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夫君你无赖 > 第 28 章
    那般无助,那般柔弱。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不是殿下。沧澜只觉得钻心地疼痛,轻轻地将她拢入怀里,内疚地说道:“莲姬,对不起……你要怨,就怨本王吧……本王早该将那些女人全都撵出宫去,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可他越是这么说,她就哭得越伤心。他抬起手来,为她抹泪,轻声哄道:“莲姬,别哭了,好吗?你我都还年轻,很快还会有下一个孩子……以后,我们再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不好?”

    ☆、丧子之痛2

    沧澜关押的那些侧妃,多数是朝中重臣为了拉拢讨好他,送来的亲儿近女。此事一出,众臣们纷纷上门赔礼道歉、说理求情,王宫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给踏破了,但沧澜还是执意将她们都处死了。

    众臣不依,联名上书闹到伽罗魔尊那里,却不敢弹劾沧澜,而是将矛头直指莲姬,说她身负狐媚之术、蛊惑皇族、祸国殃民,是个十足的妖妃,非处死不可。

    伽罗魔尊何尝不知道这里的猫腻,亦知道莲姬是沧澜的忌讳,想起之前他为娶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若自己真对她下了狠手,怕是要闹到父子反目的地步,只好力排众议,帮他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但落胎之后,莲姬却因此xìng情大变,心肠变得更冷更狠,常常喜怒不定,动不动就打骂杀伐,大有要坐实妖妃之名的倾向。沧澜知她是难以承受落子之痛,没有苛责,全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那些侧妃虽说都已处死了,但莲姬仍然惊疑有人要害她,面对下人送过来的饭菜,总是一口未尝就掀翻在地。沧澜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在她面前试dú,才能哄她吃下一些。

    也是自那之后,莲姬开始潜心钻研yào理,倒不为了害人,只是为了自保。尽管她跟沧澜都盼着下一个孩子能尽快来临,但老天就像有意跟他们作对似的,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分毫怀孕的迹象。

    秋日时分,沧澜将她抱在怀中,安逸地坐在园中看簌簌下落的黄叶。

    秋风萧瑟,满苑苍凉,她忽而感伤地叹道:“沧澜,我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沧澜不以为意,怕她受凉,将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又往上提了些:“没有的事。御医来看了,不也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吗?只是忧思过度,气血不调,休息一些时日就会好了。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可是……”可是这样的借口,他已经用了十几年了……莲姬自学成医,知道御医的诊断没有错,可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沧澜将脸贴在她的头顶,柔声道:“你若还是担心,等忙完这段时日,我就去与父皇请辞出宫,带你出去散散心,寻遍天下名医,为我们求得一儿半女。

    我知道你不喜欢宫中的尔虞我诈,本王也不喜,所以等你怀上孩子,本王就带你远离皇城,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从此只做个闲散王爷,安安然然地度过后半生,好不好?”

    秋风吹拂,黄叶坠地,她轻轻答了一个字:“好。”

    外出游历的计划还没有详细盘算,魔界之中就陡然生出了变故。一个神秘的半面人忽然现世,在周边的城池大肆杀伐,一步步地向着皇城紧逼了过来。因他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影满天,世人惶恐,便赋予了他与杀戮行径相当的血影之名。

    血影临近皇城,伽罗魔尊指派沧澜作为此次出征的统帅。临行前,莲姬心中担忧,抓着他的衣袖恋恋不舍。他浅淡一笑,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在宫中好好的,等我回来。”

    然而两日后,她等到的不是他安然无恙地归来,而是满脸鲜血、仓仓惶惶地闯回了皇宫之中。

    她惊异:“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还未定,沧澜便抓着她的手就往外带:“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皇宫就要保不住了,你快跟我一起走!”

