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尊有卑。往常,林海对于这样的目光可是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厌烦的。只不过,此刻,面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特别是知道了这个新婚妻子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后,林海真的很想知道贾孜的想法。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果反倒是他被贾孜调·戏得红了脸。后来,要不是贾孜因为月事导致剧烈腹痛令她直不起腰,需要他扶着回房,林海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毕竟,那个时候林海还年轻,又与贾孜刚刚成亲,脸皮尚薄,自然不能像现在这般,对于贾孜的各种亲密都能应付自如。 至于那句贾孜从小就挂在嘴边的话,林海也终于知道了出处。因此,每次看到贾赦那张满是讨好笑容的脸时,林海都有一种将他的胡子全部扯下来的冲动:幸亏贾孜运气好,没遇到那种没皮没脸c没羞没臊的小子非要跟着她走否则的话,他就算是将这老小子狠狠的揍上一顿,都不能解气。 当然,林海不知道的是,他还真是唯一一个听到贾孜说这话的男人。毕竟,林海小的时候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像个女孩子一般,极为合乎贾孜的审美标准。况且,与贾孜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要不就是杜若c冯唐一样的小霸王,他们和贾孜一样,是说这番话的人;再不就是贾政c王子胜等与贾孜互相看不上眼的世家子,贾孜不动手揍他们就不错了,当然更不会对他们说这种话。 至于对小姑娘,贾孜倒还真的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嘛,被贾孜吓哭的小姑娘自然不在少数。不过,倒也有因为贾孜的这句话而找到宁国府,哭着喊着让贾孜负责的。最后,这些小姑娘无一例外的都被自己的父母拖回了家,并且被勒令以后看到贾孜必须调头就走。 而在这个过程中,贾珍看到有漂亮的小姑娘上门,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而沾沾自喜,兴奋不已,最终却只能是蒙着被子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的事,自然也无需多叙。 林海的话令贾孜也想起了当初的情景,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还说呢,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么不入流的伎俩,哪里对得起你书房那一屋子的书啊?”贾孜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没有把自己包含在内:虽然那样的话她经常说,可是却绝对没有林海那么不伦不类。 看着贾孜脸上的笑容,林海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亲昵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想起来了?” 看着林海那得意的模样,贾孜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接着,她伸出手一把拉住林海的衣襟,身子微微的一转再轻轻的一推,就将林海推到了自己一直靠着的柱子上。 抬手勾起林海的下巴,贾孜暧昧的朝林海吹了口气:“美人,来,给爷笑一个,爷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调·戏的“美人”林海一脸得逞的笑容,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做了一副娇羞的表情:“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我,千万不能负了我哟。” 狠狠的掐了林海落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把,贾孜又气又笑的看着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林海:“你应该自称奴家才对。” 贾孜本来是笑着看着林海那副故意做出的恶心表情。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贾孜突然就想起了今天在荣庆堂里发生的事,想起了那位珠光宝气c人寡心不寡的薛姨妈:就在不久之前,薛姨妈在荣庆堂里也是用那么恶心的表情,如长舌妇一般说着打趣她和林海的闲话——可贾孜和她明明一点都不熟。 想到薛姨妈,贾孜的眼里露出了不屑:口口声声的自己出身钟鸣鼎食的金陵王家,夫家又是赫赫有名的皇商薛家,可死皮赖脸c拖儿带女的住在贾家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和尤氏一样,给假正经当妾室呢! 想到薛姨妈的同时,贾孜突然想起了冯唐c杜若几个曾经当笑话一般跟她提起的那个传闻:当年小王氏看上了林海,到处宣扬自己会嫁给林海为妻;可是,没想到,上皇的一纸圣旨,将贾孜和林海绑到了一起。而小王氏也因为这件事坏了名声,不得已嫁到了同为金陵四大家族,出身却低微的商户薛家。 对于小王氏的自作自受,大部分的人却都只用两个字来评价:活该——林海出身姑苏林家,家底丰厚,又是前途无限的太子伴读,看上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却只有小王氏一个人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不就是活该嘛! 贾孜一直都没拿小王氏当成一回事:王家的女儿虽然不简单,可还真没到需要贾孜放在眼里的地步。只不过,贾孜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薛姨妈竟然敢对她说出那样酸味十足的话来。想到薛姨妈在荣庆堂的那番话,贾孜的手不禁有些痒:她就应该将薛姨妈和张华父子一块儿抽了才对。 当然,最讨厌的还得是林海这只容易招蜂引蝶的狗尾巴花: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的人,竟然还敢给她往回招烂桃花 虽然知道薛姨妈的挑衅与林海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贾孜还是狠狠的瞪了林海一眼,冷哼了一声:“欠收拾。” 林海一脸不解的看着贾孜,完全不明白刚刚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贾孜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然而,想到之前在荣国府发生的事,林海自然而然的将罪魁祸首归到了张华父子的身上。只不过,还没等林海开口询问贾孜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晖就笑眯眯的跑了出来。 “娘,”林晖想也不想的挤开林海,冲到贾孜的面前,笑眯眯的道:“你是在等我吗?我已经忙完了,我们走吧。对了,爹,你要的策论我已经写好了,你可以去检查了。”为了不让林海有借口训斥自己,林晖直接搬出了林海留给他的功课,既可以支开林海,又隐讳的向贾孜告了林海一状:他才多大的年纪,林海就罚他做这么深奥的功课,真是“欠收拾”。 林海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林晖特意着重的“策论”和“检查”两个词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林晖,林海一把扯住林晖的领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缠着你娘,丢不丢人?你策论真的做完了吗?” 在林海看不见的角度,林晖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接着又毫不心虚的反驳道:“爹你这话说得,儿子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了?我就是按着你给我留下的格式写的。要是写得不好,爹你慢慢教不就成了。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说到最后,林晖又给自己拉了一个同盟军。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晖儿说得不错。要是晖儿写不好,如海你就亲自给他写一篇范文不就得了?”按着贾孜的理解,林晖关于“写得不好”的意思就是说他写得不好,都是林海教得不好的缘故。 林海无奈的看着贾孜,笑着摇了摇头:“是,阿孜说得都对。” “你才知道?”贾孜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推了推林海:“走吧,去看看晖儿的策论做得怎么样。”说着,贾孜一把拖住想要趁机逃走的林晖,当先向书房走去。 林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跟在贾孜的身后,心说:“完了完了,要倒霉了。”林晖自然清楚自己的第一次策论不可能写得多好,林海肯定会趁机对他从第一笔批到最后一笔的——这样丢脸的事,怎么能让贾孜和林昡看到呢?只不过,林晖的最佳逃跑时机已经被贾孜破坏,也只能留下来了。 “娘,”一看到贾孜,林昡就一把摔下手中的毛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模样,边跑还边告状:“爹欺负昡儿。” 看着林昡那沾染了墨渍的小脸以及小手,贾孜连忙后退了一步,躲开林昡扑过来的身子:“看看你那小脸多脏,还不快点去洗一洗。” “娘,”被贾孜一只手抵开的林昡站在那里,挥着自己黑黑的小肉手,再次重申道:“娘,爹欺负” 林晖连忙拉了林昡一把,忍着嫌弃,凑到林昡的耳边,低声的道:“还不快点走,难道你要再重新写一遍今天的大字?”林晖直白的提醒林昡,他当着林海的面告状,今天的大字肯定要重新再写一遍的。现在趁着林海没反应过来,自然是要赶紧跑的。 这倒不是林晖有多好心,他只是不愿意让林昡看到林海将他的作业批得一无是处的样子——哥哥的面子,他还是要的;况且,他都加了策论的功课,自然不能让林昡逃了算术的惩罚。 林昡眨了眨眼睛,马上反应过来了林晖的意思,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拔腿就朝外面跑去:虽然林晖一肚子坏水,可是说得却是实话——万一林海报复他,罚他再重新写一遍今天的大字怎么办?至于林海逼着他学算术的事,只能林海不在的时候再告状了。 贾孜和林海自然明白林晖的心思,不禁了然的看着一脸得逞笑容的林晖,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林晖看着林昡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着贾孜和林海干巴巴的笑道:“昡儿跑得可真快。” 然而,贾孜和林海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林晖,谁都不开口说话。 最终,林晖还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败下阵来,主动跑过去拿来自己刚刚做好的策论,并捧到林海的面前:“爹,儿子的功课在此,请您查阅。”在刚刚的沉默中,林晖已经想明白了:反正他怎么都逃不过在贾孜的面前被林海狠批一顿了,还不如自己主动送过去呢——万一贾孜看在他如此主动的份上,替他说两句好话呢! 听着林晖的话,林海好笑的从他的手中接过他刚刚做好的功课,并低头翻看了起来。 “娘,”看着林海低头认真的检查他的功课的样子,林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跟你说啊,那个尤三姐,真的是太可怕了。将来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还没等贾孜开口,一旁正专心检查林晖功课的林海突然开口说道:“什么娶不娶的,也不看看你自己才多大,说这种事做什么。”其实,对于尤三姐到底做了什么,林海自然也是知道的。然而,他却不愿意让贾孜知道这件事:尤家姐妹那种人,就算听一听名字都是污染贾孜的耳朵。 林晖一噎,差一点就直接开口对着林海吼道:“你知道我才多大啊,那还逼着我写策论?”当然,最终林晖只能是满脸悻悻的站在贾孜的旁边:他可没那个胆子敢跟林海叫嚣。 “说说看,”父子二人欲言又止的话和暧昧的态度倒是引起了贾孜深深的好奇:“尤三姐又做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尤三姐&王熙凤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 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 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 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 眉毛微微一挑:哼, 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 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 ”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 大哥陪我不陪?” “陪, 陪, 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c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c敬大爷c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c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当然,贾敏也知道,她那向来不大着调的大哥竟然是替她说过话的。为此,贾赦还挨了母亲几顿骂。贾赦的举动,也令贾敏的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过,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再也不会管她这个从小就不亲密的妹妹了吧? 贾敏的内心虽然苦涩,可是却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举动。 “婶子你先坐。”贾孜的嫂子徐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儿媳刘氏站了起来,笑道:“我过去看一看。” 高坐在客厅里的贾母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珠的头:“知道你心急。好了,快去看看吧!” 虽然在贾母的心里,贾孜永远都不回京城才好呢。可是她却很清楚贾代善对贾孜的重视,因此表面上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十分欢迎贾孜回来的模样。 其实,贾徐氏一开始是打算到二门口去接贾孜的。可是没想到,贾母却突然带着荣国府的人跑了过来。她也只能带着儿媳留在客厅里陪客了,所幸贾孜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嫂子,”贾徐氏一出来,突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也响起了贾孜那永远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我回来了。” 贾徐氏笑着摸了摸贾孜的脑袋,温柔的道:“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我”贾徐氏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年,她嫁入贾家的时候,贾孜还没有出生。在她怀了贾珍不久,婆婆也被检查出了身孕。可是,谁也没想到,贾孜刚刚出生不久,婆婆就去世了,再加上公公贾代化又没有时间,贾孜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因此,在名分上,贾孜和她是姑嫂。可是实际上,她一直把贾孜当成了女儿——贾孜上了战场,她日日夜夜的为贾孜祈祷,祈祷贾孜能够平安归来。 “嫂子你别呀,”贾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戏谑:“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大哥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呀?” 贾徐氏被贾孜的话逗得连都红了,不由自主的打了贾孜一下:“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口没遮拦的。” “哥哥,”贾孜摸了摸刚刚被贾徐氏打一下的地方,怪叫道:“嫂子打我!” 姑嫂之间的玩闹令旁边的人都笑了出来,贾敬更是开心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迷恋道教,崇尚夫妇和睦。而贾孜对贾敬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妹妹,因此姑嫂和睦,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直到贾孜和贾徐氏的打闹结束,贾珍的妻子刘氏才对着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媳见过姑姑。” “这是珍儿媳妇吧?”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袖子中拿出她在军营中时常把玩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塞进贾刘氏的手里:“喏,这是给你的。” 在场的人都是见到过好东西的,一看那块玉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姑姑,我”贾刘氏看着自己手里温润的玉,被吓了一跳: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自然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姑姑竟然会是这么和善:将军诶,就算不是凶神恶煞,也得是不苟言笑吧! “给你你就收着。”贾孜笑眯眯的挽住了贾徐氏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的。” 徐氏也是笑着对儿媳点了点头:“好了,你姑姑给的,你就收着吧。阿孜,堂婶她们都在,我们进去吧。” 水榭自然是盖于水中的:左右曲廊将几间屋子联在了一起,四面有窗,推开窗子就能体会到花香鸟语,中间的屋子跨水接岸,是一处春有桃李秋有月c夏有流水冬有香的地方。 此刻,已经关闭了五六年之久的水榭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再次亮起了通明的灯火。 贾孜慵懒的靠坐在曲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壶酒,不时喝上一口,心中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月是故乡明”的感慨——即使今晚的月亮并不甚明。 微微的勾起嘴角,贾孜得意的朝空中的月亮举起酒杯,接着又一口喝了下去,一脸难以掩饰的嘚瑟:谁说她是粗人来着,贾敏的那一套她不是也学得挺好的嘛! 想到贾敏,贾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贾母的心肠狠毒,为求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她没想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贾母也可以这么狠心,生生的蹉跎了贾敏的青春年华。 眼前出现了贾敏满眼落寞的样子,贾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混蛋!” 贾孜是极关心和在乎贾敏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的。甚至可以说,贾敏才是荣国府在贾孜心里的第一人。当然了,反过来也一样。 本来嘛,两个年龄相同,甚至连出生的时辰也只差几个的女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十分亲密的。即使两个人的成长经历c价值观念完全不同:贾敏受到贾母的精心栽培,自幼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贾孜却是放养长大的,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惹事犹如家常便饭,刀枪剑戟c斧钺钩叉无所不通,无所不能。 而在她们的亲密之中,又包含着对对方羡慕。比如,贾敏就“羡慕”没心没肺的贾孜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尽情的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被哥哥捧在手心上宠着。比如,贾孜就“羡慕”整天伤春悲秋的贾敏父母俱在,不会被人在暗地里辱骂“生而克母”——虽然那些敢偷偷议论的都被她抽成了猪头。 当然了,至于贾敏不得不学的那些东西,在贾孜眼里是最容易解决的:有贾代善在,撒个娇,打个滚,不就可以再见了? 因此,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她去了一趟战场回来,贾敏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想到贾敏那满脸落寞的样子,贾孜可就不乐意了:她的小敏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贾史氏!”贾孜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此刻贾母就在她的面前,她就会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一般:贾敏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你这么做,还让不让她活了? 当然,碍于礼数,贾孜不能直接抽贾母,替贾敏出气。可这件事却也令本就和贾母关系微妙的贾孜,更加的厌恶她了,心里更是打定了以后一定要活活的气死她的主意:反正她对自己也是假热情,自己又何必对她真真诚呢? 贾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她偷偷听来c又暗自整理过的,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和贾母,也就是宁荣二府的当家太太之间的恩怨纠葛的往事,心中不禁狠狠的捶打起那个自己叫做婶婶的女人的小人。 虽然贾母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她的心机与手段,可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这一点,只要看看贾代善年轻的时候侍妾通房不少,可是能给贾代善生下孩子的却只有贾母一个人就知道了。 对于贾母明明恨不得弄死贾代善的那些侍妾,却偏偏要跟她们做出一副好姐妹模样,出身书香门第的贾孜之母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的:恨就是恨,何必做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呢? 当然,对于独占着丈夫的宠爱,就连有了身孕也要将丈夫霸在身边的贾孜之母,贾母也是万分的看不上的:这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就是没有他们金陵四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大气——嫉妒可是七出之条。 贾母自然不会承认,她对贾孜之母的看不上源自于嫉妒:贾代化只有一个不受宠的通房,在与贾孜之母成婚后,这个通房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而贾代善在与她成亲前就有了两个通房,而且即使与她成了婚,贾代善也没有将那两个通房抛弃,甚至还纳过别的妾室。 况且,贾孜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幼时便是才名在外,深得诸位当家主母的青睐以及太后娘娘的喜爱。当初,贾演和贾源的母亲贾老太君看上了这位姑娘,在百般打听下,又请出了太后下旨赐婚,最后贾孜之母才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宁国公嫡长子贾代化。 然而,与贾孜之母完全不同的是:贾母虽出身金陵史家,可是除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还真没人知道她。就连与贾代善的婚事,都是贾母自己求来的。 当初贾家一门双公,风头无两,成为了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肉中之刺。为了不扎人眼睛,老谋深算的贾老太君本来是打算让贾代善也像贾代化一样,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妻子的:贾家需要的是低调,这样才不会成为圣上的眼中之钉。 只是,还是姑娘的贾母却看上了少年英武的贾代善。不知怎的,事情竟闹得全城风言风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贾家要与史家联姻的事。最后,碍于金陵四大家族的情面,贾老太君最终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在她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再也不见了。 因此,贾孜之母一嫁入贾家,便得到了上面两重婆婆的喜爱,中间还有丈夫的宠爱,下面是府里众多仆人的敬爱。可是贾母呢,上面有两重婆婆的刁难,中有丈夫通房的碍眼,自然不顺心至极。就连她好不容易出生的儿子,都直接被那老不死的婆婆抱走了。 贾母最顺心的时候,可能就是生生的熬死了自己的两重婆婆,又等到了贾孜的母亲早逝c贾代化也战死沙场之后吧。毕竟,在没了婆婆的管制c贾孜父母亡故后,两府已经是贾母一人独大,完全可以对两府的事指手画脚了——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既有主见又极得宠的贾孜不捣乱。 想到贾母令自己不捣乱的方法与动机,贾孜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 贾孜自幼丧母,对于父亲的依赖程度,其实要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重得多。因此,贾代化上了战场,贾孜心里的不舍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无法体会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贾孜听到打仗有多危险,有多可怕的话,其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贾孜留书出走,千里骑行,带着两个府里的武师就冲上了战场 至于贾代化战死,贾孜死活赖在战场上不走,非要亲手替父报仇,终于在带着贾代化留下来的亲兵杀光了一股侵袭的敌军后,留在了战场,这事自然无法尽述。 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c九死一生的日子里,贾孜也渐渐的缓过劲来了:她的这位好婶婶啊,早就已经将她算到了骨子里。恐怕她最想的,就是自己死在战场上,永远也不回来了才是吧。因为只有这样,独属于贾家嫡长女的嫁妆才会落到她的手上。 金陵贾家是大族,其积攒给家里嫡长女的嫁妆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贾氏一族人口繁盛,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嫡女出生。直到贾孜这一代,才生出了嫡女。而且,还是有贾孜与贾敏两个。不过,宁国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枝,贾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长女。因此,这份令贾母想想就眼红的嫁妆只能是属于贾孜的。 况且,贾演和贾源的母亲嫁入贾家,也是带了丰厚嫁妆的。老人家离世的时候就明言,她的嫁妆是要留给嫡枝的长女,也就是贾孜的——这嫁妆里可有不少的宝贝。贾母惦记着这份嫁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份嫁妆最终却落到了宁国府,落到了贾孜的手里,贾母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贾母若是想得到这两份巨额的财富,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贾孜不在了。只有贾孜不在了,这份财富才有可能落到荣国府,最终落到贾母的手里。 不过,不同于自己母亲的孱弱,贾孜从小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加上自幼习武,贾孜连喷嚏都很少打。想要贾孜不在,只能想别的办法:毕竟,千里寻父c为父报仇是个好借口,即使贾孜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人会怀疑 幻想着贾母知道自己得胜回朝时的表情,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活该,活活气死她! 不远的地方,新来的丫环桃花痴痴的看着贾孜慵懒靠在栏杆上,随意的一条腿支起,一条腿搭在地上的模样:“大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桃花是几年前被人贩子卖到府里做粗使丫环的。生性有些胆小怕事的她,不似府里的家生子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亲戚关系,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可以倚靠。因此,即使她已经到府里几年了,可还是一个一直在厨房劈柴打水c受尽欺负的粗使丫环。 如果不是遇上贾孜回府,她也不会被临时调过来帮忙。只是,桃花也没想到,她才刚刚被调过来,就见证了大快人心的宁国府一霸赖二家的被收拾的“盛况”。 一直以来,赖二家的仗着婆婆是荣国府当家太太的心腹,在宁国府里横行霸道,对她们这些小丫环们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弄得丫环们敢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诉:大家都知道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特殊关系,她们即使告到太太那里,太太也不太好处理赖二家的。这也间接的导致赖二家的更加的嚣张了。 因此,贾孜收拾赖二家的,包括桃花在内的很多下人都是额手相庆的。只不过,当这事落到自己的身上,桃花就觉得不那么美妙了:贾孜竟然指使的人中,竟然包括她。 最终,畏于贾孜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桃花还是第一个勇敢的走上去按住了赖二家的 不过,虽然后来赖二家的被拖下去,也被打了板子,更被轰出了宁国府。可是,赖二还在呢。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桃花战战兢兢的等着赖二的报复。 令她没想到的是,太太身边的柳嬷嬷突然告诉她,府里的大姑娘点了她的名,让她过去服侍。 在其他丫环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桃花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满心欢喜的来到了贾孜的住处,直接成为贾孜的贴身丫环。 不过,桃花的工作还真是非常的轻松的:贾孜之前一直在前面和贾敬父子喝酒,回来后就直接挥手让桃花下去了,自己一个人独自靠在栏杆上继续喝酒。 桃花想到柳嬷嬷的吩咐,连忙拿了一件厚厚的软毛斗篷,想给贾孜披上。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看着贾孜看呆了。 而贾孜早就察觉到了桃花的注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注视多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一阵寒风将桃花从痴迷中吹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桃花一副生怕打扰了贾孜的模样,小心的上前,想将手中的斗篷披到贾孜的身上。 察觉到桃花小心翼翼的举动,贾孜迅速的站了起来,素手一翻,直接握住桃花的手腕,将桃花拉到自己的身前,凑到桃花的眼前,笑眯眯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 “奴婢叫桃花。”温热的气息吐到脸上,令桃花不争气的红了脸,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今年十三了。” “怎么叫这个名字?”贾孜微微的有些诧异:什么样的人家会给家里的孩子直接起名叫桃花呢?又不是丽春院里的姑娘。 桃花脸红得犹如滴血,轻轻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从奴婢有记忆以来,就叫这个名字。可能是给奴婢家里的长辈喜欢桃花吧!” 听到桃花的解释,贾孜差一点直接笑出来:得亏她老爹虽然不是太有文化,可也不是太俗,没按着自己的喜好给她起名叫俊马。要不然 贾俊马! 哎哟喂,她可怎么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三代姻&跳墙谋 “怎么回事?”看着一片狼籍的练武场, 以及紧张的站在一旁的三个孩子, 林海伸手摸了摸林黛玉的头, 安慰了一下她;接着,又转过头看向林晖和林昡兄弟两个, 绷着一张脸喝问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又在外面闯祸了?” 林晖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直接倒在地上:偏心也不带这样的,凭什么贾孜生气就是他们兄弟两个闯的祸?难道就不能是他的宝贝女儿林黛玉惹的事?况且, 贾孜什么时候因为他们兄妹三个调皮生气过?要生气也应该是生林海的气才对:谁让他罚他来着? “爹,”林黛玉仰起头, 一脸担忧的看着林海:“娘一回来就这样了。会不会有事啊?” 林黛玉不是没看过贾孜生气的样子。可是之前, 贾孜就算是再生气, 也不过是冷冷的嘲讽对方几句,或者出去跑一圈马,再不然就是跟林海诉说一番罢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过。 想到刚刚贾孜一回来, 连衣服都不换, 仅仅是挨个拍了拍自己兄妹三个的脑袋,接着就直接冲进后院的练武场, 一脚踹倒墙边放置武器架子的架式林黛玉就不可避免的担心: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贾孜。 “放心,”对着女儿,林海自然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柔声的安抚道:“没事。你娘她只是心情不大好, 需要发泄一下, 过会儿就没事了。” 话虽然这么说, 可是实际上林海还是非常担心的。贾孜虽然向来风风火火的,脾气也有点大,可是像今天这般情绪完全失控却是极为罕见的。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林海只见到过一次贾孜的情绪失控的样子,就是那次他在扬州城内被穷途末路的盐商派去的人刺杀而受伤的那次。当时,贾孜因为他被人伤了,直接冲到那个盐商的家里,将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接着又抢出了那盐商藏起来的帐本,令他可以成功的将那盐商定罪。除那次以外,林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贾孜这般气急败坏的发泄情绪的模样了。 一看到贾孜现在这副样子,林海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可是,看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因为贾孜的样子而担忧不已的模样,林海就算是再担心,都不能再表现出来了:要不然的话,三个小家伙岂不是更要被吓坏了? 远远的感受到贾孜身上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怒意,林晖紧紧的抿着嘴唇,咬牙切齿的嘟囔道:“哼,别被小爷知道谁惹娘生气了。否则的话” “揍!”林昡清脆又直白的一个字,却又恰如其分的表达出了在场的父子四人共同的心声。 就连向来最斯文的林黛玉,都是咬着嘴唇,微不可察的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昡的话的赞同。如果不是林海就在一旁守着,林黛玉一定会拉着林昡的手,一脸郑重的告诉他:到时候算她一个。 林海听到了林黛玉那轻得好似没有人察觉到“嗯”字,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当然,在他的心里,想法也和林黛玉如出一辙:惹贾孜生气的人,就是应该狠狠的揍上一顿,好让他们知道贾孜并不是好欺负的,贾孜也是有靠山的人。 贾孜并不知道不远处那父子四人心里的想法,否则的话,她还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子呢:就他们父子四个那小胳膊小腿的,还给她当靠山——可别靠山当到一半,还得她去解救。 说实话,此刻贾孜还真的没有精力去管他们父子的事,她只能在练武场上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心底的怒意:没办法,家里的几个人,文弱的文弱,年纪小的年纪小,没有人能下场跟她过招,让她发泄心里的怒火;而家里的下人和护院,更是不敢直接和贾孜动手,就算是进了练武场也只有挨打的份因此,贾孜也只能对着练武场出气了。 直到将练武场砸得如狂风过境一般后,贾孜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直接坐到地上,抬起手随意的用被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这才注意到不远的地方满眼担忧的望着自己的父子四人。 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四个人都站在这里,一脸担心的样子,贾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回来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海小心翼翼的避开一片狼籍c遍地障碍的练武场,直接走到贾孜的身边,掏出自己的帕子,弯身擦掉贾孜颊边的灰渍,一脸温柔的看着贾孜:“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出气去。” “就凭你?”贾孜怀疑的看了看林海,接着才笑眯眯的将手递给林海,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再将三个孩子的鼻子挨个刮了个遍,笑道:“好了,别担心了,我没事了。走,吃饭去,饿了。”许是将怒气都随着劲力发泄了出去,贾孜一停下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了。 “真的是气死我了。”直到房间里只有贾孜和林海两个人的时候,贾孜才一拳砸到桌子上,再次提起了刚刚她一直拦着不让孩子们提起的话题。 林海笑着握住贾孜的拳头,放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疼不疼?”想到刚刚因贾孜的拳头而震动的桌面,以及铛铛作响的茶杯,林海都替贾孜觉得疼。 贾孜看了林海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贾孜的拳头也是肉做的,刚刚那般的用力砸下去,身边又有林海温柔相待,她当然觉得疼了。 “你说说你,”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脸:“谁让你那么用力来着?” 贾孜瞪了林海一眼,反驳道:“你当我想啊,我这不是生气嘛!” “到底怎么回事?”林海握着贾孜的手,又抬手捏了捏贾孜的脸,温柔的笑道:“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好不好?”当然,林海有一句话是没说出来的: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手撒气啊! “你还说呢,”贾孜猛的一下子撺到林海的眼前,脱口而出的道:“有人看上你女儿和儿子了,想将你女儿和儿子的婚事一并安排了。” 林海吃了一惊,不自觉的握紧了贾孜的拳头:“你说什么?”林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向贾孜求证着,以防是自己听岔了。 “你没听错,”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意思,不禁再次肯定的说道:“有人自作主张的安排了玉儿跟晖儿的亲事,甚至连昡儿都算计上了。” “是谁?”林海腾的就站了起来,脸上是一片冷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自作主张的安排我儿子女儿的婚事。”林海倒是丝毫不怀疑这是新皇的意思:毕竟,新皇早就答应过他和贾孜,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可以完全由他和贾孜自己做主。因此,林海倒也不担心新皇会出尔反尔的要给林晖和林黛玉指婚。再说了,就算新皇真的不要脸面出尔反尔了,也应该是他先收到消息才是。 看着林海愤怒的样子,贾孜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本来嘛,这事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气得要死,而林海却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甚至还能不正经的调·戏她呢? “还能是谁啊,”贾孜冷冷的说道:“还不是我那个好堂婶。哼,竟然打上了我女儿c儿子的主意。她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海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贾孜的意思。同时,他也明白了贾孜如此愤怒却毫无办法,只能回家里对着练武场发泄的原因:贾母的辈份在那,又是与贾孜关系最好的贾敏的母亲,就算是她真的说了什么,贾孜也不好跟她动手。 “还反了她了。”林海冷笑着道:“说说看,她到底想怎么安排我女儿c儿子的婚事的?”有些话,贾孜或者不好说出口,可是林海却没有任何的顾忌的。 “她还能怎么样,”贾孜一脸不屑的样子:“倚老卖老呗!生病了还不消停。有这样一个母亲,小敏竟然没长歪了,真是太难得了。哦,对了,她不只打着我们家几个孩子的主意,甚至连小敏的儿子女儿都惦记上了,真是美得她了。” 在贾母生日的当天夜里,荣国府就请了太医,这件事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毕竟,白天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荣国府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因此,贾孜是早就知道了贾母生病的消息的。只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贾母都躺到病床上了,竟然还能想出如此荒谬c如此可笑c如此欠揍的主意来。 林海对贾孜的话也是十分赞同:贾敏有那样一个母亲,竟然还能保持着善良正直的本性,真是太难得了。当年,贾敏一波三折的婚事,林海也是有所耳闻的。贾母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婚事都那般折腾,那么现在她妄图插手自己的亲外孙c亲外孙女的婚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林海怎么也没想到,贾母竟然还妄想插手他和贾孜的儿女的婚事。且不说她只不过是贾孜的堂婶,就是他和贾孜真的出了什么事,林晖c林黛玉兄妹几个还有亲舅舅贾敬在呢,哪能轮得到贾母在那里指手画脚呢! “你就因为这个气成那副样子?”林海捏着贾孜的手,轻声的问道。短短的功夫,林海已经冷静了下来:左右他和贾孜的孩子的婚事也轮不到贾母作主,那么她爱怎么幻想就怎么幻想呗! “我越想就越生气啊!”贾孜扁了扁嘴,轻声的说道:“哼,她自己家的破事还没弄明白呢,竟然还敢管咱们家的事了,真是把她闲的。” 轻轻的将贾孜拥进自己的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林海轻声的问道:“那你就这么一肚子气的出来了?”在林海的心里,这可是非常不符合贾孜的性格:贾母将贾孜气成这样,按贾孜的脾气,就算她不能动手打贾母,可也绝对不可能让贾母过得痛快了才是。 “哪有。”贾孜在林海的怀里抬着头,轻声的道:“我哪能那么便宜她了。我直接就告诉她:还是省省吧,就算我和你都死绝了,几个孩子的事也自有他们舅舅在,轮不到她。要是真爱管,就去管她那便宜孙女尤二姐c尤三姐吧。别哪天尤二姐的肚子都大起来了,还在荣国府里赖着呢!到时候就不知道那孩子应该要管贾正经叫什么才好了。” 林海开心的拍着大腿笑了出来:“哈哈你真是这么说的?”林海怎么也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直接的就将水引到了贾母最在乎的儿子身上。同时,贾孜这水泼得林海开心极了,心情也是爽透了。 想到贾政那副“世人皆浊我独清”的样子,林海的心情就不爽:他自己儿子还没管明白呢,还敢嫌弃林昡喜欢钻军营——就钻,怎么了,关他什么事? 至于贾孜的那句话,说的其实是薛蟠和尤二姐之间的事。可是,贾母要怎么理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那天,薛蟠带着人追着张华出去,林晖自然的以为薛蟠是为替薛姨妈出气去的。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样的。用贾孜的话说:薛姨妈哪有那个命,有那么孝顺的儿子呢? 而实际上,薛蟠带着人去打张华的真实原因却是因为尤二姐——贾孜早就知道了,薛蟠和尤二姐之间并不清白:毕竟,尤二姐盯上了贾琏,贾赦又怎么可能不想办法紧紧的盯着她呢?这一盯,可不就盯出了事:原来,这尤二姐竟然成了薛蟠的人。因此,贾赦贾琏父子现在也不急了,贾琏还是一心一意的扑在工部:如果贾母敢硬来的话,他们就把尤二姐和薛蟠的事给抖出去,看看贾母的脸疼不疼? 至于王熙凤,大概是没想过尤二姐竟然会那般无耻,一边要勾搭贾琏,一边还和薛蟠暗渡陈仓,也就只是利用了张华。否则的话,她早就已经将事情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然而,面对着意图安排自己儿女婚事的贾母,贾孜想也不想的就拿尤二姐的事反击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尤二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你还好意思管别人的事吗?至于贾母将尤二姐的奸·夫想成贾政或者是贾宝玉的话,那就不是贾孜关心的事了。 当然,贾孜不知道的是,贾母还真的是想歪了:当天晚上,她真的叫人强硬的检查了尤二姐的身子,发现了尤二姐已经破身的事实。想到尤二姐这样一个女人天天在自己的眼前晃,奉承自己,贾母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贾母醒来后,尤二姐就成了薛蟠的妾室:难得薛蟠愿意纳尤二姐进门,贾母自然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况且,尤二姐又不是她的亲孙女,她到底是做妻还是做妾,对贾母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 而张华那边,就算是为了荣国府的声誉着想,贾母也不能将尤二姐嫁过去。否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荣国府的姑娘还有活路吗?就是宫里的贾元春,都得受连累。因此,最终还是由贾政出面,用荣国府的权势,逼着张华父子同意了退亲的事。 至于薛蟠的正室,薛姨妈自然不可能让尤二姐那样的女人当自己的儿媳:一个妾室就已经是抬举她了。如果不是看在薛家还需要荣国府的权势的份上,薛姨妈根本就不会允许尤二姐进自己的家门。 对于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王熙凤了:虽然尤二姐没嫁给张华那无赖令王熙凤觉得稍有遗憾,可是薛蟠是什么样的人,王熙凤却是知道的。更何况,她的那位小姑妈,还有那个心比天高的表妹薛宝钗,哪个是省油的灯?因此,尤二姐给薛蟠当妾,她的日子恐怕会更加的“精彩”。 贾孜并不知道她的一句反击的话在荣国府所引起的效果。只不过,想起贾母那副“我是为了你着想”的恶心模样,她的心里依然是忿忿难平。 “对了,”林海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贾孜,拥紧了手臂:“你还没说,她是怎么安排晖儿他们几个的婚事的?”倒不是故意挑起贾孜的怒火,林海只是单纯的对这件事极为的好奇:贾母到底做了什么安排,才将贾孜气成这个样子。 “你还说呢,”在林海的怀里换了个姿势,贾孜才抿了抿嘴角说道:“真是想起来就气。她竟然跟我说,贾宝玉那小崽子将来必定是有大造化的,要将他配给我们玉儿。我呸,也不看看贾宝玉是个什么玩意儿,给我们玉儿当踏脚石都不配。”说到这里,贾孜还忿忿的拍了林海的胸口好几下。 虽然林海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贾孜说出来,内心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真的哼,真是太可笑了。也不看看那贾宝玉是个什么货色,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还敢肖想我们玉儿,真是不知羞耻。” “对,”林海的话音一落,贾孜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是这个意思。那贾宝玉哪里知道羞耻是何物啊,那小崽子根本连那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哼,叔叔一生英武不凡,怎么会有这么个废物的子孙?” 林海笑着起身将被子围在贾孜的身上,心说:“那你得先问问,他怎么会有贾政那样虚伪无耻的儿子?” “我呸,”贾孜裹着被子,依然怒意难消:“还什么衔玉而诞,将来一定会有大造化的?哼,那么大个玉,怎么当时就没噎死他?事出反常即为妖,要我说,那小崽子就是个害得荣国府家破人亡的灾星?没见他刚出生没多久,贾珠就被他克死了?而且,他连自己的亲姨丈都给克死了。哼,将来他还指不定克死多少人呢!” “要说这件事,”听到贾孜毫无根据的话,林海笑着揉了揉贾孜的脑袋,笑道:“贾政夫妻的心还真是大啊,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筹谋着荣国府的爵位了。想必,如果当时不是你叔叔还活着的话,那个贾珠可能就已经是衔玉而诞了吧!只不过,他们也不想一想,衔玉而诞,这样大的造化,是他贾宝玉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福气吗?” 贾孜看了看林海,终于明白了林海的意思,不由撇了撇嘴:“那两个短视的东西,也不用理他们。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大哥去信,让他回来分宗,可别到时候被假正经给祸害了。”贾孜说着,竟是一副要起身去写信给贾敬的架式。 林海连忙一把拉住贾孜的胳膊,笑着说道:“这件事暂时不急。” “我知道了。”贾孜回过头看了看林海,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的点点头:“就算是要分宗,也得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大哥是族长,可有些事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林海笑了笑,心说:“荣国府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想分宗还不是很容易的事。这种事,还是交给贾敬去烦恼吧。”其实,林海的心里清楚,就算是宁国府想和荣国府分宗,怎么也得等着贾元春省亲的事情过去以后再说;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激怒上皇,令上皇认定宁国府是对上皇不满,继而对宁国府发难,到时候恐怕连新皇都保不住宁国府。 贾孜“嗯”了一声,之后又接着说道:“还有啊,你知道她想把谁嫁给我们晖儿吗?”提到这件事,贾孜更加的生气了:贾母的心术果然不正,那种货色,她怎么不自己留着? 林海好奇的看着贾孜:“谁啊?难道是薛家的那个”林海隐约还记得,林黛玉曾隐讳的向他和贾孜提起,薛家姑娘一直在暗中打听林晖的事,一副对林晖很感兴趣的模样。只不过,就算是林家已经没有了祖传的爵位,可是凭着林晖自己的本事,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那薛家姑娘不过是商户女,林晖怎么可能会娶她?如果贾母真的想将林晖和她拉到一起,那么林海不得不说:贾家为了银子,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了——贾母想拿林晖当人情,为的恐怕就是薛家的银子吧? “史湘云。”贾孜口中的话打断了林海心中混乱的想法。为了怕林海不知道史湘云的为人,贾孜进一步的补充道:“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想到林黛玉所说的话,贾孜觉得史湘云还真的就是白眼狼:史鼐夫妇把她养这么大,她却到处败坏史鼐夫妇的名声,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史鼏的女儿?”林海愣了一愣,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史家是贾母的娘家,贾母怎么可能不为史家考虑呢?因此,她打算将自己的侄孙女嫁给林晖,也就无可厚非了。 只是,想到那个遍布京城的传闻,林海也愤怒了:“她不是和贾宝玉那小崽子同吃同住同睡吗?怎么”林海还是错估了贾母的无耻程度,怎么也没想到贾母竟然想将一个名声有问题的女人许给林晖——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贾母的打算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林晖兄妹三个的婚事,贾母根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可是,只要一想到贾母竟然有这个打算,林海的心里就不由自主的觉得硌应得厉害。 “生气吧?”看到林海愤怒异常的样子,贾孜终于觉得气顺了:“当时我也气坏了。而且,她还打算让昡儿娶了若薰,若兰娶了贾探春。对了,她还想着将迎儿嫁给冯紫英,然后让惜儿嫁给陈也俊呢!”冯紫英的父亲冯唐c陈也俊的父亲陈瑞文,跟贾孜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贾母将这两个孩子算计在内,自然是打贾孜的主意呢:如果贾孜开口的话,没准冯唐c陈瑞文会应下这两门亲事也未必。 林海听得目瞪口呆的,最终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不得不说,贾母还真的敢想敢说,不愧贾孜口中“倚老卖老”之名啊!除了自己家的几个孩子,跟贾孜关系不错的几个家族的孩子,竟然被她算计了个遍。 当然,必须承认的是,贾母的眼光不错:这几个孩子都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就算是将来借着他们父亲的权势,他们也都会有个好前程。因此,他们还真是贾母能找到的最好的姻亲对象。只不过,贾母也不想一想,就算是联姻,这些大家公子也是都是抢手货,就是配皇室女也是可以的,你拿贾迎春c贾探春这样的庶女与之相配,这不是让人笑话呢嘛!再说了,贾惜春的婚事,自有她的父亲贾敬做主,又哪里有贾母说话的份? “怎么样?”贾孜“幸灾乐祸”的看着林海:“震惊吧?要我说,那老太太啊,就是惯的。那些不懂事的贾氏族人叫她几声老祖宗,就真的以为自己活祖宗了。哼,想得美。她想借着孙子孙女的婚事攀上权贵,我偏偏不如她的意。” 林海好奇的看着贾孜:“你想做什么?”林海知道贾孜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因此,他十分好奇贾孜到底想做什么,来反击贾母这种自以为是的婚配想法。 “等着看吧。”贾孜的嘴角露出诡异的弧度:“这下子那边可要热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金玉缘&二女争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也许是因为骨子里依然保留着金陵贾氏纵横沙场c马革裹尸的血液,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贾孜无意的怂恿与鼓动, 也许是因为她这个年纪的心本身就是躁动的, 贾敏温柔如水的外表下,也掩藏了一颗不安分的心。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能够像贾孜一样恣意潇洒, 饱览大好河山,感受边关冷月,静看江南烟雨, 遥望长河落日。 然而,她的出身c她的身份, 都束缚着她, 使她只能关在荣国府的一亩三分地里, 在书中想象着千里冰封的北国,畅游在四季如春的南疆。甚至就连这种想象,她都只能深藏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因此, 贾敏无疑也是羡慕贾孜的, 羡慕贾孜的自由自在,羡慕贾孜的张扬与任性, 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有这些,都是她所渴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 贾孜的邀请对贾敏来说, 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可以尽情的跟贾孜倾诉,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跟她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做的事”。 “去,”还不等贾敏反应,贾赦就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当然去。敏儿你现在就跟着阿孜走,衣裳首饰之类的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要不然就让敬大哥哥给你买新的。父亲母亲那里由我去说。”贾赦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那个样子就差直接将贾敏推到贾孜的怀里,让贾孜带着她远走高飞的私奔了。 当然,有一句话是贾赦不方便说出口的:荣国府的后院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处了,贾敏还是先出去避一避比较好。他那个不省心的老妈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王子胜c甄应嘉等一众外男在园子里乱闯乱逛呢?万一惊到贾敏怎么办?一旦传出去,贾敏还要不要见人了?那王子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抽了疯,出去胡说去 “莫非敏儿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才会这么对她,否则怎么会让一群外男进来毁她的名誉?” 自从知道王子胜等人进了园子后,贾赦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然,如果贾母或者贾代善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一定会直接抄起板子,狠狠的打贾赦一顿的。 可是,贾赦就是怎么都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然而,以贾赦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如果贾敏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她根本没出生的可能性。况且,自从贾敏出生开始,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倍受贾代善夫妇的宠爱。再大了一些后,更是得到了贾代善夫妇的悉心栽培,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样样在行,小小年纪就才名在外了:如果贾敏不是贾母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怎么可能啊? “走啦。”贾孜笑眯眯的搂着贾敏的肩膀晃了晃,直接带着贾敏向自己来时的小门走去,边走还边嬉皮笑脸的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同榻而眠。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占大便宜了的感觉?” 当然了,贾孜并不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了,也会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告诉贾赦:她也是这么怀疑的。 贾孜都不知道的事,贾敏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因此,面对着贾孜故意做出的纨绔模样,她好笑的拧了贾孜的腰一把,脸上带着她这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嗔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心我去告诉敬大哥哥去。” 贾孜和贾赦的嘴角同时一抽:告诉贾敬,那贾敬一定会拍着巴掌大叫“说得好c说得对c说得有道理”的——京里的狗都知道,宁国府的贾敬就是一个超级的标准的模范的妹妹奴。 “走,”贾孜一把捏住贾敏的手,防止她再继续摧残她的腰,调皮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咱们找我大哥要药吃去!” 听到贾孜的话,贾敏也捂住了嘴笑了出来:贾敬扬名京城的奇葩原因之一——炼药给妹妹吃。 “姑姑,姑姑,”一旁的贾琏不甘落后的跳了跳脚:“我也要吃。” “好,”贾孜与贾敏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伸出手按了按贾琏的脑袋:“都给你吃。” 贾孜向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带贾敏去自己那里,直接就带着贾敏去了水榭。至于贾赦回去是怎么跟贾母交代的,贾孜并不在意。反正贾敏到了水榭不到一个时辰,贾赦就屁颠屁颠的亲自将贾敏的东西送到了水榭,弄得贾敏不停的跟贾孜抱怨:她怎么感觉贾赦已经筹划许久,终于将她给扫地出门一样。 姐妹二人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贾敏很开心贾赦的眼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而贾孜则是因为贾赦与贾琏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与动作。 贾敏就这样在水榭住了下来。而在宁国府看过太医又上过药的贾琏虽然很想顺势留下来,可是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被贾敬拎着领子送回了荣国府:反正有贾代善在,贾琏也不会吃亏。 不过,在经过了这件事后,贾敬对贾琏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一个调皮捣蛋又有血性的小伙子,到底是贾家的种,果有其祖贾源之风。 而贾敏在水榭的日子自然是非常的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即使每每在她用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来形容贾孜口中的那令人向往的风光时,贾孜都会抱着她抱怨,说她不说人话 “在想什么?”看着贾孜随意的靠在栏杆上的模样,贾敏笑着靠到了贾孜的身上,露出了极为罕见的不正经的模样。 贾孜得意的给贾敏抛了个媚眼,一手挑起了贾敏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笑容:“美人,怎么,才离开我一会儿就想了?” “不正经。”贾敏一把推开贾孜凑到她眼前的脸,又捏了捏贾孜的脸:“你当我是青锋那小丫头啊,你两句花言巧语就给哄走了。” 提起青锋那小丫头,贾敏就很想学着贾孜经常做的那样摸摸下巴:她是不是也应该寻一个青锋那样的小丫环来服侍,至少日子会添上很多的乐趣。不过,像青锋这样的丫环,应该是很难找的吧!要不然,她直接将青锋给骗走? 说实话,一开始贾敏还觉得贾孜的眼光有些问题:青锋的年纪太小,胆小怕事,不够机灵,又笨手笨脚的,实在不是做贴身丫环的好人选。可是,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贾敏才发现,贾孜的眼光真是太准了:青锋这小丫环真的是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憨厚,什么都当真,一逗就脸红,对贾孜又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忠心 “怎么会?”贾孜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靠近贾敏的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怎么会是哄你呢;你知道的,对你,我向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贾孜!”贾敏被贾孜的举动弄得俏脸通红,不禁狠狠的一跺脚,直接就往贾孜的身上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 贾孜一把抓住贾敏的手腕,嬉皮笑脸的看着贾敏:“哎哟哟,这可不是一位有素养的淑女应有的举动哦!” “我跟你拼了” “投怀送抱,我最喜欢了。” 闹了一阵子,贾敏终于气喘吁吁的败下阵来:“不c不c不行了,累c累死我了。” 看着贾敏不顾形象的趴在栏杆上的样子,贾孜笑眯眯的趴到了一旁:“你呀,身体太弱了,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贾敏歪着头看着贾孜,嘟着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四肢发达,绕着京城跑二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说什么呢你,”贾孜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是真绕着京城跑二十圈还带不喘气的,我就得进疯人院了。” 贾敏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贾孜,眼前似乎看到了贾孜绕着京城疯跑而被全京城围观的模样。想到这里,贾敏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了出来。 “哼,”作为和贾敏一块长大的青梅青梅,贾孜一看贾敏脸上的笑,就明白贾敏在想着什么,不禁磨了磨牙:“我要是真的跑的话,也一定要拖着你这个四体不勤的。” 贾敏不禁瞪大了眼睛:“嘿你” 贾孜同样瞪大了眼睛:“嘿你” 听到对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话,贾孜与贾敏又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嗔道:“讨厌,又学我!” “对了,”过了一会儿,贾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拍巴掌笑道:“明天好像还真有全城瞩目的盛况呢!” 贾孜不解的挑了挑眉毛:“什么?” “明天是殿试之期啊,”贾敏一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的眼神看着贾孜:“之后会有前三甲的打马游街。” 贾孜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冯唐上午特意跑来,非要她明天准时出现在酒楼不可呢! “不过是一群上不得马挽不了弓的书呆子罢了,有什么可看的。”顶着贾敏“鄙视”的眼神,贾孜撇了撇嘴,接着又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朝贾敏勾了勾手指:“话说,你知道为什么每次状元郞打马游街的时候都要有大量的侍卫们随行,还要将街道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连只猫都不能有吗?” 贾敏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心中也疑惑不已:“不是因为尊重皇上,同时防止百姓因为抢着看状元而意外发生事故吗?再说了,有你在的地方,猫哪敢出来啊,不怕被你‘剃渡’吗?” “你想呀,”贾孜一脸坏笑的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估计这辈子连马都没摸过。这打马游街,不是得骑马吗?万一地上有个小石子,一不留神,摔下来怎么办!”说到最后,贾孜已经控制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 贾敏嘟着嘴看着贾孜:她能不认识这货吗? 只是,青锋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刚刚在隔壁的荣国府里打赢了一场旷世“大战”。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c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c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c甄应嘉c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上元夜&天子行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要不说, 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沙场英雄, 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 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 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 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 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 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 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 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 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 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 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 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呵呵”贾敬挠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又直接转向贾孜:“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大哥也和以前一样英俊啊!”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妹妹眼中哥哥最帅”的模样。 贾敬开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哥哥身上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这一点贾敬倒是没有说谎,为了迎接贾孜归来,贾敬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身新。 “帅!”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嫂子的手艺就是好。”贾孜与贾敬的妻子徐氏的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贾敬对贾孜的宠溺程度完全在他和徐氏的儿子贾珍之上,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姑嫂两个的感情。 “你喜欢呀,回去叫你嫂子给你多做几身。”贾敬一脸笑眯眯的,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犯什么傻呢?还不快点过来,背你姑姑过去坐轿子。” 贾敬扁扁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什么人都来跟他抢妹妹啊?想要妹妹,他们不会回家让自己的老爹老娘生啊? 贾孜挽着贾徐氏,笑着一起进了贾母等人所在的宁佳堂。 “阿孜回来了?”看到贾孜,贾母才笑着站了起来,并朝贾孜伸出了手:“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贾敬看了贾母一眼,心里暗暗的道:“手洗没洗啊,就想抱我妹妹?” 贾徐氏大致察觉到了贾敬的心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前几天,贾母无意中说了一句“阿孜这次回来,也应该要找个婆家了”,贾敬就小气的记到了现在。 贾孜自然不会真的过去,让贾母抱在怀里,轻重不分的揉上一顿的。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将贾代善也推到了正位,与贾母坐在一起,接着,又郑重的向他们两个行了晚辈礼。 其实,这个礼在贾孜看到贾代善的时候就应该要行的。可是,当时是在宫里,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因此,一回到家,正好又遇到贾母也在的场合,她正好同时给两个见礼。之后,贾孜又与贾政c王夫人c贾敏等同辈打了声招呼。 贾孜的举动,令贾代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才是贾家的孩子,就算是在战场多年,血雨腥风,都不会令她失去应有的教养与礼貌。 虽然贾孜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悦的:在她向贾母行礼的时候,贾母身边的两个小崽子竟然都连避都不避一下,就那么受了她的礼。 贾孜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崽子竟然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子和长女。知道贾母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孩子后,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贾母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贾政一个儿子,那么这两个小崽子被贾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珠儿啊?”虽然心里不悄,可面上贾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这么大”贾孜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珠儿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珠儿连论语都会背了。”贾政的妻子王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接着又转向贾珠,一副慈爱的模样:“珠儿,这是你孜姑姑。还不快点拜见孜姑姑。”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珠倒是乖乖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 “乖。”贾孜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给了贾珠。贾孜很清楚,贾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因此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又提前令人送回宁府。只等着她回来再分发给众人。 虽然贾孜和贾珠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贾珠毕竟还小。因此,贾孜给的礼还是很重的——她直接当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 “你就是孜姑姑?”与贾珠的温文有礼比起来,贾元春的表现倒是大方了许多:“战场上的那个?” 贾孜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我。”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或者说是贾政夫妻两个,竟然当着贾元春提过她。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贾元春知道她,还是在她得胜回朝以后,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嘛。”贾元春打量了贾孜一番,似乎对贾孜没有长了三头六臂感到很失望。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你想要多特别?”也许是因为讨厌贾政和王夫人的原因,贾孜对贾元春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贾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欢贾元春——五岁的贾敏比贾元春真实可爱多了。 “阿孜还是这个脾气,欺负起人来不分年龄和大小。”贾母笑着一手抱住贾珠,一手抱住贾元春:“阿孜你是不知道,我们珠儿可是极有读书天份的,将来呀,一定是状元郎!”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睥睨众人的姿态,就好像“一门两父子,双中状元郎”这种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一般。 王夫人也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凤冠霞帔状元娘的架式,就好像贾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八岁不到就已经高中状元一样。 贾敏的嘴角微抽:母亲说这话就不嫌丢人,这话唬弄自己也就算了,真当小孜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吗? 贾赦和贾敬也是同时的撇撇嘴,心说:“就贾政那个伪君子,还能生出状元郎来?你怎么不说庄子上的母猪昨个生了头大牛出来?” 贾代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哆嗦:这种话,他以前也听贾母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夸赞的对象是贾政罢了。可结果呢:贾政参加了两回秋闱,被人抬出来的次数为双。现在贾母又这么说贾代善看向贾珠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的审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唉,敏儿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贾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年你也说你的宝贝二儿子极有读书天份,乃是状元之材。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中。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身份地位,得了一个监生的名额,恐怕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是元春,今年五岁了。”贾母倒是不知道众人的不屑,转过头就夸起了贾元春:“她呀,是正月初一生的,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贾孜皱眉看向贾代善,话却是对着贾母说的:“婶子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贾孜实在不明白,贾代善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任由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大造化?这女子的大造化是什么谁都明白——当今可都四十多了,贾元春可还不到六岁。 贾代善的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也从来都没听过贾母的这种言论:“你浑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贾母看了看贾代善,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她倒是什么都没说。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正月初一的贾元春将来会有大造化,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着贾代善的面明确的表达过。如果不是今天受到了贾孜的刺激,她可能也不会得意忘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荣二府都出自于金陵贾家,与贾母的娘家史家一样,是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府才是真正的嫡枝,贾家大部分的家产还是落在了宁国府,贾氏一族的族长一直都由宁国府的人担当。就算后来贾代化死在了战场上,虽然贾代善在贾氏一族的地位明显更高,可是族长却依然由贾敬这个毛头小子继承。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贾母的心里就呕得不已。 况且,从文字辈子孙来看,宁国府现在也远比荣国府要出息:贾敬进士出身,贾孜更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反观荣国府:贾赦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正经事一样找不到他;贾政虽然才华横溢,奈何主考官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贾政的才干;贾敏是她的骄傲,她怎么看贾敏都比贾孜强太多,而现在贾孜却亲手为贾代化赚了一个国公爷的牌位回来,可是贾敏的婚事却 因此,贾母看到贾孜,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不过,在她看来,玉字辈的孩子,荣国府却比宁国府强太多了:贾珍还不如贾赦呢;可是贾珠却是天生聪慧,贾元春也是要有大造化的。 这么一想,贾母顿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因此,在面对贾孜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了贾代善的当众斥责。 就在场面略微的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并直接撞到了贾孜的身上。 “哎哟,”小男孩儿直接坐到了地上,叫了一声。接着,也不用人扶,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我的屁股啊!” “你小子干嘛去了?”一看到这个孩子,装了半天鹌鹑的贾赦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由瞪着眼睛,语气颇为严厉的呵斥着这个刚刚闯进来的孩子: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二的孩子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贾孜,他这唯一的一个却弄得跟泥猴似的,这让他的面子上怎么能够过得去啊? 不过,贾赦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老二的孩子都在,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他的这个却跑出去了,还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就没有告诉他,今天有长辈回家? 想到贾孜根本不可能认识比贾元春还要小的贾琏,贾敏笑着插嘴道:“小孜,这是大哥的儿子贾琏,今年五岁了。琏儿,快叫孜姑姑。” “侄儿给姑姑请安。”虽然贾琏的眼睛里满是对贾孜的好奇,可是人却是规规矩矩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接着又极为嘴甜的道:“孜姑姑好漂亮,和敏姑姑一样漂亮。” 贾母笑着说道:“阿孜你别在意啊。这琏儿啊,惯是个淘气的。”接着,贾母又转向贾琏,本打算说教一番的,然而却被贾孜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省亲事&贾元春 “呐,”贾敏点了下贾孜的鼻尖, 笑嘻嘻的道:“我听说昨天的元宵节, 有人过得很不错呀, 携手逛灯会买花灯,惹得羡慕目光无数。怎么, 就没猜几个灯谜赢点彩头吗?”身为贾孜最亲密的人之一,贾敏自然知道猜灯谜这种事对贾孜而言, 根本就是一件只能看热闹的事:从小到大, 每次遇到有猜灯谜的地方, 贾孜总是先兴冲冲的挤进去, 再气冲冲的挤出去, 根本从来都没猜过。 看着一大清早特意跑到家里来堵自己的贾敏, 尤其是贾敏上来就踩自己的痛脚,贾孜撇撇嘴, 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怎么,昨天晚上逛了荣国府的那个叫什么天仙宝境的省亲别墅, 看了贾家那位有大造化的吸金石还不够你折腾的,还能跟卫诚甜甜蜜蜜的聊着元宵灯会有多么的热闹、多么的精彩。莫非”贾孜挤眉弄眼的看着贾敏, 一副“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是做坏事了”的调侃表情。 听到贾孜提起前一天夜里贾元春省亲的事,贾敏脸上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连贾孜的调侃都没能听得出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贾敏直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有气无力的道:“唉, 别提了。一提起这件事, 我就头疼。” 虽然前一天晚上,贾敏因为贾元春省亲的事折腾到了很晚。可是,对于贾敏而言,这点折腾倒也不算什么,并不会令她觉得疲惫或是头疼。令贾敏觉得头疼的是荣国府众人那嚣张狂妄的样子以及贾元春那隐隐的肆无忌惮的态度。 在荣国府的省亲别墅建成以后,贾政便向上请旨,请求上皇允许贾元春回家省亲。而上皇很快就有了回复,允许贾元春于次年的正月十五夜回家省亲。只不过,由于贾元春省亲的时候正好是正月十五,因此,贾元春也只能等到宫里的事情都结束了以后,才能开始省亲。 虽然贾元春省亲的时间是在晚上,可是贾母却一大早就派人将贾敏和卫家的兄妹两个给接了过去——与贾孜不同,贾元春省亲的事,贾孜可以不加理会,可是贾敏却不能这么做。就算是心里百般不愿,可贾敏却还是不得不回到荣国府,跟着那群兴奋得不知东西南北的荣国府众人一起等着迎接贾元春的大驾。 只不过,贾敏早就不是过去那个以荣国府为荣、任荣国府摆布的傻姑娘了。无论身边的人怎么赞叹这省亲别墅有多么的令人惊艳,宣扬若贾元春能够再进一步将会给荣国府带来多大的好处,可贾敏却丝毫都没有被他们的兴奋所感染,反而隐隐的感到了一种厌烦:贾元春被封为太妃了,可贾家除了倾家荡产的给她修了个园子,得到什么好处了吗?贾政不还是那个永远也升不上去的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贾宝玉不还是一天到晚的府里瞎混,连个进国子监读书的特许都没有? 最终,实在受不了四周那种轻浮张狂的氛围,借着年岁已高的贾母精力不济的“东风”,贾敏直接带着自己家两个无聊得直打哈欠的孩子,又带上了贾迎春和贾大姐儿,施施然的跟在了贾母的身后,进了内室:内室可比大厅暖和多了,只有傻子才会在外面一直等着呢。 至于王夫人那副贾敏没有一直立于寒风中等待,就是怠慢了贾元春的眼神,则被贾敏自动的忽略了:以她和贾元春之间的恩怨,她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看在天家的威仪以及贾母的面子上了,难道还能要求她满怀期待的热切盼望贾元春省亲归来不成? 因此,虽然说是去迎接贾元春,可是贾敏还真的没有贾孜以为中的那样疲惫。只不过,对于贾敏来说,心远比身体要疲惫得多:荣国府的不省心程度整个京城都知道。 虽然贾元春在贾家只坐了不到三个时辰,可是等她回宫的时候,时间却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是卫诚将帝后送回皇宫后又赶到荣国府接她们母子回家,她可能就得要睡在荣国府了。这是贾敏最不愿意的事:她可不愿意听荣国府里那群没有见识的人没完没了的吹嘘与炫耀。因此,能够回到自己温暖的家,自然是最好的。 只不过,等到贾敏回到家安顿好已经睡着的两个孩子,再打理好自己,却猛然发现自己竟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贾孜,让贾孜知道她今天所受到的折磨。 于是,今天一大早贾敏就起来了,并跑到林府来堵贾孜。 可是,令贾敏没有想到的是:贾孜竟然会一直留在家里等着自己。 “怎么了?”听到贾敏说头疼,贾孜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关心看着贾敏:“头怎么开始疼了?要不要紧?要不要找大夫来看一下?”相较于贾孜的活蹦乱跳,连喷嚏都很少打的健康,贾敏的身子在贾孜的眼里自然是十分的娇弱的。再加上贾敏之前经历的那次几无求生意志的重病,贾孜看着贾敏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自然十分担心。 “我没事。”贾敏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是昨天吹了点冷风,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歪着脑袋看了看贾敏,确定贾敏的脸色没什么异常后,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副悻悻的模样:“那贾元春就没干过好事。”贾孜边说边将下人叫了起来,让他们去熬趋寒的姜茶。贾孜自然知道贾敏昨天为什么会吹到冷风:贾母的眼里只有那个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当妃子的贾元春,早就没有贾敏这个女儿了,所以才会不顾贾敏的身子娇弱,让贾敏站在寒风里迎接贾元春。 贾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看着贾敏略有些沉重的样子,贾孜眨了眨眼睛,嘴角也勾起一丝的笑容:“昨天晚上卫诚去接你了吧?”贾孜和林海在元宵灯会上遇到了微服出行的新皇和皇后,后来又将他们送回皇宫。之后,卫诚就直接去了荣国府,去接一早就被荣国府里的人叫回去的贾敏回家。 贾孜了解贾敏,知道她必然会有话要跟自己说,因此,才会一大的就特意等在家里,等着贾敏过来。 提到卫诚,贾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昨天晚上竟然和林妹夫去逛灯会去了?”说到这里,贾敏还暧昧的朝贾孜眨了眨眼睛。 “卫诚真是一个大嘴巴。”贾孜轻声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又转向了贾敏,一脸讨打的笑容:“怎么,没去成元宵灯会很遗憾吧?该不会因为这样,昨天晚上就与卫诚闹了一宿吧?怪不得你这今天这么的光彩照人啊!嗯,就算是头疼都掩盖不住你的好气色。”贾孜满脸的暧昧,让人恨不得狠狠的挠她一把。 察觉到贾孜话里的意思,贾敏脸都红了,张牙舞爪的冲向贾孜:“贾孜,你我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你” “好了,不闹了。”贾孜连忙抓住贾敏的手,并好奇的道:“昨天到底怎么样啊,你快点跟我说说,让小的也感受一下太妃娘娘的排场。”昨天的事情,贾孜跟谁打听都不如跟贾敏打听。而且,昨天皇后接到那小太监报告后那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还是令贾孜下意识的有些在意。 “别提这件事了,”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贾敏这才往贾孜的方向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我觉得贾元春是疯了,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想到贾元春那句看似无心的话,贾敏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很多时候,很多事往往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元春说出那种话来,明显是觉得贾氏一族的人死的不够快。 贾敏谨慎又小心的模样自然也引起了贾孜的重视:“到底怎么了,贾元春到底说了什么?” “她”四周看了一圈,贾敏这才以更小的声音说道:“她竟然说母亲和嫂子将她送到了见不得人的地方去。”想到贾元春的那句话,贾敏现在还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她危言耸听,而是这种话一旦传出去,贾家的人还有活路吗——什么时候皇宫竟然成了见不得人的地方了?就算是,这种话都只能烂在肚子里。即使是做梦的梦话,这种话都是不能说的。更何况是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么多的人。 “你说什么?”显然,贾孜也被贾元春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她竟然真的这么说?” 贾敏轻轻的点了点头:“当时不只我一个人在场。母亲、嫂子、宝玉等几个孩子,还有几个下人,都在场的。” “天啊,”贾孜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她在宫中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贾敏和贾孜一样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听完这句话,真的是吓坏了,浑身冰凉冰凉的。