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道门之所,禁止拍照。”一张大脸忽然映入镜头,秦朗的小心脏哟!
小道士满脸不悦,双手叉住水桶腰。
“不好意思哈,没看到牌子。”
秦朗陪着笑,未经允许,确实不该胡乱拍摄,这是版权问题。
秦朗正想找观主打个商量,这时袁家祖孙从蒲团上起身,拿着一只签,求解。
“道长,”老头叫醒更加苍老的庙祝,双手递过签文。
庙祝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冒着精光,枯瘦的手指了指桌布价目表,姻缘 100,平安 100,签文 100。
“谢绝还价,可微信支付宝扫码转账。”说着从桌子下拿出一张印有二维码的贴纸。
“袁兵。”老人叫一声。
伫立一旁的年轻人拿出手机扫码,那边立刻有声音提醒,“支付宝转账成功,100元。”
老道这才接过签文,随意看一眼,立刻道:“财源滚滚,大富大贵,上上签。”
这也太敷衍了吧!秦朗全程目睹,目瞪口呆。他看清了吗?
废话,签文都是人家自己做的,什么意思还不是一目了然。
“道长神人也!”老头赞许点头,接着道:“听闻道长精通催眠术,能唤醒人遗忘的记忆,不知是否属实?”
“信则有,不信则无,端的是个人机缘。老道不敢保证把装睡的人叫醒。”
这老道是故弄玄虚吧,段数比街头骗子低多了。
秦朗撇嘴,却偷偷打开手机录像。
“嗯,说的在理。”却是袁兵那小子附和,“心理学专家也分析过催眠没有那么可怕,也没那么神奇。还是看个人潜意识。”
老头:“道长,实不相瞒,这次来,小子既不是为求平安,也不想解文。只是希望您能帮我找回一段记忆。”
袁兵的父亲本是老头引以为傲的孩子,自小懂事聪颖,学习用功,长大后更是商业能手,帮助父亲在商场开疆拓土。
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却被确诊癌症,不到半年撒手归去。
临终前,他曾给年幼的袁兵留下一些遗物,锁在送给袁兵的特制小密码箱里,并把开箱密码告诉老爷子,嘱托他在袁兵大学毕业才打开。
结果时日一长,老爷子年岁渐长,记忆力退化竟把密码给忘记了,死活想不起来。
请了大医院的心理医师,国外的催眠师都徒劳无功。
不是秦朗想吐槽,实在是无语。
记忆力退化,你难道不能告诉其他人,或者记在本子上!
袁老爷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惊人记忆力。他白手起家,一路爬上来,天赋记忆帮了他许多。
当他站在高位,指点江山,不服老,自信心自然膨胀。
结果岁月不饶人,年过六十,衰老伴随并发症,就是记忆力直线下降。
忽然有一天,当他惊然发现孙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他答应儿子的遗愿却被忘在脑后。
他惊恐了,多方回忆,无果之下,才病急乱投医。
虽然袁兵表示无所谓,他已经拥有了财富,知识。他缺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人生有意义。
“可以,不过这个催眠术是我长生观独家秘法,施展一次是极费精力的。我年老体衰,唉!”
老道故作感叹,小道士连忙道:“就是,我师父今年都八十多了,而且这催眠不仅耗精力,更需要珍贵的秘制香料辅助,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不算人工费,单单这成本费,你们都不一定付得起。”
这要钱的手段跟解签文的手段一样l一!
秦朗都看出来了,袁家祖孙商场之人怎会不知。
“道长,这是五万块定金。”袁兵在爷爷的示意下,递出一张灰卡。“若是真有奇效,事后这张十万块的白卡也是您的。”
袁兵又拿出另外一张卡。小道士两眼放光,一把夺过五万定金卡,“没问题,没问题。”
“咳咳,”老道斜斜地一瞥,小道士在他逼迫的眼神下,一脸心痛地把卡交到老道手里。
“怎么是给我的呢?”老道站起来,“老道是修道方外人,粗茶淡饭即可,要这些身外之物何用。”
“是,这是我们孝敬给道观的香油钱,供奉道祖,享受香火。”袁家老头纠正道。
尼玛,现在当道士都这么挣钱了,这算是忽悠吗,不违法吗?
香油钱还真是与时俱进,银行卡,电子现金都可以!
大殿中神像前,一缕紫烟从香炉飘逸而出,香气扑鼻,让人不禁深呼吸排尽肺里的浊气。
秦朗本以为催眠当找个幽闭僻静的小房间,关起门来搞。
不曾想,这老头不虚藏,直接大庭广众之下来念道经。
似乎,真的有底气呀!
秦朗,秦雯以及袁兵站在一旁专注观礼,而小道士则气呼呼地坐在庙祝椅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在老道念出一长段让人听不懂又昏昏欲睡的道经后,袁家老头眼皮逐渐沉重。这时,老道从蒲团下打开暗盒,拿出一团针包,长长短短,有粗有细。
这情况怎么这么熟悉,这似乎是王半仙的招牌动作啊!
