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慌,淡定的道:“姐姐你别担心,那些喽罗还不是我的对手。姐姐,我带你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冯素玉凄然摇头,劝道:“你快走,我跟你走只会连累你,听话,你快点走。还有,记住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任青阳坚持道:“不行,我不能看著你还待在这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冯素玉知她放心不下自己,说道:“我自有应付的办法。待在哪里都一样,不是出了高府外面就安全,何况姐姐的身体……已经如此,不如就待在此处。”
任青阳听她说得凄凉,拉起她手臂,哭道:“姐姐……”冯素玉见她踌躇,退开两步,一手抓起桌上竹篮里的剪刀,作势刺颈,决然道:“快走!不然我现在就死。”任青阳一惊,急忙一伸手,阻止道:“不要啊!姐姐!”但听得姐姐这句话颇有命令的口气,顿了片刻,只得答应道:“好,我走。姐姐你自己要保重!一定要多加小心。”说著留念不舍地望了冯素玉一眼,然后纵身一跃跳窗而出。
任青阳顷刻间跑出长长蜿蜒的回廊,只见院外园子里不远处有几个侍卫打著火把提著明晃晃的刀正往这边追了过来,那个家丁叫嚷著:“在那里,抓刺客。”任青阳拉起黑巾蒙在脸上,飞身一跃,将剑架上那家丁的颈项,对那几个侍卫喝道:“统统让开!否则杀了他!”
就在侍卫们惊愣的这一瞬,外面园子传来七嘴八舌的叫喊:“抓刺客,别让他跑了,快!”听见这一串的喊声,这些围抓任青阳的侍卫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侍卫头领一听,对其他侍卫稳住道:“声东击西,别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一侍卫再仔细一听,道:“声音是从书房那边传来的,莫非有人潜入尚书府中偷盗机密?”
另一侍卫对侍卫头领道:“头儿,这可非同小可,咱们弟兄们要不要去那边帮忙?”任青阳见他们意见各是不同,心下暗忖:“没想到今晚上不只我一个闯进高府邸,不知道那个潜入书房的人会是谁呢?”她一边思索著一边瞧见这几个侍卫神色惶惑,就在他们商量的这一下,她将挟持的家丁猛然一推,扔向严阵以待的侍卫群,只听得一干众人乱七八糟的“哎呀……”“哦啊……”杂乱的惊叫,那家丁已然栽倒过去,连同那几个侍卫也被翻倒在地,顿时一片狼籍。任青阳蔑视的一笑,随即施展轻功,疾行而去,跟著一个跃身,轻巧的飞上了屋顶,很快的跳出了尚书府邸,瞬间杳然无踪。
其时夜已深,街道上早已无人,周围的店铺早也打佯歇息了。任青阳脚踏著凹凸不平的瓦片继续在屋顶上奔跑,耳后依旧听见有高府侍卫跟在路道下面锲而不舍的追著,于是脚下加快了速度想要甩掉他们。
她在夜色笼罩中的屋顶上飞奔,不知道一连跨过了多少个小巷,跳过了多少个屋顶,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跑到了哪里,她刚到京城不熟悉路况,这时见附近周围的建筑街道甚是生疏,才想起这里不是自己和初九暂住客栈的方向,随即遥望四周,未发现异样后立马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跑了这一阵不禁觉著很累,她气喘吁吁的捂著扑通直跳的胸口,见周围已经是一片寂静时,终是长舒了一口气,顿时累感大减。
今夜的月亮硕大而明亮,可她却无暇欣赏,这到底是哪里?她有些迷失了方向,应该从哪里走回去才对呢?想著想著不禁有些头晕了,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个宅院的院墙外,见这座府上没有尚书府那般大那般堂皇富丽,这时没走到府门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之间听见渐近耳边的打更声,紧接著听见打更人的报时叫嚷,任青阳慌忙转身,见四下里无处藏避掩身,索xìng纵身一跃,翻身跳入那家宅院之内,稳稳当当轻轻巧巧著地,一眼看去,处处陌生,心情略微有些忐忑,好在这院落不甚很大,宅中情况一览无余,顿时也就不再忐忑,可贸然闯入人家家中,难说不被别人误会,尤其自己穿的是这身夜行衣,如果被别人发现,那可就不易说得清了,想著想著,还是找个房间藏身为上,随即小心的探下头,朝著最近的一间房悄然奔了过去,轻轻推开窗户,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当即屏息凝神仔细一听,没有发觉异状,便飘然跳入房内,正要关上窗户,忽然听得一男人的声音讶然道:“谁?”