你说,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了” 贾孜看了看贾敏,无声的叹了口气,心说:“担心得太晚了,已经传出去了。而且,还是传到了那一直生活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的夫妻俩的耳中。”宫中内侍服饰的小太监、皇后突变的脸色、贾元春的话,联系在一起,已经说明了一个很明确的事实:贾元春的身边有新皇和皇后的眼线。 贾敏向来聪明,察言观色一直都是她所擅长的。因此,一看到贾孜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你干嘛这个表情,该不会你已经知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贾孜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呢?” “你怎么会知道的?”贾敏一把握住贾孜的胳膊,着急的道:“你是听谁说的?”贾敏可是不会以为贾孜已经无聊到了在荣国府里安插眼线的地步。因此,贾孜既然能知道这种刚刚发生没几个时辰的话,那么肯定还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如果那人要对荣国府不利的话,贾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嘴上说得再狠,可她到底出身于荣国府,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荣国府出事无动于衷。虽然有卫诚在,就算荣国府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和孩子们也不会有事。可卫若兰和卫若薰的年纪毕竟还小,有一个触犯天威的外家,对他们的名声也会有所影响。 “没事的。不用急。”贾孜轻轻的拍了拍贾敏的胳膊,柔声安慰道:“你先告诉我昨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贾孜很清楚新皇对卫诚的器重程度,只要有卫诚在,无论荣国府再怎么作死,火都烧不到贾敏的身上。 贾敏叹了口气:“昨天宁国府的人没参与这件事,真的是太对了” 直到听贾敏娓娓讲完昨天晚上的事,贾孜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你说的都是真的?”贾孜怎么也不能相信,传闻中那个才德兼备的贾元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看来,三岁定八十,果然不假——很多年前她就看不上贾元春,如今再看,她的眼光果然不错。 贾敏点了点头,看了贾孜一眼:“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真的连一句话都没跟邢氏说过?”贾孜怎么也不也相信贾元春竟然敢这么做:本朝以孝治天下,这就是为什么荣国府那么对待贾敏,可贾母若是让她回去,她虽是百般不愿,可却还是不得不回去的缘故。同时也是贾赦那么多年被贾母和贾政死死的压制的原因。虽然邢夫人并不是贾元春的母亲,对贾元春也没有什么养育之恩,可是她到底是贾元春的伯母,贾元春如此对她,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是会被扣上不孝的大帽子的。 “嗯。”贾敏轻声的说道:“贾元春省亲,虽然大哥不愿意,可还是被母亲逼着回去,带着全族的子侄,站在西街外等着迎接贾元春的归来。大嫂子也是等了整整一天才可是,那贾元春竟然连看都没看大嫂子一眼。大嫂子恐怕会气坏了吧!” 贾孜咬了咬嘴唇,沉吟着说道:“贾元春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就像她对你的热情亲切,是因为对她而言是,你还是有用的一样。”就算是因为卫诚如今的地位,贾元春面对贾敏时,都必然是另外一个面孔:谁让贾敏妻凭夫贵呢! 提起这件事,贾敏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屑:“你是没看到,当时她那幅高高在上却又不得不假装亲切的样子,还也埋怨我不经常去宫里看她,哼,她也不看看她是谁,我凭什么要去看她。哦,对了,最恶心的是,她竟然还敢问卫诚怎么不在?哼,她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害卫诚的了,是不是?当时我气得差一点就翻脸了” 看着贾敏越说越气愤的样子,贾孜笑着给贾敏倒了一杯茶,接着又越过桌面拍了拍贾敏的后背,笑道:“她就那样一个人,你跟她置什么气啊?现在卫诚对她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她自然要对你亲切一点喽。不信的话,你看看她对薛王氏的态度,是不是比对邢氏好多了?而且,你不是说了,只有那薛宝钗得到的赏赐和贾宝玉的一样嘛。” “当然了,”贾敏翻了个白眼,狠狠的灌了口茶水:“她的省亲别墅的银子绝大部分都是人家薛家的,她的态度能不好吗?”由于荣国府非要修建一座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省亲别墅,因此,荣国府凑出来的那点银子根本就是不够用的。可是无论是贾敏,还是贾孜,亦或者是贾赦以及宁国府那边,都没拿出银子出来帮助荣国府。最终,还是王夫人从薛姨妈抠出了几十万两的银子,这才保证了省亲别墅的如期完工。 “这不就得了。”贾孜笑眯眯的说道:“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她用了人家的银子,可不得态度好一点嘛。更何况,你以为她现在在宫中用的银子就少了吗?这银子最后还不得薛家给她出。” 贾孜听贾琏说过,贾元春进宫数年,哪年荣国府都得搭进去几万两的银子。以前,这份银子自然是由荣国府的公中出的——在王夫人看来,这公中之银她们家是不用白不用,留着也是给贾赦一房留的。可是现在,荣国府已经分家了,这笔银子就得完全由贾政一房自己担着了。王夫人自然不会这么傻,只能把心思琢磨到薛家的身上。为了手头宽绰些,贾元春当然就得对薛家和颜悦色一点了。 “那就是个无底洞。”贾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我那母亲和二嫂子还以为是占了便宜呢!” “就算是有什么好事,”贾孜勾起嘴角:“自然也是二房占着,他们当然以为是好事了。对了,那贾宝玉又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已经十岁多了,对于年轻的宫妃,他应该知道要避着吧?” 贾敏的眉毛微微一挑:“你觉得那贾宝玉哪一点像个男孩子呢,简直比很多女孩子都骄气。”要说贾氏一族这么多的子侄,贾敏对哪个最不满意:不是冷血自私的贾元春,不是当初那个胡闹爱惹事的贾珍,而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贾宝玉。 想到贾母整天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贾宝玉将来一定会有大造化的,贾敏就觉得心塞:她怎么都没看出贾宝玉哪里像是要有大造化的模样,在贾宝玉的身上,她只能看到一身纨绔子弟的毛病,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像男孩子的地方。 “这话倒得有道理。”想到贾宝玉整天窝在贾母怀里扭来扭去的样子,贾孜也觉得十分的头疼:“可是,那他也不能直接往贾元春的怀里钻吧?” “他管那个呢。”贾敏一副不屑的模样:“母亲就会说他还小,还是个孩子。可是她也不想想,万一他要是在外面闯了祸,谁还管他是不是孩子呢?” 贾孜疑惑的道:“难道与贾元春一起来的宫人的就不管?”按常理来说,虽然贾宝玉的年纪不是太大,可是贾元春到底是年轻太妃,就算是亲姐弟,也应该要有所避忌的:正常说话或者没问题,可是贾宝玉居然钻进了贾元春的怀里,难道上皇就不怕自己头上的帽子变色? “管了,”贾敏撇了贾孜一眼:“可是,你觉得她们管得了吗?只要他们说话,母亲就说什么宝玉和贾元春的感情自幼就好,又是多年没见,宝玉一直都非常想念这个姐姐;宝玉年纪小,又十分的善良,还请体谅之类的” 看着贾敏那副悻悻的样子,贾孜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贾元春进宫时贾宝玉才几岁啊,哪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啊?更何况,我怎么没看出来那贾宝玉是什么长情之人。” 贾敏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母亲护着,谁能有什么办法呢?母亲毕竟是超品国公夫人,就是那些宫人们也只能提醒。幸亏贾元春还算有点脑子,只抱了贾宝玉一下就放开了,要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贾敏并没有说,可是意思贾孜却是明白的:贾宝玉的行为说严重了可是对上皇不敬,对上皇不敬会有什么后果,是荣国府那群将贾宝玉当成宝贝凤凰蛋的人不能想象的——没见新皇还天天在上皇那里受气,却连反抗都不敢吗? “她有脑子?”贾孜的嘴角嘲讽的勾起:“她要是有脑子,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只要一想到贾元春的那句“见不得人的地方”,贾孜的心里就直发凉:贾元春到底是怎么在宫里生存这么多年的,难道连隔墙有耳这样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你还没说,”听到贾孜再次提起这件事,贾敏突然想起之前她提起这件事时贾孜那诡异的表情,连忙拉着贾孜的胳膊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给我说实话,别卖关子。” 贾孜抿了抿嘴角,轻声的说道:“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我怎么都没想到贾元春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她也不是第一天进宫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样的话是犯忌讳的?”在犹豫了一下后,贾孜到底没有将实话告诉给贾敏:无论那个小太监是不是新皇和皇后特意安插在贾元春身边的眼线,这种事贾敏还是不知道的好——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贾敏疑惑的盯着贾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贾孜没有说实话的感觉。只是,贾敏也知道,如果贾孜真的瞒着她的话,那么肯定是有贾孜的道理的。 “不说这个了。”贾敏的眼神令贾孜微微的有些心虚,毕竟,她和贾敏真的是对彼此太熟悉了。因此,在这种时候,她只能强行转换话题:“我打算去看一看邢氏,你去不去?” 贾敏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轻轻的点了点头:即使贾孜不提,她也是要去看看邢夫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贾迎春&邢夫人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妹妹呀,”贾敬费力的提着自己连夜命人准备好的特大号包袱, 一脸关心的看着贾孜:“这包里都是哥哥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一定会用到的东西, 有你爱吃的零食和糕点, 还有” 贾敬唠唠叨叨的嘱咐着贾孜南下的各种事宜, 详详细细的给贾孜解说着他准备的各种东西:从基本的吃穿用度到防身的匕首绳索, 再到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药品, 甚至是迷药,足以应付各种情形的物品一应准备俱全。如果单看贾敬的准备的话,就好像贾孜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的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贾孜静静的听着贾敬唠叨不休的话, 看着贾敬手里的大包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而, 贾敬的关怀还是令她的心里暖暖的:贾敬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那个,准备得这么周全,想必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吧——单单看换洗的衣服, 贾敬就给贾孜准备了不下十套:不只考虑到了姑苏的温度要比京城高一些, 甚至就连姑苏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潮湿多雨的气候都考虑到了。 “要不然”最后, 贾敬哭丧着一张脸,拉着贾孜的袖子, 总结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贾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最后索性直接将包袱用力的塞回到贾敬的怀里:“大哥,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 永远都不回来了, 你至于这样吗?”虽然心里感动于贾敬的良苦用心, 可是贾孜却怎么都不会扛着那么一大包东西南下的:她是去办事的, 又不是去逃难的。如果她真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走的话, 估计还没等到姑苏,她就被彻底的压扁了。 “再说了,”看着贾敬打算反驳,贾孜连忙又开口直接打断了贾敬:“你还给我带着迷药,我用得着吗?别忘了,我可是有这个。”贾孜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一副“有事情我就直接上拳头,哪里来得及用迷药那么慢”的模样。 贾敬嘀嘀咕咕的反驳道:“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之前又没去过姑苏,这次还是一个人去,我哪能放心啊” “好了,”看着贾敬又要开始唠叨了,贾孜连忙阻止了贾敬:“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饱睡好,天不黑就进客栈,进客栈就要上房。就连睡觉的时候会睁着一只眼睛,保证不会被别人给暗算了。回来的时候,保证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贾敬怀疑的看着贾孜:“你保证?”看着贾孜清瘦的样子,贾敬的心里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贾孜的话:从战场上回来,贾孜就是又瘦又单薄的,现在又要去姑苏,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得瘦成什么样呢! “我保证!”贾孜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好了,大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嫂子跟你操心,听到没?”贾孜的话音一落,就想直接上马离开。 贾敬一把拉住贾孜,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塞进贾孜的手里:“拿着路上用。”接着,贾敬把自己手上的大包袱放到贾孜的手上:“阿孜,包袱你带好了。要是有什么大哥没想到的,你就在路上买一点,暂时对付对付吧!唉,时间太急了,要是多给大哥一天的时间,大哥就能把东西给你准备得齐全了。” 贾孜笑着收下了银票,又一把将那个巨大的包袱塞进贾敬的怀里,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贾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大笑着离开了。 贾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包袱,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将包袱塞进自己身边的小厮的怀里。看着小厮被这又大又沉的包袱压得差一点趴下,贾敬撇撇嘴,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贾敬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他本来还以为当今突然将贾孜叫到宫里,是想取消她和林海的婚事呢,结果却是将贾孜打发到了姑苏查山贼。 “真是的,”贾敬心里的小人挠着墙抱怨道:“抓山贼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非要阿孜去呀?山贼又不是阿孜搞出来的,凭什么她要去解决啊” 就在贾敬的心里偷偷的给当今冠上个老糊涂的帽子的时候,贾孜已经怀里揣着当今的旨意,肩上背着简单的行李,跑得老远了。 策马驰骋在官道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贾孜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朝辞城门去,纵马伴西风,这样才是人生嘛! 只是,想起当今的那道密旨,贾孜却不禁开始头疼:皇家的破事,她明明是不想掺和的,可当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宁国府呢? 虽然贾孜对于当今的密旨心存抱怨,可是对山贼的事,她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这关系着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不能等闲视之。 因此,一路南下,贾孜根本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是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吃饱睡好了,就连客栈,她都没进过几回。经常是赶着赶着路就错过了宿头,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找到一间破庙,运气差一点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其实贾孜的心里对山贼的事情也是有所怀疑的:姑苏是江南名城,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生活富庶,百姓安乐,历来就倍受朝廷的重视,怎么突然就闹上山贼了呢? 只是,贾孜又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毁了富庶的姑苏城:除非是当今嫌弃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坐得太稳了。因此,山贼的事要么就是当今的借口,要么就是幕后另有黑手。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姑苏,贾孜就怕自己晚到一步。 然而,看着守城士兵那照例的懒懒散散的样子,以及眼前的车水马龙的大街,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山贼的事情应该是子虚乌有的。要不然的话,且不说城门的守备不可能那么松散,就是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闲逛。 “山贼的事情,还是得暗中打探一下。”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贾孜并没有直接前往姑苏太守府,反而直接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客栈。 在向店家要了一间上房后,贾孜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接着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华丽衣服,又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直接坐在运河边上,边吃边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繁忙景象。 其实,一开始贾孜是想过要扮成小乞丐进入姑苏城的。毕竟,乞丐不会惹人注目,消息又灵通:有很多消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乞丐却一定会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贾孜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一下。 只是,很快贾孜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乞丐或许容易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人会打乞丐的主意——如果真的有山贼的话,那么像自己这样孤身一人的贵公子,才是最好的抢劫对象。至于消息,她有银子,还会打探不到吗? 至于安全,贾孜摸了摸自己腰间缠绕的鞭子与手臂上绑着的匕首,又摸了摸衣服里的她老子贾代化给她留下的玉佩,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姑苏将军黄善是贾代化的亲信,与焦大一样,对贾代化忠心耿耿——只不过当初焦大留在了贾代化的身边当了亲兵,而这黄善却一直留在了军中做事。现在黄善正好在姑苏当将军。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贾孜直接换上了华丽的衣服,扮成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的模样,在酒楼里张扬的要了一桌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酒菜,又假装好奇的拉着极为健谈的店小二不停的东拉西扯的。 “小公子,”伶俐的店小二一边给贾孜斟酒,一边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好了。要说咱家这客栈啊,那可是这姑苏城里很安全的地方了,您就放心大胆的住着吧。”看着眼前这看到什么都好奇却又偏偏想表现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却又偏偏偷偷的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模样的贾孜,店小二微微的觉得有些好笑:胆子那么小,还敢到处跑,真是年轻啊! “那就好那就好,”贾孜做出一副放心的表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斜眼看了店小二一眼,补充着说道:“我这可不是害怕哦。我就是听他们说,这外面到处都是山贼,所以问一问罢了。我这不是没见过,好奇嘛!”最后一句话,贾孜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其实,看到店小二那副鄙视的眼神,贾孜就知道自己成功的骗过了店小二。这样一来,她要查的事恐怕也会容易多了。 听到贾孜的话,旁边桌的客人突然插嘴说道:“这位小兄弟说起山贼,我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就发生在寒山寺附近。” “寒山寺?” “是呀,”那客人笑着朝贾孜点了点头:“小兄弟不会连寒山寺都没见听过吧。这寒山寺可是咱们姑苏最有名的地方。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你听过没?” 贾孜点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寒山寺怎么了?”表面上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是内心里,贾孜却是偷偷的念念碎着:怪不得耳熟呢,原来就是那个寒山寺呀!对哦,姑苏可不是有个寒山寺嘛。这一路走的太急,都忘记这码事了。嗯,等到事情完了,就去寒山寺看看吧 “咱们这姑苏城有一户人家,”客人想了想,直接挪到了贾孜的桌子旁,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据说前段时间被人给劫了,就在寒山寺附近。” “客官说得是苏家吧?”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发现老板没注意到他,索性也坐了下来,同样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也听说了,全家都没了。哎哟,真是惨啊!” 贾孜一听苏家两个字,眼前就是一亮。然而,贾孜很快就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波动,一边暗自提高了警惕,一边假意吃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事啊?难道真的有山贼?” 直到骑着马走在回皇宫的路上,太子的心里还在不由自主的惋惜,惋惜那么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竟然长在贾孜这么一个暴力活祖宗的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也幸亏贾孜长了这么一双看似脆弱实则有力的手,才能托住他的身子,使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要想想刚刚若是他真的摔倒了所会引发的后果,太子就不自觉的绷起了脸:难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和善了,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就都蹦跶出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偷偷的将浸过油的沙子撒在他的落脚处的礼部官员邹勤,若是以前,是绝对不敢这么害自己的。 想到邹勤,太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姓甄的女人的关系吗?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如果是老二,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又不能有才干,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重要的是,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然而,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不速客&恨僧道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呵呵, ”贾孜好笑的揉了揉贾琏的脑袋:“这身衣服你可得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挣。”如果贾琏真的想要将来也去战场上挣份军功, 或者是进入京畿大营做事, 贾孜还是很愿意帮他的。反正她收拾,不,是调教,她调教贾珍一个也是调教, 调教贾珍、贾琏两个也是调教。当然,如果贾珠愿意的话,她也可以顺手带上贾珠:即使不能让贾珠成为武状元,至少不会让他被抬出考场——以贾珠的身份, 若想出头,是一定要参加科举的。而科举的残酷性,贾孜即使没参加过,也是听说过的。 想到每次秋闱、春闱的时候,那些被监场官兵从考场里抬出来的考生, 贾孜担忧的看了贾珠一眼:就这小细胳膊小细腿, 弱不禁风的小模样, 真的能熬过那惨无人道的秋闱春闱吗? 一直乖坐在贾母身边的贾珠突然一个激灵:好强的阴风啊! 贾珠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其他人是否和他有同样的感觉。只是,虽然现在外面还是春寒料峭,可是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所以即使贾珠将其他人的脸上都盯出花来, 也搞不明白这阴风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贾孜的身上, 就算是向来疼爱贾珠的贾母, 都没有发现他正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贾母开心的指着贾孜,笑道:“你们瞧她小气的。你也不怕这些晚辈们笑话你。”显然,最后一句话贾母是对着贾孜说的。 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拉起贾琏的手道:“我先带着琏儿去换身衣服吧。” “家里一直备有你的常服,就在水榭那边。”徐氏赶紧站了起来:“我陪你过去吧。”徐氏没有说的是,就算贾孜离家这么多年,可是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贾敬和徐氏都会给贾孜添上新衣服,以保证无论贾孜什么时候回来,都有新衣服穿。 贾孜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完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会备有她的常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她能把自己塞进去吗? “算了,嫂子说这话也是一番好意。”贾孜心里暗暗的安慰着自己,反正她之前的常服也带回来了,直接换上就可以了:怎么也比贾敏身上那种繁复衣裙的舒服。 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笑着将徐氏按到了椅子上:“好了,嫂子你坐这儿吧。你还怕我在家里迷路啊?行了,我带琏儿过去就行。对了,府里有琏儿能穿的衣服没?” “当然有,当然有。”还没等徐氏回话,贾敬就忙不迭的点头道:“阿孜你带着琏儿先过去,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在贾敬看来,荣国府的这些人真是碍眼极了:他贾赦又不是没妹妹,带着儿子癫癫的跑来他家做什么? “这敬儿,”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下人,难道还用你这个当家老爷跑来跑去不成?” 贾代善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贾敬:“好了,当着几个晚辈的面,你说什么呢!”贾代善自然知道贾敬和贾孜的兄妹感情好,对比着家里那三个关系生疏的,贾代善是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可是看着贾敬的这个样子,贾代善又觉得十分的头疼:这贾敬,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要吗? 贾敬威胁的看了贾珠和贾元春一眼,吓得他们两个马上低下了头。也再扭过头的时候,贾敬才发现,贾孜已经带着贾琏出去了。 贾敬在心里撇了撇嘴:“琏儿那淘气包有什么好的,干嘛对他那么好啊?阿孜要是喜欢侄子的话,他也可以生给她玩嘛!” 贾赦则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等好的运气,得了阿孜的喜欢。这样的话,明天爷就把臭小子送过来。嘿嘿,到时候爷就可以以儿子为借口,天天都来找阿孜喝花酒了。” 贾孜拉着贾琏的手,缓缓的走在宁国府里。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贾孜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多愁善感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酸了吧唧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英姿焕发的沙场将军学得成的。 贾琏看着贾孜眉头时锁时平,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孜姑姑是像敏姑姑一样,要做诗了吗? “糟糕!”想到这里,贾琏的脸就是一苦:万一她做完了,再让他跟着做怎么办?他现在去找珠大哥哥,还来得及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姑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学无术的话,会不会不理他了啊? 就在贾琏的眼神左右乱瞟,想着怎么编两句打油诗,将贾孜糊弄过去的时候,贾孜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接着,贾琏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提那没教养的小崽子了,不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好的身份嘛,哪里及得上珠哥儿半分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二家的,你可得小心一点。我听母亲说了,这孜姑娘从小就厉害得很,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挨过她的鞭子的。哦,对了,用我们家尚荣的话讲,这叫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听到鞭子,贾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畏惧的看了贾孜一眼,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贾孜看着贾琏明显变白的脸色,好笑的捏了捏贾琏的手,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要是不心狠手辣,她能当上将军?”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听说好像你们府里政二爷从来都没挨过她的鞭子。要我说,你们荣府呀,将来就应该交给政二爷才是。” “那是。”前一个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得意与夸耀:“也不看看政二爷是谁,怎么可能挨鞭子啊!” 贾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要说才好:为什么她们就不认为贾政之所以没挨过她的鞭子,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贾政就不是个男人呢? “别说这个了。”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说现在的玉字辈吧,那克母的小崽子哪能跟珠哥儿比呀?就说刚刚吧” “刚刚怎么了?” “刚刚呀,”女人笑道:“人人都去接活阎王了,就那小崽子没去。以后他呀”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正嚣张的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陌生女人。而女人的身边,正是她口中“克母的小崽子”贾琏。至于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这宁国府里真正的活阎王贾孜。 “大姑娘饶命呀!”两个女人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哆嗦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说是她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贾孜了,就算是贾琏,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贾琏就算是再不受重视,到底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生死。 “怎么了?”贾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不说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贾孜的嘴角微勾,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堂堂国公府的主子,轮得到两个奴才来评论了?来人,”贾孜叫来了不远处的丫环,指着穿着宁国府一等仆人服饰的女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重新学习府里规矩后赶到二门外当差。另外的那个,给我轰出府去,永远不许再放进来。” 几个丫环愣了一下,彼此看了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还不快点。”谁也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贾琏却突然开口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你们府里的大姑娘,赫赫有名的贾将军。” 听到贾琏的话,几个丫环这才上前拉住跪着的宁国府的女人。女人愤怒的推开拉着她的小丫环,转身就跑。然而,还没等转过身,腿上便挨了一下,人再次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责备的看了几个愣住的小丫环一眼,贾孜没有说话,却令几个小丫环同时感到脖子一凉,抓着女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放开我。”女人疯狂的挣扎着,显然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被几个小丫环带走,就彻底的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贾孜停下脚步,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宁国府的天还变了不成?” 女人被吓得差一点趴到地上,但还是哆哆嗦嗦的道:“我可是赖家的人,赖二是我男人。”提到赖二,女人的语气强硬了起来,人也不哆嗦了。 听她提到赖二,几个小丫环又没了主意:贾孜是府里的大小姐,可赖二毕竟是府里的大爷贾珍面前的红人。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可都是要在赖二的手底下做活的。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赖二家的。” “不错。”感觉贾孜好像被自己震慑住了,赖二家的嚣张了起来,拍掉那只一直压着自己肩膀的粗使丫环的手,动动腿准备站起来:“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呀” 一条漆黑的鞭子猛的缠上了赖二家的脖子,硬是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赖二家的眼前,是贾孜冰冷的脸:“说我什么?来,大点声,让我听听?” 贾琏仰着头,崇拜的看着贾孜:这个姑姑好帅啊——他自然知道,贾孜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与赖家妯娌对上的。 其实,赖家妯娌仗着婆母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一直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崽子的事,贾琏一直都知道。贾琏恨他们赖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却毫无办法。因此,看到贾孜要收拾赖二家的,他的内心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尤其是看到贾孜竟直接抽出那条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鞭子后,贾琏更是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蹦起来欢呼了:抽啊抽啊,使劲的抽,就当作是战场上的敌人,尽情的抽死她吧。 赖二家的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没有血色的脸上只见腥红的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接到了赖大家的报信,贾母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贾孜一副打算勒死赖二家的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喊了一声:“阿孜!” 看着被赖大家的急匆匆的找来的贾母,贾孜的嘴角微勾:“婶婶这是担心我照顾不好琏儿吗?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天啊,”赖嬷嬷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天抢地的道:“这可怎么办啊?” “嚎什么,有我呢!”贾母先是呵斥了赖嬷嬷一句,接着才面向贾孜,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阿孜,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赖二家的放开。” 贾代善也是关心的看着贾孜:“阿孜,你别冲动,有什么事跟叔叔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奴才动怒。”贾代善倒是不在乎赖二家的的生死,他担心的是贾孜:贾孜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她呢,她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妹妹呀,”贾敬也是关心的说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别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夫人看了看一旁的贾琏:“琏儿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王夫人没有明说,可是在场的人却都能够听明白,她这是打算直接把锅甩在贾琏的头上。 “二嫂子,”贾敏突然插嘴说道:“你又不知道赖二家的那张嘴。这跟琏儿能有什么关系呢?” 贾琏惊喜的看着贾敏,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连贾敏都开口替他解围了。当然,贾琏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贾敏根本不是替他说话。她之所以会插嘴,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也看不上赖家人的行事。 “来人,”这时,已经在一旁问完了事情经过的徐氏直接开口吩咐道:“将赖二家的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之后赶出府去。婶子,侄媳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嫂子,板子的事,就让焦大去盯着点吧!”贾孜勾起了嘴角,鞭子轻轻一甩,直接将赖二家的甩到了一边,又指着赖大家的,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后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别再放进咱们府了。” 刚刚嫁进贾家时就吃过赖嬷嬷亏的徐氏含笑点了点头,给身边的丫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将赖家妯娌拉下去。当然,对于贾孜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了赖家妯娌,她的心情也和贾琏一样的兴奋。 “太、太、太、太太” 在赖家婆媳的呼叫声中,赖二家的被拖了下去,赖大家的也被轰出了宁国府。而徐氏安抚的朝贾孜笑了笑,硬拉着贾母和荣国府的人回去了。贾敏朝贾孜眨了眨眼睛,也跟在贾母后面离开了。 在经过了这一场风波后,贾琏对贾孜的好感度明显达到了第一位,一路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跟着贾孜一起去了贾孜的住处:水榭。 贾孜看着满满一个房间的新衣服,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怪不得嫂子说有她的常服呢,原来家里一直都有给她做新衣服啊。 只是,由于贾孜的身形比较瘦削单薄,府里按着贾敏身量裁出来的衣服她穿着并不合身。最终,贾孜还是换上了自己由战场上带回来的普通常服,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便直接回去宁佳堂,这也引来贾母与王夫人鄙视不已的眼神。 笑眯眯的将贾代善和贾母送到门口,贾孜才拎着酒坛子,直接蹿到贾敬等人的桌子旁:“大哥,咱们一家人,一起呗?” 贾孜阴恻恻的笑容令冯唐、卫诚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同情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因贾孜的笑脸而开心不已的小白花:这可怜的小白花哟,还傻乐呢,不一定要怎么被活祖宗算计呢!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想多看看贾孜的笑话,就冲小白花父亲刚刚去世就涂脂抹粉买新衣服进酒楼勾男人的性子,冯唐等人早就受不了的赶人了。 不过,即使他们赶了人,小白花还是会百折不挠的缠上来:毕竟,像贾孜这样有财有貌的贵“公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即使贾孜早就已经跟她表明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可是小白花却怎么都不肯相信一样:总不能真的让贾孜脱了衣服给她看,或者是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按吧? 因此,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甩帕子、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榜眼呀、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暗猜测&明指责 “什么叫‘难道这就是太妃的原因吗’?”贾孜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海, 满是疑惑的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海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到现在也没大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最近宫中最出风头的太妃就是” 后面的话即使林海没有直接说出来, 贾孜也明白:若说最近几天出尽了风头的太妃,自然是非荣国府的贾元春莫属——贾元春省亲时那盛大的排场、热烈的场面现在还为京中百姓所津津乐道:贾元春省亲的那天恰好是正月十五,大街上人来人往本就极为热闹, 再加上宫中太妃省亲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场面自然也就比其他的太妃省亲要更热烈一些。 “也就是说, ”贾孜皱着眉头想了想,才低沉着声音说道:“那妖僧邪道是为了贾元春的事才来的京城。换句话说,他们当初是受了荣国府的指使, 才去扬州找我们麻烦的。” 贾孜早就已经认定当初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到林府说的那番话是受人指使的。之前,她一直以为指使他们的是扬州大牢的那个牢头或者是那个不法盐商。然而, 她怎么也没想到指使这二人的竟然会是荣国府。只不过,若是想一想当初他们对自己和林海下毒、又逼得贾敏连丁点的求生意志都没有了的狠毒,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也不算什么。 这样一来, 贾孜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向来精明无比的林海这次也会说什么“不大明白、想不清楚”这类模糊至极的话了:以贾孜的火爆脾气,若是知道了荣国府竟然敢这么诅咒自己一家子,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就算了的。她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到时候场面就会闹得很难看, 双方都讨不到好处。就是贾敬, 这个将妹妹贾孜当女儿宠的贾氏一族的族长, 知道了有人竟然如此的诅咒贾孜, 都会直接抄起家伙带着宁国府所有的人直接杀去荣国府给贾孜出气。这样一来, 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可是,现在的贾元春到底是太妃,上皇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会放任荣国府出事不管的。而且,上皇一直都有将他在急怒攻心、无法理政情况下让出去的皇位再次攥回到自己手里的意图,而荣国府一类没落的贵勋世家自然就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砝码——上皇肯给贾元春一些体面,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因此,上皇是怎么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荣国府出事的。 这也是贾孜慢慢的想明白的道理。否则的话,怎么也无法解释上皇和薛贵太妃想用贾元春设计、牵制新皇,却反被新皇利用的结果,竟然是贾元春一跃成为宫中倍受瞩目的太妃的原因——毕竟,在那高墙之内死一个小小的女史真是太容易了,哪怕这个女史出身于地位不凡的贵勋世家。 林海连忙拦住贾孜,着急的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其实,这段日子宫中省亲的太妃也有好几个,那两个人说的也未必就是她。”当然,林海没有说的是,另外几家太妃的本人及其娘家,与贾孜、林海都没有任何的恩怨,应该不会对那二人做出那么恶毒的诅咒。而林海犹豫了一夜,最终决定将此事告诉给贾孜的原因,也不过是想提醒贾孜一声,让她小心一点防备着荣国府:并非他们夫妻二人惹不起荣国府,而是没有必要跟他们硬磕。 “傻瓜。”明白林海的心意,贾孜笑着抱住林海的腰,将头埋在林海的胸口,轻声的道:“你可真是个书呆子。我从小就在街面上混,打架斗殴,身经百战” 听着贾孜对自己的形容,林海略微有些压抑的心情竟一扫而空,人也差一点直接笑出来。轻轻的抚摸着贾孜的头发,林海在心里好笑的道:“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贾孜不知道林海的心里话,而是继续低声的说道:“可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闯下什么无法弥补的大祸来。” “难道偷偷的跑到战场上还不是无法弥补的大祸吗?”林海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可是,想到战场上的危机四伏,自己差一点就可能永远都遇不到贾孜,林海拥着贾孜的的手便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实在无法想象没有贾孜的日子。 “如海,”贾孜在林海的怀里抬起了头:“我的脾气大,可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你就放心好了。就算那两个人真的是那个府里派来的,我也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只会在荣国府大难临头的时候偷偷的踩上一脚,贾孜的心里悄悄的补上了一句。 听着贾孜真心实意的话,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在贾孜的耳边轻声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受委屈的。” “嗯。”快速的在林海的唇上啄了一下,贾孜得意的放开林海:“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去一趟裘良那里,然后再去京畿大营。你也赶紧去吏部吧。对了,你要是再看到那妖僧邪道的话,不用客气,直接命人动手就行。” 林海轻轻的舔了舔嘴唇,笑道:“等下我先送你去五城兵马司,然后再去吏部就可以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被林海和贾孜“心心念念”妖僧邪道竟像是失踪了一般,任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在城中暗暗排查了一天,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样一来,贾孜也就更加的确定: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而且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打算怎么办?”林海轻轻的给贾孜倒了一杯茶,指着贾孜手上扇动的,那刚刚送来的请帖,温柔的问道。 “既然连帖子都送来了,”贾孜毫不在意的看了看手中来自荣国府的帖子:“那我就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其实,贾孜不用问都知道贾母请他们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外乎就是想向大家炫耀荣国府的省亲别墅建造得有多么的金碧辉煌罢了,想让贾孜等一文银子都没拿过的知道,即使没有她们,荣国府也一样能够修建出美仑美奂的省亲别墅。 林海知道既然贾孜怀疑那僧道是荣国府的人,那么她自然要想办法去探个究竟的。因此,林海并没有拦着贾孜,反而笑着点点头道:“到时候我陪着你。 ” “你?”贾孜挑了挑眉毛,笑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去了就太给他们家面子了。实在不行,我就找赦赦陪我。你也知道,有了他,那府里都能翻天。” 林海犹豫的看着贾孜:“你一个人” “怎么,不相信我呀?”贾孜毫不在意的道:“放心好了。那个府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就那老太太,我小的时候就能将她气得半死。” 林海从来不怀疑贾孜应对贾母的能力,他担心的只是贾孜的脾气,怕贾孜万一被惹火了 最终,林海还是捏了捏拳头:总算贾孜和荣国府真的起了冲突又怎么样,难道他林海真的就怕了荣国府不成?即使上皇视荣国府为其夺回皇权的筹码,可是却也不能轻易的对贾孜如何,贾孜毕竟掌握着声势日益渐大的京畿大营,已经不是上皇想动就能动得了的了。 虽然最终林海没有陪着贾孜一起去荣国府,可是林黛玉和林昡却陪在了贾孜的身边:身为女儿的林黛玉陪着贾孜本就无可厚非,而林昡则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贾孜和林黛玉,不被贾宝玉欺负。 只不过,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竟然会邀请这么多的人过来:不只是她,还有贾敏、邢夫人、宁国府的尤氏、史鼐的妻子以及史鼎的妻子等也在。 看到林黛玉,一直窝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眼睛就是一亮,直接就从座位上冲了下来:“林妹妹来了。” 薛姨妈看着贾宝玉热情的样子,脸皮直抽:金玉良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薛宝钗和贾宝玉的事,王夫人亦已经对她许诺了薛宝钗就是未来的宝二奶奶,贾宝玉对林黛玉这样热情的举动,是在打谁的脸? 林黛玉疏离冷淡的跟贾母等人打过招呼后,就与贾惜春、卫若薰两个坐在了一起,完全不在意贾宝玉的殷切热情,就好像根本没听到那一声响亮的“林妹妹”一般。 林昡朝贾宝玉做了个鬼脸,接着又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其用意不言自明:如果贾宝玉再不老实的话,就又要挨揍了。 看着林昡毫不掩饰的威胁,贾宝玉缩了缩脖子,到底是没胆子伸出手去拉林黛玉。林昡的年纪虽然小,可是力气却真的不小,揍贾宝玉的时候也丝毫不惜力气,已经在这方面吃了几次亏的贾宝玉自然也不敢再尝试。 虽然林昡做出了威胁的举动,可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旁边又有贾宝玉做对比,自然更容易获得在场众女的好感,更别提这里面还有本就更喜欢林昡的贾敏、邢夫人、尤氏等。当然,除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三人以外。 贾母自然也看到了林昡的举动,不由想起了贾宝玉的仆人李贵哭诉贾宝玉在林府是如何被人欺凌的话,心中的怒意再起:这林昡简直是欺人太甚,根本就没将他们荣国府、没将宫里的贾元春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贾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忘记了贾元春千叮万嘱的“千万不要得罪贾孜”的话,沉着语气道:“阿孜呀,这昡儿可” “婶子,”看着贾母盯着林昡表情变幻的样子,贾孜就知道贾母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贾母的话:“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家的老祖宗战场上的九死一生在有的人眼里根本就是一钱不值。有人说他们那些做武将的,逞的不过是血气之勇,为的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就算是叔叔,当年替挡了一刀,也根本就是自己的无能。”说着,贾孜还睨了贾宝玉一眼。 贾孜的这番话一说,在场众女的脸色可就都变了:除了尤氏和邢夫人以外,其他众女皆出自武将之家,大部分也是嫁的武将。因此,这样的言论侮辱的自然就是她们引以为傲的身世、夫婿。这样的羞辱,她们又怎么可能忍受呢? 听到贾孜的话,就连贾母都愤怒了,瞬间就忘了刚刚想要教训林昡一顿的想法,而是一脸怒意的拍了拍身下的椅子:“什么?到底是谁,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阿孜,你快点说那个人是谁?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没教养的小崽子竟然敢这么贬低我们家的国公爷。”如果贾孜说的只是贾家的祖先或者是武将,贾母可能还不会这般愤怒,可是她直接带上了贾代善,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贾敏也是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控制不住的怒火涌上了眼底:她的父亲以自己的性命救下了上皇,原来他人眼中的竟是无能之辈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日渐压抑、所有人都愤怒异常的时候,林昡突然指着贾宝玉,一副天真的模样:“那些话不就是宝玉表哥说的嘛;他还说所有当官的都是吃闲饭的呢!”林昡言简意赅的话略带着几分添油加醋,却令贾宝玉直接将屋子里所有人都得罪了。 林昡的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向贾宝玉,可是贾宝玉那痴迷的看着林黛玉的模样却是让人更加的失望了:就这么个东西,也敢讽刺他们的父亲、夫婿,要不是因为他出身于荣国府,早就死上几百回了。 贾宝玉的目光一直放在林黛玉的身上,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怎么了?”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贾宝玉不禁有些奇怪:他也没做什么呀,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他? 正跟林黛玉小声的说话的贾惜春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姑姑他们在说死在战场上的武将” 贾宝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低声的嘟囔道:“一群的国贼禄鬼,有什么可” “宝玉,”察觉到众人的怒意,王夫人连忙打断了贾宝玉的话,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孩子,听了别人的谣言,胡言乱语些什么?” “可不是。”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王夫人意有所指的话:“话说,哪家要是有那种子孙后代,可真是家门不幸。这不是数典忘祖吗?史二夫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贾孜说着,还转向史鼐的夫人,一副询问的语气:她就不信,史鼐夫人敢站在贾宝玉的那一边。 突然被贾孜点名的史鼐夫人狠狠的磨了磨牙:“阿孜说得真是太对了。要是那是我的孩子,一生下来我就把他打死,可不能让他出去丢了我们老爷的脸。”史鼐夫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贾孜刚刚的转述的那些话必然是贾宝玉说的。 听着史鼐夫人味十足的话,王夫人的眼角微微的抽了抽:“小孩子不懂事,好好的教就是了,哪能开口闭口的就打死不打死的呢!” 史鼎夫人的心里冷笑:就贾宝玉那屡教不改的模样,还是打死的好。 察觉到大厅中的气氛不对,贾母忙笑着插嘴说道:“你们看看我这记性,我请你们大家来,可是请你们来逛园子的。阿孜,史鼐家的,史鼎家的,你们还没看过这园子吧,我跟你们说啊,不是我老婆子自夸,我老婆子活到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园子呢!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看。”贾母的意思也很明显:大家还是逛园子吧,别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史家的两位夫人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贾孜也跟着站了起来,与众人一起往省亲别墅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贾孜不解的冲向贾敏:“那园子不是太妃的省亲别墅吗?难道随便什么人都能直接这进去?” “据说,”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贾敏轻声的说道:“是那位太妃娘娘说这么大的省亲别墅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开放给府里的姑娘们住了。因此,母亲已经下令,让宝玉、探春、薛宝钗、史湘云、尤三姐、李纨、王熙凤他们几个一起住到园子里去。” 想到贾母提起让贾宝玉一起住在园子里时那得意的口吻,贾敏不由自主的就想说一句荒唐:她也不看看贾宝玉都多大年纪了,怎么可能和姑娘们住在一起呢——难道她就不怕出事吗?只不过,这样的话她以前或许会说,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不管了:左右当事人都不在乎了,她何必做这个“坏人”呢! “一起住?”贾孜眉毛轻轻的一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那岂不是热闹了。” 贾敏看了贾孜一眼,心说:“等到她让你的玉儿也搬到园子里的时候,我看你还这么说不这么说了。” “小孜,”贾敏看了看前方的贾母,轻声的说道:“他还说什么了?”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贾宝玉了。 想到贾宝玉想往林黛玉等几个姑娘身边凑却又害怕林昡拳头的模样,贾孜不屑的撇撇嘴,直接将从林晖和林昡那里打听来的话一股脑的全告诉给了贾敏。 “他”听到贾孜的转述,贾敏也是异常的愤怒。然而,看着平静得出奇的贾孜,她突然也笑了出来:“哼,我也很想知道,我那嫂子到底是不是死鱼眼睛?” 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我猜是。” “对了,”贾敏抿了抿嘴角,拉着贾孜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里来了两个特别奇怪的人:他们一个是和尚,另一个却是道士。” 贾孜的心思一动:“和尚?道士?什么样的和尚和道士?”贾孜完全没想到贾敏竟会突然提起和尚道士的话题,心中不禁有些在意:难道贾敏说的就是那妖僧邪道不成?她又是在哪里遇到他们的?是在进了这府里之后吗? “那和尚是个大癞头,”贾敏一副厌恶的语气:“道士是个跛脚的。” 贾孜一把抓住贾敏的手,着急的道:“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 “你也知道他们?”贾敏敏感的把握住贾孜话里的意思,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面对贾敏时难得的表现一副强势的态势:“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他们的?他们说了什么?” 贾孜严肃的样子令贾敏也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我是今天过来的路上遇到他们的。他们围着我说了半天的不对劲,可是,却又不说到底是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贾孜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孜,”贾敏拉了拉贾孜的手,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曾经见过那和尚或者道士?” 贾孜看了看贾敏,犹豫了一下,这才靠近贾敏,轻声的说道:“我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看见过他们。当时,他们也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这几天,我也到处在找他们。”为了不让贾敏觉得内疚或者羞愧,贾孜并没有告诉贾敏她和林海怀疑那妖僧邪道与荣国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事。 “早知道你在找他们的话,”贾敏抿了抿嘴:“我当时就叫人把他们拦下来了。对了,你找他们做什么?”贾敏微微的有些好奇:难道那和尚和道士也找贾孜了,那么他们对贾孜也说了什么吗? “我找他们有点私事要解决。”贾孜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贾敏依然十分疑惑的模样,贾孜捏了捏拳头:“他们竟然敢诅咒我和林海。” 贾敏被贾孜的话吓了一跳:“混账。那和尚和道士也太大胆了吧”贾敏怎么也没想到,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诅咒贾孜和林海。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人的。 贾母好奇的回过头:“什么和尚道士的?”刚刚由于吃惊,贾敏并没的控制好音量,因此,声音也传到了前面几人的耳中。 “没什么,”被贾孜偷偷的捏了捏手,贾敏笑着解释道:“我和小孜刚刚在说外地的和尚道士骗人的事,说是拿泥丸子当仙丹救命呢!” 贾敏说得好像一副好像真有那么回事的模样,令贾孜微微的有些吃惊:她都差一点就信了。 “要说这和尚的方子呀,”薛姨妈突然插嘴说道:“也不全是骗人的。当年,我家宝钗的身子不好,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珍贵药材都不见好。后来,还是遇到一个癞头和尚,给了一个来自海上的仙方儿,倒也灵验。宝钗服过之后,就好许多。”许是说到最后,薛姨妈才发现自己这么说,好像对薛宝钗不利,这才匆匆的结束了话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冷香丸&怡红院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 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 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 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 见到水榭, 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 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 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 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 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 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 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 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 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 两家都要打起来了, 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甄应嘉、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这边,贾代善假意恼怒的瞪了贾孜一眼,正打算下人将几个人给放下来;那边,贾母就派人过来,匆匆的要找贾代善:贾琏把来做客的王仁、王熙凤兄妹以及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给打了。 贾孜一听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贾家总算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虽然这个男人有点小。 因此,贾孜想也不想的拉起贾代善就冲了过去: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可得赶紧去给贾琏加个油,助个威。 看到贾孜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贾代善更加的无奈了:为什么他感觉到贾孜特别的开心、特别的兴奋呢? 急匆匆离开的叔侄两个不约而同的将树上吊着的五个人给忘了。而在贾代善身后赶来的贾敬,远远的就看到树上吊着的,如同糖葫芦一般的五个男人,一扭头,装做没看到的走了:哼,敢欺负爷的妹妹,活该吊死你们。 当过来看热闹的下人手忙脚乱的将王子胜等人解了下来的时候,贾孜已经拉着贾代善赶到了几个孩童玩耍的地方。而几个打起来的孩子也已经被人拉开了。 两个一身华服、头发凌乱、鼻血横流的孩子,分别王子胜的老婆以及王夫人抱在怀里,正天一声地一声的唤着。 从两个女人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中,贾孜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份:王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对了,这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嫂子告诉过她的,好像男孩儿叫王仁,女孩儿叫王熙凤吧。 而鼻青脸肿的贾琏被即使两个下人拉着,还不断朝那两个孩子蹬着腿,口中也不停的叫嚣着:“你们才嫁不出去呢。敢骂敏姑姑,我打死你们。” 贾孜微微的挑一挑眉,瞬间就明白了几个孩子打架的原因。当然,对于这样的事,贾孜还是支持的:肯为了姑姑出头,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贾家男人。 然而,看一看旁边干干净净的贾珠,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贾母口中贾家的希望? 直到骑着马走在回皇宫的路上,太子的心里还在不由自主的惋惜,惋惜那么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竟然长在贾孜这么一个暴力活祖宗的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也幸亏贾孜长了这么一双看似脆弱实则有力的手,才能托住他的身子,使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要想想刚刚若是他真的摔倒了所会引发的后果,太子就不自觉的绷起了脸:难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和善了,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就都蹦跶出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偷偷的将浸过油的沙子撒在他的落脚处的礼部官员邹勤,若是以前,是绝对不敢这么害自己的。 想到邹勤,太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姓甄的女人的关系吗?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如果是老二,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又不能有才干,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重要的是,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然而,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好,好一个保家卫国,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高声赞扬道:“代善啊,你来说说,朕要给你这侄女什么样的赏赐才好呢?”当今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上的贾孜的叔叔,也就是荣国公贾代善,一副“朕对你们贾家很满意”的模样。 突然被当今点名的贾代善愣了一下,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做为宁荣二府辈份、位置最高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二府能够互帮互助,永远兴旺下去的。可是,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心中对贾孜的忌惮呢? 作为当今是怎样一步步登基为帝的见证者,贾代善自然是明白当今不想看着宁国府再次兴起的心思的。只是,贾孜这一次得胜还朝,功劳却是怎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因此,即使是为了颜面上能够过得去,当今都不得不给贾孜丰厚的赏赐。 虽然有些为难,可贾代善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因此,贾代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当今如愿、又能助贾孜脱身的好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贾孜却突然开口要赏赐了。 “启禀圣上,”贾孜突然一撩战甲,“呯”的一声跪到地上:“如果圣上一定要赏的话,微臣想向圣上讨一个恩典。” 贾孜从小就横行京城,看似浑不吝,可内心却精明得很,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很强。因此,一看到贾代善亮起的眼神,她就知道贾代善想说什么了,自然得想办法打断贾代善的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这位堂叔可是老狐狸,她才不会让他开口呢! 旁边的人听到刚刚贾孜跪下时所带起的声音,面皮同时一抽,心中同时响起一句话:她的膝盖一定很疼。 “哦?”当今疑惑的看着贾孜,脸上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想要什么贾将军直接说,朕一定赏赐给你。要不然,赏赐你一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虽然当今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贾孜的不识相十分的恼怒:果然是贾代化那老东西的女儿啊,跟他一样不识抬举。好啊,他倒要看看,这贾孜会怎么样的狮子大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遇故人&坏贾环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所以, 贾母突然派人来接贾敏, 贾孜第一反应就是:贾代善的病又严重了。在拉着贾敬风风火火的跑了一趟荣国府后,贾孜才在贾敏羡慕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出来,到酒楼赴冯唐的约。 只是, 贾孜人虽然出来了,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贾代善那老头到底怎么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喂,”一旁的冯唐踢了贾孜一下, 好奇的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贾孜撇了冯唐一眼, 看看楼下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听着旁边那不绝于耳的叽叽喳喳之声, 嘟着嘴:“真不知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天桥看耍猴呢!” “天桥啊!”冯唐与杜若暧昧的对视一眼, 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连卫诚和陈瑞文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唐唐, ”贾孜眯着眼睛, 威胁的看着冯唐,笑眯眯的道:“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拜会冯老将军了。” 听到贾孜的话,冯唐一个高儿就蹦了起来:“别别别, 我的小祖宗哎, 你可千万别。老爷子年纪大了, 让他那么累可是不对的。”冯唐自然能够听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虽然他自觉最近没犯什么错误, 可是架不住老爷子向来都愿意相信贾孜的花言巧语呀!重要的是,这万一老爷子看到了贾孜,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杜若一脸坏笑的看着冯唐:“让冯老将军那么累是不对,不过嘛” “阿孜从来都善解人意、尊老爱幼,”陈瑞文想也不想的接着说道:“所以冯老将军的事她一定是愿意代劳的。” 贾孜晃了晃拳头,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可不,我向来都尊重长辈” 冯唐、杜若听着贾孜毫不脸红的自夸之词,心里不约而同的说了一个字“屁”。 “怎么,”察觉到朋友们的眼神有异,贾孜眉毛一挑,目光锐利的看着几个人:“我说得不对?好,那我现在就问问冯老将军去。”说着,贾孜一副打算从栏杆旁站起来的模样。 “别呀,别呀。”冯唐连连摆手,叹气道:“阿孜,你说你怎么还这个脾气。身为朋友,我真是为你着急。” 卫诚翻了个白眼,直接向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孜,你下手利落一点,血别溅我身上。” “小卫子,你”冯唐气呼呼的看着卫诚:“阴险。” “缺德。”杜若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陈瑞文接着补充道:“不仗义。” “没义气。”贾孜也来了一句。 “唉!”冯唐叹了口气,总结性的说道:“认识这样的损友” 几个人同时跟上冯唐的动作,手捂着额头望天,生无可恋的摇头:“不幸啊!” 卫诚笑眯眯的摊开手,一副随你们怎么说的模样。 “唐唐,”贾孜打了个哈欠,再次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唐唐,”陈瑞文也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杜若笑嘻嘻的搂住冯唐的脖子:“你要是找不到乐子的话,我们大家就一起去看冯老将军,顺便跟冯老将军好好的谈一谈身为大将军的后代,应有的理想与抱负。” 卫诚无视冯唐求助的眼神,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给了冯唐一个“活该”的口型,心道:“明明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非要来看状元打马游街的场景,这回傻眼了吧!” 冯唐撇撇嘴,一副“你当我想啊”的表情。 贾孜几人自小就是调皮捣蛋的问题儿童,自然是不受那些西席老夫子的喜欢。他们也因为夫子告状,挨了家里无数的责罚。因而对他们来说,满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夫子就是迂腐虚弱、百无一用、只会告状的代名词,是需要远离的对象。 只不过,家里的长辈们却明显不是这么看的,他们还是希望自家的纨绔子孙能够多与文人接触交往,多接受一些文化熏陶的。 因此,几天前,冯老将军就订好了这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并揪着冯唐的耳朵,让冯唐一定要和他的一众好友来看一看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面:这帮小纨绔啊,就应该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斯文败类,不是,是谦谦君子的气质。 然而这事对于冯唐几人来说,却是非常无聊的: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自然是没什么可看的——小白脸罢了,尤其是那个将要成为探花郞的小白脸,更是小白脸中的极品。 就在冯唐心里埋怨着自己老爹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连忙坏笑的拐了拐卫诚的肚子,眼神一个示意,接着就在卫诚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坏笑:乐子来了。 卫诚和冯唐又偷偷的踢了杜若和陈瑞文一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看,同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公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令背对着包厢门口本来还有些犯困的贾孜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人也差一点直接翻下栏杆。 贾孜猛的回过头,看着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白色身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见来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孝服,衣料虽不名贵,可也不是便宜货。她的头上只带了一朵白色的绫花,一副弱不胜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的印证了贾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此刻,这位俏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注视着贾孜,声音里好像能滴出水来:“公子!” 贾孜愤怒的瞪向身边几个表面上做出一副鹌鹑样,心里正开心的看戏的超级损友,眼神里传达着一个讯息:是你们将这个扫把星弄来的? 几个人同样动作的耸肩摇头,一副与己无关的无辜模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很明显,他们是很愿意看贾孜被这个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摆得小白花“折磨”的——毕竟,从小就强势霸道的贾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一碰就倒、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白花。 更何况,在冯唐等人的眼里,这朵在天桥下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本就是居心不良的:要不然,怎么会狮子大开口的直接开价就是一百两的卖身银呢? 虽然从小开始,几个人干过不少将小白花这样的人赶出京城的事;可是说实话,这次贾孜、冯唐他们遇到小白花还真是偶然的。 由于贾孜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现在回来了,自然不能整天的窝在家里。因此,白天她便到处去玩,而晚上则是跟贾敏打闹,给贾敏讲着各种的见闻,听贾敏倾诉她的梦想。 那天贾孜正好跟着卫诚、冯唐等人一起去天桥下看耍猴,顺便给贾敏买糖葫芦。可是没想到刚一进天桥,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堆的人。 几个向来就喜欢看热闹的人彼此一对视,赶紧一边挤进人群中去“看戏”,一边竖起耳朵,听旁边人的议论,很快就搞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竟然是一出久违了的卖身葬父的戏码:连年灾荒,饿殍遍野,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个被迫背井离乡,到处飘泊。奈何人离乡贱,父亲患病无钱医治,最终撒手人寰,只留下可怜无助的女儿。女儿实在没有钱财安葬父亲,只能选择卖身葬父。只不过,她的价码开得实在有点高得离谱:白银一百两。 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两白银来买小白花的,她又不肯将价码给降下来,所以她也只能每天都来这里等买主。期间,也不是没有人要帮助她,让她先将她的父亲给安葬了。可是,小白花却总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拿出不食嗟来之食的姿态,死也不肯接受他人的帮助:要么慷慨解囊,要么请勿打扰。因此,她父亲下葬的事就这么拖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十余天了。 不过,今天可算是有冤大头终于出现了:竟真的有人愿意出一百两来买她。 贾孜等人一听就知道,这卖的肯定是存着别的心思的,这买的嘛,肯定也是居心不良的——毕竟,哪家也不会花一百两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回家的当丫环的:丫环的调教自然是越小越好的。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这冤大头竟然是她的老熟人:王子胜。同时贾孜也看清了小白花的模样:白色的麻衣、柔弱的外表、含泪的双目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此刻她正泪眼朦胧的仰着头望着王子胜。 “果然有卖一百两的资本啊!”贾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口说了一句。可是看着面前这两人那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贾孜怎么也不愿直接如了王子胜的意。 “咳咳,”贾孜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挑衅的看着王子胜:“王子胜,怎么,身上的伤好了?”说着,贾孜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腰间的鞭子上,一副十分愿意抽出鞭子再抽王子胜一顿的模样。 王子胜听到贾孜的声音直接就是一个激灵,他瞬间竟又感觉到了那遍布全身的疼痛:怎么又遇到这个活阎王了? “嗯?”贾孜微微的一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胜,显然十分愿意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再好好的抽他一顿。 王子胜看看自己身边的护院,胆子大了一点,腰也挺的直了一点。可是奈何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冯唐、卫诚等人的身影,顿时又萎了下来: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看到王子胜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贾孜冷淡的看了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白花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只是,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小白花竟然缠上了她。任贾孜怎么冷落她,甚至连鞭子都抽了出来,她都摆出一副“你是我的恩人,我跟定你了”的模样。估计也就是她不知道贾孜的身份,否则极有可能“杀”到宁国府去找人负责。 不得不说,虽然穿着绫罗绸缎的王子胜也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可是在卫诚、冯唐等人的面前,却凭添了一副纵欲过度的倒霉相。尤其是贾孜本就是女儿身,却又偏偏是一身男装打扮,更是添了一种雌雄难辨的味道。小白花自然是要舍了王子胜,缠上贾孜的。 至于卖身银:王子胜是给完了银票才跑的。因此,小白花便一边收着王子胜的银票,一边又缠上了贾孜:每天到处堵贾孜,并且总是用一种缠绵哀怨的目光看着贾孜 碍于身份,贾孜一直不愿意对小白花动手,因此被小白花弄得不胜其烦。再加上小白花那副委屈的模样,绝对容易引起一些不知情的百姓的同情。这令冯唐等人看足了戏瘾,也很好的证明了卫诚的话:现在你再去买试试? 当然,贾孜这次被缠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早知道会惹上小白花,她宁愿私人出资,吹吹打打的将小白花送入王子胜的怀里。 看着眼前脸皮绝对够厚、眼中泛着委屈泪光的女人,贾孜的眼睛一转,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既然小白花想攀高枝,那就成全她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着宫里太监总管戴权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抑扬顿挫百转千回的宣读着当今那异想天开的圣旨,贾孜心里的小人已经蹦得八尺高了:当今这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了吧,她要不要嫁人,要嫁给什么人,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他多管闲事吗,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插手她的婚事啊,没见她的大哥都不管这事吗 “贾将军,”好不容易坚持着宣读完这份出人意料的圣旨,戴权看着微微有些怔愣的贾孜,关心的提醒道:“还不快领旨谢恩!” 其实,对于当今的这份指婚的圣旨,戴权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的:毕竟,贾孜和林海,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嘛!这当今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为当今的绝对心腹,戴权自然知道贾代善向当今请求,求当今下旨为其亲生女儿贾敏和前林侯独子林海赐婚的事的。而且,当今也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贾代善,等到殿试结束后就给贾敏和林海赐婚。可是,戴权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获得当今赐婚的,竟然变成了贾孜与林海。 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贾代善的请求与当今的承诺,戴权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差一点直接拐进了荣国府,给荣国府的人宣读当今给宁国府的指婚旨意 所幸宁国府与荣国府本就是同一条大街上挨着的两家,戴权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因此,戴权只是在荣国府的大门前顿了一下,接着就面不改色的转向了宁国府,并大摇大摆的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宁国府的人显然是没想到戴权突然手捧着圣旨出现的。因此戴权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乱作一团的宁国府:香案没有事先准备好,贾敬、贾孜以及贾珍都不在。 由于徐氏是女人,不方便出面。因此,最后还是跟着贾代化上过战场的家仆焦大又是命人准备香案,又是让人将校场上的贾珍揪了回来,又是派人找回了正在翰林院发呆的贾敬,以及正在外面闲逛的贾孜。 等到宁国府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一切,戴权这才咽下口中清香的茶水,一抹嘴巴,清了清嗓子,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 虽然已经对圣旨上的事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宣读的时候,戴权还是有一种思维混乱的感觉。不过,当他宣读完圣旨,看到宁国府众人那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眼神,以及似乎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可以镇定自若的贾孜那怔愣的模样时,戴权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得到了戴权“善意的”提醒后,贾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起自己散乱的心思,镇定的领了旨谢了恩。 戴权掂了掂焦大塞给他的两锭大元宝,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贾将军,杂家在这里可是先恭喜你喜得良缘了。婚礼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杂家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虽然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可贾孜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心不在焉的捧了戴权几句后,才示意贾珍将戴权送出了宁国府。 戴权前脚刚刚离开,贾敬后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看着贾孜,一脸的委屈。贾孜可是他当女儿一般看护着长大的,自然不舍得贾孜就这样许给了别人,尤其是在贾孜还是刚刚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几天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限制,贾敬一定会冲到当今的面前,拉着当今的衣领使劲的摇上一摇,冲着当今怒吼一句:“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妹妹嫁出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婚事?” 