    ☆、自暴自弃1

    混乱的杀戮声、逃亡声中,他们二人,还有几个暗卫一路策马狂奔,匆匆忙忙地逃离皇宫,逃出都城,向着越来越远的边城行进而去。

    未过几日,伽罗魔尊的死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天下易主,同时追捕沧澜等人的海捕文书也下发了下来,张贴得到处都是。

    他们躲在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沧澜面容yīn沉、眉宇紧锁,已经好几日没有主动与人说过一句话了。整个房间内都被一股紧张、低沉的气氛笼罩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无用的东西。

    忽然一道亮光从门缝处shè了进来,很快又掩了下去,一直在外探查风向的暗卫进了屋子,在沧澜面前跪道:“殿下,这边城怕是也待不下去了。血影的人正在一间间地盘查,估计一个时辰后就会查到我们这边来了。”

    沧澜听后仍是低着头,没有回话,只将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

    如果连边城也待不下去,就意味着整个魔界已无他们的容身之所,那他们又能去往哪里呢?

    一旁的莲姬微微思虑,忽而伸出纤纤玉手覆上他的拳头:“殿下,不如,我们去人间吧……”

    其实早在听闻伽罗魔尊去世的消息时,她就已然松了口气,感觉压在心中多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伽罗魔尊已死,也就是说玄殿下的仇人终于死了,人虽不是她亲手杀的,她却没有理由再去恨了……

    反倒是沧澜,家族变故,四处逃亡,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绝不会在此时弃他而去。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要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与她一起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所以她才会突然提议去人间。

    远离皇宫,远离魔界,在一片全新的土壤上重新开始,大概就能过上梦想中的日子吧。当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沧澜听从了她的提议来到人间,却没有按着她的理想安然生活。他的心中,已然埋下仇恨的种子,每日每夜,惦念的事情就是如何能够东山再起、为父报仇。那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变了,他也变了,有些时日、有些理想,是再也回不去了。

    何青玄顺着梦境的轨迹一路探寻,终于在梦魇的尽头看到她灵魂的身影。彼时她正蜷着身子,缩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有滴水的声音,她的耳畔始终回dàng着沧澜那声嘶力竭地怒吼:“莲姬,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而她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流着泪,一遍遍地低喃着:“沧澜,对不起,对不起……”

    忽而一道白光闪耀,刺破了浓浓的黑暗,有踏踏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她缓缓抬起头,便见一位红眸银发的男子来到了自己面前。

    那人在她面前蹲下,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温柔道:“容儿,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命数未尽,不该留在这里。”

    远在另一端的人界,在慕月昏迷后,白钰就将她带回了柳如是的竹苑小屋治伤。此时正值人间六月,春去转夏的季节,京华城地处中原地带,虽不及南方那样温暖,却也是花开正好,处处绿意盎然。

    然而自从龙幽潭一战后,这边就一夜入了冬,天气严寒不说,还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混沌出世影响了人界的气数,导致四季紊乱。

    ☆、自暴自弃2

    慕月一连昏睡了两日都未醒,白钰想着还是先将龙幽潭的事情报告师门,便去联络点与师兄弟们见了面。待到回来的时候,慕月已然醒来,正静静地立在窗前看着雪。

    她只穿着一层单薄的亵衣,苍白瘦弱得像个纸人,白钰心中担忧,速速走来将窗户掩上,又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雪天寒凉,你现在的身子,受不得风。”

    慕月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神情不悲不喜,很是淡漠:“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她的话让白钰心中刺痛:“慕月,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只是经脉受了些损伤,只要好好调理,过些日子总是能复原的。”

    能复原吗?她在心中苦笑。如果只是经脉受损,休养数日,确实有可能恢复如初,可是灵根呢?自从两日前他强迫将绛水灵珠从她体内取出的那刻起,她的灵根就已然损毁,身上再无半点灵力。

    现如今的她,也只是勉强如常人一般站立行走,要她再拿起玉笛去战斗,却是连玉笛的锋刃也化不出来了,这样的自己,连天葵草都未必找得到,又何谈再去魔界向他寻仇呢?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前途茫茫、暗淡无光,倒不如那日倒下了就直接死去,一了百了:“白钰兄为什么要救我回来呢?之前我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你当知道,我并非人类。”

    “那又如何?”

    “白钰兄之前说过,但凡遇到妖物,必定除之而后快,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放我自生自灭,或者干脆一剑杀了我,不好么?”

