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帮众人忙问路东山如何行事,路东山道:“寺庙之中灯烛香火最多,一时不慎,发生走水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火起,谁能不惊慌逃命?”
路东山说话时虽压低了声音,但陈博楚内功精深,还是能听得分明。
武定邦道:“你是说放火逼她出来?”路东山道:“正是,咱们明日到白云寺去,多备硫磺焰硝,到那里见机行事,何兄弟假装不小心把佛台上的油灯打翻,我们再向着火处投上硫磺焰硝,让火着起来,然后我们各守一个方向,等那人出来逃命时,我们趁乱把她带走。”
上官飞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其他四人也称妙计,纷纷夸路东山智慧过人。陈博楚三人却对他十分痛恨,心想这么歹毒的计策,亏他能想的出来。
飞鸿帮六人计议已定,继续吃饭,他们打算第二日再到白云寺按计行事,还以为无人知晓,没想到被陈博楚听了个正着,这就给了陈博楚他们报信的时间,但陈博楚三人还是加紧吃饭,等他们吃完时,飞鸿帮六人还在推杯换盏,大吃大喝。
陈博楚悄悄三人离了同福楼,快马加鞭赶路,将近黄昏时,已来到了五台山上的白云寺。
三人进入山门之内,看到天王殿前的院中正有两名比丘尼在打扫,陈博楚向一个女尼道:“小师傅,麻烦禀告贵宝刹住持妙定师太,就说武当弟子陈博楚和少林弟子空悦c空相求见。”
那名女尼合十道:“请施主稍等。”转身入内,稍时出来,说道:“师傅在里面大殿,请三位进去。”
三人从天王殿中穿过,里面一进院落十分宽敞,大雄宝殿坐落其中,大红的门窗和立柱,彩绘的梁枋,顶上金黄色的琉璃瓦,整座大殿古朴庄严,巍峨雄观。
妙定师太身穿灰布僧袍,淄色袈裟,看到陈博楚三人过来,从大殿门内健步走出来,下台阶合十颔首道:“阿弥陀佛,陈庄主安好,两位师傅安好!”三人各自行礼。
妙定说道:“久闻陈庄主大名,今日方才有幸得见!不知陈庄主到此,有何见教?”
陈博楚道:“在下前来,是有机密要事禀告。”妙定看他面色凝重,知道有重要的事情,也严肃道:“请到老尼禅房说话。”
妙定领着三人进入第三重院落,在文殊殿旁两旁各有一排二层楼的僧房,妙定和陈博楚进入左手边一间房中,两位少林僧人在门外把守。
妙定让陈博楚坐下,陈博楚道:“事情紧急,在下长话短说,飞鸿帮上官飞鸿受了一位王爷之命,带领手下五个堂主,要来贵寺找一位姓郑的贵人,他们居心不良,要把这位贵人带走。”
妙定师太听完,脸色突变,眼珠来回转了两下,站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陈博楚,陈博楚望着妙定的背影等她说话。妙定转过身来,面色复归平静,道:“本寺中并无一位姓郑的贵人,飞鸿帮怎么会到这里寻找,陈庄主是不是听错了。”
陈博楚一愣,马上想到这是妙定师太出于谨慎,不相信自己。站起来说道:“在下确实是武当弟子,座师是玄静道长,武当峨眉同气连枝,贵派妙澄掌门又救过在下的性命,在下怎敢欺骗师太,请师太相信在下!”
妙定道:“是吗?”突然如闪电般欺身直进,左手横划,一晃陈博楚面门,右掌向前直击陈博楚胸口,用的正是峨眉拳法的“顺水推舟”势。
陈博楚镇定应对,右脚后撤,左脚虚点,右手按住妙定右腕向下压,左手托住妙定右肘向上抬,双手合力,制住妙定的右手臂,用的是武当拳法的“怀中抱月”。妙定左手推自己的右肘弯内侧,右臂弯曲,破解了陈博楚的招式,两人步法微动,如电光火石般的拆了五六招,陈博楚所用都是正宗的武当功夫。
妙定撤步收势,面现笑容,双手合十道:“果然是武当高手,陈庄主,贫尼多有得罪,万望勿怪!”妙定原来并未见过陈博楚之面,此时光听他说,不能轻易相信,所以才出手试探,一试之下,看到他用的武当拳法十分纯正,又看他目光直视,无一点恍惚散乱之相,凭她多年的悦人经验,已断出此人可信。
陈博楚抱拳还礼,道:“哪里!师太谨慎持重,在下怎敢见怪!”妙定再次请陈博楚入座,说道:“郑贵人确实在我寺中,那飞鸿帮的人是如何得知,他们要找郑贵人是什么目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博楚把他所知道的有关此事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后来说到飞鸿帮六人意欲火烧白云寺,逼郑贵人现身,妙定愤恨不已,道:“歹毒的贼人,竟想在我宝刹中放火,真是该入无间地狱!”
陈博楚又道:“少林正道c正解两位大师推测,那个王爷想得到郑贵人,是为了借以要挟皇上,图谋不轨!只可惜我们尚不知道那个王爷是谁。”
妙定道:“这个以后再探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郑贵人,免得被敌人劫走,祸乱天下。陈庄主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陈博楚道:“为保贵宝刹平安无事,不要和他们在寺中对抗,需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寺外。”想了想又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贵人就在这里,一定会来纠缠不清,所以只有让郑贵人移身别处,他们才会不再搅扰师太和各位师傅。”
妙定道:“是啊!搅扰我等事小,一旦不慎让他们劫走贵人,贫尼罪莫大焉!那就让贵人先到峨眉山我师兄处居住,那里高手众多,贼人定不敢前去造次。”
陈博楚道:“正是。”妙定道:“如若飞鸿帮贼人在途中拦截怎么办?”