可是现在呢,当今是君他是臣,贾敬虽然满心的不愿,可是却怎么都不能去找当今算账,只能是一个人在家里憋屈得不行。 “大哥乖。”贾孜拍了拍贾敬的脑袋,脸上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你乖,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贾孜怎么也没料到,当今竟然将新科探花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指给了她:当今这心眼到底小到什么程度了啊——就算是她没有如他所愿的死在站场上,也不至于这么整她吧! 想到当今心里对她对宁国府的态度,贾孜的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难道林海也是得罪了当今,所以才会被当今指给了她?嗯,看来,是时候打探一下林海是谁的人、到底怎么得罪当今了? 这边贾孜在心里盘算着要向谁打探林海的事,那边贾敬哭丧着脸十分不舍的看着贾孜,一副贾孜下一刻就要被人抢走的模样。 至于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徐氏,则是有些半喜半愁了:喜的是贾孜终于收获一份好姻缘,愁的是以后贾珍又没有人能管得了了——毕竟,贾孜回来的这几天,她那向来无法无天的儿子贾珍可是乖得不得了。 不过,要说整个宁国府对这件事最开心的,自然是非贾珍莫属了。自从贾孜回来后,贾珍的好日子可就彻底的到了头了——这倒不是贾孜又抽他了,而是因为他一看到贾孜就条件反射的哆嗦。 其实,贾孜回来后还真是没有时间管贾珍:毕竟,贾珍除了纨绔一点以外,还真的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贾珍所谓的好日子到了头了,也不过就是府里的小丫头不再天天围着他打转,朝他猛抛媚眼了;再一个就是他每天都要在焦大的“监管”下,到校场去练功夫累得半死不活,从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与狐朋狗友喝花酒、听小曲罢了。 前者倒还好说,后者却是要了贾珍的命。因此,知道贾孜被当今指婚,贾珍震惊了一下后,转眼间就喜得抓耳挠腮了:他的好日子又要来了——贾孜就算再厉害再能耐,还敢抗旨不成? 这厢宁国府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震惊,那厢林府对这个令人无比意外的旨意也是十分的震惊。 贾孜的大名,无论是林海,还是林海的母亲,自然都是听过的: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这位已至嫁龄的女将军竟然会花落林家。 林海接到圣旨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发呆,直到他的母亲过来。 “海儿,你”看着从小就稳重异常的儿子难得露出的呆愣模样,林母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儿子才好。 其实,林母对贾孜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的身子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海了。而贾孜出身显赫,又上过战场,自然可以冷静的面对一切突发战况,不会让林海因为内宅的事情而烦心。万一她突然离世,贾孜的性格也会让她坚强的支撑起林家,扶持着林海走出阴霾。 因此,对于贾孜这个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林母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如果说非要挑出一点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可能就是贾孜出身世家,又上过战场,武艺必定非凡,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打林海? 与突然兴起的所谓四大家族不同,林家虽然四世列侯,却是清贵出身,真正的书香门第,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学功夫的苗子。因此,林海就是贾孜口中标准的“文弱书生”。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显赫家族,却是人丁不旺,随时面临着绝嗣的危机——林海的父亲也不是没有侍妾,可是却只有林海一个儿子。 林母曾暗中总结过林家数代主母的共同之处:发现她们都出身于书香门第,皆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对内可以将府中事宜打理得明明白白,对外可以完美的处理好林家与其它家族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当家主母。然而,她们的身体却又都不是太好,就是她也 因此,对林母来说,就算林海娶的不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女也无所谓,只要那个女人身体健康、品貌端正就好。当然了,如果能够给林海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就更好了,那么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所以,对于当今的这个指婚,林母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看着林海的样子,林母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是不是好事? “母亲?”林母的声音唤醒了林海。他连忙站起来,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打发人过来叫我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海儿,”拍了拍林海的手,林母温柔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满意贾家姑娘的话,就跟母亲说说。这位贾家姑娘的传闻甚多,可是毕竟咱们都没见过” 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母在说什么,不禁笑道:“母亲,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当初您跟父亲成亲之前,不也是没见过父亲嘛!”最重要的是,当今明旨指婚,又哪里是他们当臣子的能够违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小林昡&夫妻话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本来正在一旁看戏看得乐呵, 甚至已经在心里上演了一出“贾代善全武行教侄”戏码的贾珍突然听到贾敬叫他, 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来不及收起,便呆在了那里。 察觉到贾孜看过来的眼神, 贾珍马上站直了身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姑姑好, 姑姑一路辛苦了。” 正在打贾孜主意的诸位大人们, 看到贾珍的表现,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连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贾珍都能制得住, 果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贾孜打量了贾珍一下,笑道:“这是珍儿吧?几年不见, 都长这么大了。嗯,不错,不错。”其实贾家的人,无论男女,长相都是相当出色的。因此,初见贾珍的人基本都会暗自的赞上一声“好颜色”。可是贾孜却一眼就看到了贾珍眼底那泛起的青色,那是在酒色中浸泡了太久才会有的颜色。换句话说, 就是“欠收拾”。 贾珍看到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直了:怜儿那小蹄子哪配跟眼前人比啊?明眸善睐, 笑靥如花,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真的好命苦啊!这么漂亮的女人, 怎么会是他的姑姑呢?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 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 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眉毛微微一挑:哼,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大哥陪我不陪?” “陪,陪,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敬大爷、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当然,贾敏也知道,她那向来不大着调的大哥竟然是替她说过话的。为此,贾赦还挨了母亲几顿骂。贾赦的举动,也令贾敏的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过,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再也不会管她这个从小就不亲密的妹妹了吧? 贾敏的内心虽然苦涩,可是却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举动。 “婶子你先坐。”贾孜的嫂子徐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儿媳刘氏站了起来,笑道:“我过去看一看。” 高坐在客厅里的贾母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珠的头:“知道你心急。好了,快去看看吧!” 虽然在贾母的心里,贾孜永远都不回京城才好呢。可是她却很清楚贾代善对贾孜的重视,因此表面上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十分欢迎贾孜回来的模样。 其实,贾徐氏一开始是打算到二门口去接贾孜的。可是没想到,贾母却突然带着荣国府的人跑了过来。她也只能带着儿媳留在客厅里陪客了,所幸贾孜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嫂子,”贾徐氏一出来,突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也响起了贾孜那永远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我回来了。” 贾徐氏笑着摸了摸贾孜的脑袋,温柔的道:“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我”贾徐氏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年,她嫁入贾家的时候,贾孜还没有出生。在她怀了贾珍不久,婆婆也被检查出了身孕。可是,谁也没想到,贾孜刚刚出生不久,婆婆就去世了,再加上公公贾代化又没有时间,贾孜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因此,在名分上,贾孜和她是姑嫂。可是实际上,她一直把贾孜当成了女儿——贾孜上了战场,她日日夜夜的为贾孜祈祷,祈祷贾孜能够平安归来。 “嫂子你别呀,”贾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戏谑:“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大哥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呀?” 贾徐氏被贾孜的话逗得连都红了,不由自主的打了贾孜一下:“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口没遮拦的。” “哥哥,”贾孜摸了摸刚刚被贾徐氏打一下的地方,怪叫道:“嫂子打我!” 姑嫂之间的玩闹令旁边的人都笑了出来,贾敬更是开心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迷恋道教,崇尚夫妇和睦。而贾孜对贾敬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妹妹,因此姑嫂和睦,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直到贾孜和贾徐氏的打闹结束,贾珍的妻子刘氏才对着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媳见过姑姑。” “这是珍儿媳妇吧?”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袖子中拿出她在军营中时常把玩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塞进贾刘氏的手里:“喏,这是给你的。” 在场的人都是见到过好东西的,一看那块玉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姑姑,我”贾刘氏看着自己手里温润的玉,被吓了一跳: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自然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姑姑竟然会是这么和善:将军诶,就算不是凶神恶煞,也得是不苟言笑吧! “给你你就收着。”贾孜笑眯眯的挽住了贾徐氏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的。” 徐氏也是笑着对儿媳点了点头:“好了,你姑姑给的,你就收着吧。阿孜,堂婶她们都在,我们进去吧。” 贾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店小二口若悬河的说着姑苏林家怎么怎么好,心里一直思考着当今的旨意,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自然也就不知道店小二口中的姑苏林家,其实就是她的未婚夫婿林海的本家。 从进入姑苏城开始,看到姑苏那繁华热闹的大街,往来如梭的船只,以及安乐幸福的路人,贾孜就真的无法将这一切与山贼联系在一起:与店小二的攀谈,也不过是为了套话罢了。因此,乍一听到真有山贼,贾孜还真的有点吃惊。只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每天到寒山寺进香观景的人多了,山贼为什么别的人家不劫,比如那个林家,偏偏只劫苏家呢? “那苏家跟林家又有什么关系呢?”直接店小二讲得累了歇下来喝口水,贾孜才回过神,一脸不解的看着店小二:“难道是姻亲?还是苏家人其实是林家人过继出去的?” “小兄弟说笑了,”客人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林家可没有苏家那样的亲戚。”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是山贼的同伙,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反而成为了废太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对权利的**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谈婚事&谋差事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点了点头:“好啊。”对于贾孜来说, 人都来了正好,省得她再往荣国府跑一趟了——她这个堂婶, 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你对她怠慢一点试试?她能念叨你一辈子。 贾敬扁扁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什么人都来跟他抢妹妹啊?想要妹妹, 他们不会回家让自己的老爹老娘生啊? 贾孜挽着贾徐氏, 笑着一起进了贾母等人所在的宁佳堂。 “阿孜回来了?”看到贾孜, 贾母才笑着站了起来,并朝贾孜伸出了手:“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贾敬看了贾母一眼,心里暗暗的道:“手洗没洗啊, 就想抱我妹妹?” 贾徐氏大致察觉到了贾敬的心思,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前几天,贾母无意中说了一句“阿孜这次回来,也应该要找个婆家了”,贾敬就小气的记到了现在。 贾孜自然不会真的过去, 让贾母抱在怀里, 轻重不分的揉上一顿的。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将贾代善也推到了正位,与贾母坐在一起,接着, 又郑重的向他们两个行了晚辈礼。 其实, 这个礼在贾孜看到贾代善的时候就应该要行的。可是, 当时是在宫里,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因此,一回到家,正好又遇到贾母也在的场合,她正好同时给两个见礼。之后,贾孜又与贾政、王夫人、贾敏等同辈打了声招呼。 贾孜的举动,令贾代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才是贾家的孩子,就算是在战场多年,血雨腥风,都不会令她失去应有的教养与礼貌。 虽然贾孜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悦的:在她向贾母行礼的时候,贾母身边的两个小崽子竟然都连避都不避一下,就那么受了她的礼。 贾孜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崽子竟然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子和长女。知道贾母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孩子后,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贾母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贾政一个儿子,那么这两个小崽子被贾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珠儿啊?”虽然心里不悄,可面上贾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这么大”贾孜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珠儿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珠儿连论语都会背了。”贾政的妻子王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接着又转向贾珠,一副慈爱的模样:“珠儿,这是你孜姑姑。还不快点拜见孜姑姑。”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珠倒是乖乖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 “乖。”贾孜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给了贾珠。贾孜很清楚,贾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因此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又提前令人送回宁府。只等着她回来再分发给众人。 虽然贾孜和贾珠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贾珠毕竟还小。因此,贾孜给的礼还是很重的——她直接当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 “你就是孜姑姑?”与贾珠的温文有礼比起来,贾元春的表现倒是大方了许多:“战场上的那个?” 贾孜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我。”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或者说是贾政夫妻两个,竟然当着贾元春提过她。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贾元春知道她,还是在她得胜回朝以后,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嘛。”贾元春打量了贾孜一番,似乎对贾孜没有长了三头六臂感到很失望。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你想要多特别?”也许是因为讨厌贾政和王夫人的原因,贾孜对贾元春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贾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欢贾元春——五岁的贾敏比贾元春真实可爱多了。 “阿孜还是这个脾气,欺负起人来不分年龄和大小。”贾母笑着一手抱住贾珠,一手抱住贾元春:“阿孜你是不知道,我们珠儿可是极有读书天份的,将来呀,一定是状元郎!”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睥睨众人的姿态,就好像“一门两父子,双中状元郎”这种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一般。 王夫人也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凤冠霞帔状元娘的架式,就好像贾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八岁不到就已经高中状元一样。 贾敏的嘴角微抽:母亲说这话就不嫌丢人,这话唬弄自己也就算了,真当小孜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吗? 贾赦和贾敬也是同时的撇撇嘴,心说:“就贾政那个伪君子,还能生出状元郎来?你怎么不说庄子上的母猪昨个生了头大牛出来?” 贾代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哆嗦:这种话,他以前也听贾母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夸赞的对象是贾政罢了。可结果呢:贾政参加了两回秋闱,被人抬出来的次数为双。现在贾母又这么说贾代善看向贾珠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的审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唉,敏儿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贾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年你也说你的宝贝二儿子极有读书天份,乃是状元之材。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中。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身份地位,得了一个监生的名额,恐怕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是元春,今年五岁了。”贾母倒是不知道众人的不屑,转过头就夸起了贾元春:“她呀,是正月初一生的,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贾孜皱眉看向贾代善,话却是对着贾母说的:“婶子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贾孜实在不明白,贾代善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任由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大造化?这女子的大造化是什么谁都明白——当今可都四十多了,贾元春可还不到六岁。 贾代善的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也从来都没听过贾母的这种言论:“你浑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贾母看了看贾代善,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她倒是什么都没说。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正月初一的贾元春将来会有大造化,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着贾代善的面明确的表达过。如果不是今天受到了贾孜的刺激,她可能也不会得意忘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荣二府都出自于金陵贾家,与贾母的娘家史家一样,是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府才是真正的嫡枝,贾家大部分的家产还是落在了宁国府,贾氏一族的族长一直都由宁国府的人担当。就算后来贾代化死在了战场上,虽然贾代善在贾氏一族的地位明显更高,可是族长却依然由贾敬这个毛头小子继承。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贾母的心里就呕得不已。 况且,从文字辈子孙来看,宁国府现在也远比荣国府要出息:贾敬进士出身,贾孜更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反观荣国府:贾赦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正经事一样找不到他;贾政虽然才华横溢,奈何主考官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贾政的才干;贾敏是她的骄傲,她怎么看贾敏都比贾孜强太多,而现在贾孜却亲手为贾代化赚了一个国公爷的牌位回来,可是贾敏的婚事却 因此,贾母看到贾孜,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不过,在她看来,玉字辈的孩子,荣国府却比宁国府强太多了:贾珍还不如贾赦呢;可是贾珠却是天生聪慧,贾元春也是要有大造化的。 这么一想,贾母顿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因此,在面对贾孜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了贾代善的当众斥责。 就在场面略微的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并直接撞到了贾孜的身上。 “哎哟,”小男孩儿直接坐到了地上,叫了一声。接着,也不用人扶,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我的屁股啊!” “你小子干嘛去了?”一看到这个孩子,装了半天鹌鹑的贾赦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由瞪着眼睛,语气颇为严厉的呵斥着这个刚刚闯进来的孩子: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二的孩子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贾孜,他这唯一的一个却弄得跟泥猴似的,这让他的面子上怎么能够过得去啊? 不过,贾赦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老二的孩子都在,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他的这个却跑出去了,还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就没有告诉他,今天有长辈回家? 想到贾孜根本不可能认识比贾元春还要小的贾琏,贾敏笑着插嘴道:“小孜,这是大哥的儿子贾琏,今年五岁了。琏儿,快叫孜姑姑。” “侄儿给姑姑请安。”虽然贾琏的眼睛里满是对贾孜的好奇,可是人却是规规矩矩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接着又极为嘴甜的道:“孜姑姑好漂亮,和敏姑姑一样漂亮。” 贾母笑着说道:“阿孜你别在意啊。这琏儿啊,惯是个淘气的。”接着,贾母又转向贾琏,本打算说教一番的,然而却被贾孜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你叫琏儿啊?”贾孜温柔的给贾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你长得也很帅哦。” 听到贾孜的话,贾琏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显然,对于贾孜这么直白的夸奖,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准备的。 看着贾琏脸上的害羞的笑容,贾孜含笑看了正傻呵呵的笑着的贾赦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以厚脸皮著称的贾赦,竟然生了个懂得害羞为何物的儿子。接着,又招了招手,贾孜直接让人将给贾琏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贾琏的礼物和贾珠的差不多,只是要比贾珠的厚上一分。 贾赦看着贾琏看到礼物时那受宠若惊的模样,撇了撇嘴:“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快点去把衣服换了。”不过,对于贾孜又是温柔的给贾琏擦汗,又是给贾琏厚礼——反正比给贾珠那小子的强,贾赦直接把功劳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贾孜会对贾琏好,完全是看在了他面子上。 贾敏看着贾琏的礼物,恍然大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一件事她一直都忽略了:贾琏才是荣国府真正的长子嫡孙,他在荣国府中的吃穿用度,本来就应该比贾珠这个嫡次子的长子要高。可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无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然而,王夫人却被贾孜的举动气坏了:贾孜生来就是克他们王家的,凭什么给贾琏那个生而克母的小崽子那么贵重的礼物。贾琏那小崽子哪里比得上她的珠儿?她的珠儿才会是荣国府的继承人。 贾琏怀里抱着贾孜给的礼物,一脸的惊喜:孜姑姑对他可真好,那他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啊? 因此,贾敏无疑也是羡慕贾孜的,羡慕贾孜的自由自在,羡慕贾孜的张扬与任性,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有这些,都是她所渴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贾孜的邀请对贾敏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可以尽情的跟贾孜倾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跟她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做的事”。 “去,”还不等贾敏反应,贾赦就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当然去。敏儿你现在就跟着阿孜走,衣裳首饰之类的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要不然就让敬大哥哥给你买新的。父亲母亲那里由我去说。”贾赦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那个样子就差直接将贾敏推到贾孜的怀里,让贾孜带着她远走高飞的私奔了。 当然,有一句话是贾赦不方便说出口的:荣国府的后院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处了,贾敏还是先出去避一避比较好。他那个不省心的老妈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王子胜、甄应嘉等一众外男在园子里乱闯乱逛呢?万一惊到贾敏怎么办?一旦传出去,贾敏还要不要见人了?那王子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抽了疯,出去胡说去 “莫非敏儿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才会这么对她,否则怎么会让一群外男进来毁她的名誉?” 自从知道王子胜等人进了园子后,贾赦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然,如果贾母或者贾代善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一定会直接抄起板子,狠狠的打贾赦一顿的。 可是,贾赦就是怎么都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然而,以贾赦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如果贾敏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她根本没出生的可能性。况且,自从贾敏出生开始,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倍受贾代善夫妇的宠爱。再大了一些后,更是得到了贾代善夫妇的悉心栽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在行,小小年纪就才名在外了:如果贾敏不是贾母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怎么可能啊? “走啦。”贾孜笑眯眯的搂着贾敏的肩膀晃了晃,直接带着贾敏向自己来时的小门走去,边走还边嬉皮笑脸的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同榻而眠。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占大便宜了的感觉?” 当然了,贾孜并不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了,也会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告诉贾赦:她也是这么怀疑的。 贾孜都不知道的事,贾敏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因此,面对着贾孜故意做出的纨绔模样,她好笑的拧了贾孜的腰一把,脸上带着她这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嗔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心我去告诉敬大哥哥去。” 贾孜和贾赦的嘴角同时一抽:告诉贾敬,那贾敬一定会拍着巴掌大叫“说得好、说得对、说得有道理”的——京里的狗都知道,宁国府的贾敬就是一个超级的标准的模范的妹妹奴。 “走,”贾孜一把捏住贾敏的手,防止她再继续摧残她的腰,调皮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咱们找我大哥要药吃去!” 听到贾孜的话,贾敏也捂住了嘴笑了出来:贾敬扬名京城的奇葩原因之一——炼药给妹妹吃。 “姑姑,姑姑,”一旁的贾琏不甘落后的跳了跳脚:“我也要吃。” “好,”贾孜与贾敏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伸出手按了按贾琏的脑袋:“都给你吃。” 贾孜向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带贾敏去自己那里,直接就带着贾敏去了水榭。至于贾赦回去是怎么跟贾母交代的,贾孜并不在意。反正贾敏到了水榭不到一个时辰,贾赦就屁颠屁颠的亲自将贾敏的东西送到了水榭,弄得贾敏不停的跟贾孜抱怨:她怎么感觉贾赦已经筹划许久,终于将她给扫地出门一样。 姐妹二人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贾敏很开心贾赦的眼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而贾孜则是因为贾赦与贾琏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与动作。 贾敏就这样在水榭住了下来。而在宁国府看过太医又上过药的贾琏虽然很想顺势留下来,可是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被贾敬拎着领子送回了荣国府:反正有贾代善在,贾琏也不会吃亏。 不过,在经过了这件事后,贾敬对贾琏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一个调皮捣蛋又有血性的小伙子,到底是贾家的种,果有其祖贾源之风。 而贾敏在水榭的日子自然是非常的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即使每每在她用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来形容贾孜口中的那令人向往的风光时,贾孜都会抱着她抱怨,说她不说人话 “在想什么?”看着贾孜随意的靠在栏杆上的模样,贾敏笑着靠到了贾孜的身上,露出了极为罕见的不正经的模样。 贾孜得意的给贾敏抛了个媚眼,一手挑起了贾敏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笑容:“美人,怎么,才离开我一会儿就想了?” “不正经。”贾敏一把推开贾孜凑到她眼前的脸,又捏了捏贾孜的脸:“你当我是青锋那小丫头啊,你两句花言巧语就给哄走了。” 提起青锋那小丫头,贾敏就很想学着贾孜经常做的那样摸摸下巴:她是不是也应该寻一个青锋那样的小丫环来服侍,至少日子会添上很多的乐趣。不过,像青锋这样的丫环,应该是很难找的吧!要不然,她直接将青锋给骗走? 说实话,一开始贾敏还觉得贾孜的眼光有些问题:青锋的年纪太小,胆小怕事,不够机灵,又笨手笨脚的,实在不是做贴身丫环的好人选。可是,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贾敏才发现,贾孜的眼光真是太准了:青锋这小丫环真的是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憨厚,什么都当真,一逗就脸红,对贾孜又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忠心 “怎么会?”贾孜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靠近贾敏的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怎么会是哄你呢;你知道的,对你,我向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贾孜!”贾敏被贾孜的举动弄得俏脸通红,不禁狠狠的一跺脚,直接就往贾孜的身上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 贾孜一把抓住贾敏的手腕,嬉皮笑脸的看着贾敏:“哎哟哟,这可不是一位有素养的淑女应有的举动哦!” “我跟你拼了” “投怀送抱,我最喜欢了。” 闹了一阵子,贾敏终于气喘吁吁的败下阵来:“不、不、不行了,累、累死我了。” 看着贾敏不顾形象的趴在栏杆上的样子,贾孜笑眯眯的趴到了一旁:“你呀,身体太弱了,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贾敏歪着头看着贾孜,嘟着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四肢发达,绕着京城跑二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说什么呢你,”贾孜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是真绕着京城跑二十圈还带不喘气的,我就得进疯人院了。” 贾敏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贾孜,眼前似乎看到了贾孜绕着京城疯跑而被全京城围观的模样。想到这里,贾敏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了出来。 “哼,”作为和贾敏一块长大的青梅青梅,贾孜一看贾敏脸上的笑,就明白贾敏在想着什么,不禁磨了磨牙:“我要是真的跑的话,也一定要拖着你这个四体不勤的。” 贾敏不禁瞪大了眼睛:“嘿你” 贾孜同样瞪大了眼睛:“嘿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风雪夜&长兄归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不过, 也幸亏贾孜长了这么一双看似脆弱实则有力的手, 才能托住他的身子, 使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要想想刚刚若是他真的摔倒了所会引发的后果, 太子就不自觉的绷起了脸:难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和善了,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就都蹦跶出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偷偷的将浸过油的沙子撒在他的落脚处的礼部官员邹勤, 若是以前, 是绝对不敢这么害自己的。 想到邹勤,太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姓甄的女人的关系吗?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 如果是老二,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 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 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 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 又不能有才干, 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重要的是, 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 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 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然而,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好,好一个保家卫国,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高声赞扬道:“代善啊,你来说说,朕要给你这侄女什么样的赏赐才好呢?”当今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上的贾孜的叔叔,也就是荣国公贾代善,一副“朕对你们贾家很满意”的模样。 突然被当今点名的贾代善愣了一下,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做为宁荣二府辈份、位置最高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二府能够互帮互助,永远兴旺下去的。可是,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心中对贾孜的忌惮呢? 作为当今是怎样一步步登基为帝的见证者,贾代善自然是明白当今不想看着宁国府再次兴起的心思的。只是,贾孜这一次得胜还朝,功劳却是怎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因此,即使是为了颜面上能够过得去,当今都不得不给贾孜丰厚的赏赐。 虽然有些为难,可贾代善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因此,贾代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当今如愿、又能助贾孜脱身的好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贾孜却突然开口要赏赐了。 “启禀圣上,”贾孜突然一撩战甲,“呯”的一声跪到地上:“如果圣上一定要赏的话,微臣想向圣上讨一个恩典。” 贾孜从小就横行京城,看似浑不吝,可内心却精明得很,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很强。因此,一看到贾代善亮起的眼神,她就知道贾代善想说什么了,自然得想办法打断贾代善的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这位堂叔可是老狐狸,她才不会让他开口呢! 旁边的人听到刚刚贾孜跪下时所带起的声音,面皮同时一抽,心中同时响起一句话:她的膝盖一定很疼。 “哦?”当今疑惑的看着贾孜,脸上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想要什么贾将军直接说,朕一定赏赐给你。要不然,赏赐你一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虽然当今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贾孜的不识相十分的恼怒:果然是贾代化那老东西的女儿啊,跟他一样不识抬举。好啊,他倒要看看,这贾孜会怎么样的狮子大开口? “微臣少小离家,”贾孜一脸的真挚与诚恳:“就连家父的孝期都没有好好的守过。微臣想请求皇上,允许微臣留在京中,好好的为家父守孝祈福。”贾孜说着,轻轻的伏身在地,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贾孜的话引起众人诧异目光,就连贾代善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这贾孜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打到了脑袋,打傻了?兵权,那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的东西啊——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松的交出来呢?要知道,宁国府若想再次能够在京朝堂上能够说得上话,靠得可就是贾孜手中的兵权了。 就连一直在一旁装柱子的太子都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这贾孜倒真的是精明无比,察觉到了他父皇的心意。只是,若贾孜没有了军权,今后他又该要怎么办呢?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贾孜的眼神微微敛起:功高震主的道理她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这当今看似和蔼,可是心里其实是恨不得她也死在战场上吧?既然这样,她不如就直接如了他的意,在这京城里继续她的横行无忌小霸王生涯——恐怕这也是当今想要看到的吧!至于兵权,她能利用六七年的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沙场罗刹,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 当今明显也没有想到,贾孜会提出一个这么合乎他心意的要求。不过,对于贾孜这么识相的要求,他自然要赶紧答应下来喽。 “没想到,贾将军倒是一个孝女。”当今从善如流的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贾将军的一番孝心。来人,拟旨:贾氏女贾孜孝义爱国,智勇双全,赏黄金千两,白银千两,汉玉纸镇一对,碧玉、水晶、珍珠、玛瑙、黄金头面各一套。另封贾孜为一品孝宁将军,领兵部职,准其留在京城,为父母尽孝。另追封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为宁国公,袭三代。” 当今的赏赐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如果说他对贾孜本人的赏赐是可以预料的话,那么对贾代化的追封就令人意外了——难道宁国府又要起复了? 后来,义忠亲王坏了事,所有人都忘记了歌姬的存在,自然也就不知道在遥远的姑苏城,还有一位小皇孙的存在。只是姑苏城中,多了一个未婚生子的歌姬。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故事竟然换了另一个版本:未婚生子的歌姬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仕宦人家的年轻媳妇。这位年轻守寡的青春妇人历尽千辛万苦的生下了夫君留下的唯一血脉,又含辛茹苦的将幼子抚养长大。苏家也彻底的在姑苏城扎下了根。 谁也没想到,低调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二十几年,就随着苏姑娘的出生和歌姬的死亡被打破。而苏家的小主子,也终于在母亲临去前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并不是仕宦人家的子孙,而是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儿子;而且,他们家的那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竟然是义忠亲王身边的太监。 一开始,苏家小主子自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的:虽然没有正经参加过科举,可到底还读书人,自然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逼宫谋反的亲生父亲。 可是,面对着母亲的遗愿,面对着妻子的疑惑,面对着女儿的柔弱,年轻的苏家小主子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哭着送走了自己的母亲:那位秦淮河上的歌姬。 只是,苏家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麻烦也就接踵而至了。苏家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自称是义忠亲王旧部,口口声声称其实是当今设计陷害,义忠亲王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来,并不断的撺掇苏家的小主子为父报仇,起兵谋逆。 苏家小主子自然是不能答应,可是那些人却似牛皮糖一般粘了上来。苏家小主子不胜其烦,却又不能报官,自然头疼至极。其实,苏家小主子看得很明白,这些所谓的义忠旧部找他,不过是需要他的身份做幌子罢了。别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是真的那么难保有一天,这些所谓的旧部不会直接杀了他,或者将他当成如汉献帝一般的傀儡。 只是,苏家小主子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人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扮作山贼,在他们一家前往寒山寺的途中伏击了他们,企图逼迫他加入到他们谋反的队伍中去。 最后,苏家小主子被逼无奈,自杀身亡,苏家主母殉情。苏家的家丁无一幸免于难,除了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以及早已被偷偷送走的苏家姑娘。 “那苏姑娘呢?难道她也”听完了老仆人的讲述,贾孜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事情真的向她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位年幼的苏姑娘的下落。 “大姑娘不知道这些事的,”老仆人紧张的跪到床上,不停的对着贾孜磕头,样子十分的焦急,明显是害怕贾孜会害了苏家姑娘:“求求公子,求求公子放过大姑娘。她是无辜的” 贾孜先是扶起了老仆人,不让他继续磕头,之后才抿了抿嘴角,严厉的说道:“你要明白,现在苏家的小主子已经不在了,那么她就会成为那些山贼的目标”后面的话,贾孜没有说下去,因为老仆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的苍白。 “大姑娘现在在玄墓蟠香寺中带发修行。”老仆人四处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将苏姑娘的下落告诉给了贾孜:“公子爷,求你行行好,放过大姑娘,行吗?” 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如店小二所说的,这位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出家。也许苏家小主子是舍不得,可是后来面对那些所谓的义忠亲王旧部的苦苦相逼,苏家小主子最终一狠心,才将女儿送到了寺中的修行吧。 只是,这种事就不在贾孜的考虑范围内了。因此,贾孜问清了那伙山贼的下落,这才拿着老仆人特意交给她的所谓信物,转身离开。 “哦,对了,”在离开茅屋之前,贾孜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好奇的问道:“问一下,那些山贼找上门来,是在那一僧一道出现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完全没想过贾孜的问题,老仆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震惊的看着贾孜:“公子是说他们” 确实,当初苏家人只是烦恼于义忠旧部的骚扰了,根本没想过那一僧一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这次听贾孜一说,老仆人这才反应起来原来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关联。 想到正是因为这妖僧邪道,自家与世无争的小主子才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老仆人就恨得牙根痒痒: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是拼掉一条命,也要直接杀了他们 听到老仆人的话,贾孜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她刚刚离开,这位身受重伤的老仆人就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死在了茅屋里:老仆人本就已经风烛残年了,失去了珍若生命的小主子,自己又受了重伤,再加上贾孜的出现与承诺,算是了了他的心愿,最后再受到妖僧邪道事件的刺激,直接一命呜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离开茅屋后,贾孜便按着老仆人的提示,直接找到了山贼的老巢,小心而谨慎的探查清楚了山贼的情况,才去了姑苏将军府,找到了黄善,讲明了山贼的情况,打算向黄善借兵去剿灭山贼。 贾孜到的时候,黄善正冥思苦想着山贼的事情:做为姑苏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为了维护姑苏城的安宁与安乐,他自然是极想剿了这伙山贼的。只是,这伙山贼狡猾至极,军队几次出动都落了空贾孜的到来正好解决了黄善的苦恼。 看着贾孜英姿飒爽的样子,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带出来的利落作风,黄善重重的点了点头,就连眼中都含上了泪水:他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看到贾老将军的后人 当初,听到贾代化战死沙场的时候,黄善真的是无比的后悔,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贾老将军的身边,是不是是不是 后来,贾孜渐渐的在战场上闯出了自己的名声。黄善也是十分的欣慰,欣慰于英姿勃勃的贾老将军有如此孝顺、如此令人骄傲的女儿,更欣慰于贾孜亲手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 因此,现在看到贾孜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黄善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贾孜笑着朝黄善点了点头,直接便与黄善商量起了山贼的事。对于这个父亲的老部下,贾孜不是不想与其相认,只是她更知道当今对宁国府的看法,自然不能给宁国府也不能给黄善添麻烦。 在刚刚看到贾孜的时候,黄善真的很激动。可是,看着贾孜平静的样子,黄善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顺着贾孜的暗示,认真的与贾孜商量起了山贼的事情:虽然黄善一直远离京城,可是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是笨人,因此他很快猜出了贾孜的意思,也没有再对贾孜有过于亲切的言行。 看着贾孜周详而谨慎的排兵布阵的样子,一旁的黄善点了点头:能够成为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贾孜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贾代化老将军果然是后继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风声起&赈灾谋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不过, 也幸亏贾孜长了这么一双看似脆弱实则有力的手,才能托住他的身子,使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要想想刚刚若是他真的摔倒了所会引发的后果,太子就不自觉的绷起了脸:难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和善了,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就都蹦跶出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偷偷的将浸过油的沙子撒在他的落脚处的礼部官员邹勤, 若是以前, 是绝对不敢这么害自己的。 想到邹勤,太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姓甄的女人的关系吗? 太子自幼在宫廷中长大, 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这件事, 如果是老二, 还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可就凭甄贵妃那个非嫡非长非贤的蠢儿子,邹勤这个蠢货到底哪来的信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直接抄了他吗? 不过,说到底, 还不就是因为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皇上惹的祸。太子啊,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占据的也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头,用来给皇上抵挡百官的谏言罢了:既不能有实权,又不能有才干,也不能是废物,更不能整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重要的是, 还要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的明枪暗箭、百般倾轧 有的时候, 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 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然而,做为当今嫡长子的太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就算是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宁可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太子,太子的心也依然越来越不踏实。 当然了,对于宠爱之类的话,婴幼儿时期的太子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呢,太子也只剩下呵呵了。 只落后太子一步之遥的贾孜倒是没有注意到太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她身手利落、反应灵敏。如果太子真的在她这里摔一个大马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把她从树上给扔下去啊?不过 想到已经被她和手下们特意挤在后面的礼部官员,贾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位来教导她和手下们礼仪的礼部官员幕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此举是一步好棋:在三军面前摔倒,太子就会给众将士一种身体虚弱、沉耽于酒色的印象,那么太子就会既失了面子,又丢了名声,更会与宁国府产生芥蒂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贾孜的心里给礼部官员和他背后的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虽然她和太子的交情不深,可是和太子妃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太子丢脸就是太子妃丢脸,太子妃丢脸就是她贾孜丢脸。敢让她丢脸,不折腾得他人仰马翻,她就不配当初京城第一纨绔的美名。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宁国府——就算宁国府如今圣宠不在,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官员可以算计的。 而刚刚乍着胆子偷偷的给太子下绊子的礼部官员邹勤,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轻轻的摇了摇头,邹勤驱走了心中的不祥感:太子罢了,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登上那个颠峰的路会那么顺畅吗?那可是一条布满了刀锋与鲜血的路,稍不留神,可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元后早逝,太子背后既没有母族的支持,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哪有什么竞争力啊?要知道,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可是金陵甄家。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太子根本就抓不到他一点的把柄:兵营在郊外,又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官兵懒怠疏忽,打扫得不细致,太子昨夜又喝了太多的酒,没留神踩滑了,倒也解释得通。 至于贾孜,邹勤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回京的小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劳就能得到当今的重用了——今天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 要说这人啊,还是得识时务。要不是当初宁国府在夺嫡的过程中站错了队,非要站在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一边,也不会被当今冷落到如此地步,贾代化也不会把一条老命送在战场上——看看人家贾代善,不就是因为站对了队,支持当今上位,才会圣宠不断,成为当今身边的第一红人的? “头儿,”裘良悄悄的靠近贾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刚才的事可不大对啊。知道太子殿下今天过来,军营咱们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怎么会踩滑呢?” 贾孜点了点头:“没关系。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乱攀污的。” 听到贾孜一副熟稔的语气,裘良好奇的看着贾孜:“头儿,难道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 看着裘良一脸八卦的样子,贾孜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收起你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当然,贾孜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认识太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认识太子妃的就少喽。 一行人一路顺利的进了京城,在京城百姓好奇注视与小声的讨论中,顺畅的进了皇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跪在金銮殿上,贾孜随着众人一起对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高呼万岁。 “平身。”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当今先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声,接着又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今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得意。当然了,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大军终于打败了茜香国,令扰乱了南朝边疆多少年的茜香国俯首称臣,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意呢:这可是他父皇以及祖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下方的贾孜听着当今口中不咸不淡的夸奖与封赏,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贾孜看来,多少口头表扬,都不如每个将士赏个千八百两银子来的实际。 “贾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当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令祖演公之风。”当今口中的演公,自然就是贾孜的祖父,已故宁国公贾演。 “贾孜谢圣上的夸奖。只是比起家祖风采,贾孜真的愧不敢当。”听到当今单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贾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口中的话却是极为谦逊的。 看着贾孜功劳大却不骄傲的样子,当今笑着捊了捊胡子:“贾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谦逊。谁不知道你这位本朝唯一的女将军在对茜香国的讨伐中的赫赫战功呢?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提。” 听到重头戏终于来了,贾孜的眉头微微的一松,口中却是极为恭敬的道:“贾孜身为南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本就义不容辞,又怎可居功呢?” 贾孜的话取悦了当今。虽然他很想顺着贾孜的话,将赏赐一事就此轻轻揭过。可是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况且,做为打败茜香国的主要功臣,还是一位女将,他不给贾孜足够的赏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好,好一个保家卫国,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高声赞扬道:“代善啊,你来说说,朕要给你这侄女什么样的赏赐才好呢?”当今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上的贾孜的叔叔,也就是荣国公贾代善,一副“朕对你们贾家很满意”的模样。 突然被当今点名的贾代善愣了一下,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做为宁荣二府辈份、位置最高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二府能够互帮互助,永远兴旺下去的。可是,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心中对贾孜的忌惮呢? 作为当今是怎样一步步登基为帝的见证者,贾代善自然是明白当今不想看着宁国府再次兴起的心思的。只是,贾孜这一次得胜还朝,功劳却是怎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因此,即使是为了颜面上能够过得去,当今都不得不给贾孜丰厚的赏赐。 虽然有些为难,可贾代善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因此,贾代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当今如愿、又能助贾孜脱身的好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贾孜却突然开口要赏赐了。 “启禀圣上,”贾孜突然一撩战甲,“呯”的一声跪到地上:“如果圣上一定要赏的话,微臣想向圣上讨一个恩典。” 贾孜从小就横行京城,看似浑不吝,可内心却精明得很,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很强。因此,一看到贾代善亮起的眼神,她就知道贾代善想说什么了,自然得想办法打断贾代善的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这位堂叔可是老狐狸,她才不会让他开口呢! 旁边的人听到刚刚贾孜跪下时所带起的声音,面皮同时一抽,心中同时响起一句话:她的膝盖一定很疼。 “哦?”当今疑惑的看着贾孜,脸上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想要什么贾将军直接说,朕一定赏赐给你。要不然,赏赐你一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虽然当今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贾孜的不识相十分的恼怒:果然是贾代化那老东西的女儿啊,跟他一样不识抬举。好啊,他倒要看看,这贾孜会怎么样的狮子大开口? “微臣少小离家,”贾孜一脸的真挚与诚恳:“就连家父的孝期都没有好好的守过。微臣想请求皇上,允许微臣留在京中,好好的为家父守孝祈福。”贾孜说着,轻轻的伏身在地,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贾孜的话引起众人诧异目光,就连贾代善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这贾孜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打到了脑袋,打傻了?兵权,那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的东西啊——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松的交出来呢?要知道,宁国府若想再次能够在京朝堂上能够说得上话,靠得可就是贾孜手中的兵权了。 就连一直在一旁装柱子的太子都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这贾孜倒真的是精明无比,察觉到了他父皇的心意。只是,若贾孜没有了军权,今后他又该要怎么办呢?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贾孜的眼神微微敛起:功高震主的道理她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这当今看似和蔼,可是心里其实是恨不得她也死在战场上吧?既然这样,她不如就直接如了他的意,在这京城里继续她的横行无忌小霸王生涯——恐怕这也是当今想要看到的吧!至于兵权,她能利用六七年的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沙场罗刹,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 当今明显也没有想到,贾孜会提出一个这么合乎他心意的要求。不过,对于贾孜这么识相的要求,他自然要赶紧答应下来喽。 “没想到,贾将军倒是一个孝女。”当今从善如流的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贾将军的一番孝心。来人,拟旨:贾氏女贾孜孝义爱国,智勇双全,赏黄金千两,白银千两,汉玉纸镇一对,碧玉、水晶、珍珠、玛瑙、黄金头面各一套。另封贾孜为一品孝宁将军,领兵部职,准其留在京城,为父母尽孝。另追封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为宁国公,袭三代。” 当今的赏赐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如果说他对贾孜本人的赏赐是可以预料的话,那么对贾代化的追封就令人意外了——难道宁国府又要起复了? 所以,贾母突然派人来接贾敏,贾孜第一反应就是:贾代善的病又严重了。在拉着贾敬风风火火的跑了一趟荣国府后,贾孜才在贾敏羡慕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出来,到酒楼赴冯唐的约。 只是,贾孜人虽然出来了,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贾代善那老头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喂,”一旁的冯唐踢了贾孜一下,好奇的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贾孜撇了冯唐一眼,看看楼下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听着旁边那不绝于耳的叽叽喳喳之声,嘟着嘴:“真不知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天桥看耍猴呢!” “天桥啊!”冯唐与杜若暧昧的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就连卫诚和陈瑞文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唐唐,”贾孜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冯唐,笑眯眯的道:“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拜会冯老将军了。” 听到贾孜的话,冯唐一个高儿就蹦了起来:“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老爷子年纪大了,让他那么累可是不对的。”冯唐自然能够听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虽然他自觉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可是架不住老爷子向来都愿意相信贾孜的花言巧语呀!重要的是,这万一老爷子看到了贾孜,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杜若一脸坏笑的看着冯唐:“让冯老将军那么累是不对,不过嘛” “阿孜从来都善解人意、尊老爱幼,”陈瑞文想也不想的接着说道:“所以冯老将军的事她一定是愿意代劳的。” 贾孜晃了晃拳头,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可不,我向来都尊重长辈” 冯唐、杜若听着贾孜毫不脸红的自夸之词,心里不约而同的说了一个字“屁”。 “怎么,”察觉到朋友们的眼神有异,贾孜眉毛一挑,目光锐利的看着几个人:“我说得不对?好,那我现在就问问冯老将军去。”说着,贾孜一副打算从栏杆旁站起来的模样。 “别呀,别呀。”冯唐连连摆手,叹气道:“阿孜,你说你怎么还这个脾气。身为朋友,我真是为你着急。” 卫诚翻了个白眼,直接向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孜,你下手利落一点,血别溅我身上。” “小卫子,你”冯唐气呼呼的看着卫诚:“阴险。” “缺德。”杜若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陈瑞文接着补充道:“不仗义。” “没义气。”贾孜也来了一句。 “唉!”冯唐叹了口气,总结性的说道:“认识这样的损友” 几个人同时跟上冯唐的动作,手捂着额头望天,生无可恋的摇头:“不幸啊!” 卫诚笑眯眯的摊开手,一副随你们怎么说的模样。 “唐唐,”贾孜打了个哈欠,再次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唐唐,”陈瑞文也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到了栏杆上:“找点乐子呗,好无聊啊!” 杜若笑嘻嘻的搂住冯唐的脖子:“你要是找不到乐子的话,我们大家就一起去看冯老将军,顺便跟冯老将军好好的谈一谈身为大将军的后代,应有的理想与抱负。” 卫诚无视冯唐求助的眼神,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给了冯唐一个“活该”的口型,心道:“明明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非要来看状元打马游街的场景,这回傻眼了吧!” 冯唐撇撇嘴,一副“你当我想啊”的表情。 贾孜几人自小就是调皮捣蛋的问题儿童,自然是不受那些西席老夫子的喜欢。他们也因为夫子告状,挨了家里无数的责罚。因而对他们来说,满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夫子就是迂腐虚弱、百无一用、只会告状的代名词,是需要远离的对象。 只不过,家里的长辈们却明显不是这么看的,他们还是希望自家的纨绔子孙能够多与文人接触交往,多接受一些文化熏陶的。 因此,几天前,冯老将军就订好了这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并揪着冯唐的耳朵,让冯唐一定要和他的一众好友来看一看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面:这帮小纨绔啊,就应该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斯文败类,不是,是谦谦君子的气质。 然而这事对于冯唐几人来说,却是非常无聊的: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自然是没什么可看的——小白脸罢了,尤其是那个将要成为探花郞的小白脸,更是小白脸中的极品。 就在冯唐心里埋怨着自己老爹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连忙坏笑的拐了拐卫诚的肚子,眼神一个示意,接着就在卫诚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坏笑:乐子来了。 卫诚和冯唐又偷偷的踢了杜若和陈瑞文一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看,同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公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令背对着包厢门口本来还有些犯困的贾孜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人也差一点直接翻下栏杆。 贾孜猛的回过头,看着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白色身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见来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孝服,衣料虽不名贵,可也不是便宜货。她的头上只带了一朵白色的绫花,一副弱不胜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的印证了贾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此刻,这位俏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注视着贾孜,声音里好像能滴出水来:“公子!” 贾孜愤怒的瞪向身边几个表面上做出一副鹌鹑样,心里正开心的看戏的超级损友,眼神里传达着一个讯息:是你们将这个扫把星弄来的? 几个人同样动作的耸肩摇头,一副与己无关的无辜模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很明显,他们是很愿意看贾孜被这个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摆得小白花“折磨”的——毕竟,从小就强势霸道的贾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一碰就倒、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白花。 更何况,在冯唐等人的眼里,这朵在天桥下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本就是居心不良的:要不然,怎么会狮子大开口的直接开价就是一百两的卖身银呢? 虽然从小开始,几个人干过不少将小白花这样的人赶出京城的事;可是说实话,这次贾孜、冯唐他们遇到小白花还真是偶然的。 由于贾孜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现在回来了,自然不能整天的窝在家里。因此,白天她便到处去玩,而晚上则是跟贾敏打闹,给贾敏讲着各种的见闻,听贾敏倾诉她的梦想。 那天贾孜正好跟着卫诚、冯唐等人一起去天桥下看耍猴,顺便给贾敏买糖葫芦。可是没想到刚一进天桥,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堆的人。 几个向来就喜欢看热闹的人彼此一对视,赶紧一边挤进人群中去“看戏”,一边竖起耳朵,听旁边人的议论,很快就搞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有人愁&有人喜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察觉到贾孜看过来的眼神,贾珍马上站直了身子, 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姑姑好, 姑姑一路辛苦了。” 正在打贾孜主意的诸位大人们,看到贾珍的表现, 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连无法无天c嚣张跋扈的贾珍都能制得住,果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贾孜打量了贾珍一下,笑道:“这是珍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嗯, 不错, 不错。”其实贾家的人,无论男女, 长相都是相当出色的。因此, 初见贾珍的人基本都会暗自的赞上一声“好颜色”。可是贾孜却一眼就看到了贾珍眼底那泛起的青色, 那是在酒色中浸泡了太久才会有的颜色。换句话说, 就是“欠收拾”。 贾珍看到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 连眼睛都直了:怜儿那小蹄子哪配跟眼前人比啊?明眸善睐, 笑靥如花, 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真的好命苦啊!这么漂亮的女人, 怎么会是他的姑姑呢?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 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 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 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眉毛微微一挑:哼,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大哥陪我不陪?” “陪,陪,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c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c敬大爷c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c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当然,贾敏也知道,她那向来不大着调的大哥竟然是替她说过话的。为此,贾赦还挨了母亲几顿骂。贾赦的举动,也令贾敏的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过,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再也不会管她这个从小就不亲密的妹妹了吧? 贾敏的内心虽然苦涩,可是却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举动。 “婶子你先坐。”贾孜的嫂子徐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儿媳刘氏站了起来,笑道:“我过去看一看。” 高坐在客厅里的贾母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珠的头:“知道你心急。好了,快去看看吧!” 虽然在贾母的心里,贾孜永远都不回京城才好呢。可是她却很清楚贾代善对贾孜的重视,因此表面上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十分欢迎贾孜回来的模样。 其实,贾徐氏一开始是打算到二门口去接贾孜的。可是没想到,贾母却突然带着荣国府的人跑了过来。她也只能带着儿媳留在客厅里陪客了,所幸贾孜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嫂子,”贾徐氏一出来,突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也响起了贾孜那永远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我回来了。” 贾徐氏笑着摸了摸贾孜的脑袋,温柔的道:“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我”贾徐氏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年,她嫁入贾家的时候,贾孜还没有出生。在她怀了贾珍不久,婆婆也被检查出了身孕。可是,谁也没想到,贾孜刚刚出生不久,婆婆就去世了,再加上公公贾代化又没有时间,贾孜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因此,在名分上,贾孜和她是姑嫂。可是实际上,她一直把贾孜当成了女儿——贾孜上了战场,她日日夜夜的为贾孜祈祷,祈祷贾孜能够平安归来。 “嫂子你别呀,”贾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戏谑:“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大哥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呀?” 贾徐氏被贾孜的话逗得连都红了,不由自主的打了贾孜一下:“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口没遮拦的。” “哥哥,”贾孜摸了摸刚刚被贾徐氏打一下的地方,怪叫道:“嫂子打我!” 姑嫂之间的玩闹令旁边的人都笑了出来,贾敬更是开心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迷恋道教,崇尚夫妇和睦。而贾孜对贾敬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妹妹,因此姑嫂和睦,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直到贾孜和贾徐氏的打闹结束,贾珍的妻子刘氏才对着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媳见过姑姑。” “这是珍儿媳妇吧?”贾孜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袖子中拿出她在军营中时常把玩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塞进贾刘氏的手里:“喏,这是给你的。” 在场的人都是见到过好东西的,一看那块玉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姑姑,我”贾刘氏看着自己手里温润的玉,被吓了一跳: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自然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姑姑竟然会是这么和善:将军诶,就算不是凶神恶煞,也得是不苟言笑吧! “给你你就收着。”贾孜笑眯眯的挽住了贾徐氏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的。” 徐氏也是笑着对儿媳点了点头:“好了,你姑姑给的,你就收着吧。阿孜,堂婶她们都在,我们进去吧。” 直到三三两两的离开皇宫,一群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才回过味来:当今这一手真是高明啊——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追封,就将贾孜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要不说,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沙场英雄,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柳湘莲&薛文起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小兄弟说笑了, ”客人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林家可没有苏家那样的亲戚。”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是山贼的同伙,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 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 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 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反而成为了废太子, 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 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 对权利的欲望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 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c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 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 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c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这个时候,贾孜即使是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先跟上去再说。 鬼鬼崇崇的小和尚一路边回头看,边沿着山间的小路,到了后山的一间茅屋。而贾孜则小心翼翼的一边防着自己被小和尚发现,一边悄悄的跟着小和尚到了茅屋。 发觉这里不可能山贼的老窝,贾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说寒山寺也是有名的江南古刹,又怎么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小和尚呢? 显然,这一刻贾孜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极似山贼内应呢! 直到小和尚离开了,贾孜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茅屋前,小心的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床上是一位脸上毫无血色的老者,身上缠着绷带,显然是重伤未愈。贾孜一眼就看出来,这老者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真是倒霉呀!”心里已经确定了苏家的真实身份,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抬起脚缓缓的走进了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茅屋。 老者惊慌的看着贾孜,完全不知道眼前这雌雄难辨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又偷偷摸摸的跟着寒山寺的小师傅,该不会也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同党吧? 