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烟见端荣愣着不动，又道：“带上啊！像我这样带，会吗？”
端荣忙道：“会的会的。”接过那口罩，学着曲晚烟笨手笨脚的戴上，却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曲晚烟无奈，上前为端荣调整了下：“你以后照顾太后娘娘，一定要戴上它，每天晚上用滚水煮上一遍，在用太阳晒上一天，我待会儿再给你一个，留着你换洗使用。”
“谢谢晚烟姐姐。”
曲晚烟说完，不理端荣，便向太后那里走去，掰开太后的眼睛，看了看瞳孔。
“天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直接接触或者接触到飞沫，都会染上。”
曲晚烟探了探太后的额头，掰开她的领子，查看了下疹子。
“太后发病几日了？”
端荣道：“已经六日了。”
六天了，看那疹子的样子，要化脓了。
她又问：“如今太后醒着的时候长吗？”
“不长，一日顶多有三两个时辰罢了。”
太后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好，高热不退，若是听不过化脓这关，怕是凶多吉少了。
曲晚烟把太后额头上的毛巾摘下来，扔进一旁放着的水盆里。
“你让人换盆冷水来，我一会儿为太后娘娘施针，她的热度会暂时退下来，但是最迟夜里，就会重新烧上来。这时候，你就用冷水擦太后娘娘的额头，背部，腋下，脖颈处，记住，要不停地擦。”
端荣有些犹疑，高热之人不是最怕受两了吗？
曲晚烟看出她的迟疑，强硬道：“你既然求我来治，就要完全相信。不怕实话告诉你，太后娘娘病情确实不好，我不是你们宫里太医那种人，三分病说成七分，七分病说成十分。治好了是他们本事，治死了便怨起运道不好来。我从来都是有一分，说一分的。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端荣看着曲晚烟，一咬牙：“我信，我信，姐姐只管吩咐吧！”
曲晚烟松了口气儿，她从业以来，最怕不听大夫话的病人了。
让干什么不干什么，不让干什么非干什么。
到头来病治不好，恶化的都有。
病人又开始来找医院，找大夫，告他们的有之，请医闹的有之，烦不胜烦。
如今端荣肯听话，自然是好的。
曲晚烟又道：“把门窗都开着，别开里床太近的。另外，这些熏香什么的，都赶紧撤掉。太后娘娘每天的排泄物，呕吐物都要收拾好就地掩埋焚烧。她的衣物也要每天用滚水煮过一遍，再搭在室外用太阳暴晒。还有你的，和慈宁宫所有宫人的，都要如此。”
她环视着屋内众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丧气什么？不过天花而已，就被下破胆子了？快快快，该干什么都干什么。”
宫人听到这话，纷纷动起来，不得不说，曲晚烟的到来，像是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宫殿，打入了一剂强心针，好歹让她们觉得，有些盼头了。
曲晚烟趁人不注意，把重新送过来的冷水换成了空间水。
从医箱里掏出一根年份很久的人参，递给端荣，交代她取一些熬成参汤，晚间喂给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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