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臣不做粉侯 > 第 25 章
    双手,也就没撤开,权当个支架。

    一地狼藉,灯光如豆,锦屏边上,一对壁人,三寸之距,额心低着下颌,胸膛挨着起伏,呼吸缠着呼吸。

    要命的是,怀中的人儿,还衣不蔽体,呼之yù出。

    裴煊的视线,便顺着那玉色脖颈,小巧锁骨,一点,一点地,往下,再往下……绷着面色,冷着眸光,看了个够。

    夜长欢一个抬眼偷觑,见着那一脸禁yù的神气模样,以为他又是在拿眼神训斥她,笑话她摔得狼狈。赶紧退开些,低下头,拉过jiāo衽门襟,往紧里裹了,再顺过腰上的丝带,打上一个结,再打一个结,再打……一个结。

    反正,丝带很长,她还可以打上很多结。

    因为,裴煊的手掌,贴在她后腰上,隔着薄如蝉翼的丝罗,有些滚烫。淡淡的艾香,混和着麝香般的男子气息,有些熏热。

    她不知道,她穿了一件跟没穿没什么两样的衣服,几近贴面地站在一个男子身前,如果不玩丝带打结的游戏,还能做什么?打完了结,又该做什么?

    隐隐有些害怕,又隐隐有些依恋。

    所以,继续打结。

    再则,他们之间,累积了许多话尚未说清楚……

    “好了!”裴煊见着她没完没了地,低头跟一根丝带折腾的紧张模样,突然没好气地呵了一声,一把按住夜长欢的双手,止住了那个让他几yù崩溃的动作,又使力按捏了几下,确认她消停了,这才放开手,退后两步,绕过屏风往外走。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放心睡吧,我就在隔壁。”裴煊一边往外走,一边扔下话。

    就这样就走了?悄无声息地来,什么都没说就走,像一阵风?

    夜长欢瞬间回神,赶紧走出屏风,追着那背影问到:“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裴煊已行至门边,正yù抬手拉门,闻言顿了顿,回头说来:“不急一时,改日再说吧。”

    “哦……”

    夜长欢颇有些失望。当下扶着屏风,有些怔怔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失望,就好像巴不得他再多待一会儿一般,即便人家对她冷嘲热讽,她也乐意消受。

    嵬名霄说得对,她真是有病!

    松挽的乌发,垂下几缕沾着湿气的发丝,衬得螓首玉颈越发白皙;宽松的丝衣,遮住窈窕显清瘦;丝带缠身,又在腰上掐成了一把;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一双玉足浮着微微莹光;挺立得笔直,却又垂头丧气,下意识地翕唇又抿嘴,几度yù言又止。

    裴煊侧身回头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惹人的小模样。

    一直刻意紧绷的心神,终于崩塌,摧枯拉朽。

    于是,已经拉开半扇的门,被他砰地一声给合上。

    转过身,几步走回来,一把捞起屏风旁那柳枝条儿般的小腰,猛地贴到身上,按紧了肩,搂实了背,再寻着那诧异得半开的檀口,着实亲了一大口,将一阵嘤.嘤.呜.呜的惊怪猫叫声给吞咽了。一边吃着,一边隔着轻罗,将怀中的柔软一番上下其手,再探进衣襟里,一番上下其手……

    “身材不错,手感也不错。”

    末了,吐一声闷哼喘息,附在她耳边,下了这样一个结论,然后,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子一样,指腹按唇,勾唇浅笑,抹抹嘴,揩揩油,转身走了!

    一阵“吱嘎”门响,已经又没了影。

    夜长欢瞪着双目,僵着身形,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心动魄之中,仿佛浑身都还被他捧在掌心里……搓圆揉扁,火辣辣的,又软绵绵的。

    啊,她要疯了!

    怎么办?

    她最喜欢他这副清贵面目下,藏着的那团野火。外里看着衣冠楚楚,可是衣冠下,却是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外表禁yù的人,越是喜欢闷着骚。比如咱家裴大人,一副黑沉天神脸,其实骨子里又浪又骚。嗯,这个本质,尚有待开发。

    ☆、旅途

    有时候,行动比言语更有力。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行动证明,裴煊心里,并没有生她的气。

    不然,为什么会亲她,摸她,夸她,戏她……还说什么来着,哦,说水里凉了,让她快起来……说让她安心睡觉,他就在隔壁……

    这可以算是关心她吗?