想到那些人冒充山贼,抢劫了苏家的车队,杀光了苏家的侍卫,逼死了苏家的小主子,而贾孜极有可能是山贼的同党,老者的心中就愤怒不已。他勉强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拿起放在床头的拐杖,举在身前,恶狠狠的对贾孜叫道:“你们还要怎么样?小主子已经被你们活活的逼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大姑娘的下落,不知道。” 一把抓住袭向自己的拐杖,贾孜朝老者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尽量温柔的说道:“你是苏家的仆人?” “你又是谁?”老者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拐杖,然而拐杖却纺丝不动的被贾孜轻轻松松的握在手里。而老者自己则因为用力而使得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趴在床头呼呼直喘,连话都说不利索:“什么苏家,我不认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贾孜将拐杖放到一旁,嘴角又勾起一丝的笑容:“您老应该是来自京城吧?” “呼呼”被拆穿了身份的老者费力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贾孜:“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贾孜摇了摇头,自觉自己已经十分的和善了,可是这老太监还是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拎过旁边的一把椅子直接坐下,贾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副不凉不热的样子:“反正等着救命的,又不是我。所以,您慢慢的发火,我不急。”贾孜的话一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老者终于熬不住这样的氛围,直接开口问起了贾孜的身份:“你不是他们的同党?” “这样吧,”将自己的令牌在老者面前晃了晃,贾孜才又开口说道:“我问,你答。” 看到贾孜的令牌,老者虽然不知道贾孜确切的身份,可也明白贾孜是从京里来的。想到贾孜的身份,老者直接闭了嘴:现在少主人已经没了,他必须要保护好大姑娘,不能让大姑娘再落到那些野心勃勃的打着义忠亲王的旗号,却做着乱臣贼子的事,一步又一步的将义忠亲王在外面仅存的血脉逼上绝路的人的手上。 “你要知道,”贾孜嘴角微勾,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是不显:“现在能救他们的人,只有我。你真的不搏一把?到底是义忠亲王的后代,怎么也轮不到一群山贼处置,对不对?”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了贾孜半响,最终又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想到自己的二儿子c三儿子c包括四儿子,都在打着贾孜的主意,企图将贾孜弄进自己府里,或当侧妃或当继妃或当正妃,而其他几个年龄不够的儿子则在一旁推波助澜起哄架秧子的事,当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崽子打的什么鬼主意吗?老子也是这么过来的 当今当然不能如了一群居心不良的混蛋儿子的意,因此才直接在赐婚的时候将贾敏换成了贾孜:贾孜或者说是宁国府背后的军中势力是不能交给任何人的,而林家已经没有了爵位,能靠的只有自己这个皇上。因此,林海是不可能投靠任何人的——即使他曾经是太子的伴读。 当今并没有阻止这件事情传出去: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些“好”臣子们到底有多少人的脚踏上了别人的“破船”。当然,他更要让那些三心二意的臣子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 因此,贾孜与林海被赐婚的消息刚刚传开,当今痛批几位皇子的事紧接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向来喜欢对这朝中之事指手画脚c夸夸其谈的文武大臣们竟同时失了声,无论是对当今赐婚贾孜和林海的事,还是对当今罚跪几位皇子的事,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尤其是已经开始站位了的那些大人,既见不到自己的主子,也揣摩不到当今的心思,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被当今收拾的人就是自己。 之后的几天,当今如愿的在自己臣子的脸上看到了又惊又惧的神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儿子就要有儿子的样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这才像样嘛!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岂是你们能盯着看的?哼,谁敢盯着都要做好被拍到地底下的准备。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当今那弯弯绕绕心思的;而林海可能猜出来一些,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起所谓的从龙之功,他更想要做一个纯臣,有一片可以施展他心中抱负的天地。况且,对林海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与贾孜的婚事。 林海的母亲身体不好,太医说活不了几个月了,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林海成亲。因此,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在当今指婚的第二天,林家的媒人就登上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敬虽然不愿意贾孜这么快嫁出去,可面对着极有可能是老人家最后心愿的愿望,也只能憋憋屈屈的接待了林家的媒人,将贾孜与林海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至于贾孜,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圣命难违。既然她和林海的婚事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差别并不大。 所幸宁国府和林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因此,贾孜与林海的婚事虽然看起来很急,可是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令贾孜最不满的,就是她竟然被嫂子禁足了——她得学习管家了。 管家的事对贾孜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她的祖母和母亲都为她留下了手札。她只要看看手札,不懂的直接去问徐氏就可以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令贾孜为难不已:贾孜自幼习武,让她舞枪弄棒打流氓容易,让她穿针引线绣嫁衣却是难上加难。不要说自己的嫁衣了,就是一块手帕,贾孜都没有自己绣过。因此,贾敬请来了最好的绣娘给贾孜绣嫁衣。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一针都不动吧? 这段时间徐氏一起都忙着料理贾孜嫁妆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贾孜。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徐氏连忙来看贾孜了。 看着贾孜抱着祖母和母亲留下的管家手札直打磕睡的样子,徐氏无奈的弹了一下贾孜的额头:“你说说你啊,每天就这么睡大觉” 贾孜的眼睛一亮,直接笑眯眯的凑到徐氏的眼前:“要不然,嫂子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你这个丫头,”徐氏好笑的道:“嫁衣的事就算是有绣娘张罗着,你也不能真的一针不动吧?去,绣几针,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要是绣了,”贾孜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嫂子就放我出去玩?”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孜的条件。她的心里很清楚,贾孜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因此,如果她出去转一转,能轻松一点的话,徐氏自然是允许的:毕竟,等到贾孜真的成了亲,就不能再这么轻松自在了。 “太好了。”贾孜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抱了徐氏一下:“嫂子太好了,我这就去绣去。” 话音一落,贾孜就兴冲冲的向绣娘的方向走去,那副架式令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意:贾孜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绣嫁衣,反而像是要去打架。 只有青锋这个完全被贾孜收服的小丫环,一脸崇拜的看着贾孜,一副“连走路的样子都这么帅气”的傻乎乎的表情。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过去:贾孜从来没有绣过东西,可别真的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了。怎料,徐氏跟过去后,竟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在贾孜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绣娘战战兢兢的一针又一针的绣着嫁衣上的花纹,显然是被贾孜目光灼灼的盯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等一下!”绣娘刚刚将针穿过火红的面料,便听到贾孜厉声高喊了一句,绣娘的手一抖,直接将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绣娘连忙挪开手,免得血蹭到嫁衣的上。绣娘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连忙惊慌的看着贾孜,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唯一的女将军不悦 “她怎么了?”贾孜小声的跟青锋咬着耳朵:“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青锋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奴婢只知道,这事一定与主子没关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朝绣娘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接着绣,等一会儿你把针穿过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把线给拽出来。” 贾孜的笑容还是有一定欺骗性的,与其沙场罗刹的外号明显不符。因此,绣娘愣了一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点头,答应了贾孜。接着,止住了手指头上的血的绣娘又拿起针绣了一针,在针将出未出的时候,便示意贾孜过去“帮忙”。 贾孜深呼吸了一下,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绣花针,哆哆嗦嗦c小心翼翼的往外拽着针线。直到将整根针从布面里拉出来,线也绷得笔直,贾孜连忙将针钱一扔,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徐氏快速的说道:“嫂子,我可是绣了的哦。说话算话,我要出去你不能拦着我。” 绣娘强忍着笑的拾起绣花针,又埋头绣起了贾孜的嫁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拉一下嫁衣的针线:虽然按理来说,这嫁衣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眼前已经没有了贾孜的身影。 出了宁国府的大门,贾孜才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有些僵硬的手,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我果然聪明,连绣花都是一学就会。” “谦虚”的夸了自己一句,贾孜才直奔酒楼:不用问,这个时间冯唐他们一定都赖在酒楼里。 “哟,”冯唐一看到贾孜,顿时拐了拐自己旁边的杜若,怪腔怪调的坏笑道:“新嫁娘来了。来来来,阿孜,要不要哥哥跟你讲一讲这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贾孜踢了冯唐一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冯唐:“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杜若坏笑的勾住冯唐的肩膀:“唐唐现在还是小处男呢。他知道的,可都是听他老爹的壁角听来的。” “有道理。”贾孜强忍着笑点了点头:“人家唐唐可是纯情得很呢,早晚都得吃糖呢!” 陈瑞文直接喷了冯唐一头的茶水,指着冯唐哈哈大笑道:“唐唐,要不要哥哥去给你买糖吃啊?” 贾孜拍了拍陈瑞文的肩膀,一副调侃的模样:“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你喝花酒的时候,哄那些陪酒的小娘子时说的?” 陈瑞文闹了个大红脸,接着就看到一旁的杜若和冯唐执手相看,一个学着陈瑞文的模样,一个模仿小白花的表情,随口改编的情诗不断的吐出来,逗得贾孜直捶桌子,笑得连肚子都抽筋了。 “阿孜,”陈瑞文狠狠的踢了他们两个几脚,又看着贾孜:“你就不好奇那小白花怎么样了?”那天贾孜将小白花推下楼,陈瑞文几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解气:小白花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就是想卖一个好价钱?要不然怎么一看到贾孜,就连自己老父亲的尸骨未寒都不顾了,直接就缠了上去?以贾孜的脾气,没直接抽她一顿就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贾孜先出手了,估计陈瑞文等几人也要想办法让小白花永远离开京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牢狱灾&传言起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点了点头:“好啊。”对于贾孜来说,人都来了正好, 省得她再往荣国府跑一趟了——她这个堂婶, 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呢, 你对她怠慢一点试试?她能念叨你一辈子。 贾敬扁扁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什么人都来跟他抢妹妹啊?想要妹妹, 他们不会回家让自己的老爹老娘生啊? 贾孜挽着贾徐氏, 笑着一起进了贾母等人所在的宁佳堂。 “阿孜回来了?”看到贾孜, 贾母才笑着站了起来, 并朝贾孜伸出了手:“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贾敬看了贾母一眼,心里暗暗的道:“手洗没洗啊,就想抱我妹妹?” 贾徐氏大致察觉到了贾敬的心思,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前几天, 贾母无意中说了一句“阿孜这次回来,也应该要找个婆家了”,贾敬就小气的记到了现在。 贾孜自然不会真的过去,让贾母抱在怀里, 轻重不分的揉上一顿的。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将贾代善也推到了正位, 与贾母坐在一起,接着, 又郑重的向他们两个行了晚辈礼。 其实, 这个礼在贾孜看到贾代善的时候就应该要行的。可是, 当时是在宫里,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因此,一回到家,正好又遇到贾母也在的场合,她正好同时给两个见礼。之后,贾孜又与贾政c王夫人c贾敏等同辈打了声招呼。 贾孜的举动,令贾代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才是贾家的孩子,就算是在战场多年,血雨腥风,都不会令她失去应有的教养与礼貌。 虽然贾孜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悦的:在她向贾母行礼的时候,贾母身边的两个小崽子竟然都连避都不避一下,就那么受了她的礼。 贾孜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崽子竟然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子和长女。知道贾母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孩子后,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贾母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贾政一个儿子,那么这两个小崽子被贾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珠儿啊?”虽然心里不悄,可面上贾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这么大”贾孜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珠儿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珠儿连论语都会背了。”贾政的妻子王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接着又转向贾珠,一副慈爱的模样:“珠儿,这是你孜姑姑。还不快点拜见孜姑姑。”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珠倒是乖乖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 “乖。”贾孜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给了贾珠。贾孜很清楚,贾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因此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又提前令人送回宁府。只等着她回来再分发给众人。 虽然贾孜和贾珠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贾珠毕竟还小。因此,贾孜给的礼还是很重的——她直接当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 “你就是孜姑姑?”与贾珠的温文有礼比起来,贾元春的表现倒是大方了许多:“战场上的那个?” 贾孜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我。”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或者说是贾政夫妻两个,竟然当着贾元春提过她。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贾元春知道她,还是在她得胜回朝以后,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嘛。”贾元春打量了贾孜一番,似乎对贾孜没有长了三头六臂感到很失望。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你想要多特别?”也许是因为讨厌贾政和王夫人的原因,贾孜对贾元春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贾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欢贾元春——五岁的贾敏比贾元春真实可爱多了。 “阿孜还是这个脾气,欺负起人来不分年龄和大小。”贾母笑着一手抱住贾珠,一手抱住贾元春:“阿孜你是不知道,我们珠儿可是极有读书天份的,将来呀,一定是状元郎!”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睥睨众人的姿态,就好像“一门两父子,双中状元郎”这种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一般。 王夫人也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凤冠霞帔状元娘的架式,就好像贾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八岁不到就已经高中状元一样。 贾敏的嘴角微抽:母亲说这话就不嫌丢人,这话唬弄自己也就算了,真当小孜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吗? 贾赦和贾敬也是同时的撇撇嘴,心说:“就贾政那个伪君子,还能生出状元郎来?你怎么不说庄子上的母猪昨个生了头大牛出来?” 贾代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哆嗦:这种话,他以前也听贾母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夸赞的对象是贾政罢了。可结果呢:贾政参加了两回秋闱,被人抬出来的次数为双。现在贾母又这么说贾代善看向贾珠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的审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唉,敏儿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贾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年你也说你的宝贝二儿子极有读书天份,乃是状元之材。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中。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身份地位,得了一个监生的名额,恐怕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是元春,今年五岁了。”贾母倒是不知道众人的不屑,转过头就夸起了贾元春:“她呀,是正月初一生的,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贾孜皱眉看向贾代善,话却是对着贾母说的:“婶子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贾孜实在不明白,贾代善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任由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大造化?这女子的大造化是什么谁都明白——当今可都四十多了,贾元春可还不到六岁。 贾代善的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也从来都没听过贾母的这种言论:“你浑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贾母看了看贾代善,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她倒是什么都没说。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正月初一的贾元春将来会有大造化,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着贾代善的面明确的表达过。如果不是今天受到了贾孜的刺激,她可能也不会得意忘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荣二府都出自于金陵贾家,与贾母的娘家史家一样,是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府才是真正的嫡枝,贾家大部分的家产还是落在了宁国府,贾氏一族的族长一直都由宁国府的人担当。就算后来贾代化死在了战场上,虽然贾代善在贾氏一族的地位明显更高,可是族长却依然由贾敬这个毛头小子继承。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贾母的心里就呕得不已。 况且,从文字辈子孙来看,宁国府现在也远比荣国府要出息:贾敬进士出身,贾孜更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反观荣国府:贾赦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正经事一样找不到他;贾政虽然才华横溢,奈何主考官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贾政的才干;贾敏是她的骄傲,她怎么看贾敏都比贾孜强太多,而现在贾孜却亲手为贾代化赚了一个国公爷的牌位回来,可是贾敏的婚事却 因此,贾母看到贾孜,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不过,在她看来,玉字辈的孩子,荣国府却比宁国府强太多了:贾珍还不如贾赦呢;可是贾珠却是天生聪慧,贾元春也是要有大造化的。 这么一想,贾母顿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因此,在面对贾孜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了贾代善的当众斥责。 就在场面略微的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并直接撞到了贾孜的身上。 “哎哟,”小男孩儿直接坐到了地上,叫了一声。接着,也不用人扶,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我的屁股啊!” “你小子干嘛去了?”一看到这个孩子,装了半天鹌鹑的贾赦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由瞪着眼睛,语气颇为严厉的呵斥着这个刚刚闯进来的孩子: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二的孩子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贾孜,他这唯一的一个却弄得跟泥猴似的,这让他的面子上怎么能够过得去啊? 不过,贾赦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老二的孩子都在,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他的这个却跑出去了,还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就没有告诉他,今天有长辈回家? 想到贾孜根本不可能认识比贾元春还要小的贾琏,贾敏笑着插嘴道:“小孜,这是大哥的儿子贾琏,今年五岁了。琏儿,快叫孜姑姑。” “侄儿给姑姑请安。”虽然贾琏的眼睛里满是对贾孜的好奇,可是人却是规规矩矩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接着又极为嘴甜的道:“孜姑姑好漂亮,和敏姑姑一样漂亮。” 贾母笑着说道:“阿孜你别在意啊。这琏儿啊,惯是个淘气的。”接着,贾母又转向贾琏,本打算说教一番的,然而却被贾孜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你叫琏儿啊?”贾孜温柔的给贾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你长得也很帅哦。” 听到贾孜的话,贾琏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显然,对于贾孜这么直白的夸奖,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准备的。 看着贾琏脸上的害羞的笑容,贾孜含笑看了正傻呵呵的笑着的贾赦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以厚脸皮著称的贾赦,竟然生了个懂得害羞为何物的儿子。接着,又招了招手,贾孜直接让人将给贾琏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贾琏的礼物和贾珠的差不多,只是要比贾珠的厚上一分。 贾赦看着贾琏看到礼物时那受宠若惊的模样,撇了撇嘴:“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快点去把衣服换了。”不过,对于贾孜又是温柔的给贾琏擦汗,又是给贾琏厚礼——反正比给贾珠那小子的强,贾赦直接把功劳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贾孜会对贾琏好,完全是看在了他面子上。 贾敏看着贾琏的礼物,恍然大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一件事她一直都忽略了:贾琏才是荣国府真正的长子嫡孙,他在荣国府中的吃穿用度,本来就应该比贾珠这个嫡次子的长子要高。可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无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然而,王夫人却被贾孜的举动气坏了:贾孜生来就是克他们王家的,凭什么给贾琏那个生而克母的小崽子那么贵重的礼物。贾琏那小崽子哪里比得上她的珠儿?她的珠儿才会是荣国府的继承人。 贾琏怀里抱着贾孜给的礼物,一脸的惊喜:孜姑姑对他可真好,那他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啊? 只是,青锋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刚刚在隔壁的荣国府里打赢了一场旷世“大战”。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重病闻&夫妻异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然而, 她的出身c她的身份,都束缚着她,使她只能关在荣国府的一亩三分地里, 在书中想象着千里冰封的北国, 畅游在四季如春的南疆。甚至就连这种想象,她都只能深藏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因此,贾敏无疑也是羡慕贾孜的, 羡慕贾孜的自由自在,羡慕贾孜的张扬与任性, 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以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有这些,都是她所渴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 贾孜的邀请对贾敏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可以尽情的跟贾孜倾诉,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跟她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做的事”。 “去,”还不等贾敏反应, 贾赦就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当然去。敏儿你现在就跟着阿孜走, 衣裳首饰之类的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要不然就让敬大哥哥给你买新的。父亲母亲那里由我去说。”贾赦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那个样子就差直接将贾敏推到贾孜的怀里, 让贾孜带着她远走高飞的私奔了。 当然, 有一句话是贾赦不方便说出口的:荣国府的后院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处了,贾敏还是先出去避一避比较好。他那个不省心的老妈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王子胜c甄应嘉等一众外男在园子里乱闯乱逛呢?万一惊到贾敏怎么办?一旦传出去,贾敏还要不要见人了?那王子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抽了疯,出去胡说去 “莫非敏儿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才会这么对她,否则怎么会让一群外男进来毁她的名誉?” 自从知道王子胜等人进了园子后,贾赦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然,如果贾母或者贾代善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一定会直接抄起板子,狠狠的打贾赦一顿的。 可是,贾赦就是怎么都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然而,以贾赦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如果贾敏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她根本没出生的可能性。况且,自从贾敏出生开始,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倍受贾代善夫妇的宠爱。再大了一些后,更是得到了贾代善夫妇的悉心栽培,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样样在行,小小年纪就才名在外了:如果贾敏不是贾母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怎么可能啊? “走啦。”贾孜笑眯眯的搂着贾敏的肩膀晃了晃,直接带着贾敏向自己来时的小门走去,边走还边嬉皮笑脸的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同榻而眠。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占大便宜了的感觉?” 当然了,贾孜并不知道贾赦心中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了,也会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告诉贾赦:她也是这么怀疑的。 贾孜都不知道的事,贾敏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因此,面对着贾孜故意做出的纨绔模样,她好笑的拧了贾孜的腰一把,脸上带着她这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嗔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心我去告诉敬大哥哥去。” 贾孜和贾赦的嘴角同时一抽:告诉贾敬,那贾敬一定会拍着巴掌大叫“说得好c说得对c说得有道理”的——京里的狗都知道,宁国府的贾敬就是一个超级的标准的模范的妹妹奴。 “走,”贾孜一把捏住贾敏的手,防止她再继续摧残她的腰,调皮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咱们找我大哥要药吃去!” 听到贾孜的话,贾敏也捂住了嘴笑了出来:贾敬扬名京城的奇葩原因之一——炼药给妹妹吃。 “姑姑,姑姑,”一旁的贾琏不甘落后的跳了跳脚:“我也要吃。” “好,”贾孜与贾敏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伸出手按了按贾琏的脑袋:“都给你吃。” 贾孜向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带贾敏去自己那里,直接就带着贾敏去了水榭。至于贾赦回去是怎么跟贾母交代的,贾孜并不在意。反正贾敏到了水榭不到一个时辰,贾赦就屁颠屁颠的亲自将贾敏的东西送到了水榭,弄得贾敏不停的跟贾孜抱怨:她怎么感觉贾赦已经筹划许久,终于将她给扫地出门一样。 姐妹二人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贾敏很开心贾赦的眼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而贾孜则是因为贾赦与贾琏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与动作。 贾敏就这样在水榭住了下来。而在宁国府看过太医又上过药的贾琏虽然很想顺势留下来,可是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被贾敬拎着领子送回了荣国府:反正有贾代善在,贾琏也不会吃亏。 不过,在经过了这件事后,贾敬对贾琏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一个调皮捣蛋又有血性的小伙子,到底是贾家的种,果有其祖贾源之风。 而贾敏在水榭的日子自然是非常的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即使每每在她用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来形容贾孜口中的那令人向往的风光时,贾孜都会抱着她抱怨,说她不说人话 “在想什么?”看着贾孜随意的靠在栏杆上的模样,贾敏笑着靠到了贾孜的身上,露出了极为罕见的不正经的模样。 贾孜得意的给贾敏抛了个媚眼,一手挑起了贾敏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笑容:“美人,怎么,才离开我一会儿就想了?” “不正经。”贾敏一把推开贾孜凑到她眼前的脸,又捏了捏贾孜的脸:“你当我是青锋那小丫头啊,你两句花言巧语就给哄走了。” 提起青锋那小丫头,贾敏就很想学着贾孜经常做的那样摸摸下巴:她是不是也应该寻一个青锋那样的小丫环来服侍,至少日子会添上很多的乐趣。不过,像青锋这样的丫环,应该是很难找的吧!要不然,她直接将青锋给骗走? 说实话,一开始贾敏还觉得贾孜的眼光有些问题:青锋的年纪太小,胆小怕事,不够机灵,又笨手笨脚的,实在不是做贴身丫环的好人选。可是,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贾敏才发现,贾孜的眼光真是太准了:青锋这小丫环真的是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憨厚,什么都当真,一逗就脸红,对贾孜又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忠心 “怎么会?”贾孜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靠近贾敏的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怎么会是哄你呢;你知道的,对你,我向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贾孜!”贾敏被贾孜的举动弄得俏脸通红,不禁狠狠的一跺脚,直接就往贾孜的身上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 贾孜一把抓住贾敏的手腕,嬉皮笑脸的看着贾敏:“哎哟哟,这可不是一位有素养的淑女应有的举动哦!” “我跟你拼了” “投怀送抱,我最喜欢了。” 闹了一阵子,贾敏终于气喘吁吁的败下阵来:“不c不c不行了,累c累死我了。” 看着贾敏不顾形象的趴在栏杆上的样子,贾孜笑眯眯的趴到了一旁:“你呀,身体太弱了,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贾敏歪着头看着贾孜,嘟着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四肢发达,绕着京城跑二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说什么呢你,”贾孜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是真绕着京城跑二十圈还带不喘气的,我就得进疯人院了。” 贾敏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贾孜,眼前似乎看到了贾孜绕着京城疯跑而被全京城围观的模样。想到这里,贾敏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了出来。 “哼,”作为和贾敏一块长大的青梅青梅,贾孜一看贾敏脸上的笑,就明白贾敏在想着什么,不禁磨了磨牙:“我要是真的跑的话,也一定要拖着你这个四体不勤的。” 贾敏不禁瞪大了眼睛:“嘿你” 贾孜同样瞪大了眼睛:“嘿你” 听到对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话,贾孜与贾敏又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嗔道:“讨厌,又学我!” “对了,”过了一会儿,贾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拍巴掌笑道:“明天好像还真有全城瞩目的盛况呢!” 贾孜不解的挑了挑眉毛:“什么?” “明天是殿试之期啊,”贾敏一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的眼神看着贾孜:“之后会有前三甲的打马游街。” 贾孜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冯唐上午特意跑来,非要她明天准时出现在酒楼不可呢! “不过是一群上不得马挽不了弓的书呆子罢了,有什么可看的。”顶着贾敏“鄙视”的眼神,贾孜撇了撇嘴,接着又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朝贾敏勾了勾手指:“话说,你知道为什么每次状元郞打马游街的时候都要有大量的侍卫们随行,还要将街道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连只猫都不能有吗?” 贾敏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心中也疑惑不已:“不是因为尊重皇上,同时防止百姓因为抢着看状元而意外发生事故吗?再说了,有你在的地方,猫哪敢出来啊,不怕被你‘剃渡’吗?” “你想呀,”贾孜一脸坏笑的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估计这辈子连马都没摸过。这打马游街,不是得骑马吗?万一地上有个小石子,一不留神,摔下来怎么办!”说到最后,贾孜已经控制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 贾敏嘟着嘴看着贾孜:她能不认识这货吗? 在府里多年,青锋还是听过贾孜的名字的。只不过,一开始在青锋的想象中,贾孜就应该是一身横肉c满脸凶相c心狠手辣的——毕竟是久经沙场c杀人如麻的将军,又哪里会是什么善类呢?然而,贾孜却彻底颠覆了她的看法:这位府里无人敢惹的大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的声音好听,也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还会起名字,性格也好。因此,在年仅十三岁的青锋眼里,贾孜是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 只是,青锋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最温柔最和善的主子,刚刚在隔壁的荣国府里打赢了一场旷世“大战”。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各忧愁&疗养去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春闱刚刚结束, 榜还没有放。京城的百姓还未从又有几个举子被抬出来的谈资中缓过来劲来, 便迎回了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 街边的酒楼上,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街道,抬起脚踢了踢自己身边那个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 手里提着酒壶,不停的打哈欠的男人,笑道:“你真的打听清楚了, 阿孜一会儿真的从这儿过吗,唐唐?”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 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 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 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 脸色涨红, 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 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 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 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 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 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贾代善的请求与当今的承诺,戴权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差一点直接拐进了荣国府,给荣国府的人宣读当今给宁国府的指婚旨意 所幸宁国府与荣国府本就是同一条大街上挨着的两家,戴权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因此,戴权只是在荣国府的大门前顿了一下,接着就面不改色的转向了宁国府,并大摇大摆的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宁国府的人显然是没想到戴权突然手捧着圣旨出现的。因此戴权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乱作一团的宁国府:香案没有事先准备好,贾敬c贾孜以及贾珍都不在。 由于徐氏是女人,不方便出面。因此,最后还是跟着贾代化上过战场的家仆焦大又是命人准备香案,又是让人将校场上的贾珍揪了回来,又是派人找回了正在翰林院发呆的贾敬,以及正在外面闲逛的贾孜。 等到宁国府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一切,戴权这才咽下口中清香的茶水,一抹嘴巴,清了清嗓子,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 虽然已经对圣旨上的事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宣读的时候,戴权还是有一种思维混乱的感觉。不过,当他宣读完圣旨,看到宁国府众人那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眼神,以及似乎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可以镇定自若的贾孜那怔愣的模样时,戴权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得到了戴权“善意的”提醒后,贾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起自己散乱的心思,镇定的领了旨谢了恩。 戴权掂了掂焦大塞给他的两锭大元宝,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贾将军,杂家在这里可是先恭喜你喜得良缘了。婚礼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杂家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虽然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可贾孜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心不在焉的捧了戴权几句后,才示意贾珍将戴权送出了宁国府。 戴权前脚刚刚离开,贾敬后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看着贾孜,一脸的委屈。贾孜可是他当女儿一般看护着长大的,自然不舍得贾孜就这样许给了别人,尤其是在贾孜还是刚刚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几天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限制,贾敬一定会冲到当今的面前,拉着当今的衣领使劲的摇上一摇,冲着当今怒吼一句:“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妹妹嫁出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婚事?” 可是现在呢,当今是君他是臣,贾敬虽然满心的不愿,可是却怎么都不能去找当今算账,只能是一个人在家里憋屈得不行。 “大哥乖。”贾孜拍了拍贾敬的脑袋,脸上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你乖,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贾孜怎么也没料到,当今竟然将新科探花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指给了她:当今这心眼到底小到什么程度了啊——就算是她没有如他所愿的死在站场上,也不至于这么整她吧! 想到当今心里对她对宁国府的态度,贾孜的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难道林海也是得罪了当今,所以才会被当今指给了她?嗯,看来,是时候打探一下林海是谁的人c到底怎么得罪当今了? 这边贾孜在心里盘算着要向谁打探林海的事,那边贾敬哭丧着脸十分不舍的看着贾孜,一副贾孜下一刻就要被人抢走的模样。 至于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徐氏,则是有些半喜半愁了:喜的是贾孜终于收获一份好姻缘,愁的是以后贾珍又没有人能管得了了——毕竟,贾孜回来的这几天,她那向来无法无天的儿子贾珍可是乖得不得了。 不过,要说整个宁国府对这件事最开心的,自然是非贾珍莫属了。自从贾孜回来后,贾珍的好日子可就彻底的到了头了——这倒不是贾孜又抽他了,而是因为他一看到贾孜就条件反射的哆嗦。 其实,贾孜回来后还真是没有时间管贾珍:毕竟,贾珍除了纨绔一点以外,还真的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贾珍所谓的好日子到了头了,也不过就是府里的小丫头不再天天围着他打转,朝他猛抛媚眼了;再一个就是他每天都要在焦大的“监管”下,到校场去练功夫累得半死不活,从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与狐朋狗友喝花酒c听小曲罢了。 前者倒还好说,后者却是要了贾珍的命。因此,知道贾孜被当今指婚,贾珍震惊了一下后,转眼间就喜得抓耳挠腮了:他的好日子又要来了——贾孜就算再厉害再能耐,还敢抗旨不成? 这厢宁国府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震惊,那厢林府对这个令人无比意外的旨意也是十分的震惊。 贾孜的大名,无论是林海,还是林海的母亲,自然都是听过的: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这位已至嫁龄的女将军竟然会花落林家。 林海接到圣旨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发呆,直到他的母亲过来。 “海儿,你”看着从小就稳重异常的儿子难得露出的呆愣模样,林母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儿子才好。 其实,林母对贾孜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的身子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海了。而贾孜出身显赫,又上过战场,自然可以冷静的面对一切突发战况,不会让林海因为内宅的事情而烦心。万一她突然离世,贾孜的性格也会让她坚强的支撑起林家,扶持着林海走出阴霾。 因此,对于贾孜这个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林母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如果说非要挑出一点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可能就是贾孜出身世家,又上过战场,武艺必定非凡,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打林海? 与突然兴起的所谓四大家族不同,林家虽然四世列侯,却是清贵出身,真正的书香门第,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学功夫的苗子。因此,林海就是贾孜口中标准的“文弱书生”。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显赫家族,却是人丁不旺,随时面临着绝嗣的危机——林海的父亲也不是没有侍妾,可是却只有林海一个儿子。 林母曾暗中总结过林家数代主母的共同之处:发现她们都出身于书香门第,皆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对内可以将府中事宜打理得明明白白,对外可以完美的处理好林家与其它家族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当家主母。然而,她们的身体却又都不是太好,就是她也 因此,对林母来说,就算林海娶的不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女也无所谓,只要那个女人身体健康c品貌端正就好。当然了,如果能够给林海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就更好了,那么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所以,对于当今的这个指婚,林母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看着林海的样子,林母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是不是好事? “母亲?”林母的声音唤醒了林海。他连忙站起来,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打发人过来叫我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海儿,”拍了拍林海的手,林母温柔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满意贾家姑娘的话,就跟母亲说说。这位贾家姑娘的传闻甚多,可是毕竟咱们都没见过” 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母在说什么,不禁笑道:“母亲,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当初您跟父亲成亲之前,不也是没见过父亲嘛!”最重要的是,当今明旨指婚,又哪里是他们当臣子的能够违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族内会&族长威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春闱刚刚结束, 榜还没有放。京城的百姓还未从又有几个举子被抬出来的谈资中缓过来劲来, 便迎回了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 街边的酒楼上,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街道, 抬起脚踢了踢自己身边那个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 手里提着酒壶, 不停的打哈欠的男人, 笑道:“你真的打听清楚了,阿孜一会儿真的从这儿过吗,唐唐?”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 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 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 不许再叫那两个字, 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 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 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 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 自小就受尽宠爱, 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因此,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c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c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五人,看到吓瘫了的榜眼c事不关己的探花,以及迂腐得只会说什么“吾不欲观之”的状元,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戏看喽!”杜若拍了拍手,坐回到桌旁:“阿孜,你对前三甲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罚中计&院内戏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 他是山贼的同伙, 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 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 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 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 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反而成为了废太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 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 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对权利的欲望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c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 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 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 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c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这个时候,贾孜即使是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先跟上去再说。 鬼鬼崇崇的小和尚一路边回头看,边沿着山间的小路,到了后山的一间茅屋。而贾孜则小心翼翼的一边防着自己被小和尚发现,一边悄悄的跟着小和尚到了茅屋。 发觉这里不可能山贼的老窝,贾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说寒山寺也是有名的江南古刹,又怎么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小和尚呢? 显然,这一刻贾孜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极似山贼内应呢! 直到小和尚离开了,贾孜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茅屋前,小心的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床上是一位脸上毫无血色的老者,身上缠着绷带,显然是重伤未愈。贾孜一眼就看出来,这老者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真是倒霉呀!”心里已经确定了苏家的真实身份,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抬起脚缓缓的走进了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茅屋。 老者惊慌的看着贾孜,完全不知道眼前这雌雄难辨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又偷偷摸摸的跟着寒山寺的小师傅,该不会也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同党吧? 想到那些人冒充山贼,抢劫了苏家的车队,杀光了苏家的侍卫,逼死了苏家的小主子,而贾孜极有可能是山贼的同党,老者的心中就愤怒不已。他勉强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拿起放在床头的拐杖,举在身前,恶狠狠的对贾孜叫道:“你们还要怎么样?小主子已经被你们活活的逼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大姑娘的下落,不知道。” 一把抓住袭向自己的拐杖,贾孜朝老者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尽量温柔的说道:“你是苏家的仆人?” “你又是谁?”老者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拐杖,然而拐杖却纺丝不动的被贾孜轻轻松松的握在手里。而老者自己则因为用力而使得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趴在床头呼呼直喘,连话都说不利索:“什么苏家,我不认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贾孜将拐杖放到一旁,嘴角又勾起一丝的笑容:“您老应该是来自京城吧?” “呼呼”被拆穿了身份的老者费力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贾孜:“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贾孜摇了摇头,自觉自己已经十分的和善了,可是这老太监还是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拎过旁边的一把椅子直接坐下,贾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副不凉不热的样子:“反正等着救命的,又不是我。所以,您慢慢的发火,我不急。”贾孜的话一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老者终于熬不住这样的氛围,直接开口问起了贾孜的身份:“你不是他们的同党?” “这样吧,”将自己的令牌在老者面前晃了晃,贾孜才又开口说道:“我问,你答。” 看到贾孜的令牌,老者虽然不知道贾孜确切的身份,可也明白贾孜是从京里来的。想到贾孜的身份,老者直接闭了嘴:现在少主人已经没了,他必须要保护好大姑娘,不能让大姑娘再落到那些野心勃勃的打着义忠亲王的旗号,却做着乱臣贼子的事,一步又一步的将义忠亲王在外面仅存的血脉逼上绝路的人的手上。 “你要知道,”贾孜嘴角微勾,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是不显:“现在能救他们的人,只有我。你真的不搏一把?到底是义忠亲王的后代,怎么也轮不到一群山贼处置,对不对?”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了贾孜半响,最终又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因此,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c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c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关王氏&逐凤姐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孜姑姑”看到贾孜温柔的样子, 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事, 他明明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他一下,甚至还要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琏儿乖,放心,有姑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子胜家的,你还不认得她吧?这是我们家国公爷的侄女贾孜。”听到贾孜的话, 贾母连忙指着贾孜朝王子胜老婆笑道:“她呀, 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这不,一来就直接护上了!” 贾孜撇了贾母一眼, 淡淡的道:“婶婶, 自己家的孩子 , 自己都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不成?”贾孜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接着又说道:“再说了,琏儿可是咱们贾家的孩子, 还能是那不讲道理c仗势欺人的人不成?” 一直留在外面, 已经问明了情况的贾代善和贾敬听到贾孜的话, 心里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有水平,直接就将锅甩给了王家的那两个小崽子。 因此, 对贾孜十分放心, 认定“贾孜在, 贾琏吃不了亏”的叔侄二人一个对视,晃晃悠悠的走了。毕竟,一群女人的事,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了,贾孜是谁呀,想在她手里占便宜,王家人还嫩得很呢! 与贾代善叔侄的反应不同,王子胜老婆听到贾孜的话,差一点被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琏打了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活该不成? 王子胜老婆这一气,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眉毛一扬,顿时就想发怒。结果却被王夫人拦了下来。 “咱们四大家族出来的,可都是好孩子,哪能有那仗势欺人的呢?”王夫人听出了贾孜话里的不客气,咬牙切齿强装笑容的道:“嫂子,咱们还是先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王子胜老婆怒气冲冲的瞪着贾孜,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难道国公府有权有势的就能欺负人不成?我们仁儿和凤哥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话已经十分的不善了,贾孜嘴角轻轻的勾起,温柔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暗示着自己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子胜家的,”贾母也听出了王子胜老婆话里的不善,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别急,先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你放心,这事要是琏儿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们道歉。” “就是,”王夫人顺着贾母的话笑道:“嫂子,你放心,就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说开了就好了。珠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贾琏打架了,可是她的贾珠却依然是那么的温文有礼,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出贾珠的高贵来了吗? 贾珠抿了抿嘴角,轻声的道:“仁表弟和凤表妹今天来家里做客,祖母就让我和琏儿陪着,本来还是很好的。后来,我们突然就说到了敏姑姑”说到这里,贾珠突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侄子的能说的。 王仁吸着鼻涕,大声的叫道:“本来她就是嫁不出去的。母亲和婶子都说了,她以后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继室了。” 贾孜的手微微一松,就见贾琏如炮弹一般的冲出去,照着被王子胜老婆抱在怀里的王仁的鼻子就是一拳。就如同他刚听到王仁兄妹提起这种话的表现一样,扑上去对着王仁就是一顿揍。 王仁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再次横流,直接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王子胜老婆如丧考妣的哭喊声中,贾孜平静的将贾琏抓了回来,心中暗笑不已:王子胜今天还真是好运啊,他挨自己的揍,他的儿女挨贾琏的揍,以后他别姓王了,姓欠吧。他叫欠抽,他儿子叫欠揍,他女儿叫欠打,他老婆叫欠撕嘴 虽然贾孜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是将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抢占先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们贾家的姑娘,就是给你们王家的婆娘当闲话说的?” 王子胜老婆心中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与弟妹的闲话竟然被孩子听到,并说了出去。然而,看着自己眼眶乌青c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她还是期待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够替她出头,狠狠的收拾贾琏一顿。 只是,听到贾珠的话,贾母的心里对王子胜王子腾兄弟的老婆也有了不满: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嘴了? 看到贾母犹豫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满了:难道贾母不应该直接将王子胜一家子给扔出去吗?难道就任由贾敏被王家那几个畜牲欺负? 想到这里,贾孜直接拉着贾琏的手向外走去:“琏儿,走,姑姑带你看大夫去。”不愿意看贾母的样子,贾孜决定暗中接着收拾王子胜。只是,她也不可能将刚刚替贾敏出了头的贾琏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贾琏的脑子不笨,虽然不明白贾孜的顾虑,却也认定贾孜不会害他,于是便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贾孜往外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贾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朝贾母眨了眨眼睛:“婶婶,如果你要想往府外扔人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哦。”贾孜说着,还暗示的看了王家母子一眼,显然十分愿意拎着他们母子的腿,将他们给扔出荣国府。 王仁和王熙凤突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的往王子胜老婆和王夫人的怀里躲了躲:为什么贾琏的这个姑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一般?饶是王熙凤向来胆大妄为,都有些害怕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王仁王熙凤兄妹对她的畏惧。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贾孜牵着贾琏的手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以及脸上身上全是鞭痕王子胜等人。看到贾赦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贾孜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满在乎儿子的,平时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一种保护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看到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王子胜等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疼痛不已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朝贾赦的身后缩去,生怕再被贾孜给看到。显然,贾孜刚刚那一顿痛揍,令他们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揍,甄应嘉是彻底的熄了与宁荣二府攀亲的心思:联姻罢了,他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就在甄应嘉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贾赦训斥的声音:“你小子,又打输了是不是?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架都打不赢!”甄应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训斥他呢? 一旁的王子胜和史家三兄弟显然是与甄应嘉想到了一块儿,想到他们刚刚被贾孜吊到树上的事,几个人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贾赦是没有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贾琏竟然没赢了王子胜家的两个小崽子,贾赦就觉得丢人:竟然被王子胜家的小崽子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没用至极。他可是都听说了,刚刚王子胜那帮混小子竟然欺负阿孜,王子胜的小崽子也暗中的嘲笑敏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阿孜就应该把王子胜那群混小子给扔池塘里,而不是简单的吊到树上就算了。 贾孜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调侃的看着贾赦:“琏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了保护亲人而出手,真是太爷们了。将来赦大哥哥你呀,有福气喽!”输赢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打架不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贾孜在心里又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那是。”贾赦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贾赦好像已经忘记了,就在刚刚他还嫌弃贾琏“没用”,“连个架都打不赢”,只剩下了得意:不愧是他的儿子,从小就知道男孩子要学会保护亲人,比贾珠那小子强多了——哼,别当他不知道,刚刚贾珠那小子也在,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家的两个小崽子伙同赖家的那小畜牲打他的儿子,任由王家小崽子笑话自己的姑姑,真行,可真是贾政那个伪君子的好儿子。 “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贾孜假意的踢了贾赦一下,笑道:“我先带琏儿去看看大夫。” 贾赦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跟在了两个人的身边:“反正我也没事,就陪陪你们吧!” “嗯?” “得,”贾赦连忙笑道:“你们陪我,总行了吧?” 贾赦一边陪着贾孜和贾琏向外走,一边和贾孜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天。 贾琏看了看满脸笑容的贾孜,再看一看将牛皮吹上了天的贾赦,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孜姑姑在,要不然的话,老爹肯定揍他。 “小敏。”远远的看到贾敏的身影,贾孜连忙松开贾琏的手,冲了过去,直接握住贾敏的手,笑着说道:“正打算过去找你玩呢,你就过来了,可见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净胡说,”贾敏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这个词哪里是这么用的?” 贾孜揉了揉自己的脸,毫不在意的笑道:“谁说不是的?拿来给我看看”贾孜说着,还朝贾敏伸出手,一副赖皮的模样。 贾敏笑着打了贾孜一下,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的道:“调皮。” 看着贾敏笑容里的落寞与强撑,贾孜直接轻轻的拥住贾敏,温柔的道:“不开心就要说出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撑着的。” 贾孜的话令贾敏差一点哭出来,然而向来的倔强又使得她从来不会在人前落泪:“胡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撑着的。” “好。”贾孜捏了捏贾敏的脸,笑着眨了眨眼睛:“反正你记住了,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 “姑姑,”贾琏仰着脸,一副郑重的样子:“我也给你撑着。谁敢说你,我就揍他。”说着,贾琏还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显然,刚刚没输没赢的那一架,给了他无数的信心。再说了,就算他不行,还有孜姑姑在呢:孜姑姑可是将军,厉害着呢! 贾敏摸了摸贾琏泛青的嘴角,温柔的问道:“疼不疼?”贾敏也是听到小孩子打架的消息才过来的,甚至她也知道贾琏和理事家兄妹打架的原因是为了她,因为王家兄妹的话里侮辱了她,贾琏才和人打架的。因此看到贾琏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贾敏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她真的没想到,除了贾孜,竟然还会有别人肯为了她打架。 “不疼。”贾琏摇了摇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姑姑对我好,我就对姑姑好。”贾琏还记得,昨天在宁国府时,正是由于贾敏替他说话,才为他解了围。因此,他不能让王仁那个死混蛋,以及王熙凤那个野丫头说贾敏半句坏话——他们敢说,就得挨揍。 贾敏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特别的对贾琏好了。一直以来,她对贾琏和贾珠c贾元春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过,贾珠当时明明也听到了王仁兄妹侮辱她的话,可是为什么就不见贾珠扑上去跟王仁兄妹打架呢? “敏儿,”一旁的贾赦看到贾敏眉宇间的愁色似乎减了一些,便直接开口劝道:“你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直接说就行。大哥虽然没什么能耐,可帮你出头还是能的。” 贾敏看向贾赦,完全没想到这个一直就吊儿郎当c这几年更是糊里糊涂的大哥,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敏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过去陪我住一段时间?” “阿孜回来了?”看到贾孜,贾母才笑着站了起来,并朝贾孜伸出了手:“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贾敬看了贾母一眼,心里暗暗的道:“手洗没洗啊,就想抱我妹妹?” 贾徐氏大致察觉到了贾敬的心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前几天,贾母无意中说了一句“阿孜这次回来,也应该要找个婆家了”,贾敬就小气的记到了现在。 贾孜自然不会真的过去,让贾母抱在怀里,轻重不分的揉上一顿的。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将贾代善也推到了正位,与贾母坐在一起,接着,又郑重的向他们两个行了晚辈礼。 其实,这个礼在贾孜看到贾代善的时候就应该要行的。可是,当时是在宫里,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因此,一回到家,正好又遇到贾母也在的场合,她正好同时给两个见礼。之后,贾孜又与贾政c王夫人c贾敏等同辈打了声招呼。 贾孜的举动,令贾代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才是贾家的孩子,就算是在战场多年,血雨腥风,都不会令她失去应有的教养与礼貌。 虽然贾孜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悦的:在她向贾母行礼的时候,贾母身边的两个小崽子竟然都连避都不避一下,就那么受了她的礼。 贾孜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崽子竟然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长子和长女。知道贾母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孩子后,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贾母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贾政一个儿子,那么这两个小崽子被贾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珠儿啊?”虽然心里不悄,可面上贾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这么大”贾孜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珠儿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珠儿连论语都会背了。”贾政的妻子王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接着又转向贾珠,一副慈爱的模样:“珠儿,这是你孜姑姑。还不快点拜见孜姑姑。” 听到王夫人的话,贾珠倒是乖乖的给贾孜行了一个晚辈礼。 “乖。”贾孜笑了笑,接着便吩咐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给了贾珠。贾孜很清楚,贾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因此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又提前令人送回宁府。只等着她回来再分发给众人。 虽然贾孜和贾珠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贾珠毕竟还小。因此,贾孜给的礼还是很重的——她直接当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 “你就是孜姑姑?”与贾珠的温文有礼比起来,贾元春的表现倒是大方了许多:“战场上的那个?” 贾孜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我。”贾孜倒是没想到,贾母,或者说是贾政夫妻两个,竟然当着贾元春提过她。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贾元春知道她,还是在她得胜回朝以后,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嘛。”贾元春打量了贾孜一番,似乎对贾孜没有长了三头六臂感到很失望。 贾孜微微的挑了挑眉:“你想要多特别?”也许是因为讨厌贾政和王夫人的原因,贾孜对贾元春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贾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欢贾元春——五岁的贾敏比贾元春真实可爱多了。 “阿孜还是这个脾气,欺负起人来不分年龄和大小。”贾母笑着一手抱住贾珠,一手抱住贾元春:“阿孜你是不知道,我们珠儿可是极有读书天份的,将来呀,一定是状元郎!” 听到贾母的话,贾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睥睨众人的姿态,就好像“一门两父子,双中状元郎”这种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一般。 王夫人也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凤冠霞帔状元娘的架式,就好像贾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八岁不到就已经高中状元一样。 贾敏的嘴角微抽:母亲说这话就不嫌丢人,这话唬弄自己也就算了,真当小孜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吗? 贾赦和贾敬也是同时的撇撇嘴,心说:“就贾政那个伪君子,还能生出状元郎来?你怎么不说庄子上的母猪昨个生了头大牛出来?” 贾代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哆嗦:这种话,他以前也听贾母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夸赞的对象是贾政罢了。可结果呢:贾政参加了两回秋闱,被人抬出来的次数为双。现在贾母又这么说贾代善看向贾珠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的审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唉,敏儿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贾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年你也说你的宝贝二儿子极有读书天份,乃是状元之材。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中。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身份地位,得了一个监生的名额,恐怕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是元春,今年五岁了。”贾母倒是不知道众人的不屑,转过头就夸起了贾元春:“她呀,是正月初一生的,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贾孜皱眉看向贾代善,话却是对着贾母说的:“婶子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贾孜实在不明白,贾代善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任由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大造化?这女子的大造化是什么谁都明白——当今可都四十多了,贾元春可还不到六岁。 贾代善的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也从来都没听过贾母的这种言论:“你浑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贾母看了看贾代善,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而,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她倒是什么都没说。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正月初一的贾元春将来会有大造化,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着贾代善的面明确的表达过。如果不是今天受到了贾孜的刺激,她可能也不会得意忘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荣二府都出自于金陵贾家,与贾母的娘家史家一样,是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府才是真正的嫡枝,贾家大部分的家产还是落在了宁国府,贾氏一族的族长一直都由宁国府的人担当。就算后来贾代化死在了战场上,虽然贾代善在贾氏一族的地位明显更高,可是族长却依然由贾敬这个毛头小子继承。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贾母的心里就呕得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忠顺王&贾宝玉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因此, 贾孜与林海被赐婚的消息刚刚传开,当今痛批几位皇子的事紧接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向来喜欢对这朝中之事指手画脚c夸夸其谈的文武大臣们竟同时失了声,无论是对当今赐婚贾孜和林海的事, 还是对当今罚跪几位皇子的事,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尤其是已经开始站位了的那些大人,既见不到自己的主子, 也揣摩不到当今的心思, 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下一个被当今收拾的人就是自己。 之后的几天,当今如愿的在自己臣子的脸上看到了又惊又惧的神色,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儿子就要有儿子的样子, 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 这才像样嘛!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岂是你们能盯着看的?哼, 谁敢盯着都要做好被拍到地底下的准备。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当今那弯弯绕绕心思的;而林海可能猜出来一些,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起所谓的从龙之功,他更想要做一个纯臣,有一片可以施展他心中抱负的天地。况且,对林海来说, 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与贾孜的婚事。 林海的母亲身体不好, 太医说活不了几个月了, 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林海成亲。因此, 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 在当今指婚的第二天, 林家的媒人就登上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敬虽然不愿意贾孜这么快嫁出去, 可面对着极有可能是老人家最后心愿的愿望,也只能憋憋屈屈的接待了林家的媒人,将贾孜与林海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至于贾孜,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圣命难违。既然她和林海的婚事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差别并不大。 所幸宁国府和林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因此,贾孜与林海的婚事虽然看起来很急,可是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令贾孜最不满的,就是她竟然被嫂子禁足了——她得学习管家了。 管家的事对贾孜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她的祖母和母亲都为她留下了手札。她只要看看手札,不懂的直接去问徐氏就可以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令贾孜为难不已:贾孜自幼习武,让她舞枪弄棒打流氓容易,让她穿针引线绣嫁衣却是难上加难。不要说自己的嫁衣了,就是一块手帕,贾孜都没有自己绣过。因此,贾敬请来了最好的绣娘给贾孜绣嫁衣。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一针都不动吧? 这段时间徐氏一起都忙着料理贾孜嫁妆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贾孜。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徐氏连忙来看贾孜了。 