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是大哥哥了。”陶明奔向陶源,“我是大哥哥了。”

    “对,我们家明儿是大哥哥了。”陶源一把抱起儿子,“以后可要乖乖的,做个好哥哥的榜样知道了吗。”

    “嗯,明儿知道了。”陶明使劲的点点头。

    周文中接过韩文姝怀里的儿子,“有没有哭啊。”

    “没呢,他吃饱喝足就乖得很。”韩文姝笑道,“也不知道像谁。”

    “当然像我啊。”周文中道。

    “你,你以前那么闹腾,现在知道邀功了啊。”

    “不知道长大后他会怎么样。”

    “现在才这么些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韩文姝点点儿子的脑袋,“团团,你要健健康康的,爹娘盼着你长大呢。”

    晚上,水面上的风吹着有些冷。

    被子裹着一家三口,周文中将娘两都抱在怀里,“还冷吗。”

    “行,现在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希望能在下雪天之前赶回村里。”韩文姝道,“要不然在船上度过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估计会的,且放心吧。”周文中跃过儿子,在韩文姝脸上亲了一口,“睡吧。”

    “好。”

    船在水面上愈行愈远,一直到秋末,船总算是抵达了。

    直接买了马车回去,等回去之后还需要用,再加上还有不少箱子的东西,和一大堆人。

    马车行驶的很快,不到一天就抵达村里了。

    “夫人,这里的风景可真好。”翠环掀开车帘子,东张西望的,“空气也很好。”

    “等你以后看腻了就不觉得了。”韩文姝道,“若是你们以后想离开,或者看中哪个年轻才俊,就告诉我,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

    “可是我不想离开夫人还有小少爷啊。”翠环道,“我要伺候您一辈子。”

    ”傻丫头。“韩文姝失笑,“等你以后有了意中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红香正抱着团团,“小少爷这么可爱,我也舍不得离开他。”

    “你们啊,现在一个个这么说,到时候碰到意中人,可别说我不放你们离开。”韩文姝道。

    翠环双手托着下巴,“要是能找到像姑爷那么好的男子就好了,长得好看,对小姐也这么体贴,要是我能遇到,那就好了。”:

    “刚刚还说想要伺候夫人一辈子,现在...又这么说,我看你啊,还没到家,就开始思春了。”红香道。

    翠环撅嘴,“才不是这样子呢,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进了村里,一直到了周家。

    那时候医馆关闭了之后,就一直落锁,没有打开过,韩文姝的东西也被周文中一一收起来,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物件的主人。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

    周文中从马上下来,扶着韩文姝下了马车,又接过儿子。

    “文姝,真的是文姝啊。”

    “牛婶子。”

    牛婶还是老模样,只不过比之前更富态,头发也白了许多,看见韩文姝热泪盈眶,“本来以为你没了,我家小子还哭了很久,后来才知道是张五凤做的那些破烂事,幸好你没事啊。”

    “文姝姐。”花雯雯牵着儿子,看见韩文姝忍不住哭了起来,“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牛婶,雯雯。”韩文姝看着眼前熟悉的事务和人,也忍不住心酸,抹了抹眼角,“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韩文姝请两个人进去,总会是杵在门口也不好。

    带来的小丫鬟们手脚勤快,已经开始打水擦拭桌椅板凳了。

    “如今再看你像是贵妇人了,哪里像是从我们这山沟沟里出来,就是只金凤凰。”牛婶道,“怎么又回来了,可回去了。”

    “不回去了,还是咱们村里好。”韩文姝道,“住着舒服些。”

    “不是说文中在当大官么,怎么回来了。”牛婶问道。

    “他辞官了,不在朝中了。”韩文姝笑道,“我给你们带了些京城的果脯肉干之类的东西,待会儿给你们送到家里去。”

    “哪里能要你的东西。”牛婶虽然一个劲儿摆手,可是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花雯雯拉着儿子,“树儿,快叫婶娘。”

    “婶娘好。”杨树乖乖的朝韩文姝问好。

    韩文姝摸了一把杨树的头,“可真乖,真是跟你相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不是么。”花雯雯点头,“如今文姝姐你回来了,还打算开医馆吗。”

