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后妈 > 第 18 章
    找不到任何方向、失落无奈的背影。

    公司里还剩下的现金大概在一千来万,核算官想到这点,提醒了一句。

    阮晋文转过半身,眼光停在远处,对着他又像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公司里十几人,你按着每个人之前和公司签的合同,把那些钱分了吧。”

    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自己都欠一屁股债了,倒是不亏待跟过自己的人。

    香港这边的同事也不是才出社会的嫩菜,遇到过的资本家无数,知道资本家们先保自己的德行,听他一说,反而都愣了愣。

    可能觉得他这人讲义气,大家又都是经历过许许多多金融市场里惨烈厮杀的,对于这种战场本身就很留恋,于是纷纷开始说:

    “Vincent,别这样,想个办法再杀回来啊!”

    “是啊,金融市场的变化很快,玩法很多的!”

    “Vincent,我们跟着你一起,期货、股指、股票或者融资融券都可以啊,回来会很快。”

    “是啊,会很快,别这样丧气啦!”

    大家都在劝他,大致就是不想就这样散伙。

    阮晋文转身看他们,这些人眼里都有着他最为欣赏的冲劲,可是却缺乏了点狠劲。

    这种角斗只有一次机会啊!

    的确,对他来说只要有本金,赚这些钱回来会很快!可是永美呢?那才是他真正的心头刺儿!

    cāo,他是立过誓要永美和余光完蛋的,可现在呢?……余光和永美盘活了,还活的更好!而他……败的厉害!他大爷的!

    他扬起头,缓缓合上了眼,深深叹了口气。

    可能太压抑了,时少卿赶到时,他去了楼顶抽烟。

    临近傍晚,中银大厦的楼顶风力颇大,又是一月的港湾,海风吹在脸上很有种鞭挞的痛感。

    这种头发凌乱,不计形象,又是顶风抽烟让烟火沾染一身的事他还是头一次。

    时少卿以为他想不通,在后面大声叫他:“晋文。”

    他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算计着自己每一步的失误。

    时少卿吓怕了,真以为这货会突然跳下去,于是绕到他身后,趁他不注意整个人往他背后扑过去,然后死死抱住他,嘴里不停嚷嚷,“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阮晋文被他突如其来的熊抱给吓得不轻,他本身就有些脚软,站在顶楼边栏纯粹是对自己这一次的失败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惩罚,只是心理上的惩罚而已,并不是时少卿想得那样要轻生,于是,嘴上开骂,“我□□大爷的,你丫的想吓死我啊!”

    “到底谁他妈的吓谁!”时少卿还在胆战心惊,嘴上一咕溜的骂,“你别做这种让人得心脏病的事好不好!”

    说完抱着他,用力往后面空地上拖。

    等两个人到了楼顶的平台中心,时少卿才放开这个疯狂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你以为我要跳楼?”阮晋文蹲下来看着他问。

    时少卿白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阮晋文眼色黯淡下来,突然冷着脸沉着嗓子问,“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少卿,你说是不是?!”

    “这哪有什么成功失败的?这是被人下套了。你是不是被余光下蛊了死盯着他不放,然后跳进他设计的圈套里?”时少卿问。

    “你也觉得这是个圈套?”

    “我不知道!总觉得奇怪,为什么前面不出来澄清、偏偏在你押下所有筹码后对外公布?这个余光真是不简单!”

    “可是你知道吗?和我们在市场里拼斗的并不是余光,余光只是最后推了把力,他资金不够,永美董事会里又有人要搞他,想踢他出局。”

    “真的?那你知道和我们对着干的是谁吗?”

    “是简白。”

    “……”时少卿完全无语了,片刻后才问,“你之前就知道了?”

    这次换成阮晋文点头。

    “为什么呀?Ben不是那种人啊!”

    阮晋文也希望简白不是那种人,他心里很失落,也很难过,难过到无以复加。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讲任何形象,耷拉着脑袋,岔开着腿,两手搭在膝盖上,沉闷着不说话。

    一会儿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烟,丢了一根给时少卿,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默默地吸着。

    时少卿看着他的所有举动,等他把话继续下去。

    阮晋文在吸完了整支烟之后才开口说话,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不知是不是在哽咽,带着满腹的不甘,说:“Ben喜欢的是余光。”

    时少卿不可思议,张着嘴一脸惊讶。

    阮晋文睨了他一眼,补充道:“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他自己说可以为了余光竭尽所能,不计任何代价,甚至可以和我对立。”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搞了半天,风风火火的金融大战,是一场因为“我爱你,你不爱我,你却爱着他”的三角恋引起的厮杀。时少卿实在不知道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只能顺着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阮晋文憋着气,回:“Ben亲口说的。”

    时少卿,“……”

    “少卿,我真的很无用吗?”阮晋文开始陷入了心理学里说的自我怀疑的阶段,心情实在是低落,以前的自信、张扬全都消散一空,整个人很不得劲。

    “怎么可能无用,你撬动了整个香港市场,你知道上一次做出这种事的是谁,是哪一年吗?晋文,你他妈的就是个天才,在这一方面毋庸置疑的!”