陈博楚道:“那么我们就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妙定问:“怎样做?”
陈博楚道:“冒昧相问,不知师太寺内有哪位师傅武功高强?”
妙定道:“贫尼弟子中,法源c法信c法悔c法悟四人还可以。”
陈博楚道:“好!那么我们就这样行事”当下把所定之计讲说一遍,妙定听完,双手合十道:“虽是妙计,却让陈庄主冒险了,不如就让贫尼去引开贼人,陈庄主保护贵人上路。”
陈博楚道:“师太保护贵人最是方便,在下把他们引开后,已有处置办法,师太不必担心。”
妙定道:“阿弥陀佛,陈庄主千万小心呢!陈庄主和两位少林师傅请到客房休息,贫尼马上按照庄主所定之计去做安排。”
陈博楚和两位少林僧人到大雄宝殿以东的客房休息,晚间有人敲门,陈博楚打开房门,门外是妙定师太,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尼姑。
陈博楚急忙让她们进门入座,妙定道:“陈庄主,这位是本寺的妙观,知道陈庄主千里奔波,到此报讯,特来感谢庄主。”
不说自明,陈博楚已知这位妙观师太,便是当今皇上的生母,贵人郑金莲,再看她四十多岁年纪,面色淡定,沉稳端庄,确有些高贵大气。
妙观站起,说道:“多谢陈庄主!”双手叠放腰间,就要屈膝行礼。陈博楚急忙站起,向前一步,伸出双手虚扶,道:“大师万万不可,在下怎敢受大师之礼!”妙观站起。
妙定道:“好了,有话咱们来日再说,陈庄主早些歇息。”说完带着妙观走了。
稍时,又有一人来找陈博楚,那人一身员外打扮,正是萧敬,对陈博楚也是千恩万谢,并与陈博楚互换了衣服。
第二日一早,陈博楚穿着萧敬的衣服,和少林弟子空悦c空相,还有白云寺女尼法悔c法悟五个人,各骑一匹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白云寺,向东南面的龙泉关方向奔驰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飞鸿帮六个人便上山向白云寺快步走来,路东山边走边向其他人交代:“到白云寺后,大家不要慌,何兄弟找机会打翻佛台上的油灯,左兄弟你们接机把引火之物洒在上面,让火着起来,我和帮主守住寺门,你们分散寻找。”
上官飞鸿道:“你们都看过那个女人的画像,记住她的相貌了吗?”都答道:“记住了。”
六个人进入白云寺朱红色的大门之内,穿过天王殿,来到里面的大雄宝殿。大殿内正中高大的如来佛祖金身塑像端坐佛台之上,妙相庄严。佛像前两边牛油大蜡和莲花灯着得正旺。佛台之前的左侧站着一个比丘尼,手拈佛珠,身披袈裟。
上官飞鸿等人已猜到这个人便是白云寺的住持妙定师太,妙定看到上官飞鸿等六人进入大雄宝殿,拿起罄锤,在铜罄上敲击了一下,飞鸿帮六个人不知道,妙定敲罄是发出了一个信号,意思是所等的人已经到了,开始按计行事。
六人进殿后,先在蒲团上跪下,向佛祖叩拜,拜完佛后,按他们的计划是何啸林到佛台前打翻油灯,但当他就要去时,大雄宝殿门外走进一个女尼,三十来岁,一身干净的灰布僧袍,来到妙定面前,双手合十,道:“师傅。”
妙定问道:“法宽,萧敬萧施主他们走了?”法宽道:“萧施主他们已经下山走了,应该快到龙泉关了。”妙定道:“嗯,好,你去吧。”法宽转身走出宝殿。
她们师徒两人的对话,被飞鸿帮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六个人吃了一惊,都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目光对视,两人都向殿外一甩头,那意思是马上离开,下山去追。
此时何啸林虽停了一下,但又转头要向佛台灯烛处走去,路东山急忙阻止,喊道:“何兄弟,我们还有急事,快走吧。”何啸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弄不清楚到底还要不要放火,站在半路,说道:“可是这还要不要?”左辛平过来一把将他拉了就走,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大殿。
刚出大殿,只见刚才向妙定禀报的那个法宽正从殿前经过,路东山走过去,迎在法宽面前,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傅,我有一事想请问师傅,不知方便吗?”
法宽道:“施主不必客气,有事尽请吩咐。”路东山道:“刚才在大殿中,听到师傅说有个叫萧敬的人,下山走了,正好我也有一个朋友名叫萧敬,原来在山东济南府居住,后来听说到了五台山,我们就是特地来找这位老朋友的,请问师傅,你说的这个萧敬是不是我们的哪位朋友?”
法宽道:“走的这个萧敬就是从济南府来的,应该是你们的朋友吧。”
路东山又问:“那他是和谁一起走的?”法宽道:“是和一位夫人一起走的,当初他们也是一起来的。”
路东山看了一眼上官飞鸿,上官飞鸿低头蹙眉,现在已可确定走的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路东山又道:“真是不巧,我们来此找他,他却又走了。那他们要到哪里去?”法宽答道:“他们要到京师去。”路东山问:“那他们走了多久了?”法宽答:“走了大约快一个时辰了。”
路东山都已问得清楚,道:“多谢师傅!”法宽道:“不谢。”继续向前走去。
上官飞鸿低声道:“快追!”六个人风风火火地从白云寺中出来,到山坡的存马处牵过马,给了看马人几文钱,各自扳鞍认镫上马,抖丝缰向龙泉关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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