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点，卡谙从卧室里出来想喝点水，却发现阳台落地窗正开着，外院似乎有人在那里，她从落地钟的后面抽出一把尖刀轻轻向那边走去。
借着外边的路灯和月光，她看清了坐在秋千上的人，是虞浅。
她顺手将尖刀放在落地窗帘后的暗袋中，开口：
“虞浅。”
“妈呀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起来了？”虞浅不禁抖了一下，神出鬼没的吓她一跳。
“你呢。”卡谙站在秋千旁边。
“我睡不着，烦。”。
“你在抽烟”卡谙嗅了嗅狐疑的问。
“是呀，我烦嘛。”虞浅也并不隐藏，重新拿起了秋千旁边还燃着的香烟，将烟盒递给卡谙问，“你要么”
“不用了。”卡谙靠着绳锁虞浅刚好倚着她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要我熄掉吗。不过这个是薄荷味道的，凉凉的还不错。”
“没关系。”
“嗯……”
客套的对话啊，虞浅亦敷衍着回应，她吞吐烟雾，雾白的烟在凝结成奇怪的形状，在墨蓝的天空中慢慢消散，两人就那样看着。
“你和启律下午好像不太好。”卡谙轻轻嗅了一下，空气闻起来除了烟草味道还有一种清新的味道，仿佛真的是加了薄荷。
“过程是有点，结局挺好的，分手了。”
“又”
“啧，什么又啊!”
“所以你在难过？”
“怎么说呢，还好吧，我都习惯了!”
“习惯分手吗？”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习惯什么……”
“那看样子分开是对的。”
“大概吧。”
“不过你知道么，他竟然还说我任性啊觉得我小孩子气啊什么的……拜托，我现在说我幼稚是不是晚了点啊，当初巴着我的时候干嘛去了！不愿意宠着早说啊！谁用他宠着啦！现在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而且，我自私我知道啊！但谁不自私啊，况且我也为他考虑很多事情啊，是他自己感觉不到！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再然后！！这当着我面说也太丢人了吧！！”虞浅掸掸烟灰咬牙切齿。
“大概太冲动了。”
“切，而且，还跟我订婚！！这耍我我靠，我竟然忘了我们都订婚了……订婚了还冲动说分手他才幼稚！！”
“那只能证明订婚也是冲动。”
“……呵呵…………说的对…………都是冲动。冲动真的是魔鬼!!”虞浅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你还好吗。”卡谙再次询问。
“很好啊，唉，分就分了呗，订婚又不是结婚，我又没签卖身契，而且，这根本不是谁离了谁活不了的世界好吧？！不愿意早说啊!!这不是耽误我呢吗!!!切。”虞浅狠狠地掐灭了烟。
月亮在晴朗的墨蓝色的天空中格外清晰、明亮，两人沉默不语。卡谙抬头看月亮，虞浅忽然低着头靠着她手臂。
“你又在想什么？”半晌卡谙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不服气……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原来已经没办法描述现在的心情了啊。
“舍不得吧。”
“嗯…只是……突然找不到过去那些事情存在的意义了。辗转来回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那之前的那些日子又算什么呢，我是说，我们算不得大风大浪，但也还是有风险的，可是……啧。
你知道么，他还说我不了解他，哼，我不了解他……我怎么会不了解他，他喜欢冰咖，喜欢大型犬，害怕鸟，和我一样讨厌香辛料！还有小癖好什么的，这些我都知道啊，我都清楚的知道啊！怎么还能说我不了解他！他竟然那样说，他真的也有了解过我嘛”虞浅靠着卡谙的手臂语无伦次。
“……”
“你好歹说句话啊卡谙……”虞浅无奈的说。
“有些事情一旦变得名正言顺的时候就失去了意义。不过，既然不是你的错就别放在心上了。”
“哎呀当然啦！我也没有自责嘛！如果不是那个破任务，我肯定不会这么悲催！都是你！我要撂挑子你不让！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啦~快，跟我一起诅咒他！生不如死那种最好！！被救护车撞倒还来回碾！”虞浅恶狠狠的说。
“真恶毒。”
“哼！”
“开心了吗？”
“好多了……”虞浅继续抱着卡谙的胳膊恹恹地说。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结束了。”卡谙稍稍转身用另一只手抚着虞浅的头发，低头有些亲昵的非常轻的蹭了蹭。
“嗯。”虞浅轻轻叹气叹气，站起来问，“卡谙，我有点困了，去睡觉了，你呢？”
“我想再待一会儿。”
“那晚安，你早点回去睡噢。”
“晚安。”
卡谙道别后坐在秋千上，她看着外边的路灯，慢慢用手勾住绳索，双脚稍稍抬起，秋千前后摆动了一下，她顺势脚尖轻轻点地助力，秋千开始有规律的前后摆动起来。
那张因秋千的晃动而在明暗间穿梭的脸庞，渐渐挂上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仿佛像因为荡秋千而欢喜的小孩般甜美，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极其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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