看着贾孜抱着祖母和母亲留下的管家手札直打磕睡的样子,徐氏无奈的弹了一下贾孜的额头:“你说说你啊,每天就这么睡大觉” 贾孜的眼睛一亮,直接笑眯眯的凑到徐氏的眼前:“要不然,嫂子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你这个丫头,”徐氏好笑的道:“嫁衣的事就算是有绣娘张罗着,你也不能真的一针不动吧?去,绣几针,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要是绣了,”贾孜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嫂子就放我出去玩?”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孜的条件。她的心里很清楚,贾孜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因此,如果她出去转一转,能轻松一点的话,徐氏自然是允许的:毕竟,等到贾孜真的成了亲,就不能再这么轻松自在了。 “太好了。”贾孜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抱了徐氏一下:“嫂子太好了,我这就去绣去。” 话音一落,贾孜就兴冲冲的向绣娘的方向走去,那副架式令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意:贾孜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绣嫁衣,反而像是要去打架。 只有青锋这个完全被贾孜收服的小丫环,一脸崇拜的看着贾孜,一副“连走路的样子都这么帅气”的傻乎乎的表情。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过去:贾孜从来没有绣过东西,可别真的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了。怎料,徐氏跟过去后,竟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在贾孜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绣娘战战兢兢的一针又一针的绣着嫁衣上的花纹,显然是被贾孜目光灼灼的盯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等一下!”绣娘刚刚将针穿过火红的面料,便听到贾孜厉声高喊了一句,绣娘的手一抖,直接将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绣娘连忙挪开手,免得血蹭到嫁衣的上。绣娘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连忙惊慌的看着贾孜,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唯一的女将军不悦 “她怎么了?”贾孜小声的跟青锋咬着耳朵:“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青锋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奴婢只知道,这事一定与主子没关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朝绣娘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接着绣,等一会儿你把针穿过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把线给拽出来。” 贾孜的笑容还是有一定欺骗性的,与其沙场罗刹的外号明显不符。因此,绣娘愣了一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点头,答应了贾孜。接着,止住了手指头上的血的绣娘又拿起针绣了一针,在针将出未出的时候,便示意贾孜过去“帮忙”。 贾孜深呼吸了一下,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绣花针,哆哆嗦嗦c小心翼翼的往外拽着针线。直到将整根针从布面里拉出来,线也绷得笔直,贾孜连忙将针钱一扔,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徐氏快速的说道:“嫂子,我可是绣了的哦。说话算话,我要出去你不能拦着我。” 绣娘强忍着笑的拾起绣花针,又埋头绣起了贾孜的嫁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拉一下嫁衣的针线:虽然按理来说,这嫁衣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眼前已经没有了贾孜的身影。 出了宁国府的大门,贾孜才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有些僵硬的手,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我果然聪明,连绣花都是一学就会。” “谦虚”的夸了自己一句,贾孜才直奔酒楼:不用问,这个时间冯唐他们一定都赖在酒楼里。 “哟,”冯唐一看到贾孜,顿时拐了拐自己旁边的杜若,怪腔怪调的坏笑道:“新嫁娘来了。来来来,阿孜,要不要哥哥跟你讲一讲这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贾孜踢了冯唐一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冯唐:“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杜若坏笑的勾住冯唐的肩膀:“唐唐现在还是小处男呢。他知道的,可都是听他老爹的壁角听来的。” “有道理。”贾孜强忍着笑点了点头:“人家唐唐可是纯情得很呢,早晚都得吃糖呢!” 陈瑞文直接喷了冯唐一头的茶水,指着冯唐哈哈大笑道:“唐唐,要不要哥哥去给你买糖吃啊?” 贾孜拍了拍陈瑞文的肩膀,一副调侃的模样:“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你喝花酒的时候,哄那些陪酒的小娘子时说的?” 陈瑞文闹了个大红脸,接着就看到一旁的杜若和冯唐执手相看,一个学着陈瑞文的模样,一个模仿小白花的表情,随口改编的情诗不断的吐出来,逗得贾孜直捶桌子,笑得连肚子都抽筋了。 “阿孜,”陈瑞文狠狠的踢了他们两个几脚,又看着贾孜:“你就不好奇那小白花怎么样了?”那天贾孜将小白花推下楼,陈瑞文几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解气:小白花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就是想卖一个好价钱?要不然怎么一看到贾孜,就连自己老父亲的尸骨未寒都不顾了,直接就缠了上去?以贾孜的脾气,没直接抽她一顿就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贾孜先出手了,估计陈瑞文等几人也要想办法让小白花永远离开京城了。 “怎么,”贾孜不解的看着陈瑞文:“你还想她了不成?”贾孜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冯唐,想到刚刚两个人一个学陈瑞文,一个学小白花的模样,脸上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难道他们两个有了奸·情? 冯唐眨了眨眼睛:“阿孜吃醋了哟!” “什么?”贾孜一脸惊奇的看着陈瑞文:“你真的看上小白花了?呵呵,品味真独特。”最后两个字,贾孜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如果陈瑞文真看上小白花的话,她一定要跟他断交一个月。 陈瑞文摇了摇头,做出一副畏惧的模样:“你还是放过我吧!那种货色小生怕怕呀!” “嘁,”贾孜等几人同时给了陈瑞文一个白眼,又同时抬起手指着陈瑞文的鼻子道:“你就是一纨绔,还小生,恶心!” 陈瑞文无所谓的耸耸肩,根本不在乎朋友们的吐槽。 贾孜在外面吃了饭喝了酒,直到傍晚才起身往家走。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大门口遇到了当今身边的大太监戴权。 戴权一看到她,直接就迎了上来,一副与贾孜极为熟悉的亲热模样,笑眯眯的道:“哎哟我的贾将军哎,你说这巧不巧,杂家一来就遇到你了。” “戴公公,”戴权突来的热情令贾孜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脸上却依然带着如常的笑容:“您老这是” “圣上宣贾将军你进宫呢!”戴权翘着手指,细声细语一副谄媚的模样:“贾将军要是得了赏,可别忘了杂家啊。”戴权也没想到,当今竟然突然想起贾孜来了:难道贾孜要得到重用了?戴权觉得他越来越摸不准当今的心思了。 戴权的话,令贾孜微微的愣了一下,接着便直接和戴权去了皇宫。虽然不知道当今找她有什么事,但贾孜暗暗的猜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直到从宫里出来,贾孜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当今竟然会派她去姑苏,而且还是明天一早就得走。 因此,贾孜与林海被赐婚的消息刚刚传开,当今痛批几位皇子的事紧接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向来喜欢对这朝中之事指手画脚c夸夸其谈的文武大臣们竟同时失了声,无论是对当今赐婚贾孜和林海的事,还是对当今罚跪几位皇子的事,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尤其是已经开始站位了的那些大人,既见不到自己的主子,也揣摩不到当今的心思,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被当今收拾的人就是自己。 之后的几天,当今如愿的在自己臣子的脸上看到了又惊又惧的神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儿子就要有儿子的样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这才像样嘛!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岂是你们能盯着看的?哼,谁敢盯着都要做好被拍到地底下的准备。 贾孜自然是不知道当今那弯弯绕绕心思的;而林海可能猜出来一些,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比起所谓的从龙之功,他更想要做一个纯臣,有一片可以施展他心中抱负的天地。况且,对林海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与贾孜的婚事。 林海的母亲身体不好,太医说活不了几个月了,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林海成亲。因此,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在当今指婚的第二天,林家的媒人就登上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敬虽然不愿意贾孜这么快嫁出去,可面对着极有可能是老人家最后心愿的愿望,也只能憋憋屈屈的接待了林家的媒人,将贾孜与林海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至于贾孜,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圣命难违。既然她和林海的婚事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差别并不大。 所幸宁国府和林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因此,贾孜与林海的婚事虽然看起来很急,可是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令贾孜最不满的,就是她竟然被嫂子禁足了——她得学习管家了。 管家的事对贾孜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她的祖母和母亲都为她留下了手札。她只要看看手札,不懂的直接去问徐氏就可以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令贾孜为难不已:贾孜自幼习武,让她舞枪弄棒打流氓容易,让她穿针引线绣嫁衣却是难上加难。不要说自己的嫁衣了,就是一块手帕,贾孜都没有自己绣过。因此,贾敬请来了最好的绣娘给贾孜绣嫁衣。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一针都不动吧? 这段时间徐氏一起都忙着料理贾孜嫁妆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贾孜。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徐氏连忙来看贾孜了。 看着贾孜抱着祖母和母亲留下的管家手札直打磕睡的样子,徐氏无奈的弹了一下贾孜的额头:“你说说你啊,每天就这么睡大觉” 贾孜的眼睛一亮,直接笑眯眯的凑到徐氏的眼前:“要不然,嫂子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你这个丫头,”徐氏好笑的道:“嫁衣的事就算是有绣娘张罗着,你也不能真的一针不动吧?去,绣几针,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要是绣了,”贾孜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嫂子就放我出去玩?”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孜的条件。她的心里很清楚,贾孜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因此,如果她出去转一转,能轻松一点的话,徐氏自然是允许的:毕竟,等到贾孜真的成了亲,就不能再这么轻松自在了。 “太好了。”贾孜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抱了徐氏一下:“嫂子太好了,我这就去绣去。” 话音一落,贾孜就兴冲冲的向绣娘的方向走去,那副架式令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意:贾孜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绣嫁衣,反而像是要去打架。 只有青锋这个完全被贾孜收服的小丫环,一脸崇拜的看着贾孜,一副“连走路的样子都这么帅气”的傻乎乎的表情。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过去:贾孜从来没有绣过东西,可别真的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了。怎料,徐氏跟过去后,竟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在贾孜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绣娘战战兢兢的一针又一针的绣着嫁衣上的花纹,显然是被贾孜目光灼灼的盯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等一下!”绣娘刚刚将针穿过火红的面料,便听到贾孜厉声高喊了一句,绣娘的手一抖,直接将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绣娘连忙挪开手,免得血蹭到嫁衣的上。绣娘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连忙惊慌的看着贾孜,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唯一的女将军不悦 “她怎么了?”贾孜小声的跟青锋咬着耳朵:“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青锋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奴婢只知道,这事一定与主子没关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朝绣娘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接着绣,等一会儿你把针穿过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把线给拽出来。” 贾孜的笑容还是有一定欺骗性的,与其沙场罗刹的外号明显不符。因此,绣娘愣了一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点头,答应了贾孜。接着,止住了手指头上的血的绣娘又拿起针绣了一针,在针将出未出的时候,便示意贾孜过去“帮忙”。 贾孜深呼吸了一下,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绣花针,哆哆嗦嗦c小心翼翼的往外拽着针线。直到将整根针从布面里拉出来,线也绷得笔直,贾孜连忙将针钱一扔,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徐氏快速的说道:“嫂子,我可是绣了的哦。说话算话,我要出去你不能拦着我。” 绣娘强忍着笑的拾起绣花针,又埋头绣起了贾孜的嫁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拉一下嫁衣的针线:虽然按理来说,这嫁衣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眼前已经没有了贾孜的身影。 出了宁国府的大门,贾孜才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有些僵硬的手,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得意:“我果然聪明,连绣花都是一学就会。” “谦虚”的夸了自己一句,贾孜才直奔酒楼:不用问,这个时间冯唐他们一定都赖在酒楼里。 “哟,”冯唐一看到贾孜,顿时拐了拐自己旁边的杜若,怪腔怪调的坏笑道:“新嫁娘来了。来来来,阿孜,要不要哥哥跟你讲一讲这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贾孜踢了冯唐一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冯唐:“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杜若坏笑的勾住冯唐的肩膀:“唐唐现在还是小处男呢。他知道的,可都是听他老爹的壁角听来的。” “有道理。”贾孜强忍着笑点了点头:“人家唐唐可是纯情得很呢,早晚都得吃糖呢!” 陈瑞文直接喷了冯唐一头的茶水,指着冯唐哈哈大笑道:“唐唐,要不要哥哥去给你买糖吃啊?” 贾孜拍了拍陈瑞文的肩膀,一副调侃的模样:“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你喝花酒的时候,哄那些陪酒的小娘子时说的?” 陈瑞文闹了个大红脸,接着就看到一旁的杜若和冯唐执手相看,一个学着陈瑞文的模样,一个模仿小白花的表情,随口改编的情诗不断的吐出来,逗得贾孜直捶桌子,笑得连肚子都抽筋了。 “阿孜,”陈瑞文狠狠的踢了他们两个几脚,又看着贾孜:“你就不好奇那小白花怎么样了?”那天贾孜将小白花推下楼,陈瑞文几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解气:小白花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就是想卖一个好价钱?要不然怎么一看到贾孜,就连自己老父亲的尸骨未寒都不顾了,直接就缠了上去?以贾孜的脾气,没直接抽她一顿就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贾孜先出手了,估计陈瑞文等几人也要想办法让小白花永远离开京城了。 “怎么,”贾孜不解的看着陈瑞文:“你还想她了不成?”贾孜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冯唐,想到刚刚两个人一个学陈瑞文,一个学小白花的模样,脸上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难道他们两个有了奸·情? 冯唐眨了眨眼睛:“阿孜吃醋了哟!” “什么?”贾孜一脸惊奇的看着陈瑞文:“你真的看上小白花了?呵呵,品味真独特。”最后两个字,贾孜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如果陈瑞文真看上小白花的话,她一定要跟他断交一个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僧道至&算总账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凤哥儿, ”王子胜老婆连忙喝住了女儿, 看似严厉的打断了王熙凤的话:“不许这么说话。”话虽然这么说, 可是她看向贾琏的眼神却带着几许埋怨, 显然是对贾琏打人的举动极为的不满。 贾琏怒气冲冲的朝王家兄妹的方向挣着,力道之大令拉着他的两个下人险些拉不住他,口中也是不停的嚷着:“再胡说,再胡说,我揍死你们我” “琏儿!”看到贾母眉心皱起的样子,贾孜连忙开口, 打断了贾母即将出口的训斥, 接着又替贾琏擦了擦脸,揉了揉贾琏的脑袋, 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孜姑姑”看到贾孜温柔的样子,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事,他明明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他一下,甚至还要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琏儿乖,放心, 有姑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子胜家的,你还不认得她吧?这是我们家国公爷的侄女贾孜。”听到贾孜的话, 贾母连忙指着贾孜朝王子胜老婆笑道:“她呀, 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这不, 一来就直接护上了!” 贾孜撇了贾母一眼,淡淡的道:“婶婶,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都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不成?”贾孜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接着又说道:“再说了,琏儿可是咱们贾家的孩子,还能是那不讲道理c仗势欺人的人不成?” 一直留在外面,已经问明了情况的贾代善和贾敬听到贾孜的话,心里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有水平,直接就将锅甩给了王家的那两个小崽子。 因此,对贾孜十分放心,认定“贾孜在,贾琏吃不了亏”的叔侄二人一个对视,晃晃悠悠的走了。毕竟,一群女人的事,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了,贾孜是谁呀,想在她手里占便宜,王家人还嫩得很呢! 与贾代善叔侄的反应不同,王子胜老婆听到贾孜的话,差一点被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琏打了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活该不成? 王子胜老婆这一气,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眉毛一扬,顿时就想发怒。结果却被王夫人拦了下来。 “咱们四大家族出来的,可都是好孩子,哪能有那仗势欺人的呢?”王夫人听出了贾孜话里的不客气,咬牙切齿强装笑容的道:“嫂子,咱们还是先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王子胜老婆怒气冲冲的瞪着贾孜,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难道国公府有权有势的就能欺负人不成?我们仁儿和凤哥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话已经十分的不善了,贾孜嘴角轻轻的勾起,温柔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暗示着自己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子胜家的,”贾母也听出了王子胜老婆话里的不善,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别急,先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你放心,这事要是琏儿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们道歉。” “就是,”王夫人顺着贾母的话笑道:“嫂子,你放心,就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说开了就好了。珠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贾琏打架了,可是她的贾珠却依然是那么的温文有礼,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出贾珠的高贵来了吗? 贾珠抿了抿嘴角,轻声的道:“仁表弟和凤表妹今天来家里做客,祖母就让我和琏儿陪着,本来还是很好的。后来,我们突然就说到了敏姑姑”说到这里,贾珠突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侄子的能说的。 王仁吸着鼻涕,大声的叫道:“本来她就是嫁不出去的。母亲和婶子都说了,她以后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继室了。” 贾孜的手微微一松,就见贾琏如炮弹一般的冲出去,照着被王子胜老婆抱在怀里的王仁的鼻子就是一拳。就如同他刚听到王仁兄妹提起这种话的表现一样,扑上去对着王仁就是一顿揍。 王仁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再次横流,直接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王子胜老婆如丧考妣的哭喊声中,贾孜平静的将贾琏抓了回来,心中暗笑不已:王子胜今天还真是好运啊,他挨自己的揍,他的儿女挨贾琏的揍,以后他别姓王了,姓欠吧。他叫欠抽,他儿子叫欠揍,他女儿叫欠打,他老婆叫欠撕嘴 虽然贾孜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是将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抢占先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们贾家的姑娘,就是给你们王家的婆娘当闲话说的?” 王子胜老婆心中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与弟妹的闲话竟然被孩子听到,并说了出去。然而,看着自己眼眶乌青c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她还是期待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够替她出头,狠狠的收拾贾琏一顿。 只是,听到贾珠的话,贾母的心里对王子胜王子腾兄弟的老婆也有了不满: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嘴了? 看到贾母犹豫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满了:难道贾母不应该直接将王子胜一家子给扔出去吗?难道就任由贾敏被王家那几个畜牲欺负? 想到这里,贾孜直接拉着贾琏的手向外走去:“琏儿,走,姑姑带你看大夫去。”不愿意看贾母的样子,贾孜决定暗中接着收拾王子胜。只是,她也不可能将刚刚替贾敏出了头的贾琏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贾琏的脑子不笨,虽然不明白贾孜的顾虑,却也认定贾孜不会害他,于是便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贾孜往外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贾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朝贾母眨了眨眼睛:“婶婶,如果你要想往府外扔人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哦。”贾孜说着,还暗示的看了王家母子一眼,显然十分愿意拎着他们母子的腿,将他们给扔出荣国府。 王仁和王熙凤突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的往王子胜老婆和王夫人的怀里躲了躲:为什么贾琏的这个姑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一般?饶是王熙凤向来胆大妄为,都有些害怕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王仁王熙凤兄妹对她的畏惧。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贾孜牵着贾琏的手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以及脸上身上全是鞭痕王子胜等人。看到贾赦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贾孜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满在乎儿子的,平时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一种保护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看到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王子胜等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疼痛不已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朝贾赦的身后缩去,生怕再被贾孜给看到。显然,贾孜刚刚那一顿痛揍,令他们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揍,甄应嘉是彻底的熄了与宁荣二府攀亲的心思:联姻罢了,他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就在甄应嘉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贾赦训斥的声音:“你小子,又打输了是不是?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架都打不赢!”甄应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训斥他呢? 一旁的王子胜和史家三兄弟显然是与甄应嘉想到了一块儿,想到他们刚刚被贾孜吊到树上的事,几个人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贾赦是没有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贾琏竟然没赢了王子胜家的两个小崽子,贾赦就觉得丢人:竟然被王子胜家的小崽子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没用至极。他可是都听说了,刚刚王子胜那帮混小子竟然欺负阿孜,王子胜的小崽子也暗中的嘲笑敏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阿孜就应该把王子胜那群混小子给扔池塘里,而不是简单的吊到树上就算了。 贾孜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调侃的看着贾赦:“琏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了保护亲人而出手,真是太爷们了。将来赦大哥哥你呀,有福气喽!”输赢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打架不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贾孜在心里又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那是。”贾赦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贾赦好像已经忘记了,就在刚刚他还嫌弃贾琏“没用”,“连个架都打不赢”,只剩下了得意:不愧是他的儿子,从小就知道男孩子要学会保护亲人,比贾珠那小子强多了——哼,别当他不知道,刚刚贾珠那小子也在,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家的两个小崽子伙同赖家的那小畜牲打他的儿子,任由王家小崽子笑话自己的姑姑,真行,可真是贾政那个伪君子的好儿子。 “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贾孜假意的踢了贾赦一下,笑道:“我先带琏儿去看看大夫。” 贾赦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跟在了两个人的身边:“反正我也没事,就陪陪你们吧!” “嗯?” “得,”贾赦连忙笑道:“你们陪我,总行了吧?” 贾赦一边陪着贾孜和贾琏向外走,一边和贾孜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天。 贾琏看了看满脸笑容的贾孜,再看一看将牛皮吹上了天的贾赦,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孜姑姑在,要不然的话,老爹肯定揍他。 “小敏。”远远的看到贾敏的身影,贾孜连忙松开贾琏的手,冲了过去,直接握住贾敏的手,笑着说道:“正打算过去找你玩呢,你就过来了,可见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净胡说,”贾敏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这个词哪里是这么用的?” 贾孜揉了揉自己的脸,毫不在意的笑道:“谁说不是的?拿来给我看看”贾孜说着,还朝贾敏伸出手,一副赖皮的模样。 贾敏笑着打了贾孜一下,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的道:“调皮。” 看着贾敏笑容里的落寞与强撑,贾孜直接轻轻的拥住贾敏,温柔的道:“不开心就要说出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撑着的。” 贾孜的话令贾敏差一点哭出来,然而向来的倔强又使得她从来不会在人前落泪:“胡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撑着的。” “好。”贾孜捏了捏贾敏的脸,笑着眨了眨眼睛:“反正你记住了,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 “姑姑,”贾琏仰着脸,一副郑重的样子:“我也给你撑着。谁敢说你,我就揍他。”说着,贾琏还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显然,刚刚没输没赢的那一架,给了他无数的信心。再说了,就算他不行,还有孜姑姑在呢:孜姑姑可是将军,厉害着呢! 贾敏摸了摸贾琏泛青的嘴角,温柔的问道:“疼不疼?”贾敏也是听到小孩子打架的消息才过来的,甚至她也知道贾琏和理事家兄妹打架的原因是为了她,因为王家兄妹的话里侮辱了她,贾琏才和人打架的。因此看到贾琏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贾敏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她真的没想到,除了贾孜,竟然还会有别人肯为了她打架。 “不疼。”贾琏摇了摇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姑姑对我好,我就对姑姑好。”贾琏还记得,昨天在宁国府时,正是由于贾敏替他说话,才为他解了围。因此,他不能让王仁那个死混蛋,以及王熙凤那个野丫头说贾敏半句坏话——他们敢说,就得挨揍。 贾敏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特别的对贾琏好了。一直以来,她对贾琏和贾珠c贾元春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过,贾珠当时明明也听到了王仁兄妹侮辱她的话,可是为什么就不见贾珠扑上去跟王仁兄妹打架呢? “敏儿,”一旁的贾赦看到贾敏眉宇间的愁色似乎减了一些,便直接开口劝道:“你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直接说就行。大哥虽然没什么能耐,可帮你出头还是能的。” 贾敏看向贾赦,完全没想到这个一直就吊儿郎当c这几年更是糊里糊涂的大哥,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敏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过去陪我住一段时间?” 本来正在一旁看戏看得乐呵,甚至已经在心里上演了一出“贾代善全武行教侄”戏码的贾珍突然听到贾敬叫他,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来不及收起,便呆在了那里。 察觉到贾孜看过来的眼神,贾珍马上站直了身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姑姑好,姑姑一路辛苦了。” 正在打贾孜主意的诸位大人们,看到贾珍的表现,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连无法无天c嚣张跋扈的贾珍都能制得住,果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贾孜打量了贾珍一下,笑道:“这是珍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嗯,不错,不错。”其实贾家的人,无论男女,长相都是相当出色的。因此,初见贾珍的人基本都会暗自的赞上一声“好颜色”。可是贾孜却一眼就看到了贾珍眼底那泛起的青色,那是在酒色中浸泡了太久才会有的颜色。换句话说,就是“欠收拾”。 贾珍看到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直了:怜儿那小蹄子哪配跟眼前人比啊?明眸善睐,笑靥如花,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真的好命苦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姑姑呢?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眉毛微微一挑:哼,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大哥陪我不陪?” “陪,陪,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c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c敬大爷c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c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当然,贾敏也知道,她那向来不大着调的大哥竟然是替她说过话的。为此,贾赦还挨了母亲几顿骂。贾赦的举动,也令贾敏的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过,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再也不会管她这个从小就不亲密的妹妹了吧? 贾敏的内心虽然苦涩,可是却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举动。 “婶子你先坐。”贾孜的嫂子徐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儿媳刘氏站了起来,笑道:“我过去看一看。” 高坐在客厅里的贾母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珠的头:“知道你心急。好了,快去看看吧!” 虽然在贾母的心里,贾孜永远都不回京城才好呢。可是她却很清楚贾代善对贾孜的重视,因此表面上她还是得做出一副十分欢迎贾孜回来的模样。 其实,贾徐氏一开始是打算到二门口去接贾孜的。可是没想到,贾母却突然带着荣国府的人跑了过来。她也只能带着儿媳留在客厅里陪客了,所幸贾孜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有客至&王家人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那苏家跟林家又有什么关系呢?”直接店小二讲得累了歇下来喝口水, 贾孜才回过神, 一脸不解的看着店小二:“难道是姻亲?还是苏家人其实是林家人过继出去的?” “小兄弟说笑了, ”客人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林家可没有苏家那样的亲戚。”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 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 他是山贼的同伙, 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 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 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 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 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 反而成为了废太子, 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 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 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 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对权利的欲望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 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 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 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c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c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这个时候,贾孜即使是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先跟上去再说。 鬼鬼崇崇的小和尚一路边回头看,边沿着山间的小路,到了后山的一间茅屋。而贾孜则小心翼翼的一边防着自己被小和尚发现,一边悄悄的跟着小和尚到了茅屋。 发觉这里不可能山贼的老窝,贾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说寒山寺也是有名的江南古刹,又怎么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小和尚呢? 显然,这一刻贾孜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极似山贼内应呢! 直到小和尚离开了,贾孜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茅屋前,小心的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床上是一位脸上毫无血色的老者,身上缠着绷带,显然是重伤未愈。贾孜一眼就看出来,这老者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真是倒霉呀!”心里已经确定了苏家的真实身份,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抬起脚缓缓的走进了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茅屋。 老者惊慌的看着贾孜,完全不知道眼前这雌雄难辨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又偷偷摸摸的跟着寒山寺的小师傅,该不会也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同党吧? 想到那些人冒充山贼,抢劫了苏家的车队,杀光了苏家的侍卫,逼死了苏家的小主子,而贾孜极有可能是山贼的同党,老者的心中就愤怒不已。他勉强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拿起放在床头的拐杖,举在身前,恶狠狠的对贾孜叫道:“你们还要怎么样?小主子已经被你们活活的逼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大姑娘的下落,不知道。” 一把抓住袭向自己的拐杖,贾孜朝老者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尽量温柔的说道:“你是苏家的仆人?” “你又是谁?”老者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拐杖,然而拐杖却纺丝不动的被贾孜轻轻松松的握在手里。而老者自己则因为用力而使得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趴在床头呼呼直喘,连话都说不利索:“什么苏家,我不认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贾孜将拐杖放到一旁,嘴角又勾起一丝的笑容:“您老应该是来自京城吧?” “呼呼”被拆穿了身份的老者费力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贾孜:“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贾孜摇了摇头,自觉自己已经十分的和善了,可是这老太监还是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拎过旁边的一把椅子直接坐下,贾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副不凉不热的样子:“反正等着救命的,又不是我。所以,您慢慢的发火,我不急。”贾孜的话一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老者终于熬不住这样的氛围,直接开口问起了贾孜的身份:“你不是他们的同党?” “这样吧,”将自己的令牌在老者面前晃了晃,贾孜才又开口说道:“我问,你答。” 看到贾孜的令牌,老者虽然不知道贾孜确切的身份,可也明白贾孜是从京里来的。想到贾孜的身份,老者直接闭了嘴:现在少主人已经没了,他必须要保护好大姑娘,不能让大姑娘再落到那些野心勃勃的打着义忠亲王的旗号,却做着乱臣贼子的事,一步又一步的将义忠亲王在外面仅存的血脉逼上绝路的人的手上。 “你要知道,”贾孜嘴角微勾,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是不显:“现在能救他们的人,只有我。你真的不搏一把?到底是义忠亲王的后代,怎么也轮不到一群山贼处置,对不对?”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了贾孜半响,最终又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说上一次贾孜离开京城去战场的时候,贾敬事先并不知情而没有任何准备的话;那么这一次贾敬则是直接给贾孜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的戏码。 “妹妹呀,”贾敬费力的提着自己连夜命人准备好的特大号包袱,一脸关心的看着贾孜:“这包里都是哥哥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一定会用到的东西,有你爱吃的零食和糕点,还有” 贾敬唠唠叨叨的嘱咐着贾孜南下的各种事宜,详详细细的给贾孜解说着他准备的各种东西:从基本的吃穿用度到防身的匕首绳索,再到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药品,甚至是迷药,足以应付各种情形的物品一应准备俱全。如果单看贾敬的准备的话,就好像贾孜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的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贾孜静静的听着贾敬唠叨不休的话,看着贾敬手里的大包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而,贾敬的关怀还是令她的心里暖暖的:贾敬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那个,准备得这么周全,想必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吧——单单看换洗的衣服,贾敬就给贾孜准备了不下十套:不只考虑到了姑苏的温度要比京城高一些,甚至就连姑苏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潮湿多雨的气候都考虑到了。 “要不然”最后,贾敬哭丧着一张脸,拉着贾孜的袖子,总结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贾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最后索性直接将包袱用力的塞回到贾敬的怀里:“大哥,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至于这样吗?”虽然心里感动于贾敬的良苦用心,可是贾孜却怎么都不会扛着那么一大包东西南下的:她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逃难的。如果她真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走的话,估计还没等到姑苏,她就被彻底的压扁了。 “再说了,”看着贾敬打算反驳,贾孜连忙又开口直接打断了贾敬:“你还给我带着迷药,我用得着吗?别忘了,我可是有这个。”贾孜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一副“有事情我就直接上拳头,哪里来得及用迷药那么慢”的模样。 贾敬嘀嘀咕咕的反驳道:“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之前又没去过姑苏,这次还是一个人去,我哪能放心啊” “好了,”看着贾敬又要开始唠叨了,贾孜连忙阻止了贾敬:“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饱睡好,天不黑就进客栈,进客栈就要上房。就连睡觉的时候会睁着一只眼睛,保证不会被别人给暗算了。回来的时候,保证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贾敬怀疑的看着贾孜:“你保证?”看着贾孜清瘦的样子,贾敬的心里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贾孜的话:从战场上回来,贾孜就是又瘦又单薄的,现在又要去姑苏,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得瘦成什么样呢! “我保证!”贾孜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好了,大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嫂子跟你操心,听到没?”贾孜的话音一落,就想直接上马离开。 贾敬一把拉住贾孜,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塞进贾孜的手里:“拿着路上用。”接着,贾敬把自己手上的大包袱放到贾孜的手上:“阿孜,包袱你带好了。要是有什么大哥没想到的,你就在路上买一点,暂时对付对付吧!唉,时间太急了,要是多给大哥一天的时间,大哥就能把东西给你准备得齐全了。” 贾孜笑着收下了银票,又一把将那个巨大的包袱塞进贾敬的怀里,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贾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大笑着离开了。 贾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包袱,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将包袱塞进自己身边的小厮的怀里。看着小厮被这又大又沉的包袱压得差一点趴下,贾敬撇撇嘴,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贾敬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他本来还以为当今突然将贾孜叫到宫里,是想取消她和林海的婚事呢,结果却是将贾孜打发到了姑苏查山贼。 “真是的,”贾敬心里的小人挠着墙抱怨道:“抓山贼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非要阿孜去呀?山贼又不是阿孜搞出来的,凭什么她要去解决啊” 就在贾敬的心里偷偷的给当今冠上个老糊涂的帽子的时候,贾孜已经怀里揣着当今的旨意,肩上背着简单的行李,跑得老远了。 策马驰骋在官道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贾孜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朝辞城门去,纵马伴西风,这样才是人生嘛! 只是,想起当今的那道密旨,贾孜却不禁开始头疼:皇家的破事,她明明是不想掺和的,可当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宁国府呢? 虽然贾孜对于当今的密旨心存抱怨,可是对山贼的事,她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这关系着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不能等闲视之。 因此,一路南下,贾孜根本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是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吃饱睡好了,就连客栈,她都没进过几回。经常是赶着赶着路就错过了宿头,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找到一间破庙,运气差一点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其实贾孜的心里对山贼的事情也是有所怀疑的:姑苏是江南名城,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生活富庶,百姓安乐,历来就倍受朝廷的重视,怎么突然就闹上山贼了呢? 只是,贾孜又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毁了富庶的姑苏城:除非是当今嫌弃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坐得太稳了。因此,山贼的事要么就是当今的借口,要么就是幕后另有黑手。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姑苏,贾孜就怕自己晚到一步。 然而,看着守城士兵那照例的懒懒散散的样子,以及眼前的车水马龙的大街,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山贼的事情应该是子虚乌有的。要不然的话,且不说城门的守备不可能那么松散,就是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闲逛。 “山贼的事情,还是得暗中打探一下。”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贾孜并没有直接前往姑苏太守府,反而直接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客栈。 在向店家要了一间上房后,贾孜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接着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华丽衣服,又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直接坐在运河边上,边吃边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繁忙景象。 其实,一开始贾孜是想过要扮成小乞丐进入姑苏城的。毕竟,乞丐不会惹人注目,消息又灵通:有很多消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乞丐却一定会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贾孜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闹宁府&众美聚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赦一边抱着头逃窜, 一边笑嘻嘻的调侃:“阿孜, 你真的不用我给你讲一讲这未来的孜妹夫的事啊?你哥哥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哦!” 贾赦是在与朋友们喝酒的时候听到贾孜被赐婚给新科探花林海的消息的。一听到贾孜被赐婚的消息, 贾赦想也不想的直接抛下了自己的狐朋狗友, 一路连跑带颠的冲进宁国府——毕竟,贾孜的笑话可是不容易看到的:现在她竟然被指婚了, 不行,他得赶紧去看看贾孜乐上一乐。不对, 身为一个好堂哥,他可是很关心堂妹贾孜的婚事的。 然而,令贾赦没想到的是,当他在校场上找到贾孜的时候, 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狼籍的校场。而向来顽劣不堪的贾珍正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 显然被贾孜突然的爆发的脾气吓得够呛:也不知是不敢离去,还是不舍得离去。 “阿孜!” 贾赦刚笑眯眯的喊了一声,那条令贾家男人谈之色变的鞭子就夹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贾赦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避了开去。 当然,按现场目击者贾珍的话讲, 贾赦用的绝对是懒驴打滚, 极为狼狈的躲开的。而且贾赦之所以能躲开鞭子的原因, 还是因为贾孜的放水。 “阿孜。”贾赦用着和贾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姿势抱头蹲在地上,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贾孜。 贾孜看到贾赦那欠揍的笑脸, 心头的火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直接将贾珍撵了出去, 之后又一指贾赦:“你, 给我过来。” 事实上,贾珍当时偷偷的跟着贾孜过来,本就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没想到贾孜竟二话不说的就将校场给砸了,吓得贾珍连忙躲到一旁,连跑都不敢跑。因此,这一会儿贾孜终于放话了,贾珍看都不看贾赦一眼,转头就跑。 贾赦乍着胆子挪到贾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阿孜” 鞭子直接甩到贾赦的脚边,带起了一片尘土。 “啊”贾赦凄惨的叫了一声,发现鞭子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后,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调侃贾孜两句,顺便透露给贾孜的一个讯息:他可是知道那个林海的事的。 果然,听到贾赦的话,贾孜的鞭子也不再追着贾赦不放了:“你认识他?” “嘿嘿”贾赦笑眯眯的凑到贾孜的旁边,小心的接过贾孜手里的鞭子:“他一个酸书生,我认识他做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这林海可是新科的探花郞哦!” 贾孜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听贾赦提起探花郞的事,贾孜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早知道当今会唱这一出,她昨天绝对会直接把小白花扔到林海的身上。再不济,她也要看清楚林海的模样。 “哦,”贾赦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林家呢,书香门第,四世列侯。可是到林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不,林海才走的科考” 捏了捏拳头,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重点。” “重点?”贾赦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贾孜所谓的重点是什么,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林海的信息:“哦,对了,林海今年还不足弱冠,小的时候做过太子伴读” 贾孜一边听着贾赦唠叨,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不足弱冠,那岂不是比她小?哦,不对,算错了,不足弱冠也可以比她大。不过,林海竟然当过太子伴读?那么当今将太子伴读指给她,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贾赦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海的讯息一古脑儿的都告诉给了贾孜,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贾孜的脸色,发现贾孜竟是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阿孜啊,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办法,警告一下林海,让他不敢欺负你。” 贾孜直接从贾赦手里抽回自己的鞭子,又撇了贾赦一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嘿,”贾赦不依的跟在贾孜的后面,唠叨着道:“我可是好得很呢!有钱花没人管,天天大鱼大肉,顿顿香酒美人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很呢” “对,”贾孜突然停住脚,回过头看了贾赦一眼,一脸的挑衅:“所以连儿子都不管了,是吗?” 贾赦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琏儿他这不是不是我那里连个能得了台面的女人都没有,所以母亲才把琏儿抱过去照顾的嘛!” 其实,对于这件事,贾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贾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却趁着他忙着料理嫡妻张氏与嫡长子贾瑚的身后事的时候,直接将刚刚出生的贾琏给抱走了,还美其名曰先照顾着。可是这一先照顾就先了五六年。 贾赦也不是没找过贾母要抱回儿子,可是却被贾代善和贾母一句“祖母养孙子,是天经地义的”给蹶了回来。 最后,贾赦倒也歇了要抱回儿子的心: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祖母养大的。所以,贾母爱给他养儿子就养吧,他反倒乐得轻闲——要知道,他祖母私库里的东西,最后可全落到他的手里了,就连他爹贾代善都是连一丁点都没得到。如果按照这种思维的话,那以后贾母的东西,可不全都是他儿子的:贾政那小子,连根毛都得不到?这样安慰着自己,贾赦倒也看得开了。 “没事多去陪陪琏儿。”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贾孜就已经知道不妥了。因此,看着向来乐呵呵的贾赦突然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贾孜也有些替他难过:“叔叔事情多,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还有,以后你自己也正经一点,别带坏了琏儿。要知道,琏儿可正是学人的时候,总是要多跟男性长辈接触的。你不多陪他,万一他怎么办?你总不希望他将来长成那个谁那样吧!” 说实话,贾孜是不大相信贾母的:看看贾政父子的德行,贾孜就不觉得贾母能将贾琏给教得多好。 贾孜从小就是听着贾母对贾政的夸奖长大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什么光耀荣国府的门楣啊,诸如此类的话,贾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对于贾政,贾孜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的:整天做出那么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整天说这个有辱斯文,说那个有辱斯文的,他怎么不看看他自己? 同样,对于与贾政极为相像的贾珠,贾孜也是看不上的:那天王仁兄妹两个那么侮辱贾敏,贾琏都知道冲上去揍他们两个,可是贾珠呢?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受侮辱。而且,贾孜一直记得她刚回来给贾代善和贾母行礼的时候,贾珠和贾元春可是一直都窝在贾母的身边,就连避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明事理? 因此,贾孜可不放心贾琏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直的都得长歪了。 “那小子要是真成老二那假惺惺伪君子的样,老子废了他。”果然一听贾孜的话,贾赦顿时就炸了:“不行,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阿孜你教他功夫吧?” 贾孜刚想点头,贾赦瞬间又变了主意:“阿孜你说,我给明天把琏儿送家学去怎么样?那小子都五岁了,也应该去家学了,不能整天再外面瞎混了。到时候,我儿子给我考个功名回来,我我气死那个伪君子。” “当然好啊!”贾孜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给琏儿请个先生吧。就算不让他考功名,最起码也得知晓基本的道理,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贾赦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总不能珠儿那小子请先生,我儿子却得去家学,对不对?我这就去找父亲去,束脩就让公中出!” 看着贾赦风风火火的出了校场,直奔贾代善那里,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跟着贾赦说了一阵子,贾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管当今打着什么鬼主意,总有办法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贾孜没想到,一进水榭,就看到贾敏正在水榭里等着自己:贾敏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在为贾孜高兴。 “小孜,”贾敏笑着拉住贾孜的手,开心的笑道:“我都听说了,真的恭喜你了。” 贾孜直接坐到椅子上,满心憋屈的看了贾敏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书呆子罢了。”其实,在贾孜的心里,林海和贾敏明显更加的般配——两个书呆子,自然能酸到一块儿去。只不过,贾敏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她自然没办法说出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探花郞怎么也比史家那几个好吧?” 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哼,文弱书生罢了,大不了我就揍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贾孜又是一副得意的姿态:“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哈哈”贾敏毫无形象的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有点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林探花了,贾敏丝毫不怀疑贾孜会上演全武行驯夫记的闹剧的。而且,在贾敏看来,当今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有创意了: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是却偏偏要嫁给读书人,真是的“报应”啊! “哼,以后有得你受的。”贾敏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只要一想到贾孜要被之乎者也折腾的样子,贾敏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边贾孜打定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边林海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贾孜就算再横,也不能不遵从“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 因此,面对着特意跑来家里关心问候自己的几个同窗,林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反而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期待。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顿时清明起来:谁都知道林母的身体不好,估计林海这么痛快的同意婚事,也是有着为林母冲喜的打算的吧! 如果说,当今突然将有名的沙场罗刹c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指给了新科探花林海的事,在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的话;那么紧接着发生的另一件事,则是在京城引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因此,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c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c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不是凶手,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五人,看到吓瘫了的榜眼c事不关己的探花,以及迂腐得只会说什么“吾不欲观之”的状元,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戏看喽!”杜若拍了拍手,坐回到桌旁:“阿孜,你对前三甲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赶走了小白花,贾孜的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对于杜若的疑问,她自然是愿意回答的:“有什么可看的?” “也对。”卫诚点了点头:“你晚上去参加琼琳宴的时候就都能看到了吧!” 冯唐坏笑着眨眨眼睛:“只要榜眼还爬得起来的话。” “估计”陈瑞文在一旁笑着补充道:“够呛。” 贾孜撇撇嘴,直接站了起来:“管他爬不爬得起来呢!小杜,你今晚也去吧?到时候我找你去。” 贾孜说着又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酒楼,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转向皇宫,去赴宫宴。 由于这次的琼琳宴既是给殿试三甲的庆祝,同时也是凯旋而归的贾孜大军的庆功宴,皇亲国戚都出席了这场宫宴,所以身为当今的宝贝外甥,杜若自然也出席了宫宴。最令贾孜没想到的是,继后c甄贵妃以及太子妃竟然都出席了此次的宫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逢喜事&细考量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 脸色涨红, 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 不许再叫那两个字, 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 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 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 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 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 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 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 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 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众人自然明白杜若含混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不禁默契的相视而笑。 对于杜若一见到那位就哆嗦的事,大家都觉得有些纳闷:杜若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怕,可却偏偏怕那位连他把天捅个窟窿都不舍得说他一句,反而会出手替他摆平一切的舅舅。这京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人,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杜若了。皇上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就是朕自己饿到了,都得给太子和杜若吃饱。 如果杜若知道这些向来只会看他笑话的朋友们的心声,他一定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那老头玩的是捧杀,捧杀”。可惜,杜若并不知道大家的心声,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偷偷听他老爸老妈说的话:贾孜的年龄应该可以出嫁了。 想到自己父母对贾孜的满意程度,杜若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祈祷:这倒霉的帽子可千万别落到他的头上啊! “这可是赦赦说的。”冯唐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他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是当今心腹,这次凯旋而归的又是贾孜,因此,从贾代善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可信的。 听到冯唐的话,杜若和陈瑞文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的笑了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应该是浑身哆嗦了吧?要知道,贾孜的鞭子,那玩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贾孜的鞭子六亲不认。 “他人呢?”卫诚好奇的看着冯唐:“还没来吗?”贾赦是贾孜的堂哥,可比起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贾敏,贾赦和贾孜倒更像是亲兄妹。因此,按常理来说,贾孜回来,贾赦是一定会来的。 冯唐c杜若c陈瑞文三个人一起看着卫诚,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卫诚一拍脑门,微微的勾起嘴角:“好吧,当我没说。”想到贾赦家里的情况,卫诚这才反应过来,贾赦应该是被他的母亲,荣国府的当家主母留在家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贾孜今天回来,你往外跑什么。 “唉!”冯唐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的道:“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也不知道阿孜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杜若挑了挑眉,和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刺槐。” 而此刻,大家翘首以盼的“刺槐”贾孜正带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士兵一起,接受着当朝太子,也是传说中当今最宠爱的儿子的检阅。 缓缓的走在足足等了三天的队伍当中,随手拍一拍士兵们强健的胸肌,想到刚刚看到的上千人的队伍却整齐得犹如一人的动作,听到的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贾孜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手下军队更是训练有素c战无不胜,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应该让父皇来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感受着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只有真正在战场搏杀过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太子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之师。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老家伙们给骗了。” 虽然太子没有从过军,可是却还是能够轻易的看得出来,贾孜带回来的这支军队,比起她那身为京都节度使的堂叔贾代善掌管的京畿大营真的是强了不止一点。 当然,太子的心里也明白,对于京畿大营的事,贾代善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能进入京畿大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贵勋,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就算贾代善是当今的心腹,可是却也没那个魄力,整顿京畿大营。 想到京畿大营的事,太子不由自主的看看始终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贾孜:他倒是相信贾孜有那个能力与魄力管好京畿大营,只可惜他的父皇 太子的心里一边思考着京畿大营的各种问题,一边比较着贾孜与贾代善,或者说是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不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脚下一滑,太子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太子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纤细c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身子,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使他免去了一场本无可避免的尴尬。 太子的心神微微的一荡,正想着这柔弱无骨的玉手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声音:哎哟喂,这位哪是美女啊,明明是活祖宗嘛! “太子殿下,小心!” 男人特意加重的两个字,令桌旁自斟自饮的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对面那个一直装睡的男人一头一脸。这下子,装睡的男人也不装睡了,哆嗦着就掉到了地上,可是连头上的酒都顾不得擦一下,直接就趴在地上捶着地哈哈大笑。 刚刚还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冯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卫诚高叫道:“小卫子,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听到没有?”话音一落,冯唐就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要说这冯唐,也是京城中有一号的人物。他乃是开国将领冯老将军的老来子,自小就受尽宠爱,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就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一言不合,他也敢一拳就砸过去。 当然,当年纵横京城的小霸王冯唐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人的。能令冯唐感到害怕c甚至连声音都能令冯唐哆嗦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无他,只因为冯唐是真的打不过她,使尽浑身解数c用尽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也无法获胜。 “唐唐”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打架输给了她之后,被强安上的。可以说,唐唐这两个字,就是冯唐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到了现在,即使那个女人为父从军,在战场厮杀了六七年的时光,冯唐都不敢吃糖。就怕他刚刚将糖放到嘴里,那个女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叫着“唐唐唐唐”。 卫诚将手掩在唇边笑了一下,口中却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你就这么想阿孜吗?”卫诚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别着小鞭子招猫逗狗上窜下跳c打架闯祸勇字当头的假小子,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都强:真的上了战场,成为了本朝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唐唐当然想阿孜了,”长公主之子杜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洒水,拍拍屁股站起来,勾着卫诚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你没看到唐唐手里的酒瓶子吗?估计等一会儿阿孜经过的时候,嗯哼” 几个损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冯唐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风吹过,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冯唐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真是交友不慎,这帮子缺了大德的混蛋,竟然敢编排爷,说爷要将酒倒到贾家那个野女人的脑袋上,爷就不会直接扔酒瓶子下去”,一边在心里做出了“等到明天真见到了那个暴力女,一定要恶人先告状;不对,是直接倒打一耙,将事情推到这几个混蛋身上”的决定。 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可是冯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们可别瞎说。我这不是看着小卫子这都一年多没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拉他出来,松泛松泛嘛!” 卫诚给了冯唐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正守着孝呢!”卫诚的父亲一年多以前去世了。卫诚也一直窝在家里守孝。要不是这次,冯唐他们硬把他拉出来,估计卫诚还是不会出来的。 卫诚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与素酒,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最起码,这帮朋友看似不着调,可却还记得他的父亲才去世一年多的时间。不像他的那几个庶出兄弟,别说大酒大肉了,就连通房丫头可都已经上床了。 听到卫诚的话,再看看卫诚可称精致的眉眼,以及偶尔看向他们时流转的眼波,几个已经通人事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起了当初宁国府的贾孜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要想俏,身带孝”。 “滚!”一看到几个朋友的眼神,卫诚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不禁愤怒低吼出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他一定要拉着几个人的脖子,使劲的晃一晃,并全力的吼上一句“爷是爷们,纯的!” 一看卫诚真的生气了,几个人赶紧收回了自己散乱的心思。 “呵呵,”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陈瑞文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几年,这京中卖身的好像又多了起来”要知道,当年贾孜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可是很少有卖身葬父葬母开价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 “那就等着阿孜回来,”冯唐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大家再一起去砸做善人喽。”差点直接将“砸场子”三个字说出来的冯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砸场子”和“做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眼前就出现了当年仅有五岁的贾孜带着一群六七岁的小纨绔,甩开身边的护卫和小厮,在街上嬉耍闯祸,遇到有卖身葬父葬母葬小强的姑娘便兴冲冲的冲上去调戏,不,是帮忙的情景。当然了,贾孜以及他们几个从来都没帮上过什么忙,也没买成过什么人。甚至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那些要卖身的小姑娘一看到贾孜一行人出现,就立马收拾东西,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闹到最后,整个京城可是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没有。 京城治安一片大好,不只府尹大人得到了当今的夸赞,就是贾孜等这几个小孩子,都受到当今的赏赐。 卫诚挑了挑眉:“你现在去买,就会有人跟你走了。”也许当年的卫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买不到小姑娘,现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能开出那个价码的姑娘,有几个是真的单纯的想要为奴为婢侍候人的?而胸怀“大志”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跟十岁不到的孩子走呢? 冯唐露出了开心的笑脸:“那是爷的魅力大。”冯唐当然明白卫诚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夸了自己一句。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了冯唐一下:“那是你的银子魅力大。” “滚!” 杜若咳了一下,学着冯唐的样子挂在栏杆上:“唐唐,你确定阿孜真的走这条道吗?” 陈瑞文也挂到了另一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杜若:“怎么,小杜要去打听?太好了,我们可都指着你喽。” “滚。”杜若踢了陈瑞文一脚,一副悻悻的模样:“现在太子哥哥已经出城了,你让我上哪打听去?你总不会要我去找”含混的说了一声,杜若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不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亲事订&背后刀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其实, 对于当今的这份指婚的圣旨,戴权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的:毕竟,贾孜和林海,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嘛!这当今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为当今的绝对心腹,戴权自然知道贾代善向当今请求, 求当今下旨为其亲生女儿贾敏和前林侯独子林海赐婚的事的。而且,当今也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贾代善, 等到殿试结束后就给贾敏和林海赐婚。可是, 戴权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获得当今赐婚的,竟然变成了贾孜与林海。 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贾代善的请求与当今的承诺, 戴权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差一点直接拐进了荣国府, 给荣国府的人宣读当今给宁国府的指婚旨意 所幸宁国府与荣国府本就是同一条大街上挨着的两家,戴权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因此, 戴权只是在荣国府的大门前顿了一下, 接着就面不改色的转向了宁国府,并大摇大摆的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宁国府的人显然是没想到戴权突然手捧着圣旨出现的。因此戴权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乱作一团的宁国府:香案没有事先准备好, 贾敬c贾孜以及贾珍都不在。 由于徐氏是女人,不方便出面。因此, 最后还是跟着贾代化上过战场的家仆焦大又是命人准备香案, 又是让人将校场上的贾珍揪了回来, 又是派人找回了正在翰林院发呆的贾敬, 以及正在外面闲逛的贾孜。 等到宁国府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一切,戴权这才咽下口中清香的茶水,一抹嘴巴,清了清嗓子,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 虽然已经对圣旨上的事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宣读的时候,戴权还是有一种思维混乱的感觉。不过,当他宣读完圣旨,看到宁国府众人那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眼神,以及似乎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可以镇定自若的贾孜那怔愣的模样时,戴权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得到了戴权“善意的”提醒后,贾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起自己散乱的心思,镇定的领了旨谢了恩。 戴权掂了掂焦大塞给他的两锭大元宝,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贾将军,杂家在这里可是先恭喜你喜得良缘了。婚礼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杂家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虽然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可贾孜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心不在焉的捧了戴权几句后,才示意贾珍将戴权送出了宁国府。 戴权前脚刚刚离开,贾敬后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看着贾孜,一脸的委屈。贾孜可是他当女儿一般看护着长大的,自然不舍得贾孜就这样许给了别人,尤其是在贾孜还是刚刚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几天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限制,贾敬一定会冲到当今的面前,拉着当今的衣领使劲的摇上一摇,冲着当今怒吼一句:“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妹妹嫁出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婚事?” 