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六岁,但杜莺亲眼看着他从七岁时便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在外面也从不吃亏,相比起来,老实厚道的雷洪更让她放心不下。再说她本来就希望在自己死后,雷祥能去找他父亲,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病居然给治好了。
杜莺也同意在县城住下,尽管心里对那间充满回忆的石屋很舍不得,可是等雷祥走了后,她孤身一人在落月村确实没法生活,不过她只想在县城找一间能住人的小房子就行,不希望再给蓝凤馨添麻烦,为此又责怪了雷祥几句。
在医院住的这三天,蓝凤馨每天都来陪杜莺说一会话,每一顿饭也都是她让店里人送到医院来的。刘医生为杜莺也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亲自给她做检查和恢复治疗,住院部的护士们还以为杜莺是刘医生的亲戚,照顾得也很周到。出院时,杜莺看起来已经与健康人无异,蓝凤馨特意借了一辆轿车来接她出院,说是在凤香楼留了一个房间,要为她病愈出院庆祝。几天接触下来,杜莺已经对蓝凤馨的xìng子有所了解,知道推辞不掉,硬是不去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只得上了车。
凤香楼离县医院不远,不用五分钟便到了,车子经过凤香楼时却没有停下来,又往前开了一百多米,拐进一个住宅小区里。蓝凤馨解释道:“时间还早,先到我家坐会。”杜莺隐隐猜到蓝凤馨带她来此的目的,可是蓝凤馨没有说出来,她也不便说什么。
果然,蓝凤馨将他们领进位于三楼的家后,打开一间布置得十分舒适的卧室,笑着问道:“杜莺姐,这间卧室还合您的意吗?”走到里面打开窗子,“这房间窗外就是畲山公园,空气好,对您恢复身体一定有好处。”杜莺忙道:“这怎么可以,我只要随便找一个能住人的地方就行,这……太给您添麻烦了。”蓝凤馨拉着杜莺的手在床边坐下,说道:“杜莺姐,我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店里,一直想找个人帮忙看房子,可对别人又不放心,您若是肯住下来,哪里是给我添麻烦,简直是帮了大忙了。”杜莺道:“可是……”蓝凤馨道:“别可是了,要不我付您工钱,雇您住下来行吗?”虽然明知道是借口,可都这么说了,杜莺也只能答应住下来,当然工钱是绝对不要的。
三人回到凤香楼的包厢,蓝凤馨将菜谱递给杜莺,让她点菜。雷祥伸手接过菜谱道:“我知道我妈爱吃什么,还是我去厨房点菜吧。”过了一会,两名服务员端着四盘菜上来,蓝凤馨看了一眼,只见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无奈的摇头道:“这个小雷祥,他这是要拆我台呢,杜莺姐您先在这坐会,我下去重新点几个。”杜莺闻着菜香便明白了,笑着拉住蓝凤馨道:“山里人做菜简单,没太多材料可用,雷祥也就做这几个菜还算拿手。”蓝凤馨闻言一怔,诧异道:“这几个菜是雷祥做的?”
雷祥刚好推门进来,笑着道:“蓝姨,您尝尝。”
蓝凤馨知道雷祥当家早,倒不奇怪他会烧菜,坐回到靠椅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家常豆腐闻了闻道:“好像香味还不错嘛。”放进嘴里刚嚼了两口,立刻瞪起眼惊呼道:“嗯,好吃……”咽下后又忙夹起一块糖醋鱼塞进嘴里,直到四样菜都尝过后,才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早知道蓝姨也不用去省城请厨师了,直接请你得了。”
雷祥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妈教我的。”
杜莺这时也明白雷祥的用意了,微笑道:“我病了好些年,手已经生了,不过还记得一些做菜的窍门,明天我做几样给蓝小姐尝尝,若是觉得味道还行,我想留在您店里做点事,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在您家住下去。”
蓝凤馨忍不住亲昵的打了雷祥一拳,一脸惊喜的斥道:“你这哪里是让我照顾你妈,你简直是给我送财神来了。”
吃饭时,蓝凤馨告诉雷祥,她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嫁去了香港,这几天已经联系上了,对方也答应帮忙收留雷祥一段时间。考虑到雷祥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找到父亲,所以给他申请的不是旅游签证,而是九十天内可以多次往返的访亲签证,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办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雷祥晚上住在蓝凤馨在酒楼的休息室里,白天则在酒楼厨房里帮杜莺打下手,也算正式跟着母亲学做菜。酒楼里材料丰富,设施齐全,和在家里学的自然大不相同。杜莺传授的做菜窍门也很特别,她不是详细教雷祥每一道菜该怎么做,而是教他了解每一种食材和调料的特xìng,搭配的方法,以及各种温度下烹调出来的效果。
