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进了吴家,这场戏由吴良薪开了场,他进了客厅,一脚把一个小板凳给踢飞了,接着一记重拳“哐”砸在了桌子上。
一看这个混世魔王回来找事儿,作为一家之主,吴良薪他爹吴有窝站出来了,“这是在哪里吃不开了,又回来这里逞威风啊?”
吴良薪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把当初写给戴路貌的欠条给拍在桌子上,狠狠地说,“我还是不是吴家的人?我就问问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人?”
见大家不说话,吴良薪接着来了,“我是这个家的人,为什么我有了事都不管?这不,我在外摊上了事,欠下了一屁股债,你们就是不接茬,这还有天理吗?”
大家一听都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事,看来是让人家逼到墙角上了,没钱还来到家里找事,“你每天还有点正事吗?你说有债就有债啊,你成天不干点正事,为这个家有过什么贡献?到头来还把饥荒弄到家来了。”
一看吴有窝不接这个事儿,该戴路貌上场了,“吴大叔,这事是真的,当初你儿子把我打了,还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差点把命搭上。你不能这么说啊,我这有你儿子写下的欠条。他没钱,我不找你找谁啊!”
“孩子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咱爷儿俩也是初次相识,就这么说我们家欠下了你的债,怎么让人相信啊,对吧?孩子啊,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啊!你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吴有窝明显地想赖账。
戴路貌也上火了,“你信不信我找政府,我就不信有这欠条,就讨不回公道,到时候,你儿子再被处分,影响到你们吴家,我可不管了啊!”
“随你的便吧,冤有头债有主,也找不到我的头上。我还是那句话,这欠条,我也信不着!说句不好听的,就那小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说不定找个人,弄个假的欠条来糊弄我的钱,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吴有窝这么说,真是把戴路貌气的够呛。
见到吴有窝死不认账,这也是吴良薪早已经预料到的,所以他直接把一直站在身后不说话的吴良义拉过来,“小义,你说这个借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早知道他会百般抵赖,所以请你过来做个证明,你就给他明说,这个借条是不是真的吧?”
吴良义小心谨慎地说道,“这个借条却有此事,当初在修河的时候,很多人参与了见证,并且我跟戴家庄的戴强都签了字的,这个错不了。”
吴良薪开始逼问自己的父亲,“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即便真有此事,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吧!”吴有窝开始松动了。
吴良薪接着逼问吴良义,“小义你说,我欠下的债,与他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关系?”
“按照老辈的规矩,儿子欠债,父亲也应该帮着还还的。”吴良义小声小气地说完,转身一溜烟就跑出了吴家。
“听到了吗?这债是我欠下的,你也有义务帮着还!”这下可把吴有窝给逼到墙角没有退路了。
“还,还,就算是我要还,这个家哪有什么钱啊?你快把这个家抵给人家吧,你闹腾了这么久,我也认下了,这笔债我接下了。你说怎么办吧?”吴有窝也很无奈,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就是没钱。
这时戴路貌又开始来打圆场了,“吴大叔,你看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我再怎么无情,也不能把你家的房子给抵了啊,让你一家人流落街头,我这不是造孽吗?我怎么着也不能干这事呀!你说没钱,我也信。我不信你吴大叔我信谁啊,但咱这个问题总得解决啊。这天底下,有谁被打伤了,还得自己花钱看的啊,对吧?咱们大家合计合计,没钱也不一定非得还钱,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经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都平复下来了,也不像开始时那样的剑拔弩张了,吴妻还到屋里从暖瓶里给戴路貌倒了一碗水喝。
“这事我也考虑了,正好这位戴大哥也没有结婚,我想把小远安嫁给他,这样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化仇为友,自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什么债不债的,对吧?”吴良薪闹了一大顿,完全是为这件事在这里做铺垫啊。
“你们就别打这个谱了,她已经嫁人了,你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子,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折腾来折腾去有什么好呢?”吴妻发话了。
“什么已经嫁人了啊,谁同意的?谁保的媒?全家压根儿就没人知道,就算嫁人啦?”吴良薪一连串的发问,咄咄逼人,志在推翻这门由母亲一手导演的亲事。
父亲吴有窝也对老婆子私自把闺女带出去嫁了,心怀不满,也为吴良薪帮腔作势,“是啊,父母之命自古都是,我这当爹的都不知道,怎么就算嫁人了呢?非常的可笑啊!再者说了,你把孩子偷着带出去嫁了,我这当父亲的养了她二十多年,一点光都没沾到。如果嫁给这个后生,还能给我下聘礼呢,我看还是把小远安嫁到戴家庄合适。”