    “你丫的少安慰我了!我输给余光了,他他妈的还是个在监狱里呆了七年的人,一个和时代脱节的废人~!!!”

    “那是圈套,你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要不然……你也知道的。”时少卿不忍心看他低落,一味地安慰他,心里却想着:

    要不是你心里那点对简白的执念,不那么一门心思去和别人jiāo战,光从资本运作上来说,还真的能把永美打的溃不成军也难说。

    相对无言了许久,时少卿想起了目前最为重要的事,“下周要还四十亿,那些钱怎么办?”

    借的时候信心十足,全然没想过万一亏损的事,于是和几家地下钱庄、私人借贷公司签的都是短期的借贷协议,利息颇高,但是无需担保,只押了证件,钱到账的时间快。

    阮晋文又抽了支烟,刁在嘴角,不怎么当回事,“能怎么办,让人拿了还啊。”

    “你账户里还有钱?”时少卿对他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很是讶异,果然是名门贵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失了四十亿竟然毫无心痛的反应,看他这样子,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少钱啊?

    阮晋文看着自己兄弟担心的表情,一口烟圈吐在他脸上,说:“我没钱了,这几年的全都赔了。”

    “问我舅舅借一点,要不问公司借,回头赚回去,还给他们。”

    说的还真是轻松,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阮晋文就急眼了。

    因为是周末,前一天晚上时少卿干脆住在了阮晋文住的那家酒店。

    两人晚上各自喝了半打啤酒,时少卿陪着阮晋文打了几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时差的问题还是怎么的,阮元一直没有接听。

    而北京这边因为到了晚上,公司的财务官所幸没联系上。

    第二天一早,阮元照例没有接听电话。同时,北京这边的财务官干脆回绝阮晋文,说他现在没权直接调控公司的资金了。

    他大爷的,他可是阮氏的总裁,根据以往阮氏董事会里的约定,总裁如果有临时重大的决议,只要低于五十亿资金的,可事先不报备董事会,事后补jiāo一份资金去向说明就好。说白了总裁具有资金临时调动的自主权。可这权利到他这里就不实行了,这铁定是有人和他对着干。

    问财务官是谁改的决定?财务官支支吾吾不肯说。

    又磨了几分钟,阮晋文没了耐心,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阮香玲女士那。

    这下可好了,阮女士告诉他,那个决定是她和几位董事们达成共识的。

    母子俩头一次在电话里大吵了起来。

    阮女士骂这个儿子败家,几天之内败了那么多钱。而阮晋文则指责自己母亲对自己的不信任、不支持。

    双方吵翻的结果当然就是那笔四十亿还没着落。

    阮女士在电话里说,“你在短短两个月之内,接连着丢失了正阳的合作,又在香港损失那么一大笔,你现在的所有行为已经让董事会和大股东们对你产生了质疑。你舅舅回来前你就在香港呆着吧,你既然那么厉害,就自己想办法解决那四十亿,别再想着从阮氏和我这里要到一分钱。”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接通的时候,时少卿就在阮晋文边上,虽听不清全部,但是多少知道阮晋文碰了壁。考虑到事关重大,凑上去问,“怎么?你妈妈她夺了你的权,不给你资金吗?”

    阮晋文脾气暴,最不喜欢被人看扁,尤其是他身边的人。阮女士那么说他,直接触着他的逆鳞了,于是来了火气,一脚踢向边桌的桌角。

    桌子上装着半杯水的杯子哐啷哐啷晃了几下,幸好没翻倒。他见着,干脆拿起来咕噜一口喝完,说:“我他妈的大概不是她亲生的,她全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说我之前的cāo控很好,只要给我四十亿,半个月就能赚回来,她竟然只给我几声冷笑!”

