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我也没来逛过几次呢,要是再过些日子,天气热了,也就更懒得出门来了。”陶三娘道,“今天人还不少呢。”

    陶源笑道,“娘,京城里哪天人不少啊,您是好长时间没出来了,才觉得人多呢。”

    韩文姝跟周文中相携一起东看西看的,周文中随手拿了个面具带在脸上,惹得韩文姝好笑不已。

    “你看他们小两口多好。”陶三娘拿眼瞥了瞥陶源,“至于你...”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的。”陶源急忙表忠心,要不然肯定回去又是批斗啊。

    “你自己能生吗,连个媳妇都没,就说这大话。”陶三娘瞪了他一眼,“明天柳夫人会带着她女儿来,到时候你们见见。”

    “....文姝,文中,你们在干什么呢,咱们快点走。”陶源赶紧岔开话题,“要不然中午之前到不了普陀寺,就吃不了斋饭了。”

    “你喊他们做什么。”陶三娘道。

    陶源赶忙鞠了一躬,“儿子给您道歉了,您就别训我了。”现在他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只有娶了媳妇,怕才能让他娘高兴,其实陶源心里也有了一些打算了,成家什么的,总得找个合心意的姑娘。

    “你呀,就会跟我来这套。”

    “哎呀,师娘,您就别说陶源哥哥了。”韩文姝抱住陶三娘的手臂,“我陪您走,这京城风光可真好,哪哪儿都好呢。”

    “我倒是觉得还是乡下清净。”陶三娘跟着韩文姝一起走了。

    陶源舒了口气,“还是文姝能对付娘。”

    一转头,就见周文中瞪着他,“那啥,文中,咱们也走。”

    “哼,都怪你,姝姝明明和我走的。”明明刚刚他跟韩文姝两个人边走边玩,好得很,偏偏陶源喊他们,周文中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向前走了。

    陶源摸摸鼻子,“怪我喽,你等等我呀,别走这么快。”

    普陀寺香火鼎盛,一年四季都没断过香火,几乎京城的百姓甚至达官贵人都来普陀寺上香。

    一行人烧香拜佛之后,就进了普陀寺后厢房。

    陶三娘经常来这里拜佛,添香油钱,陶大夫也曾与这里的住持相识,所以留间后厢房不是什么难事。

    “普陀寺的斋饭可是天下有名的,来京城一定要尝尝。”陶三娘道,“虽然都是素菜,可是这味道着不错。”

    “斋菜也好吃吗,我就不喜欢吃素。”周文中道,“我喜欢吃肉。”

    “你呀,还光吃不长,都不知道吃哪儿去了。”韩文姝道,“师娘,这寺可真大,里面的环境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后山的桃花啊,春季的时候来看过,那可真是好看极了,只可惜你们来的晚了些。”陶三娘道,“要不然啊,能看看这桃花呢,当时还有不少的书生啊,小姐都一起来看,热闹极了。”

    “只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韩文姝道,“那我跟文中可要等到明年春天看过之后再走,您可别嫌弃我们啊。”

    “我还巴不得你们多住一段时间呢。”陶三娘道,“要是不回去那就更好了。”

    “我也是想的。”韩文姝笑道。

    周文中一把抱住韩文姝,“不要,我要跟姝姝一起,姝姝要回去,我也要回去。”

    “你,你干嘛呢。”韩文姝推推周文中,愣是没有推开,“我没说要丢下你啊。”

    “那就好,反正我不要离开姝姝。”周文中还拿脸蹭蹭韩文姝的脸。

    “我脸上抹着水粉呢,你在干什么,别胡闹了。”韩文姝一阵无奈,嫌弃的推开周文中的狗头。

    陶三娘跟陶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陶源道,“这可是佛门重地啊,你看你们两个。”

    “他们两个怎么了,我倒是巴不得你也这样,早点成家呢。”陶三娘道,“那该多好。”

    “是是是,娘说的是。”陶源叹口气,:“我这一日未成家,说什么都是错的哟。”

    “你知道就好。”

    普陀寺的斋饭非常精致,味道也是极好的,就连周文中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吃过斋饭之后,一行人就在普陀寺中转一转,看看普陀寺中的风景。

    一直到天快黑了,几个人才回府中。

    陶大夫正坐在太师椅上等他们,“你们都到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文姝跟文中难得来京城,我带他们去转转。”陶三娘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我在家枯坐了一日。”言下之意便是怎么不喊他一起去。

    陶三娘哪儿能听出来,轻笑,“我看你睡得那么熟,便没有叫你,而且你平日不是不喜欢出去吗。”

    “和那些同僚们有什么好出去的,道儿都打官腔,烦死了。”陶大夫道,“我那酒呢,晚上我要喝几杯。”

    “还喝呢,明日你要去太医院中,切莫贪杯,误了事。”陶三娘严肃道,“今晚上就别喝了,等哪日休沐再喝。”

    “罢罢罢,我就听你的。”陶大夫点头,“我那酒只能再等等了。”

    陶三娘笑道,“这就对了,反正啊,这酒跑不掉。”

    “文中今年和源儿一起考贡生?”

