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又麻烦你了！”
直到夜风洗去满身污秽，秦朗才拨通幼儿园宿管阿姨的电话。
“没事，这会儿也不晚，他们还在看动画片，疯玩呢！”
自从秦朗在厨房露一手后，他的单亲苦命形象瞬间立起来了。再加上，秦朗被接连报道，幼儿园上到园长下到清扫阿姨都对他尊敬有加。
“一个人忙到这么晚，还不忘来看雯雯。像你这样负责的年轻爸爸实在难得啊！”
被老阿姨表扬了，秦朗苦笑着点头，他是浪到这么晚才来看女儿的，受之有愧。
秦朗走进幼儿宿舍，一群小朋友在打打闹闹，看护阿姨们坐在一旁闲唠嗑。
“爸爸~，”秦雯短腿像是装上马达，飞扑到秦朗身上。
“哎，”秦朗俯身抱起秦雯，亲着她的脸颊。
秦朗把秦雯抱到一旁，不打扰其他小朋友玩闹。
“今天都做了什么啊？”秦朗例行每日一问。
秦朗看过育儿书籍，孩子语言能力需要周围人引导。民间‘贵人语话迟’的谚语，其实毫无科学依据，反而可能存在生理或心理甚至家庭因素问题。
秦雯很聪慧，从小在戏剧大院长大，听得是传统精粹，语言能力远超同龄人。
秦朗最初真的没在意，他又没养过孩子，哪里知道几岁的孩子该说什么水平的语句。
直到把秦雯送到幼儿园，才发现有的孩子两岁多竟然还只会简单地叫爸爸妈妈老师等名词。
于是，他就更加注重孩子的语言能力培养，每天讲完故事会跟她讨论剧情，分享感受。
“玩滑梯，捉迷藏，坐秋千，还有拼图，画画。”秦雯掰着手指头，按顺序回忆今天的生活。
“哦，拼的什么图，画的什么画？”
秦雯从秦朗的怀里跳起，跑到成排储物柜前，搬过塑料矮板凳，踩着板凳打开属于她的秘密空间。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可身后跟来的秦朗，却是吓得脑门冒汗。
秦朗快步上前，抱起秦雯。“这么高的位置，让老师帮忙就好，下次不要自己来了。”
这么高？小凳子也就二十厘米左右，你是从哪里看出的高！
“不用，雯雯可以自己来。”
秦雯拿出拼图和画纸，小大人挥一挥手，满不在乎秦朗的‘关怀’。
“这该不会又是”秦朗侧头看着默默跟进来的韩祁，“是他教你的？”
秦朗忽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这韩祁该不会想玩养成吧！
猛然摇摇头，不可能！有他在，手握四十米长大砍刀，先让他跑三十九米，又何妨。
“不是的。”秦雯摇头否认。
不是就好，秦朗刚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只听见秦雯嗫声嗫语附在秦朗耳旁：“是我偷偷学的。爸爸，你别告诉韩祁哥哥！”
秦雯说完，还特意往韩祁那里羞涩地瞥一眼。
拿我的大砍刀来！秦朗要斩了这厮！
秦朗不动声色移动位置，阻隔俩人的视线。
呵呵，可真是疑神疑鬼，人韩祁只不过是觉得动画片太无聊，只想寻个安静的地儿，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你画的是什么啊？真漂亮，”拼图秦朗能看懂，是白雪公主和继母皇后。
可这画就尽得抽象派的真传了。虽然看不懂那一堆涂抹的圈圈圆圆，但并不妨碍秦朗不要钱地狂赞溢美之词。
“这是一个花园，花丛里有爸爸，妈妈还有我。”秦雯甜甜地从一片涂鸦中找到全家福。
“嗯，太神奇了，雯雯真是太棒了。画得真像。”秦朗昧着良心表示看见了。
“爸爸，其实这里面还藏着一个人。”秦雯小声道。“你猜是谁！”
秦朗转头，瞪着韩祁。还用猜吗！
这小子挺能作妖啊！都蹦跶到秦家全家福里了，这能忍！
“爸爸，猜不到。”秦朗点着秦雯的头，问道：“若是这张画里只能藏三个人呢！”
“为什么呀？”秦雯小小的人儿，锁着眉头，水汪汪的眼睛瞪大了望着秦朗。
她十分不解，“画里可以藏人啊。画小一点就可以了。”
“那”秦朗止住了逼问，他这是干什么！
“嗯，可以的。你的画你做主。雯雯可真聪明，爸爸都没想到呢。”秦朗点头称赞。
秦朗没有带走秦雯，集体宿舍，只有经常参与才会融入进去。
临走前，秦朗摸摸韩祁的头。
他跟这小子的气场总是不合，偏秦雯黏他黏得紧。
可惜，他也只是个孩子啊！秦朗能怎么办，他还是有残存的良知，对孩子着实无可奈何。
“走了，阿姨！”
秦朗打着招呼。人情往来，真不真心，日久天长，别人总会感觉到。这些都是体现在细微之处。
“哎哎，别慌着走啊！”阿姨追出来，叫住秦朗。
“我就长话短说了，”阿姨深吸一口，“雯雯也渐渐大了，你就没想着再找一个！”
“？？”秦朗无语，阿姨这是给他保媒拉线！
“阿姨，谢谢您，不过我不是单身。”秦朗不便解释，只能推脱。
秦雯的入园资料是秦朗填写，抹去林素问的痕迹也是俩人商量过后的决定。这不怪热情的阿姨。
也是她一直在拍戏，从没出现过，所以大家对此深信不疑。
秦朗回到出租屋，抱着女儿的芭比娃娃，难以入眠。
明天就是正式到真心电视台走马上任，心中悲喜交加。
正惆怅着，睡不着觉，一通电话铃声打破宁静。
“喂，”
“喂，我在。”秦朗回应。
“箬横的戏份杀青了。”
“哦，你还回来吗，还是直接飞乌克兰。”
“大概需要回去一趟。协议，我签了。”林素问说。
，沉默
双方谁也没挂电话，呼吸声相闻。
“那很好啊，你自由了。”秦朗答。
，寂静
“明天，我就回去，咱们把手续办了吧。”林素问道。
，屏息
“可以。中午十二点半吧，我有时间。”秦朗答。
“行。”
“那挂了。”秦朗先提出。
“嗯。”
秦朗掐断了来电。
看来当台长的第一天注定是兵荒马乱的，还得抽出时间去民政局离一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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