    她低低地垂着眸,眸中空洞灰暗,毫无神采,白钰心中一痛,知她是有了求死的意志:“你之前也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变成妖物,我会如何做?那个时候,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她微微抬眸,神色却无多大变化。

    “就像你说的,你虽为妖类,但心地质朴、秉xìng纯良,也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没有理由要杀你。而且,你是我白钰的朋友,我既认定了你,就绝不会对你见死不救,更不会与你拔刀相向。”

    “可是我倒希望自己死了呢……”她轻轻叹息,随口说出的话语,就如同死了一样冰凉。

    白钰实在见不得她这样自暴自弃的样子,心痛地抱住她的双臂,郑重道:“慕月,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死是可以短暂逃避,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的仇人依然在逍遥法外,说不定因为你的死,他反而笑得更得意、更开心。

    只有活着,才有无穷无尽的可能。而且你确定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让你留恋的人和事了吗?比如你的爷爷,你的哥哥。”还比如,我……

    哥哥……念及这两个字,慕月心中终于颤抖了几下。是啊,哥哥还卧榻在床,还在等着她找天葵草回去救命,她怎么忍心抛下哥哥,就这么先他而去。可是……

    “可是我又能怎么做,我什么也做不了。”她依然十分沮丧地说道。

    ☆、雪上加霜1

    “慕月,听我的话,先把身子养好,然后你要找天葵草,我就陪你一起找。至于报仇的事情,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前面的事情都落定好了,我们再好好盘算、从长计议。

    答应我,不要再给自己灌输不好的念头,也不要想着去死,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知道吗?”他目光诚挚地望着她,恨不得能将整颗心都掏给她,只要能让她不再产生轻生的念头。

    慕月默默地沉静了许久,终是被他的话打动:“我知道了,我不会寻短见的。”

    白钰终于稍稍松了口气,随手抚了抚她鬓侧的发丝:“你既答应我了,就要说到做到。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秦夫人在后院给你配yào,我去看看她弄好了没。你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嗯。”慕月点了点头。

    白钰随后出了门,来到后院。这边有一间储物的yào房,地方虽不大,但里面的yào物一应俱全,柳如是平时便是在这里配制yào物的。

    白钰踏进yào房的时候,柳如是仍在悉心研磨草yào,见他进来,先一步问候道:“白大侠你回来了啊。”

    白钰轻轻颔首,走到她身边:“秦夫人,慕月的yào,配好了吗?”

    柳如是随眼瞥了下一侧的方子,答道:“还差几味没配,不过就快好了。”

    “是哪几味?我来帮你忙。”

    “稍等,我看看啊……”柳如是停下手来,捡起那张方子,照着上面的字念道,“还差人参一钱、黄芪五钱、白术三钱、炙甘草两钱、当归三钱、川芎两钱……”

    她一边念着,白钰就一边按她说的到yào柜里取yào,但取了几样之后,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秦夫人,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安胎固元的草yào吗?”

    柳如是没有多想,随即应道:“是啊,小月现在身子孱弱,胎元还不稳,若不吃些yào调养安固下,怕是会有小产的风险呢。”

    “你说什么?”白钰手中一滞,刚刚拈取的草yào忽地坠落到地面上,“慕月她……怀孕了?”

    见他这么意外的样子,柳如是也有些许诧异:“白大侠竟不知道么?我原以为,你送她来之前,应当亲自为她诊过脉,理应知道才对。”

    后又想了想缘由,随即判断道:“不过小月前两日经脉确实紊乱,加上怀孕时间不长,脉象还不明显,诊不出来也实属正常。我也是今早重新给她看脉,才瞧出些端倪的。”

    白钰怔怔地站在原处,没有应话,眉宇间露出稍许痛苦的神色。

    柳如是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担忧地问道:“白大侠,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这孩子,不该是你和小月……”

    “不是……”未待她说完,他就先一步打断了她。

    柳如是原以为,这孩子是他们二人修成的正果,心中还替他们高兴来着。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那这孩子的生父是?”

    白钰紧了紧手指,仍是没有答话。孩子的生父,他虽不敢百分之百断定,但大约也能猜到,怕是与那个人有所关联。

    ☆、雪上加霜2

    想起之前在龙幽潭的时候,无论是慕月还是他,都未曾提到过这个孩子,只怕是他们也还不知晓这件事情。如今在二人情义断绝、反目成仇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又该如何是好呢?

    白钰一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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