    “是啊,不过这次可不是我坐镇了,换你周大哥了。”韩文姝道,“我现在的医术可没他好了。”

    与牛婶和花雯雯闲聊了几句,两个人才离去。

    医馆也已经被收拾打扫好了,陶三娘也正和一些村里的婶娘们闲聊,介绍自家的儿媳妇,不过这些婶娘有的就比较难缠,东问西问的,不过柳如眉都一一婉转过去了。

    “陶娘子,你家这媳妇倒是圆滑的很。”李婶子道,“滑不溜丢的。”

    “可比不上你家那个木头媳妇。”曹婶子道。

    “陶娘子家的儿媳妇可是京城大家小姐,她家的那个能比吗。”另一个婶子道。

    李婶子啐了一声,“可不是,哪比得上京城来的。”

    韩文姝坐到柳如眉跟前,轻声道,“村里婶子说话就是口无遮拦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们说的话比较直白,不像以前我们家的亲戚,说句难听的话都要拐弯抹角的,有时候你都听不出来呢。”柳如眉道。

    韩文姝轻笑,“现在回到村里,我还是感觉亲切的很。”

    “哟,文姝不是听说你死了吗。”李婶子道,“怎么又活过来了,现在可是麻雀变凤凰了,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咱们可还穷着呢,穿不起金,戴不起银子的,更是用不起丫鬟来伺候我们的,赶明儿我要是有这福气,可也得时易失。”

    李婶子话里酸溜溜的,惹得其他婶都侧目看她。

    “拖婶子的福,我这啊,命硬,死不了,不知道婶子死了还能不能活过来了。”韩文姝道,“不知道您家小儿子的病怎么样了。”

    李婶子脸色一变,“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

    “我这也没说什么不是吗。”韩文姝微笑不变。

    曹婶子出来打圆场,“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做饭了,要不然可就晚了。”

    婶子们纷纷起身,准备回家去了,李婶子也被别的婶子拉走了。

    医馆里一下子清静起来。

    “真是头疼的很。”陶三娘道,被她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脑子都绕晕了,可又都是家门口的人,不好赶走。“不过以后也没机会回来了,我跟你大哥大嫂,在这里住几日就要离开了,你师傅还一个人在潮州呢。”

    这次陶三娘回来就是去看看她爹娘的,一别多年,陶三娘还是非常想念家中的。

    晚上。

    “还是睡床上舒服。”韩文姝伸了个懒腰,团团被红香和奶娘看着,“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啊。”周文中道,“明日一早要赶往老宅,去看看祖父怎么样了。”

    “嗯。”韩文姝点头,“至于团团就不带去了,让他在家里待着。”

    “也好。”

    这一觉睡得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家里的活计都有丫鬟小厮干了,韩文姝连手都不用动,倒是这些年养成的娇养成习惯了,还真是...成地主婆子了。

    陶三娘一早也带着陶源和柳如眉去了陶三娘的娘家。

    韩文姝本来想将团团放在家里,可是又觉得不大放心,便一起带去了。

    马车不似牛车要行驶一些时候,而且比牛车平稳一些。

    “这孩子真可爱。”张四凤抱着孩子爱不释手,脸上满是慈爱。

    “大嫂,您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天天抱着搂着,多舒服。”韩文姝笑道,“多生几个,大哥也高兴。”

    “可是...这些日子都没有音讯,我也有些着急。”张四凤道,“有没有什么药能调理的。”

    “这个...吃药还是不好的。”韩文姝给张四凤把脉,“脉象平稳有力,大嫂,耐心点,孩子总会有的,其实吃了药反而对身体不利。”

    “也是,什么药都有三分毒。”

    马车一路行驶到周家老宅。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里的老宅总是有丫鬟婆子,周老太太和周老太爷是好面子之人,即便没钱,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觉得这样显得富贵些。

