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高逸凡和庄子玉和好了，两个人的爱情经过了这场事故得到了检验。子玉明白了逸凡的良苦用心，逸凡也不再坚持让子玉离开。医院成了他们约会的场所，几乎天天见面。
逸凡的身体没有原来预想的那样坏，头里的血块很快消失。双腿经过几次手术基本接好，剩下的就是康复理疗了。
相比公司股权之争，高汉福觉得查清逸凡的事故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有人蓄意谋害，不管是针对子玉还是自己，这个人都是最危险的。
“老潘，交待你一件事，首先要严格保密。”高汉福找到潘强。
“放心吧高哥，咱啥时候办事出过疵漏，你说。“
“查一个人，就是宋青山。第一，调查逸凡出事的那天他在什么位置，他的车现在是什么状况。第二，董事长出事期间，宋青山什么时候去的铁山，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怀疑是这老小子干的？不会吧。就凭他？”潘强不相信。
“是不是他一查就清楚了，我现在也不相信。”高汉福确实心里没底，总觉得宋青山干不出这种事。
“就这点事，那还不容易。我和这小子很熟，经常聚聚。”
“目前只是怀疑。我知道当年你也给过他好处，比起我们的交情还差得远。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假手他人。”
“好办，这小子好喝酒，孤身一个人，随叫随到。几杯猫尿下去，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过我觉得这小子阴是真的，要说杀人的话，应该做不出来。况且咱们几个关系一直不错，你没啥地方对不起他。”
“很多情况你不知道，只管查你的。”高汉福不想跟他说的太多。
宋青山有个毛病，好酒。不是天生喜欢，酒量也一般。因为老婆走的早，儿子又夭亡，只剩下老母。上班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下班以后屋里冷冷清清的。除了上上电脑以外，没有别的喜好。
“宋哥！搞了瓶三十多年前的茅台，咱俩把它消灭了。”潘强虽然是公司大股东之一，很少参加公司会议。强胜公司既有餐饮又有娱乐公司，能玩的地方多，经常喊宋青山过来。
“好的！我的车送修了，你的车过来接我一下吧。”宋青山说。
“好的，一会儿就到，你下楼等着。”潘强心动了一下。
“就咱俩？”宋青山一会儿就到了，进门就问。
“好酒自己喝，人多就不够了。这样，咱二一添作五，每人两杯，喝完了去娱乐一下。看看我刚召来的几个小丫头，宋哥要是喜欢就包一个。”
“喝酒可以，那事儿咱不好。”宋青山基本没有恶习，不赌不嫖。
“一辈子白活了！来！先干一杯，这样痛快！”潘强拿起满满一杯酒，先倒进了肚子里。
“有点猛吧，我可没有你那个好酒量。”宋青山知道自己的酒量，有点犹豫。
“放心，今天咱就这一瓶酒，喝了送你回去睡觉。”潘强劝他。
“喝就喝！”宋青山也把一杯酒喝了。
“听说公司最近股价波动的厉害，出啥事了吗？”潘强边挟菜边问。
“瞎搅和，没事生事，也不拈量自己有几两重。”宋青山说。
“是咱内部人搞的？”
“还不是你那个好朋友老高，成天想当董事长。”
“不对呀，想当董事长搅和股市干嘛”潘强确实不懂。
“积累资本啊！他手里没有钱，把股价炒上炒下的，从中赚差价。想的倒是挺美，可还有比他更精的人。”
“总是不满足！其实他现在跟当董事长没多大区别，公司大权还不全在他手里。再说想当董事长跟赚钱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股份制谁的股权大谁就是老大，现在董家的大股东地位没有人能撼动。他想先搞到钱，再增持股票挑战董家，没有那么容易。”
“就是，他与董家差的太远，经济上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没找过你吗？他是想咱们联手。”
“我这点东西起不多大作用，谁对咱有利就跟着谁跑。有一天你宋哥要是需要的话，也算我一份。”
“真的？可别糊弄我。知道你跟老高的关系。”
“那是以前，论交情的话咱也不短。这几年人家当老总了，很少联系。不像咱们经常还聚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断了后路都不知道，一辈子白瞎了！”
“你是说这次他失算了？”
“等着瞧吧！有他难受的时候。不说这个了，喝酒！”宋青山不想在潘强面前透露太多，端起酒杯喝了一半。
“喝！”潘强也喝了半杯。
“这酒刚入口挺柔和的，慢慢有感觉了。”宋青山说。
“那咱快一点，杯中酒干了。多吃点菜，一会儿就压下去了。”潘强说着端起杯子，和宋青山碰了一下。
“好!”宋青山一饮而尽，猛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车坏了吗？怎么送修理厂了？”潘强喝完了杯中酒，装作随意的问。
“小毛病，擦了一下。重新喷漆还跟新的一样。“
“这么不小心，你那可是部好车，啥时候擦的？“
“不久，晚上出去不小心撞了只狗。“
“这年头到处都有野狗，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撞了这东西有时连挡风玻璃都受不了。“
“可不是嘛！挡风玻璃也坏了，得花接近一千。“
“那得找保险公司赔，这是大件。要不我介绍个修理厂，宰他们一下。”
“不用，我找的4s店，还在保修期内，他们那儿有原装货。不就是几个钱嘛，咱花得起。”
“宋哥铁山还有近亲吧！经常回去吗？”
“不常回，只有几个堂兄弟，偶尔走动一下。”
“以前在我这儿干活的几个小子现在怎么样？”
“能怎么样？都成家了，有的打工，有的做个小生意。”
