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陆然此刻已经在脑中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
首先,夏岚说不需要用语言,就能把他催眠。那除开语言,总有一个媒介或者一个工具,让她可以潜入到陆然的意识中,并且让他放松警惕和紧张。
抚.摸,对,就是抚.摸!
“我感觉到了抚.摸。”陆然极力地回想,“她的手,好像有魔力。”
她对力道的掌握,细腻而精准。通过身体的接触,把暗示通过肢体,直接传达到了陆然的肢体、皮肤、肌ròu、和血液。
夏岚让他闭眼,他的眼皮就沉重得抬不起来,她让他松弛,他的肌ròu就放松地耷拉了下来。
这是一双手的魔力,陆然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魔力。
她几乎打破了陆然过去对于催眠的狭隘认识。
这让陆然一下子跳出过去的思维定式,有了一种顿悟。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陆然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和一个比自己站得更高的强者较量。
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输赢,单纯的被夏岚的实力所震撼,并为这种震撼而感到兴奋。
为能遇到一个好的对手而兴奋。
不过,他暂时还有些没想明白,如果说让他的全身松懈,是那双手的魔力,而那忽冷忽热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温度,是从何而来?
陆然回忆了一下,想到了那淅淅沥沥的小雨,“那是水,一定是水,除非我感受到的是幻觉。”
陆然左右张望了一下。
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了他和夏岚面前的那杯水上。
每位考生在进教室前,都由考官帮忙倒了一杯水。
这是考场出于人xìng化考虑,以免考生口渴或紧张,可以喝口水缓一下。
“对身边的环境观察入微,快速地寻找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在考题出来的那一刻,就想好了策略?反应如此敏捷……”
陆然不禁又在心里,对夏岚多了一分佩服。
他顺藤摸瓜地推理下去,如果雨是这杯子里的水,那么,风,就应该是她靠近了自己,在向自己吹的气吧。
细腻的风,细腻的雨,就像一个温柔女子的气息。
风和雨都解释得通,可唯独出现在他皮肤上的,那真实的温暖和冰冷,还是无法解释。
“我分明感受到了一只很温暖的手,抚在我的皮肤上,像春风抚过。”
这个问题,着实是难住他了。
不问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陆然晚上回去,会连觉都睡不着的。
两人和考官老师道过谢,礼貌地再见以后,出了考场。
夏岚转身就要走,陆然打算上前再请教一番。
他追了上去,“师姐。”
夏岚转过身,仍旧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事?”
“你是怎么做到的?”陆然没有客气,直接问道。
“做到什么?”
“刚才,你的手,在我身上,抚.摸的时候,感觉……”陆然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这话似乎有些怪怪的?
旁边有其他同学经过,听到敏感词汇,全都竖起了耳朵听。
“我是说,温暖的感觉。”陆然赶紧解释了一句。
夏岚抬手堵上他的嘴,让他不要说下去,这里人多口杂的,怕人误会。
“这手暖不暖和?”夏岚轻声问。
“暖。”陆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那就对了,让自己的手变暖就行了。”
什么意思,让自己的手变暖?
陆然还没太想明白。
夏岚见他还直楞的看着自己,那认真的样子,她忽的就笑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执着,非要我把自己的诀窍都告诉你。”
陆然站在夏岚的面前,张开手臂,作拦截状,“没错,我就是希望师姐说得明白些,你不说我可就不放你走了啊。”
陆然一边抬高了夏岚的辈份,一边又卖乖求教,半开着玩笑说。
陆然心想着,夏岚刚才都被自己逗笑了,应该会有希望吧。
夏岚的视线完全被陆然的高个子挡住了去处,站在他的面前,夏岚一刹那间,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个地方,这个动作,她也曾对某个人做过,只是当年,是她张着手臂,企图挡住那人的去路。
回忆一闪而过,夏岚又回复了她最初面无表情的样子,对陆然说道,“你很优秀,起码,比当年的我优秀,你一定能想出来的。”
说完,她就推开陆然的手臂,匆匆地走了。
“怎么回事?她好像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不高兴了。”
陆然是不指望看透这个女人了,但他还是不甘心,“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出答案的。”
第一季度的考试,就这么结束了。
距离下一次的半年等级考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两次考试的分数综合起来,就是这半年的最终得分。
也将产生一个上半年的第一名。
陆然不知道这次的考试,自己究竟分数如何,就从他平时的表现,和对同学们的了解,拿到第一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不过,半路杀出了一个夏岚,最终的名次,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三个月以后的考试,还会再碰到她的。
要怎么样才能更了解她一些呢。
她的技巧,秘诀是什么,从哪里学来的,还有最重要的,怎么攻破?