可是现在呢,当今是君他是臣,贾敬虽然满心的不愿,可是却怎么都不能去找当今算账,只能是一个人在家里憋屈得不行。 “大哥乖。”贾孜拍了拍贾敬的脑袋,脸上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你乖,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贾孜怎么也没料到,当今竟然将新科探花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指给了她:当今这心眼到底小到什么程度了啊——就算是她没有如他所愿的死在站场上,也不至于这么整她吧! 想到当今心里对她对宁国府的态度,贾孜的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难道林海也是得罪了当今,所以才会被当今指给了她?嗯,看来,是时候打探一下林海是谁的人c到底怎么得罪当今了? 这边贾孜在心里盘算着要向谁打探林海的事,那边贾敬哭丧着脸十分不舍的看着贾孜,一副贾孜下一刻就要被人抢走的模样。 至于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徐氏,则是有些半喜半愁了:喜的是贾孜终于收获一份好姻缘,愁的是以后贾珍又没有人能管得了了——毕竟,贾孜回来的这几天,她那向来无法无天的儿子贾珍可是乖得不得了。 不过,要说整个宁国府对这件事最开心的,自然是非贾珍莫属了。自从贾孜回来后,贾珍的好日子可就彻底的到了头了——这倒不是贾孜又抽他了,而是因为他一看到贾孜就条件反射的哆嗦。 其实,贾孜回来后还真是没有时间管贾珍:毕竟,贾珍除了纨绔一点以外,还真的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贾珍所谓的好日子到了头了,也不过就是府里的小丫头不再天天围着他打转,朝他猛抛媚眼了;再一个就是他每天都要在焦大的“监管”下,到校场去练功夫累得半死不活,从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与狐朋狗友喝花酒c听小曲罢了。 前者倒还好说,后者却是要了贾珍的命。因此,知道贾孜被当今指婚,贾珍震惊了一下后,转眼间就喜得抓耳挠腮了:他的好日子又要来了——贾孜就算再厉害再能耐,还敢抗旨不成? 这厢宁国府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震惊,那厢林府对这个令人无比意外的旨意也是十分的震惊。 贾孜的大名,无论是林海,还是林海的母亲,自然都是听过的: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这位已至嫁龄的女将军竟然会花落林家。 林海接到圣旨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发呆,直到他的母亲过来。 “海儿,你”看着从小就稳重异常的儿子难得露出的呆愣模样,林母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儿子才好。 其实,林母对贾孜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的身子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海了。而贾孜出身显赫,又上过战场,自然可以冷静的面对一切突发战况,不会让林海因为内宅的事情而烦心。万一她突然离世,贾孜的性格也会让她坚强的支撑起林家,扶持着林海走出阴霾。 因此,对于贾孜这个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林母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如果说非要挑出一点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可能就是贾孜出身世家,又上过战场,武艺必定非凡,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打林海? 与突然兴起的所谓四大家族不同,林家虽然四世列侯,却是清贵出身,真正的书香门第,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学功夫的苗子。因此,林海就是贾孜口中标准的“文弱书生”。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显赫家族,却是人丁不旺,随时面临着绝嗣的危机——林海的父亲也不是没有侍妾,可是却只有林海一个儿子。 林母曾暗中总结过林家数代主母的共同之处:发现她们都出身于书香门第,皆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对内可以将府中事宜打理得明明白白,对外可以完美的处理好林家与其它家族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当家主母。然而,她们的身体却又都不是太好,就是她也 因此,对林母来说,就算林海娶的不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女也无所谓,只要那个女人身体健康c品貌端正就好。当然了,如果能够给林海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就更好了,那么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所以,对于当今的这个指婚,林母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看着林海的样子,林母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是不是好事? “母亲?”林母的声音唤醒了林海。他连忙站起来,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打发人过来叫我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海儿,”拍了拍林海的手,林母温柔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满意贾家姑娘的话,就跟母亲说说。这位贾家姑娘的传闻甚多,可是毕竟咱们都没见过” 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母在说什么,不禁笑道:“母亲,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当初您跟父亲成亲之前,不也是没见过父亲嘛!”最重要的是,当今明旨指婚,又哪里是他们当臣子的能够违抗的?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被儿子打趣了,林母假意恼怒的打了林海一下,接着才说道:“我看你刚刚在发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林海笑道:“反正儿子也是要娶妻的,早点娶个妻子回来孝顺您,不是很好嘛!” 林母笑道:“之前由于你父亲去世的事,母亲就一直都没给你安排屋里人。好不容易你的孝期满了,又一直准备着春闱c殿试的事,所以也现在,圣上指了婚,可能更是” 林海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热:“母亲,你说什么呢?” “好,好,不说这个。”林母看着儿子难得露出的羞赧表情,好笑的道:“我们商量一下聘礼的事吧。我的意思是你早一点把那宁国府的姑娘迎娶进来。否则的话,万一我”说到最后,林母声音突然小了下来 “母亲你说这个做什么?”林海连忙轻轻的拍了拍林母的肩膀安慰道:“你将来还得帮儿子带孩子呢。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边林海和林母商量着聘礼的事,那边贾孜和林海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贾代善是彻底的傻了眼:这事怎么和当今答应他的不一样?当今明明已经答应了他贾敏和林海的事,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是当今突然对荣国府不满了?可是当今对他的态度还是一样啊,难道是贾赦那小子又在外面惹了事,惹恼了当今 贾代善散发性思维的猜测着当今突然给贾孜和林海赐婚的真实含义,贾母的心思却是又活泛了起来:看来,敏儿当三皇子妃的事,还是有门啊! 而杜若c冯唐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则是直接将茶喷到对面的小厮身上:贾孜竟然要嫁给百无一用的酸书生了? 这么想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匆匆忙忙向宁国府跑去,然后又在宁国府的大门外聚到了一起。在交换了一下情报c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后,几个人一对视,又默默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宁国府: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是不进去找收拾了吧!不过,就林探花那小身板?可怜哟! “啊”凄厉的叫声突然响彻宁国府的云霄,惊得树上落得几只鸟赶紧扑棱棱的飞走了。 贾孜眼带好奇的看了这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客人一眼,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为诧异的:“难道这人是林家人?他主动凑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是山贼的同伙,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这厢贾孜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客人的身份以及意图,一边假意好奇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店小二的话,同时还要迅速分析着店小二话里的有用信息。 无声的叹了口气,贾孜看起来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挠墙了:“带着小敏来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贾孜还是很快的从店小二的话语中归纳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是二十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了。其实,先帝也是有过一位太子的。只不过,这位太子最终却是没有登上大宝,反而成为了废太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义忠亲王。 虽然当时贾孜还没有出生,可是对于先帝废太子时的往却也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二。先帝的这位废太子还真是一位难以述说的人物:他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得到了先帝的精心培养,也得到了大臣们的真心拥护,更得到了兄弟们满心的嫉妒。 太子渐渐成长,对权利的欲望和对皇位的野心开始膨胀,最终引起了先帝的不满。同时,太子也对先帝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他而充满了埋怨。关系极为亲密的父子两个最终反目成仇。 最终,一场由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而逼宫引起的骚乱以太子被废c全府被圈禁而告终。无论是其正当芳华的姬妾,还是尚处年幼的儿女,所有人全部被囚禁在了小小的亲王府里,由重兵把守。 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其党羽也作鸟兽散。那段日子,京城真的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生怕那一把杀头刀不知何时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宁国府也因为这件事而逐渐远离了京城权力中心。只是,没有人记得,宁国府本就是先帝亲手推到义忠亲王的身边的。 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即位,义忠亲王还是没有放出来。当然,他放不放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姬妾c儿女,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由天堂落到地狱的落差的。 这事看起来似乎与苏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京城与姑苏有千里之隔。只不过,义忠亲王的母亲恰恰就是姓苏的。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与姑苏苏家到底有什么联系:苏家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姑苏城的。最重要的是,苏家出现在姑苏的时候,义忠亲王还没有坏事。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把苏家与义忠亲王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苏家虽然自称祖上是仕宦人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活。 虽然这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由于苏家向来本本分分,又不与姑苏其他家族来往,因此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事。而苏家真正进入姑苏人的眼球,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苏家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小主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娶了城中著名的济世堂路大夫的女儿为妻。路姑娘嫁入苏家不到两年,便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人丁稀薄的家族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只是,这苏姑娘自幼体弱多病,苏家人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没有找到病因,苏家姑娘也依然是将药当饭吃。 后来,在苏姑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这城里突然来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士。两个人倒也够无赖,竟直接就闯进了苏家,吵吵嚷嚷的非要渡了人家姑娘出家不可。 苏家人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便将人轰了出去。可是,这一僧一道在苏家门口言之凿凿的叫骂声却是全城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姑娘若是不出家的话,不只自己会灾病不断,就是家人都会被连累的。 结果,这一僧一道的话果然应验了:这苏姑娘依然是大病小病不断,将药当饭吃。后来苏家人想了一个主意:买来了与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做为苏姑娘的替身,替苏姑娘出家。 可是,苏家人的良苦用心却根本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苏姑娘依旧是灾病不断,就连她的外公,一家人也全部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了生。 看着自家的女儿都三岁了,还是灾病连连,苏家夫妻自然是非常心疼的。因此,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寒山寺,打算请寺内的高僧作法,也为女儿祈福。 可没想到,苏家人这一去竟然没有再回到姑苏城:一伙山贼劫了这一家三口,杀光了府里的侍卫与奴仆,又暗中搬光了苏家的财产——苏家从此在这姑苏城除了名。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贾孜也犯不上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姑苏。然而,当今却突然得到密报,这苏家的小主子,极有可能是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而那伙山贼,则是义忠亲王的残党。 这一次,贾孜来姑苏也是奉了当今的命令,一方面要查清苏家的事,一方面也要彻底的剿了这伙山贼的。 至于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贾孜觉得还是因为她的老爹贾代化曾经是义忠亲王的人原因:当今的心里还是记着当年的事,想要宁国府彻底与义忠一党决裂,因此才会将她派来了姑苏。 “看来,”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述,贾孜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真得跑一趟寒山寺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贾孜倒也轻松了不少,与主动搭讪过来的客人随意的聊着,很快便与这姑苏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主称兄道弟起来。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贾孜便去了寒山寺。 缓缓的走在前往寒山寺的路上,贾孜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山贼的事情不难办,难办的是苏家的事——如果苏家并不是义忠亲王的遗孤,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情又要如何处理——无论如何,苏家再不济,也是皇家的人;而皇家人的生死,可不是她区区一个臣子能决定的。 在贾孜的心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苏家的事情麻烦。随意的扒了扒头发,贾孜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万一她来晚了,苏家人都死光了呢? 心中怀着这种不该有的期盼,贾孜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寒山寺是江南古刹,因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而出名。只不过,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心里一直有着沉重的心事,也许是一直小心的戒备着防止被人袭击,贾孜并没有听到乌啼,也没有看到客船,更没有听到闻名遐迩的钟声。 “难道得夜半来才行?”贾孜在心里暗暗的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完了之后来一次夜探寒山寺。 在寒山寺转了一大圈,被方丈的经文以及鼎盛的香火弄得头都疼了,贾孜也没有打探到关于苏家被劫的事情的线索。 头昏脑胀的出了寒山寺,贾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自由的空气,已经断了夜探寒山寺的打算。 说来也是贾孜幸运,她本来只是想在寒山寺外等等看,结果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悄悄的离开了寺庙。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蹑手蹑脚的绕过寺门,向后山走去。 贾孜躲开了小和尚的观察,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小和尚: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心里必定有鬼。难道他是山贼的内应? 这个时候,贾孜即使是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先跟上去再说。 鬼鬼崇崇的小和尚一路边回头看,边沿着山间的小路,到了后山的一间茅屋。而贾孜则小心翼翼的一边防着自己被小和尚发现,一边悄悄的跟着小和尚到了茅屋。 发觉这里不可能山贼的老窝,贾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说寒山寺也是有名的江南古刹,又怎么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小和尚呢? 显然,这一刻贾孜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光头鬼鬼崇崇的极似山贼内应呢! 直到小和尚离开了,贾孜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茅屋前,小心的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床上是一位脸上毫无血色的老者,身上缠着绷带,显然是重伤未愈。贾孜一眼就看出来,这老者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真是倒霉呀!”心里已经确定了苏家的真实身份,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抬起脚缓缓的走进了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茅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梅家女&林黛玉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阴恻恻的笑容令冯唐c卫诚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同情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因贾孜的笑脸而开心不已的小白花:这可怜的小白花哟,还傻乐呢,不一定要怎么被活祖宗算计呢! 当然, 如果不是因为想多看看贾孜的笑话,就冲小白花父亲刚刚去世就涂脂抹粉买新衣服进酒楼勾男人的性子,冯唐等人早就受不了的赶人了。 不过, 即使他们赶了人, 小白花还是会百折不挠的缠上来:毕竟, 像贾孜这样有财有貌的贵“公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即使贾孜早就已经跟她表明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可是小白花却怎么都不肯相信一样:总不能真的让贾孜脱了衣服给她看, 或者是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按吧? 因此, 看到平日里一见小白花就转身的贾孜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 几个人便知道贾孜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了。只是, 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疑惑的:到底贾孜要怎么才能摆脱这厚脸皮又无耻的小白花呢——毕竟,小白花的“执著”程度可是令冯唐c卫诚等人都感到恐怖并由衷“佩服”的:无论大家怎么挤兑她c怎么赶她,她总会打着有道理的旗号厚着脸皮缠上来。 虽然他们有很多别的办法解决小白花,可是用卫诚的话说,他们是纨绔, 不是凶手, 因此在小白花没有真的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时候, 他们也不好对小白花做什么。所以, 如果贾孜真的有解决小白花的办法的话, 他们自然是非常开心并十分愿意拿出珍藏的好酒请贾孜喝一顿庆祝的。 贾孜却好像看不到损友们眼里的疑问一般, 直接无视众人的转过头, 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期待: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场景可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一看小白脸c老白脸们被花痴女们疯狂的抛媚眼c甩帕子c砸香粉等随身物品也是满有意思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突然出现一个特别疯狂的花痴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投奔什么状元呀c榜眼呀c探花呀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小白花的安全问题,贾孜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别说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就是三个书呆子前后的护卫,也不会让小白花直接摔死。而小白花摔下去之后的事,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贾孜突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卫诚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贾孜是想做一回媒人,将这个不孝的小白花介绍给状元郎? 想到小白花配状元郎的组合,几个人同时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赞道:“绝配。” 小白花款款的挪到贾孜的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奴家给你倒一杯酒吧!”小白花说着,还把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似乎真的打算给贾孜倒一杯酒。 贾孜没有转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怎么,这是打算灌醉我?”顿了一下,也不等小白花回话,贾孜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卫诚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花的脸由红转白,一副“你欺负我”的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贾孜,心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够狠,这要是一般的女人,直接就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奈何小白花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此,贾孜的话虽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令她觉得倍受屈辱,可是却也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贾孜,并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她可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等着她呢。 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贾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心里算计着时间,贾孜终于在状元的队伍走到自己下方之前朝小白花勾了勾手指,再次将小白花唤到自己面前。 看到贾孜的动作,小白花以为贾孜终于肯接受她了,不禁羞红了一张脸。她袅袅娜娜的莲步轻移至贾孜的面前,满眼深情的看着贾孜。可是,没想到,她刚刚到了贾孜的面前,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接着便控制不住c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救” 小白花还来不及呼救,便直接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又直接砸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软呼呼的物体,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般。 冯唐c卫诚看到了贾孜悄悄的将小白花绊倒又将她推下楼的举动,联想贾孜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贾孜竖起了大拇指:干净利落,果然是贾孜的作风。 楼下,新科探花郞林海下意识的眉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酒楼,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想知道刚刚砸下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从哪个窗口落下来的呢? 林海今年十九岁,在刚刚进行完的殿试中,相貌出众c文采斐然的他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也就是冯唐眼中的极品小白脸。 在殿试结束后,林海便直接跟着状元c榜眼一起打马游街,共同接受众人的膜拜。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老程序了:殿试三甲打马游街,街旁百姓夹道欢迎。同时那些勇敢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将自己的尖叫,帕子,香粉,或者是特意买来的鲜花等抛向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文采风流等的喜爱与倾慕。而他们亦不能拒绝接受这种“示好”。 因此,这一路走来,林海等三人已经接受了很多的尖叫c鲜花c手帕尤其是做为三人中相貌最好c年纪最轻的探花郎林海,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尖叫声令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还残留着不知道被哪个疯狂的女人抛下来的花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就在林海已经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股不同于尖叫声音的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一个白影疾速滑过,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状元郎那带着几分羞愤又有着几缕义正词严的声音:“成何体统,真真是不知羞耻。” 林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却发现路旁的酒楼上挤满了人。而在他的正上方,还有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兴味盎然c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雌雄难辨的公子还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看地上。 顺着那人的目光,林海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已经年近四十的榜眼双眼翻白的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身着孝服c头带白花c双颊绯红的姑娘。只一眼,林海就能确定,这姑娘此刻正处在热孝之中。 林海眼角微抽,可怜的榜眼竟然是被那个明显正处于热孝中的姑娘直接从马上砸下来的。 如果单看小白花身上那洁白的孝服以及她那委屈无辜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见过太多如小白花一般满脸单纯实则居心叵测的姑娘,林海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才从楼下跳下来的——毕竟,楼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类。 可是现在嘛林海猜测小白花应该是为了想要攀上状元郎而故意从楼上跳下来,结果却错误的砸到榜眼身上的:比起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温文尔雅的状元郎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吧。 想通了这一点,林海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小白花有没有摔伤了,而是直接转过头对被这从未有过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说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给拉开?” 听到林海斯斯文文的声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完全被吓傻了的小白花,将她拖了下去。至于榜眼,则真的是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即使已经被侍卫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依然还在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再爬到马背上。 就这样,京城百姓期盼已久的打马游街草草的收场了。林海则是换了一身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衣着光鲜的去参加晚上的琼琳宴。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五人,看到吓瘫了的榜眼c事不关己的探花,以及迂腐得只会说什么“吾不欲观之”的状元,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戏看喽!”杜若拍了拍手,坐回到桌旁:“阿孜,你对前三甲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赶走了小白花,贾孜的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对于杜若的疑问,她自然是愿意回答的:“有什么可看的?” “也对。”卫诚点了点头:“你晚上去参加琼琳宴的时候就都能看到了吧!” 冯唐坏笑着眨眨眼睛:“只要榜眼还爬得起来的话。” “估计”陈瑞文在一旁笑着补充道:“够呛。” 贾孜撇撇嘴,直接站了起来:“管他爬不爬得起来呢!小杜,你今晚也去吧?到时候我找你去。” 贾孜说着又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酒楼,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转向皇宫,去赴宫宴。 由于这次的琼琳宴既是给殿试三甲的庆祝,同时也是凯旋而归的贾孜大军的庆功宴,皇亲国戚都出席了这场宫宴,所以身为当今的宝贝外甥,杜若自然也出席了宫宴。最令贾孜没想到的是,继后c甄贵妃以及太子妃竟然都出席了此次的宫宴。 由于文臣和武将是分开坐的,因此直接混迹在一群武将中,又不用受那些读书人文绉绉的听不懂的话的折磨,贾孜还是很轻松自在的。况且,杜若在皇亲国戚间混了一会儿后,直接也挤到了贾孜的身边,跟着贾孜天南海北的信口开河。 贾孜混在众人中间,看着不远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皇家风范的太子妃,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和她一起爬树掏鸟窝的姑娘竟然都成了太子妃。 就在贾孜胡思乱想的想着当年和太子妃一起爬树的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贾孜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三皇子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贾孜转过头便去找身边的杜若聊天了。她当然知道三皇子妃去世的事,也知道现在的三皇子正在到处拉拢各方势力的事,不过她却从来没有都掺合进去的打算:只要当今不是突然之间变成了弱智白痴,就不会让三皇子的阴谋得逞 突然间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身上,贾孜调皮的朝太子妃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打了一个手势,果然引来了太子妃的瞪视。 “你敢说出去试试!”太子妃给了贾孜一个明晃晃的威胁目光,显然是对贾孜再次提起当初两个人一起掉下树事件的反抗。 贾孜挑挑眉,得意的看着太子妃,接着又看了看太子妃,一副关心的样子:“过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女英雄?” 这厢贾孜与太子妃眉来眼去的聊着天,那厢当今看着自己的文武大臣们开心不已:他果然是盛世明君,才有今日的群英会聚。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琼琳宴结束的第二天,新科探花林海和孝宁将军贾孜竟同时接到了一份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旨意 “琏儿!”看到贾母眉心皱起的样子,贾孜连忙开口,打断了贾母即将出口的训斥,接着又替贾琏擦了擦脸,揉了揉贾琏的脑袋,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孜姑姑”看到贾孜温柔的样子,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事,他明明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他一下,甚至还要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琏儿乖,放心,有姑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子胜家的,你还不认得她吧?这是我们家国公爷的侄女贾孜。”听到贾孜的话,贾母连忙指着贾孜朝王子胜老婆笑道:“她呀,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这不,一来就直接护上了!” 贾孜撇了贾母一眼,淡淡的道:“婶婶,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都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不成?”贾孜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接着又说道:“再说了,琏儿可是咱们贾家的孩子,还能是那不讲道理c仗势欺人的人不成?” 一直留在外面,已经问明了情况的贾代善和贾敬听到贾孜的话,心里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有水平,直接就将锅甩给了王家的那两个小崽子。 因此,对贾孜十分放心,认定“贾孜在,贾琏吃不了亏”的叔侄二人一个对视,晃晃悠悠的走了。毕竟,一群女人的事,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了,贾孜是谁呀,想在她手里占便宜,王家人还嫩得很呢! 与贾代善叔侄的反应不同,王子胜老婆听到贾孜的话,差一点被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琏打了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活该不成? 王子胜老婆这一气,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眉毛一扬,顿时就想发怒。结果却被王夫人拦了下来。 “咱们四大家族出来的,可都是好孩子,哪能有那仗势欺人的呢?”王夫人听出了贾孜话里的不客气,咬牙切齿强装笑容的道:“嫂子,咱们还是先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王子胜老婆怒气冲冲的瞪着贾孜,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难道国公府有权有势的就能欺负人不成?我们仁儿和凤哥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话已经十分的不善了,贾孜嘴角轻轻的勾起,温柔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暗示着自己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子胜家的,”贾母也听出了王子胜老婆话里的不善,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别急,先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你放心,这事要是琏儿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们道歉。” “就是,”王夫人顺着贾母的话笑道:“嫂子,你放心,就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说开了就好了。珠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贾琏打架了,可是她的贾珠却依然是那么的温文有礼,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出贾珠的高贵来了吗? 贾珠抿了抿嘴角,轻声的道:“仁表弟和凤表妹今天来家里做客,祖母就让我和琏儿陪着,本来还是很好的。后来,我们突然就说到了敏姑姑”说到这里,贾珠突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侄子的能说的。 王仁吸着鼻涕,大声的叫道:“本来她就是嫁不出去的。母亲和婶子都说了,她以后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继室了。” 贾孜的手微微一松,就见贾琏如炮弹一般的冲出去,照着被王子胜老婆抱在怀里的王仁的鼻子就是一拳。就如同他刚听到王仁兄妹提起这种话的表现一样,扑上去对着王仁就是一顿揍。 王仁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再次横流,直接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王子胜老婆如丧考妣的哭喊声中,贾孜平静的将贾琏抓了回来,心中暗笑不已:王子胜今天还真是好运啊,他挨自己的揍,他的儿女挨贾琏的揍,以后他别姓王了,姓欠吧。他叫欠抽,他儿子叫欠揍,他女儿叫欠打,他老婆叫欠撕嘴 虽然贾孜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是将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抢占先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们贾家的姑娘,就是给你们王家的婆娘当闲话说的?” 王子胜老婆心中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与弟妹的闲话竟然被孩子听到,并说了出去。然而,看着自己眼眶乌青c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她还是期待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够替她出头,狠狠的收拾贾琏一顿。 只是,听到贾珠的话,贾母的心里对王子胜王子腾兄弟的老婆也有了不满: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嘴了? 看到贾母犹豫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满了:难道贾母不应该直接将王子胜一家子给扔出去吗?难道就任由贾敏被王家那几个畜牲欺负? 想到这里,贾孜直接拉着贾琏的手向外走去:“琏儿,走,姑姑带你看大夫去。”不愿意看贾母的样子,贾孜决定暗中接着收拾王子胜。只是,她也不可能将刚刚替贾敏出了头的贾琏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贾琏的脑子不笨,虽然不明白贾孜的顾虑,却也认定贾孜不会害他,于是便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贾孜往外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贾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朝贾母眨了眨眼睛:“婶婶,如果你要想往府外扔人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哦。”贾孜说着,还暗示的看了王家母子一眼,显然十分愿意拎着他们母子的腿,将他们给扔出荣国府。 王仁和王熙凤突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的往王子胜老婆和王夫人的怀里躲了躲:为什么贾琏的这个姑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一般?饶是王熙凤向来胆大妄为,都有些害怕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王仁王熙凤兄妹对她的畏惧。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贾孜牵着贾琏的手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以及脸上身上全是鞭痕王子胜等人。看到贾赦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贾孜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满在乎儿子的,平时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一种保护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看到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王子胜等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疼痛不已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朝贾赦的身后缩去,生怕再被贾孜给看到。显然,贾孜刚刚那一顿痛揍,令他们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揍,甄应嘉是彻底的熄了与宁荣二府攀亲的心思:联姻罢了,他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就在甄应嘉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贾赦训斥的声音:“你小子,又打输了是不是?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架都打不赢!”甄应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训斥他呢? 一旁的王子胜和史家三兄弟显然是与甄应嘉想到了一块儿,想到他们刚刚被贾孜吊到树上的事,几个人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贾赦是没有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贾琏竟然没赢了王子胜家的两个小崽子,贾赦就觉得丢人:竟然被王子胜家的小崽子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没用至极。他可是都听说了,刚刚王子胜那帮混小子竟然欺负阿孜,王子胜的小崽子也暗中的嘲笑敏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阿孜就应该把王子胜那群混小子给扔池塘里,而不是简单的吊到树上就算了。 贾孜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调侃的看着贾赦:“琏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了保护亲人而出手,真是太爷们了。将来赦大哥哥你呀,有福气喽!”输赢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打架不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贾孜在心里又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那是。”贾赦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贾赦好像已经忘记了,就在刚刚他还嫌弃贾琏“没用”,“连个架都打不赢”,只剩下了得意:不愧是他的儿子,从小就知道男孩子要学会保护亲人,比贾珠那小子强多了——哼,别当他不知道,刚刚贾珠那小子也在,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家的两个小崽子伙同赖家的那小畜牲打他的儿子,任由王家小崽子笑话自己的姑姑,真行,可真是贾政那个伪君子的好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荣庆堂&蛮横理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 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 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 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 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 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 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远在金陵, 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不是应由她去拜见, 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 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 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 两家都要打起来了, 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c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c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c甄应嘉c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这边,贾代善假意恼怒的瞪了贾孜一眼,正打算下人将几个人给放下来;那边,贾母就派人过来,匆匆的要找贾代善:贾琏把来做客的王仁c王熙凤兄妹以及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给打了。 贾孜一听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贾家总算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虽然这个男人有点小。 因此,贾孜想也不想的拉起贾代善就冲了过去: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可得赶紧去给贾琏加个油,助个威。 看到贾孜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贾代善更加的无奈了:为什么他感觉到贾孜特别的开心c特别的兴奋呢? 急匆匆离开的叔侄两个不约而同的将树上吊着的五个人给忘了。而在贾代善身后赶来的贾敬,远远的就看到树上吊着的,如同糖葫芦一般的五个男人,一扭头,装做没看到的走了:哼,敢欺负爷的妹妹,活该吊死你们。 当过来看热闹的下人手忙脚乱的将王子胜等人解了下来的时候,贾孜已经拉着贾代善赶到了几个孩童玩耍的地方。而几个打起来的孩子也已经被人拉开了。 两个一身华服c头发凌乱c鼻血横流的孩子,分别王子胜的老婆以及王夫人抱在怀里,正天一声地一声的唤着。 从两个女人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中,贾孜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份:王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对了,这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嫂子告诉过她的,好像男孩儿叫王仁,女孩儿叫王熙凤吧。 而鼻青脸肿的贾琏被即使两个下人拉着,还不断朝那两个孩子蹬着腿,口中也不停的叫嚣着:“你们才嫁不出去呢。敢骂敏姑姑,我打死你们。” 贾孜微微的挑一挑眉,瞬间就明白了几个孩子打架的原因。当然,对于这样的事,贾孜还是支持的:肯为了姑姑出头,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贾家男人。 然而,看一看旁边干干净净的贾珠,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贾母口中贾家的希望? 贾敬唠唠叨叨的嘱咐着贾孜南下的各种事宜,详详细细的给贾孜解说着他准备的各种东西:从基本的吃穿用度到防身的匕首绳索,再到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药品,甚至是迷药,足以应付各种情形的物品一应准备俱全。如果单看贾敬的准备的话,就好像贾孜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的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贾孜静静的听着贾敬唠叨不休的话,看着贾敬手里的大包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而,贾敬的关怀还是令她的心里暖暖的:贾敬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那个,准备得这么周全,想必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吧——单单看换洗的衣服,贾敬就给贾孜准备了不下十套:不只考虑到了姑苏的温度要比京城高一些,甚至就连姑苏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潮湿多雨的气候都考虑到了。 “要不然”最后,贾敬哭丧着一张脸,拉着贾孜的袖子,总结性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贾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最后索性直接将包袱用力的塞回到贾敬的怀里:“大哥,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至于这样吗?”虽然心里感动于贾敬的良苦用心,可是贾孜却怎么都不会扛着那么一大包东西南下的:她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逃难的。如果她真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走的话,估计还没等到姑苏,她就被彻底的压扁了。 “再说了,”看着贾敬打算反驳,贾孜连忙又开口直接打断了贾敬:“你还给我带着迷药,我用得着吗?别忘了,我可是有这个。”贾孜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一副“有事情我就直接上拳头,哪里来得及用迷药那么慢”的模样。 贾敬嘀嘀咕咕的反驳道:“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之前又没去过姑苏,这次还是一个人去,我哪能放心啊” “好了,”看着贾敬又要开始唠叨了,贾孜连忙阻止了贾敬:“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饱睡好,天不黑就进客栈,进客栈就要上房。就连睡觉的时候会睁着一只眼睛,保证不会被别人给暗算了。回来的时候,保证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贾敬怀疑的看着贾孜:“你保证?”看着贾孜清瘦的样子,贾敬的心里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贾孜的话:从战场上回来,贾孜就是又瘦又单薄的,现在又要去姑苏,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得瘦成什么样呢! “我保证!”贾孜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好了,大哥,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得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嫂子跟你操心,听到没?”贾孜的话音一落,就想直接上马离开。 贾敬一把拉住贾孜,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塞进贾孜的手里:“拿着路上用。”接着,贾敬把自己手上的大包袱放到贾孜的手上:“阿孜,包袱你带好了。要是有什么大哥没想到的,你就在路上买一点,暂时对付对付吧!唉,时间太急了,要是多给大哥一天的时间,大哥就能把东西给你准备得齐全了。” 贾孜笑着收下了银票,又一把将那个巨大的包袱塞进贾敬的怀里,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贾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孜已经大笑着离开了。 贾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包袱,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将包袱塞进自己身边的小厮的怀里。看着小厮被这又大又沉的包袱压得差一点趴下,贾敬撇撇嘴,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贾敬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他本来还以为当今突然将贾孜叫到宫里,是想取消她和林海的婚事呢,结果却是将贾孜打发到了姑苏查山贼。 “真是的,”贾敬心里的小人挠着墙抱怨道:“抓山贼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非要阿孜去呀?山贼又不是阿孜搞出来的,凭什么她要去解决啊” 就在贾敬的心里偷偷的给当今冠上个老糊涂的帽子的时候,贾孜已经怀里揣着当今的旨意,肩上背着简单的行李,跑得老远了。 策马驰骋在官道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贾孜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朝辞城门去,纵马伴西风,这样才是人生嘛! 只是,想起当今的那道密旨,贾孜却不禁开始头疼:皇家的破事,她明明是不想掺和的,可当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宁国府呢? 虽然贾孜对于当今的密旨心存抱怨,可是对山贼的事,她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这关系着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不能等闲视之。 因此,一路南下,贾孜根本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是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吃饱睡好了,就连客栈,她都没进过几回。经常是赶着赶着路就错过了宿头,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找到一间破庙,运气差一点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其实贾孜的心里对山贼的事情也是有所怀疑的:姑苏是江南名城,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生活富庶,百姓安乐,历来就倍受朝廷的重视,怎么突然就闹上山贼了呢? 只是,贾孜又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毁了富庶的姑苏城:除非是当今嫌弃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坐得太稳了。因此,山贼的事要么就是当今的借口,要么就是幕后另有黑手。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姑苏,贾孜就怕自己晚到一步。 然而,看着守城士兵那照例的懒懒散散的样子,以及眼前的车水马龙的大街,贾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山贼的事情应该是子虚乌有的。要不然的话,且不说城门的守备不可能那么松散,就是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闲逛。 “山贼的事情,还是得暗中打探一下。”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贾孜并没有直接前往姑苏太守府,反而直接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客栈。 在向店家要了一间上房后,贾孜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接着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华丽衣服,又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直接坐在运河边上,边吃边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繁忙景象。 其实,一开始贾孜是想过要扮成小乞丐进入姑苏城的。毕竟,乞丐不会惹人注目,消息又灵通:有很多消息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乞丐却一定会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贾孜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一下。 只是,很快贾孜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乞丐或许容易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人会打乞丐的主意——如果真的有山贼的话,那么像自己这样孤身一人的贵公子,才是最好的抢劫对象。至于消息,她有银子,还会打探不到吗? 至于安全,贾孜摸了摸自己腰间缠绕的鞭子与手臂上绑着的匕首,又摸了摸衣服里的她老子贾代化给她留下的玉佩,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姑苏将军黄善是贾代化的亲信,与焦大一样,对贾代化忠心耿耿——只不过当初焦大留在了贾代化的身边当了亲兵,而这黄善却一直留在了军中做事。现在黄善正好在姑苏当将军。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贾孜直接换上了华丽的衣服,扮成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的模样,在酒楼里张扬的要了一桌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酒菜,又假装好奇的拉着极为健谈的店小二不停的东拉西扯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院中戏&西厢记 贾孜微微的一挑眉,与身后的贾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无声的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薛宝钗有了, 可是贾宝玉却不认账? 显然, 贾孜是将贾母急匆匆的将她二人找来的原因归结到了薛宝钗和贾宝玉的身上:认为是贾宝玉占了薛宝钗的便宜却矢口否认,因此薛蟠一怒之下给了薛宝钗一巴掌, 又狠狠的打了贾宝玉一顿。而贾母不明真相, 听说贾宝玉被打了便将她和贾敏叫了过来,给贾宝玉撑腰:毕竟, 贾孜和贾敏两个人,要讲道理有贾敏在, 薛家那三个哪里会是她的对手;要是动手的话, 就薛蟠这样的, 贾孜一个打十几二十个,亦是不成问题。 贾敏读懂了贾孜内心的想法, 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贾敏承认贾孜的猜测有一定的可能性,可是以她对贾母的了解,贾母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将她们两个人找来的。贾母将她们二人叫来, 一定还有别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事情肯定跟贾宝玉有关。 发现贾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贾孜也只能将目光转回到了薛宝钗和贾宝玉的身上, 一脸兴味盎然的打量着二人。特别是薛宝钗的肚子, 更是贾孜打量的重点。 其实,对于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关系,贾孜从来都不认为他们两个之间会是清白的:薛宝钗都能坐到贾宝玉的床边绣肚兜了,可见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是不一般的。况且,林黛玉等好几人可是亲眼看到薛宝钗衣领半开的和贾宝玉躲在房间里面搞暧昧的。 顺着贾孜的目光,贾敏不由自主的也将目光落在了薛宝钗的小腹上。想到贾孜那压根不靠谱的猜测,贾敏不禁好笑的点了点贾孜的腰:她也不看看贾宝玉今年才几岁,怎么可能会真的与薛宝钗有什么呢?顶多就是言行上暧昧一点罢了。 就是贾宝玉经常以所谓的“吃胭脂”为借口占小丫环便宜的事,贾敏都认为不可能会出现在薛宝钗的身上:毕竟,这府里的小丫环们可有不少是胸怀大志的,她们大多都是打着成为贾宝玉的妾室的主意的——以贾宝玉在这府里的受宠程度,一旦她们真的成为了贾宝玉的妾室,也可以算作是一步登天了。所以,她们才会任由贾宝玉那般轻薄。可是薛宝钗一向标榜自己是大家闺秀c名门淑女,自然不可能做出那般自轻自贱的事情来。 就在贾孜与贾敏暗中用眼神交流的时候,薛姨妈已经抱着贾母的腿哭诉了起来,哭诉的重点无非是薛宝钗没权没势,又没有父亲撑腰,所以才会被人那般的羞辱与欺凌,请求贾母看在薛家与贾家同为四大家族的份上,替薛宝钗作主,等到她的哥哥王子腾回来,一定会感激她的之类。 听着薛姨妈的哭诉,贾母的心里暗暗的涌出一丝丝的不耐烦:作主?她连贾宝玉的事还没处理完呢,哪里有精力去管薛宝钗的破事啊! 只不过,薛姨妈突然提到王子腾,却是令贾母的心里多了几分犹豫:王子腾现在虽然不在京城,可是他早晚有回来的时候。若是到时候被他知道他的妹妹c侄女c外甥女被人欺负的话,以王子腾的气量肯定不会放过对方的。况且,贾元春虽然已经贵为太妃了,可要花银子的地方也更多了。因此,对于薛家,她现在还真的得想办法好好的安抚:谁让薛家的银子多呢! 心里盘算了一番利弊,贾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姨妈你先别哭了。你先起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宝丫头到底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我听得胡里胡涂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宝丫头都敢欺负啊?” 其实,贾母对于薛宝钗到底被什么人欺负了的事并不是很在乎:别说薛宝钗还不是她的孙女,就算今天被打的是贾迎春c贾探春等她的亲孙女,她也不过就是感慨几声就算了,断然是不可能真的为其出头的。只不过,为了薛家的银子以及防止被王子腾报复,这番话她还真是得说。 听到贾母的话,薛姨妈的心里还是满意的:如果今天这事贾母真的不管的话,她就断了给贾元春的银子,就让贾元春就在那偏殿里呆一辈子吧。 “还不就是那贾孜”薛姨妈恶狠狠的瞪了贾孜一眼:以她看来,林黛玉敢动手打薛宝钗,就是因为贾孜的管教不严。如果贾孜真的不会管孩子的话,当然就得找个会管的好好管一管:这个会管的人自然就是贾母了——贾母是这宁荣二府的老祖宗,管教宁荣二府的后代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到薛姨妈未完的话,贾孜好笑的道:“我打的?薛王氏,你真的确定吗?你觉得我若是动手的话,你那宝贝女儿现在还能站得起来?”嘲讽的话里有着绝对的自信:以贾孜的能力,一巴掌将薛宝钗打得昏死过去,自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贾敏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小孜,你被人泼了脏水了?”在贾敏看来,如果真是贾孜动的手的话,那么薛宝钗哪里只会在脸上留一个浅浅的痕迹啊?若是贾孜动手,薛宝钗那满口的牙绝对是保不住的。 贾孜朝贾敏眨了眨眼睛,调笑着道:“能够博美人一笑,被泼点脏水也是值得的。” “阿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贾孜与贾敏笑闹的样子,贾母不悦的皱了皱眉:贾敏现在对她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亲近和关心,在她看来,就是因为跟贾孜学坏了——贾孜自幼没有母亲,所以也不让贾敏与自己亲近。 听着贾母的话,贾孜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语带嘲讽的说道:“婶婶,她说薛宝钗是我打的,你信吗?” 贾孜一副“你若是相信了那番话,就是没脑子”的表情,硬是将贾母气了个半死。 其实,贾母何尝不知道薛宝钗肯定不可能是贾孜打的呢。只不过,既然薛姨妈已经将矛头对准了贾孜,贾母自然也乐于借此刁难贾孜一下: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事,都只会怪在薛姨妈的身上——难道贾孜还敢大张旗鼓有为难自己这个婶子不成。 “可是” “人是我打的,”这时林黛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要问就问我,别为难我娘。”话音一落,林黛玉就冲了进来,直接挡在了贾孜的身前。 看着林黛玉突然冲进来的身影,贾宝玉的心神就是一荡。对于林黛玉,他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林黛玉了,而林黛玉对他也向来是不假辞色。可是莫名的,他就是对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的就好像他一直与林黛玉日夜相处一般。因此,此刻真的看到了林黛玉,贾宝玉不禁觉得有些心神激荡起来。 这激荡的感觉令贾宝玉直接忘了自己身边的薛宝钗,一脸痴迷的看着林黛玉,脚步也是不自觉的往上凑:“林妹妹,你终于来了。我” “你什么你?”林晖突然冲了进来,直接挡在了林黛玉的身前,挡住了贾宝玉和薛蟠看向林黛玉的目光,一脸威胁的看着贾宝玉。 在林晖的身后,是跟过来的林昡和卫若兰。出人意料的是,卫若薰也是跟了过来。而卫若兰一看到贾宝玉和薛蟠,一把将卫若薰塞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手拉着林昡,小心的挪到林晖那边。 林晖的动作自然令贾宝玉极为的不悦:他好不容易见到林黛玉了,可是却连一句话都不能说,自然不高兴了。只不过,林晖威胁的目光却是令他的全身都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这疼痛令贾宝玉瑟缩了一下,却最终止住了自己迈向林黛玉的脚步,转而一脸颓丧的看向贾母。 看着贾宝玉被吓成这副样子,贾母自然是心疼的,看向林晖几个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你” 贾孜直接打断了贾母的话,看着林黛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的凝重:“玉儿,你刚刚”也不怪贾孜觉得严重,林黛玉的脾气向来不错,极少有生气的时候,如果真的是她动手打了薛宝钗的话,那么一定是薛宝钗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想到这里,贾孜凌厉的看了薛宝钗一眼:薛宝钗还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她的女儿都敢欺负,还真是反了天了。 “嗯。”林黛玉点了点头:“是我打的。” 其实,对于打了薛宝钗这件事,林黛玉是一点都不后悔的:薛宝钗就是欠打。只不过,林黛玉却是有些担心这会给贾孜和林海惹来麻烦。因此,听说了贾母找贾孜的事,林黛玉便连忙跑了过来,自然是不希望贾母因为这件事而为难贾孜。 当然,林晖c卫若兰几人也是一样的心思:担心贾宝玉告状而害贾孜和贾敏被贾母刁难,这才连忙来了这边。万一贾母真的因为贾宝玉挨打的事而刁难贾孜和贾敏的话,他们也可以说明情况:这不过是同辈人之间的一场切磋罢了,贾宝玉告状就是输不起。 没想到,他们半路上却遇到了林黛玉和卫若薰。彼此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几人便一起来了荣庆堂。谁成想,一到荣庆堂的门口,就听到了贾孜的话。林黛玉这才忍不住了,连忙开口承担了下来。 薛姨妈听到林黛玉的话,连忙放声的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宝钗啊,可怜你明明天资聪颖,哪里都不比别人差的,可是却偏偏没有当高官的父母撑腰,才会让人平白这样的欺负”这话就是明摆着要指责林黛玉仗势欺人了。 其实,薛姨妈也是极聪明的人,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耍横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才使用这样的方法,企图将这件事的错处全塞给林黛玉。 贾孜听出了薛姨妈的意思,嘴角不由微微的一勾,正想开口说一句“打了就打了,你能怎么样”的时候,贾敏突然捏了贾孜一下:若是让贾孜开口,林黛玉这仗势欺人的锅可就扣实了。 “玉儿,”在阻止贾孜的同时,贾敏也是转向林黛玉,温柔的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才会你告诉姨母,姨母给你作主。” “就是。”一旁的贾宝玉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薛宝钗脸上的巴掌印到底是谁打出来,连忙拉了拉薛姨妈,着急的解释道:“姨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林妹妹向来待人和善,肯定不是故意要打宝姐姐的。” 这话说得就有几分的意味了:既然林黛玉待人和善,又不是故意要打薛宝钗的,那么岂不是就是在说:因为薛宝钗该打,所以林黛玉才打她的? 就连向来挑剔的林晖都挑不出这话里的毛病,不禁暗暗的点了点头,心说:“看来,贾宝玉这狗嘴里有时还是能吐出象牙来的。” 卫若兰也是强忍着笑的站在那里,心里却不禁的同情起了薛宝钗来:贾宝玉这话无疑是在薛宝钗的脸上狠狠的再打了一巴掌,而且这一巴掌肯定要比林黛玉打得要疼得多。 薛姨妈和薛宝钗听到贾宝玉的话,气得脸都黑了:贾宝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还是薛宝钗的错了?贾宝玉是不是觉得薛宝钗还得向林黛玉道歉认错了? 听到贾宝玉的话,薛蟠也从对林黛玉容貌身形的痴迷中回过神来,直接跳起来指着贾宝玉怒骂道:“贾宝玉你这小王八蛋放什么屁呢?宝钗有什么错?哼,你别以为宝钗护着你,老子就不敢揍你。” 其实,对于贾宝玉,薛蟠是十分看不上的。在他看来,贾宝玉不过就是一个躲在女人的身后哭哭啼啼的窝囊废罢了。这种废物是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妹妹薛宝钗的。只不过,薛姨妈和薛宝钗看上了荣国府的权势,想利用荣国府的权势来保住他薛家家主的位置。没办法,薛蟠也只能眼不见为净的不管这件事。 但是,听到刚刚贾宝玉竟然暗中指责薛宝钗的不对,薛蟠自然的就愤怒了:这薛宝钗还没嫁给贾宝玉呢,贾宝玉就敢这么指责她。这要是真嫁了还得了?他得让贾宝玉知道,薛宝钗也是有人撑腰的。 当然,最后薛蟠还自作聪明的替薛宝钗说了一句话。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话却是彻底的破坏了薛宝钗的名声:薛宝钗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却是护着一个男人,传出去真的是很难听的,甚至整个薛氏一族,所有女孩子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听到薛蟠的怒骂,贾母也终于忍不住了,狠狠的瞪着薛蟠,咬牙切齿的道:“薛蟠!”贾母怎么也想不到,薛蟠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责骂c威胁贾宝玉,她还在这儿呢,薛蟠就敢如此的嚣张;这要是背着她,薛蟠与薛姨妈母女还不一定怎么欺负贾宝玉呢! 看到贾母真的生气了,薛宝钗的心里暗骂了薛蟠一句“帮倒忙”,可是人却是上前一步,一副识大体的模样,微微的低头让贾母看到她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老祖宗,我哥哥没读过多少书,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今天这事我可以向林妹妹道歉。”薛宝钗明显的隐忍语气令人不禁对她心生同情。 “宝钗,”薛姨妈拉了拉薛宝钗,一副不甘的语气:“你干嘛要认错,你又没做错什么?” 就在薛宝钗打算顺着薛姨妈的话说“错就错在她势微力薄”,从而将所有的错处扣到林黛玉身上的时候,林黛玉的声音突然再次响了起来:“当然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下?” 林黛玉虽然与薛宝钗接触不深,可是她很清楚,就冲林家和薛家明明已经彻底的撕破脸,可薛宝钗还能当作没事人一样找上自己,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这薛宝钗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因此,她自然不能给薛宝钗恶人先告状的机会了。 “什么?”贾孜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你是说”看着林黛玉眼睛里的委屈,贾孜的目光直接看向薛宝钗,冷冷的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让我的女儿跪下?她也配?”以林黛玉的出身,以及贾孜与林海的地位,薛宝钗自然是没有资格让其跪下的。 贾孜话里的不屑令薛宝钗的脸微微的有些发涨,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听到林黛玉的话,贾母也觉得薛宝钗实在是太大胆了:林黛玉是什么出身,她是什么出身,竟然也让林黛玉跪下,这薛宝钗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啊? 只不过,贾母真的很厌恶贾孜这副张扬c嚣张的语气,所以便不由自主的说道:“阿孜呀,不如我们听一听宝钗怎么说?你可能不了解这个孩子,她呀,知书达理,从来都不会做出这么失态的事情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老祖宗,事情是这样的,”听到贾母的话,薛宝钗连忙说道:“今天在宁国府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林妹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不是正经女孩子说的,所以才想要提醒她的。可是,林妹妹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直接就”薛宝钗的话停顿时很是时候,就好像真的是林黛玉蛮不讲理c不识好歹的给了她一巴掌一样。 “可是,”卫若薰突然插嘴说道:“你根本没说那些话,而是上来就让玉儿姐姐跪下的。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薛宝钗不禁狠狠的瞪了卫若兰身后的卫若薰一眼,解释道:“薰儿,我那”薛宝钗自然不敢否认卫若薰的话,否则的话,卫若薰再将贾大姐儿叫来,让那个牙都没长全的小丫头指证她,她就更丢脸了。 “别叫我薰儿。”卫若薰挥了挥手,一脸的愤怒与不屑。 薛宝钗被卫若薰给噎了一下,好半晌才压着怒火道:“我那只是太急了。毕竟,因为林妹妹说的话实在是太” “我倒是想知道,”贾敏看了薛宝钗一眼,突然插嘴说道:“玉儿究竟说了什么,才会让你薛大姑娘急得都失了态,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贾敏带着浓浓的鄙视的话令薛宝钗的心里极为的愤怒;可是,贾敏的话却是她不能够反驳的:无论是贾敏,还是卫若薰,亦或者是林黛玉,身份地位都是她所不能企及的。 “之前我们过去的时候,”薛宝钗的手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都刺入了血肉,可却还是一副正直的语气:“正好听到林妹妹说了一句话:良辰美景奈何天。”薛宝钗说着,还看了林黛玉一眼,之后才转向贾敏:“敏姑母博学多才,想必一定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哪里?” 发现薛宝钗竟然冲着她来了,贾敏好笑挑了挑眉毛:“这句话出自哪里,薛大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薛宝钗完全没想到贾敏竟然如此的狡猾,这样就将问题抛还给了她。同时,薛宝钗发现随着贾敏的这个问题,她竟莫名的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她若是不说实话,那么她对于林黛玉的指责就是不顾身份的挑衅,林黛玉打了她也是她活该;可若她说出她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那么她的名声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贾母c薛姨妈c薛蟠等人一脸不解的看着薛宝钗,完全不明白她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只要说出来,让人知道这事是林黛玉的飞扬跋扈不就可以了嘛! 贾宝玉看了看林黛玉又看了看薛宝钗,脸上露出一份的惊喜:他真的没想到原来林黛玉和薛宝钗都和他一样,偷偷的看着这些被父母和先生视为□□的书籍。要知道这样,他早就拿着书去找这两个姑娘一起看了。 而林晖的脑子则是不停的转着,想着要怎么帮林黛玉才好:打人的事无所谓,可是这句话若是传出去,对林黛玉到底是有些不好的。 “嗯?”贾敏冷冷的出声,瞬间打断了薛宝钗的胡思乱想:薛宝钗想让林黛玉出丑,她就先让薛宝钗丢个脸。 “我”薛宝钗咬了咬牙,看了林晖一眼,一副破釜沉舟的语气:“我是在一些杂书上看到的。” 贾孜讽刺的笑了出来:薛宝钗还真是好心计啊,真以为她能用杂书将事情掩盖过去吗? 看着贾孜脸上毫不掩饰的讽刺,薛宝钗一咬牙,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林黛玉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林妹妹,我知道你年纪小,对于很多东西都很好奇。我小的时候,家里的藏书也是极丰富的,也看过很多杂书,像是《西厢记》《桃花扇》之类的也曾看过” 贾孜直接将林黛玉拉到自己的身边:“听不懂吗?小敏问的是你从哪里知道那句话的?”贾孜自然不可能让薛宝钗将话题给绕过去的,顺便将看过那些书的锅给扣到林黛玉的头上。 薛宝钗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敢在贾孜的面前撒谎:“《西厢记》。”其实,薛宝钗也很清楚,有贾孜和贾敏在,这件事情她绕不过去。只不过,既然林黛玉知道这句话,那么就表明林黛玉也同样看过《西厢记》。因此,就算是贾孜再怎么愤怒,也无法替林黛玉隐瞒这一点。 林晖察觉到薛宝钗的意思,心里不禁愤怒不已:这薛宝钗是把林家人当泥捏的了不成?大不了他就说这话是他抄的,无意间被林黛玉给看到的——顶多他被林海罚一顿罢了。不过,这薛宝钗的诗已经传出去了,他要是不弄得乞丐都知道,就算他对不起薛宝钗。 “咦?”就在林晖心里谋划着要让薛宝钗丢更大的脸的时候,林黛玉突然好奇的插嘴问道:“这句话是《西厢记》里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无理责&决裂时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在吩咐下人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贾敬c贾珍父子送回各自的院子, 交由嫂子和侄媳妇照顾后, 贾孜才晃晃悠悠的回了水榭。 水榭自然是盖于水中的:左右曲廊将几间屋子联在了一起, 四面有窗,推开窗子就能体会到花香鸟语, 中间的屋子跨水接岸,是一处春有桃李秋有月c夏有流水冬有香的地方。 此刻,已经关闭了五六年之久的水榭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 再次亮起了通明的灯火。 贾孜慵懒的靠坐在曲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壶酒, 不时喝上一口,心中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月是故乡明”的感慨——即使今晚的月亮并不甚明。 微微的勾起嘴角,贾孜得意的朝空中的月亮举起酒杯, 接着又一口喝了下去,一脸难以掩饰的嘚瑟:谁说她是粗人来着,贾敏的那一套她不是也学得挺好的嘛! 想到贾敏,贾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贾母的心肠狠毒,为求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她没想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贾母也可以这么狠心, 生生的蹉跎了贾敏的青春年华。 眼前出现了贾敏满眼落寞的样子, 贾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混蛋!” 贾孜是极关心和在乎贾敏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的。甚至可以说, 贾敏才是荣国府在贾孜心里的第一人。当然了, 反过来也一样。 本来嘛, 两个年龄相同,甚至连出生的时辰也只差几个的女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十分亲密的。即使两个人的成长经历c价值观念完全不同:贾敏受到贾母的精心栽培,自幼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贾孜却是放养长大的,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惹事犹如家常便饭,刀枪剑戟c斧钺钩叉无所不通,无所不能。 而在她们的亲密之中,又包含着对对方羡慕。比如,贾敏就“羡慕”没心没肺的贾孜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尽情的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被哥哥捧在手心上宠着。比如,贾孜就“羡慕”整天伤春悲秋的贾敏父母俱在,不会被人在暗地里辱骂“生而克母”——虽然那些敢偷偷议论的都被她抽成了猪头。 当然了,至于贾敏不得不学的那些东西,在贾孜眼里是最容易解决的:有贾代善在,撒个娇,打个滚,不就可以再见了? 因此,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她去了一趟战场回来,贾敏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想到贾敏那满脸落寞的样子,贾孜可就不乐意了:她的小敏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贾史氏!”贾孜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此刻贾母就在她的面前,她就会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一般:贾敏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你这么做,还让不让她活了? 当然,碍于礼数,贾孜不能直接抽贾母,替贾敏出气。可这件事却也令本就和贾母关系微妙的贾孜,更加的厌恶她了,心里更是打定了以后一定要活活的气死她的主意:反正她对自己也是假热情,自己又何必对她真真诚呢? 贾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她偷偷听来c又暗自整理过的,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和贾母,也就是宁荣二府的当家太太之间的恩怨纠葛的往事,心中不禁狠狠的捶打起那个自己叫做婶婶的女人的小人。 虽然贾母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她的心机与手段,可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这一点,只要看看贾代善年轻的时候侍妾通房不少,可是能给贾代善生下孩子的却只有贾母一个人就知道了。 对于贾母明明恨不得弄死贾代善的那些侍妾,却偏偏要跟她们做出一副好姐妹模样,出身书香门第的贾孜之母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的:恨就是恨,何必做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呢? 当然,对于独占着丈夫的宠爱,就连有了身孕也要将丈夫霸在身边的贾孜之母,贾母也是万分的看不上的:这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就是没有他们金陵四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大气——嫉妒可是七出之条。 贾母自然不会承认,她对贾孜之母的看不上源自于嫉妒:贾代化只有一个不受宠的通房,在与贾孜之母成婚后,这个通房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而贾代善在与她成亲前就有了两个通房,而且即使与她成了婚,贾代善也没有将那两个通房抛弃,甚至还纳过别的妾室。 况且,贾孜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幼时便是才名在外,深得诸位当家主母的青睐以及太后娘娘的喜爱。当初,贾演和贾源的母亲贾老太君看上了这位姑娘,在百般打听下,又请出了太后下旨赐婚,最后贾孜之母才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宁国公嫡长子贾代化。 然而,与贾孜之母完全不同的是:贾母虽出身金陵史家,可是除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还真没人知道她。就连与贾代善的婚事,都是贾母自己求来的。 当初贾家一门双公,风头无两,成为了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肉中之刺。为了不扎人眼睛,老谋深算的贾老太君本来是打算让贾代善也像贾代化一样,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妻子的:贾家需要的是低调,这样才不会成为圣上的眼中之钉。 只是,还是姑娘的贾母却看上了少年英武的贾代善。不知怎的,事情竟闹得全城风言风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贾家要与史家联姻的事。最后,碍于金陵四大家族的情面,贾老太君最终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在她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再也不见了。 因此,贾孜之母一嫁入贾家,便得到了上面两重婆婆的喜爱,中间还有丈夫的宠爱,下面是府里众多仆人的敬爱。可是贾母呢,上面有两重婆婆的刁难,中有丈夫通房的碍眼,自然不顺心至极。就连她好不容易出生的儿子,都直接被那老不死的婆婆抱走了。 贾母最顺心的时候,可能就是生生的熬死了自己的两重婆婆,又等到了贾孜的母亲早逝c贾代化也战死沙场之后吧。毕竟,在没了婆婆的管制c贾孜父母亡故后,两府已经是贾母一人独大,完全可以对两府的事指手画脚了——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既有主见又极得宠的贾孜不捣乱。 想到贾母令自己不捣乱的方法与动机,贾孜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 贾孜自幼丧母,对于父亲的依赖程度,其实要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重得多。因此,贾代化上了战场,贾孜心里的不舍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无法体会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贾孜听到打仗有多危险,有多可怕的话,其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贾孜留书出走,千里骑行,带着两个府里的武师就冲上了战场 至于贾代化战死,贾孜死活赖在战场上不走,非要亲手替父报仇,终于在带着贾代化留下来的亲兵杀光了一股侵袭的敌军后,留在了战场,这事自然无法尽述。 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c九死一生的日子里,贾孜也渐渐的缓过劲来了:她的这位好婶婶啊,早就已经将她算到了骨子里。恐怕她最想的,就是自己死在战场上,永远也不回来了才是吧。因为只有这样,独属于贾家嫡长女的嫁妆才会落到她的手上。 金陵贾家是大族,其积攒给家里嫡长女的嫁妆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贾氏一族人口繁盛,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嫡女出生。