“小刚子现在还好吧！记得是你堂兄弟，你还关照过他。”
“别提了，走了。你不知道？就是他撞死的董事长。”
“是他？我只知道被货车撞的，怎么会是他？”
“是他没错。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我回去看了看，终究沾点亲戚。连夜赶了回来。董事长去世得张罗着。”
酒是兴奋剂，人是理智和感情的混和物。不喝酒的时候，人的理智占上风，这时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喝了酒尤其是喝过量了，此时人处于亢奋状态。会多话，会夸大事情的本身。有时会把内心隐秘的东西放出来，从而显示出他的本真。
“你是个好人，两头都得招呼。开车去的吧！”潘强继续引导。
“不开车那能来得及，回到铁山直接去的医院。”宋青山说到这里，瞪着腥红的眼看了一下潘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咱公司都是老熟人老朋友，做事都得互相照应着点。有点磕磕绊绊的小矛盾，互相让一步就过去了。”潘强怕引起宋青山的警觉，转移了话题。
“什么他 妈 的老熟人老朋友，表面和气背后捅刀子。就说我们几个老同学，争风吃醋，各顾各的。你老弟别看我挺风光的，那知道心里的苦。我当年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老婆，为了上进连自己老婆生产的时候都不回去。儿子摔死了，眼看着别人的孩子一个个成人。他们都是公司高层，我呢？一样的人干打杂的。你说我能服气吗？等着瞧，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宋青山显然是喝高了，嘴开始把不住门。
“老高这个人办事不太讲究，不过老董活着的时候对你挺照顾的。”潘强随意说了句。
“没有一个好东西。对我照顾？那干嘛安排自己的老婆当副总？她的股份还没有我多，凭嘛？儿子现在也进了公司，还准备接班。好处都是他家的。高汉福这小子干了不少坏事，怎么就没有人查他！”
“他也不好受，现在儿子躺在医院里，公司也焦头烂额。”
“他那叫活该！沾上了那个丫头。”
“这事跟庄家那丫头有啥关系，我不太明白。”
“因为一一一一一一！”宋青山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不说了，喝高了，送我回家睡觉！”宋青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不上去玩玩了？”潘强问。
“不了，那些毛丫头除了从你兜里掏钱还会什么。”宋青山结结巴巴的说。
“那就先送你回去。你等着，我叫车开过来。”潘强觉得事情有点眉目，问多了反而不好，就起身叫驾驶员，把宋青山送了回去。
“高哥，有点眉目，虽然不能确定是他干的，却有许多线索嫌疑。”潘强第二天就找到高汉福。
“怎么说？”高汉福问。
“有这么几个情况。宋青山的车确实擦了，档风玻璃也坏了，正在4s店修理。老董出事的第二天他回铁山了，还去了医院，是夜里返回的。”
“你是说这两件事都跟他有关系？”
“还不能肯定。我想这样，逸凡那场事故是不是他做的比较容易查，到4s店拿到换下来的档风玻璃化验一下就清楚了。老董的事只能查到他何时去的铁山，又是什么时间回来的。这个可以查一下收费站的收费单据，他回铁山必须经过收费站。出事的宋刚已经死了，很难查到是不是他主使的。有一点，他话语之中对你们几个意见很大，好像在谋划着什么，跟目前公司股权变动有关。”
“难道是这小子从中捣鬼？”高汉福原来一直以为是碧云公司，突然想到宋青山也有可能。
“难道他有后手？”高汉福既像是问潘强，又似问自己。
“别小看这家伙，当年他在服务公司捞的不一定比你少。我看他这几年主要精力都用在股市上，兴许能捣腾出点东西来。”潘强说。
“这样，你根据线索继续查。公司股权的事应该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是我告诉他的。”高汉福虽然怀疑，还是觉得宋青山没有这个条件。
“这事儿不能急，还得秘密进行。有证据了再通过公安，那里有我的人。”潘强说。
“先别动用公安，等坐实了证据再考虑下一步如何整治他。”高汉福像是下命令。
事情有些清晰，却仍然模糊。宋青山多年来不显山露水，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能有如此大的能量？高汉福还是有点不相信。
庄子玉是公司证券代表，与交易所登记公司始终保持着联系。
自进公司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宋青山在炒股票。开始以为他是闲着没事玩，也没有在意。
自怀疑宋青山后，她开始留心宋青山的经济状况。
有一次在办公室，无意间发现宋青山的电脑没有关。她顺手打开了宋青山的交易软件，发现他操作了三个账号，而且都是公司股东。虽然没有密码打不开，看不到交易情况。她却通过登记公司查到这三个账号上市前就存在，而且持股都超过了公司总股本的1。
她还发现了高汉福持股的变动，发现碧云公司和未来公司的增持。
虽然如此，她仍然不动声色，既没有向刘慕桃报告，也没有向高汉福提出疑问。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早年的坎坷经历让她变得比同龄人更成熟。她想看这出好戏，希望公司在争斗中一些人会露出马脚。
她的心思没有放在公司上，一是追凶，二是高逸凡的伤。
正是：
李杜兴奋醉八仙，留下佳作传世篇。
烈酒本是穿肠肚，醉搅心智话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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