任青阳心下一惊,手上迅速关好窗户,只听得耳边刮过掌风声,即刻转身接招,只见一个穿白色内衣的男人已向自己出掌,便敏捷的右手挥掌格挡开,跟著提剑的左手也即挥出,但并没有出剑,黑灯瞎火的和那男人jiāo起手来,一边打斗,一边心里寻思:“这人见我这身衣著打扮,一定当我是夜闯他家无理入室的飞贼了。”过得几招之后,听得那男人凛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任青阳并不理他,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点熟,两人jiāo手到十数回合,那男人又问道:“到底姑娘和在下有何仇怨,为何深夜到此闯入我家?”任青阳听得他和自己过招已然知道自己是个女子,感到他和自己打斗似乎并未使出全力,有意无意地似有些许相让,从一开始时的必攻之势转为攻守兼半,问出此话后,已是以守为攻。
任青阳听他说了这几句话更觉得他声音好熟,手上仍和他打斗著,一边问道:“你的声音好熟,你姓什么?”那男人道:“在下姓方,姑娘到底是何人?”任青阳陡然明了,叫道:“停手!是我!”那男人闻言一愣,撤了手掌,任青阳拉下蒙面黑巾,道:“是我啊。”见那男人一脸茫惑带著些许惊魂未定的神色怔怔瞧著自己,嗔怪道:“干吗这么看著我?你不认得我了?”
那男人觉得她很面熟,却因她这一身黑衣黑帽的打扮一时辨认不明,问道:“你是?”任青阳道:“方正安,你把眼睛睁大点看清楚,我是谁?”方正安听得这熟悉的语气,脑中恍然一明,神情由惊转喜,道:“任……任姑娘,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任青阳走到桌边,将剑随手往桌上一放,一边坐下一边道:“是我很奇怪吗?为什么不会是我?不能是我吗?”说著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倒茶喝起来。
方正安一边点燃了烛火,也在桌边坐下,一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任青阳道:“呵,不欢迎我吗?”方正安道:“我都说不是这个意思。”见她仍自喝著茶,奇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
任青阳蹙眉道:“小女子三更半夜潜入贵府,闯进方大人卧房,有损方大人清誉。你不如干脆直言直说得了。”方正安听她口气不悦,明白了当中的意思,自己这么问法确然有些不妥难怪惹她不快,便道:“是我说错了,你来……”
正说著,忽然听见三声敲门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恭谨的问道:“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小的刚才巡夜路过院中,听见您屋子里有响动,所以过来看看。”方正安向任青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对门外大声道:“哦,刚才我觉得口渴,起来倒了一杯茶,不小心打破了茶杯,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那男人应道:“是。”随后脚步声渐远。
第一百三十七回 府中借住
更新时间2013-6-15 12:05:10 字数:2548
任青阳玩味地审视了方正安一通,说道:“大人?没想到我刚才叫你一声大人还真是对了啊,看来你做了朝廷的官了?方大人,什么职务啊?”
方正安道:“承蒙皇上错爱,让我填补前兵部侍郎李瑾大人的空缺,任此一职。我现在只有举人功名,朝中六部的官职需得进士才有资格担任,皇上先破格任用我做了兵部侍郎,让我来年再考得进士功名。”
任青阳道:“哦?兵部侍郎啊,什么时候的事?”方正安道:“皇上登基之后,是在这最近才任的职。”任青阳听了点了点头,道:“哦。”方正安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会来的?在月泉镇的时候,听林清风说你要回江南,你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任青阳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当下便把回福建安葬母亲骨灰,遇到初九父亲柴崎英纪,而后到了京城,刚才去到高尚书府见到姐姐等事情说了一遍。
不知不觉说了一宿,说完时天色快亮了,任青阳转头看了看窗外,忽道:“哎呀,我差点忘了,初九还在客栈呢。”说著猛的站起身要走。
方正安跟著站起,说道:“可能高的人还在外面等著抓你,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去,就在我这里住一阵子,初九的事,我会找人通知他的。”
任青阳听了,思索片刻,道:“我写一封信,劳烦你帮忙带给初九,我告诉他我在你这里。”方正安道:“好。对了,前几日我收到林清风的信。”说著从一旁的书桌上取过一封信件jiāo给任青阳手中,继续道:“他问你来京城没有,他说你去了江南一点音信也没有,所以就来信问我你是不是到了京城,我正愁怎么给他回信呢,你正好到了。”