闲暇时,雷祥便“苦练”他那能看到未来的特异功能,这是他到香港后寻找父亲的法宝,自然不能松懈。等签证办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这时雷祥已经能看到四五天后的事情,对这特异功能的控制也越来越精准,另外他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好,哪怕是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事物,也会像照片一般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随时可以翻出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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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到香港
从畲宁去香港,乘飞机还不如去乘火车方便。 雷祥还是第一次走出畲宁县,蓝凤馨与杜莺都不放心,一起将雷祥送到金华看着他登上火车,才挥泪告别。蓝凤馨给雷祥买的是两人一间的高级包厢,包厢内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柜,还有一位从上海回香港的女士。雷祥这时已经剪短了散乱的长发,穿着雪白的衬衫和西裤,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一点不像刚下山的猎人,倒像是去读书的学生。
九五年火车行驶的不快,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香港九龙的火车站,雷祥第一次乘坐火车,一切都感觉新鲜,倒不觉得闷。同一包厢的香港女士也很热情,话很多,不停的逗雷祥说话,雷祥倒是从她这里先对香港有了一些了解,只是这位香港女士直勾勾的眼神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
到了香港时,雷祥跟着同包厢的香港女士走出红火车站,那香港女士给他留了电话后才有点不舍的打车离开。雷祥背着行李袋站在出站口没见到来接他的人,呆了呆,径直走到一间电话亭前。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位手里拿着块白纸板满头大汗的女子匆匆跑到电话亭旁,将纸板贴在电话亭的门上,拿出笔要写字。
雷祥上前道:“您是钟雨虹阿姨吧。”正在写字的女子闻言一怔,回头看了看雷祥,问道:“你是雷祥?”雷祥笑着点了点头。
钟雨虹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捂着胸口道:“哎呀!吓死我了,要是接不到你,我这辈子都没脸回去见凤馨了。”雷祥笑着道:“蓝姨嘱咐过,让我出了车站不要乱跑。”钟雨虹连连点头,夸赞道:“真聪明,刚才钟阿姨在路上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堵车的地方离火车站太远,都急得想跑步过来了。对了,你怎么刚好站在这地方等我,而且一眼就认出我了?”
雷祥当然不会说自己能看到未来,随口找了个理由:“蓝姨给我看过您的照片。”钟雨虹诧异道:“我的照片?”雷祥道:“就是您和蓝姨初中时照的合影。”钟雨虹吃惊道:“这么久的照片你都能认出来?我还以为我的变化很大呢……”
蓝凤馨确实给雷祥看过钟雨虹的照片,可照片上的蓝凤馨和钟雨虹当时都只有十四五岁,容貌怎么能和现在相比。而且钟雨虹虽然与蓝凤馨同岁,但也许是香港生活压力大的缘故,此时看起来要比蓝凤馨更大一些。
雷祥也觉得自己找的理由有点牵强,只得继续胡诌道:“其实……其实我刚才已经问了四五个人了,这次总算问对了人。”
钟雨虹这才释然,领着雷祥去停车场取车,路上还不停的警告他:“以后不要随便找人问话,香港可不比内地,坏人很多,虽然你是男孩子,也不能不防。现在这社会,坏人可不光是骗女孩子去赚钱,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也会被坏人盯上,特别像你刚从大陆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很容易上当……”上车后因为路上仍然拥堵,行驶得很慢,她一边开车一边又告诉雷祥一些在香港应该注意的事情,主要还是以安全方面为主。雷祥基本chā不上话,只有唯唯诺诺点头的份。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在荃湾海坝街一幢旧式大楼前停了下来,钟雨虹先领着雷祥回到家中放下行李,然后下楼走进位于三楼的一间联谊会,告诉雷祥这间联谊会就是她和丈夫一起经营的。
所谓的联谊会其实就是茶餐厅加麻将馆,有十几间供客人打麻将、玩牌的小包厢,外面大厅摆放着六张餐桌,在这里用餐的基本也都是玩牌玩饿了的客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听到钟雨虹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满脸笑容的说道:“接到人了啊。”
钟雨虹点点头,对雷祥介绍道:“这是我丈夫,李全策。”雷祥礼貌的叫了一声:“李叔叔。”钟雨虹又对丈夫说道:“你帮我照顾一下雷祥,我去接女儿。”说完便匆匆下了楼。