    “是啊,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这文中这孩子还真是聪明的很呢。”陶三娘换了身家居服,“你还老是说他笨。”

    “谁让这小子不尊老。”

    “那谁让你老是逗他呢,文中这孩子口直心快的,也就你小心眼计较。”

    “怎么,和他们出去玩一趟,你就帮着他说话了。”陶大夫摸了摸胡子,冷哼一声,“明儿让他跟源儿一起去学堂读书,要不然拿什么去考贡生。”

    “文姝说文中不愿意去学堂,而且这次考贡生也只是试试。”

    “胡闹,考贡生还有随便试试的吗。”陶大夫眉毛一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陶三娘正准备开口,就见陶大夫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你去哪儿了。”

    “我要去训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你等等我。”陶三娘无奈,赶忙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陶大夫对于周文中这种不愿意去学堂,随便试试的态度很上火,揪着周文中训了好长时间,谁劝都不行,连带着韩文姝都被训了一顿。

    “你这老头子,看把孩子们吓得。”陶三娘不满的道,“我看你是怪脾气又上来了。”

    韩文姝拽拽陶三娘的袖子,“师娘,您就别说师傅了,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这么不慎重的。”

    周文中摸摸饿了的肚子,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啊,“师娘,我饿了。”

    “你这小子。”陶大夫拍桌子,“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

    “你看你这人。”陶三娘硬是拉着陶大夫出去说话。

    陶大夫气的背着手踱步。

    “文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怎么能同于常人呢。”陶三娘道,“当初他能考上秀才已经令人诧异了,如今考贡生更是难上加难,你又何必用源儿的要求去要求他呢,这孩子心性纯良,懂得些识文断字,这就够了。”

    “唉...话说回来,不逼一逼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行呢。”陶大夫道,“你见过一个傻子能考上秀才的吗,他既然能行那就要更加认真一些,笨鸟先飞,你们都是心肠软罢了,我看他能行。”

    陶三娘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也得问问文中的意见。”

    “问什么问,我说的话就够了,再者说我是他师傅,不听我的听谁的。”陶大夫当即拍板决定,“就这么定了,要是不听话就不给他饭吃。”

    这厢,周文中噘着嘴不愿意去学堂,“那姝姝跟我去。”

    “哪有去读书的,家属还陪同的。”韩文姝摇头,“听话,你跟陶源哥哥一起。”

    陶源道,“文姝妹妹,文中若是不想去,咱们也不能硬逼着,要不然适得其反那可就不好了,我爹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咱们...”

    “谁说我是随口说说的。”陶大夫大步踏进屋里,“从明天开始,文中就跟你一同去学堂,到时候我会跟学堂的夫子说说的。”

    周文中哼哼了两声,“能不能不去啊,我好饿。”

    “你若是不肯去,以后就没有晚饭吃了。”陶大夫道。

    周文中委屈的目光瞥向韩文姝,陶大夫也是一脸严肃的看向韩文姝,而陶源就是看热闹...

    韩文姝有些头疼,转向周文中,“文中听话,你若是肯乖乖去,我每天晚上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

    “听话好不好。”韩文姝拉住周文中的手,“还有很多点心都给你吃,好不好。”

    “那,那好吧...”周文中只得乖乖妥协。

    陶三娘无奈摇头,看向陶大夫,别看陶大夫一脸严肃,微翘的嘴角彰显他的好心情,真是个老顽童。

    周文中去学堂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吃过晚饭,陶三娘还备了一些笔墨纸砚,又交代了陶源一些事情,让他好好照顾周文中。

    次日,天还未亮,韩文姝就叫醒周文中,要准备准备去学堂了。

    周文中半打着呵欠,边穿衣,“我能不能反悔。”

    “不能,你还是第一次去学堂呢。”韩文姝给周文中整理整理领子,“一定要乖乖的,听陶源哥哥的话,知道吗。”

    “哦,可是要是很无聊怎么办。”

    “那就忍着,多看些书读些书,总归是没错的。”韩文姝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学堂表现的不好,我可就取消你的甜点了。”

    “嗷...”

    韩文姝总算是送走了周文中去学堂,这感觉就像是养了个大儿子一样,真是心累的很。

    “这一家子男人都走了,可就剩我们两个了。”陶三娘被韩文姝扶着进了小花园,“想干什么都成。”

    “不过这一走,感觉家里有些空荡荡的呢。”韩文姝看了看着小花园,里面的花都还开着不少呢,那一小池子里的荷花开的也都不错,“这花儿可真好看。”

    “不光好看还好吃呢。”陶三娘道,“你看那花能做成馅儿,调成蜜水儿等等,原先我还不知道花还有这么多种吃法呢。”

    “之前我跟文中吃的花馅的点心味道可香呢,只可惜不能放太长时间,要不我就带来给您尝尝了。”韩文姝弯腰拂了一把池水,清凉的很。

    陶三娘道,“对了,还有花儿能染指甲呢,漂亮着呢,流心,你会吗?”

