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申现在开始怨恨自己的父亲，居然就这么屈服了。
“爹，那个季晴的菜品都是”
“你给我住嘴！少华，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回去严加管教，简直不知所谓。！”梁家主本来心里对梁少申就有气，可惜梁少申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年少之时就显露出来了极为优秀的经商天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被派到绝俑城去管理那里的酒店，只可惜，梁家人觉得为商者，奸一个字是无法避免的，梁少申既然能够把这个字给运用的极好，那么他们做长辈的也乐得看见。
但是好死不死撞在了季晴和万重的枪口上。
其实若是梁少申一直以这种心态经商，他注定会失败，不论何时失败，也许是在他七老八十的时候，也许是他死后。
梁家商户留下的不会有美名存在。
“既然如此，那前辈我们就先告辞了。秦掌柜，告辞。”
万重和秦锦瑞都只是点了点头。
“梁家在江南自拥一城，皇上那边难道不知？”秦锦瑞躬身问着万重。
“知道，可知道又如何，又不是要起义，梁家人既然为商之道走了一个奸字，那拿来打点的银子自然不少，江南的官员若是好好细查一番，恐怕这个地方要重新洗一洗牌了。”
秦锦瑞闭嘴不再言。
万重又小住了几日后，匆匆回了断草，不过他先从江南绕到了东都京城。
“前辈！”
季家人看到万重之时，满是高兴，却不见自己家姑娘回来。
“哪有刚到谷里就回来的，别看了别看了，我就是路过好给我那个小小徒儿去报个平安。”
季鼎几人尴尬地不再张望，将人迎了进去，但其实万重来的目的，并不只是单纯地报个平安而已。
“前阵子金如鹰将晴儿给上奏了，皇帝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并且交给了掌管石碌镇那一块的地方司去先探一探，但是我们能够感觉到，皇帝似乎并不喜欢晴儿给她闹出这么个意外来。”
万重双指捻了捻胡须，“错了错了，晴儿虽然没有料到石碌镇镇长的妻子是金老头的妹妹金风玥，但是让金家去告她却是故意的。”
“石碌镇不是个小地方，它毗邻京都，是个要道，金家连那里都有人染指难保皇帝不会多想。石碌镇的地方司恐怕也是被那里的小秦家收买了，如今能够牵引出金家。是晴儿为了护一护北府那边的大秦家。”
“为何？”
季家人不解，这一点万重实在想不透，难不成季晴知道绝俑城有个开酒坊的小姑娘姓秦，那也说不通。
“估计也就晴儿心里知道了。如今能够将矛头指向金家是个不错的选择，皇帝不悦也并不是针对晴儿，而是金家。”
季鼎一想，猛拍了大腿，“是晚辈执念了。”
“哎，晴儿虽然只有十四岁，可是她的智慧却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你们一直将她当做孩子，总归是有些地方会想漏。金家必定会向你们出手，原先不会，如今宫里”
“说起宫里，皇后娘娘已经有了消息，差一点被害落胎，皇帝因此大发雷霆将皇后身边的人彻底换了一批，全都是从都郡王府里出去的，都郡王妃也直接住到了东宫去。”
“如今金家是彻底失了利，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李府那里如何。”
说起李丞相，季鼎不由地觉着好笑，“李夫人还是那个李夫人，不过李大人府内又抬了个平妻，说是一个地方小官的女儿，被李崇保护地极好。金家的女儿如今两边失了宠，也算是笑谈。”
“如此金家就更不在这个当口去奏了晴儿一折子，这么做岂不是更惹皇帝厌烦。”万重想到季晴说的，肯露拙了，那才是危险了。
“如今金老将军已经不再上朝，跟家父一样徒有个名头，金家事宜全权交给了金如鹰，而金如鹰也似乎颇得皇上器重，金家换了个人做主反而缓和了金家和皇家的矛盾。”
果然如同晴儿料到的那般，金家恐怕是有了大动作。
“太子那边如何。”
“太子在皇后怀孕的消息一出来后，就去皇上那里自请出兵去驻守边关了。”
“若说变化最大的，还是太子，是个聪明的孩子。金家可有子弟去了边关？”
万重眯眯笑，这个太子他是了解几分的，年幼之时有过几番交流，他的头脑恐怕不必晴儿差。
“这，晚辈就不得而知了。”
万重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晴儿担心金家会对你们下手，有些事情务必放在心上。”
季鼎身体没由来地抖了抖，金家会对付他们这是一早季木峰就有的顾虑，这是季鼎似乎从来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不是说不放在心上，而是似乎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季家就把兵符早早地交了上去。
“哎”万重长叹了一口气，季家果真若是没有季老爷子看着，这能够未雨绸缪之人实在不多，若说曾经的季晚晴倒的的确确是个才女，可惜了季家太顽固又图安逸。
“晴儿的身世，你们已经跟她说了？”
“说了。”
万重点点头，这个丫头也的确厉害，有个这么强大的父亲放着不去亲近，偏是来了季家，“许是为了替她娘要回点什么。”
季鼎被说的头都快杵进地里去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多加小心，如今老朋友也力不从心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你，若是你们这里不让晴儿放心，她也学不到多少东西。”
“前辈放心，晚辈会尽快安排起来。”
在京都的官没几个是心肠子真的直的，大家都有弯弯道道，不然季鼎也不会让季晴帮着自己分家。家分了，这拆家的恶名季晴也担了，他倒过起了清闲日子。
季家人的劣根就是喜欢图安逸，当初在季晚晴的事情上也是。
“晴儿与你们一来是为了她母亲来要个债，二来是她自己要个解释，对于季家，她是不亏欠什么的，这一点我还喜欢你父亲能够明白。”
季鼎以及他夫人两个人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她在季家，处处为你们考虑安排，我自是不会多言，她一向有恩报恩，为你们铺下的路也不过是为了同季家两清。说到底，要说亏欠，还是你们亏欠晴儿母女更多些。”
“前辈，这些，我都知道。”
万重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告辞了，我有意让晴儿接管断草，她如今年岁尚小我不希望她太为旁的事情劳心了。”
季鼎和自己夫人相望一眼，虽接回季晴的那一刻他们就能够感觉到这个侄女不同常人的地方，但是断草未来的断草谷主。
万重看着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欣喜还是在担忧。
“晚辈送送您。”
万重这次来并没有再去见季木峰，这个老朋友的确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不如让他安度个万年。
在朝在野到底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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