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二章一眼暖阳城一眼风沙楼
覃浪醒来时，他看到了丁小和马昆仑的脸。
两个老脸见覃浪苏醒后，似乎露出了孩子般的纯真笑容。
丁小开口道：“好在还及时，要不你小子可就仙归了。”
“死了就死了，还说得那么绉绉的。这酸臭的人屁可真得不好吃。”
“也没让你吃，你自己要吃怪得了谁？”丁小小眼一翻说道。
覃浪觉着周身好像骨头架子都散了，不过，他还是试图撑起身子来。可力量似乎变得空荡荡的，他最后还是颓然倒在床上。
这四周看来颇有古朴气息，而且从那有些芳香的气味来说，这儿应该是这两个老小孩儿的一个的修炼处。
果然，马昆仑开口道：‘’你小子在我这儿睡了天，我这这儿都被你的俗气熏得找不到成仙的味道了。
马昆仑一脸不受待见地说道。
丁小却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就你这破地方，除了有一处底地下灵泉外，就这样，我觉着还不如我那儿的茅厕。“
“那为何你不把小子接到你那儿去？”马昆仑反问道。
“嘿嘿，我那儿这小子无福消受，他也只配和你这老东西一屋，俗语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虽然这小子不是你生的，不过也可以算你生的，那你不管谁管？”
“那这小子不是也有你的功劳？”不过，马昆仑见覃浪充满疑问的脸，他忽然收口。丁小也住口不言。
覃浪忽然心底有这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似乎这两个老人和自己有着某种牵涉，可当前他不想去问这些，他只是开口问道：“我的小师叔呢？”
“不知道！”
“不知道！”两个老人异口同声，并模样一致地摇摇头晃晃脑袋。
覃浪挣扎着想起来，可丁小摁住了覃浪：“你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大轩国已经被妖族直接宣战攻击了。”丁小正色说道。
“袭击你的也是被派遣来得妖族。”
“想想背生双翅的那个鸟嘴黑衣人，覃浪的眼有了怒火。
“对了，还要告诉你两件事。一件是找到泥菩萨了，身体被撕成了八块，从我推断来看，他应该该是被类似黑熊罴之类的妖修硬生生撕开的。第二个就是发现了明月的下落，浑身无一处好的，只有伤痕，细密交错，几乎一寸肌肤都不见好！”马昆仑边说边叹息。
覃浪的眼有赤色的火焰在燃烧着，可随即他将这火焰掩盖起来。
简乙的伤口可见为妖修，可麻雀的伤痕绝对是飞剑所伤。伤口的样子和死在镇妖塔对面的亭子的秦士一样。
至于泥菩萨c明月则不见尸首，他无从判断。可他隐隐觉着这一切似乎都是围绕自己在进行发生的。包括进入紫苑的一切。
大道看来是那么的遥远，更重要的是一路行来的杀戮和血腥。
难道大道真的无情！？
丁小那日的言说，如今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就好似有无数个迷雾笼罩着。
简乙为何会返京并作为紫苑的入苑考官显出，可却明明不一定是简乙。可简乙最后死在京都！
飞鹰传书如此久了，米斛也不见生死，他昏睡天，可十剑门的所有信息都是空无。师祖难道没有说过：十剑门的人动不得的话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盏盏远远点亮在暗夜远处，浓雾深处的灯笼。他能看到模糊的影像，可他就是无法触及，无法细细辨别！
覃浪试图立起身，可他觉着周身被一股股想要搅碎他的力量所左右。他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灵，可他可以平复他的面色表情。
“我要报仇！”淡淡地说道。他的话音似乎平和镇定。可在丁小看来，特别是他看到了覃浪眼那不断闪烁的异芒，他默然。
马昆仑则开口道：“不知道你听说过跃马关被攻破的消息没有？”
覃浪不吭声，他知道马昆仑又后话。
马昆仑观察了下覃浪的表情变化，看到覃浪不起一丝波澜，他接着道：“许用是紫苑的叛修！”
覃浪震惊地看着他。叛修在这个修者世界一定是不见容于世人的。可这个消息却是来自于紫苑的马昆仑苑主。
“他是妖卸体。和你一样！”马昆仑又说出一件看来绝对是惊天秘闻的事情。