    可今日却是冷冷清清的,门口也只有一个看门的。

    昨晚上周湖便先回家去了,今日刚到门口,正好跟他们碰上。

    周湖新娶的媳妇赵训芳,带着一股子英气,看起来就很爽朗。

    不过现在形势有些着急,就没有过多的寒暄,就进了老宅里面。

    周老太爷原本健朗的身子,像是泄了气一般,骨瘦如柴,两眼无神,现在就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

    周文中给周老太爷把脉之后,也只是摇头,药石无用,回天乏力了。

    周老太太原本精神的面庞,也是憔悴了,本来家里就靠着周老太爷,现在要是周老太爷去了,周老太太就等于没了主心骨。

    周双梅和周三菊还在算计着周老太爷名下的田亩和这间宅子,在周老太太跟前徘徊,生怕一眨眼,这些东西都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周三菊愁眉苦脸的,“要是老太太不松口,那些东西哪儿有咱们的份。”

    “娘肯定会给我们的,咱们只要好好哄哄她,老太太需要人捧着。”周双梅道,“咱们就跟以前一样不就行了嘛。”

    韩文姝和张四凤出来透气,满屋子的药味有些反胃,不说她们受不了,孩子也是受不了的。

    “老太爷这是真的不行了。”张四凤道,“怕是要办后事了。”

    “大伯二伯已经订好棺材了。”韩文姝抱着团团,“我看老太爷的气色已经灰败了,怕是活不过三天。”

    张四凤道,“哎...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团团突然哭了起来,韩文姝抱在怀里哄着,红香道,“怕是小少爷饿了,奶娘马上就回来了。”

    “嗯,我先抱团团去屋里,待会儿直接让奶娘进来。”韩文姝跟张四凤随便找了间偏厅。

    周老太太在屋里哭的伤心,“老爷啊,你要是去了我可怎么办啊,这么些个儿子一个个都是不孝子啊。”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周浪道,“爹还没死呢。”

    “现在这样子还不算是死了啊。”周老太太道,“你们一个个就忤逆我,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那不是你就听二妹跟三妹的么,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周浪又道,“咱们可什么都没说。”

    周老太太一噎,“我给她们什么了,还不都怪你们,把你们老娘往外推,要不然我能给她们吗。”

    “那现在这老宅子娘打算怎么分。”周浪问道,“要是再给二妹和三妹我可不答应。”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周双梅跟周三菊气势汹汹跑进来,她们姐妹两个正打着宅子的主意呢。

    “怎么不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昧了家里多少的东西,你们怎么不说。”周浪有些生气,“这宅子你们半分都得不到。”

    “凭什么,这宅子还是娘说了算,你说了可不算。”周三菊嚷嚷道。

    “够了,够了,你们爹都快不行了,还在这吵吵什么。”周老太太杵拐杖在地上戳了戳,这才安静了下来。

    周老太太哀嚎着,“老爷啊,你快看看这群不孝子啊,你都这样了,他们还在这里打闹。”

    “娘。”周三菊连忙上前去做贴心小棉袄,哄着周老太太。

    现在周老太爷已经成这样子,晚上,也都住在了周家老宅,已经开始张罗着周家老太爷的后事了。

    周老太太是真伤心,毕竟一辈子的老夫妻了,周双梅和周三菊寸步不离的陪着周老太太。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要把老太太请进家来供着,什么吃的喝的,做女儿的绝对不会吝啬等等。

    周老太太被这两个女儿一说,还真是信了,心里盘算着把老宅子怎么样卖了。

    韩文姝抱着团团在屋里乱转,“团团乖,娘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也顺便唱给我听。”周文中进来,随手插上门闩,“团团还没睡呢。”

    “没呢,我才不唱给你听,你又不是小孩子。”

    “你看看,这还不是有了孩子忘了相公。”周文中道,“我记得你以前天天唱给我听。”

    “你胡说,我才没有呢。”韩文姝哼了一声,“快点把你儿子抱着,哄他睡觉,我都带了他一天了。”

    周文中从韩文姝手里接过儿子,团团正在咬手指,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爹,“这小家伙想什么呢。”

    “谁知道,他又不会说话。”韩文姝伸了个懒腰,“不过越大就越皮实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两夫妻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正是周涛。