这些,都是等待陆然去回答和解决的问题。
考完试,第一个接到的电话,就是茜茜的。
“陆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茜茜问得很小心,试探陆然考后的心情。
“嗯,正常发挥。”陆然中肯地评价了自己今天的表现。
“那就一定考得很好啦?那我们去吃一顿,庆祝一下?”茜茜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遇到了一个超常发挥的对手呢。”陆然苦笑道。
“你是说,师姐?”茜茜反应很快。
“嗯,你先出来,我请你吃饭吧,到时候再和你细说。”
考试,本是陆然自己的事,但是经过上次拜见“岳父”,又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师兄妹早已站在了同一战线。
陆然的事,就是茜茜的事,陆然也习惯凡事都找茜茜商量。
……
他们还是约在了蓝海附近的饭店。
陆然开门见山地说:“果然如你所说,这个夏岚,很强。”
“有多强?比陆哥如何?”
陆然看着茜茜,“这次的结果,恐怕没有那么理想,我想,这次夏岚略胜一筹。”
茜茜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手放在了唇边,“那怎么办?没希望了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茜茜相信陆然的实力,她知道,这次陆然一定是碰到劲敌了。
陆然伸出手,轻柔而坚定地在茜茜的左手上握了握,用他一贯沉稳的语气,对她道:“放心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会找到办法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话题
被陆然握住的手,像触电了一般,一股温暖直通到心里。
茜茜感觉安定了许多。
“对了,我看你们以前好像认识,你对她的事知道多少?”陆然想从茜茜这里,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茜茜摇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她是高我两届的学姐,只是在一次她组织的活动中,我报名一起参加过。只是那时候,我印象中,她并不像现在这样冷漠。那时候的她,脸上常常挂着笑的。对人也很热情。”
“这样?那还真是奇怪。”茜茜说的,和陆然对夏岚的印象,完全对不上。
“对了,陆哥,虽然我们和她的jiāo集都比较少,但是她也曾经是蓝海的学生,想必,几位老师对她的事情应该知道一些吧?”茜茜出主意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去问问老师。”陆然觉得茜茜想得很周到。
“过两天,有张老师的课,到时候正好。”茜茜眨了眨眼睛。
陆然点点头,“好”。
接着,茜茜似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明天帮你预约了徐女士,没有问题吧?”
“哦?没问题。考完试了,我正想让你帮我预约呢。”陆然一听,却是正好。
晚上回到家,陆然拿出徐乐过去的资料,又重新看了一遍。
从这些资料所填写的信息看,对方明显一直注重*,工作信息等都填写含糊。
父母是谁,也没有写,都空着。
婚姻状况,这倒没有隐瞒,勾了一项单身。
总之,整个看下来,除了简单,还是简单。
“看来,在这方面,是有必要再多了解一些了”。
……
“徐女士,你方便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和母亲吗?”
第二天,徐乐如期而至。
正如茜茜所判断的那样,徐乐的脸色不太好,陆然猜测她大概有一段时间,没有足够的睡眠了。
“他们?你想知道什么?他们的名字?”对于陆然的提问,徐乐没有直接回答,反应似乎带着警惕。
“随意。”陆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如果你想说也可以,或者,你愿意谈谈,他们的工作吗?”
