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暗送秋波的同龄人一样，尚渊对卢玲的心意也在通过眼神传递。他的眼光是追着她跑的，无法自制地往她身上瞄。无论她在哪里都能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这是对喜欢之人的魔力。
而那被他关注的人一直瞄着眼前的题不曾抬头，或四处找章月时与他对视一两次，再做个调皮的表情。要是章月没在教室，就会勾勾手让他过去。
这种频繁的注视很容易被人察觉，连他对现下所说话题的不关心都轻易表现出来。
而察觉到的并不是被关注的女主角，而是蒋云峰。蒋云峰问他有没有在听。韩源说蒋云峰打草惊蛇，说他一直在探究尚渊瞄的是谁。
“章月？”蒋云峰笑嘻嘻地看他，想想他和章月没有可疑的接触再自我否定，“不会是卢玲吧？”
尚渊瞬间脸红，不知因为谁的名字。他抬手给蒋云峰一拳，“你该回班了，傻子！”
韩源说：“老实交代吧，喜欢谁？”
“喜欢你！”三个字说得恶狠狠，顺便剜他一眼。
蒋云峰这好事者没接茬，去找钟之意打听，被尚渊从后给了一脚。
尚渊说：“别耍！我不想打扰她。”
“那也不耽误我们知道是谁吧。”
钟之意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
蒋云峰和韩源把耳朵凑过去。
尚渊拽两人的衣服，还一边警告钟之意，“你要是敢说我跟你没完！我说了不想打扰她，等考完试再说。”
钟之意看尚渊坚持，抬手拍蒋云峰脸一下，“就你好事！”
蒋云峰还手，说他怂。
钟之意觉得他快和怂字相伴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消息分享？”
尚渊回头，卢玲站在他身后，距离很近。
“你吓死我了！”
卢玲好奇地问尚渊有什么秘密被发现。
尚渊不再管起哄的几个，将卢玲往座位上推，“学习学习。”
“刚歇会儿，学什么？”
“在说他喜欢哪个女生。”韩源说。
卢玲一听嘴角带笑地绕回去，“谁啊？搞不好会成为我儿子的初恋。”
尚渊孤军奋战，没办法收拾在场所有人，只把卢玲拉走，“麻麻你别操心了。”
卢玲感叹：“儿子大了不和妈说心里话了。”掩面装哭，“你说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
尚渊张嘴，到嘴边的话要脱口而出。
韩源小声问：“是不是章月？你之前就在瞄她吧？”
几人一听欢呼起来，钟之意不好插话。
“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帮你追她？”卢玲助人为乐的精神觉醒。
尚渊想：是这么熟了，比和她要熟得多。
再这样下去误会更大，尚渊否认，“不是她。不信问老钟。”
钟之意点头。几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更多的话他却不说。
韩源将记忆往回拉，一般情况下卢玲都拉章月单独问题他恍然大悟地指着一圈人，“我c我知道了，是”被尚渊后拖差点撂倒。
尚渊焦头烂额，强行带卢玲回座，回头时对几人说：“完事再向你们交代。”
“何时？”蒋云峰的好奇心不允许他多等一时，“韩源你说说。”
男生堆里传来几声惊讶的“真的？”随后看见钟之意点头。
尚渊非要拖着卢玲考单词，不让她到男生堆里打听消息。
卢玲走神关注他们的动向，空出几个单词，“谁啊？给我发个消息告诉我！”等了很久没人理。
她觉得所有人都反常。尚渊为什么非要把她支走？她没敢往深处想，怕想太多。
尚渊在和卢玲一起出教室时被后面几人扣下拖到一边。尚渊朝卢玲喊：“你往前走吧，我们说完去追你。”
“追你”两字引来众人起哄。
“哎呦，追呀~”崔天凯不忘拉长音。
“那快点说，快点追~”蒋云峰跟着学。
一句正经话没说又闹起来。以卢玲的活泼劲儿都不再有他们的劲头，她顺着出走的人潮凑到前面人身边问候一句，跟着往前走。
郭忠问尚渊：“你真喜欢卢玲？”
尚渊被问又脸红，略显紧张地点头，明显不是敷衍或假装。
钟之意说：“你够了！”他松开钳制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老钟你介意吗？”尚渊问。
“介意啊！”钟之意说完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事！我说的是你脸红得让我恶心！”他又往出退几步。
崔天凯也松手，嫌弃地看尚渊。
“谁让你们非要问？”尚渊整理下衣服，忽然严肃道：“老钟我再正经问你一次，你真不介意？”
“我介意你就不喜欢她了？”看尚渊表情黯然无奈道：“你这智力是怎么待在十班的？我正面回答可以吧？我不介意，我和她是普通朋友，没什么好介意的。”卢玲不再亲近他，想介意也没那资格吧？