任青阳打开信封将信看了看,说道:“这下你可以回信给他,叫他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了。”方正安道:“是的。他说你如果回来,记得再到月泉镇看望他这个朋友。”
任青阳回想起那日在月泉镇和林清风道别的情景,临行之时,林清风以酒送别,古人说,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而任青阳却是,此去江南无故人,这酒怎么也要喝一口,两人对饮了一壶。林清风留恋不舍地问她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这里,任青阳说若是有机会她还会再回来月泉镇的,毕竟这里还有她的朋友和回忆。
任青阳道:“那我再写一封信给他,你让初九帮我带过去,先让初九到月泉镇报个平安。我姐姐还在京城,有很多事还没有解决,我暂时不能离开。更何况我也不想初九卷入这场纷争,他本来应该回东瀛,可是因为他爹的事,他回不去了,我只希望他待在中土一切安好,借此叫他送信给林清风,让他离开京城最好。”
方正安道:“你为他想的很周详。好,你写好信,我找人送去客栈jiāo给初九。”随即任青阳写好信,方正安找人送到初九手上,其时初九的穴道已经自解,他正焦急的等著任青阳怎么还不回来,正巧方正安找人送信而来,初九按任青阳信上所言,带了她的包袱,跟著送信的人来到方正安住处,进门之后和方正安寒暄了几句,接著被带去见任青阳。
任青阳取出包袱里的衣服换掉夜行衣,将写给林清风的信jiāo给他,说自己留在京城还有事要办,让他先带信回月泉镇,自己办完事就会去的。看初九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任青阳说自己待在方正安这里,叫他用不著担心。初九这才满口答应,午饭后便出发了。
送走了初九,任青阳待在自己房间休息。方正安回到书房,一瞟眼,看见桌上放著的一本拜贴,忽的想起这是昨日魏忠贤派人送来的,魏忠贤说他明日要上门做客,登门拜访,到方正安这儿来商谈事宜。
方正安想到任青阳在自己府上,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怕任青阳看到魏忠贤会杀将起来,更怕魏忠贤对任青阳不利,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拿不定主意,忧心忡忡。这日进宫做完公事,晚上回到自己府邸,他又在想著这个事情,他连请任青阳暂避也不敢说,那显得yù盖弥彰,任青阳一定会追问为什么要她避开,避开谁。
想来想去,想不出说什么好,方正安决定什么也不说的好,暗暗期求,但愿明天在他和魏忠贤在前厅碰面应酬的时候,任青阳在后院不要过来,这样就可以错过了。第二天,方正安一早就告诉任青阳说自己要进宫办事,很快就回来,让她就待在后院,不要随意走动。
任青阳听了本不高兴,更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猜想方正安也许是怕前厅偶有来人见到自己不好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答应了。其实任青阳并不想待在方正安这里,就只这一天多时间,她都仍想著怎样才能让姐姐脱离虎口,如何解救姐姐于险地。
方正安一早上都在前厅,晌午时分,魏忠贤带著凌云冲跨进了方正安府邸,管事的立刻通报方正安说魏公公来了,方正安说快请。魏忠贤大摇大摆走进客厅,凌云冲紧随其后,却是风度翩翩。
魏忠贤对方正安抱拳道:“方侍郎。”方正安也抱拳道:“公公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请勿见怪。”魏忠贤道:“方侍郎不必多礼,魏某到访只怕无端刀扰了。”方正安道:“公公拜贴先行,礼数兼备,怎么算是刀扰呢。请进。”说著伸手示意魏忠贤进客厅。
请魏忠贤落座后,方正安直言问道:“公公登门到访,想必一定是有要事,不知可否相告?”魏忠贤道:“这一阵儿听说方侍郎在朝廷里头,奏议朝廷希望能够削减东厂的人马,我对这件事情有些不同的看法呐。”
方正安道:“在下愿闻其详。”魏忠贤道:“方侍郎应该知道,这些年来东厂对国家社稷的贡献,东厂它就是jiān tīng社会动脉的一个耳朵,你要削减东厂的人马,必然对国家对社会都造成阻碍,难道这点方侍郎就没有考虑到吗?”方正安道:“魏公公此言差矣,东厂人多势众,厂卫遍布天下,如果它只是一个耳朵,就应该……”
正侃侃而谈往下说去,忽听得冷冰冰的一句话突如其来的从门外传来:“有客到访,登门议事,怎么不叫我来看一下究竟是何许人物呢。”方正安听见是任青阳到来,不禁心头一震,暗叫:“不好,这下要出事。”
凌云冲忽然听见他记挂牵念的人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不禁让他心头一热,暗叫:“是她!她怎么来了?”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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