李全策身高与雷祥差不多,很魁梧,虽然已经有一点点发福,但整个人看起来仍然给人充满力量的感觉。招呼雷祥在大厅里坐下后,给他拿来一杯饮料,用好奇的眼神问道:“听阿虹说,你今年才十六岁?”雷祥道:“是的,李叔叔。”李全策竖起大拇指赞道:“了不起,十六岁就能长这么高,将来可以去打篮球。你先坐着,李叔进去烧几个拿手菜,一会陪李叔喝两杯。”
白天联谊会里没什么客人,大厅里只有一个fù女在打扫卫生。雷祥坐着无聊,见柜台上有一叠报纸和杂志,便拿过来随意翻看,只是香港用的是繁体字,很多字他只能用猜,看起来有点累。
过了一会,李全策和一个脸上有条两寸长疤痕的男子从厨房端着菜出来,李全策给两人互相介绍道:“这是我兄弟王东,这间联谊会他也有份的,这是雷祥,阿虹大陆刚来的亲戚。”雷祥忙起身道:“王叔。”王东显然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对雷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全策从柜台里拿出一瓶酒,两个杯子,在雷祥面前放了一个,刚要倒酒,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叱喝:“李全策,你想干什么?”只见钟雨虹拉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瞪着眼站在门口。李全策尴尬道:“今天不是来了客人嘛……”钟雨虹走过来一把夺过酒瓶,斥道:“雷祥不是客人,再说他才十六岁,不准喝酒。”李全策装傻道:“才十六岁吗?都长这么高了,不像啊。”不过装傻显然没用,在钟雨虹的怒视下,乖乖推开酒杯,坐下吃饭。
☆、第15章 送来一个煞星
用餐时的气氛很好,李全策丝毫没有因为钟雨虹抢走了那瓶酒而不满,不断的讲着联谊会内发生的趣事。 一顿饭下来,雷祥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名叫李思雨,今年七岁,打扫卫生的fù女叫萍姐,家在大屿山,平时吃住都在店里,另外还有两名服务员要晚上才来上班。
天色刚黑,联谊会便开始热闹起来,来的客人基本都是附近街坊邻居,和李全策夫妻很熟络的打招呼。钟雨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将雷祥叫进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三千港币,说道:“凤馨给你汇来了一万港币,全放身上不安全,先给你三千,花完了再找钟姨要。”李全策在旁说道:“来香港一趟不容易,好好玩玩,钱上面不用节省,不够了李叔给你。”雷祥接过钱点点头,心里只想着该如何寻找父亲的事,哪里会去想怎么玩。
联谊会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胳膊上刺着纹身的青年一摇一摆的走进来,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大声问道:“谁是老板啊?”李全策对钟雨虹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钟雨虹问道:“两位先生,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请问你们是要打牌还是吃饭啊?”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道:“老板娘,别装蒜,开门做生意不会这点规矩都不懂吧。”另一个短头发青年将一篮桔子放在柜台上道:“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钟雨虹赔着笑道:“哦,原来是两位大哥啊,我懂我懂,不过前两天有几位安胜的大哥刚来收过,今天又来……是不是太快了?”
黄头发的青年瞪眼喝道:“臭八婆,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居然拿安胜来压我们?兄弟,帮他们清洁清洁……”钟雨虹忙道:“别!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这蓝桔子我买了,说吧,要多少?”短头发青年冷笑道:“算你识相,以后每个月六千,我们老大是敬义帮的鬼皮哥,以后再有别的帮派来收钱,你就报我们老大的字号。”
雷祥虽然感觉到这两个人来意不善,但看到钟雨虹面带笑容,没有和他们争吵,也就忍了下来,这时听说一篮桔子就要六千块钱,忍不住蹲下来问身旁的李思雨道:“香港的桔子卖这么贵吗?这篮子桔子能有几斤,在我老家几块钱就够了。”李思雨白了他一样,没好气道:“这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雷祥问道:“保护费是什么?”李思雨道:“你可真傻,就是敲诈勒索喽。”
雷祥一听是来敲诈勒索的,哪里还能忍住,翻身跃出柜台,伸手扣住两个青年的脖子猛一用力,两颗脑袋顿时嘴对嘴的撞在一起,接着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两个黑社会青年被踢得飞了起来,狠狠得撞在墙上,直到摔到地上后,才发出凄惨的嘶叫和呻吟声,张开满是鲜血的嘴时,还掉出来不少颗牙齿。雷祥走过去还想再打,回过神来的钟雨虹忙冲出柜台将他抱住,急道:“你……你怎么这么冲动!”
两个黑社会青年扶着墙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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