    阮晋文这个妈在他们几个朋友里很有名,大家都知道她对于阮晋文很严厉,很有手段,所以没少在阮晋文那里听过他抱怨,也知道阮晋文有些怕她。可现在不一样,阮晋文是欠了外债,欠债不还的话是会闹出大事的!尤其是香港!

    “你没和你妈说,你欠的是高利贷吗?”时少卿提醒他。

    “这样说她更不会给我!她现在就是不想让我上位,想让她弟弟就是我舅舅继续回去稳固他们那一派系的地位。cāo~!我哪点没有我舅舅做的好了?她那么瞧不起我,说到底就是瞧不起……”我爸。

    毕竟是家丑,还是没说出来。

    时少卿的关心点也不在此,所以没有继续追着问。但是那笔四十亿的资金却是必须要在一周内解决的。要不然,利滚利,不知道要赔付多少才有个底。

    “那再想想其他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周一的时候还是把香港这边的人给遣散了,那几位香港的员工倒是还好,没拿走全部钱,一个个还指望着阮少爷继续诏安他们回去组团横扫金融世界呢,所以也不过是意思意思拿了点报酬。

    到了周三,恒生股指反弹,永美更是一马当先,当起了领跑者。香港市场午间休市,财经新闻就开始大肆播报起永美的新闻来。

    年近四十的男人这一次不再像之前刚出监狱时那般落魄,与之相反,电视上的余光神采奕奕气度非凡,他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曝光都增添了一层成熟男人该有的沉着冷静,如同王者一般,再度立于这个残酷的商业世界,睥睨着眼底的一切。

    新闻里说,经过这一次的股权改动,余光又一次坐稳了永美的董事长之位,除此之外,他在永美的股份也比之前的比例有所增加。

    阮晋文咬牙切齿,随手准备关了电视,还没按键,电视里几个分析员开始聊天打趣,说,“据有关消息称,本次领头做空永美的是内陆一家以商业房产为主的民企,规模颇大,已经上市。该企业目前在内陆地区有着庞大繁复的关系网络,有人称该企业之前才完成新旧jiāo替,外甥代替舅舅坐上话事人的王位。至于大资金做空永美,目前还不知道是否是企业里的高官和永美有着私仇。”

    “还听说,这次做空永美,该企业损失了将近两百亿……”

    香港的记者最会捕风捉影,也喜欢挖透那些豪门之间的恩怨私仇,香港本地的富豪们被他们消费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开始报道起内地的一些富豪,尤其是公司在香港上市的,他们能当娱乐版八卦一样花样报道。

    阮晋文心里挺cāo蛋的,原本自己躲着偷偷和余光较劲,输了那么多也就是自己觉得丢人。现在不出半天时间,竟然被香港的这些记者、狗仔们给挖出了自己来。这一下他败给余光的事全港市民都知道了,丢脸丢大了。不仅如此,香港记者还顺道揪出了他舅舅、舅妈和余光的那段往事。

    十分精彩,堪比一部TVB的八点档电视剧。

    时少卿接了他的电话从公司里匆匆赶到酒店,进门时在大厅外的确看到那些扛着摄像、摄影器材的记者。他额头突突,觉得事态严重,三步两步直接上了阮晋文住的楼层。

    阮晋文躲在酒店里不敢出去就是因为知道有狗仔开始要盯着自己,所以这才打电话让时少卿过来。

    幸好酒店高档,记者们还不能直接得到他住哪一间客房的信息,要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他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也上过杂志,上过媒体,不过每一次都是风光、酷炫、逼格特别高的。哪像这回?灰溜溜的纯一个失败者的模样。

    都知道香港的记者和狗仔为了博眼球喜欢夸大事实,他才在做空的时候损失了一百七十亿,这群龟孙子就自行帮他四舍五入写成二百亿了,多出的三十亿也不见他们给他啊。所以,千万不能让任何记者逮着,保不准他们能写出些什么。

    时少卿有他房间的门卡,到了后直接刷了门卡进去了。

    阮晋文在沙发上葛优瘫,客厅里到处都是烟味和酒味,见到他来了也不起身,回过头继续抽着。

    时少卿走过去,这一次胆大的抽走他手里的烟,拽起他的手肘,说:“走吧,换家酒店,要不去我那。”

    阮晋文人懒懒的,可能这几天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日子,所以吊儿郎当的样子尽显,不怎么乐意,在那里歪着头,脸色特别难看,“还去拿啊?丢脸丢死了。”

    “是丢脸重要,还是保命重要啊!我和你说,新闻里说了你亏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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