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密又道：”假设东方琪当时不是洗手，以她尸体的位置来看必是站在窗户那里向对面望去，或者也许是洗完手后被对面的窗户吸引注意力，之后看到窗户折射的凶手影子立刻惊慌回头，仓促间被人一击打中，然后瘫倒在暖气片那里死了。“
张平凡笑道：”虽然分析没什么屁用，也算新思路。“
韩密将张平凡的恶心式赞赏直接忽略，继续说道：”这个楼是回字型，且为便于采光构造独特，对面的窗户并不是水房，而是走廊，所以让辟冰的同事暗自询问下是否有人深更半夜看见某人站在走廊也许是个线索。“
张平凡笑道：”依旧没屁用，却给出更蛋疼的结论，就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团队作案，一个在对面吸引具有杀手敏锐直觉的东方琪注意力，一个负责出手，倒是提醒我们去加强戒备。“
韩密听后苦笑道：”也是，站在四楼往对面一看，一至六楼都能看的见。“
张平凡却走过来拍拍韩密肩膀安慰道：”兄弟，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最有可能的还是对面四楼，否则东方琪就是散光眼也不至于余光发散到一楼那么低。“
”棱哩个棱，棱哩个棱。“张平凡的手机短信响起来，他似乎常常换铃声，但个个奇葩。
张平凡看看后说道：”辟冰说东方琪后脑和后背完全没有撞击痕迹，证实了小胖的新推断，大家鼓掌！“
没人鼓掌，因为推理再精彩，哪怕就是完全还原事实也需要知道嫌疑人是谁，毕竟推理不是算命，看不到凶手的长相。
韩密心中有股深深挫败感，他本搂着小红的纤腰站在窗前，此时心中居然升起熊熊斗志：东方琪都已经退休，正值青春年少，为何还要组团来杀她？败类，可惜了东方琪这个的好苗子。
”我想。“韩密松开小红走到东方琪桌前道：”事情还有玄机，例如某人通知东方琪去上厕所。“
张平凡正发短信，此时见韩密开始翻弄东方琪的遗物，敲敲桌子道：”我倒是有别的想法，已经让辟冰去查。“
”什么？“韩密道。
张平凡说道：”假如东方琪是被人传小纸条什么的前去赴约，东方丽怎么能不知道，毕竟那是半夜，东方丽就在床上睡觉，东方琪随手叫她起来就行。所以东方琪应是偶尔水喝多起夜，但万一东方琪很能憋尿呢，你觉得凶手会一宿一宿的蹲着厕所里？更何况你说对面四楼也许有帮凶，帮凶无时无刻拿着手电站在走廊里，岂不是更傻？“
”你是说？“韩密一指对面两个考古系的女生床铺道：”她们中有人通风报信？“
张平凡道：”可能，谁知道！这年头科技很发达，有无数种方法，例如无线针孔摄像头这种东西就很普遍，而且这是女生寝室，观察者甚至可能把摄像头放在走廊的任何地方，凶手只要看到409走出个高个子女生就可以动手，一杀一个准，然后把摄像头再收起来。“
”反正我已经让辟冰调查这两个女生家里是不是受人胁迫，还有通知她们下午回寝室接受例行询问，至于是否能找到突破点只有看天意。“张平凡说道。
小红此时说道：”辟冰回来了，拎着许多吃的。“
”真的？“张平凡欢呼雀跃，奔到窗户边眼巴巴的观望，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口水横流。
韩密却对张平凡刚刚的偶尔起夜感触颇深，不由思考起如果东方琪是收到暗号会不会瞒着东方丽呢？
应该不会，先不说东方琪是否会瞒着东方丽行动，就是暗号本身也足以引起东方琪的重视，偷袭行动没有突然性。再说张平凡他们没在寝室搜索到什么，可韩密相信东方琪姐妹必然拥有枪支一类的防身利器，东方琪哪怕单刀赴会，怎么也不至于空着双手。
难道是武器被凶手拿走？难道是东方丽口中的师傅联系东方琪，让东方琪失去防备？
韩密脑袋想的昏昏沉沉之际，辟冰已经回来。
饭盒铺开，韩密这才知道脑力劳动是多么消耗卡路里，因为他已饿到懒得想。
吃饭之际，辟冰先解释起迟来的午餐为何迟到，也吃起盒饭道：“我刚刚接到电话，东方丽上大学前的家庭教师突然出车祸，所以不得不去现场看看，这才耽搁。”
“哦？”张平凡满嘴是菜，只能发出单音节词，但表示很感兴趣。
辟冰立刻说道：“家庭教师五十多岁，是代课老师，主要靠补习为生，今天中午在市区等红灯时被辆皮卡撞倒，送到医院后坚持半个小时就没气息，皮卡还撞到了一个普通妇人，正在抢救。我看过现场，是酒驾，交警说司机喝不少，估计也够判不少年。”
张平凡放下筷子问道：“教师什么名字？”
“刘国菊，女。”辟冰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要不是时间巧合，又是东方丽的家教，她还前年恰好搬到k市来住，估计不会叫我去看。”