    周涛还是想孙子了,睡觉前不看一眼孙子睡不着,“晚上我带他睡吧。”

    之前周涛也带团团睡过,所以到时不担心,周文中果断的将儿子扔给自己的老爹,干脆利落,然后送老爹和儿子前去屋里,过了半晌,才回来。

    “周文中。”韩文姝插着腰,“你就是不想带孩子是不是。”

    “爹想团团了,咱们也不能拦着是不是,毕竟是他的亲孙子。”周文中说的理所当然,“姝姝,咱们睡吧,明早还得早起呢。”

    “咱们得在这边住多长时间,祖父...”

    “不行了,我想你也知道,明天要去定棺材寿衣了。”

    “哎...”韩文姝叹气,“我虽然跟祖父没有见过几面,说上几句话,但是祖父这一生也不容易,苦苦支撑着周家到如今,若是祖父不在了,怕是叔伯们也早就关起门来来各过各的了。”

    “周家本就一团散沙,都因为祖母的偏心和姑姑们的挑唆,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周文中脱下外袍,“咱们不说这些了,快来睡吧。”

    “嗯。”韩文姝点头,也上了床,“你说这周家老宅,祖母会卖了她吗。”

    “估计二姑跟三姑也会撺掇着祖母卖了,等大姑再掺和一脚,叔伯们再掺和一脚,到时候怕是要吵翻天了。”

    “可不是么。”韩文姝趴在周文中的怀里,“但是爹绝对不会掺和的。”

    家家户户的房子田亩都是留给儿子的,至于女儿家便是泼出去的水一般,除了嫁妆,娘家偶尔的救济,不会得家中房子,一般嫁出去的女儿也不会要家中的物产。

    家中的老人都是扒儿子,扒孙子,至于女儿常来常往也就罢了,可是周家不同,周老太爷都是要留给儿子的,周老太太却被两个女儿哄得晕头转向。

    周老太太爱听奉承话,只要一听这些话,耳根子就软,偏偏还爱横,尤其是在媳妇跟前,从不把媳妇当做自家人,所以这些媳妇们也是不喜这个婆婆的,几乎都分家了。

    次日,吴枝香,周江,杨林双和周海,葛桂兰都纷纷来了周家,要商议后事,

    “哎呦,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喜人。”杨林双抱着团团,亲了几口,“笑得也这么甜。”

    葛桂兰道,“跟文中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文中小时候也是这模样。”

    多年不见的杨林双和葛桂兰还是如此模样,只是杨林双的鬓间也出现了白丝,葛桂兰倒是略显富态不少。

    “这新媳妇还没添礼呢,只是这时候...”葛桂兰叹了口气,对着张四凤道,“改日去我家,再给你办桌酒席。”

    “多谢四伯母。”张四凤道。

    红香抱走了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小少爷,留下几个女人说话。

    杨林双问了一些韩文姝这几年的事情,韩文姝都一一答了,“让伯母担心了,如今我已经平安回来了。”

    “回来便好。”葛桂兰点头,“你不知道那时候文中跟疯了一样的要去找你,幸好老天保佑啊。”

    “可不是么。”杨林双也点点头,“这老太爷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我去看了一眼,都已经瘦得不成形了。”

    韩文姝摇头,“不行了。”

    葛桂兰叹口气,“还不是那五石散害的么。”

    “这五识散是禁药啊,老太爷哪里得到的。”张四凤问了一句。

    葛桂兰看了看四周围,才道,“是周三菊的丈夫弄给周老太爷的,最后还是被你们爹和你们小叔发现的,你们爹跟你们小叔当时就把周三菊的丈夫蔡勇打了一顿,后来还是周三菊解围的。”

    “竟然是如此。”韩文姝惊讶,“那没报官吗,这五识散可是...”