    “这流心就不知道了。”流心摇摇头,“不过小姐身边的翠儿知道,我听她说过呢。”

    “那待会儿翠儿拿茶点过来问问她。”陶三娘道,“你可别玩水了,早上的水凉的很。”

    “我知道了,师娘。”韩文姝起身,顺手摘了一朵荷花,“这花儿真好看。”

    “你低头,我帮你带上。”陶三娘接过韩文姝手上的荷花,插入她的发丝之中,“果然人年轻漂亮,怎么样都好看。”

    “可不是呢,小姐可真漂亮,看的流心眼睛都花了。”流心凑趣道。

    “哪儿就好看了,这荷花比我的脸都大了。”韩文姝笑道,“师娘,流心你们可别取笑我了。”

    “夫人,流心说的可都是真话。”流心道,“小姐,您可别不信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去了凉亭坐下,正好翠儿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茶点和茶水过来。

    翠儿说起染指甲头头是道,陶三娘有些好奇翠儿看着不大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翠儿以前是官阁小姐家的丫鬟,伺候二小姐,二小姐爱美所以底下的丫鬟都要学会鬓发等一些手艺。”翠儿道,“不过后来因为...二小姐的大丫鬟无意中看见了一些事,太太就将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我们是二等丫鬟所以就直接交给人牙子,辗转之后,才有幸来到陶府,承蒙夫人不弃。”

    “那个大丫鬟看见什么事情?”流心问了一句。

    “翠儿,也不知道。.”翠儿摇头,“就是突然如此,到现在翠儿都不清楚。”

    陶三娘点点头,“到也罢,你既然会染指甲,那便给我跟小姐两个人试试,今儿我也俏一把。”

    韩文姝笑道,“师娘本来就够俏了,若是再俏,师傅的眼睛就不够忘了。”

    “你这丫头,还敢来打趣我。”陶三娘作势要打韩文姝,韩文姝假装讨饶,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陶三娘染色的指甲稍微素一些,她也不太喜欢张扬,不过韩文姝的指甲就艳一些,修长嫩白的手配上红色的指甲,倒也是极好看的,远远望去跟手上开花了一般。

    “真是不错。”陶三娘满意的点点头,“翠儿的手可真巧。”

    “可不是吗,之前我的鬓发都是她打理的,真是好看的很。”韩文姝也赞同的点头。

    翠儿屈膝行礼,“多谢夫人,小姐夸奖。”

    这染过指甲都已经到了中午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韩文姝突然有些担忧,“不知道文中在学堂怎么样了,唉。”

    “你担心什么,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再说还有你陶源哥哥看着呢,没事的。”陶三娘道,“虽说他是小孩子性格,但是他做事也是非常稳重的。”

    “大概是这些年我们两个都没有分开过,这还没分开半日,倒是有些想念了。”韩文姝道。

    陶三娘道,“你们两个呀,还真是如胶似漆,看你们以后可怎么办哟。”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过下去呗。”韩文姝托腮,搭在桌子上,“以前还真没想过会跟他过一辈子呢。”

    “这人生啊,谁能说的准呢。”

    韩文姝还是有些忧心的,不知道他的傻相公有没有受人欺负,虽然说陶源也在,可是还是...

    “对喽,今儿下午柳夫人带着柳小姐过来,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陶三娘一拍脑门,“只是这源儿去了去了学堂,贸然叫回来也不好啊。”

    “那要不您先掌掌眼,若觉得这柳小姐与陶源哥哥合适了,等哪天陶源哥哥有空了,再相看相看。”

    “也是了。”陶三娘点头,“怪不得那小子答应的这么干脆呢。”

    下午,柳夫人带着柳小姐过来,这二位真是母女,性子如出一辙的温婉。

    韩文姝跟这个柳小姐谈论了几句,发觉这个柳小姐言谈举止都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话语之中又透露着亲切。

    陶三娘也对柳小姐赞不绝口,两位夫人又约了改日相见。

    天快擦黑的时候,周文中跟陶源才结伴而回。

    “怎么样,今天上课都学了什么?”韩文姝连忙问周文中的情况,看周文中一脸郁闷,有些奇怪,“陶源哥哥他怎么了?”

    陶源一笑,“夫子考他问题呢。”

    “是不是太难了,他没答出来?”

    “不是。”陶源摇头,“答得非常好。”

    “那为什么...”

    “正因为答得非常好,所以夫子不信,以为我在帮他,就问了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文中都答上来了。”陶源道,“反倒是文中问了夫子一个问题,还把夫子难住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诳我。”

    “怎么会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陶源道,“他现在这么郁闷是他自己的原因。”

    “文中,你到底怎么了?”韩文姝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周文中可怜兮兮的望着韩文姝,“中午食盒里的肉丸子被我不小心掉到地上了,不能吃了,姝姝,晚上能吃肉丸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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