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江南逝水 > 卷三 婆娑影,离人念去去 第六章 如此真相
    第六章如此真相

    节妇吟张籍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持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那幅画暗示的内容,一直悬在董清姝心中,父亲学问渊博,画技造诣高深,这点她也听茶娘提起过,那幅画右上角标了春睡无痕四个草书,画中是一个只披了一件外衫的妇人,最后的用印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秀山先生。

    心中猜测万千,最后按耐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董清姝还是决定去找布衣盟主。

    通报的人回来说盟主身体不适,现在不见外客。

    董清姝没有马上离去,就像是上次一样,她觉得只要自己稍稍坚持,或许里面的人会见自己。

    果然,通报之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恭敬在前面引路了。

    见到那个带着半截面具之人,董清姝说明了来意。

    “你看了那幅画。”董清姝从面具后面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怀着恶意的讥诮,她有些心虚又有点难堪,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自己特别不舒服,她色厉内荏的说道:“事关我父亲,我为何不能看?”

    张子由点点头,认同她说道:“那你做何感想?”

    “你怎么就可以肯定那是我父亲所画,而不是他人仿作。我要彻查此事?”

    “你是猜到什么了?”

    董清姝沉默。

    “怎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张由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有撕破一切的叫嚣,却什么也做不了。

    “都说当今画技卓绝,可是和你父亲相比,怕也望尘莫及。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张由之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董清姝蹙眉:“我母亲生我难产而故,我并没有太多印象。”加上父亲也不会提起,董清姝对母亲的所有印象几乎都来自于茶娘。

    “你母亲复姓公孙,不是官宦之家,但是在舞蹈上造诣深厚,你父亲初见就为她做画,最后两人喜结连理。”他试着站起来走几步,却感觉到腿脚迈步的艰难。

    眼前的女子却仍在追问不休。他皱了皱眉。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继续。”

    董清姝拒绝:“我今日专为此事而来,还望盟主解惑。”

    张由之用力的抬腿,但是腿没有听从自己的意志,他一个不问向前扑去。

    董清姝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条件反射的向后躲。还好张由之双手反应敏捷,双手及时的撑在了几案上,没有摔倒在董清姝身上,与董清姝的距离叫将保持在一拳之隔。

    两人之间呼吸可闻,暧昧陡生。

    张由之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疯了,自己这么难堪的时候竟然还庆幸自己可以如此靠近她,看她失神的样子,他提前清醒过来,却没有马上抽身,而是伸出手虚虚的触碰她的脸,口中恶意的说道:“听说外面求取之人踏破了门槛,不如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啪”的一声,自己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他没有转头,笑了笑,欣然接受了。

    董清姝觉得现在空气中到处充满眼前这个男人的气息,她不受控制的心慌意乱,伸手挥了一巴掌,用力推开他,不顾形象的落荒而逃。

    张由之看着她离开了,眼中的悲伤好想要化成实质,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认识,她已经彻底的忘了自己。她拒绝谁,接受谁,过去都不会是她的羁绊,自己深陷牢笼,她却是自由的。

    回到飞雪楼,董清姝仍然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却不愿意细想,她坐在琴案前,心烦意乱的弹奏了几下,最后实在是奈不住性子,索性罢了手。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她现在基本上有把握可以分辨,正是因为这样,她在接触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压力的痛苦和疯狂的嫉妒,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自己跟那个略显神秘的人根本没有深交,日常的往来也只是公事公办,就事论事罢了,但是董清姝也知道,任何事情一定都有原因的,她有些不安。

    第二日,布衣盟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件,董清姝拆开了看,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地址。

    秀峰先生师从范祖禹。

    就算是在野,范祖禹之名在文人之间也是闻名的,哲宗在位之时,范祖禹位居翰林学士,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贬,到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董清姝暂时不愿意再面对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估计那个人也是此意,她看着那个地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第二日,董清姝驱车赶往范老先生的住处。

    范老先生住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大庄子上,四周竹林环绕,院子并不十分奢华,远远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院落,没有看家护院之人,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家守在门口,看到董清姝上门,才问了一句夫人有何贵干

    董清姝说故人之子来拜访范老先生。

    老人家进去之后,不多久就出来了,在前面引路,带董清姝进去。

    董清姝让随行的临兰待在外面,自己随着老人家前去见范老先生。

    范老先生已经年逾古稀,但是精神矍铄,坐在一个几案前面,案上有很多的木料,到处散落着刻刀雕刀等事务,有已经成型的成品放在一旁,落落看去有一个是个手掌大小的八仙过海,还有一个仙翁祝寿,手上还有一个,董清姝出于礼貌没有细看,那个老伯通报之后,案上专心雕刻的老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董清姝很是大方的执了晚辈礼,老人家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自己随意。