    善于自我安慰的安阳公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反复地论证,想要揣摩惜字如金的裴大人的真正心境,越想越以为然,不觉笑出了声。

    紫苏和半夏进来,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打眼见着公主抱膝坐在床榻上,咬着半片樱唇,笑得一副花痴模样。两侍女不觉,对视而笑,就冲着公主只字不提她俩放裴大人进屋这事,就证明她们做对了,虽逾了规矩,但从心合意。这不,瞧这光景,公主殿下心情不错。

    安阳公主的心情,从这一夜开始,就一直不错。

    越往西北走,天气越炎热,道路越难走,驿站的条件,也越来越差。白天在烈日下,坐车坐得浑身汗湿,骨头散架,手脚浮肿,夜里还要常常忍受简陋居室,硬板床铺,蚊虫叮咬。饮食也越来越不考究。

    但是,这些都影响不了公主殿下的好心情。

    虽然裴煊看起来还是那么一副冷眉冷眼,公事公办的作派,但每日总会捡个时间,单独与她说几句话,或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那种眼神,就像例行检查他押运的货物,胖瘦变化,损坏有无。

    就是这样一种眼里看不见她但心中有她的感觉,夜长欢觉得,很满足了。在成日的前呼后拥,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藏着掖着,偷偷摸摸的小欢喜,怪刺激的。

    比如,车马在烈日下行得久了,裴煊会差身边的小厮柴胡来问,公主热不热啊,累不累啊,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啊。虽然明明很热,夜长欢还是会一边拼命打着纨扇,甩着满额的汗,客气地跟送亲使的钦差柴胡大人说,不热,不累,还是行路要紧。

    她怕耽误行程,怕这么多人站在烈日下,陪她乘凉透气。

    比如,经过一些郡县村镇,遇上有特色风味吃食的,裴煊又差柴胡来,那什么什么的,是个什么什么味儿,公主想不想吃啊;虽然听着就很馋,明明很想吃,夜长欢还是会暗自吞着口水,礼貌地谢绝了,转头去吃那些无味的干饼与凉水。

    她怕裴煊觉得她好吃嘴馋,也怕此刻放纵了口yù,更难适应后面的艰难。

    心有所依,菜根也香。

    有人,关心她,爱护她,夜长欢反而觉得,应该珍惜这种爱,不能给轻易挥霍了,要多积些攒些,拿来换一个更好的未来。是的,她不是出来郊游的,而是出来找寻未来的。

    这就是安阳公主的和亲之旅与心路历程。

    前所未有的内心充盈,也就前所未有地吃苦耐劳。裴煊就像一道甘泉,滋润着她的心田,给予她面对的勇气。她硬着头皮走出了玉京,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让她能够像男儿那样去作为的广阔天地。

    像男儿那样,去逐鹿,去拼搏,去杀伐,去争夺,不叫苦,不喊累,只流汗,不流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只流汗不流泪的滋味,真正体味起来,也是够人消受的。

    六月的天气,烈日正当空,荒寂起伏的坡地,颠簸扬尘的道路,缓慢行进的队伍,厚重沉闷的马车里,安阳公主手中的纨扇,已经拍成了飞蝶的翅膀,仍然无济于事。背心的汗,湿透了中衣,头上的汗,浸润了鬓角。

    “至于热成这样吗?去外面骑马,就透气。”

    对面坐着的嵬名霄,好心地给她建议。夏国皇子,借议事为由,抛弃了自己的瘦马陋车,爬上熙朝公主这辆宽阔华丽的马车,已经好几日了。

    安阳公主无奈,夏国的情况,只有嵬名霄最熟,要想多听些有用的信息,只能勉为其难收容他,反正,马车宽大,多他一个不多。再说,有个多嘴又dú舌的人,说些闲话,也不至于无聊。

    “不,我怕晒黑。”夜长欢探头从撩开的窗帘边,看了看外面的灼灼日头与烟尘地面,摇了摇头,当即拒绝了这个建议。比起闷着热,晒成黑炭更可怕。玉京以白为美,她以后还要回去混的。

    “你去了夏国,多待上几个春夏,就不怕了。”几日下来,嵬名霄已经能够自如地与她说些玩笑话。遂抬手在自己面皮上捋了一把,用长年饱受日照的黝黑肤色现身说法。

    “所以拉,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夜长欢扔给他一个白眼,手中纨扇摇得噗噗作响,趁机表示对那野蛮之地的嫌弃。

    嵬名霄动了动嘴角,忍住不去与她继续斗嘴,只还她一个白眼,便指着两人中间小案上摊开的羊皮地图,接着说正事:

    “想好了,就这里。”他用食指指腹在舆图上某处虚画了一个圈。

    “永乐城?”夜长欢侧身垂头,用扇柄点着那处标识,辨认出了地名。

    “对,永乐城,我母亲没藏氏的老家,地处高地,城坚墙厚,易守难攻。”嵬名霄点头。

    这两个人,已经摊着地图研究了半日,择一个进入夏国之后的落脚地。

    “永乐城中现在是我舅父主事,虽然我母亲不在了,但没藏家应该还是会认我。且此城距延州不出两百里,沿途防务稀疏,从延州出发,三两日功夫,就可以进城。可以永乐为据点,再图凉城。” 嵬名霄又将心中思索逐一陈述。