    杨林双道,“报官了,这周三菊上我家来又哭又求的,老太太又来闹,说是要害了周三菊一辈子,守活寡,你们三叔又把他弄出来了。”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疼姑娘,都把老太爷还成那样子了。”葛桂兰道。

    杨林双忽然扯了扯葛桂兰,葛桂兰一看,那边周双梅正跟吴枝香两个人走过来。

    “她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葛桂兰小声道,“真是奇怪。”

    吴枝香愈发老气的衣服,衬得她更加老态龙钟,人也沧桑了很多,皱纹爬满了脸上。

    听说周浪一个小妾接着一个小妾抬进门,吴枝香还大度的将她们迎进门,现在后院几个姨太太,能不让吴枝香头疼吗。

    “你们在这里呢。”吴枝香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老太爷有话说,咱们都快去吧。”

    听吴枝香这么说,杨林双,葛桂兰,韩文姝和张四凤纷纷起身打算前去。

    周双梅突然落后一步,拉住了韩文姝,“哎呦,这文中他媳妇可是越长越好看了,这些日子忙,都没跟你好好说话呢。”

    韩文姝扯了个笑脸,“这话日后慢说,咱们还是先去老太爷那里。”

    “可不是嘛,这老太爷啊肯定是要交待后事了,我们可不像你家,你跟文中那可都是从京城来的,这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咱们可都是姑侄亲,任凭旁人也是比不过的,那都是外人。”周双梅话里话外的意思明了。

    韩文姝也只是敷衍了几句,张四凤挽着韩文姝的手,“姑姑,咱们快走吧,爹他们要等急了。”

    “也是了。”现在周涛家的两个儿子可都是发达了,周双梅有意巴结着一些。

    周老太爷靠在靠枕上,说话声音小,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周老太太就坐在旁边。

    这周老太爷也是回光返照,怕是....

    周三菊突然大哭起来,“爹啊,您可不能丢下我们就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你的外孙子们可怎么办啊。”

    周三菊哭的动声动情,可是没得来周老太爷的青眼,周老太爷向来对三哥女儿漠不关心,他最关心的还是几个儿子。

    “我,我这宅子...”周老太爷说话颤颤巍巍的,也甚是不大利索,“留给,几个...”

    “爹啊。”周三菊又是哭了起来,“娘可怎么办啊,这宅子娘还要养老呢。”

    “是啊,老爷,你去了我可怎么办啊。”周老太太又开始抹眼泪。

    周老太爷嘴张张合合的,说话声音太小,几乎没人能够听见。

    周家老大周浪一把拉开周三菊,“我看你是故意的,给我滚。”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爹吗。”周三菊不相让。

    周浪的儿子周康和周建一把拉开周三菊,周三菊哪里拽得过他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周涛道,“爹都这样了,还闹腾什么。”

    周老太爷伸着手,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又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气到了,愣是翻了个白眼。

    “爹。”众人赶忙上前。

    不过周老太爷却撒手人寰了。

    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周老太太哭的最为伤心,一下子就哭晕过去了。

    周三菊跟周双梅嚎得最厉害,哭的撕心裂肺的。

    周老太爷就这么突然驾鹤西去了,周家的丧事也要办了起来了。

    白幡白绫都挂了起来,各种事情都要张罗起来,都争先恐后的想要表现给周老太太看看,是不是出力了,为来为去的还是这周家老宅子。

    或许是太过嘈杂,让团团很是不喜欢,哭了起来。

    韩文姝抱着团团哄了起来,看他小脸哭的通红,韩文姝有些心疼。

    听老人家说小孩子能看见刚死的人的魂,都说团团是惊吓住了,说是要亲娘用柚子叶水给孩子洗洗。

    韩文姝也不知道是该信不该信。

    “我来。”周文中抱过儿子,将他举过头顶,“团团,咱们是男子汉,不能哭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受到父母都在身边,总算是停止了哭声,也让韩文姝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几日,韩文姝就开始忙碌,团团就只能交给红香帮忙了。

    身上已经穿上孝衣,头上戴着小白花,韩文姝对着来往上香的婶子叔娘们都要说上几句,

    周涛这几日也是精神不济,等看到团团的时候,才放松了一些。

    七日之后,周老太爷也出殡下葬了,周家才清静了一段时间。

    可是闹骂声却是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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