    董清姝坐下后,有下人上前奉茶,茶不是好茶,只是乡间农妇自己烹制的绿茶,叶子很老,还有烟火气,但是她没有表现的不是,还是端起茶礼貌而认真的喝了几口。

    然后放下茶杯,开门见山的自报了家门,说明了来意。

    老人家显然很是意外,但是听说董清姝是董筑篱的女儿之后又显得很高兴了:“当年,我以为秀山一家没有人幸存,加上当年那件事我从中无能为力,心中愧疚,最后才辞官归隐此处,你今日所求并无僭越,作为秀山的后人,实在是还欠你一个解释。”

    董清姝无意冒犯,也不想继续做无谓的追究,她耐心的颔首:“晚辈临听教诲。”

    “你现在每天日子过的舒适平淡,如果你听了之后,现在的日子就会一去不复返了,你还要听吗?”

    董清姝想了想:“晚辈觉得,大概父亲一生只是父亲的,我自己的一生只是我自己的,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解开多年的疑惑罢了。其余的,既然父亲已经走了,晚辈自然不会无故节外生枝。”

    “我听说你的飞雪阁现在隶属布衣盟?”老人家语气有些逼人

    董清姝心中已有不快:“那盟主看来对前辈敬重的很,连盟中如此机密之事都可以告知前辈。又或者,前辈其实是布衣盟之人??”

    老人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你以为布衣盟为什么会存在??”

    董清姝沉默,想想布衣盟所做的事情,虽然不属于朝廷,但是很多事情又离不开朝廷的决策和动向,比如安置灾民,平抑物价,比如抵抗外辱,支持军队。

    董清姝心跳加快,猜测的说道:“前辈的意思是,布衣盟其实开始于朝堂??”

    “看你像是读过书的样子,你可记得已故大儒张横渠先生曾答一问,问他读书为何?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董清姝回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先父曾经对横渠先生也很是推崇。”

    “你父亲哪里只是推崇,如果不是时运不济,他大概就是另一个张横渠了。远离朝堂,家中殷实,不为米吹而愁,文章卓绝,声名远播,如果他选择独善其身,大概会白发终老,流芳后世。

    董清姝没有评价,董筑篱是什么样的人,董清姝已经没有多大的映像了,她只能在别人的评价中去还原那个记忆力的模糊的父亲。

    她现在已经不是很想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她想她大概不是来解答心中的疑惑,而是有人要特意的见自己,而自己刚好递上了一个舒适的枕头,让她有一种正中他人下怀的感觉。

    老人大概也没想要听她发表意见,自顾说道:“读书人从三岁开蒙,每次遇到一个先生都会问上一句,你为何执卷,为名,为利,为家族还是为己身,遇到这样的拷问,我们总是难以理直气壮,但是还是有很多的读书人,也是本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壮志而步入朝堂,只是风云变幻,成王败寇,只是始料未及罢了。“于是,你们离开朝堂的那些人就创立了布衣盟??”

    老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你一己之力可以调动多少的人力物力,可以左右多少人的生死,可以支配一国的存亡,可以影响一个朝代的更替,如此而已。”

    董清姝皱眉,感觉后面还有什么在特意的等着自己。

    老人又看了她一眼:“孩子你看,每次天灾,比起那些层层剥削的官员和庸吏的指手画脚,布衣盟每次都可以暗中调动大量的人力和物资去支援,每次国库拿不出军饷,布衣盟都可以倾囊相助,保边疆战士温饱,全国的物价也不像哲宗那时几年之间翻了几番,都说是太平盛世,盛世之下却有寒门饿骨,比起被君王无限猜忌,什么都不能做,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哺民济世,只要目的一样的可以达到,就算是一介布衣又有何妨呢?”

    董清姝闻言,有些心酸,有些人报国无门因此才布局商贾,士农工商,文人的气节在那里摆着,却要说出一番哺民济世之语,也不过是退而求末次,她斟酌开口“那只是前辈的想法,晚辈并不认同,国家机器如此之大,布衣盟毕竟能力有限,前辈此言也不过是对君王失望,以此*之言罢了。”

    老人眼睛眯了眯,眼尾有些慈祥的锐利,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前辈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我父亲也是布衣盟之人吗?”