张平凡听后继续开吃，表示无关紧要，也许是他有想法没说。
几人吃的很快，完全忘记他们也让东方丽去买饭，直到饭盒都被扔掉后，站在窗台的小红汇报道：“东方丽也拿不少吃的。”
韩密已撑的要死要活，正靠着小红低头歇气，他往楼下一看道：“东方丽好像有些不同。”
张平凡立刻凑过来观望，半晌后得出结论：“嗯，从上面看性感！”
韩密也说不出东方丽和刚刚出去比到底有什么不同，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又过一会儿，东方丽开门入内，她闻到一屋子菜味后，随手就把装饭盒的塑料袋放在门口边，弃之如草芥，而韩密也终于知道东方丽不同在哪。
东方丽情绪很沮丧，她虽然保持着良好的警觉，身体也站的笔直，但脸上有些哭过的痕迹，屋里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除了单方，她已经换块电池继续玩手机游戏，心无旁骛。
张平凡可不相信辟冰会这么好心通知东方丽，立刻问道：”美女，怎么了？！“
张平凡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东方琪的死也没让东方丽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东方丽阴着脸坐下道：”妹妹死时我已经哭过，再哭只能让她笑话，但现在老师也死了，我就再也联系不上组织，唉“
辟冰已经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大致知道东方丽的身份，此时一听恍然道：”原来刘国菊是你的授业老师，这事可不简单，你们先聊，我去会会酒驾的司机，别让他上吊死了。“
张平凡还没等做出指示，辟冰就火急火燎要走，他只好呼喊道：“辟姐儿，电话联系！”
“啊！”
辟冰关门后才应一声。
东方丽掏出手机，递给张平凡。
张平凡打开最新的一条短信，署名是老师，内容很简单：我出车祸，天要下雨。
韩密也接过手机看看，对东方丽的老师不禁肃然起敬，毕竟要死之人发短信很困难，全无错字更是不容易，想必东方丽的老师传递的信息十分重要，死都得发来。
东方丽见手机绕一圈后回到手里，默默删掉短信道：“组织果然已经变天要收我们，我和琪琪这两件小棉袄再也不能回报老师，反而需要自保，这就是短信的含义。”
张平凡早已明白，毕竟内容不难懂，点头说道：“你到底怎么想？”
“我想加入你们。”东方丽沉声道：“野玫瑰既然可以对老师出手，封杀住我的信息渠道，必然也会对某些不可控的退休人员出手，甚至新的领导层会改变原来的策略，变得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我想你们一定不希望如此！我如孤身一人，必死无疑！”
张平凡也严肃起来，低声说道：“你知道这有多么困难？虽然你我将来可能都会与野玫瑰对峙，但我们不玩卧底，也不冒这种风险。”
东方丽点头道：“我明白，但我可以分离出来，单方面接受你们的信息，任凭你们调遣，单独行动，唯独需要的是你们在适当时候给予我部分通行权，还要身份掩饰和适当保护，我这人还可以做诱饵，如何？”
张平凡笑道：“再说，再说，这事不急，我也不是说了算。”
“你是。”东方丽猛地抬起头，目光射出火热的光芒，盯着张平凡。
张平凡扭头不看，反而走向窗户，他假意看着远方。
屋里顿时静下来。
张平凡对着窗户，半晌才说道：“知道投名状吗？你没有，也不可能有，甚至有也不会被相信，就凭这一点我敢肯定组织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韩密倒很怀疑张平凡，因为张平凡说话一向以屁为主，以话为辅，也许这句故作深沉的话满满的都是屁，毕竟刚刚张平凡对东方丽很有兴趣。
东方丽听闻再次沮丧起来，她揉着脚腕，点头说道：“好吧，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生死我看的清楚，只是不甘心如此力不从心，希望能对自己的未来多一分把握，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张平凡回过头，见东方丽开始翻腾起书柜。
或者说拆。
枪！
韩密见到枪，还是东方丽从柜子后面的一个暗格里取出来的，过程本身非常有破坏性，东方丽的床都有些倾斜，而她此时正在打包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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