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倒在地上口不能言,神志却清楚的很,体内侍卫的真气被轮回真气一一分解拖拽回轮回府中炼化。
也许是轮回六劲将这真气当作美食享用,不再星竹经脉里折腾。星竹慢慢恢复行动,自身所修的化生劲滋养身体恢复伤势。
星竹用剑撑起自己,天色已黑,抬头看着侍卫七窍流血已失去多时,星竹已知自己犯了杀戒本以为会懊恼失落谁想心中却升起一丝快意。
星竹脸色冷漠走到侍卫尸体旁边用脚拨了一下侍卫头颅确信此人已死,猛然双目发红扬天长啸既有愤恨也有悲鸣。
《生死轮回功》反噬之力岂在肉体这么简单?精神性情经轮回功催动也是不同平常,此时星竹哪里还有半分佛子模样,一身戾气望之如小号的摩诃贼。
这戾气挥之不去,星竹举剑一阵乱砍,树枝树叶纷纷掉落,大叫道:“是不是你?是不是!”
星竹心中所念唯有这侍卫是不是李疏影所派若,念及于此心中大恨举剑砍向一块溪边圆石。
只听当的一声,那圆石分成两半,剑身也震颤不停,星竹一愣举起剑来看着宝剑虽为上品可是经他这一番折腾上面剑刃也颇有毁坏。
猛然想起临别之际这剑乃是李疏影相送道:“要是她要杀我?没必要再送我宝剑防身这不是自相矛盾?”念及于此心中一喜,既然不是李疏影授意,其他的星竹倒也不放在心上。
心结一开,魔念褪去,星竹还剑入鞘,环望四周,一片狼藉。
癫狂已褪,星竹身上伤势疼痛渐生,坐在地上穿了几口大气,又到溪边将身上血迹洗了默默盯着那具尸体。
良久星竹长叹一声道:“你要杀我,自己取死,这可怨不得我,愿你早日往生。”说完将地上砍下的树枝掩在尸体上,算是替他掩埋入土随即大步离去。
行不多时已见一处小镇,此时入夜已久街上也无人迹,星竹本想投店住宿,却觉得自己手拿长剑身上带伤这幅模样倒是吓人,寻了处人家在院里拿出几件合身衣服穿了又在窗台下面留了一些铜钱。
换掉僧衣又兼头顶有发手拿宝剑倒也看不出个和尚样子反倒像个小侠客。
寻了个客栈安顿下来,回想此番被劫出寺几度生死也不知师门长辈,兄弟是否仍在着急担忧,恨不得此时便飞回月禅青灯长卷了度余生不再出山躲避这凡尘苦扰。
如此想来辗转反侧不能入睡,长夜漫漫想来无事。星竹收拾心神准备在内视丹田观察那摩诃贼留下的轮回真气。
这六道轮回真气不受自身约束时常作乱,虽然星竹暂时尚能平定可是想起摩诃贼的反噬之相和自己刚才入魔情形实在令人后怕,况且这六道真气自成一体缓缓蚕食自身真气进而壮大,若不是《月下琉璃禅》与其有互补之效此刻星竹怕是和谷中李疏影一样受轮回之苦了。
此时得了那侍卫所修真气,轮回劲躲在轮回府里忙着炼化是以少了反噬之扰。
经方才一番恶战星竹略有察觉,饿鬼道的贪心劲对应怨念,地狱道的耳鼻劲能勾动悲情最为诡异莫名,修罗道的障月劲则是一股恨意最是暴虐,而天道的自在劲化作极乐论“性情”则是六道真气中最为温顺的一路。
星竹不敢妄动其他,专门调引自在劲一路,好在自己虽未得《生死轮回功》后续功法但摩诃贼却已告知手太阳小肠经乃是自在劲所行经脉。
缓缓引动自在劲流入此经那奇异之感又再度涌现屋内蝇蚊振翅之声听得一清二楚,忽感门外有人走动进到隔壁。
耳听气息却是二人呼吸悠长当是武者无疑。
一人道:“大哥!”
另一人年龄稍长应道:“兄弟舟车劳顿辛苦了。”
那人笑道:“兄长有命小弟自当前来恭候差遣,只是这次是青龙寺佛门大会,大哥与那一干和尚并无交情怎的也要去参加?”
星竹听到此处颇为好奇,当今武林佛门武寺,少林乃是汉传禅宗祖庭地处登封,而青龙寺是汉传密宗祖庭落于京城长安之南名声不在少林之下。
那汉子问完之后,另一个人半响不语。
那汉子似乎是个急性子见兄长不言道:“大哥可有什么难处?”
年长者叹息一声道:“此番叫你前来不知是对是错,为兄此时内心纠结的很。”
汉子道:“你我兄弟共患难经生死,大哥不必纠结如何想的直言便是。”
年长者道:“好,兄弟稍后。”
说完将房内蜡烛吹灭又走到门边观望确信周围无人监听后小声道:“兄弟可知楚士良这个名号?”
汉子冷笑道:“本朝权臣谁人不知?大哥提这个阉竖作甚?”
年长者道:“自安史之乱以来我大唐国运转盛为衰,外有西番吐蕃夺我何湟内有奸臣当道,如今这楚士良权倾朝野祸乱国家,辖制当今天子乃是我华夏第一妖人!”
汉子道:“大哥所言不错,只是这与我江湖中人何干?”
年长者道:“我等江湖之人本不该参与朝廷之事,怎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者楚士良内拱卫京师的神策军,外有其义子楚亢宗持节曹州兵权把控朝廷军队,皇上身边无人可用,是以圣上借去青龙寺礼佛为名给方丈神忍大师下了道密旨。”
年长者顿了顿道:“让神忍大师以召开佛门无遮大会为名聚集一批忠君爱国的江湖人士诛杀国妖楚士良!”
