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默默感受祈安情绪的变化,心里不知为何对她少了分同情,多了些体谅。他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在祈安身旁坐了下来,为她拧开了矿泉水递过去:“你先补充点水分吧,过会儿才供应午饭。”他见祈安并不去接,不禁喏诺小声道:“喂,刚才是我说话不小心,你,你别生气了。”祈安仍不为所动,男孩有些尴尬了,毕竟自己从未去哄过别人,如此低声细语已是难得。可说来说去,确是他先前不懂分寸些,复有赧然,诚意劝道:“你刚才说你有亲人,你总该保重好自己,等你的亲人接你回去是不是?”
祈安看了他一眼,似有所动,终于默默接过了水,无声地灌了下去。余光中看着搓着手微笑的男孩子,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颀长而高挑,样貌英俊而略有羞涩,虽然只穿着简单的白t恤,祈安却看得出来,这衣服不像是二十块的地摊货,细细观察之下又不难发现,他举手投足间颇显优良家教,衣着服饰、形容配备亦可称华贵,宛然一个富家公子哥。说他是纨绔子弟却又较之懂礼,说他是翩翩君子却又不够谦和,可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祈安见过不少,平心而论,他方方面面已算优秀了。在废墟上相遇并不符合祈安过去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童话情节,只是她瞧着他身上那件白t恤,真觉得十分好看,甚至暗暗决定着将来有钱要买给科成来穿。祈安幻想着科成穿上的模样,一定会比眼前的男生还要好看,
想着想着祈安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自从认识科成,她才发觉人生有好多有意义的事情,她要亲自为他来做。
那男孩儿看着祈安脸上忽然又有了笑意,以为她是在笑自己,不禁又赧然了几分,他掩饰着指向远处的四五个男孩儿:“我们是g市高新一中来采风的,这个地方以前来过好几次了,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差,遇到了泥石流,反正明早学校才能来车接我们回去,干脆就先留下来给救援队帮帮忙。”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祈安淡淡看了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叫‘孤儿’。”
男孩儿懊恼地挠挠头:“还在生气……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告诉我好不好?”
祈安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名字?”
男孩儿被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对面石头上坐着的几个男同学却挤眉弄眼地冲着祈安喊:“美女,他是我们的校草,大家都叫他宝贝小木~~”
男孩儿皱了皱眉,冷声冲对面几个人喊回去:“高瑾寒,少在那儿多嘴!”
那个叫高瑾寒的男生怪怪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小木偏过头,却见祈安有些嘲弄地看着他:“宝贝小木?”她做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不屑着:“原来是个娘娘腔。”
“你!”小木气结,自小到大,他最不爱听的就是有人说他娘娘腔。
祈安却不愿再搭话,起身走到别处,小木恶狠狠地瞧着以高瑾寒为首的几个男同学,做了一个千刀万剐的手势。
中午十二点,累极饿极的祈安终于拿到了一个单人的帐篷和一份像样的午饭,而远方的秦科成终于等来了去贵州的火车,那个叫小木的男生回到帐篷里去午睡,救援队仍在脚步匆匆做着善后工作,还有几个悲伤的家庭传来阵阵的哭声。同一时空和时间,每个人却经历着相异的遭遇,你伤心欲绝时有人平淡入睡,你醉不成欢时亦有人欢喜伤悲,各自成就的是各自的悲喜,各自的心境。
祈安昏昏沉沉照顾着自己吃下午饭,身子却越来越重了,抬头却见村长的儿子阿宋嘻嘻笑着自顾自进来,随意地坐下。她不发一言地听着阿宋将前因后果告知,原来她的父母今年领到了半年的工资和额外的奖金,又难得有了半个月的假,便双双回来探亲,才在家住了两天就逢此大难,在送到医院的路上不治身亡。祈安仿佛在听陌生人的故事,淡淡咽下了最后一口硬硬的米饭。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辈子他们太辛劳,早早去了,就当以后少遭些罪。祈安这样想着,眼眶潮潮地放下碗筷,阿宋却走到门口,看外面没人,才又靠回在祈安身边,手不安分地放在了她腿上:“小妞儿,你可想死哥哥我了,这段时间你出落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祈安心里泛着恶心,用力地打掉他的手:“滚远一点。”
阿宋呵呵笑着捏起她的手,人也凑到祈安耳边暧昧嘲弄着:“小时候玩过家家,你不是还想嫁给我么?”他说着猛地掰过祈安的脸:“又想当*,又要立牌坊,祈安,你想的可真美。”
祈安硬是挣开了他,站起身来躲得远远:“阿宋,你究竟想怎样?”
阿宋邪笑着:“你看,又急了,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们家的丑事,我也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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