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小成。每天忙碌着去给爸妈扫墓，去问候旧朋友，然后在深夜抱着我们的合照睁着眼睛到天亮。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崩溃的一天，在小成结婚前？或许在小成结婚时？我无法看着他成为别人的新郎。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姐，好像是哥！”我没带太多衣服回来，所以需要一些换洗衣服。听见敏娜的声音我转头看看。
虽然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只是他身边站着一个很高挑的女孩，女孩亲切的挽着他的胳膊。
“是哥的女朋友？”敏娜好奇的盯着他们。
我勉强转过头，不去看那边。
“这件怎么样？”我打岔话题，询问着敏娜。
“啊？哦，哦，不错！”敏娜盯着我，发觉了自己刚才的话不该说。“姐，对不起！”
“什么？”我故意装作不知道。
“去那边看看！”我指指小成他们的反方向。
肚子有点痛，可是勉强撑得住。
“我去试试这件！”我随便拿起一件衣服，快步走进试衣间。
从包里翻出止痛药，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姐，姐？你还好么？”不自觉，已经在里面坐了太久。
“不好。不太好看！”我走出来，把根本没有试的衣服还给服务员。冲着敏娜勉强笑笑。
“哦！”敏娜担忧的点头，却还是看着我。
“干吗！”我捏捏她的脸颊。肚子还是好痛，没有半天缓解。“看姐姐脸上有花啊！”我继续微小却有点力不从心。
“不是啦。姐，你还有我们！我和爸爸妈妈都爱你！”敏娜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环形的柜台，导致我们和小成正面相遇，连躲闪的机会也没有。
“哥！”敏娜打着招呼。我尴尬的对着他们笑笑。
小成面无表情。那个高挑的女孩好奇的看看敏娜，又看看我。
“成，你家的亲戚？”女孩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纯洁无瑕的感觉。
“嗯！”沉着脸的小成却愿意回答她。
“我们先走了！”我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好响。还有宝宝的哭声，汽车的紧急刹车声，灯光晃花了我的眼。
“姐！”耳边是敏娜的尖叫。世界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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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会照顾我，是真的吗？”
“对！”
“是真的？”
“我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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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吃？”
“说话，不准摇头点头。说吃还是不吃！”
“不吃！”
“哪有这样的弟弟！”
“弟弟应该会和姐姐抢吃的！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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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回来，你会遗弃我吗？”
“小成，看着姐姐。你要相信姐姐，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我有遗弃你的想法。你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希望，你能放下恐惧，完全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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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上什么大学？”
“这里的就好！”他看着远方。
“这里？我不希望你在这里上！”
“为什么？”
“你不觉得在这里只会浪费你的能力吗？”
“我不在乎，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他倔强的神情似乎在痛诉我欺骗他。
“小成，我说的不离开你不是叫你放弃一切时时刻刻的和我在一起，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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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要好好念书。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吃速食，我会给你寄生活费。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耀叶会把遗产交给你，你自己要学会支配。要。。。要多和别人相处。这样你有困难别人才会帮你。护照和机票拿好。到了要给我电话。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我有机会去那边，也会去看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耀叶。他在美国毕竟认识的交往的人多。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知道吗？”
“小成。我会很想很像你的！”
“去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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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
“别哭！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哭了。”
“为什么你要走的那么干脆，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我难道不想让你们更好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以为他能够保护你，才会把你交给他。可是现在我不会再把你交给任何人。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千秋，别哭，我不会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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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忍心留下我一个人！”
“千秋！你还有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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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你知道吗？所以我们做相亲相爱的好姐弟，好不好？”
“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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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
“我喜欢你！”
“姐姐也喜欢你啊。我们是亲人么，亲人之间当然会互相喜欢！”
“我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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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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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痛吗？”
“痛！看见你从我面前走掉，痛得难以呼吸！”
“你是我的！”
“我会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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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仿佛电影般在脑子里闪过，我真的不想醒来。我拥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靠着这些记忆我才能在德国待三年之久。
离别的苦，苦在回忆里还有甜蜜。歌里不就是这么唱得么。我的甜蜜即将用完。只剩下淡淡的苦涩。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响起。眼睛里进入第一丝光亮。“成，你姐姐醒了！”
女孩，仿佛天使一样，身后是窗外的光，照得她异常神圣。
“天使？”我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想要触摸天使的脸庞。然后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天使，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好累，我闭上眼睛。
“啪！”耳边响起清晰的声响。“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付出多少！”
“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你没听见她刚才还在说什么吗？她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天使，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你到底是幼稚，根本配不上千秋。我去通知耀叶！”
谁在说话。。。。听见了，又好像是在做梦。。。。。。
碰。。。是什么声音。关门声。
抽泣声。。。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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