    老人不再兜圈子:“不,你父亲不是。只是涉及到当年的党争,如此,你还愿意听一听你父亲的事吗?”

    董清姝点头,自己特意为此而来,断不愿无功而返。

    “你父亲,其实是牺牲于当年的党争。”

    元祐八年,那年垂帘听政的高太后终于撒手大行,但是即使在弥留之际,仍旧嘱咐当时的哲宗不要继续先帝时期的变法。

    赵家的江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的差强人意,才会有后来一幕幕的悲剧。哲宗从登基开始就受制于高太后,高太后去世之后,哲宗开始大权在握,因为不再受太后的压制,开始随心所欲起来。

    赵煦亲政后,当时还是翰林学士的范祖禹就曾多次上奏,请求哲宗可以坚持元祐时期的政策,因为太多的变动只会增加国家的内耗,新政开始都不会效果卓然,只会开始出动各方的势力和利益.但是当时的赵煦置之不理,不顾元祐大臣的阻止,开始提拔原先侍奉他的几个宦官,将高太后之前留下的势力一一拔除。就在这时候,吏部的杨畏揣摩上意,料想赵煦执政将会有所动作,试想一个压抑了九年的人,一朝挣脱了束缚,其实无异于释放出了一头猛兽,虽不是见人就咬,但其实已经相去不远。很快,杨畏开始举荐章惇,安焘,吕惠卿,邓润普等人,联名上折重申神宗建立新政的本意和王安石变法的益处。经过众人一一夸大和不断的重申,哲宗已经对变法的执念开始萌芽,不久后就开始任命为章惇为资政殿学士,吕惠卿为士大夫,李清臣为中部侍郎,邓润普为尚书右丞。维新派一夕之间全部连跳三级,朝堂之中的守旧一派,也在哲宗的镇压下开始了风雨欲来的短暂平静。

    不久之后,哲宗为了摆脱高太后的阴影,将元祐九年改为绍圣元年,正式开始复苏神宗时期被停止的变法。崇英殿一道道圣旨飞出宫墙,元祐年间被贬黜的变法人士一一开始召回,守旧大臣们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于朝堂之上进言,很多老臣觉得哲宗刚刚开始亲政,根基还不稳健,所以失了顾忌,上书的折子指责哲宗的激进,言辞激烈,终于触怒了天子,于是那些在太后垂帘之时风光无限的守旧大臣们开始大量的免职和罢官,一个月不到,旧党在朝堂上的势力几乎被清除殆尽。

    变法派完全取得了哲宗的信任,开始大肆掌权,恢复新法。

    可是那些曾经从高位上面跌落的人,重新回到权力面前,都改了初心,全然没有当年富国强兵的雄伟之志,慢慢变成了两个派系的互相攻讦和打压,打击报复,尔虞我诈。

    后来的党争愈演愈烈,在章惇等人的操作下,御史中丞黄履,张商英等上书,论司马光擅自更改先人之法,实属叛道逆理,罪名昭著,哲宗此时已经彻底站在了变法派身后,竟然下旨追夺司马光,吕公著等死后谥号,更有甚者,毁墓坏碑。后来又连续三次追贬,如此举动,帝王之上,大概也是绝无仅有。

    堂堂一国之主,不将心思放在如何治理江山社稷,而是对失势的党派没完没了的打压,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试问如此君王,如何敢期待他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你父亲本来那年进士之后,因为太后掌权,重用奸佞,国家复兴无望,他失望之下远离朝堂,大隐市井,后来党争已经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国家内忧外患,他忧心忡忡,家国兴亡,匹夫有责,如果大宋再长此以往,四邻渐强,如何可以压制他国的进犯,民情堪忧,如何可以让百姓衣食有着,在种种世情的推促下,他联系了旧派的大臣,开始四处奔走。

    当时的大宋朝堂之上已经无半片清明,而若要扭转局势,只能釜底抽薪。

    董清姝心中惊惧,握紧了双手。

    看着董清姝发白的脸色,老人笑的猖狂:“孩子,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董清姝呼吸发紧,压抑着心中的猜测看着老人。

    老人身子凑到前面,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你本来打算来这里听一个什么故事??一段温情脉脉的陈年往事,然后有一个让人觉得遗憾的结局,结果一听才发现,这是一个恐怖故事,对吧?”