尚渊听后放心了。
郭忠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考完试再说，她学习劲头那么足，这几天就不打扰她了。你们也别瞎说。”
钟之意首先打他一下，“体贴啊！伟大啊！”然后跑了。后面几个纷纷效仿。
尚渊一直追到卢玲那，在她身边被前面几人回头调侃。
“行了别跑了，他到人身边舍不得离开了。”崔天凯说。
尚渊怒道：“闭嘴！”
“还急了。”
卢玲却发现奇怪的事情多了，比如：他们会把尚渊推到她身边；看见他们两人说话时故意来一句“不打扰了”；想办法把他们凑到一起去结果都是尚渊追出去打。
卢玲想一阵得出结论，却没向尚渊证明自己的猜想，叹气对着空气说：“不可能吧？”继续写作业了。
多少，不大习惯。
在他们看见卢玲问尚渊英语时又把尚渊推过来。尚渊退缩着和他们纠缠，一会儿打扰卢玲一下。
卢玲发火了，“你们整天折腾什么？有事就说，没事离我远点！想不想考试了？”
尚渊愧疚地对她说抱歉。韩源说真不习惯卢玲变学霸。
卢玲看出尚渊有些委屈，说不是他的错，再扫视一周，“你们几个再没事找事我揍你们啊！”
几人看不出卢玲是否真生气，毫无收敛。
尚渊吼：“没完了？忘了怎么答应我的？”
卢玲知道他真生气，让他冷静，“咱一起学，让他们暑假哭去。”
蒋云峰说他们多管闲事了。
韩源念叨：“护着自家人啊。”卢玲听见沉默。
尚渊举起拳头威胁他们，几人终于识趣走了。
卢玲说：“快考试也不见你学，真不学好！我看你离走出十班真不远了。”
尚渊自信道：“我补那么多课，下课就多歇会儿。”
“可不是吗，补那么多课还考班级倒数第二，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自己显得伟大？”
“那不也年级前四十嘛。”
“敢顶嘴了？”
尚渊一秒改口，“你说得对。”
郭忠都说有一种妈训儿子的即视感。
卢玲瞪他们几眼继续学习。尚渊稀奇地真拿书来学，卢玲借机揉乱他头发，“乖啊。”
尚渊虽没躲，对她的态度感到不舒服，“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儿？”
“你不是不介意吗？”
尚渊嘟囔，“现在介意。”要是卢玲问为什么他就顺势委婉提一句。可卢玲没问。尚渊隐约感觉卢玲在回避一些话题，不知是不是幻觉。
尚渊被卢玲拉着学习，在学校很专心，在补课班做些题就走神，会给她发消息。
其实关系吊在那不说是件让他心痒的事，又被起哄骚动，他忍不住在收到她发来的作业单时和她闲聊几句，也要聊相关内容。
卢玲说数学差最后一题，先写别的然后继续想。她回得不是很快，不习惯做一半题分心。
“有思路吗？”
“有点，但是卡在那。”
“来讨论一下？”
卢玲问：“你有思路？”
“没，我刚读完题。”
“你的学习习惯还真不好，都没好好思考过就找人讨论。”
“那我不打扰你了。”
卢玲严肃地说：“不是打扰不打扰我的问题。老师也说不要边做边讨论吧？每道题都第一时间集思广益，考试时不会独立解决问题怎么办？到时候丢三落四能考好才怪。”
尚渊不知说什么，回了个“哦”。
“听懂还是没听懂？”卢玲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
“听懂了。”
“生气了？”感觉看到他的委屈脸。
“没。我觉得在你拼命学的这几天我也认真不少，只想找你说说话歇一下，还被你批。”
卢玲敲几下脑袋，“我可能又犯操心病了，得改。”
“我愿意你操心。”这算他几日来说的最暧昧的话，如果卢玲问原因他就委婉地说。
卢玲还是没问。“那再唠五块钱的。刚才和你说的是老师一直强调的，我也习惯走投无路再讨论，你当回事好不？”
“还是别操心了，多累。”尚渊又提一遍，换来卢玲一串省略号。
她明明该好奇他为什么说这种话，却连一句玩笑都不和他开，是否代表一定程度上的拒绝？至少在回避。
尚渊现在有点承认早恋耗神，只是想不耗神也不能移开自顾自朝她身上飘的目光，就算他们经历的不被承认是爱，也是因为挂念的人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若能轻易放弃就不是喜欢了。
尚渊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和卢玲又闲聊几句，被她强行要求学习，就学了。
尚渊想，所以早恋有时对学习是有帮助的，具体要看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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