星竹听得心惊不曾想这小镇客栈之中竟然听得这般秘闻。
那汉子闻之半响不语,年长者又道:“青龙寺虽然高手不少可是与京师的神策军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故而广邀与其亲近信得过的佛门高手相助,月禅,白马,五台都在受邀之列,为兄与青龙寺神照僧人年轻时曾有一段交情,他信得过我,所以数月前亲至凉州请我出山相助。”
汉子道:“兄长忧国忧民侠名远扬,只是只是。”
年长者接口道:“只是此事太过凶险,若成了倒还罢了,若失败则得罪当朝权臣天下之大怕也无处藏身!”
汉子叹声道:“不错,兄长乃是江湖中人,他李家气数已尽朝廷昏聩,你又未曾吃朝廷的半点俸禄皇帝老儿又未对你施过半点恩惠,为何拿身家性命去趟这趟浑水?”
年长者正色道:“我绝非为了他李家王朝也不贪图那赏赐富贵,只是人生一世总要恪守忠义二字,忠得是天下百姓,这一番行事要是等扫荡奸佞还政于皇上将来皇上未尝不能励精图治收复失地廓清环宇给百姓太平,就算身死也是无憾!”
这话斩钉截铁颇有侠风,星竹听了热血为之一阵。
汉子朗声道:“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愿随大哥行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说得甚是激昂,只是在星竹以自在劲观之气息不纯恐怕这话有违心之语。
年长者笑道:“兄弟同心,共赴国难!”
二人又相谈一阵随后就寝。
星竹听得这番话语也是心惊,江湖人士参与国政自古有之,就在大唐开国之时少林便曾相助太宗李世民以十三棍僧救唐王得享殊荣,这一次这场政变只怕也是一场血雨腥风。
星竹留意二人所谈,青龙寺与月禅寺多年交好,那月海祖师来中土传道时就成挂单于青龙两派渊源甚深,若真是青龙相邀,恐怕月禅定会参与其中。
“还是先到长安月禅看看再说,保不齐有我月禅长辈在那!”星竹心中想道。
夜半三更迷迷糊糊,星竹听得外面有喧闹之声,扒开眼睛走到窗边。
客栈院里一人道:“大哥,你就让我走吧!”那声音分明是那隔壁的汉子,语气之中带有恳求之意。
另一人道:“唉,我识人不明若知道你这般怕死也不会将这秘闻告知与你,若走露消息岂不是我马某坑了江湖同道?”这人正是那年长者。
汉子道:“你我相交多年,我岂会害你?只是我家中尚有妻儿我一人身死事小,连累亲人怎能心安?大哥你让就我走吧,这事我不参与也不外泄,大哥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立誓为证。”
听二人交谈之意,这汉子本不想参与此事,假口答应,半夜想要溜之大吉却被这马姓高手察觉。
年长者道:“大义所在,半点风险也不能冒,你我私交又算得了什么?神照大师如此信我,我辜负不得,兄弟你自尽吧,是哥哥害了你,大事一过若我还在人世你妻儿老小我自当奉养。”这语气之中夹在着伤心失落不过淡淡的杀意已经流露出来。
星竹心头急跳,这二人分明是过命的兄弟此刻竟然就因那汉子不参与政变便要撕破脸皮生死相搏!之前对这长者的侠义钦佩之心荡然全无甚至感觉这人为了所谓的大义算得上心狠手辣,实在难以理解。
汉子半响不语突然冷笑一阵道:“人都说小孟起马朝忠义无双今日我算是领教了,二十几年的过命交情你还信不过我?你自己一个人死就死了,博得一个侠义之名,我可是有家有业,有孩子有高堂!难道让他们受此株连?全都人头落地?”
说道后来语气颇为激动。
马朝紧邹眉头眼皮跳动,心中也是难熬,此事事关华夏气运武林万千同道实在是冒不得半点风险,自己这个兄弟平日里多有侠义之举只是未曾算到他是个顾家之人,此事骑虎难下着实难受。
那汉子举刀割下一节袍子扔在地上,这叫割袍断义。
马朝叹息一声道:“兄弟对不起了,大事一了,黄泉路上哥哥追上你赔罪。”话音刚落已银刀在手与汉子斗了起来。
星竹不敢观望怕被发现只在窗口聆听。
马朝武功高出汉子甚多,斗不到片刻已将那汉子斩杀在地,那汉子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好兄长手里。
马朝手刃兄弟,胸口大幅起落抹去刀上鲜血向尸体跪下磕了几个头眼角泪光浮现,抱着那尸体要走,突然转身向客栈望去,将尸体放下大步走到门边推开门来却看那店小二哆哆嗦嗦躲在门后。
小二见了马朝不住的磕头道:“大爷饶命,小的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
原来是打更的店小二被响声惊动躲在门后见了刚才一番恶斗。
这小二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更是让马朝起疑,那小二已经屎尿俱下魂不附体。
马朝心道:“要成大事,必然心狠,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了。”手指一伸点在那小二头顶百会穴上暗运神功将那小二震死。
将血迹擦净一手提着一个尸体远远去了。
星竹心情复杂坐在黑暗之中那马朝忠君爱国侠义之心不似假的,而这汉子虽然诓骗兄长可是也罪不至死只是顾念亲人不肯让亲人受连累,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转眼就要生死相博,江湖险恶竟然如此。
星竹默默想道:“换了我是那姓马的我也会这么做吗?杀友不义,又能算得上是侠吗?”
猛然想起李疏影常说自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没有果决之心心中又冒出一个莫名念头:“那臭丫头怕是会赞同这姓马的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