老道下手又快又狠,袁家老头,很快满头被扎满了银针。
这只在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场景,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秦朗既替袁家老头担忧,又惊叹这老道的手法比王半仙高明许多。
至少他没见过王半仙施过这样的针法。
“7”袁家老头开口说话了,“6,”
袁兵激动地记下来,“5”,“4”,“3”,“2”,“1”。
“7654321”秦朗一脸懵逼道。您老是到底是多不上心,这么一串简单而有规律的数字都记不住!亏得您吹嘘自己年轻时的记忆力多么癫狂。
袁兵却是默默无言,既不是家人生日,也不是纪念日。任谁也没往这方面想,难怪试不出来。
这是七个音符,袁兵大学专业正是声乐编曲。
“我想起来了,”老头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报数字,“7654321。就是它。”
“道长,真是奇人,我”老人热泪盈眶。
“这一次施针,耗尽老道近一年的道行,不过能帮到施主也算值得了。”老道站立不稳,似乎眩晕。
“师傅,你没事吧!”小道士见完事了,腿脚麻利地一跃而起,扶住老道。“哎,师傅恐怕要修养一段时日了,毕竟这么大年纪。”
“是啊,老师傅比我还年长。”袁家老头点头,“袁兵,快把许诺的香火卡捐给观主。再加十万。”
袁兵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白色的银行卡,恭敬地交给老道。
秦朗就在一旁,伸头一看袁兵的钱包,归类整齐,灰卡,白卡,红卡,黑卡
原来有钱人的钱包是靠卡的颜色来区分额度,真是受教了。
秦朗默默收回手机,暗暗心痛自己。
做什么主播,当什么网红,把头发束成道髻模样,穿上一身帅气道袍,就在金华山跟着老道修道得了。
一会功夫,进账二十五万,还不用交税!p呦!
待小道士笑脸盈盈地把两位贵宾送到厢房,老道立刻恢复精神,喝着小道士新沏好的茶水,把玩着三张卡,美滋滋呀美滋滋!
活到这把岁数,还这么贪财的作风又让秦朗不禁想起王半仙。
秦朗上前问道:“道长,请问您贵姓是否姓王?”
“不姓王,我姓黄。”老道随口应道,丝毫不掩饰,这更让秦朗觉得熟悉。
“那您可认识,江南左省沟赵乡徐家村的王半仙。”
“王半仙?”老道只顾着嗅金钱铜臭的香味,不在意道:“不知道,但既然敢号称半仙,做人还有点自知之明。比不得我黄大仙”
“黄大仙?”嗯?黄大仙,这不是形容黄皮子的吗!
王半仙的真名,秦朗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还有办法。
拿出手机,调出二人的合影,递到老道面前。
“是他啊!”老道财迷脸,一紧一收,复又不经意问道:“看样子,他过得不怎么样吗!”
“物质上比不得您。”分分钟宰个大款,“但王半仙在我们那儿,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大好人。”
秦朗竖起大拇指,不能从金钱上战胜你,就从精神层面击垮你。
“他一手好医术,医行乡里。他还精通风水相术,动土上梁红白喜事都得请他来定日子掐算一番。还有他又是个好媒公,保媒拉线,从没结过怨侶。”
“行了,行了,瞎嘚瑟啥?”老道脸色一沉,来钱的喜悦被秦朗成功搅乱。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他什么的德行,我不比你清楚。一辈子是个穷鬼命!”
老道虽然话不中听,但王半仙还真是不咋有钱。因为他的钱全部用来,救济乡里的孤儿贫困。他说他孽障缠身,这是在做福报。
反正他是个有故事的老男人。
“道长,我这就想跟你套个近乎。其实,我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秦朗拿出手机,刚才拍摄的内容放映一遍。
“你什么意思?”老道目光像一潭幽静的死水。收敛了锐利,隐藏了光芒。
“别误会,这不是要挟,我这是想想跟您合作呢!”
秦朗完全理解老道的想法,他只是征求老道的同意,让他把删减过后的视频放到微博上,增添人气。
既能给他这长生观打广告,如果关注的人多了,后期盈利也会给老道分红。
“哦,听起来不错的样子。”涉及到钱,老道又开始斤斤计较模式。
“那你的关注度是多少?”
“呃,这个暂时嗯,会好的。”秦朗语焉不详。
“别给我打马虎眼,说实话!”老道人老成精,直言不讳。
“600关注。”
“呵呵!”
“爷爷,你就帮帮爸爸吧!”秦雯在一旁听了半天,虽然不太懂,但小孩子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
“爸爸和我,以后要流浪漂泊,很辛苦的。”秦雯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八旬历经世事沧桑变化的慧眼,三岁孩童的清澈明溪的无垢琉璃,二人一老一少,对视良久。
秦朗站在中间,似乎感觉到其中激烈碰撞的火花。
“算了,拿去用吧!你能让他跟你合影,还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
最终,秦雯完胜!
不过,秦朗担忧地抱着秦雯,“雯雯,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爸爸会很心痛的。”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正如歌词所说,当她长大后自会有烦恼,但现在她该是无忧无虑乐陶陶。
“爸爸,不是你说的要漂泊流浪很辛苦的吗?”秦雯疑问道。
这,“”。
秦朗是白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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