“所以，我想派你去妖族斩杀许用。”丁小说道。
“另外，十剑门认为简乙和米斛的死亡和失踪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丁小试图说得简单些。
马昆仑却不管那么多，他将一个卷轴递给覃浪：“你自己看！”
这卷轴打开，覃浪看到了十剑门的特有封印。他灌注真元打开了卷轴，在卷轴上能看到师祖的真元印痕。
卷轴严厉斥责了覃被妖族蛊惑，妖卸体终归是妖人一族，特意伏杀简乙，使得跃马关失守。至于米斛历来将覃浪视为兄弟和子侄加以爱护，可丧心病狂的覃浪则暗下毒，使得米斛命丧离水河。十剑门从即日起将覃浪逐出师门，并号召天下修者界遇见覃浪可不顾十剑门情面斩杀。十剑门特此公告天下云云。
覃浪的心底掀起巨浪，他发呆着看着那已经不再熟悉的字迹，看着他现在都以为那些字压根就不是自小学习的字。他想象不出，那慈眉善目的师祖，那英俊风流的师父为何要在卷轴如此毁谤自己。他觉着这世上的悲凉不过如此。
春夏之交的天却给不了他温暖，有得则是彻骨的寒风。
泪水无声落下，无声滴落尘埃。他覃浪不也是那山上的一株野草，夜风崔伏，有得只是黑暗陪伴。
妖卸体！他是妖卸体无疑，可这一切是他想的吗？
父亲覃旷不得下落，母亲流落妖族。可他自己则成了这人族的对立面，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他错了吗？
大道！无情的大道！
也许，只有他真正成为妖族的一员，那儿也许才是他的归宿。
他是妖！一个妖人！首先他是妖其次才是人。
他生活在人族十五个年头，可最后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妖人的称呼，并且还是个shā rén的妖人！
想想好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可他真正是个妖！
悲伤可以如山压着一个人，如今的悲伤彻底压弯了少年的脊梁。
“我决定让杀剑铁炎和你一同去妖族！”马昆仑忽然开口道。
“我还有去处吗？我还有选择吗？”覃浪的眼睛失神的问道。
丁小摇摇头，他突然举步走出了修炼间，不再回头看一眼，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
衣袖飘飘，大步而行！
马昆仑眼色黯然地说：“没有！你没有去处，只有妖族一地！你没有选择，你的选择只有妖族一途。”
说完，长叹一声，他也和丁小一般走了。
门外走入一个扛着朽烂宝剑的家伙，他只是笑笑：“我叫铁剑铁炎，不是杀剑铁炎！只有shā rén的时候才是杀剑铁炎！我和你去妖族！”
见覃浪一脸茫然，他忽然笑道：“我也是妖卸体！”
“白狐也是妖卸体！还有几个师兄弟也是！确切的说，紫苑都是妖卸体！”
“马昆仑不知道，我想也是。丁小那个老头儿百分之百是！所以，他们才救你！既然这是入苑任务，那就来吧！早去早回！哈哈哈~”
数日后，铁炎和覃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蛮狄国和大轩国交界的界碑前。
铁炎一脚踏在界碑上，一边将锈剑挽了个剑花：“此去就是蛮狄国，也是妖族的地盘。我们可以大大方方显露我等妖的身份了。”他见情绪不高的覃浪还低着头站着，他用剑一指远处在夕阳的暖阳城：“听说那是你原来小时候住的地方？”
覃浪不答。
铁炎自顾自说：“你还知道先前住哪儿。我连我出自何处也不知道！想来你这点至少比我强。”
覃浪抬头望了眼那被夕阳染红的暖阳城，现在的城市真得有种暖洋洋的味道。
铁炎将剑潇洒一摆，剑尖指着在大轩国另一端的莽莽群山的一个看来不起眼，但目视残破不堪的庭楼。
“那叫风沙楼，据说常年的风沙侵袭，导致了破损不堪。故名风沙楼，我么去那儿休息。”
覃浪看了眼风沙楼，他觉着那楼就和自己心情一样。不过，他必须前行，哪怕痛苦就是那风沙楼，他还是驻扎其间
万里外的京都城九门提督府后院，一个红衣少女怀抱一只有细细银色绒毛出现的狐狸，她抚弄着那柔软的银色毛发的狐狸背脊，口里喃喃低语：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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