    董清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老人看着她没有组织,自顾说道:“你父亲四处奔走,终于联络上所有被贬黜的大臣们,那些大臣大部分分为两派,一部分是是世家之后,一部分出身寒门。在共商国是之时,两派因为出身背景不同,在决策之上开始有了分歧,一部分人觉得要扭转当时的局面只有将龙椅上面那个人换了另立新帝,一部分却只关心民间疾苦,要致力于改变当时的积贫积弱,要让百姓丰衣足食,军队能征善战,守住疆土,你父亲不是迂腐之人,此情此境之下,他定下了两个计划,一处在明,一处在暗。

    明处由世家大臣们,开始四处收买和离间变法派,他们扶植新党中的少数派,守旧派开始慢慢偃旗息鼓,配合他们肃清政敌,开始在新党中计划内部矛盾,制造分裂。而暗处,开始四处笼络商贾,深入民间,就像是一粒种子,无声无息的播种下去,等着他吸足养分,破土而出。

    你的父亲,甚至没有放过后宫,孟皇后被废之后,你父亲顺势而为,接近哲宗宠爱的刘氏,,在你父亲的手段之下,刘氏最终被立。后来刘氏怀上龙嗣,你可知道,你父亲又如何了??

    董清姝走进了两步,语气锐利:“前辈再如此污蔑先父,休怪晚辈无礼!!

    “我所言句句属实,何苦要骗你。那刘氏生下皇子赵茂,不到两个月,小皇子就夭折了,你父亲如何会再给新党留下机会,他那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性刚硬。

    董清姝不想评论先人,她冷笑;”如此说来,若我再问前辈我带来的那幅画中人是谁,前辈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是前皇后??“

    “前皇后??你看过画难道看不出画中人的年龄?”

    董清姝觉得又气又恼:“原来之前前辈对先父的赞赏说的都是反讽之语,听前辈所言,董筑篱哪里还是个读书人,他简直就是一个大奸大恶,祸国殃民的大奸佞。”

    “你打断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听下面的真相,你口中说着不相信,其实你心中已经相信了我说的是事实的真相。”

    董清姝站在哪里来回走动,心中做困兽之斗,离开还是留下陷入两难。

    老人严重莫名染上了一丝的沧桑:“他最先接近的人是向太后。”

    董清姝断喝:“够了!!”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说了这么多话好像一时之间又苍老了很多,他拿起桌上的刻刀,就想来时的那样,一下一下,好像刚刚的叙说就像是一场幻觉。

    董清姝再也呆不下去了,连告辞都忘记了,提着裙裾匆忙的离去了。

    直到马车已经离开了,屋子里的老人才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停了下来。

    年轻时候的野心和抱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泯灭,所剩不多的责任感驱使着垂垂暮矣的老人做着最后的安排。

    高太后去世之后,还有生母向太后高居后宫,当时党争已经白热化,朝臣对皇帝不少微词,最后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向太后的身上,守旧一派在宫中安插人手,唆使向太后效仿高太后垂帘。

    当时向太后虽然是皇帝的生母,她十八岁产子,到高太后去世哲宗亲政也不过是个不到四十的深宫妇人罢了,传言向太后宫中的太监个个貌美,本来就有不好的传闻,加上哲宗因为高太后的阴影,以至于对自己的生母也很防备,最后向太后被人说动,在一次哲宗因病休朝之时摆驾垂帘,而那一次,正是董筑篱第一天上殿。

    后来的事情虽不为外人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元符三年正月初八,福宁殿发生了什么,范祖禹却是少有的几个知情人。

    哲宗很少去福宁殿,福宁殿是天子私下召见朝臣的地方,但是那天晚上,向太后董筑篱都在福宁殿,当天晚上哲宗在福宁殿吐血,后宫被禁,董筑篱被处斩,还有多年后辗转在自己手中的这幅图,不难猜出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董筑篱曾言,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他死后展开了怎样的报复,当时的向氏几乎是仇恨着赵家宗室和赵家江山,哲宗没有子嗣,她没有拥立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蔡王,而是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赵佶立为新帝,看似顺应天家国法,实则是一招杀人不见血的自毁之棋,她是带着所有的怨恨要整个赵家王朝给董筑篱陪葬。而赵佶也没有辜负向太后的期望,将大好的河山整治的风雨飘摇。

    若董筑篱在天有灵有会做何感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有心救国,家国却要因我而亡,而原来走在那条道上的人也只是徒劳的想要力挽狂澜罢了。

    可是就算是那个孩子说的,国之大器何其钧重,身在江湖心在庙堂也改变不了那些已经无可挽回的错误。

    可是做了二十几年的事如何可以说放就放,既然不能撒手不管,也只好将更多的人拉上自己的船,比如刚刚那个眉眼已经开始锋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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