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飞走后两个月,来了两张稿费单,但钱数有点搞笑,一张是二十元,别一张更少五块钱!林小叶想象着送来稿费的人当时的表情,会不会一路偷笑着过来的。
林小叶打电话告诉了王林飞,他显得很平静。他说那五块钱是在一家报纸上发了一篇段子,就几十字,所以稿费就少了。他还说前段时间在家完成的作品也有几篇发表了,还没给稿费,过段时间可能就过来了,就算是几十元,但总加起来也都上百块了。一面玩电脑不用干活还能挣钱也不错,况且他只是刚刚开始,等以后水平慢慢提高了,天天都有稿费单,那怕一天只有二十元钱,但再加上他白天的二百元的工资,也都二百多呢。这钱也不算,等以后写出名气来,那时不仅稿费单多,而且每张钱数也多,那他就不用干活了,天天在家里玩电脑就能挣很多的钱。
王林飞说得信心满满的,几乎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说:“老婆,虽然叫你老婆俩字有水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你在家别委屈了自己,虽然我挣钱不多,但我会尽力让你过上好生活的。我在外干活快半年了,就跟老板支些钱,给你打过去。”
几天后,林小叶果然收到两万块钱。她还是第一次手里一下有这么多钱,而且这些钱是让她一个人花的,不用再交房货,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林小叶这些年来,心里想着只有两个字,省钱,多花一分钱,就如在割肉。她只有节省钱,父母才能让她上学,只有省钱她才能跟杨晓峰谈恋爱,只有省钱她才能还房贷,因此能让杨晓峰不会看不起她。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她己经不用上学了c不用和杨晓峰谈恋爱c和杨晓峰已经离婚c那套害人累人的房子也不属于她了,现在的她是没有压力一身轻,吃苦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对钱任性一把。
和林小叶同一年嫁到这个村里的是琳琳和小丽,也许因为这样的原因,关系都不错。她们俩还都不满二十岁,而给男方要的彩礼都超过了二十万,也有一部分是她们在婆家的零花钱,俩人花钱一个比一个厉害。而林小叶的父母虽没给她多少零用钱,但每次出门,她的婆婆总是给她些,只是不多,相比较她们两个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过,如今王林飞一下给她打来了两万块钱,让她心里又有了底气。
三个女人一场戏,琳琳和小丽是打麻能手,她们教会了林小叶。而她们在一起打麻将,时常三缺一,很难找到第四个人,因为她们赌得太大,谁能跟她们三个小富婆比。以前奔波劳累的林小叶就这样沉沦下去。虽然菲菲和小丽教她赌钱厉害,但远远敌不上她教俩人花钱严重。毕竟在大城市生活过,并且常常接触过不少有钱人物,所以花钱的方面就比较多。三人各自花了五千多块钱买了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又买了一大套上千元的化装品。
一千多元的化装品,在北京城里还属于低层消费,但在农村,对天天跟土地打交道农村人来,简直是败家到了极点。买的时候,林小叶眼都不眨一下,没一点犹豫就付了款。可是琳琳和小丽有点为难了,平日里用几百元的化妆品,己是够奢侈了,如今要买上千元的东西往脸上抹,太造孽了。但有林小叶打头阵,俩人才勉强付了款。
那时发型特别流行拉直板,三个人到镇上每人花了好几百拉了直板,回到村里,个个长发飘飘,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不久琳琳招架不住了,虽然有点私房钱,可不能这样花呀!才不到一个月就花掉近一万块钱。她的老公又没有好手艺,根本没有王林飞能干。王林飞能干能挣钱,在村里人没人能比,同龄人他挣钱最多。一直都是低人一等的林小叶,竟破天荒地找到优人一等的感觉。
那时她在北京,整天与那些成功人士接触,她感到自己卑微得连城里的一根草都不如。城里的草都能轻松地找到自己生长的地方,而她自己为了有个家要忍受太多委屈;每根草都有充足的阳光和水分,而她呢?整日为面包劳累,想尽一切办法节省。更别说跟与她每天接触的那些有钱有势大腹便便的人相比了,离他们越近,相隔的世界就越远。
如今林小叶大有一种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之势。在农村里也能有高人一等的生活。她花钱种目繁多,数目让人咂舌,村里人都惊得出奇,引起了一向节俭持家的婆婆的恐慌。
婆婆虽忍着没当面对林小叶说出来,但在村里聊天时就忍不住地诉苦:“俺家飞飞一打来钱,小叶就想着一下把钱花完!”
