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郑部长，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一切只能等到实际生产的时候，实践以后才知道。”徐越想了想说道。
他并没有和郑部长提‘偏析’的专业词汇。有些事，自己懂就好，郑部长不是专门做材料的，如果特意提反而显得自己有些显摆了。
“嗯，不过啊，我们合同中的p91虽然是大口径钢管的范畴，但是也不是太大，在机组设定的组距中是中等，通过以往生产合金钢管的经验来看，我觉得对轧制的影响不是很大，就不知道你这方面，怎样了？”郑部长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徐越心里感慨一句，郑部长这是在关心自己，怕出技术上的纰漏。按照徐越的记忆，印象中p91并没在材料热处理方面出过大的纰漏。
所以，徐越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问题。我们按部就班的来就好。”
郑部长也不在说什么，吃完饭以后，郑部长非要拉着徐越在府川逛逛，理由就是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在府川天高皇帝远的，hn的领导不知道我们再做什么，就玩上两天，然后启程回去。
这样，时间上差不多一周，按照以往的出差惯例，一周的时候也能说的过去，然后回去，郑部长认真做轧制方面的调查报告，而徐越负责材料热处理这方面的，只要功夫做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出差办完事玩一玩，就是王总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徐越跟着郑部长闲逛，还别说，郑部长对府川真的很熟悉，整整一下午，带着徐越把府川市中心逛了个七七八八，眼看天就要黑了。郑部长没有打算回住处，而是找了个足浴的地方，弄的徐越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坐在外面等。
“郑部长，我们回去吧？”半个小时以后郑部长洗完脚，徐越问道。
“走，我带你体验一下府川的夜生活。”郑部长还是没打算回。
“不了，郑部长要不你去吧，我肚子不舒服。”徐越水土不服虽然好了很多，但是看郑部长的意思，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于是找了这个做借口。
“你这小年轻，想什么呢。老郑我是正经人。你只管跟着。”郑部长看徐越躲闪的眼神，一下子就猜到徐越八成是想歪了。
徐越没有回答，不过在心里嘀咕：能找小妹洗脚的，我看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徐越，技术部你也知道只有你是正规材料院校毕业的，白主管走了，所以材料热处理这一块全部都交给你了，我不懂，一来这次带你来是弄些试样，二来也是让你学习学习，你觉得，需不需要再去精整看看？”
“不用，我心里有数。”徐越跟着郑部长，肯定的回答道。
“要不这样，回去以后，我把小王和小张给你当下手？”郑部长突然说道。
“为什么？”徐越纳闷的问道。
“以前白主管总说热处理人员少，忙不过来。那个时候技术部人员不多，没考虑这件事，白主管走了以后，技术部人员更少了。所以，你如果忙不过来，我把小王和小张划给你。”
郑部长显然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徐越从他的话语中也听出，郑部长没觉得材料热处理这块人少。
徐越想了想，要人是其次，如果这个问题不和郑部长说清楚，恐怕以后，免不了误会，说道：“郑部长是这样的。白主管说人少，是因为材料热处理是一门实践科学，工艺的执行和监督有时候比工艺的制定重要，所以你像我，这次和你来府川，现场执行工艺自然没人盯着，很容易造成现场人员执行工艺时出现偏差。
郑部长，换句话说，我们现场热处理操作人员的水平有限，有些工艺他们认为是正常执行的，可是犯了错自身都不知道。白主管说的人少，不是热处理搞工艺的人少，而是监督执行工艺的人少。”
郑部长点了点头，“你是白主管的徒弟，如果你觉得白主管说的对，那我回去就安排小王和小张负责现场工艺执行这块，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这样既保证了工艺执行的过程，也对整个工厂有交代。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俩一个特殊的称呼，比如叫跟班工艺员。这样现场也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当然他们俩也不是只对热处理工艺跟踪，同时对热轧以及其他工序也进行跟踪。”
“好，好！大学生就是思路广，我现在也觉得何主任说的对，她说你了不得，以后说不定在材料这块能做出成就来。”
郑部长和徐越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一条街，徐越对路线不熟悉，所以也没留意，但是前面嘈杂的声音，还是让徐越忍不住抬头。
好家伙，东西布置的街道的两旁，是一家家小店，而小店的前面是一颗颗梧桐树，这些梧桐树的下面是一个个雨棚，而在雨棚的下面是一个个小圆桌，此时正稀里哗啦的响着搓麻将的声音。
原来这是麻将一条街啊。
“先不说了，来来来，血战到底！”郑部长一见了麻将，立马来了精神。
血战到底，当时徐越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郑部长要打麻将到天亮，后来才知道血战到底是府川麻将的一种玩法，大致就是一家赢了，还要等第二家赢，等第三家赢，最后那位输的最多的意思。
徐越自然不感兴趣，也不敢走开，只能坐在郑部长的旁边，看他打麻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越正在打瞌睡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徐越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江茂云。
这么晚了，他找我有什么事？
和郑部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徐越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喂，江大哥，你找我有事吗？”徐越疑惑的问道。
“嗯，有事。徐越，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冷轧厂吗？”江茂云直接问道。
“冷轧厂，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徐越心里有不好的感觉，难道攀之钢决定采用冷轧了。
“我们领导开了会，说通过了冷轧，不考虑冷拔。”
“什么？怎么可能呢？在国内，据我了解冷处理这方面，冷拔是最成熟的，冷轧才刚刚起步。这”
徐越差点骂娘了，难怪府川利益下滑，这能不下滑吗？
“没办法，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何主任说是公司的高层开会决定的。”
徐越挂了电话，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这是典型的外行指导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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