徐乐的目光从陆然面前,看向了别处,想了一会儿,说:“我爸爸也是做广告行业的,妈妈一直在家里,没有工作。”
“哦?你父亲和你在同一家公司吗?”
“不,不是同一家公司。他的公司,是他自己的。”
说到这里,徐乐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大概连徐乐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丝变化里,夹杂着钦佩,仰视,怅然,还有疲惫。
人的情绪,竟然可以在一秒钟里,如此变化多端。
“你家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孩子吗?你有兄弟姐妹吗?”
陆然继续问道。
“没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乐的神色里,又增加了一个情绪,叹息。
“他们努力过,但是没有成功,一直都只有我一个孩子。”
“一直以来,你的母亲都在家里吗?”陆然问得委婉。
徐乐倒回答得干脆,“嗯,她一直都是家庭主fù,她没有出去工作过。”
可以在这个大城市,独立供养妻子和孩子的生活,还有一个自己的公司,想必在生活物资上是比较丰裕的。陆然心下推测。
“你能和我说说,你对父亲和母亲的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徐乐有些不太理解陆然的问题。
陆然问的是感觉,而不是对他们有什么评价。咨询师重视的不只是一件事的客观事实,比起徐乐的父母在生活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更在意在徐乐的心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随便,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我的父亲,很强。”
徐乐的描述,很简短,似乎没有说完,陆然也没有打断她,等待她说得更多一些。
“我的母亲,比较弱。”
说到这,徐乐停了下来,没有想要再继续的意思。
强,和弱,怎么去理解?
为什么会用一组反义词来形容自己的父母呢?
“强,是什么意思,你可以解释一下吗?”陆然就一个细节,让徐乐去解释她的理解,这在专业上叫做“澄清”,是心理咨询的基本技巧。
同一个词语,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候说出来,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语言是规范的,又是时刻变化的。
专业的咨询师不会轻易地用自己的常识和概念去判断对方的意思,而是会通过澄清,再三确定。
徐乐笑了笑,说:“强,还有什么别的意思?这还不够明显吗?我爸爸,有本事,能挣钱。我妈妈,就不行了,呆在家里。所以家里都是爸爸说了算。他比较,强势吧。”
徐乐的眼神又看向了别处,笑意已经消散。
“你喜欢这种状态吗?”陆然又问。
“什么状态?”
“就是你父亲,比较强势的状态。”陆然尽量还原徐乐自己使用过的形容词。
“我,没有想过。也许吧。没有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就是那样。喜不喜欢,都是那样。我们聊点别的吧。”
徐乐提出了转换话题的要求,很直接,看上去她一点也不想再聊下去了。
“好,那聊聊你的工作吧,听说你很忙。”陆然配合她。
“是的。我睡觉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徐乐解释道。
“还会发作惊恐的症状吗?”
“偶尔,但是我感觉到的更多是累。”徐乐靠在沙发上,看样子这个姿势让她很舒服,再多说几分钟,她或许会在这里睡着。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累?工作上有了什么变化?”
“现在有一个晋升的机会,我和另一个同事都在争取,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说到这里,徐乐的眼睛又变得有神了,眼球上细小的红血丝,都暴露了出来。
“你说你很累,是不是不自觉绷得太紧了?或者说,你感觉到压力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乐又露出了刚才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压力?活在世上,谁没有压力,害怕压力的人,就不配赢,只配输,我可不会认输。”
“你不允许自己输?”
“对。”
徐乐回答得很肯定,眼球里的红血丝有些明显,脸色比前几次看见她的时候更差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症状,可能和你最近的工作压力有关?”陆然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
“工作压力?”徐乐又笑了,好像陆然说了一件荒唐的事情,让她不禁失笑。
“我的问题和工作压力没什么关系。我不是在工作的时候发病的,这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发病。而且,我的工作节奏一直是这样的,我能应付得来。”
看得出,徐乐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假设,没有多想,就否定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疾病的意义
“人在压力的状态下,可能会同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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