直到贾孜这一代,才生出了嫡女。而且,还是有贾孜与贾敏两个。不过,宁国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枝,贾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长女。因此,这份令贾母想想就眼红的嫁妆只能是属于贾孜的。 况且,贾演和贾源的母亲嫁入贾家,也是带了丰厚嫁妆的。老人家离世的时候就明言,她的嫁妆是要留给嫡枝的长女,也就是贾孜的——这嫁妆里可有不少的宝贝。贾母惦记着这份嫁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份嫁妆最终却落到了宁国府,落到了贾孜的手里,贾母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贾母若是想得到这两份巨额的财富,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贾孜不在了。只有贾孜不在了,这份财富才有可能落到荣国府,最终落到贾母的手里。 不过,不同于自己母亲的孱弱,贾孜从小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加上自幼习武,贾孜连喷嚏都很少打。想要贾孜不在,只能想别的办法:毕竟,千里寻父c为父报仇是个好借口,即使贾孜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人会怀疑 幻想着贾母知道自己得胜回朝时的表情,贾孜不屑的勾起嘴角:活该,活活气死她! 不远的地方,新来的丫环桃花痴痴的看着贾孜慵懒靠在栏杆上,随意的一条腿支起,一条腿搭在地上的模样:“大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桃花是几年前被人贩子卖到府里做粗使丫环的。生性有些胆小怕事的她,不似府里的家生子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亲戚关系,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可以倚靠。因此,即使她已经到府里几年了,可还是一个一直在厨房劈柴打水c受尽欺负的粗使丫环。 如果不是遇上贾孜回府,她也不会被临时调过来帮忙。只是,桃花也没想到,她才刚刚被调过来,就见证了大快人心的宁国府一霸赖二家的被收拾的“盛况”。 一直以来,赖二家的仗着婆婆是荣国府当家太太的心腹,在宁国府里横行霸道,对她们这些小丫环们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弄得丫环们敢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诉:大家都知道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特殊关系,她们即使告到太太那里,太太也不太好处理赖二家的。这也间接的导致赖二家的更加的嚣张了。 因此,贾孜收拾赖二家的,包括桃花在内的很多下人都是额手相庆的。只不过,当这事落到自己的身上,桃花就觉得不那么美妙了:贾孜竟然指使的人中,竟然包括她。 最终,畏于贾孜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桃花还是第一个勇敢的走上去按住了赖二家的 不过,虽然后来赖二家的被拖下去,也被打了板子,更被轰出了宁国府。可是,赖二还在呢。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桃花战战兢兢的等着赖二的报复。 令她没想到的是,太太身边的柳嬷嬷突然告诉她,府里的大姑娘点了她的名,让她过去服侍。 在其他丫环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桃花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满心欢喜的来到了贾孜的住处,直接成为贾孜的贴身丫环。 不过,桃花的工作还真是非常的轻松的:贾孜之前一直在前面和贾敬父子喝酒,回来后就直接挥手让桃花下去了,自己一个人独自靠在栏杆上继续喝酒。 桃花想到柳嬷嬷的吩咐,连忙拿了一件厚厚的软毛斗篷,想给贾孜披上。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看着贾孜看呆了。 而贾孜早就察觉到了桃花的注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注视多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一阵寒风将桃花从痴迷中吹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桃花一副生怕打扰了贾孜的模样,小心的上前,想将手中的斗篷披到贾孜的身上。 察觉到桃花小心翼翼的举动,贾孜迅速的站了起来,素手一翻,直接握住桃花的手腕,将桃花拉到自己的身前,凑到桃花的眼前,笑眯眯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 “奴婢叫桃花。”温热的气息吐到脸上,令桃花不争气的红了脸,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今年十三了。” “怎么叫这个名字?”贾孜微微的有些诧异:什么样的人家会给家里的孩子直接起名叫桃花呢?又不是丽春院里的姑娘。 桃花脸红得犹如滴血,轻轻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从奴婢有记忆以来,就叫这个名字。可能是给奴婢家里的长辈喜欢桃花吧!” 听到桃花的解释,贾孜差一点直接笑出来:得亏她老爹虽然不是太有文化,可也不是太俗,没按着自己的喜好给她起名叫俊马。要不然 贾俊马! 哎哟喂,她可怎么活啊? “要不然,”贾孜的眼睛一转:“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吧?” 察觉到贾孜看过来的眼神,贾珍马上站直了身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姑姑好,姑姑一路辛苦了。” 正在打贾孜主意的诸位大人们,看到贾珍的表现,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连无法无天c嚣张跋扈的贾珍都能制得住,果然是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贾孜打量了贾珍一下,笑道:“这是珍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嗯,不错,不错。”其实贾家的人,无论男女,长相都是相当出色的。因此,初见贾珍的人基本都会暗自的赞上一声“好颜色”。可是贾孜却一眼就看到了贾珍眼底那泛起的青色,那是在酒色中浸泡了太久才会有的颜色。换句话说,就是“欠收拾”。 贾珍看到贾孜脸上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直了:怜儿那小蹄子哪配跟眼前人比啊?明眸善睐,笑靥如花,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真的好命苦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姑姑呢?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如果贾敬知道贾珍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直接就不慈的灭子了。可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自己傻呆呆的儿子一眼,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点蹲下,背着你姑姑回家。” 众人看向贾敬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惊讶:贾孜可是武官啊武官,怎么可能让人背着走啊?难道他就不怕被贾孜抽鞭子? 贾珍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笑眯眯的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姑姑,来,小侄背着你过去轿子那边。”当然,如果贾孜不是美女的话,贾珍是一定不会如此积极的。 贾孜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会儿他不是应该要躲得远远的嘛?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背她呢?他不在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就不错了。 看了看远远的快要看不见的轿子,再看看贾珍异常热情的举动,贾孜瞬间明白了贾珍的打算:原来是打算当众将她摔个大马趴啊! 贾孜悄悄的晃了晃手腕,眉毛微微一挑:哼,压不死他。 然而,想到贾敬看到自己时那热烈的眼神,贾孜最终还是卸了自己的那口气:算了,先放过他这一回吧。反正以贾珍的脾性,撞到她的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一回,急什么呢? “大哥,”打定了主意,贾孜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贾敬:“轿子还是给珍儿坐吧!妹妹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的风光,大哥陪我不陪?” “陪,陪,陪。”贾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踢了贾珍一脚:“那哥哥陪着你走回去。你小子,还不赶紧让开。” 当下,贾孜和贾代善c贾敬等人一起迈步向宁国府走去,边走边聊着这些年的趣事。而贾珍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侍候,心中矛盾不已:他的这位姑姑长得是真漂亮,与家里的敏姑姑是各有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可是那一手玩得出神入化的鞭子,以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远离 此时,不远之处的宁国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节了,就连隔壁荣国府的人都聚到了宁国府里。大家正抻着脖子等着贾孜面圣后回府呢。尤其是向来与贾孜勾肩搭背的贾赦,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他就说他应该早点去酒楼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贾孜经过的,可是贾母 “回来了回来了,”贾母的左右手赖嬷嬷颤抖着一身横肉的跑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叫道:“太太啊,老爷c敬大爷c小珍大爷,还有孜大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看把你乐的,”贾母笑骂道:“知道的,是明白你为阿孜回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规矩呢!” 一旁的贾元春也是笑着说道:“嬷嬷坐下喝口水吧。”贾元春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丫环,给赖嬷嬷端杯茶过去。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就是贾代善,都会卖赖嬷嬷几分面子,这也导致了赖嬷嬷在荣国府的一众小辈中倚老卖老的习惯。 “老奴这不是替主子们高兴嘛!”赖嬷嬷嘴上虽然谦虚,可是人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门口的绣墩上,接过丫环递过的水就喝。 贾赦向来看不上赖嬷嬷那咋咋呼呼c倚老卖老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觉得赖嬷嬷顺眼多了——无论她是真情还是假义,只要带来了贾孜的消息就是好的。 “我去看看。”贾赦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嚷了一声,接着便蹿了出去,丝毫不在乎身后贾母的脸色,以及他那向来假仁假义的弟弟摇头以示失望的举动。 看着贾赦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贾母的心中气恼,可是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敬儿家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个大儿子啊,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政儿这般稳重。”从贾母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对贾赦的厌恶以及对贾政的喜爱。 由于贾赦一生出来就被抱到了自己的祖母,也就是一代荣国公贾源的妻子的身边,直到老人家去世才回到了贾母那里。因此,他与自己的母亲贾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再加上顽劣不堪的贾赦面前还有乖巧会读书的贾政做对比,贾赦自然更加不讨好了。现在,就连贾代善对这个儿子,都隐隐的有些失望了:哪有母亲说的半分机灵伶俐的模样啊? 果然,惯会读书的贾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母亲你别生气。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刚刚也不等母亲说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不知礼数。”贾政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一副提起贾赦都觉得丢人的模样。 一直坐在那里装壁花的贾敏眼角微微的一抽:她这“正人君子”的好二哥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就他知礼数,他知礼数会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的哥哥?更何况,贾赦和贾孜的关系从小就好,好到了她这个亲妹妹有时都会妒嫉的地步。现在贾孜回来了,贾赦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如果不是贾母强压着,估计贾赦早就和贾敬一样,跑到宫门口去等着了吧? 想到贾孜,贾敏的心里便十分的苦涩。小的时候,她觉得贾孜样样都不如她:她有父母的疼爱,可是贾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着家;她可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贾孜却是舞枪弄棒,惹事生非。 可是现在呢?贾孜为父出征,一举让自己天下闻名,万人敬佩。反观自己,明明比贾孜还要大,可是亲事却还没有着落。贾敏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切实际的打算,可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甄母逝&风云变 金陵甄氏的老夫人c赫赫有名的上皇乳母去世了。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金陵那个遥远的地方瞬间就成为了天下人注目的焦点。这倒不是说甄老夫人有多么的重要, 她的离世会对天下造成什么样的损失。相反, 恐怕有很多人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欢呼雀跃, 暗中叫好:毕竟, 甄家的所作所为,真的已经到了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甄家雄踞金陵多年,风头早已盖过贾史王薛四大家族, 成为了金陵城中最富贵c最显赫c最有权势的家族。作为金陵的霸主,赫赫有名的江南王,甄家人行事素来高调霸道, 嚣张跋扈:江南的大事小情, 无论是鸡毛蒜皮,还是政务官司, 甚至是税赋科考, 就没有他们不敢插手的。甚至是江南的各级官员, 也有很多都依附于甄家, 成为甄家在江南敛财称霸的工具。 当然, 甄家的所作所为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无论他们对甄家不满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天下公义, 还是为了个人利益。总之, 当甄家耀武扬威的享受权势带来的好处的时候,却也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许多人的眼中钉c肉中刺。 虽然很多人对甄家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然而却又偏偏是敢怒而不敢言的。原因无他, 就是因为这上皇乳母。上皇对于自己乳母一族的恩宠, 可以说是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有着上皇这天底下最大的靠山在, 就连新皇都拿甄家无可奈何,其他人又怎么敢对甄家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呢? 其实,在贾孜c林海等人看来,对于甄家的所作所为,上皇未必是真的不知情。可就算是心里清楚甄家的种种行径,上皇也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或者可以说,是上皇在暗中放任了甄家的行为,助长了甄家的嚣张。 当然,上皇的这种放任也是在一定的范围的:只要甄家的所作所为不动摇他的皇位,触犯他的皇威,那么他自然可以对甄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皇向来以宽厚仁和著称,自然不愿因对自己的乳母一家下手而传出刻薄寡恩的名声。 所以说,只要甄老夫人和上皇都在世,新皇的心里就算是恨甄家恨得牙根都痒痒了,也动不了手——上皇是一定不会允许新皇动甄家的:这代表的可不只是上皇的名声,还有上皇的威严。不过,若是甄家人自己活腻了,跑去参与谋朝篡位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甄老夫人去世,上皇也就失去了庇护甄家的理由。可以说,甄家失去了甄老夫人,就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新皇终于等到了对甄家下手的时机。至于那位宠冠后宫的甄贵太妃,可是没有那个让上皇为其屡开法网的脸面。 可任谁都无法想象,就在众人都眼巴巴的等着看新皇要如何收拾甄家的时候,上皇却突然病倒了。上皇的病打乱了新皇收拾甄家的步伐,也令甄家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气死我了。”贾孜一脚踢翻了林海书房里的一把椅子,愤怒的道:“哼,真不知道他跟那老妖婆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想到甄家有可能逃过一劫,贾孜就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甄家的机会,可就这样被上皇给阻挠了,又怎么可能不气呢? “阿孜!”听着贾孜越说越过分了,林海连忙开口喝止了贾孜:有些话,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只有他和贾孜两个人在,也是不能说的。 贾孜掐着腰,重重的喘着粗气,死死的抿着唇,狠狠的盯着林海。其实,贾孜不是不明白林海的意思。只不过,想到当初甄家暗中对她们夫妻两个做的事,她就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贾孜一脸倔强的样子,林海差一点笑出声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又看到了林晖小时候的模样呢,甚至这母子两个就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最终,林海还是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绕过满地的碎木屑,温柔的将贾孜抱在怀里,柔声的道:“好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贾孜依旧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林海,脸上还隐隐的带着些许的委屈,似乎在抱怨刚刚林海对她的厉喝一样。 被贾孜的模样逗得不行,林海快速的在贾孜的唇上咬了一下,调笑的说道:“你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我心疼?” “哼,”看着林海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贾孜赌气般的道:“别说得你好像多委屈似的。我大哥也心疼我。还有晖儿c玉儿c昡儿,他们几个也心疼我。” “你呀,”林海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一副无奈的语气:“我哪是那个意思啊!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气坏了身子。” 贾孜伸手环住林海的腰,将头抵在林海的肩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不甘心。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弄死甄家了,可怎么就”想到甄家就这样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将一切不利于自己家的证据消除,贾孜的心里就觉得不甘。若甄家真的因此而脱罪的话贾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向林海书房里的桌椅,隐隐的有一种全都给踢烂了的冲动。 “我也不甘心。”林海轻轻的吻着贾孜的头发,贴着贾孜的耳朵温柔的哄道:“放心吧,甄家跑不了的。”看着贾孜因为这件事而忿忿不平的样子,林海也隐瞒不下去了,只能悄悄的暗示贾孜,她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甄家的事不会不了了之的。 身为贾孜及其一干朋友眼中阴险狡诈的读书人,从小与新皇一起长大的绝对心腹,林海从来就没有低估过新皇收拾甄家的决心。即使新皇并没有透露过,可是林海还是能猜出新皇的心思:甄家这次必死无疑。就算是因为上皇的病,新皇不得不暂缓了收拾甄家的步伐,可这也不过就是为甄家拖延个一时半刻罢了。若上皇真的以为这一时半刻的,甄家就能将自家犯下的事都给抹去,那他也就太单纯了,也太小瞧了新皇的本事——想必现在,甄家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新皇的眼中。 “真的?”听懂了林海的暗示,贾孜立刻就恢复了精神,不由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海:“甄家这次真的死定了?” 林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卖着关子的道:“别瞎猜。” 听着林海那模棱两可的话,贾孜好笑的推了林海一把:“狡猾的狐狸。” 林海摸了摸鼻子,一脸的不解:他哪里狡猾了?又哪里像狐狸了?他说得明明都是事实——这种事是贾孜瞎猜就能够猜出结果的吗? 贾孜倒是没注意到林海的疑惑,反而感慨的道:“哼,这甄家还真是命大。”想到上皇为了给甄家创造将一切不利于自家的证据清除的时间,竟然连朝纲法纪都不顾了,贾孜便觉得愤怒:当初,老皇帝真是瞎了眼,才将皇位传给这么个东西。 林海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肩:“看着他们在绝望的深渊里不停的挣扎,不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嘛!” “真是阴险的坏蛋。不过”贾孜捏着林海的下巴,笑眯眯的道:“我喜欢。”接着,贾孜又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攀着林海的肩膀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道“你说,他和那老妖婆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当初,太皇太后薨了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伤心啊!”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上皇了。 看着贾孜那满脸暧昧的坏笑,林海无奈的捏了捏贾孜的腰,假意斥责的说道:“口无遮拦。你说,你一天到底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林海自然明白贾孜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对于贾孜的这种猜测,林海却觉得十分的无奈:这种话是她一个女人能说的吗?当然,林海也知道,贾孜的这种口无遮拦都只是在他的身边。在其他人的面前,贾孜向来都是极有分寸的。 “嘁,假正经。别说你不是这么想的。”贾孜一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捏着林海的下巴,调侃的道:“我说林大人,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吗?来,快好好的跟我分析分析,满足一下你的夫人我的好奇心,如何?” 林海笑眯眯的抱紧了贾孜,温柔的亲吻着贾孜的唇,学着贾孜的语气:“我说林夫人,你有那个时间在这里胡乱猜测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还不如好好的猜一下,你的相公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如何?” 虽然上皇又病了,可京城的气氛却依旧是一派的详和。即使贾孜因为甄家暂时逃过了一劫而心有不忿,可在林海温柔的安抚下也很快就释然了。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却已是阴霾遍布,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了。 “大哥,”一名身着孝服的中年男子对着坐在主位上一脸愁容的男子急切的道:“你说,现在这事到底怎么办才好啊?”说话的是甄应嘉的弟弟甄应坚。对于金陵这山雨欲来的诡异气氛,甄家人自然是最先感应到了。因此,匆匆办完甄母的丧事,甄家人就连忙开始商议对策了。 听到自己弟弟的问话,甄应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唯今之际,也只有看看上皇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转机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甄应嘉的心里很清楚,上皇那边基本是没什么指望的。虽然甄应嘉的心里一直怀疑新皇是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才获得的皇位,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新皇的本事和手段确实不俗——即使有上皇不停的捣乱,可他还是渐渐坐稳了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就算是碍于名声和孝道,新皇有时候不得不对上皇妥协。然而,最终的结果,便宜却都是新皇占了:他想要做的事,可是全都做成了。只不过,现在甄家除了将希望寄托在上皇的身上,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看着自己哥哥那似乎苍老了几十岁的面庞,以及那被动的将期望都寄托在上皇身上的窝囊样子,甄应坚的脸上滑过一丝的狰狞与狠意:“不如,我们就此反了吧!哼,那小崽子想动我们甄家,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段时间的事情令甄应坚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最稳妥。虽然他们甄家看起来显显赫赫,甚至很多人都要叫他们一声江南王,可这一切都来源于上皇的恩宠。如果有一天这份恩宠不在了,那么他们这江南王也不过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面团而已,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因此,如果想让甄家真正的长久兴盛下去,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拥有真正的权力。 “你”甄应嘉震惊的看着甄应坚,似乎完全没想到后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很快甄应嘉就摇了摇头,苦涩的道:“你真的以为你结交的那些土匪地痞能有什么用吗?” 其实,在很久以前甄应嘉就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甄应嘉就放弃了:这些年来,无论他怎么拉拢与打压,这军中的将领却没有一个肯买他的账的。没有了军中将领的支持,甄家就算是想反,也是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最多不过是给自己家再增添一条满门抄斩的罪责罢了。 甄应坚狠狠的一拳头砸到桌子上,阴戾的吼道:“难道我们就这么认命了吗?” 甄应坚的话说到了在场其他甄家人的心坎上,他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甄应嘉,期待这位甄家的掌舵人能够想到办法,让甄家从这必死之局中破局而出。否则的话,还不如彻底的反了呢! “二弟,”甄应嘉想了一下,说道:“你先将一些不利于我们的证据给抹了;同时,还要多收集一些有利于我们的证据。比如说江南水患时,我们主动发赈济粮之类的” 甄应坚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我知道了。哼,到时候他要是真敢对我们甄家做什么,就是屠戮功臣。就算到时候到了朝堂上,我们也能辩上一辩。” 看到甄应坚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甄应嘉点了点头:“记住,所有有关人命的事,必须都跟我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放心吧,大哥。”甄应坚拍着胸脯道:“这事我保证处理得好好的。不过,林海和贾孜那边”虽然其他人方面,甄应坚确信可以不留下任何的把柄。可是对于林海和贾孜,甄应坚却是没有任何的把握的。他甚至不知道林海和贾孜到底知道他们多少的事。 一提到贾孜,甄应坚不自觉的就有些牙根痒痒:当初,林海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的时候,没少碍他们甄家的事。如果不是有贾孜在,可能他早就死在扬州街头了:林海是文人,一些阴谋诡计的对他没什么用,可若是来硬的,林海自然是逃不掉的。这么多年来,甄家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次暗杀,想要了林海的命;可是贾孜却一次又一次的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令林海活蹦乱跳的带着满满的功劳回到了京城。 “没事。”甄应嘉沉声说道:“据我所知,王氏已经被贾政关起来了。况且,王氏也不敢将事情说出去。否则的话,她的小命也是不保的。”林海是朝廷命官,贾孜又是赫赫有名的孝宁将军,王夫人暗中下毒害他们,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了。因此,这件事王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泄露的。 “哼,真没想到,贾政那老混蛋竟然还有这个魄力,敢把王子腾的妹妹关起来?”甄应坚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接着,他又问道:“对了,大哥,你说贾孜真的不知道王氏暗中对她们一家下手的事吗?” 对于这件事,甄应坚的心里一直有所怀疑的:做为连男人都佩服的沙场将军,贾孜不可能真的如众人看到的那般大大咧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夫人的所做所为呢?然而,众所周知,贾孜的脾气可是与她的名声一样大的。如果她真的知道了王夫人做的事,又怎么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而不去找王夫人算帐呢?贾政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令贾孜能够忍下这口恶气。 甄应嘉略想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应该知道吧。就算她不知道,林海也不是白给的,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没关系:事情是王氏做下的,而王氏跟她的恩怨不轻,暗中下毒害她们一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倒也是,反正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我们指使的。”甄应坚点了点头,接着又忿忿的嘟囔道:“唉,若是当初大哥娶了她就好了。以那个女人的背景,我们现在可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甄应嘉看了甄应坚一眼,淡淡的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其实,当初甄应嘉还真的打过贾孜的主意:贾孜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在军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再加上背靠着宁国府c荣国府这两个国公府第,自然是甄应嘉最好的选择——至于贾敏,虽然也在他的考虑范畴,可若比起贾孜来,总是差了一点。只不过,他才刚刚动了这个心思,就被贾孜狼狈的抽了一顿。之后,上皇又将贾孜指给了林海。因此,提起贾孜,甄应嘉的心绪就有些不平:倒不是觉得遗憾,而是微微的带着几分的恼意。 “大哥,”甄应坚自知失言,因此一听到甄应嘉的话,连忙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怎么做,你直接吩咐就行。” 接下来,甄应嘉又吩咐了一些事,目的就是将自己家犯下的事都给抹去。 “还有一件事,”说到最后,甄应嘉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带着几分沉重的说道:“这几天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一下,吩咐人暗中将那些东西分散送到京中几个姑娘家,还有就是贾史王薛等几个关系较好的家族。如果我们怎么也得给小辈留下一条后路。”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听到甄应嘉的话,甄应坚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甄应嘉最后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顺耳,可却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万一这次他们甄家真的在劫难逃的话,那么这最后留下的财物,就是甄家最后的希望。至于说反了的事,还真的不可行:没准现在新皇正等着他们这么做,以将甄家一网打尽c鸡犬不留呢! 而且,若是他们这些大人真的出了事,那么家里那几个年幼的孩子,就是甄家东山再起的资本。而这笔特意留下的财物,也会起到大作用。甄家的几个姑娘,都已经出嫁了,自然也不需要担心被新皇追究。至于贾史王薛等家族,甄家也不担心他们会贪了自家的财物:宫里还有贵太妃在呢,谅他们也不敢打甄家东西的主意,即使贾家也有着一位所谓的太妃。 只不过,甄应坚微微有些担心的是,在现在这种时候,又哪有人敢收甄家的财物呢? 其实,甄应嘉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这种时刻大家都恨不得离甄家远远的呢;可是,他这不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嘛:这笔财物是他必须要留出来的。如果甄家没事,那么这笔财物他随时可以收回来。可一旦甄家出事,这笔财物就是他最后能留给甄家的东西了。 “大哥,”甄应坚想了想,突然说道:“不如,我们将宝玉送走吧。左右宝玉现在年纪还小,就算是真出事了,也不会牵连到他的头上。”甄应坚口中的宝玉,指的是甄应嘉的嫡子甄宝玉。 “是呀,”族中其他人也是纷纷的点头道:“现在家里真的是不大安全的。将宝玉送到他几个姐姐的那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有人照应。” 甄应嘉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就让宝玉去京里看看自己的几个姐姐吧。唉,如果真的逃不过去,还不如那一天早一点来呢!如果真的拖到了宝玉再大一大” 甄家的其他人也同时叹了一口气:甄宝玉现在的年纪还小,可现在事发的话,那么他倒是不再国法的追究范围内;可如果再拖上一段时间,甄宝玉也就躲不过去了。 甄家人为了让甄宝玉活下来而打算以探亲为借口将甄宝玉送到京中,他的几个姐姐的家里。只不过,他们都忘了一件事:甄家现在处于重孝期,甄宝玉做为承重孙,是必须要在家里为甄老夫人守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贾敬谋&开宗祠 甄宝玉既然到了京城,自然会到向来就与甄家交好的荣国府拜访。贾甄两家皆出身于金陵, 又是多年的老亲了, 关系自然非比寻常。虽然这些年来, 宁国府一脉已经渐渐疏远了与甄家的关系, □□国府与甄家的关系却更加的密切了。甄宝玉来了京城却不到荣国府,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至于贾母,本来有些担心甄家的事会连累到荣国府, 不欲在这种时候与甄家有过多的交往。然而,在看到甄宝玉后,贾母却动摇了:甄宝玉是甄应嘉唯一的嫡子, 也是前不久才过世的甄老夫人生前最宠爱的孙子。因此, 若甄家真的会有什么事的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甄宝玉送到京城来送死呢?这样一来, 贾母对甄家倒是少了几分避讳的心思。 在抱着甄家宝玉哭了一顿, 以表达自己对甄老夫的怀念之情后, 贾母就将甄宝玉交给了贾宝玉, 让两个宝玉自己去玩。 贾母的如意算盘打得还是不错的:如果甄家最后真的逢凶化吉, 那么贾家在这个时候没有疏远他们, 更没有落井下石, 就等于是卖了甄家一个好——毕竟,在这个很多人家都会躲着甄家的时候, 荣国府却没有疏远他们, 待他们始终如初, 自然会令甄家铭记于心。 就算她的猜测出现了错误, 甄家真的出了事,那么这充其量也不过是两个小辈之间的交往罢了。新皇自然不可能追究贾宝玉的责任,也不可能因此而怪罪于荣国府。 虽然贾母的心思复杂,可却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就连甄宝玉都因贾母的热情而欣喜不已。 贾宝玉对于这个与自己相貌相似c性情相投的甄宝玉亦是十分的喜欢。因此,一听到贾母说让他领着甄宝玉到园子里转一转,便连忙殷勤的带着甄宝玉走了。 甄宝玉对贾宝玉也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心中也与贾宝玉有着同样的想法:如果能够早一点认识对方就好了。 这厢贾宝玉和甄宝玉越聊越投缘,越聊越觉得对方好;那厢在与荣国府仅有一条过道相隔的宁国府里,贾敬亦是有些兴奋:终于被他逮到机会了。 “贾政,”贾敬得意的捊着胡子,满脸阴险的笑容:“我看你小子这次还能怎么狡辩。哼,敢惹爷的妹妹,爷这次不将你逐出宗族,就跟你的姓。” 在心里将自己的计划细细的推衍了一遍,又将其中可能发生的变故仔细的琢磨了一遍,贾敬才一捏拳头,直接命人将贾蓉叫了过来。 “什么?”贾蓉睁大了双眼,一脸疑惑的看着贾敬,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又是谁给贾敬气受了,令他这般的委屈,竟然让他去将贾孜c贾赦c贾代儒等贾家的骨干以及长辈都请来:“祖父,你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孙儿,孙儿去给你报仇去。” 当然,有一句前提是贾蓉没说出来的:只要欺负贾敬的人不是贾孜,那么他自然可以去给他报仇;可如果欺负贾敬的人是贾孜的话,那么这事情还是由他们兄妹自己解决吧,他一个晚辈,有些事自然是不好掺和的。 贾敬听到贾蓉那霸气十足的话也是十分的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自己被人欺负了?就贾蓉这副傻头傻脑的模样,在禁卫军里该不会被欺负吧?不行,他还是得找卫诚好好的说一说这事,让卫诚多照料他一些,可千万别让这傻小子闯祸了。他要是闯了祸,还不是得贾孜跟着操心。 “你小子说什么呢,”重重的拍了贾蓉的脑袋一下,贾敬气呼呼的说道:“报什么仇报仇,小孩子,天天就想着打架,成何体统?不对,是爷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 贾蓉揉了揉脑袋,嘟囔道:“没被人欺负就没被人欺负呗,打那么重做什么,打傻了怎么办?” “怎么回事,”贾惜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的看着贾敬:“你被人欺负了?是谁干的?是不是那个府里的人?” 本来,贾惜春是听说了贾敬怒气冲冲的将贾蓉找了过来才火急火燎的赶来救场的。可是,没想到,她才刚刚过来就听到贾敬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被人欺负了”。贾惜春一听就更加的着急了,连忙跑了进来:虽然贾敬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在族里呼风唤雨的看着好不威风,可是隔壁住着同族的那极不省心的一家子,贾敬的日子能舒心到哪去啊?不被那惯爱倚老卖老的老太太欺负就算不错了。 听到贾惜春的话,贾敬不禁觉得很迷糊:怎么都觉得他被欺负了?难道他长了一张受欺负的脸? 然而,贾敬暂时却没有时间纠结这个,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好好的安抚女儿才是重要的。因此,贾敬摸着脑袋嘿嘿的笑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惜儿你别急呀,你爹我是谁呀,哪能被人欺负啊!”对于贾惜春这溢于言表的关心,贾敬的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嗯,到底是他的女儿,从小就知道心疼自己的父亲,不错不错。唉,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贾惜春怀疑的看着贾敬,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模样:贾敬该不会因为怕她着急而不说实话吧?她刚刚明明听到贾敬吼了一嗓子被人欺负的话,现在怎么就否认了呢?难道他是怕失了自己做为父亲c祖父的脸面? 贾敬察觉到了贾惜春的怀疑,忙给了一旁的贾蓉一个眼神,让贾蓉赶紧将这个误会给澄清了。 贾蓉接收到贾敬的眼神,连忙抖擞了精神,笑眯眯的围着贾惜春解释道:“姑姑,你真的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刚刚祖父将侄儿叫来,是让侄儿去找姑祖母他们。至于被人欺负之类的话,是侄儿自己猜测的,与祖父无关。” 贾惜春怀疑的看着贾蓉:“如果不是他真的你怎么会做这样的猜测?” “就是。”贾敬也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看着贾蓉:“你小子给我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被人欺负了?” 贾蓉嘴角的笑容一抽,心说:“要不是你一副抄家伙去干架的表情和语调,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然而,贾蓉知道这话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的。因此,他连忙露出一副无辜的笑容:“我这不是怕麻烦姑祖母嘛。祖父你也知道,姑祖母事务繁忙,自然自然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如果能够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最好了。” “算你小子懂事了。”贾敬笑着点了点头:“行了,你去找人吧。爷有事和他们商量。大事。” 听到贾敬那特意加重的两个字,贾蓉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一副接受重要命令的架式:“明白。” 接受了贾敬的命令后,贾蓉便直接转身出去找人了,心中也在不停的盘算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又要倒霉了:上一次贾敬将大家都召到一起,直接导致了荣国府的当家祖母王夫人被关,现在还未出来。而且贾宝玉也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狼狈的被扔出了宁国府,使得贾政现在看到他还鼻子不是鼻子c脸不是脸的。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又惹到贾敬了。 “最好是那贾宝玉。”贾蓉边往林府跑,边摩拳擦掌的嘟囔道:“这次小爷亲自打他的板子,保证去了他的半条命。” 且不提贾蓉是怎么暗中谋划着想打贾宝玉的板子的,单说贾孜一听到贾敬有大事找她,甚至连贾赦c贾代儒等人都要找去,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因此,她直接拉着林海,带着林黛玉等几个孩子,直接就奔向了宁国府。 一进宁国府,贾孜就直奔向了贾敬那里。林海看着贾孜着急的样子,直接吩咐林晖照顾好弟弟妹妹后,也跟着贾孜一起去了贾敬那里:贾敬虽然偶尔不着调了一点,可是却没什么坏心,对贾孜以及几个孩子也是真心的维护,林海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大舅哥,还是满尊敬的。 然而,一进到贾敬的院子,看到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身体,眯着眼睛,捏着一把紫砂小茶壶,一口一口的抿着香醇的新茶,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贾敬,林海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难道贾敬急匆匆的将他们找来,就是为了看他晒夕阳? 而贾孜也被贾敬的这副姿态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说到底,她这一路上着急忙慌的往宁国府里跑,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为什么她有一种想要揍贾敬一顿的冲动呢? 贾敬本来因为自己的筹划心里正得意着,可是莫名的却产生一种冷嗖嗖的感觉。这感觉来得极为的突然,令贾敬一个激灵,差一点直接从摇椅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稳定住自己的身子,贾敬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贾孜正带着笑意的站在自己的对面,她的身后是金色的夕阳,以及破坏了这种风景的林海。 “阿孜呀,”贾敬随手将茶壶往旁边的小茶几上一扔,笑眯眯的冲了过来,开心的道:“你过来了啊?饿不饿,我去吩咐下人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啊!”接着,贾敬直接叫来了下人,一边吩咐他们去准备晚餐,一边笑着将贾孜迎向了自己刚刚坐着的躺椅:“阿孜,你先坐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你可是又瘦了。”贾敬说着,还愤怒的看向林海,一副“就是你,没照顾好我妹妹”的模样。 林海无辜的笑了笑,想了想,直接向前走了两步,在贾敬呆滞的目光中,直接坐在了贾敬刚刚坐的摇椅上。为了气贾敬,林海特意学着贾敬刚刚的样子,跷着腿摇了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贾敬愤怒的盯着林海,一副想要将林海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的模样。然而,面对着林海的这副样子,贾敬却也不能说什么,难道他要说这个位置不是给林海坐的,他根本就没想到林海会跟着贾孜一起过来;不对,是他根本不想看到林海。 因此,对于林海这直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姿态,贾敬也只能磨了磨牙,转过头就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贾孜了。 虽然贾敬被林海的模样气得直哆嗦,可贾孜对于林海的这番做法却是非常开心的。当然,如果林海能对着贾敬再多说一句“坐,别客气”,就更好了。 看够了笑话,贾孜才笑着看向贾敬,微微的挑了挑眉:“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贾孜提到这件事,贾敬笑得一脸的阴险:“你说这件事呀。阿孜,我跟你说啊,明天我要开宗祠,将族内的害群之马彻底的轰出去。” 看着贾敬那阴险的模样,贾孜不由自主的和林海对视了一眼:到底谁又惹到他了?莫非是贾宝玉?能够被贾敬以这种牙根痒痒的语气说上一句害群之马的,恐怕也就只有贾宝玉了。难道贾敬还有那个魄力,代贾代善将贾母休了不成?就算是贾敬有这个魄力,可他总还得顾着贾敏和贾赦的颜面吧——虽然后两者已经被贾母这个母亲伤透了心,再也不愿意跟荣国府往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收回了自己散乱的思绪,贾孜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要把谁给逐出宗族?” 就连林海都坐直了身子,一脸关心的看着贾敬:“大哥,开宗祠逐人可不是小事。你把事情说出来,我和阿孜帮你参谋一下,再想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令他们无法反驳。” 林海直接站在了他的这一边令贾敬的心里满意不已:果然是贾孜的男人,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帮着自己人的。 贾敬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给了贾孜和林海,接着又轻声的说道:“阿孜,妹夫,你们说,我把假正经逐出宗族,是不是一点毛病没有?我怎么也得为咱们全族人的性命着想,对不对?”为了防止事情传出去而令贾政以及贾母早有准备,贾敬说话的时候一直很小心,免得隔墙有耳。 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次我们就把假正经给轰出宗族,看看他还有什么可嘚瑟的。”贾孜早就想把贾政给逐出宗族了,可是没想到机会竟然来得如此的突然。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和贾政c王夫人之间那些恩怨,就冲贾母整天嚷嚷的贾元春是有大造化的c贾宝玉是有大造化的之类的话,为了全族的安全,贾氏一族都得彻底的和贾政一家断了关系。 林海仔细的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既然大哥想这么做的话,那么我和阿孜必然会全力的支持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凡事都有我和阿孜在。不过,这件事最好是这么做” 本来,贾敬听到林海竟然直接代表贾孜说话还觉得有些不悦,可是听着林海接下来的话,却只剩下点头了:不得不说,林海想的果然比他要全面,也更容易达成目的。 贾孜一边在旁边给两个人做护卫,一边留神的听着林海给贾敬出的溲主意,心中不由感慨的道:“果然是阴险的读书人啊,这一肚子的坏水冒的唉,假正经也真是够可怜的。” 林海和贾敬很快商量好了对策,之后贾敬难得热情的留着林海也住在宁国府里。反正贾孜没出嫁的时候住着的水榭一直都给她留着呢,也一直都有人打扫,两个人晚上可以直接住在那里的。 面对着贾敬难得的热情,林海虽然有一种“无事献殷勤”的感觉,可是却并没有拒绝:住在宁国府里就住在宁国府里吧,省得明天一早,贾孜还要往这边跑。 第二天一早,贾政看到宁国府来人,说是让他去宗祠的时候,真的是有些懵了:贾敬又要做什么?难道是贾宝玉那小崽子又出去惹事了?这次他是又招惹了忠顺王爷还是别的什么人? 想到贾宝玉,贾政就是一阵阵的头疼:他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竟然生了贾宝玉这样的儿子。现在,他简直成了一个笑话,只要一走出去,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他的正妻被他关在小佛堂里,家里是由寡妇儿媳和庶女在主事,儿子和忠顺王争夺小戏子的事又被弄得人尽皆知种种的不顺令贾政烦透了,就连家门都不愿意出了。就算是新皇已经恢复了他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的职务,可他却依然请了假,每天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与一众清客混迹在一起,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此,突然听到贾敬相召,贾政直接就懵了,下意识的就将事情都怪在贾宝玉的身上:肯定是贾宝玉又闯了祸,这才让贾敬这个瘟神又找上了他。只不过,贾敬找他找得急,根本没给他留出将贾宝玉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了解清楚的机会。所以,贾政只能在心里记上了贾宝玉一笔,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定:等他回来,一定要将贾宝玉的腿给打断,让那小崽子再整天给他惹事。 然而,贾政怎么也没想到,他才刚刚进了贾氏宗祠,贾敬就是一个大耳光抽过来:“你这个小畜牲,看看你干的好事。”其实这也是贾敬和林海商量好的计策之一:先羞辱贾政,将贾政以及贾母激怒,从而令这惯会狡辩的母子二人在一怒之下赞成贾政被逐出宗族一事。否则的话,以这母子二人的一贯作风,将贾政逐出宗族的事,恐怕还有得缠呢! 贾政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你你”贾政又差又恼,压根没想到贾敬竟然会这么做,当众直接就给了他一耳光:就算是贾宝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贾敬也不能打他吧?他又没惹到贾敬,贾敬凭什么打他呀?他爹贾代善都没打过他。 “敬儿,”与贾政一起来的贾母也是愤怒异常,指着贾敬的鼻子,破口大骂的道:“你凭什么打政儿?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战场上去,自己在这里坐享其成的享受着妹妹冒死换来的荣华富贵罢了。” 其实,在贾母的心里真的是瞧不上贾敬的:如果他不是运气好,投胎成了贾演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成为贾氏一族的族长?况且,他就算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c女儿都不要的混蛋?更何况,他身上现在这宁国公的荣光,还是贾孜拼死挣回来的:贾敬这样,跟那些扯着女人的裙角往上爬的吃软饭的有什么区别? 贾敬被贾母的话气得直哆嗦:倒不是因为他自己当被族人的面被贾母这般羞辱,而是因为让贾孜上战场,是他这辈子最伤痛c最难过的事。此刻,这伤疤被贾母生生的扒开了,贾敬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堂婶,”看着贾敬铁青的脸色,贾孜直接走到前者的身边,抬手扶住他的胳膊,冷冷的说道:“你别忘了,这里是贾氏宗祠,不是荣国府,更不是你的荣庆堂。呀,我倒是说错了,这荣国府早就没了,那里现在应该是五品将军府才对。”贾孜的意思很明确,贾母想逞威风,就回她的荣庆堂去。 听着贾孜那讽刺般的话语,贾母气得直发抖。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宗祠里面不只有贾敬,就连贾代儒c贾赦c贾芸等人都在。 “赦儿,”贾母自知说不过贾孜,直接就朝贾赦怒吼道:“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c弟弟被人这般羞辱?” “堂婶,你也别转移话题。”贾敬冷静下来后,直接就开口说道:“今天,我将族里的人都召集到这里,是有决定要宣布的。”虽然贾敬的心里恨不得直接将贾母和贾政一起给轰出宗族,可是奈何贾母到底是贾代善的妻子,他自然是不发对其做什么的。 贾母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决定,咱们不能自家人商议的,干嘛非得找一些外人来啊,不嫌丢脸吗?”贾母说着,眼睛瞟向贾孜和林海等人,一副贾敬不知道轻重c将贾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的模样。 受到贾母的置疑,林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到底是谁在丢贾家的脸啊? “老嫂子,”贾代儒捊着胡子,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阿孜的名字可是确确实实的写在了贾氏一族的族谱上的。当初,代善兄长在世的时候,也曾说过,无论任何时候,阿孜都有权利决策贾家的各项事宜。你该不会是对代善兄长的话有什么置疑吧?” 贾母自然不敢怀疑贾代善的决定,因此,听到贾代儒的话,她也只能在心里骂一句“老不死的”,接着就转向了贾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敬儿,你说吧,今天将我们大家都叫来,到底有什么事?” “什么事应该是由贾员外郎来说吧。”贾敬冷笑的看向贾政:“贾员外郎,你做了什么好事,不会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吧!” 贾政看着贾敬那不阴不阳的样子,十分的厌恶,直接对着贾敬怒道:“不就是宝玉又闯祸嘛!好了,我会管教他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贾政压根没注意到贾敬对他的称呼有什么不同,简单的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直接一甩袖子就想走:这贾氏一族的人,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了。 然而,屋子里的人却因贾政的话而更加的失望了: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问,就直接将一切都推给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人,哪里配做一个父亲? “你还是先留一下吧,贾员外郎。”贾敬直接叫住了贾政:“放心,不会耽搁你多久时间的。” 接着,贾敬话锋一转,直接以金陵贾氏一族族长的身份,宣布为了贾氏全族的兴盛与安宁,将贾政逐出贾氏宗族,从今以后,贾政及其妻妾c子女,与金陵贾氏将不再有任何的关系的决定。 听到贾敬的话,贾政彻底的傻了眼:“敬大哥哥,这”倒不是贾政有多么留恋贾氏一族,而是他很清楚,被逐出宗族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贾敬,”贾母手里的拐仗重重的砸了砸地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把政儿逐出宗族就把政儿逐出宗族?你真以为这贾氏宗族是你一个人说得算的吗?” 贾母说着,还直接将目光看向贾代儒c贾芸等人。谁料,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一副赞成贾敬的决定的模样。 “族长,”被人当着面用羞辱的眼神不停打量,贾政也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中恢复过来,心中也再次升起了恼意:“敢问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将我逐出宗族。哼,宗族有宗族的规矩,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的。”贾政的话说得倒是有几分凛然的意味。只不过,这种凛然在贾孜等人看来,却是不值一提的。 “政儿说得对。”贾母也怒气冲冲的道:“贾敬,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必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告御状,我老太婆也要陪着你走一遭。” 贾敬点了点头:“好啊。如果堂婶不怕贾员外郎收了甄家财物的事被传出去的话,就尽管试试。” “你怎么知道?”贾政震惊的看着贾敬:“你竟然监视我?”由于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贾政并不知道甄家的事到底有多么严重。因此,甄家派人来,说是有一些财物想暂时寄放在贾家,贾政便直接同意了。就是现在,贾政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贾敬派人监视他的事,令贾政更加的愤怒。 贾母也因为甄宝玉进了京而觉得甄家不会有事,因此,就算听到贾敬的话,她也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反而觉得贾敬不顾念与甄家多年的交情,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最终,贾政还是没能改变贾敬的决定,灰溜溜的从贾氏宗祠离开了。而且,从今以后,金陵贾氏再也没有了贾政这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大局定&缔良缘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当然了, 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 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 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 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 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 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 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 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 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 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 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 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 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呵呵”贾敬挠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又直接转向贾孜:“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大哥也和以前一样英俊啊!”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妹妹眼中哥哥最帅”的模样。 贾敬开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哥哥身上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这一点贾敬倒是没有说谎,为了迎接贾孜归来,贾敬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身新。 “帅!”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嫂子的手艺就是好。”贾孜与贾敬的妻子徐氏的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贾敬对贾孜的宠溺程度完全在他和徐氏的儿子贾珍之上,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姑嫂两个的感情。 “你喜欢呀,回去叫你嫂子给你多做几身。”贾敬一脸笑眯眯的,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犯什么傻呢?还不快点过来,背你姑姑过去坐轿子。” 水榭自然是盖于水中的:左右曲廊将几间屋子联在了一起,四面有窗,推开窗子就能体会到花香鸟语,中间的屋子跨水接岸,是一处春有桃李秋有月c夏有流水冬有香的地方。 此刻,已经关闭了五六年之久的水榭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再次亮起了通明的灯火。 贾孜慵懒的靠坐在曲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壶酒,不时喝上一口,心中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月是故乡明”的感慨——即使今晚的月亮并不甚明。 微微的勾起嘴角,贾孜得意的朝空中的月亮举起酒杯,接着又一口喝了下去,一脸难以掩饰的嘚瑟:谁说她是粗人来着,贾敏的那一套她不是也学得挺好的嘛! 想到贾敏,贾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贾母的心肠狠毒,为求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她没想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贾母也可以这么狠心,生生的蹉跎了贾敏的青春年华。 眼前出现了贾敏满眼落寞的样子,贾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混蛋!” 贾孜是极关心和在乎贾敏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的。甚至可以说,贾敏才是荣国府在贾孜心里的第一人。当然了,反过来也一样。 本来嘛,两个年龄相同,甚至连出生的时辰也只差几个的女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十分亲密的。即使两个人的成长经历c价值观念完全不同:贾敏受到贾母的精心栽培,自幼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贾孜却是放养长大的,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惹事犹如家常便饭,刀枪剑戟c斧钺钩叉无所不通,无所不能。 而在她们的亲密之中,又包含着对对方羡慕。比如,贾敏就“羡慕”没心没肺的贾孜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尽情的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被哥哥捧在手心上宠着。比如,贾孜就“羡慕”整天伤春悲秋的贾敏父母俱在,不会被人在暗地里辱骂“生而克母”——虽然那些敢偷偷议论的都被她抽成了猪头。 当然了,至于贾敏不得不学的那些东西,在贾孜眼里是最容易解决的:有贾代善在,撒个娇,打个滚,不就可以再见了? 因此,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她去了一趟战场回来,贾敏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想到贾敏那满脸落寞的样子,贾孜可就不乐意了:她的小敏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贾史氏!”贾孜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此刻贾母就在她的面前,她就会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一般:贾敏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你这么做,还让不让她活了? 当然,碍于礼数,贾孜不能直接抽贾母,替贾敏出气。可这件事却也令本就和贾母关系微妙的贾孜,更加的厌恶她了,心里更是打定了以后一定要活活的气死她的主意:反正她对自己也是假热情,自己又何必对她真真诚呢? 贾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她偷偷听来c又暗自整理过的,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和贾母,也就是宁荣二府的当家太太之间的恩怨纠葛的往事,心中不禁狠狠的捶打起那个自己叫做婶婶的女人的小人。 虽然贾母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她的心机与手段,可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这一点,只要看看贾代善年轻的时候侍妾通房不少,可是能给贾代善生下孩子的却只有贾母一个人就知道了。 对于贾母明明恨不得弄死贾代善的那些侍妾,却偏偏要跟她们做出一副好姐妹模样,出身书香门第的贾孜之母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的:恨就是恨,何必做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呢? 当然,对于独占着丈夫的宠爱,就连有了身孕也要将丈夫霸在身边的贾孜之母,贾母也是万分的看不上的:这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就是没有他们金陵四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大气——嫉妒可是七出之条。 贾母自然不会承认,她对贾孜之母的看不上源自于嫉妒:贾代化只有一个不受宠的通房,在与贾孜之母成婚后,这个通房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而贾代善在与她成亲前就有了两个通房,而且即使与她成了婚,贾代善也没有将那两个通房抛弃,甚至还纳过别的妾室。 况且,贾孜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幼时便是才名在外,深得诸位当家主母的青睐以及太后娘娘的喜爱。当初,贾演和贾源的母亲贾老太君看上了这位姑娘,在百般打听下,又请出了太后下旨赐婚,最后贾孜之母才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宁国公嫡长子贾代化。 然而,与贾孜之母完全不同的是:贾母虽出身金陵史家,可是除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还真没人知道她。就连与贾代善的婚事,都是贾母自己求来的。 当初贾家一门双公,风头无两,成为了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肉中之刺。为了不扎人眼睛,老谋深算的贾老太君本来是打算让贾代善也像贾代化一样,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妻子的:贾家需要的是低调,这样才不会成为圣上的眼中之钉。 只是,还是姑娘的贾母却看上了少年英武的贾代善。不知怎的,事情竟闹得全城风言风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贾家要与史家联姻的事。最后,碍于金陵四大家族的情面,贾老太君最终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在她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再也不见了。 因此,贾孜之母一嫁入贾家,便得到了上面两重婆婆的喜爱,中间还有丈夫的宠爱,下面是府里众多仆人的敬爱。可是贾母呢,上面有两重婆婆的刁难,中有丈夫通房的碍眼,自然不顺心至极。就连她好不容易出生的儿子,都直接被那老不死的婆婆抱走了。 贾母最顺心的时候,可能就是生生的熬死了自己的两重婆婆,又等到了贾孜的母亲早逝c贾代化也战死沙场之后吧。毕竟,在没了婆婆的管制c贾孜父母亡故后,两府已经是贾母一人独大,完全可以对两府的事指手画脚了——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既有主见又极得宠的贾孜不捣乱。 想到贾母令自己不捣乱的方法与动机,贾孜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 贾孜自幼丧母,对于父亲的依赖程度,其实要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重得多。因此,贾代化上了战场,贾孜心里的不舍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无法体会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贾孜听到打仗有多危险,有多可怕的话,其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贾孜留书出走,千里骑行,带着两个府里的武师就冲上了战场 至于贾代化战死,贾孜死活赖在战场上不走,非要亲手替父报仇,终于在带着贾代化留下来的亲兵杀光了一股侵袭的敌军后,留在了战场,这事自然无法尽述。 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c九死一生的日子里,贾孜也渐渐的缓过劲来了:她的这位好婶婶啊,早就已经将她算到了骨子里。恐怕她最想的,就是自己死在战场上,永远也不回来了才是吧。因为只有这样,独属于贾家嫡长女的嫁妆才会落到她的手上。 金陵贾家是大族,其积攒给家里嫡长女的嫁妆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贾氏一族人口繁盛,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嫡女出生。直到贾孜这一代,才生出了嫡女。而且,还是有贾孜与贾敏两个。不过,宁国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枝,贾孜才是贾家真正的嫡长女。因此,这份令贾母想想就眼红的嫁妆只能是属于贾孜的。 况且,贾演和贾源的母亲嫁入贾家,也是带了丰厚嫁妆的。老人家离世的时候就明言,她的嫁妆是要留给嫡枝的长女,也就是贾孜的——这嫁妆里可有不少的宝贝。贾母惦记着这份嫁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份嫁妆最终却落到了宁国府,落到了贾孜的手里,贾母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贾母若是想得到这两份巨额的财富,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贾孜不在了。只有贾孜不在了,这份财富才有可能落到荣国府,最终落到贾母的手里。 不过,不同于自己母亲的孱弱,贾孜从小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加上自幼习武,贾孜连喷嚏都很少打。想要贾孜不在,只能想别的办法:毕竟,千里寻父c为父报仇是个好借口,即使贾孜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人会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傅秋芳&如意算 贾孜怎么都没想到,几天不见, 贾敏竟突然给她带来一个令人如此震惊的消息:贾政要娶平妻了;只不过, 这消息怎么只起来就令人觉得这么的难以相信呢? 看着贾孜脸上那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贾敏的心里瞬间觉得平衡了不少:幸亏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这个消息震惊得失掉了应有的仪态。 “小敏,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贾孜连忙笑眯眯的凑到贾敏的面前,拉住贾敏的手,好奇的道:“好小敏, 你快点说说,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开眼,竟然要给他当平妻啊?还是说”暧昧的朝贾敏眨了眨眼睛,贾孜一脸坏笑的说道:“那女人的情形跟当初尤家的那个女人是一样的:贾宝玉那小崽子又要多几个兄弟姐妹了。” 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可贾孜还是多少能够猜出一点贾政被逐出宗族后的日子是多么的精彩的。从自己的侄子贾琏那里抢走了爵位,贾政面对的不过是众人的指指点点;可是被逐出宗族,他要面对的却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鄙视与憎恶。 宗族不同于官场。官场上起起伏伏本就是很正常的, 无故被免职者也不是没有;可是,却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宗族会无故的将自家子孙逐出去。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做出了危及整个宗族的生死存亡之事,很少有人会被逐出宗族的。就算是渐渐沦落成普通的族人, 也比人被逐出宗族要好得多, 特别是金陵贾氏这样的大族就更是如此了。 虽然金陵贾氏早就已经风光不再, 可到底曾经是声名显赫的一门双公的贵勋世家。而且, 贾敬现在还是有头有脸的宁国公, 贾孜更是倍受重用的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作为贾敬c贾孜的堂兄弟, 就算贾政从来不肯承认,可是他和他的家人,还是得到了很多实惠的。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贾孜c贾敬的关系,贾政恐怕早就被罢官免职了,贾宝玉也可能早就被忠顺王爷的人堵在某个角落里打死了。 在被贾敬逐出宗族后,贾政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背景可言的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罢了。在这达官显贵众多的京城,贾政这二十多年没有任何晋升的从五品自然无足轻重。至于他身上那所谓的五品将军的爵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京城皇亲国戚都是数不胜数的,一个没落的贵族自然不会被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何况贾政的名声早就臭了。 因此,无论是贾母,还是贾政,都急需再给后者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萌友,或者说是后台,让他可以继续在这天下最富贵之地生存下去,而不是成为任何人都能够踩一脚的蝼蚁。而最牢不可破的关系自然就是姻亲或者是亲情了。 本来,贾政最可靠的后台应该是他那位高权重的大舅哥王子腾才是。可是,一来,王子腾现在远离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来,贾政关了王子腾的亲妹妹,贾琏休了王子腾的亲侄女,贾孜将王子腾的妹妹c侄女c外甥女通通送进了大牢——虽然贾琏c贾孜现在与贾政已经没有关系了,可这并不妨碍王子腾迁怒于贾政。所以说,莫说王子腾不在京城,就是在,他也未必会管贾政的事。 至于一直被贾母视为会有大造化的贾元春,对于贾政的这种情形也是爱莫能助的:本来,贾元春之所以能成为太妃,就是因着她出身于金陵贾氏的缘故。可是现在,随着贾政身份的改变,贾元春一直引以为傲的荣国公嫡孙女的身份也不再了。因此,贾元春不被贾政拖累就算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帮得到贾政呢! 只不过,贾孜怎么也没想到,贾母竟然会想到给贾政娶平妻这么愚蠢的办法。就算是她用贾宝玉来联姻都比给贾政娶平妻强: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一来,贾政得罪的可就是两家了。平妻虽占着一个妻字,可实际上却也只是比妾好听一点罢了,地位比起元配来,可是差得远了。因此,贾政此举就等于是同时得罪了王家和这平妻所在的家族两家:在王夫人尚在的情况下娶平妻,这打得可是王夫人以及其身后的王家的脸。 当然,在贾母看来,自己的作法或者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贾政已经得罪了王子腾,可她并不甘心真的放弃王家的势力——否则的话,她早就把薛姨妈母子三人赶出去了。只要贾政没彻底的休了王夫人,王子腾就不会彻底的与贾家翻脸。更何况,宫里还有贾元春在呢:只要贾元春能够得宠,甚至是给上皇再添上一个皇子的话,那么无论是贾政还是王子腾,都会得到不菲的好处。 至于说得罪人的事,贾母更是不放在心上。就像当初她坚定的认为贾政是状元之材一样,她一直认定贾政才华出众,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会被贾政迷得神魂颠倒。因此,在她看来,即使那位平妻,也一定与当初的尤母一样,心中巴不得贾政将她娶进门呢。她自然不用担心贾政只是给了一个平妻的名分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贾孜自然不知道贾母心中这过于畸形的想法,此刻,她对那即将成为贾政平妻的人家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哪家人,竟然会受到贾母花言巧语的蛊惑,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贾政这种华而不实的废物,除非那人如尤母一样是寡妇还差不多。只不过,贾孜在心里快速的扒拉了一圈,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这么蠢又有些门路的寡妇。 “去你的。”贾敏推了贾孜一把,一脸嫌弃的道:“你当谁都像尤家的那般啊!”想到尤母带着尤二姐c尤三姐进了贾家大门的事,贾敏就觉得恶心不已。她倒不是对尤母的出身有什么偏见,而是单纯的对尤母进入贾家的手段表示不耻。 “对了,你还没说呢,”贾孜随意的搭着贾敏的肩膀,一脸好奇的模样:“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眼光呢?难道她爹就不知道,平妻也不过就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可实际上却依然要低元配一头?”贾孜听得出来,贾敏刚刚的话已经否定了贾孜关于贾政要娶的平妻是寡妇的猜测,那么也就是说,那女人必定是哪个官员家的闺女。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庶女。 提到那个即将成为贾政平妻的女人,贾敏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语气:“那女人你可能也听说过:傅秋芳。她的哥哥是” “通判傅试。”贾孜勾了勾嘴角,与贾敏同时开口说道。说话的同时,贾孜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她倒是没想到,贾政那即将进门的平妻竟然会是傅秋芳。只不过,现在的贾政,似乎不符合傅家兄妹一直以来的大志向c大抱负啊! 对于傅试及其妹妹傅秋芳,贾孜不可谓不熟。而贾孜对于他们兄妹二人的熟悉,则完全来自于他们对林海的惦念与算计。 在贾孜看来,傅试的一言一行倒是极符合他的名字:附势——趋炎附势。傅试虽然出身卑微,根基浅薄,却颇有凌云之志。为了向上爬,傅试用尽了一切手段,甚至是利用自己的妹妹:虽然傅试本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他的妹妹傅秋芳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这自然给了傅试妄想的条件和机会。 傅试仗着自己的妹妹傅秋芳有着几分的姿色,便想寻一门有权有势的豪门世家作为自己的姻亲,以为自己增添一些向上爬的资本。只不过,那些豪门公子却根本看不上傅秋芳:以他们的权势和地位,什么样美貌的姑娘没见过,傅秋芳就算有几分姿色也不会令他们神魂颠倒到娶其为妻的地步——豪门世家子弟的婚姻是巩固其权利与地位的最好手段。因此,傅试的如意算盘一直没有打成,傅秋芳的婚事也被拖到了二十多岁。 本来,这事与贾孜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奈何这兄妹两个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林海的身上:纵然所有人都知道贾孜和林海鹣鲽情深,可是却总是有人自说自话的认定贾孜和林海是貌合神离,只有自家的女孩子才是最配得上林海的人——林海相貌俊秀,温文尔雅,再加上位高权重,前途无限,纵然是当妾,也有很多姑娘前赴后继的往上扑。傅家兄妹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为了成功的将自己的妹妹塞给林海做妾,傅试三番五次的邀请林海去其家中吃饭,其用意不言自明。就是傅秋芳本人,都曾借诗传情,表达自己的仰慕。 贾孜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却一直都没的时间去处理这兄妹两个:毕竟,平日里她既要忙着京畿大营的事,又要忙着林府的事,哪有时间去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呢?况且,只要林海不动歪心思,这兄妹两个的算盘就是打得再响,也只不过是白费心思。 “你也知道他们?”听到贾孜直接就说出了傅试的名字,贾敏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傅试和傅秋芳的名气还是很大的。 贾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会知道这兄妹两个,还真的与她们兄妹两个的名气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惦记上了林海,她才不会注意到这种不相干的人呢:管傅秋芳是二十多岁还是四十多岁,通通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贾敏勾起了嘴角,不屑的说道:“那傅试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没想到,最后傅秋芳要嫁的竟然是他。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 “怎么,”听着贾敏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贾孜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探问的道:“那傅试以及傅秋芳得罪过你?”贾孜边说边在心里决定:只要贾敏点头,她马上就去抽傅试和傅秋芳一顿,替贾敏出气,同时也替自己出气。 贾敏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敏锐,这么快就察觉出了她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事。 “他们真的得罪过你?”贾敏的脸色令贾孜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心中更是愤怒不已:这傅家兄妹真的是猖狂啊,看她懒得搭理他们两个,就蹬鼻子上脸的连贾敏都敢招惹了。哼,她只不过是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两个,可不是怕了他们。既然他们兄妹两个找死,那么她也不介意送他们两个一程。 看着贾孜真的急了,贾敏连忙拦住了贾孜,并揉了揉贾孜紧绷的脸,笑道:“好了。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你跟他们一般计较,不是抬举了他们嘛!再说了,就傅试那龌龊的心思,满京城谁不知道?可又有哪个人说出来了。你要是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岂不是承认了这件事?这样对林妹夫也不好。万一到时候他再毁了那边的亲事,赖到你的头上,我看你怎么办?” 听到贾敏的话,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接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打过卫诚的主意?”既然傅家兄妹打过林海的主意,那么他们同样打过卫诚的主意也就不足为奇了:总不能是卫若兰吧? 贾敏无奈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卫诚根本就没搭理过他们。而且,也不只是卫诚,几乎京中所有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几乎被那傅试盘算了个遍。这么说吧,当初也就是贾宝玉的年纪太小,要不然的话,他也难逃那傅试的魔掌。”当然,贾敏不知道的是,贾宝玉对傅秋芳这位才貌双全的琼闺秀玉也是倾慕已久。 贾孜勾起嘴角冷笑的道:“豪门世家的公子是那么好攀附的吗?”对于自己不思进取,一心只想走捷径c攀权贵的傅试,贾孜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的,而且在贾孜看来,他们的想法也是十分的单纯:豪门世家哪有那么简单。对他们来讲,婚事讲求的是门当户对c互惠互利。因此,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根基浅薄c心思不纯的傅试以及傅秋芳呢? 贾敏也是一脸的不屑:“没办法,谁让人家傅试觉得自己的妹妹姿容出色,才华横溢,天下的豪门公子都会哭着喊着争着抢着要呢。人家非要这么以为,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个,”贾孜不禁有些好奇:“你见过那个傅秋芳吗?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吗?对了,我听说她还很有才华,到底多有才华啊?”对于贾孜来说,才貌双绝这个词,也只有贾敏才配得上。而那傅秋芳,不冲别的,就冲她那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就配不上这个词。 贾敏疑惑的看着贾孜:“你听谁说她漂亮的?” “咦?”贾孜更加的好奇了:“不漂亮吗?不是说她容貌出众,所以那傅试才打起了那些豪门世家公子的主意吗?如果那傅秋芳长得跟她哥似的,傅试怎么有勇气有这么荒唐可笑的想法啊?” “你这张嘴可是够缺德的。”贾敏好笑的点了点贾孜的额头:“你要是打算卖什么东西,会说自己的东西不好吗?这么说吧,漂亮要看是跟谁比:跟王氏比,那傅秋芳还真的是满漂亮的。可若真的说起来的话,她还比不上尤二姐c尤三姐。至于你所谓的很有才华,她比不上大观园里的那几个姑娘。” 贾孜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就是说,傅试是臭不要脸的说大话,对不对?” 听到贾孜的说法,贾敏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边笑还边猛点头:贾孜的话确实说到她的心坎儿里了,那傅试确实是臭不要脸。 “对了,”与贾敏笑闹了一阵,贾孜才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他娶平妻的那天,你要去吗?” 贾孜了解贾母与贾政的为人。因此,她知道贾政娶傅秋芳的时候,贾母和贾政肯定是要贾敏回去撑场面的:毕竟,以贾政如今的情势,也就只有贾敏及卫诚能拿得出手了。贾母和贾政的心里很清楚,不管贾政是娶平妻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事也好,贾家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会过去给他捧场:就算是贾母的命令也是一样。他们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贾敏了。 贾敏自然也能够明白贾母特意派人来告诉她这件事的意图。只不过,听到贾孜的问题,贾敏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我去干什么,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绝情,可实际上却又没有任何问题。贾敏是金陵贾氏一族的女儿,而贾政却与金陵贾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贾敏和贾政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其实,以贾敏的性格,能够说出这话来,同样也证明她已经被贾政和贾母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当初,她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荣国府,可贾母却连派人来问一声都没有;可是这次贾政一被逐出宗族,贾母马上就派人来了,一副趾高气昂的语气命令自己和卫诚不顾一切的帮助贾政。贾敏真的很想问贾母一句“凭什么”,只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然而,她与贾母的关系却是越来越疏远了。 “你不去的话,”贾孜松了一口气:“那我也不去了。”说实话,贾孜还真的有点担心贾敏会一时心软而去给贾政撑场面呢。 “小孜”察觉到贾孜的担心,贾敏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动:贾家的人,也只有贾孜才会这么担心她,事事都为她着想。 贾孜不解的看着贾敏:“嗯?” “没事。”贾敏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贾孜挑了挑眉毛:“你不留下吃饭了?我可是让人做了你爱吃的。” “不了,”贾敏笑着捏了捏贾孜的脸,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卫诚说了要带我去夜市呢!”也许是察觉到了贾敏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因此卫诚便想着要带贾敏出去转一转,散散心。只不过,卫诚的公务缠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也就只能趁着今天晚上有夜市,带着贾敏去逛一逛,哄一哄她了。 看着贾敏一副“你可别耽误我约会的时间”的模样,贾孜好笑的捏了贾敏的脸一把:“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免得到时候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再挠我。” 贾敏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又亮了亮自己的小“爪子”,一副娇嗔的语气:“你知道就好。” “怎么回事,”贾敏刚刚离开,林海就过来了:“我怎么听说贾政要娶平妻了?” “还能怎么回事呀,”贾孜笑着靠到林海的怀里:“想要给自己加强点实力呗。只不过,哼,他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找了个什么东西。” 林海轻轻的拥着贾孜,笑道:“除了傅家,你觉得还会有什么人会将姑娘许给贾政呢?”豪门联姻向来都是强强联合,贾政的条件自然是入不了那些豪门世家的眼。因此,他也只能找傅试这样的眼皮子浅的人来加强自己的实力了。而对傅试来说,贾政的女儿贾元春贵为太妃,母亲又是超品国公夫人,自然也勉强可以算是一门权贵了。 “对了,”贾孜好奇的看着林海:“假正经到底是怎么跟傅试勾搭上的啊?” “你不知道吗?”林海亲昵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傅试是他的得意门生。而且据我所知,傅试的那个通判的位置,就是他给跑下来的。”林海边说边拉着贾孜的手,缓缓的朝饭厅的方向走去。 贾孜吃惊的看着林海:“你说什么?假正经竟然也会有门生?就他肚子里那点子墨水,怎么好意思收门生啊?怪不得傅试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呢,竟然还妄想成为豪门世家的姻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林海笑道:“只不过是挂个名罢了;你还真以为这门生是要贾政亲自去教傅试学问呀!” 贾孜扁扁嘴:“好吧,你说得有理。” 然而,贾孜特意让人准备的这顿饭她并没有吃到;她和林海刚刚到了饭厅,就被新皇派人叫到了宫里。 “陛下的意思是”听着新皇的旨意,贾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接着,她才在一旁杜若小心的提醒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一副郑重的样子:“微臣遵旨。” 新皇看着贾孜那强忍着笑容c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好笑的道:“行了,知道你想笑,想笑就笑吧。笑完了以后,就去做事。事不宜迟,你和杜若今晚就连夜出发吧!” 贾孜抿了抿嘴角,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遵旨。” 直到和杜若一起从御书房里出来,贾孜才抬起头看了看金陵方向,露出了一丝瘆人的冷笑,心里阴森森的说道:“甄应嘉,脖子洗干净了吗?” 杜若知道贾孜与甄家的恩怨,因此也一直没有出声打扰贾孜。直接贾孜转过头来,杜若才笑道:“阿孜,怎么样?如果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贾孜轻轻的点了点头:“早就准备好了,都准备好多年了。” “放心吧,”杜若也是一副阴森森的语气:“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对于贾孜和林海在扬州经历的事情,杜若也是有所耳闻的。想到甄家竟然敢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到这样的委屈,杜若连吃了甄家的心都有了。 京城的大街上热闹依旧,谁也没注意到,一队人马趁着月色悄悄出城,披星戴月c快马加鞭的直奔金陵。 林侍郎府上,林海仰着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突然开口轻声的吟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娶亲日&出殡时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然而, 令贾赦没想到的是,当他在校场上找到贾孜的时候, 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狼籍的校场。而向来顽劣不堪的贾珍正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 显然被贾孜突然的爆发的脾气吓得够呛:也不知是不敢离去, 还是不舍得离去。 “阿孜!” 贾赦刚笑眯眯的喊了一声,那条令贾家男人谈之色变的鞭子就夹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贾赦连忙一个鹞子翻身, 利落的避了开去。 当然, 按现场目击者贾珍的话讲, 贾赦用的绝对是懒驴打滚,极为狼狈的躲开的。而且贾赦之所以能躲开鞭子的原因, 还是因为贾孜的放水。 “阿孜。”贾赦用着和贾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姿势抱头蹲在地上, 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贾孜。 贾孜看到贾赦那欠揍的笑脸,心头的火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直接将贾珍撵了出去, 之后又一指贾赦:“你, 给我过来。” 事实上,贾珍当时偷偷的跟着贾孜过来, 本就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 没想到贾孜竟二话不说的就将校场给砸了, 吓得贾珍连忙躲到一旁, 连跑都不敢跑。因此, 这一会儿贾孜终于放话了, 贾珍看都不看贾赦一眼, 转头就跑。 贾赦乍着胆子挪到贾孜的面前, 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阿孜” 鞭子直接甩到贾赦的脚边,带起了一片尘土。 “啊”贾赦凄惨的叫了一声,发现鞭子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后,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调侃贾孜两句,顺便透露给贾孜的一个讯息:他可是知道那个林海的事的。 果然,听到贾赦的话,贾孜的鞭子也不再追着贾赦不放了:“你认识他?” “嘿嘿”贾赦笑眯眯的凑到贾孜的旁边,小心的接过贾孜手里的鞭子:“他一个酸书生,我认识他做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这林海可是新科的探花郞哦!” 贾孜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听贾赦提起探花郞的事,贾孜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早知道当今会唱这一出,她昨天绝对会直接把小白花扔到林海的身上。再不济,她也要看清楚林海的模样。 “哦,”贾赦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林家呢,书香门第,四世列侯。可是到林海这一辈,已经没有了爵位。这不,林海才走的科考” 捏了捏拳头,贾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重点。” “重点?”贾赦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贾孜所谓的重点是什么,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林海的信息:“哦,对了,林海今年还不足弱冠,小的时候做过太子伴读” 贾孜一边听着贾赦唠叨,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不足弱冠,那岂不是比她小?哦,不对,算错了,不足弱冠也可以比她大。不过,林海竟然当过太子伴读?那么当今将太子伴读指给她,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贾赦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海的讯息一古脑儿的都告诉给了贾孜,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贾孜的脸色,发现贾孜竟是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阿孜啊,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办法,警告一下林海,让他不敢欺负你。” 贾孜直接从贾赦手里抽回自己的鞭子,又撇了贾赦一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嘿,”贾赦不依的跟在贾孜的后面,唠叨着道:“我可是好得很呢!有钱花没人管,天天大鱼大肉,顿顿香酒美人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很呢” “对,”贾孜突然停住脚,回过头看了贾赦一眼,一脸的挑衅:“所以连儿子都不管了,是吗?” 贾赦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琏儿他这不是不是我那里连个能得了台面的女人都没有,所以母亲才把琏儿抱过去照顾的嘛!” 其实,对于这件事,贾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贾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却趁着他忙着料理嫡妻张氏与嫡长子贾瑚的身后事的时候,直接将刚刚出生的贾琏给抱走了,还美其名曰先照顾着。可是这一先照顾就先了五六年。 贾赦也不是没找过贾母要抱回儿子,可是却被贾代善和贾母一句“祖母养孙子,是天经地义的”给蹶了回来。 最后,贾赦倒也歇了要抱回儿子的心: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祖母养大的。所以,贾母爱给他养儿子就养吧,他反倒乐得轻闲——要知道,他祖母私库里的东西,最后可全落到他的手里了,就连他爹贾代善都是连一丁点都没得到。如果按照这种思维的话,那以后贾母的东西,可不全都是他儿子的:贾政那小子,连根毛都得不到?这样安慰着自己,贾赦倒也看得开了。 “没事多去陪陪琏儿。”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贾孜就已经知道不妥了。因此,看着向来乐呵呵的贾赦突然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贾孜也有些替他难过:“叔叔事情多,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还有,以后你自己也正经一点,别带坏了琏儿。要知道,琏儿可正是学人的时候,总是要多跟男性长辈接触的。你不多陪他,万一他怎么办?你总不希望他将来长成那个谁那样吧!” 说实话,贾孜是不大相信贾母的:看看贾政父子的德行,贾孜就不觉得贾母能将贾琏给教得多好。 贾孜从小就是听着贾母对贾政的夸奖长大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什么光耀荣国府的门楣啊,诸如此类的话,贾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对于贾政,贾孜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的:整天做出那么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整天说这个有辱斯文,说那个有辱斯文的,他怎么不看看他自己? 同样,对于与贾政极为相像的贾珠,贾孜也是看不上的:那天王仁兄妹两个那么侮辱贾敏,贾琏都知道冲上去揍他们两个,可是贾珠呢?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受侮辱。而且,贾孜一直记得她刚回来给贾代善和贾母行礼的时候,贾珠和贾元春可是一直都窝在贾母的身边,就连避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明事理? 因此,贾孜可不放心贾琏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直的都得长歪了。 “那小子要是真成老二那假惺惺伪君子的样,老子废了他。”果然一听贾孜的话,贾赦顿时就炸了:“不行,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阿孜你教他功夫吧?” 贾孜刚想点头,贾赦瞬间又变了主意:“阿孜你说,我给明天把琏儿送家学去怎么样?那小子都五岁了,也应该去家学了,不能整天再外面瞎混了。到时候,我儿子给我考个功名回来,我我气死那个伪君子。” “当然好啊!”贾孜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给琏儿请个先生吧。就算不让他考功名,最起码也得知晓基本的道理,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贾赦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总不能珠儿那小子请先生,我儿子却得去家学,对不对?我这就去找父亲去,束脩就让公中出!” 看着贾赦风风火火的出了校场,直奔贾代善那里,贾孜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跟着贾赦说了一阵子,贾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管当今打着什么鬼主意,总有办法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贾孜没想到,一进水榭,就看到贾敏正在水榭里等着自己:贾敏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在为贾孜高兴。 “小孜,”贾敏笑着拉住贾孜的手,开心的笑道:“我都听说了,真的恭喜你了。” 贾孜直接坐到椅子上,满心憋屈的看了贾敏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书呆子罢了。”其实,在贾孜的心里,林海和贾敏明显更加的般配——两个书呆子,自然能酸到一块儿去。只不过,贾敏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她自然没办法说出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贾敏好笑的推了贾孜一把:“探花郞怎么也比史家那几个好吧?” 贾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哼,文弱书生罢了,大不了我就揍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贾孜又是一副得意的姿态:“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哈哈”贾敏毫无形象的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有点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林探花了,贾敏丝毫不怀疑贾孜会上演全武行驯夫记的闹剧的。而且,在贾敏看来,当今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有创意了:贾孜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是却偏偏要嫁给读书人,真是的“报应”啊! “哼,以后有得你受的。”贾敏的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只要一想到贾孜要被之乎者也折腾的样子,贾敏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边贾孜打定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边林海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贾孜就算再横,也不能不遵从“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 因此,面对着特意跑来家里关心问候自己的几个同窗,林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反而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期待。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顿时清明起来:谁都知道林母的身体不好,估计林海这么痛快的同意婚事,也是有着为林母冲喜的打算的吧! 如果说,当今突然将有名的沙场罗刹c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指给了新科探花林海的事,在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的话;那么紧接着发生的另一件事,则是在京城引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贾母开心的指着贾孜,笑道:“你们瞧她小气的。你也不怕这些晚辈们笑话你。”显然,最后一句话贾母是对着贾孜说的。 贾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拉起贾琏的手道:“我先带着琏儿去换身衣服吧。” “家里一直备有你的常服,就在水榭那边。”徐氏赶紧站了起来:“我陪你过去吧。”徐氏没有说的是,就算贾孜离家这么多年,可是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贾敬和徐氏都会给贾孜添上新衣服,以保证无论贾孜什么时候回来,都有新衣服穿。 贾孜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完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会备有她的常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她能把自己塞进去吗? “算了,嫂子说这话也是一番好意。”贾孜心里暗暗的安慰着自己,反正她之前的常服也带回来了,直接换上就可以了:怎么也比贾敏身上那种繁复衣裙的舒服。 心里打定了主意,贾孜笑着将徐氏按到了椅子上:“好了,嫂子你坐这儿吧。你还怕我在家里迷路啊?行了,我带琏儿过去就行。对了,府里有琏儿能穿的衣服没?” “当然有,当然有。”还没等徐氏回话,贾敬就忙不迭的点头道:“阿孜你带着琏儿先过去,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在贾敬看来,荣国府的这些人真是碍眼极了:他贾赦又不是没妹妹,带着儿子癫癫的跑来他家做什么? “这敬儿,”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下人,难道还用你这个当家老爷跑来跑去不成?” 贾代善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贾敬:“好了,当着几个晚辈的面,你说什么呢!”贾代善自然知道贾敬和贾孜的兄妹感情好,对比着家里那三个关系生疏的,贾代善是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可是看着贾敬的这个样子,贾代善又觉得十分的头疼:这贾敬,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要吗? 贾敬威胁的看了贾珠和贾元春一眼,吓得他们两个马上低下了头。也再扭过头的时候,贾敬才发现,贾孜已经带着贾琏出去了。 贾敬在心里撇了撇嘴:“琏儿那淘气包有什么好的,干嘛对他那么好啊?阿孜要是喜欢侄子的话,他也可以生给她玩嘛!” 贾赦则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等好的运气,得了阿孜的喜欢。这样的话,明天爷就把臭小子送过来。嘿嘿,到时候爷就可以以儿子为借口,天天都来找阿孜喝花酒了。” 贾孜拉着贾琏的手,缓缓的走在宁国府里。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贾孜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多愁善感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酸了吧唧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英姿焕发的沙场将军学得成的。 贾琏看着贾孜眉头时锁时平,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孜姑姑是像敏姑姑一样,要做诗了吗? “糟糕!”想到这里,贾琏的脸就是一苦:万一她做完了,再让他跟着做怎么办?他现在去找珠大哥哥,还来得及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姑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学无术的话,会不会不理他了啊? 就在贾琏的眼神左右乱瞟,想着怎么编两句打油诗,将贾孜糊弄过去的时候,贾孜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接着,贾琏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提那没教养的小崽子了,不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好的身份嘛,哪里及得上珠哥儿半分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二家的,你可得小心一点。我听母亲说了,这孜姑娘从小就厉害得很,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挨过她的鞭子的。哦,对了,用我们家尚荣的话讲,这叫心狠手辣c六亲不认。” 听到鞭子,贾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畏惧的看了贾孜一眼,心说:“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贾孜看着贾琏明显变白的脸色,好笑的捏了捏贾琏的手,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要是不心狠手辣,她能当上将军?”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听说好像你们府里政二爷从来都没挨过她的鞭子。要我说,你们荣府呀,将来就应该交给政二爷才是。” “那是。”前一个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得意与夸耀:“也不看看政二爷是谁,怎么可能挨鞭子啊!” 贾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要说才好:为什么她们就不认为贾政之所以没挨过她的鞭子,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贾政就不是个男人呢? “别说这个了。”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说现在的玉字辈吧,那克母的小崽子哪能跟珠哥儿比呀?就说刚刚吧” “刚刚怎么了?” “刚刚呀,”女人笑道:“人人都去接活阎王了,就那小崽子没去。以后他呀”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正嚣张的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陌生女人。而女人的身边,正是她口中“克母的小崽子”贾琏。至于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这宁国府里真正的活阎王贾孜。 “大姑娘饶命呀!”两个女人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哆嗦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说是她们根本得罪不起的贾孜了,就算是贾琏,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贾琏就算是再不受重视,到底是荣国府的正经主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生死。 “怎么了?”贾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不说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贾孜的嘴角微勾,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堂堂国公府的主子,轮得到两个奴才来评论了?来人,”贾孜叫来了不远处的丫环,指着穿着宁国府一等仆人服饰的女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重新学习府里规矩后赶到二门外当差。另外的那个,给我轰出府去,永远不许再放进来。” 几个丫环愣了一下,彼此看了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还不快点。”谁也没想到,向来笑嘻嘻的贾琏却突然开口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你们府里的大姑娘,赫赫有名的贾将军。” 听到贾琏的话,几个丫环这才上前拉住跪着的宁国府的女人。女人愤怒的推开拉着她的小丫环,转身就跑。然而,还没等转过身,腿上便挨了一下,人再次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责备的看了几个愣住的小丫环一眼,贾孜没有说话,却令几个小丫环同时感到脖子一凉,抓着女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放开我。”女人疯狂的挣扎着,显然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被几个小丫环带走,就彻底的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贾孜停下脚步,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宁国府的天还变了不成?” 女人被吓得差一点趴到地上,但还是哆哆嗦嗦的道:“我可是赖家的人,赖二是我男人。”提到赖二,女人的语气强硬了起来,人也不哆嗦了。 听她提到赖二,几个小丫环又没了主意:贾孜是府里的大小姐,可赖二毕竟是府里的大爷贾珍面前的红人。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可都是要在赖二的手底下做活的。 贾孜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赖二家的。” “不错。”感觉贾孜好像被自己震慑住了,赖二家的嚣张了起来,拍掉那只一直压着自己肩膀的粗使丫环的手,动动腿准备站起来:“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呀” 一条漆黑的鞭子猛的缠上了赖二家的脖子,硬是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赖二家的眼前,是贾孜冰冷的脸:“说我什么?来,大点声,让我听听?” 贾琏仰着头,崇拜的看着贾孜:这个姑姑好帅啊——他自然知道,贾孜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与赖家妯娌对上的。 其实,赖家妯娌仗着婆母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一直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崽子的事,贾琏一直都知道。贾琏恨他们赖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却毫无办法。因此,看到贾孜要收拾赖二家的,他的内心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尤其是看到贾孜竟直接抽出那条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鞭子后,贾琏更是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蹦起来欢呼了:抽啊抽啊,使劲的抽,就当作是战场上的敌人,尽情的抽死她吧。 赖二家的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没有血色的脸上只见腥红的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接到了赖大家的报信,贾母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贾孜一副打算勒死赖二家的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喊了一声:“阿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回京事&甄家罪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要不说, 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 沙场英雄,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 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 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 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 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 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 众人看着贾代善, 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 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 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 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 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 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呵呵”贾敬挠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又直接转向贾孜:“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大哥也和以前一样英俊啊!”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妹妹眼中哥哥最帅”的模样。 贾敬开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哥哥身上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这一点贾敬倒是没有说谎,为了迎接贾孜归来,贾敬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身新。 “帅!”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嫂子的手艺就是好。”贾孜与贾敬的妻子徐氏的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贾敬对贾孜的宠溺程度完全在他和徐氏的儿子贾珍之上,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姑嫂两个的感情。 “你喜欢呀,回去叫你嫂子给你多做几身。”贾敬一脸笑眯眯的,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犯什么傻呢?还不快点过来,背你姑姑过去坐轿子。” 直到三三两两的离开皇宫,一群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才回过味来:当今这一手真是高明啊——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追封,就将贾孜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要不说,贾孜就算再是女中豪杰,沙场英雄,可到底还是一介女流呢。这事要是放到别的人身上,起码也得封个候当当啊。可贾孜呢?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那么多年,不过是给自己的父亲混了个追封。 最重要的是,贾孜竟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喜滋滋的接受了,还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当然了,那个所谓的孝宁将军,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朝廷大员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连军权都没有,要这将军的空名有什么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c虚虚实实的将军还少吗? 不过,想起那刚刚新鲜出炉的“宁国公”,众人看着贾代善,或者说是在透过贾代善看那个早已成作一堆白骨的贾代化,心里的酸意可不止一点:这京城里的王爷国公不少,可只有少数人是凭着自己的九死一生奋勇杀敌换来的,大多数人身上的爵位还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似贾代化这样,因子女的战功而获追封,还是开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呢! 诸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慨叹:他们贾家的风水怎么就那么好呢?这样优秀杰出c为祖上为家族增添无限荣光的女儿,他们也想要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虽然他们没贾孜这样的女儿,可是他们有儿子孙子啊。贾孜虽然成不了他们的女儿,可是却可以成为他们的儿媳孙媳。这女人嘛,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况且,贾孜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应该要成亲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说上一句“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这些大人们虽然已经高官厚禄c位极人臣了,看似风光不已的背后,却有着对不肖子孙c家族未来的担心与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就连当今都知道:这贾家的爷们,就没有没挨过贾孜的鞭子的。因此,在他们的眼里,贾孜是一定可以管得住自家的败家小子的。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可守成却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贾孜的外貌c气质也都是上佳的,他们那些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小子,是一定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贾代善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贾孜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大哥贾敬,贾敬那个人嘛 总之,贾孜的婚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贾代善和他的夫人贾母的身上。嗯,回去以后,可以让自己的夫人找贾孜的堂婶,也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母打探一下。 然而,这些精力向来都放在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的是,贾母向来眼高于顶,除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跟其他夫人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因此,那些当家太太终于“妥协的”主动与她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摆足了那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姿态呢?更何况,诸位适龄的皇子对贾孜释放出来的意思,更是令她心里美得不能自已,对那些来打探贾孜事情的太太们,自然就更加的傲慢与不敬了。 如愿的留在了京城的贾孜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为了众位大人眼中最佳的儿媳孙媳人选。同时,亦有不少的皇子将主意打到了贾孜的身上:毕竟,贾孜的身后有着来自最底层的广大官兵的支持,也有着宁荣两个国公府的支撑。在这些急需要背景来支持自己争权夺利的皇子眼中,贾孜无疑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如果说贾孜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佳妻子人选的话,那么即将开始的殿试学子,则成为了京城众多适龄女子的目标。尤其是尚未出炉的前三甲,更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抢夺对象。 当然,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贾孜。 “叔叔,”直到离开了当今的视野,贾孜才笑眯眯的虚扶着贾代善的胳膊:“您老最近生活挺好的吧?我看着就挺好,比上次见你可是胖了哦。” “在校场上照样能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贾代善好笑的拍了贾孜的脑袋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闯出名堂来了。怎么样?战场上风餐露宿的,还习惯吗?不行,回去以后,先拿我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好好的给你诊个脉;对了,赶明你婶子给敏儿配调理药的时候,让她给你也配一副” 贾孜满脸笑容的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心中不断的吐槽这老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还哪有一点当年从大街上将她拎回家的风采啊? “叔叔,”直到贾代善的唠叨告一段落,贾孜才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你怎么也想给我灌药啊?” 贾代善看了看贾孜,一副的气哄哄的样子:“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回去你给我好好的收拾他,鞭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贾代善口中的臭小子,自然是贾孜的亲哥哥贾敬了。 作为贵勋世家的贾家唯一一个中过进士的文化青年,贾敬自然是受到急欲将二府转型的贾代善的万分看重的。只是,令贾代善气得跳脚的是,贾敬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明明供职翰林院却不知道好好的努力上进,反而沉迷于道家文化与炼丹术。毕竟,连宁荣二府的狗都知道,贾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炼药给妹妹贾孜吃,誓要将妹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的贾敬重重的打了几个大喷嚏,接着又在儿子贾珍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中,笑得一脸的嘚瑟:“准是妹妹想我了。我这妹妹呀,从小长得就好,大了就更是漂亮。”想到刚刚远远的撇到的那一眼,贾敬摸了摸自己特意休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妹妹平安归来,哥哥心花怒放。 一旁的贾珍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真是偏到沟里去了:刚刚离得那么远,能瞅着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女魔头长得好了?一身的铠甲,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又哪里长得好了?整天凶巴巴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看儿子新收入房中的那个丫环怜儿,那才叫长得好,才叫女人嘛!” 其实,今天贾珍早早的就被贾敬压着来到皇宫门口了。父子二人在皇宫侍卫怀疑加防备的眼神中等了好久,才看到贾孜跟当朝太子有说有笑的进了皇宫,连理都没理他们父子一眼。当然了,以贾珍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太子的。他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太子,是因为皇城侍卫的话——毕竟,太子前往军营,是轻车从简的。 在远远的看到贾孜的身影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气得老子直哆嗦的贾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可怜的泪水:“爷这好日子啊,算是到了头了。”显然当初被贾孜追着抽的事,给贾珍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其实,当年贾孜上了战场,最开心的人非贾珍莫属:贾孜走了,他就彻底的成了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贾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每一想到这一点,贾珍的心里哀嚎不已:“她怎么就没山贼抓去,当个压寨夫人呢?” 在听到贾孜回来之初,贾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决定要是贾孜再拿鞭子抽他,他就反抗到底。然而,当贾珍远远的看到贾孜身上的铠甲时就彻底的蔫了:好吧,就算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还是不可能打得过贾孜。 “哼,”贾珍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到时候撺掇娘给你找一个武功天下无敌c混蛋举世无双的男人当姑父,看你怎么办?” 这边贾珍阴暗的祝福着贾孜嫁给一个将她治得死死的的男人,那边,皇宫的门已经打来了,入朝迎接大军还朝的各位朝廷大员们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妹妹啊!”在所有人轻松的目光中,贾敬突然带着几分哭腔的喊了一声。其满怀情谊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令所有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贾敬此时激动的心情。 有的人忘记了落脚,有的人忘记了放手,有的人忘记了闭嘴,就连向来十分警觉的侍卫都忘记了拔刀保护诸位娇贵的大人。大家纷纷注视着一路跑来的贾敬,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然而对这些,贾敬却统统视而不见,直接就跑到贾孜的面前,一把拥住贾孜,带着几分哭腔:“妹妹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哥哥都要想死你了” 贾孜无奈的朝旁边一群看傻了的人笑了笑,接着又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贾敬的后背,露出难得的温柔模样:“乖啦。我回来了。” 贾孜的声音安抚了贾敬的情绪,也令他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敬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才看到一旁黑着脸的贾代善:“咦,叔叔也在啊!” 贾代善被贾敬气得乐了出来:“和着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这里这么半天,你竟然没看到?”贾代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眼前这兄妹两个的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看着贾敬那副不知上进c哭哭啼啼的模样,贾代善就不由自主的手痒:嗯,家里鞭子应该准备好了。 “呵呵”贾敬挠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又直接转向贾孜:“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大哥也和以前一样英俊啊!”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妹妹眼中哥哥最帅”的模样。 贾敬开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哥哥身上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这一点贾敬倒是没有说谎,为了迎接贾孜归来,贾敬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身新。 “帅!”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嫂子的手艺就是好。”贾孜与贾敬的妻子徐氏的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贾敬对贾孜的宠溺程度完全在他和徐氏的儿子贾珍之上,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姑嫂两个的感情。 “你喜欢呀,回去叫你嫂子给你多做几身。”贾敬一脸笑眯眯的,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犯什么傻呢?还不快点过来,背你姑姑过去坐轿子。” 有的时候,太子真的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时候到了就出宫建府,每天跑跑马遛遛鸟,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甚至,他也可以像贾孜一样,上阵杀敌,浴血疆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迎春喜&闹荣府 恭喜你获得贾孜温泉山庄邀请函一张 贾孜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又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后,才晃晃悠悠的穿过两府之间的过道,直接前往荣国府的。至于那个刚刚改了名的小丫环青锋,则被她找借口留在了水榭:小丫头刚刚得罪了赖家人, 暂时不适合在荣国府里露面。 贾孜知道赖嬷嬷在荣国府里的地位, 而昨天她将打赖二家的板子,又将人轰出府去的举动, 狠狠的打了赖家人的脸。以赖家人的德行与小心眼,一定正处心积虑筹划着报复呢。不过, 赖家人是动不了她的, 可是动那个傻乎乎的帮她抓赖二家的的小丫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贾孜直接将小丫头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地盘, 可没有人敢闯——就是家里那个以二百五闻名的傻小子贾珍,见到水榭,都得给她绕路。 至于贾孜会前往荣国府的原因嘛,如果不是因为贾母的千叮万嘱以及贾敏那期待的眼神,贾孜才不想去呢! 想到前一天晚上, 贾母在离开时特意嘱咐她,说是什么为了庆祝她凯旋而归, 家里的几个老亲决定要聚一聚的事,贾孜便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什么老亲啊,直接说是史王两家不就得了嘛!至于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 远在金陵, 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而宁国府的姻亲, 不是应由她去拜见,就是会来宁国府看她,自然跟荣国府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贾琏的外公张家,昨天晚上贾敬大着舌头唠唠叨叨口齿含混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两家都要打起来了,我我这个族长,都没脸说,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贾孜虽然不知道贾张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逼得一家子文弱书生的张家要动手打架,而且连贾敬都觉得丢人的事:不用多想,一定是贾家人对不起人家了。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的进了荣国府,贾孜也没有心情去看一群自以为自己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佯装热情的演戏,索性直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轻松的爬了上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是,贾孜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结果却听到了她更不想听到的话。 “啧啧,”树下,一个听起来就令人想拿鞭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那敏妹妹长得可是水灵了,那小腰” 贾孜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带着几分熟悉的贱意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王子胜:怪不得她的手这么痒呢! “甄兄你放心,”满脸青春痘的史鼎拍着胸脯,满脸谄媚的笑容:“赖嬷嬷可是我们史家的人。有她在,我们哥仨包你称心如意。” 这时,跟着王子胜勾肩搭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对了,你们说,那敏妹妹怎么还不嫁人啊?” 王子胜一脸贱兮兮的笑:“等着甄兄你” 话还未落,斜刺里一条鞭子破风而来,直接将王子胜掀翻在地。 “你他娘”王子胜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可是结果呢,凌厉的鞭子夹着劲风袭来,王子胜抱着头蹶着屁股直接就缩到了地上。 王子胜趴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看上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逆光而立,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摆动,手中那条他们都很熟悉的鞭子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宁国府的活阎王贾孜。 贾孜的鞭子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史家三兄弟轻轻的一指:“胆儿肥了,你们?” 史家三兄弟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激灵:活祖宗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哎哟,完蛋了,刚刚王子胜是怎么惹到她的来着?快点想快点想,赶紧想起来,否则就要倒大霉了 甄应嘉也被突然出现的贾孜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与贾史王三家一样,甄家也是出身金陵。其当家主母,也就是甄应嘉的母亲,是当今的乳娘。也正是因为这样,甄家才会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风头强压了占据金陵许久的四大家族,成为偌大的金陵城的第一家族。当然,这可能也与贾史王三家已经将家族重心搬到了京城有关。 后来,甄母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侍候当今。这甄氏也确实是争气,进宫后就得到了当今的宠爱,陆续的生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比起虽然生下了二皇子,可是却没有圣宠在身的继后,这位深受宠爱的甄贵妃,俨然已经成为了当今后宫的第一人。 不过,当今也确实十分的宠爱甄家,几次南巡,都住在了甄家。当今的这种态度,也造成了众多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对甄家的吹捧。甄家也在众多小人的奉承下,狗仗着当今的势,俨然已将江南变成了甄家的王国。 因此,在当今不知道的地方,甄家悄悄的得到了一个颇为尊贵的封号:江南王。 然而,在见识了权势带来的富贵与好处后,无论是巨富的甄家,还是宫里的甄贵妃,却又不再满足了:现在他们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当今的宠爱上的。一旦有朝一日,当今驾崩,太子即位,他们的这种权势与富贵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想要这种权势经久不衰的绵延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甄贵妃所出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之主。 只是,甄家虽然盘踞金陵多年,家里又出了一个深得当今宠爱的贵妃。可是在朝政上,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因此,甄家只能是一边用力抱紧了当今的大腿,一边想方设法的从江南捞钱,一边想尽办法的结交朝中重臣。尤其是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几家,由于出了几位朝中重臣,更是成为了甄家结交的重点。 这次甄应嘉上京城来,一方面是为了联络与四大家庭的感情——毕竟贾史王三家的族长,都已经搬到了京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大家族的姑娘中选一个做为他的妻子:毕竟,贾史王三家可都是有待嫁闺女的。 甄应嘉此次跟着史家兄弟来荣国府,也是打着要看看贾孜或者贾敏的主意的。只是,甄应嘉在荣禧堂等了半天,却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在被放出荣禧堂后,甄应嘉便一边和跟他志同道合的王子胜等人向花园走去,一边从侧面小心的打探着贾孜与贾敏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史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了,可是对于贾孜和贾敏,他还是很好奇的——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他还是能在几家的姑娘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妻子的。 对于贾孜,王子胜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贾孜虽然跟他们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可是贾孜跟他们几个,向来都是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因此,他们提起贾孜来,也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个词:翻脸无情c暴虐噬血 至于贾敏呢,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话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取笑的意味。毕竟,贾敏不似贾孜,有着绝对的实力撑腰,相反还有一个绝对拖后腿的老娘,自然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不过,王子胜和史家兄弟的一致看法是:贾敏长得极好,身段也非常的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为了巴结甄家,他们甚至还答应了甄应嘉,会想办法让甄应嘉见上贾敏一面,而且还毫不顾忌的开着贾敏的玩笑。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子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空出现的鞭子直接掀翻在地。 而贾孜在一鞭子抽翻了王子胜后,直接就将鞭子指向了史家三兄弟:这三个人都是贾敏的表哥表弟,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可竟然会让别人拿贾敏当笑料,真是不可原谅。 三兄弟中,史鼎的脾气最大,也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因此,一看到贾孜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简单的恐惧过后,他也来了犟脾气:“该死的,你又发什么癔症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看着史鼎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孜的手腕轻轻一抖,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直接向史鼎的脑袋抽去。 史鼎连忙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了贾孜的鞭子。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贾孜的鞭子就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再次抽向了史鼎。这一次,史鼎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 史鼏和史鼐一看自己的弟弟要吃亏,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也不再是吴下阿蒙。 王子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敌寡我众c以多欺少的场面。因此,看到史家兄弟都动手了,他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闭着眼睛就朝着贾孜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甄应嘉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战团:毕竟,他与王子胜c史家兄弟都是好哥们,自然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 一时之间,贾孜与王子胜c甄应嘉c史家三兄弟打做了一团。混战中不时响起鞭子落在身上的啪啪之声。 论打架,贾孜自幼得名师教导,身经百战,有着无数的宝贵经验,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不可能会落败。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几个人打起来,通知了贾代善,贾代善急匆匆的赶来以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贾孜神清气爽的站在树下,五个大男人被反剪着双手,穿成一串的吊在树上的情景,贾代善无奈的抚住了眼睛: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这几个窝囊废,加在一起,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这边,贾代善假意恼怒的瞪了贾孜一眼,正打算下人将几个人给放下来;那边,贾母就派人过来,匆匆的要找贾代善:贾琏把来做客的王仁c王熙凤兄妹以及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给打了。 贾孜一听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贾家总算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虽然这个男人有点小。 因此,贾孜想也不想的拉起贾代善就冲了过去: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可得赶紧去给贾琏加个油,助个威。 看到贾孜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贾代善更加的无奈了:为什么他感觉到贾孜特别的开心c特别的兴奋呢? 急匆匆离开的叔侄两个不约而同的将树上吊着的五个人给忘了。而在贾代善身后赶来的贾敬,远远的就看到树上吊着的,如同糖葫芦一般的五个男人,一扭头,装做没看到的走了:哼,敢欺负爷的妹妹,活该吊死你们。 当过来看热闹的下人手忙脚乱的将王子胜等人解了下来的时候,贾孜已经拉着贾代善赶到了几个孩童玩耍的地方。而几个打起来的孩子也已经被人拉开了。 两个一身华服c头发凌乱c鼻血横流的孩子,分别王子胜的老婆以及王夫人抱在怀里,正天一声地一声的唤着。 从两个女人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中,贾孜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份:王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对了,这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嫂子告诉过她的,好像男孩儿叫王仁,女孩儿叫王熙凤吧。 而鼻青脸肿的贾琏被即使两个下人拉着,还不断朝那两个孩子蹬着腿,口中也不停的叫嚣着:“你们才嫁不出去呢。敢骂敏姑姑,我打死你们。” 贾孜微微的挑一挑眉,瞬间就明白了几个孩子打架的原因。当然,对于这样的事,贾孜还是支持的:肯为了姑姑出头,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贾家男人。 然而,看一看旁边干干净净的贾珠,贾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贾母口中贾家的希望? “凤哥儿,”王子胜老婆连忙喝住了女儿,看似严厉的打断了王熙凤的话:“不许这么说话。”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看向贾琏的眼神却带着几许埋怨,显然是对贾琏打人的举动极为的不满。 贾琏怒气冲冲的朝王家兄妹的方向挣着,力道之大令拉着他的两个下人险些拉不住他,口中也是不停的嚷着:“再胡说,再胡说,我揍死你们我” “琏儿!”看到贾母眉心皱起的样子,贾孜连忙开口,打断了贾母即将出口的训斥,接着又替贾琏擦了擦脸,揉了揉贾琏的脑袋,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孜姑姑”看到贾孜温柔的样子,贾琏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事,他明明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他一下,甚至还要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贾孜笑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琏儿乖,放心,有姑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子胜家的,你还不认得她吧?这是我们家国公爷的侄女贾孜。”听到贾孜的话,贾母连忙指着贾孜朝王子胜老婆笑道:“她呀,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这不,一来就直接护上了!” 贾孜撇了贾母一眼,淡淡的道:“婶婶,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都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不成?”贾孜说着还看了王夫人一眼,接着又说道:“再说了,琏儿可是咱们贾家的孩子,还能是那不讲道理c仗势欺人的人不成?” 一直留在外面,已经问明了情况的贾代善和贾敬听到贾孜的话,心里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有水平,直接就将锅甩给了王家的那两个小崽子。 因此,对贾孜十分放心,认定“贾孜在,贾琏吃不了亏”的叔侄二人一个对视,晃晃悠悠的走了。毕竟,一群女人的事,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了,贾孜是谁呀,想在她手里占便宜,王家人还嫩得很呢! 与贾代善叔侄的反应不同,王子胜老婆听到贾孜的话,差一点被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琏打了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活该不成? 王子胜老婆这一气,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眉毛一扬,顿时就想发怒。结果却被王夫人拦了下来。 “咱们四大家族出来的,可都是好孩子,哪能有那仗势欺人的呢?”王夫人听出了贾孜话里的不客气,咬牙切齿强装笑容的道:“嫂子,咱们还是先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王子胜老婆怒气冲冲的瞪着贾孜,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难道国公府有权有势的就能欺负人不成?我们仁儿和凤哥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话已经十分的不善了,贾孜嘴角轻轻的勾起,温柔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暗示着自己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子胜家的,”贾母也听出了王子胜老婆话里的不善,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别急,先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你放心,这事要是琏儿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们道歉。” “就是,”王夫人顺着贾母的话笑道:“嫂子,你放心,就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说开了就好了。珠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贾琏打架了,可是她的贾珠却依然是那么的温文有礼,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出贾珠的高贵来了吗? 贾珠抿了抿嘴角,轻声的道:“仁表弟和凤表妹今天来家里做客,祖母就让我和琏儿陪着,本来还是很好的。后来,我们突然就说到了敏姑姑”说到这里,贾珠突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侄子的能说的。 王仁吸着鼻涕,大声的叫道:“本来她就是嫁不出去的。母亲和婶子都说了,她以后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继室了。” 贾孜的手微微一松,就见贾琏如炮弹一般的冲出去,照着被王子胜老婆抱在怀里的王仁的鼻子就是一拳。就如同他刚听到王仁兄妹提起这种话的表现一样,扑上去对着王仁就是一顿揍。 王仁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再次横流,直接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王子胜老婆如丧考妣的哭喊声中,贾孜平静的将贾琏抓了回来,心中暗笑不已:王子胜今天还真是好运啊,他挨自己的揍,他的儿女挨贾琏的揍,以后他别姓王了,姓欠吧。他叫欠抽,他儿子叫欠揍,他女儿叫欠打,他老婆叫欠撕嘴 虽然贾孜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是将眉毛微微一挑,直接抢占先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们贾家的姑娘,就是给你们王家的婆娘当闲话说的?” 王子胜老婆心中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与弟妹的闲话竟然被孩子听到,并说了出去。然而,看着自己眼眶乌青c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她还是期待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够替她出头,狠狠的收拾贾琏一顿。 只是,听到贾珠的话,贾母的心里对王子胜王子腾兄弟的老婆也有了不满: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嘴了? 看到贾母犹豫的样子,贾孜的心里更加的不满了:难道贾母不应该直接将王子胜一家子给扔出去吗?难道就任由贾敏被王家那几个畜牲欺负? 想到这里,贾孜直接拉着贾琏的手向外走去:“琏儿,走,姑姑带你看大夫去。”不愿意看贾母的样子,贾孜决定暗中接着收拾王子胜。只是,她也不可能将刚刚替贾敏出了头的贾琏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贾琏的脑子不笨,虽然不明白贾孜的顾虑,却也认定贾孜不会害他,于是便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贾孜往外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贾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朝贾母眨了眨眼睛:“婶婶,如果你要想往府外扔人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哦。”贾孜说着,还暗示的看了王家母子一眼,显然十分愿意拎着他们母子的腿,将他们给扔出荣国府。 王仁和王熙凤突然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的往王子胜老婆和王夫人的怀里躲了躲:为什么贾琏的这个姑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一般?饶是王熙凤向来胆大妄为,都有些害怕了。 贾孜自然不知道王仁王熙凤兄妹对她的畏惧。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贾孜牵着贾琏的手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以及脸上身上全是鞭痕王子胜等人。看到贾赦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贾孜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满在乎儿子的,平时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一种保护吧——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看到贾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王子胜等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疼痛不已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朝贾赦的身后缩去,生怕再被贾孜给看到。显然,贾孜刚刚那一顿痛揍,令他们的心中有了深刻的印象。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揍,甄应嘉是彻底的熄了与宁荣二府攀亲的心思:联姻罢了,他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就在甄应嘉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贾赦训斥的声音:“你小子,又打输了是不是?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架都打不赢!”甄应嘉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训斥他呢? 一旁的王子胜和史家三兄弟显然是与甄应嘉想到了一块儿,想到他们刚刚被贾孜吊到树上的事,几个人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贾赦是没有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贾琏竟然没赢了王子胜家的两个小崽子,贾赦就觉得丢人:竟然被王子胜家的小崽子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没用至极。他可是都听说了,刚刚王子胜那帮混小子竟然欺负阿孜,王子胜的小崽子也暗中的嘲笑敏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阿孜就应该把王子胜那群混小子给扔池塘里,而不是简单的吊到树上就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荒唐念&王氏出 贾孜并不知道贾母和贾政已经将王夫人被囚一事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和贾敬的身上, 她正和林海抱怨着贾母那异想天开的可笑打算。 “你说,”贾孜靠在水榭的栏杆上, 一脸不屑的说道:“她是不是疯了,竟然还惦记上冯紫英了。她也不看看,冯家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他们怎么可能会认可迎儿啊?难道她还能给贾家变出一个跟冯家相当的倚仗不成?” 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贾母竟然还没有放弃她那荒谬的联姻设想, 竟然还痴心妄想的要将贾迎春嫁给冯紫英:冯紫英是冯唐的嫡子, 更是冯老将军捧在手掌心上的宝贝。莫说贾迎春只是贾赦的庶女,就是她是贾赦的嫡女,冯家也未必看得上——毕竟,荣国府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荣国府了。 林海双手撑在贾孜的身侧,将贾孜环在自己与栏杆之间,笑眯眯的道:“你说她倚仗的是什么?”林海早就看出了贾母会有如此异想天开的念头的原因。只不过, 他却没想到贾孜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什么?”贾孜一脸迷糊的看着林海:她怎么不知道贾母的倚仗是什么?她的叔叔贾代善去世已经快二十年了,所谓人走茶凉, 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因为贾代善而给贾母面子了:就算是当年与贾代善关系不错的冯老将军也不例外。更何况,荣国府这几年来闹出了不少的事,丢尽了贾氏一族的脸面,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的笑柄, 大家对荣国府基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状态, 又哪有人愿意让贾母倚靠呢:莫非她倚仗的是宫里的贾元春, 亦或者是史家的两个侯爷, 还是即将回京的王子腾? “你说是什么,”林海捏了捏贾孜的鼻子,笑道:“以你跟冯唐的交情,如果你开口的话,冯唐也应该会考虑的吧?” 即使林海的心里不大愿意承认,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贾孜和冯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冯唐从小就什么都听贾孜的。因此,如果是贾孜去找冯唐说想将贾迎春嫁给冯紫英做嫡妻的话,冯唐十有八九是会答应下来的。即使在冯唐的心里,贾迎春不过是无权无势的贾赦庶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嫡子冯紫英——无论当年的贾源c贾代善是怎样的风光,都已经过去了。 但在贾母的眼中,贾迎春出身于荣国府就够了。虽然贾迎春不是她最喜欢c最重视c花费心血最多的孙女,可是就凭着她姓贾这一点,就足以匹配任何人。至于那个名叫柳湘莲的穷小子,又怎么配娶贾家的女儿呢? 而在贾母的眼里,贾家与冯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贵勋世家,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而且,当初的冯家可是远远不如贾家的:贾家一门双公,风光显赫,傲视京中其他家族。若不是这些年来贾家渐渐式微,可冯家却是依旧风光,冯唐现在更是如日中天的新皇心腹,贾母还真未必看得上冯紫英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纨绔:只要一看到冯紫英那嬉皮笑脸的无赖样,贾母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贾孜。 至于贾孜会不会拒绝帮忙,压根就不管这件事的事,贾母根本就没有想过:贾孜与贾赦自幼就是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两个人虽然相差十岁,可从小就在一起惹是生非c胡作非为,现在也经常凑在一起花天酒地c吃喝玩乐。因此,贾赦女儿的婚事,贾孜肯定是不会不管的。所以,若贾赦去求贾孜的话,贾孜一定不会拒绝的。而这件事对于贾孜来说,也不过是跟冯唐说一说就可以了。 当然,比起贾迎春,贾母肯定是更希望将贾政的亲生女儿贾探春嫁到冯家去的。毕竟,探春才是真正与贾政c贾宝玉血脉相连的亲人,贾迎春到底还是远了一些的:纵使有好处也是贾赦那混蛋先得了。 可是,一来贾探春虽然看似乖巧,但以贾母的老辣,自然可以看出前者心里的小算盘不少,没有贾迎春好控制;二来,贾政与贾孜并不亲近,贾孜会帮贾赦的忙,可是却未必会理会贾政;更何况贾孜的亲大哥贾敬的女儿贾惜春也是渐渐的长大了,到了找婆家的时候,难保贾孜会不会存了私心:万一她将冯紫英给贾惜春留着呢? 这样一思量,贾母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贾探春,选择了贾迎春:冯家这样位高权重的联姻对象,她必然不愿意放过——如果荣国府还像二十年前那般风光无限,她自然也不会将目光紧紧的放在冯家的身上;可是现在,谁让荣国府已经风光不再了呢?虽然贾迎春是贾赦的女儿,可到底是荣国府出身,她嫁到冯家,还不是得依靠荣国府给她撑腰?至于贾赦,到底是她的儿子,难道还真的敢忤逆她不成? 然而,以冯家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是不可能与荣国府贾家联姻的。 可冯家拒绝这桩婚事对贾迎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贾母根本就没在乎过:她连贾敏这个亲生女儿的婚事都能够百般谋算c千般折腾,只求利益不看其他,更别提向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贾迎春了。 而且,就算是冯家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贾迎春能够嫁给冯紫英,可她将要面对的复杂的生活环境,以她的性格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贾母也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的。对她来说,只要这桩婚事能够给荣国府带来足够的好处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其实,无论是贾迎春的出身,还是她本身的性格,都是入不了冯家人的眼的。只要冯家人的脑子没抽,就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即使贾孜与冯唐的交情再好,冯唐也不可能应下这门婚事。贾赦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在考虑贾迎春的婚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将贾迎春嫁给冯紫英c陈俊也等新一代权贵:那样的家族,贾迎春即使能嫁过去也只能是作妾,更何况大家族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吗? 听到林海的话,贾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才反应过来林海刚刚说了什么,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海:“你说我啊?” 林海好笑的看着贾孜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笑着拉下贾孜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温柔的道:“你说呢?” “不可能。”贾孜一脸怀疑的看着林海:“她怎么可能那么天真?她凭什么以为到了今天,我还会护着荣国府啊?再说了,冯唐又不傻。”在贾孜的心里,贾母向来是以老奸巨猾著称,因此贾孜怎么也不敢相信贾母竟然如此的天真了:莫非是被贾政c贾宝玉等人传染的? 如果说现在贾敏或者是贾赦还在荣国府的话,贾孜或者还会帮衬着荣国府一点。可现在,贾赦早就已经搬出了荣国府,贾敏也对贾母彻底的失望了,她自然也就失去了庇护荣国府的理由。现在荣国府的事对贾孜来说,不过就是无聊时消遣罢了,笑一笑也就过了。 况且,就算是冯唐与贾孜的交情再好,也不会拿自己嫡子的婚姻来做交换。当然,如果贾母看上的是他的庶子的话,冯唐或者还会考虑一下:贾迎春到底是贾孜的侄女,贾孜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其实,除了出生在一个糟心的家族外,贾迎春的为人禀性还是很不错的——这一点,也是得到了冯唐夫人亲口承认的。 “你是不会护着荣国府,”看着贾孜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林海笑眯眯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可是你会护着贾赦啊!”如果贾孜跟贾赦的关系与她跟贾政的关系一样,估计贾母也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了:因为贾孜根本不会替贾政说话,就是贾母以堂婶的身份命令贾孜也不可能。而贾孜不开口的话,冯唐是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嫡子娶一个庶女的:除非这个庶女是公主或者是郡主。可贾迎春明显不是。 “你是说”贾孜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林海的意思,只不过她还是有一点无法相信。因此,在反应过来后,她便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林海,一副想要得到林海的确认的模样。看着林海轻轻的点了点头,贾孜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她跟赦赦的关系都那么僵了,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就算明白了贾母想要利用她和贾赦的关系从而让她去找冯唐,可贾孜还是不太明白贾母,或者说是荣国府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贾孜可不相信贾母此举并没有任何的私心,只是一心为了贾迎春着想,想让贾迎春有一个好的归宿:一辈子生活在贵勋世家,贾母不会不明白贾迎春与冯紫英之间的身份差距,也不会不明白贵勋世家的复杂环境根本就不适合单纯怯弱的贾迎春,可她依然固执的想将贾迎春嫁给冯紫英,看上的必然是冯家如今的权势和地位。 只不过,贾赦与贾政早就彻底的闹掰了,就算是有好处,他也绝对不会让贾政尝到一丝一毫的甜头的。因此,贾母想从贾赦的女儿的婚姻里给贾政得好处,贾赦怎么可能同意啊? 林海笑着揽住贾孜的肩,贴着贾孜的耳朵轻声的道:“不论怎么样,贾赦都是她的儿子。你说她能不能从中得到好处?” 百善孝为先,就算是贾赦与贾母闹得再僵,都改变不了他是贾母儿子的事实。因此,若贾母真的想要让贾赦做什么他不愿意的事的话,只要一个孝字砸下去就可以了。当初,就是因为这样,贾赦才会狼狈的搬到了荣国府的东院,将代表荣国府主人地位的荣禧堂让给了贾政,也令贾政及其一家子在外面得以以荣国府主子的身份耀武扬威的,可黑锅却是他来背的。 贾孜愣了一下,接着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撇撇嘴,悻悻的道:“她想得倒美。” 林海的意思,贾孜一听就明白了:无非就是贾母又要倚老卖老了呗!其实,被贾政一家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贾赦确实也有过将荣国府夺回来c将贾政一家子全给赶出去的念头;然而,每次只要他一起这个念头,贾母就会哭闹着骂贾赦不孝。然后,为了安抚贾母,贾赦就不得不妥协 因此,若说贾母想借着贾迎春的婚姻为荣国府谋利的话,倒也是完全可能的。就算是贾赦不想便宜了贾政一家子,可若贾母执意的话,贾赦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 看到贾孜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林海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放心吧,迎春和柳湘莲的事不会受影响的。”因为贾孜根本就不会理会贾母,因此,就算贾母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也只能是空想而已。 贾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就慢慢的做她的白日梦吧。” 只要一想到贾母的如意算盘,贾孜就觉得愤怒:为了贾政一家子的荣华富贵,贾母还真是尽心尽力呀,可她对贾赦与贾敏若是这么说的话,她似乎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看看贾赦与贾敏到底是不是贾母的亲生子女啊? “呀,”想起贾敏,贾孜突然一把抓住林海的衣襟,紧张的道:“小敏!” 看着贾孜着急的样子,林海连忙安慰的拍了拍贾孜的肩膀,温柔的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敏呀!”贾孜的双手紧紧的拽着林海的衣襟,心急的解释道:“迎儿的事,我那好婶婶从我这里走不通,肯定要从小敏那里下手的。” 贾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太知道贾母这个人了,如果不能如愿的让她去找冯唐的话,那么贾母肯定是要找贾敏的,通过贾敏让卫诚跟冯唐开口:毕竟,卫诚也是和冯唐一起长大的,而且他还要叫冯唐的母亲一声“姨母”的,他的话在冯唐那里自然还是有些份量的。虽然当初因为贾元春的事,贾家与卫诚闹得很不愉快,可在贾母看来,卫诚到底还是她的女婿,又怎么敢公然的违抗她的命令呢?而贾敏在知道了贾母又要利用她和卫诚后,也会更加的伤心的。 听到贾孜的话,林海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放心,卫诚不傻。”林海笑着将贾孜拥进怀里,温柔的安抚着,同时也是拐着弯的提醒贾孜,卫诚根本不可能傻乎乎的任由贾母利用:这件事贾母的居心太过明显,卫诚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愿呢? 贾孜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捏着林海的下巴,笑眯眯的道:“聪明啊。”其实,也是贾孜关心则乱,否则的话,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就算是最终贾敏经不住贾母的软磨硬泡,答应了贾母的无礼要求,可卫诚也必然有办法既安抚好贾敏,不让她为难,同时也不让贾母如意的。 林海得意的笑了起来,将贾敏拥得更紧了。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卫诚不仅不傻,而且还小气。当初贾元春那么算计他,他不落井下石的对付荣国府就已经是看在贾敏的面子上了。现在还让他听贾母的话,把贾迎春嫁到冯家去,让荣国府拿好处?真是应了贾孜的那句话:做她的白日梦吧。 当然,贾孜并不知道,贾母还真的如她所想的一般,将主意打到了贾敏的头上,想通过贾敏来达成她那可笑的想法。只不过,贾敏直接就拒绝了贾母:贾母真的是老了,所以才会有这么荒谬的念头。不说贾迎春和柳湘莲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就算是没有,冯家也不可能让贾迎春嫁给自己家的嫡子呀。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伤的还不是贾迎春的名声? “你说王氏被放出来了?”贾孜懒洋洋的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好奇的看着贾敏:她倒是没想到,贾敏突然跑来,竟给她带来这样一个消息。 “我骗你干嘛?”贾敏顺手捏了贾孜的脸一把,笑嘻嘻的道:“骗你又没有好处拿。”贾敏边说边在暗地里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暗暗的有些感慨:贾孜整天在战场上风吹日晒雨淋的,皮肤竟然还是如此的嫩滑。莫非真的是她们两个从小偷她爹的好茶泡澡泡的?想到自己也是经常被那些京中贵妇们羡慕皮肤好,贾敏的心里更加的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其实,在听到王夫人已经回到了荣禧堂的正堂的时候,贾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叹息的摇了摇头:贾政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啊,这下子荣国府又要乱了啊! 对于王夫人这个嫂子,贾敏是真的喜欢不起来。纵然邢夫人也同样不怎么招人喜欢,可若是非得在这两个人之间选一个的话,贾敏宁愿选择邢夫人——即使贾敏与王夫人认识很多年了。 贾王两家同样出身于金陵,贾敏与王夫人自然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然而,两个人的关系却又是极为疏远的:贾敏与王夫人无论是从性格禀性还是从生活习惯,都是截然相反的。 贾敏自小就长得精致漂亮,又有贾代善与贾母的精心培养,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颇具才名,为人亦是谦逊有礼,从未因自己的父亲是深得上皇宠信与器重的朝廷重臣而自视过高。因此,无论是同龄的女孩子们,还是其他家族的当家夫人们,都非常的喜欢贾敏。 而王夫人与贾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王家的女孩子从小就不通文墨,更别提什么精心培养了。王夫人亦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看账本是不成问题,吟诗作对什么的就不成了。再加上王夫人长相普通,却又娇纵成性,常因自己出身于金陵王家而对其他家族的姑娘百般挑剔。因此,无论是大人还是同龄的姑娘们,对王夫人的印象都是不怎么好的。 当然,贾敏也是极不喜欢王夫人的: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同时,贾敏也知道王夫人经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又诅咒贾孜这样一来,她与王夫人的关系自然是更僵了。即使贾母整天在她的面前说什么“四大家族c同气连枝”,可贾敏对于那三家人,就是没有好印象。 王夫人自然更加的不喜欢贾敏:大家的年纪差不多大,凭什么贾敏一出现就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而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贾孜更是京中所有姑娘们心中最想嫁的人?而她明明和贾敏c贾孜一样出身于金陵四大家族,可那些势利眼们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即使后来,王夫人嫁给了贾政,可是她和贾敏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后来贾敏的婚事几经波折,王夫人暗中更是幸灾乐祸不已,并不止一次的诅咒贾敏最好是嫁给一个妾室成群的老鳏夫做继室。 因此,当王夫人被贾政囚禁在府里的小佛堂的时候,虽然贾敏的嘴上没说,可心里却还是很开心的:荣国府终于可以安静几天了。只不过,贾敏倒是没想到,这一次王夫人竟然会被囚禁那么长的时间:她还以为贾政一被逐出荣国府,王夫人就会被放出来呢! 可贾敏更没想到王夫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被放出来:贾政已经娶了傅秋芳做平妻,现在又放出王夫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王夫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傅秋芳啊?而傅秋芳明显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这样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荣国府恐怕又要乱了。 然而,很快贾敏也就想明白了王夫人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的原因:王子腾就要高升回京了,王夫人是王子腾的亲妹妹,贾政自然是不敢再关着她了。 只不过,想到贾政的做法,贾敏就不由自主的摇头:难道他以为他现在将王夫人放出来,就会让王夫人不再记恨他当初将其囚禁在小佛堂里的事吗?当初他将王夫人关进了小佛堂,就已经得罪了王夫人,再加上傅秋芳的事,王夫人恐怕早就已经恨死了贾政。这一次被放出来,王夫人必然是要报复的。 贾孜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怎么回事啊?她不是被关得好好的吗?怎么,莫不是贾政嫌自己的府里太清静了,所以想找几个人热闹一下?” “你说怎么回事啊!”贾敏撑着脑袋看着贾孜,一脸不在意的说道:“别告诉我你猜不出来?” “是因为王子腾吧!”贾孜自然很快就想通了贾政会在这种时候将王夫人放出来的原因:“哼,他怎么那么单纯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吧!” 贾敏笑着拍了贾孜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说说看,”贾孜轻轻的拍了贾敏一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两个女人打起来没有?” “没有。”贾敏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过,王氏刚刚被放出来,就闹了另外一件事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