    “……”夜长欢垂眸看着地图上那个小圆点,扇柄轻敲,沉吟不语。

    她多了一个心眼。

    照嵬名霄所言,他的母亲出自没藏家族,没藏氏是如今夏国六部中最有可能支持他的部族,从地图看,永乐城与熙朝边境重镇延州最近,可进可退,亦是最佳选择。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什么嵬名霄会磨蹭了半日,才指出这个地点来。

    “你舅父家里,有些什么人?” 夜长欢凭着一种直觉问来。这个永乐城里,一定有什么让嵬名霄忌惮的事情。

    嵬名霄扬起眉尾看着她,像是惊讶于她的敏锐,片刻,才嗤笑一声,叹息到:“舅父有个女儿,去年就说要嫁给我。”

    “正好啊,娶了她便是,我可以替你主持!”夜长欢拍着手,半开玩笑地说到。

    家族联姻,本就是借势与合盟。在夜长欢看来,嵬名霄大可不必如此为难,一个势单力薄的落难皇子,企图打翻身仗,就算是通过娶一堆的老婆,来寻找靠山与助力,也不为过。

    可夜长欢没想到的是,这个夏国大皇子,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别扭。见他皱着眉头,摇晃着脑袋,大约觉得她的主意是恶搞:“我带着你去永乐城,又去娶她,算什么?”

    “哈……”夜长欢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也一板一眼地与他讲道理:“首先,你不用担心我,你想要娶谁,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其二,你如果是害怕你的小表妹在乎,我可以私底下去跟她解释清楚。”

    反正,她对嵬名霄没企图,所以,乐于助人。

    “你……”嵬名霄本想说她有病,起齿又想起,都快说成了口头禅,便赶紧作罢,有些想解释一番自己的难处,“我……”转念又觉得跟这有病的人废话什么,他的处境与心情,说了她也不懂,索xìng省了这多余的口舌。

    夜长欢见着他你你我我支支吾吾地,舌头打结,便美目盈笑,玩味地等他下文。

    嵬名霄重哼一声,抬手扶脸,看向窗外,却又彻底噤声了。

    “公主,裴大人过来了,说有事与公主商议。”车内两人少息静默,紫苏的声音却在车窗外清晰地响起。

    “请裴大人上车吧。”夜长欢心中一喜,赶紧扬声接话。走了这么多日,白天里裴煊都不怎么搭理她的,最多支使柴胡传几句话,这会儿突然要跟她说话,她好受宠若惊。

    “裴大人说……”紫苏顿了顿,硬着头皮把这得罪人的传话差事给干完,“说是与公主的私事,请嵬名殿下回避一下。”

    “呵……”嵬名霄竖着耳朵听来,忍不住吐一声呵气。吆三喝四,行进安排,裴大人比他更像这支和亲队伍的……男主人!

    “对不住了,请回避!”夜长欢挥着纨扇,示意嵬名霄下车。裴煊好不容易在光天化日下主动找她,她焉有不从之理?

    “这……他……你……”嵬名霄指指车外,又指指夜长欢,仍是觉得好无辜。他知道,裴煊是故意的,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私事,不是明摆着挤兑他,想要撵他下车去晒太阳吗?可是,裴煊凭什么啊?

    夜长欢见状,抿了抿唇,用扇子将嵬名霄招近些,在他头侧低声耳语了一句:“他是我的情郎。”

    就凭这个。

    夜长欢认为,她与裴煊的关系,无需在嵬名霄面前遮掩。这以后的日子里,还要跟夏国大皇子共事图谋,还是坦诚些,比较好。也趁早断了嵬名霄的歪心思,如果他明知她有主,还想着要和亲什么的,那就是他的不义了。

    嵬名霄深深地抽口气,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起身下车去。其实,夜长欢这么说,他也不是很意外,早就应该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听夜长欢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他还是有点意外。

    夜长欢耳朵尖,听见嵬名霄貌似在说一对jiān夫什么fù的,也没在意,任由他撩帘子出了车厢。能够在她面前口无遮拦的人,yīn不到哪里去。

    马车稍停,少顷功夫,裴煊上来。

    沉着面色往小案对面坐定,一边低头在他自己腰间摸索,一边用淡淡的口吻命令她:

    “把衣服脱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惜字如金的裴大人,说话只说半截,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悦

    夜长欢被裴煊的举动惊得半张檀口,可脑子还算灵光,手脚反应也快,手中纨扇一飞,装着不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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