一家人连带这个外人,都齐刷刷地把矛头指向了老婆子,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老婆子毕竟在大户人家待过,处理问题还是有些办法的,再争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弄个沸沸扬扬,全村都知道了反而都不好。
为了止息目前的纷争局面,老婆子计上心来,“你们都别嚷嚷了,这个事我需要给小薪谈一谈,你们都先不要跟着瞎掺合了,尤其是你个死老头子,一边凉快一边待着去。”
“我是小远安她爹,我是当家的,这事还得我做主呢,想把我外出去连门都没有!”吴有窝不乐意了。
“有你这样的爹,是她的不幸,你有什么资格做主,不要脸的东西!”老婆子没好气的骂道。
“我怎么没有资格?”吴育我还是不依不饶。
“怎么回事你最清楚,我还给你留着面子呢,说破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哼”
一看这个事情不适合在家里谈,对着吴良薪说,“走吧,小薪,咱去你大爷那边,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商量。”
此时的大家伙,也认为这个事不能让吴有窝参与太多,否则只会坏事,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很快来到了吴有厚家,这也是吴良薪的根据地,吴有厚下地干活去了,也没有在家,母亲发话了,“小薪啊,我给你商量一下你姐姐远安的事情,你给你戴大哥说说,让给先去街上转转。”
就这样支开了戴路貌,母子二人坐下来商量这个关乎远安未来命运走向的大事,母亲还是先开口了,“你姐姐远安已经嫁人了,你想怎么样啊?这事经不住折腾了,你不是不知道她已经有身孕几个月了,目前她需要安定。”
“这些我都知道,我这不是把她嫁到戴家庄,不就是安定了吗?我也是为远安考虑,也没有瞎折腾的意思。”吴良薪振振有词。
“她现在已经安定了,再折腾回来未必能安定下来,弄不好会弄巧成拙的。再说了,看那戴家也是家境不错的,人家能接受一个怀孕的媳妇吗,你这不是把远安往火坑里推吗?不保准,嫁到戴家能比现在的好。”
“我觉得这不是个问题,他都三十岁了都未能娶上媳妇,怀孕有孩子怎么了,总比没有媳妇强,还有就是你把小远安给嫁出去了,咱家一分钱的好处也没得到。我知道你的打算,你只要你的闺女不受委屈,让人家男人能够接受这个怀孕的媳妇,你肯定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个是明摆着的事情。”
“你还得怎么样?能稳稳当当地让她过上好日子,当娘的就知足了,我本来就没想能得什么利。”母亲还是很伟大的。
“可是你为我考虑过没有,不做这门亲事,我就得必须还钱,没钱还,人家戴家就要告发我,到时候政府会对我新账旧帐一起算,我前几次挨打真是被打怕了,不想再来一回了。往大了说,还不上钱,挨了打,说不定还要蹲禁闭呢。同样是当娘的,你不能只为她考虑,也得为我想一想啊。你私自把她嫁出去了,她自己安定了,你嫁给戴家,她也能安定地过日子,我还能得利的,起码不用成天担惊受怕了,你说是吧,你做什么总得为这个家打算啊,总得图最大的好处吧!”
“你说的好听,小远安嫁到戴家,能安定吗?还是那句话,远安已经有了身孕了!”这还是母亲最为担心的事情。
“我也不瞒着你了,小远安嫁到戴家不仅会安定,而且还会在家里当家说了算,在家里有地位,你说的小远安怀孕的事情,不但不会给她带来坏处,反而能增加她的筹码,对她来说是地地道道的好事。”吴良薪越说越匪夷所思。
“你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别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可不能不择手段啊,给我扯闲篇啊!既然是这么好的事情,我当初来找你商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到现在了还怪我私自把远安嫁了,你当初不是也无动于衷嘛!”母亲对吴良薪可是不满了。
“这可都是误会啊,当时我不是无动于衷,我是在等机会,等戴家再来上门,我们就占据了主动,如果直接把远安送往戴家,我们就处于下风了。没想到你倒行动的快,三下两下就把人给嫁出去了。”吴良薪解释说道。
母亲听吴良薪说的也不无道理,又问道,“你怎么说,小远安怀孕了,还是好事呢,谁家闺女未婚先孕是好事啊?”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戴路貌,就刚才那小子,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呢,他压根儿就是个二椅子!”吴良薪道出了实情。
“啊?你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嫁过去一辈子守活寡,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可不行,坚决不行!”
“你是不是老昏了头啊,就因为那男人这个毛病,小远安进了戴家,在家里就能当家,有地位,再就是这家也是本分人家,家境也好。再就是,这样的人家更需要一个怀孕的媳妇,将来生了孩子还能延续香火,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在戴家肯定是个宝贝。你自己算一笔帐,什么事不是有失有得啊!”吴良薪分析道。
“哎呀!可怜我那苦命的闺女啊,从小跟着我逃荒,来到这里又遭欺负,嫁个人还这么多是是非非。真是好命苦啊!”说着,母亲就大哭起来了。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一个焦急地等着回话,一个只知道哭,小远安的命运到底何去何从,也没有一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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