一位中年妇女说:“那你也不能有意见,现在的年轻媳妇都惹不起,要的彩礼都一二十万,你惹她生气,她不跟你过,那彩礼钱不打水漂了吗?”
“是呀,是呀!”别一个也附和道:“你看咱村媳妇小丽,年纪不大,都结了三次婚。我听别人说她第一次结婚就是嫌婆婆太抠,不舍得给钱,跟人家过了几个月就离了。第二次是因为他以前的公公身体有病,怕以后有负担,所以赶早不赶晚,一检查出公公有大病,趁早就把婚离了。
“其实她嫁给咱村的金福都能算第四次了,因为第三次本来都定好日子结婚了,可那男孩命苦,就在结婚的前两天却出车祸死了。而丽丽的家人也蛮不讲理,人家儿子都死了,不能结婚可彩礼钱也不退,男方人来要,她爸还理直气壮地说些不讲良心的话:‘没结成婚原因又不在我们,凭什么要我们退彩礼。’你看看人家都成这样了,他还有脸说这风凉话,真是狗吃到嘴里的肉,怎么也不会吐出来!”
“是呀,我也听人家说了,丽丽的爹娘人懒得要命,整天就知道吃喝打牌,连地里的活都不干。但人家的女儿多有本事呀!养一个就顶一般人家三四个,不干活也没少存钱呀!”第一个妇女说。
“你看咱村里金福,条件多好,上面有三个姐姐,本来就是一个宝贝,就是因爱挑,谁知道挑来挑去挑过了年龄,竟娶了一个三手四手贷!”另一个妇女说。
“可三手四手贷便宜呀?还不是照样要十万块的彩礼?金福家里人本来想让彩礼少给些,可丽丽家人立即恼了,就让丽丽不结这个婚,吓得金福的爸妈赶紧到银行打过去十万块,这才顺利将婚结了。”第一个妇女说。
“唉,这女孩呀,永远是香饽饽,结婚次数越多挣钱越多。林飞他妈,有些事该睁一只眼闭一眼,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吧!年轻人的事还是少管为好。”另一个妇女说。
这你一言我一语,王林飞的母亲还是有点不甘心,她又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儿子结婚还欠着外债,她就这么挥霍着。唉,我只是心疼我家飞飞,在外不知道怎么受苦受累挣了一点钱就让媳妇给一分不剩地乱花,我这心里就是憋得慌。”
“憋得慌也得憋,如果你真惹了她,真给你家捣乱不过了,你没一点办法,林飞好不容易结了婚钱都白花了,而且又要给林飞张罗对象,还得借钱拿彩礼。再说林飞也算运气好,就算过了年龄还能娶上小叶这么俊俏的媳妇,可比金福娶的歪瓜裂枣不知要强多少倍。不过林飞这样好的运气可不会一直有了!”
那妇女说完,王林飞的母亲竟有些后怕,幸亏没当面说儿媳的不是,她只得感叹:“唉!现在的年轻媳妇都值钱,哪像我们那个年代啊,一个闺女出嫁,还没有一头驴贵呢!”
“哈哈”王林飞母亲的话一下把那两个妇女逗乐了,其中一个又宽慰:“是呀,是呀!你这样想就好了,年代不一样了,不是我们这些过了时代的人能管得了的?你现在啥也别管了,就伺候你家小叶,等着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比什么都高兴。哎,她和林飞结婚也这么久了,难道她的身体就一点也没有”
“哪敢问啊?问不好就又使性子,惹不起呀!”王林飞的母亲说完就无奈地摇着头,只感叹娶媳妇不易,养媳妇更难。伺候她吃喝,管她花钱还要小心谨慎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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